“住手!” “收枪!” 小旗官在听到这个声音后,下意识的就是喝令收枪,然后头上、脸上的汗水蓦地冒了出来。 大汗淋漓! 刚才若是再晚一些,小旗官的齐射命令都要出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雷斌的身体一震,面色苦涩的缓缓转身。 “谁特么的在叫呢!” 彭泽眼看着自己的麾下就要冲上去了,可特么的这一声喊之后,不但是那个小旗收枪,自己的麾下居然也止住了脚步。 你特么的谁啊! 缓缓转身,彭泽就看到一个青衫年轻人正策马过来。 “你何人?” 彭泽刚问出口,随即就看到了郭晨琳。 郭晨琳可是全副卫将的披挂,让彭泽的心中凉了半截。 可当苏越下马后,郭晨琳居然是站在他的左侧,这个发现让彭泽觉得骨子里发寒。 “下官拜见伯爷!” 彭泽再傻也猜到了苏越的身份,他是武将,只得单膝跪下行礼。 “梦兰伯。” 雷斌躬身。 苏越看都没看这两人,他大步上前,走到了小旗官的面前,把自己的背部暴露给了彭泽的手下。 “伯爷,小的有罪!” 小旗官跪在地上,一脸的羞愧。 在看到现在这个怪异的场景后,不少人都明悟过来,冼州府的军政双方,大概都不欢迎聚宝山卫,也就是不欢迎苏越。 “你没错!” 苏越微笑着对那十名军士点点头,然后喝道:“起来!” 小旗官条件反射的弹起来,然后身体笔直的站好,就像是苏越曾经操练他们时那样。 “你没错,你们都没错。” 苏越再次肯定道,然后他缓缓转身,皱眉看到那些进退两难的军士道:“本人苏越,你等可是要杀过来吗?” 人的名,树的影,苏越这个名字在大明军方的知名度不低。 特别是京城传出是他干掉了女贞使团,而且只是为了一个不相识的普通女子报仇后,底层军士们对他还是挺有好感的。 哗啦! 不用彭泽指挥,这些军士就收起刀枪。 彭泽心中恼怒,可苏越是兴和伯,出则掌兵,在他的面前,彭泽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都回来。” 彭泽想回去了,今儿这事他不想再掺和进去,否则结果不会太好。 “列阵!” 一声大喝惊破了静默,旋即就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彭泽抬眼看去,只看到周围的百姓纷纷往两边裂开,露出了一排排全身都套在盔甲里的阵列。 苏北沙手持长刀,杀气腾腾的看着彭泽,喝令道:“前进!” 脚步声轰然响彻在长街之上,从三个方向威逼过来的阵列,正沉默的接近。 “上刺刀!” “咔嚓!咔嚓!咔嚓!” 彭泽知道苏越麾下战功赫赫,可当真正的看到这等森严的阵列后,他竟然生出了无可匹敌的颓废来。 “伯爷,下官只是奉命前来的呀!伯爷……” “伯爷,下官只是奉命行事啊,伯爷……” 彭泽想起苏越上次在冼州府可是直接灭掉了两家,其中单刀赴会灭掉马胜才的故事早就传遍了整个冼州城。 这样一个凶人,连女贞使团都敢杀,可陛下只是削了他一百石俸禄作为惩罚。 被他抓到把柄的话,彭泽觉得自己肯定是死定了。 苏越恍若未闻的走到了牛车边上蹲下,脸色渐渐的凝重起来。 被压在牛车下的苏就此时的小腹处插着一把长刀,而且是军中的制式长刀,苏越部也有装备。 而另一人的脚还挂在车上,身体面朝上的倾斜倒下,在他的脖子上,此时鲜血已经凝固,可那刀口一看就是苏就小腹上的那把。 而这人的脸上全是愕然和震惊,显然是被突袭干掉的,当场就被割断了颈动脉。 苏越起身,看着小旗官腰间还在的长刀,就沉声道:“郭晨琳。” “伯爷!” 郭晨琳小跑着过来听令。 苏越看着面带惊色的彭泽,淡淡的道:“去,马上去寻一位仵作来,全程不许别人与他接触!” 郭晨琳领命而去,而苏越的命令中带着的怀疑让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 被永夜都卫团团围住的彭泽部此时已经是聚成了一团,想反抗吧,可看着面甲下那一双双冷漠的眼神,谁都不敢做第一个出头鸟,生怕被长刃干掉。 郭晨琳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绑了一个仵作前来。 仵作看到知府居然也在现场,而且还有大群的军士在对峙,马上就颤颤巍巍的道:“各位大人,小的没带器具啊!” “这个不需要你的器具。” 苏越指着牛车道:“你去看看那两人,其中一人小腹中刀,你看看是什么情况。” 仵作瞟了雷斌一眼,可雷斌却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只是看着自己的脚尖,这才磨磨蹭蹭的去了那边。 查验了一会儿后,仵作起身,满脸惶恐的道:“大人,小的看了,那两人都是死于刀下,并未有任何异常。” 呼! 现场马上就传来了不少松气的声音,雷斌终于不看脚尖了,而是抬头道:“都散了吧,各自归家去,别在这里堵着路。” “拿下他!” 雷斌身体一震,回首一看,看到几名军士顺着苏越的手指方向,直接擒住了另外两辆牛车的车夫。 “带回去!” 雷斌的嘴唇蠕动,想拦截,可看到苏越的嘴角紧抿,却不敢上前。 而苏越在上马后,只是看了彭泽一眼,那眼中蕴含的信息让他几乎想马上就求饶。 就坐在马背上,就在大家以为是会马上离去时,他却朝着四方拱手道:“可有认识那两位死者的?只要指认出来,可以全家迁移出去,事后保证让他一家衣食无忧。” 看到周围的人在沉默,苏越呵呵道:“果然是威风凛凛的人家,来人!” “老爷!” 苏北沙大步走来,左手的盾牌挡在身侧,随时准备防御突袭。 苏越的目光微微一转,令道:“带人去拿了苏八维一家!” “是!” 苏越说完后,看到有些人的脸上露出了惊惶之色,甚至还准备往外跑,他不禁微微一笑。 “真以为本伯真是要仵作去鉴别死因吗?” “偌大的冼州城,可却没人敢指认那两人的身份,可见背后的人是如何嚣张。” 苏越要的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安然回到大宅子,苏越一进去就看到呆呆正抱着一本书在树下痴迷的看着,他不禁摇摇头,然后进了内院。 “伯爷,可是军士错手杀人了?” 栾金铜没去现场,而是留在了驻地协调。 苏越坐在椅子上,看着被带到门外院子里跪着的仵作,说道:“我的人,我自己清楚,小猴子早就先我一步到了现场,听到围观人说死者都是苏家的家丁。” “苏家是谁?”苏越不屑的道:“那可是冼州府的三大盐商之一,那牛车怎会突然失控?而且还不偏不倚的冲着咱们的人去了。” “其中一人死前表情有些古怪,而另一人双手扶刀,刀身在他的小腹内。若是我们的人动手,那肯定是劈砍,怎会把刀当做了剑使!” 军中的操练那可是一板一眼的,谁要是敢把长刀当做剑使唤,不被大棍子抽个半死才怪。 长刀在战阵上的作用就是劈砍,捅刺那就是废物! 苏越想起当时那些放松的出气声,不禁笑道:“我叫来仵作,不过是想看看苏家在冼州府的势力究竟有多大,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啊!” 栾金铜去掉了担心,就低声问道:“伯爷,您此次的目的可是……” 说着他指指京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