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学败类,冷血屠夫……” “叫那苏越出来!今日他必须给我冼州府一个交代……” “……” 什么意思? 苏越和王御史都有些怔住了。 “老爷,外间来了一百多读书人,正堵在大门口骂人呢!” 瘦猴兴奋的跑进来禀告,然后被苏北沙拎着脖子扔到了边上去。 王御史听到这些喊声就有些尴尬了。 可苏越却笑容可掬的道:“学生嘛,总是这般的容易被人蛊惑,不打紧,任他们闹。” 王御史至此才是真正的心悦诚服,他躬身道:“伯爷雅量,下官佩服。” “王御史可先去看看账册可有短缺,若无短缺,咱们就准备出发了。” 王御史暗自感叹着苏越的宽宏大量去了后面,苏越这才把笑脸一收,冷冰冰的道:“派几个眼生的进去,喊话……” 王于是到了里面检查账册,事情不复杂,只是按照目录检索一遍即可。 眼瞅着马上就要完事了,外面却突然传来了几声怒吼…… “把辟显公一家放出来!不然咱们就砸了你的老窝!” “辟显公莫急,学生定然不会让苏越那贼子得逞……” “苏越小贼,今日你不把辟显公放出来,我等绝不与你罢休!” “我等都是读书人,那苏越不过是一介武夫,如何敢对咱们动手,打进去,救出辟显公!” “打进去,救出辟显公!” “……” 王御史的脸色一变,他把目录交给手下的小吏,怒气冲冲的就去了前面。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梦兰伯已经很宽宏了,可他们却得寸进尺,果然是读书人呐!” 到了前面,王御史看到苏越铁青着脸在忍耐着,急忙就劝道:“伯爷干万别动怒,且等下官出去劝劝。” 苏越勉强点头道:“好吧,本伯的个人荣辱不算什么,就担心这些被有心人蛊惑的学生会冲进来啊!” 王御史摇头道:“他们不敢,绝对不敢……” “轰!” 大门那边传来了一声震响,接着就是一阵欢呼。 “推开了!大家冲啊!” 王御史悚然而惊,看向了苏越。 苏越跺脚道:“罢了罢了!本想息事宁人,可谁想……哎!里面都是重要的人犯和证物,如何能丢,来人!” “伯爷!下官在!” “老爷,小的们在此!” 不知何时出现的郭晨琳单膝跪地,身后是两个百户所的军士,都是杀气腾腾的跪在后面。 而苏北沙带着侍卫们也是轰然应诺。 一时间杀伐之气大起,士气如虹! 苏越怒目指着大门的方向,喝令道:“去,把那些不知好歹的家伙打出去!” “是!伯爷!” “是!老爷!” 郭晨琳和苏北沙带人冲了过去,王亮担忧的道:“伯爷,可别出人命啊!” 只要不出人命,王御史觉得这事苏越一点错都没有。 刘辟显那是什么人? 明里他是退休老干部,可暗地里却是冼州府贩卖私盐的总策划人和总后台。 就这等罪大恶极的人犯,居然还有学生想冲进来营救。 你们这是脑残了吗? 这一刻的王御史恨不能也拎根棍子去抽打一番。 可前面已经开始了。 那一百多学生在被几名家丁阻拦了一下后,就冲了进来。 可进来干什么? 真要救出名声已经臭大街的刘辟显? 还有,刚才是谁在喊话? 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几百名狞笑着的军士和侍卫已经冲过来了。 这些人的手上都是棍子,看到学生们在犹豫,苏北沙就喊道:“有人抢重犯,打!” 什么? 重犯? 这时候学生们才想起了刘辟显的罪名:利用关系,庇护商贾贩卖私盐;穿针引线,为商贾行贿官员提供方便,并且自家也往京城送了不少值钱的东西。 这特么的就是个重犯啊! 满门抄斩是躲不过的! 我们进来干嘛? “错了!我等不是……哎哟!” 棍棒挥舞,按照苏越的要求,只要不出人命,只要不打残,那么不必忌讳什么。 一时间惨嚎声不绝于耳,求饶声、认错声…… 大门后的这一块地方顿时就成了地狱! 苏北沙一棍子抽翻一个想逃跑的学生后,看到再也无人站立,就不解气的道:“谁是头,滚出来!” 地上那些头破血流的学生都在打滚叫喊,听到这话里的意思不祥,不禁都把目光投向了刚被苏北沙打倒的那个学生。 苏北沙一把揪起这人,仔细一看,大约有四十多岁,可为了装嫩,他居然拔掉了所有的胡子,下巴看着斑斑点点的有些恶心。 “带他去见老爷!” “老爷,就是这人在中间串联蛊惑。” 十七把男子丢在地上,然后就开始搜身。 “老爷,有书信一封。” 苏越看着被送到面前的书信,低沉的叹道:“不用看就能猜到是哪些人,我就不看了,给王御史吧。” 说完苏越就转过身去,背影看着有些萧瑟。 王御史接过书信,一目十行的看完后,咬牙切齿的道:“果然是党同伐异,果然是厚颜无耻!” 苏越没有回头问道:“这些学生怎么处理?” 他作为御史,而且还是当事人,当然有发言权。 只不过想起汉平帝的脾气,王亮就试探着问道:“伯爷,要不就……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 “罢了!” 苏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颓然。 “此事本伯就不插手了,你处理吧!” 京城... 会试已经结束了,可那些考生还不能离开,还得等着放榜。 考完试,有心情忐忑不安的,有觉得无事一身轻的,也有觉得自己肯定能榜上有名,所以还在温习功课。 而天下楼作为京城饮食界的后起之秀,名气不小,有钱的考生当然要来尝尝。有的还大方的叫上了那些寒门考生,也算是一种提前投资。 天下楼的房间里,两个考生正在谈着最近的时政。 “听说金学士生病了。”一个络腮胡的考生问道。 另一个白脸考生唉声叹气的半饷才说道: “被气病的,据说那梦兰伯在冼州府大肆搜捕,我辈读书人当然看不下去了,于是就堵住了他的那个地方,后来……哎!” “后来怎么了?你倒是说啊!”络腮胡催促道。 白脸考生马上就怒道:“那梦兰伯派人出来,一阵乱棍打的那些义士遍体鳞伤,还扬言说要剥去他们的衣冠。” “这般嚣张?”络腮胡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什么时候读书人被这般集体暴打过! 白脸考生叹道:“那梦兰伯说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何况你们没理!” “怎么没理了?”络腮胡气愤的道:“那梦兰伯纵兵为祸一方,而且还兴杂学,难道他还有理了?” 白脸考生犹豫了一下道:“可……梦兰伯在冼州府抓的是私盐贩子啊!” 络腮胡怒道:“私盐贩子又怎么了?他还弄杂学呢!” 白脸考生纠结的道:“听说那梦兰伯今日就回来了,也不知道这朝中会不会引发些事端。” 这些考生不知道,苏越昨晚就回来了。 天没亮,苏越就起床了,他小心翼翼的没惊动昨晚被自己折腾了半宿的张淑慧,溜达着去了隔壁的书院。 学生们在出操,苏越和郑伟、东方先生三人在四周溜达。 “苏越,你此次还是莽撞了!不该动手的啊!” 郑伟背着手,皱眉说道。 “不,我倒是觉得挺合适的。” 苏越笑道:“那些读书人读书都读傻了,被人一蛊惑就热血上头,不给他们一个教训,他们还以为这世上什么都是他们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