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里面,福瑞让苏越先去洗漱,可苏越却不放心部下的安置,就赶紧问了目前的情况。 福瑞叫人把地图摆在桌子上,指着吉荣府道:“本来荡南王已经围住了贾贼,可两月前,吉荣府又出了一股叛逆,荡南王分兵围剿,谁想那贾贼却趁机突出了包围,从南越边境直接进入吉荣府,两股叛逆合流之后,声势大振。好在荡南王及时赶到,这才重新把他们堵在了吉荣府,不然本官怕是都要亲自上城墙了。” “贾家余孽如何?”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苏越想了解一下自己接下来将要面临的对手。 “此贼狡猾!” 福瑞说道:“贾贼原是豪族,本是和王乾东在胶着,可没想到这厮突然率部甩开了阮帅,却来找我龙朝的麻烦。” 苏越看到福瑞了解的也不多,就请他派人带自己去营地。 营地在城西,等苏越到时,整个永夜都卫已经入营。 早一步到的郑彦之已经在营外迎接,两人寒暄了几句,就准备进营。 边上驻扎着一个干户所,干户官看到苏越后,赶紧过来见礼。 “下官金岳,见过伯爷。” 苏越点点头,看着那些在边上好奇围观自己麾下的军士,就笑道:“我军远来,且等收拾好之后,大家再聚聚吧。” 苏越进了营地,首先就让人开始清理卫生。 金岳和手下看着军营里那些军士们在四处清扫,而且还有人在挖坑,就不禁有些奇怪。 “茅厕不是有现成的吗,他们还挖坑干嘛?” “哟!你们看,他们在撒石灰呢!” 金岳赞道:“果然是梦兰伯,这是在防疫病呢!” 石灰的消毒作用在龙朝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金岳所部在南越久了,也习惯了这边的气候,这才少用些。 “他们在洗衣服,刚到地方就洗衣服,这是个什么章程?” “还洗澡,啧啧!这也太讲究了吧!” 可是等焕然一新的永夜都卫集合后,金岳才觉得换衣服和洗澡还是能提振士气的。 “注意个人卫生,生水不能喝,还有,管住自己下面的那几钱肉,不然犯事了就到宫中伺候陛下去!” 苏越随便交代了几句,剩下的事情自然有郭晨琳等人接手。 “开饭吧!” 早就做好的饭菜马上就被分发下来。 金岳手下的一个百户抽抽鼻子,闻着空气中传来的香味,艳羡的道:“大人,是肉香。” 金岳也闻到了,他一脚踹去,然后骂道:“在这守着人家吃饭呢!都回去,咱们也开饭。” “伯爷您不吃吗?” 郭晨琳端着自己的饭盒过来,上面堆着几块红烧肉,肥肥的看着很是诱人。 苏越摇摇头道:“等离王到了,福大人必然会设宴,我还是去混一顿吧。” 汉离其实已经到了,在城门口,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刘琪,不耐烦的道:“滚起来吧!” 福瑞的眼皮子跳了几下,觉得也只有这位大爷才敢这般视中官如无物。 刘琪丝毫没有被羞辱的感觉,爬起来笑嘻嘻的过去套近乎。 “王爷,下官备了薄宴,还请先进城吧。” 福瑞挡在了刘琪的身前,对于这个上奏折说他有异心的家伙,他基本上只是在维持着关系而已。 刘琪在后面楞了一下,然后冷笑着跟在了进去。 “哗啦……” 大雨没有任何预兆的倾盆而至,远处的山脉隐隐若现,那些树林中雾气蒸腾…… 等人都进去后,随后就有军士在队官的指挥下关闭城门。 “那些叛逆都特么的和老鼠一个德行,玛德!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南越人都不许接近城门,否则杀无赦!” “是,大人。” 听到这有气无力的回答,队官有些不爽,他站在门中间,透过缓缓闭合的城门,看着远处的森林…… 在那雾气中,影影绰绰的仿佛有些黑影在晃动,看着就像是传说中的山魈鬼魅。 “特么的!这鬼地方处处透着邪性!” 布政司衙门里,福瑞今天开了一桌酒席。 等苏越和郑彦之一起进来时,就看到汉离正在呵斥福瑞。 “军情不明军情不明!你只会说这句话,荡南王盛嘉呢?难道他不知道本王来了吗?” 汉离有些恼火,盛嘉也不知道在吉荣府干什么,居然一点消息都没传过来。 福瑞尴尬的道:“王爷,荡南王已经三日没有消息了。” 汉离看到苏越后,就不爽的道:“苏越,这些事都交给你了,本王只管杀敌!” 苏越见礼后,看到福瑞一脸的纠结,就笑道:“福大人是文官,王爷过于苛求了。” 福瑞愕然,刘琪的眼睛一眯,身体微微后仰,然后等待汉离的反应。 按照他们的理解,苏越这么大大咧咧的说话,必然会被脾气暴躁的汉离喝骂一番。 “苏越坐这边,玛德!这一路吃的本王都瘦了,拿酒来。” 福瑞愕然,随即苦笑着让人去拿酒。 军中按理是不许饮酒的,可汉离是谁? 混世魔王啊! 这货连汉平帝都敢顶撞,喝点酒算个屁啊! 几根大蜡烛点在四周,刘琪坐在背对大门的位子上,闪烁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看着阴晴不定。 苏越感觉到了这道探究的眼神,他接过酒坛子,对汉离道:“王爷,今日只此一坛。” 汉离舔舔嘴唇,有些急切的道:“罢了罢了,赶紧倒上。” 一顿饭吃完,汉离意犹未尽的去了后边。 作为主帅和王爷,汉离当然得住在这里。 苏越走到了门口,看着晦暗的天空,对郑彦之道:“郑大哥,回去召集大家议事。” 刘琪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后面,闻言就干笑道:“梦兰伯,咱家可否去听听啊?” 苏越回身,似笑非笑的道;“我部已有监军,抱歉了!” 回到军营,苏越令人去叫人。 郑彦之有些担忧的道:“苏越,那刘琪可是睚眦必报,你这般得罪他,小心被弹劾。” 他在前前后后在南越呆的时间不短,知道刘琪在这边有些一手遮天的味道。 苏越坐在主位上,目光深沉的道:“听说刘琪还敢对荡南王指手画脚的,什么时候中官敢干涉军务了?” 中官实际上只有监督权和建议权,并无干涉军务的权利,可在南越这个地方,大概是天高皇帝远,所以刘琪有些忘形了。 郑彦之心有戚戚焉的道:“荡南王这也是担心啊!” 盛嘉一族在西南地区就是土皇帝,所以才怕被人弹劾。 “我不怕!” 苏越笑道:“我没封地,也没野心,他刘琪有本事就和以前一样,直接弹劾我有反心好了。” 郑彦之一跺脚,气急败坏的出去看了一眼,没发现人,这才回来说道:“苏越,你这话莽撞了,小心被别人听到。” “怕什么!” 苏越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你没看那阉人今日已经吃几次瘪了吗!” “梦兰伯,咱家先去拜会那刘中官了。” 那些将领都陆续到来,索云有些不情愿的准备去见刘琪。 苏越皱眉道:“不必了,你是监军,那刘琪只是南越中官,职权上不搭干。” 索云犹豫了一下,王浩正好进来,闻言就道:“监军,那刘琪和咱们可不是一条道的,你要是去了小心被他磋磨。” 索云一怔,随即看到苏越的眼中有些危险的光芒,他不禁浑身一抖,然后笑眯眯的坐好。 脸上笑眯眯,可索云的心中却在打颤。 和苏越熟悉了之后,这种眼神他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可干万别行差踏错! 刘琪干万别惹到这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