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没有了方向感，耳朵里只听见急促的低喝声，“快、快”。</p>

终于，她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来了？”</p>

“来了。”带路的同志答道。</p>

“我在前，让欧阳同志跟着我，你在后。小方同志。”</p>

“在。”</p>

“你最后下，下之前把洞口伪装一下。来，欧阳同志，把手递给我。”</p>

欧阳云月循声把手伸出，摸了一下，被一双大手握住。</p>

“好，转过身，蹲下，准备下梯子。”</p>

欧阳云月按照此人吩咐，踩到了梯子上，几下便来到地面。</p>

一道光柱射出，是手电。</p>

欧阳云月这才发现，还有三个同志在下面守候，大家相互握手，等最后一个小方落地，大家跟着拿手电的人迅速前行，拐了两道弯，前面传来哗哗流水声，欧阳云月知道这是城市排水系统，一行七人沿着密如蛛网的泄水道一路狂奔。</p>

约莫跑了二十分钟，拿电筒的同志站住，低声道，“到了”，大家停住脚步，欧阳云月蹲在地上大口喘着气。</p>

一个人从地上拿着预先准备好的工装衣裤和藤条帽让欧阳云月换上，其他人都各自换上，拿电筒的同志握着墙上的铁抓手攀上，用木棍往头顶敲了三下。</p>

井盖被打开，刺眼的光线让大家瞬间不适应，等了几秒钟，欧阳云月和大家来到地面。</p>

马路很宽，过往车辆、行人也很多，一辆破旧的奔驰工程车停在旁边，周围还有三个穿同样制服的工人，地面上堆放着几个工具箱，他们从地上拿起锤子、钳子等工具一个个往爬上来的人手里塞。</p>

一位岁数较大的人看来是领头的，见到欧阳云月后吩咐大家拆掉围在竖井周边的围栏，收拾工具上车。</p>

工程车很快开走，领头的从前排座位回过身，伸出手对欧阳云月说道：“欧阳云月同志，我是萧东，上海地下党特科科长。你安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