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一想江年宴肯定不同意,而且要怎样呢?她坐那吃,他在旁边站着看?
虞念说,“不想。”
抬腿想走,就听江年宴说,“想吃就去吃吧。”
虞念一怔,扭头看着他。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大不了吃完你就直接吃药,车上和公司里都有药。”江年宴说。
虞念张了张嘴,“你……放那么多药干什么?”
他肠胃又没有问题。
江年宴没解释那么多,就是淡淡说,“想去吃就去,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
五分钟后,虞念坐在了摊位前。
是个麻辣烫的摊位,那种最传统的放进热锅里煮的串串麻辣烫,摊位不算大,一共就四个大格,竹签子串了各种食材一个两排分开来放,看过去整整齐齐的钎子排列。
虞念只在很小的时候,当时还是在小学时看见过这种摊位,后来麻辣烫都搬进了店里,脏摊变成了干净摊。
但好像感觉就没了。
江年宴坐在虞念身边,倒是没站着,也没像从前那样守在她的身后。
就陪在她身边。
三分钟前江年宴做了一回散财童子,遣走了还在摊位上的食客。
原因不是没有空位。
而是虞念坐下来后对面的眼镜男时不时抬眼瞅瞅她,却在接触到江年宴冰冷的眼神后吓得钎子都没拿稳掉锅里了,溅起了一串油星。
与此同时江年宴伸手挡住了油星,保住了虞念的衣服。
眼镜男连连道歉的,许是被江年宴的气场吓着了,或者见油星溅江年宴手上了,东西也不吃了,溜之大吉。
江年宴要求摊位老板将刚刚眼镜男掉钎子的那锅东西都换了,老板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江年宴,说,“就掉了一个钎子而已,你要是嫌不干净就吃其他锅里的吧。”
虞念暗自拽了拽江年宴的衣角,冲着他摇头。
人家老板这小本生意的,那锅里的煮串还不少呢,怎么可能说换新就换新?
江年宴说,“钎子上沾了对方的口水,你怎么能确保那人没有传染病?”
此话一出,原本也觉得没什么的其他食客都吃不下去了,一时间拎着钎子有点左右为难。
老板也为难,由衷地说了句,“这位先生啊,一看你就是有钱人常年坐办公室的,我做这生意不容易,是,你说得是有道理,但这个点了,你让我重新换一锅我卖给谁去?”
于是,江年宴掏了钱。
不但给了老板钱,还给了几位食客,意思挺明确,清场。
食客们拿到钱都挺高兴的,清场就清场吧,还能拿到清场费呢。
老板也高兴。
江年宴出手阔绰的,别说重新换锅换食材了,就是让他马上去进一套全新设备,只要钱到位了他都干。
而且相比伺候数个人,照顾两个人多简单。
江年宴没让他忙前忙后,食材下进去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老板也是个明眼人,钻回椅子上一坐,掏出手机开始听午夜小说,像是恐怖类的,虽然声音放得挺小,但偶尔也能传出一惊一乍的动静来。
别看就是个建议棚子,但因为锅里冒着热气,老板又架起了一个露营用的那种炉子,里面还是烧木柴的,火炉烧得挺旺的,一时间置身摊子倒是一点都不冷了。
布棚子外冬雪静静而落,一时间倒有种岁月静好之感了。
虞念跟江年宴说,“你也是吃过苦的人,怎么现在反倒不理解人间疾苦了?”
“我能理解人间疾苦,但我忍受不了不讲卫生。”江年宴将一串煮好的宽粉放虞念面前的盘子里,他不喜欢粉丝之类的东西,总觉得吃在嘴里黏糊糊的,难受。
虞念其实在这种地方没有特别爱吃和不爱吃的,她都喜欢吃。
闻言江年宴的话后,她说,“你别忘了你刚到虞家那年也是脏兮兮的。”
是有存心故意的意思。
虞念今晚上有邪火。
但她失策了。
江年宴非但没恼,还很很理智地跟她讲述了个事实,“我当时只是被晒黑了,跟脏兮兮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