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晚开始,龚丛整个人就一直处在震惊当中。
真就像是在拍电视剧一样,不知从哪儿凭空冒出这么多个身材威壮的黑衣人,五分钟之前他还靠近不得的VIP区,入口的服务员直接恭敬垂首,侧身让行。
而原来让他更为大撼的竟然还不是这些东西。
是他此时此刻眼前的画面——
包厢内的女人发出被吓破胆般的尖叫声,茶几破碎的玻璃溅落一地,男人顶着满头的鲜血,显然没有料到盛鸢一句话没说上来就动手,忍痛间错愕加惊怒,下意识的破口大骂起来。
一句完整的话没等说出口。
保镳一左一右往后扯过孙权牧的头发,扯得他仰头,仰视着对上少女那张漂亮无比的脸,听见居高临下的她口吻淡淡开口。
“你受伤了。”
“请你冰敷。”
话落同时,盛鸢手里捏着一柄舀冰勺,对准孙权牧流血的地方,兜头倒下。
比冰块砸到脸上痛感更甚的,是新鲜伤口遇上冰块刚融化下冰寒刺骨的水刺激百倍的锐痛,孙权牧当场受不住得哀嚎得更大声,嘴里骂得很不干净,盛鸢面不改色听着,脸色平静的继续从冰桶里舀冰块。
才舀到第四勺,孙权牧就求饶了。
包厢内开着暖气,他冻得浑身发抖,又冷又疼得他根本受不了,开始改口一口一个姑奶奶。
然而盛鸢还是就只听着,垂着眼睫,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过,直至整整三桶冰被倒完,盛鸢才放下勺子,从一旁保镖手中拿过早就准备好的温手帕擦手。
孙权牧那张还算英俊的脸庞血迹四横,嘴皮子冻得发紫,狼狈不已,模样就犹如一条毫无尊严的街边死狗。
认识他的人何曾见过孙权牧有这等被人弄得如此窝囊的时刻,这要是传出去,传回江城世家圈里,圈子里的人都该会纷纷惊愕这人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孙权牧,那可是孙氏董事长心尖尖上的乖孙,混世魔王无法无天都多少年了。
如果在方才,包厢内的众人对盛鸢有好奇,有惊愕,有被制服后不甘的怒意,那么此刻,全部都统一变成了——惧怕,在看到盛鸢起身的这个动作,众人就下意识的瑟缩了下身体,生怕下一个会变成自己。
但盛鸢真就单纯起个身。
这时被保镖冲进包厢就被一拳揍晕过去的陈耀祖转醒,见到这场面,吓得不轻,去扶孙权牧,焦急道:“阿权?这怎么回事?!谁弄的?!”
孙权牧在搀扶下颤颤巍巍站起,还他妈从来没有人敢这么作弄他,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随手拿过一瓶没开封的红酒就朝盛鸢的背影用力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