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3 / 3)

风流债 睡芒 4561 字 9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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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寂不是没见过他使出的法术。

小小一撮火苗,和火折子差不多。

他挑眉道:“那你用法术,我不用剑术,我看你怎么伤我?”

“我伤了你怎么说?”

“伤了我,你就不必跟我学习剑法了。”

“哎?”古遥立刻跳起,但心底对自己的三脚猫法术实在没有把握,“你比我大这么多,你这是欺负我小!以大欺小不算本事。”

“我就站在这里不动,”容寂把中间的桌子挪开,在房内腾出一块小区域,“你尽管使出你得意的法术,来。”

“怎么算我赢?”

容寂以剑为点,画了个方寸之间的圆:“只要我迈出这圆圈一寸,就算我输。”

“不许用你的定身符。”容寂道,“那是作弊。”

古遥的心思被拆穿,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其他法子,憋出一个小火花的火球术打过去,让他衣角烧起来,但容寂轻拍一下就把火灭了,古遥双腿盘坐,喃一段扰人心神的经咒。

这招对付心神阴邪之人好使,尤其是坏事做的越多的,一听便会头疼难忍,严重者七窍流血不止。可对付容寂这种,仅仅只是雕虫小技,不过他身上也背着一些血债,一听这经脑海中就盘旋着死人的模样。可他心志坚定,古遥见念了一会儿他也没什么大的反应,就停了下来。

说起来,他反而觉得现在的少年身上更有一些人性,第一次见到他时,身上的凶戾之气,并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应当有的。或许对那时的他念这经咒还管用一些。

古遥冥思苦想,又跑过去伸手推他,打算把他推出圆圈范围,被容寂轻易地化解挡开,并未让他近身,懒散地问:“法术使完了?”

古遥其实还有一招的。

是保命的法术,要他全力一击,伤害颇高,一般他不使用。

他不能用容寂用,这保不齐会伤害这个凡人,而且用了自己也会接连虚弱数日,不划算。

古遥挠挠鼻子:“师哥,我放过你了,我不伤你,你能不能也放过我?我不想练剑……你看我跑的多快。”他说着使出疾风术,刷地在房间里飞快地乱窜起来,转了十几圈把自己转得有些晕了,急匆匆地撞在他身上。

容寂伸手接住他,无可奈何地弯腰道:“这样,你跟我习剑,学好了,我就把这个给你。”

他捏着古遥的小手,好像给他一颗糖似的,把白日在银楼见到了,又舍不得买的红玛瑙放在他手心里,轻声说:“你喜欢这个是不是?”

近距离看,这玛瑙的颜色更美了,其间流光璀璨,古遥的呼吸一窒,很轻易地就被吸住了所有目光。

“你给我买的吗?”古遥望着他。

“嗯,你要跟我习剑,我就给你。”

古遥停顿了一下,似是在思考,而后想到了好办法,若是自己故意不配合,使不动剑,以容寂的脾性,多半几日工夫就不想浪费时间教导他了。

“好!我练!”他把珠子收在荷包里,每日都要拿出来看一眼,似乎真是喜欢得不得了。

五日后。

出城往平江府去的方向,路边一处林间平地,古遥丢了剑,揉着手心坐在地上哭:“我就是不喜欢练剑,你为什么要打我。”

“因为你不是练不好。”容寂用剑脊敲打他,每一下都没太用劲,可抵不过次数多,把孩子打哭了,他心底歉疚,可面上却板着脸:“你是故意不练好。”

“可是我小。”

“小不是理由,我像你这么大时,卯时不到就起来扎马步。”容寂愿意把一身剑术倾囊相授,见他不乐意学,还偷懒,一边生气,却也心疼:“把剑捡起来。”

古遥不大情愿地看着他,容寂说:“你再练半个时辰,我带你去山里捉鸡。”

“山里哪有鸡?”

“我说有就有。”这已到了万仍崖附近,他幼时在此长大,山上有没有鸡他也知晓。

古遥咬咬牙,提着剑站了起来,容寂在旁拿着树枝做指导,一点一点纠正他的动作。

入夜,一大一小就近找了一处依山傍水的狭小洞穴,把马拴在树旁,地里埋着用荷叶包起来的叫花鸡,古遥就坐在地上,摊开两只小手,等容寂给他上药。

他虽是吃过苦长大的,可还真没吃过这样的苦楚,又要练字习字,又要练剑,自己一个修佛的妖,以后要仗剑走天涯吗?要不是有这叫花鸡吃,自己才不要跟着他!

“你说什么?”容寂正在给他上药的动作一顿,疑似听见他在暗自低头嘀咕着什么,“骂我?”

“我没骂你!”古遥嘶了一声,抽了抽手心,声音委屈地哽咽着,“我手好疼的。”

容寂抿紧唇,并未吭声。

今天容寂打了他手板心许多下。

此刻见他眼里包着泪,于心不忍,可是出城时,他还看见城门口的告示,朝廷现在不仅捉妖,还要捉山里的狐狸,为何?就因为抓不到一只狐妖所以迁怒所有无辜动物么?

容寂是怕自己有朝一日不在他身旁,小花面对那么多对他图谋不轨的道士,如何应付?靠那搓小火苗么?还是那只能定住人一盏茶工夫的定身符?

给他上了药,用布缠上,古遥没了手用,吃饭不能自理,等着他撕下一缕一缕的鸡肉喂自己嘴里,吃完容寂给他擦脸擦嘴。

夜宿洞穴,天边星子闪烁,古遥睡在他身旁,手心疼得睡不着,挨着他语气可怜地问:“师哥,我明日还要练剑么?”

“明日我上山一趟,你在山下等着我。”

他路过此处,想起好像还有什么任务没做,噢,原来是血海深仇没报。

万仍崖上头,如今成了破天宫的一处堂口。

古遥一听明日自由了,不必练剑了,心中欣喜,简直要当场笑出来。

“笑什么?”容寂在黑夜里注意到他埋着头在偷笑,低声问,“不用练剑这么高兴?”

“嗯!”

容寂心底是为小孩考虑,或许自己太过为难他了,便轻叹道:“手还疼么?”

“好疼的。”他抬起两只被包得严严实实的爪子,容寂看了看,眉心拧起,没使力地攥住他的手腕,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那手心。微风拂来,古遥有些发怔地望着他:“……还是疼。”

容寂一言不发,继续给他吹手。

他在临安城见到小孩摔跤了,孩子母亲就是这么做的。

半晌,容寂放软了声音问:“好一些了么?”

“一点点…”

其实没什么用处,古遥的手还是火辣辣地生疼,顶多是心底的酸楚下去了,觉得……师哥,是除了师祖以外,最最疼他的人了。

虽然有时候凶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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