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的大街上,只能听到朱楩一行人那清脆的马蹄声,显得分外清净。
朱楩还随着马儿的动作摇头晃脑着,甚至不知何时来到了宫门外。
此时的皇宫门外,可谓是门庭若市,只见无数官员的轿子停在那里,恐怕这些当官的此时也在急忙补觉吧?
还有那些轿夫,也都趁此机会靠在墙上休息一番。
也有赶乘马车的,这些可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所以能舒舒服服的在更加宽敞的马车内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朱楩是刚回京城,要么只能走着来,要么只能骑着马,既没有轿子也没有马车。
何况从他学会骑马以后,就不屑于乘坐马车了。
好男儿该当骑马打仗上阵杀敌,谁坐马车啊。
“等回去以后就让王福给本王也弄一辆马车,下次我要睡着过来,”朱楩此时却羡慕起来了,若是现在有一辆马车,不就舒服了吗?
护卫们只得哄着自家殿下,回去再弄,回去再弄。
就在这时,本来一切都还安然无恙,朱楩骑在马上的样子虽然显眼,可群臣百官都在轿子里或马车内补觉呢,也没引起什么注目。
朱楩也不喜欢摆架子,也不会嚣张跋扈的把别人从车内或者轿子里拽出来自己坐进去。
正当一切都很平静时。
突然有一个官员却来到了朱楩面前,仰着头,一脸怒容的对朱楩大声呵斥道:“竟然敢在皇宫门前骑马?该当何罪?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还是说不怕被陛下满门抄斩诛九族吗?”
这大半夜的,天边才刚泛白,周围人大多都还在抓紧时间睡觉,本来一切都很安静祥和。
此时这一嗓子,却把平静的氛围直接撕破,不但那些轿夫马夫纷纷惊醒过来,那些文武百官们也都纷纷出来了。
“到点卯的时候了吗?”
点卯,就是统计一下今天上朝都有谁来了,以及谁没来了,万一陛下问起来也有个说法。
结果一出来,就看到了骑在马上的朱楩,以及他面前站着的一员小吏。
他们虽然不认识朱楩,却也认得那一身显眼的蟒袍。
现在可还是明初,不是什么人都能穿蟒纹的,开玩笑,朱元璋杀人可不眨眼。
还有这个小吏,其实他是都察院的人。
在上早朝的时候,会有专门一些人监察百官的仪表仪容,比如有人咳嗽,随地吐痰,甚至是放屁,都会被记录下来。
古代对仪容仪表很是在意,要是有人因为疾病而瘸腿,都有可能被罢官。
据说李唐太子李承乾,就是因为‘身有足疾,不良于行’之后,才开始逐渐日益狂悖骄躁,甚至是谋反篡位的。
因为他担心李世民会废太子。
可见一斑。
所以这本是都察院下面小吏专门负责的事。
朱楩也很快明白了这些,想了想,转头翻身跳下马来,护卫们自然也是纷纷追随着殿下的节奏。
朱楩还对小吏说道:“本王刚回京城,没有轿子也没有马车,就稍微放浪了一点,莫怪莫怪。”
听他自称本王,加上那一身蟒纹,大臣们已经心中有数。
尤其是其中有一个人低着头,更加知道朱楩的身份。
他不是旁人,正是如今的曹国公李景隆。
李景隆虽然现在还不是太子太师,但是他深得朱元璋的喜爱,朱元璋也想栽培他,所以李景隆也来参加早朝了。
此时看到了朱楩,顿时心里一惊,直呼晦气,他怎么来了?
本以为这件事也不碍事,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那小吏却不依不饶的,继续嚷着:“这成何体统?虽然您身份尊贵,却也不能在皇宫门前骑马,这已经犯了重罪。”
其实自古以来,除非发生战事,不然平时都是不允许在城内纵马的。
尤其是京师之地,更是重罪。
哪怕这里是应天还不是紫禁城,那也一样。
何况这里还是皇宫门前。
朱楩已经开始皱眉了,这小子这么没眼力见吗?没听自己自称本王。
伱一个月才多少俸禄?何必这么拼命和本王过不去?
突然,李景隆不知怎么想的,抬起头,在人群中响应道:“就是就是,哪怕你是滇王,那也不能乱了规矩,不然今后大家都在城内骑马,该如何是好啊?”
朱楩转头看去,一下子就看到李景隆了,心里这个气,怒喝道:“好小子,你是记吃不记打是不是?何况昨天你不也纵马了?你还敢跳出来?”
李景隆此时那真是无比有底气,挺胸昂首的说道:“好叫你知道,我在门外就被你给揪下来了,所以没在城内纵马。”
喂喂喂,这可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吧?
周围百官们面面相觑,表情有些诡异,有的人想笑,有的人感到惊诧,原来昨天的传闻竟然是真的?
还有人在打量朱楩,原来这就是那位滇王。
总之人们的反应各不相同。
朱楩怒极反笑,拿手指着李景隆,说道:“你过来,按辈分本王算是你的叔叔,来来来,咱们叔侄好好交流交流。正好闲着也是闲着,本王索性拿你解解闷儿。”
李景隆一听这话哪敢出去,缩着脖子往后面躲,此时也不敢嚣张了,喊道:“是那小吏找你麻烦,你找我麻烦作甚?”
朱楩没好气的说道:“现在知道怕了?刚才干什么去了?还想给我扣大帽子?我抽死你。”
朱楩抽出腰间的玉带,本是做做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