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齐声唱喏,声势浩大,震慑的张家人瑟瑟发抖。
朱楩接着还特意当着张家人的面,对王福说道:“传令下去,明日本王要亲自坐镇府衙大堂,通告乡亲们,本王要给他们主持公道,有怨抱怨有仇报仇,本王来给他们申诉。”
“喏。”
王福立即领命而去了。
朱楩又把彭越喊了过来:“彭越,你带一队人马,去把那李阳县令给我控制起来,还有所有县衙差役,一个都不许放走。”
朱楩不敢让牛胜这头憨牛去,唯恐他把所有人都给砍了。
彭越也领命而去了。
朱楩再看了眼脸色惨白的张昊灵,冷笑一声,转身离去了。
张家倒也不算是撞枪口上了,而是朱楩早就对他们家有所耳闻,毕竟当初在永昌府看中了严时泰的能耐与学识时,就曾对这个张家有所了解了。
本来朱楩一开始还有些不知所措,因为镇江府的那两家世家,一个宋家一个丁家,貌似都还不错,连沈旺对他们都称赞有加。
朱楩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展工作。
至于现在,朱楩就有把握了,铁证如山面前,还怎么辩解?
但是很多时候,事情却事与愿违,乃至超出了朱楩的心理预期。
从第二天早上开始,天一亮,朱楩就着人去通知全城百姓,并且亲自坐镇在府衙大堂,已经昭告全城自己要严惩张家,要他们有什么冤屈都可以来报。
可是一上午下来,府衙大堂却一直都是静悄悄的,别说来喊冤的了,连一只鹅都没有路过。
只有朱楩一个人傻呵呵的坐在那里还在等着。
一直等到中午,朱楩甚至都要质疑人生了,才把王福喊来。
“王福,本王的命令你真的传达下去了?”朱楩问王福,头一次对王福产生质疑。
王福很委屈的说道:“殿下,卑职何曾出过差错?”
“那为何连一个击鼓鸣冤的人都没有?连一个状告张家的人都没来?”朱楩看看外面空无一人的大街,今天连街上行人都没了,空落落的可怕,好似整个溧阳县变成了鬼城。
其实朱楩知道,百姓们都躲在家里了,不敢出来。
毕竟朱楩的大军昨夜突然进城,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谁敢出来看热闹啊。
虽然老百姓们喜欢看热闹,但是如果热闹牵连到自己身上了,那可就不是热闹了。
那就是祸端了。
“因为他们怕了,”一个声音响起,只见徐妙锦与汤欣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朱楩一看到她们,尤其是汤欣,不禁皱了皱眉。
还是那句话,汤欣只知道朱楩要巡防海岸线,却不知道朱楩在离开京城以后,首先就要对江南世家实施打压。
他们都看不起朱元璋,加上之前朝堂上那些文官集团对朱楩代天子巡察天下这件事有着很强烈的抵抗情绪,那也代表了江南世家的态度。
你都瞧不起我,我不整死你?
本来朱楩不太想让汤欣参与进来的。
可她是跟着徐妙锦来的,总不好赶走。
徐妙锦莲步轻移的走了过来,见朱楩一脸的郁闷,不禁好笑的说道:“你呀,太着急了。这可不是打仗,不是说你实力强大就可以通过武力来使敌人臣服。怎么能急吼吼的,刚收到消息就把人家张家围了起来呢。”
朱楩斜视着徐妙锦,你是哪头的?
徐妙锦来到朱楩身后,拿手在他肩上捏了捏,接着说道:“现在骑虎难下了吧,看似你拿捏了张家的把柄,但是却没有人证,就算你想处置张家,可是没有正当理由,谁能认可服从呢?哪怕你能铲除张家,其他江南世家的意见怎么办?你得给出一个让所有人认可的正当理由。”
说的就是这么回事,所以朱楩才要让王福通知全城百姓,现在不就是在等他们来状告张家的罪行呢吗?
可问题是,如今全城百姓都躲在家里不出来了,他又能怎么办?
“因为他们怕啊,”汤欣转头看向外面空无一人的大街,冷笑道:“倒不如说,他们已经对你们老朱家失去了信心。”
朱楩皱眉,面色不快的瞪着汤欣,知道她一直对自己家有怨念,但是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可不能胡说八道。
“确实如此,”结果徐妙锦也跟着叹了口气,说道:“连动物都懂得趋吉避凶,何况人呼?这溧阳县本来隶属于京城应天府直辖之下,在天子脚下尚且如此,那张家靠着江南世家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可以欺上瞒下,在这里作威作福,作恶多端,还不受到惩罚。”
“甚至连妹子我都听闻过,这溧阳县上任知县因为处置了张家子弟,因此而遭到弹劾以至于流放到了云南。谁还敢处置?谁还敢告官?”
“今天您坐镇在这里,说着要为百姓伸冤。可明日您离开了呢?谁又能承受得起世家的报复?”
朱楩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