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噗’地飞溅出去,不但染红了府衙大堂的地板,还把周围其他毫无防备的死士淋了一身。
就连顾纹和钱贵都吓得打了个冷战,傻傻的看着朱楩。
殿下是真要杀人啊?原来不是吓唬人,是真敢当堂杀人啊?
这里可是府衙大堂,怎能随意在这里杀人?
朱楩的狠辣果断,让顾纹和钱贵有了些许震撼。
但是王福等人却早已习惯。
朱楩也早就看惯了血腥场面,如今不过是毛毛雨,小问题。
朱楩双手交叉着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剩下的那些死士,尤其是其中一人,说道:“徐老大?你也姓徐?”
徐老大心虚的低着头,因为害怕而嗫嚅的说道:“小人姓徐,家里排行老大,所以被人叫做徐老大。”
朱楩继续笑着安抚道:“别怕别怕,本王又不会吃了你。没事没事。”
此时的朱楩和刚才可不一样,不怕你不说话,就怕你不说话。
所以他很温柔的说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该怎么回事就怎么回事。虽然本王已经知道你们的身份乃是刘庞二家的死士,可毕竟你们还没来得及干什么嘛。所以你们还能将功补过。”
一听这话,死士们可就激动了。
所谓死士,其实就是弃子,在一些必要时刻,要去完成明知必死的任务的。
而且死士自古就有,譬如说著名的荆轲,就是死士。
荆轲刺秦,就算成功杀死了秦始皇,他也必死无疑。
何况他还失败了,那更是没有活路可言。
并且死士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死无对证,死士往往不会连累到雇主或本家。
所以朱楩一开始以为他们不会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索性干脆杀了干净。
可如果死士肯开口,那可就截然不同了。
朱楩笑呵呵的,都不需要使什么手段,而是很大方的说道:“你们尽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将功补过,本王可以赦你们无罪。但是你们也要想清楚,既然已经有人准备开口了,若是其他人还要效死忠。那本王也不会客气,到时候不光杀你们的脑袋,还要满门抄斩一个不留。”
这就是阳谋的魅力,根本不需要精心布置什么,很明白的告诉你们。
你们不开口,徐老大肯定是要说的,而且死士之间可能相互认识。
到那时候,你们就不怕徐老大把你们当做功劳给献出来?
一时间,死士们慌了,团队也乱了,彼此面面相觑之间,全是怀疑和不信任。
“我说,我说。”
“我也说了。”
“我先说的,殿下,是我先说的啊。”
他们自己就争抢起来了,都想率先立功补过,甚至还想把别人当做功劳给卖了。
朱楩笑着说道:“别急别急,话说你们想说什么想清楚了吗?”
死士们一愣,想说什么?不就是刘庞二家私自募捐他们为死士,养兵千日只为今朝吗?
朱楩看他们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索性替他们说道:“我们是刘庞两家家主派出的死士,目的是为了杀死前任知府肖时雨,因为刘庞二家与肖时雨私自勾结欺压百姓,在杭州府境内无恶不作,如今唯恐东窗事发才要杀人灭口。”
朱楩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这不需要问,也不需要作证。
但是他们要干什么,这是个关键。
而且主要目的是坐实刘庞二家与肖时雨的勾结。
死士们终于懂了。
其实朱楩不需要从他们嘴里问出什么,朱楩需要的是用他们的嘴来说出什么。
钱贵与顾纹对视了一眼,纷纷放下了手中的账册。
他们明白,已经不需要看了,已经不需要再找出肖时雨的罪证,和他与两家勾结的线索了。
“都记得你们要说什么了吧?”朱楩还在确认这些死士是否明白了自己的用意。
死士们哪敢说个‘不’字,纷纷答应:“记住了。”
“嗯,”朱楩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并且站了起来,对王福说道:“王福,立即点齐兵马,把刘庞二家给我封锁起来。朗朗乾坤竟敢派死士刺杀朝廷命官?该当何罪?他们这是要造反啊?”
钱贵和顾纹翻着白眼,哪里来的朗朗乾坤?这不都是你给坐实的罪名?
不过两家确实是自寻死路。
王福当即领命而去了。
至于这些死士。
朱楩让士兵们把他们全身上下都捆绑了起来,并且分开看管,防止他们之间私下里交流,也防止意外发生。
万一真有那种蠢货还想效忠,再有点本事把其他人杀了,那可就糟糕了。
“打草惊蛇,引蛇出洞,请君入瓮,守株待兔,接下来,就要瓮中捉鳖了,”朱楩笑呵呵的说出自己使的几个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