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包围府衙的动静,以及故意让李贵与锦衣卫放出去的风声,肯定会让刘庞二家惶恐不安,只要他们慌了,就会露出马脚。
原本朱楩还在头疼怎么从肖时雨这里撬开刘庞二家的墙脚。
现在,是他们两家自己送上门来了。
此时的刘家,庞家家主与刘家家主还在焦急的等待着消息。
“从派出死士之后,我的心总是不安,恐怕要发生大事,”庞家家主捂着心口说道。
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再过几年都可以过六十大寿了,这在古代可是长寿。
毕竟人活七十古来稀嘛。
可是不知怎么,他总觉得心口不住的跳动着,心慌的很。
“庞兄,不要担心,那肖时雨不是笨蛋,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而且那些死士也是咱们两家多年秘密豢养的,没人知道他们的事,更不会知道那是咱们的人。只要肖时雨一死,万事大吉。哪怕那狗屁滇王知道杭州府境内土地已经被咱们两家瓜分,那又如何?他也只能干瞪眼,”刘家家主倒是很乐观。
恐怕因为他比庞家家主年轻几岁,就不如庞家家主隐约能够感受到天命已尽的预感,还不知道如今要大难临头了。
可他不知道,有人却从外面快步进来,焦急的禀报道:“老爷,大事不好了。城内那支封锁了府衙的军队,正在往咱们这边赶来。”
“什么?”
这一下,刘家家主可无法保持乐观了。
“疯了吗?滇王小儿,难道不知道无缘无故围困我刘家,乃是不合理的?就不怕我刘家的门人在朝上弹劾他?”刘家家主还在嘴硬。
可他或许并不知道,朱楩还真不怕被弹劾。
弹劾?
又不是没被弹劾过,不如说隔三差五就要被那满朝的文官集团集体弹劾一遍,早就习惯了。
“不好,是那些死士之中有人的嘴没把严,”庞家家主立即猜出原因,面如死灰的站起身,手都在颤抖。
“可那又如何?难道以为只靠着几个死士就能扳倒咱们两家?”刘家家主还在嘴硬。
庞家家主捶足顿胸的说道:“刘老弟,你愚钝啊。螳臂如何挡车?那滇王显然只是找个借口对咱们两家出手,哪怕把咱们全家上下包围起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到那时,咱们就是阶下囚,连困兽犹斗都做不到。”
“这可怎么办?”
“逃,只能先想办法离开杭州城,然后去集合江南世家,一起联名上奏,说滇王无缘无故要对咱们江南世家赶尽杀绝,恐怕就算是当今陛下洪武大帝,也不敢冒天下大不违。”
庞家家主毕竟年长几岁,而且一直是庞家帮着刘家操纵着民间的名声,还是有点头脑的。
面对朱楩的来势汹汹,只靠两家对抗是不现实的,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联合所有江南世家一起对朝廷施压。
若是真要面对整个江南世家的压力,恐怕就算是朱元璋,也只能暂时妥协。
至少现在还不是铲除江南世家的时候。
何况这些世家里面,也是有许多可取之处的。
但是为了整个江南世家的利益,连那些世家,恐怕也不得不被裹挟。
于是两家家主连忙做起了准备。
以两家的关系,两家驻地就是紧挨着的,毕竟他们不但早已联合起来分享了整个杭州府的利益,还不断联姻,早已不分彼此。
于是庞家家主很快回到了自家府邸,并且招来了嫡系子弟,仓促间带足了金银细软,驾着几辆马车就要连夜逃出杭州城。
他们现在已经不考虑杭州府内的家族产业,为今之计要想的,是怎么保存家族的延续。
可就在他们刚要逃往附近一处城门,并且有自信可以连夜出城时。
半路上,却被一队早已埋伏此地的骑兵给拦截了下来。
“两家家主,没想到吧,我十八叔早已预判到了你们的想法,这就叫做守株待兔,”李景隆得意的率领着三千士兵,把两家的车队团团包围了起来。
两家家主顿时面如死灰。
不过李景隆并未直接对他们下手,而是让三千士兵把他们押送回到了他们两家的府邸。
也就在这时,王福也率领大部队抵达了此处,毫不犹豫的大声命令道:“封锁两家府邸,任何人等不得出入,违令者格杀勿论。”
“我不服,”刘家家主当场跳脚喊道:“你们凭什么封锁我们的府邸?哪怕滇王是御史钦差,又有什么理由封锁我们?就算要杀我们,也得给个理由。”
“哟,还真有人敢逆流而上啊?”朱楩骑着马从王福身后绕了出来,肖时雨那边已经不是紧要的了,所以他来到了两家府邸面前。
朱楩还打了个手势,让人把那些死士带了出来。
庞家家主咬着牙,眼中闪过一抹狠辣,他就知道是在这些死士身上出了问题。
可惜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否则他一定要把这些人全家灭门。
接下来,死士们说出了朱楩之前交代给他们的那些话。
而有了这番证词,朱楩大手一挥,义正言辞的说道:“刘庞二家违法乱纪,而且买凶想要暗杀朝廷命官杀人灭口,此乃重罪。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刘庞二家哪还敢反驳顶撞,此时如果再闹下去,朱楩是真敢借着他们要造反的由头,请出尚方宝剑把他们满门抄斩的。
所以他们只能捏着鼻子忍了下来。
朱楩再大手一挥,连夜就把两家彻底围困封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