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迟疑，见殿下忙着赏月，已心满意足，于是收起了继续的想法。</p>

良久，夏远满意地进入睡梦。</p>

他梦到了云，他躺在云里，软云包裹了他的身体，贴在他的脸侧。</p>

他又梦到了前世，梦见水球大战，他将一个个充盈的水球从桶里取出，握在手上，却舍不得丢出去。</p>

翌日一早，他沐浴更衣，掐掐含月偷笑的脸。</p>

在梦的结尾，在那场水球大战里，他还见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脸。</p>

熟悉是因为他已瞧见对方好多次，陌生是因为，每次瞧见都是在岁月宝鉴里。</p>

那是一个荒人少女。</p>

早上与含月待在一起，下午去看了冷秋，和荣嬷嬷、净我师太聊会儿天，晚上，他带着含月，低调地从密道出去，又进入另一处密道。</p>

密道的出口是一间书房，他将作为暗门的书架合好，推开书房门。</p>

门外是一座府邸，荒人府。</p>

宁国世代与草原交好，多年前，宁帝将这座府邸赐给了他们。</p>

荒人府比普通皇子的王府大些，比受宠皇子的王府小些。</p>

荒人不善经营，又不信任中原人，没几年，就将一座奢华的府邸，弄得老旧破败。</p>

书房门口本该是庭院，有假山有假水，此刻，山倒了，石头上还有拳头印子，水半干、惨绿一片，臭虫在里面繁衍。</p>

本该种植观赏草木的部分，野草长得茂盛，几匹马吃的正欢。</p>

“这边。”一个挎刀的荒人从黑暗的角落走出，也不等两人回应，转身往后院去。</p>

夏远和含月跟在他身后。</p>

走出庭院，穿过漆面剥落，刀痕遍布的走廊，他们转入了一个小院。</p>

带头的荒人从倒塌的墙壁上跨过，这是抄了一个近道。</p>

只是不知道，那断壁是意外倒塌的，还是为了开辟近道，硬劈出来的。</p>

夏远没有去跨那断墙，他停在小院中央，看角落的井。</p>

夜色幽深，井内漆黑，野风吹过，呜呜几声嚎。</p>

一只手掌，从井内伸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