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三五脸色有些犯难:“我就是胡乱猜测的,也不知能不能跟你说,但长青好像也没跟我提起过……”
阿芙碧瞳一转,问道:“莫非跟他的剑法有关?”
“你居然知道?”程三五大感讶异。
“当初在华山,我就知晓长青暗中跟高人学剑,没有点破而已。”阿芙说:“我只是没猜到那人居然是女子。”
程三五点了点头,阿芙知晓此事后也大感意外:“难怪小娃娃一脸惊慌失措,这种事对他来说,想必是大违伦常,只能藏在心底,不敢跟任何人说明。”
“没想到长青这种人居然也会为情所困。”程三五抱臂而立,大为感叹。
“假道士,假正经。”阿芙却不屑冷笑:“师父是女的又怎么了?这不刚刚好吗?”
“啊?”程三五大吃一惊,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冥期数感,玄运相适,应分来聘,新构因缘,此乃携真之善事。”阿芙当即念了一段:“女真授书传法,与男弟子共参偶景黄赤之道,这在南朝道门又不是什么稀罕事。顾景共欢、口挹香风、俯仰四运、携带交裙,这些都是心法口诀啊。”
程三五听得半懂不懂:“还、还能这么玩啊?”
“什么叫玩?这是道门女真寻觅同参长生的道侣,度人成仙,可不是高门贵妇养面首男宠。”阿芙伸手扯住程三五衣襟,将他拉到近前,嘴角一翘:“我跟你不就是这样么?别忘了,《六合元章》可是我教你的,仔细算来,我也是你的师父。”
程三五闻言嘿嘿发笑,随即朝阿芙连连拱手作揖:“徒儿拜见师父!”
“少来这套!”阿芙被气得笑出声,随后问道:“你为何会想到让长青去给吴岭庄做女婿?我与何老夫人并未与你事先商量。”
“难不成真让我来?”程三五苦笑摇头:“我跟拂世锋还有恶仗要打,怎么可能会有安生日子?何老夫人也不放心将吴岭庄交给我这种人,方才在宴席上,你们那些话根本就不是对我说的,而是为了试探长青。”
“我看你是把长青当成自家孩子了?”阿芙问道。
“你不也一样?”程三五一把搂住阿芙。
二人在屋中厮磨片刻,程三五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你施加在张纪达身上的指力,被我化解了。”
“哦?看来你的长进也不小,或许离先天境界也不远了。”阿芙沉思片刻:“张纪达那伙人贪心至极,在那种情况下居然还试图瓜分湖州关氏。”
“他们觉得跟着我就能发达嘛。”程三五不禁笑道。
“蠢材。”阿芙对这种人没有好脸色。
“要我去杀了他们吗?”程三五问。
“不急。”阿芙神色微冷:“江淮武林有些人已经和逆党暗中勾结,等事情闹大、牵连各方,自然有更好的理由大举诛杀。”
“然后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兼并这些武林门派的产业。”程三五问道:“你麾下人手足够吗?”
“光靠悬檐众肯定不行,所以我才会跟何老夫人合作。”阿芙笑道:“别看这位老夫人表面上有礼数,她可是极有心机手腕的厉害人物。”
程三五闻言有些担忧:“长青去做她的女婿,会不会被欺负啊?”
阿芙听到这话,脸面埋在程三五肩膀发笑:“你这是把长青当成女儿出嫁吗?还担心他被人欺负?”
“我在西域见过不少给富商当赘婿的,在女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几乎就是奴仆一般。”程三五绘声绘色道。
“所以要我给他撑场面啊。”阿芙沉吟道:“现在唯一的问题是,陆相那边肯不肯答应。”
“会答应的。”程三五毫不迟疑道。
“你这么肯定?”阿芙思索片刻:“话说陆相与长青的关系也未免太过疏远了,就算是婢生子,以长青如今成就,陆相也该给他委以实职重任。结果长青干的都是些闲散差事,几乎是刻意回避他一般。按说陆相以边镇吏员出身,门下任用也以才干为重,没理由这般轻视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