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里的水很冷,冷的像冰,又像宇宙那阴寒无比的冥王星,更像万年不化的冰川。牛容冻的小嘴乌黑,手更是冻的几乎麻木,没有知觉。
但她必须要忍耐,过了一会儿,大概是冷的实在是受不了,她把小手放在嘴边哈气,然后在原地奔跑一会儿,待身子暖和了些许之后,再用冰冷的小手在沟里乱摸,水沟里螺蛳似乎也在冬眠,它们一动也不动。
很快,一个又一个螺蛳被摸上来了,放到筐里“叮当响”,犹如硬币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当晚,牛容把螺蛳放到温水里,让它们吐出泥,然后在剪掉它们的小尾巴,最后在放在锅里煮汤,末了,再撒上葱花辣椒,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这样做无疑是一道美食。
牛大回来了,他今天运气不错,打到了两只野鸡,当牛容把螺蛳汤端在他面前时,她看见,傻爸那双浑浊的眼里有点点泪光,照的那双眸子也清明了些。
他先是用胡子拉碴的嘴亲了亲牛容的小红脸蛋,亲的牛容直“喏喏”的笑,突然,牛大抓住她那双被冻得脱皮的手,“吱吱喔喔”的叫,表情很是着急。
牛容“嘻嘻”一笑,“没事,傻爸,快吃吧!”
螺蛳汤很鲜,这天晚上,牛大多吃了两碗饭。
饭后,牛大把生姜放进热水锅里,生姜驱寒,有去腐生肌的功效,乃是穷人家的好宝贝,姜水烧好之后,再倒进盆里。
然后抓着牛容的小手放进去,她笑道:“傻爸,你也放进去吧,水可暖和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