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说得没错,次日她照例去慈和宫请安,便发现太后和德妃对她的态度愈发和蔼了。
太后拍着她的手背宽慰她:“好孩子,生受你了,太子是孩子脾气,不怪你。”
“病愈”的皇后坐在一旁,也没来找她的麻烦,敲打她“没尽到妻子的本分”,瑶姬便明白,无论如何,看到她和太子不齐心,两宫必然是高兴的。
到底她背后站着方家,若是太子妃一心为太子打算,在孔方两大仕族的联合后,难保舒湛这个傻瓜不会笑到最后。
如今好了,是太子自己不待见太子妃,他越是不喜欢瑶姬,瑶姬在宫里的日子就越好过。
傻太子也算是无心插柳,瑶姬想他大慨是因为她逼他“做游戏”所以不满,她也不是心甘情愿的,正好他现在分房睡了,她一个人清清静静的,别提多轻松。
她乐得如此,绿芍和白芍两个倒是成天着急上火:姑娘,如今宫里说什么的都有,说您……不受宠,连太子的面都见不到。
其实还有比这更难听的话,原本瑶姬这个太子妃就没人放在眼里,夫君是个傻瓜,难不成还能指望她日后真成后宫之主一个注定会成为历史的太子妃,看她的笑话,既安全,又能让人感到优越。
瑶姬想,他们看自己,和看舒湛的眼光大概是一样的罢。
一个能够看到结局的失败者,无害、可怜,可以尽情施展恶意和居高临下的怜悯,只可惜,虽然原因不同,但她和舒湛都不会去在意那些加诸在他们身上的目光。
瑶姬照旧过着她的日子,扮演着一个安分守己的太子妃,暗中也在一点一点收拢东宫。
就在她以为能这么相安无事下去时,又一次去坤福官,久违的刁难来了。
上一次被皇后敲打,还是在瑶姬刚嫁进东宫的时候,但即便在那时候,皇后也只是给她派了一个奶娘过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她晾在宫外整整一个时辰,夏六月的烈日晃花人眼,少女站在门外,额上的汗水滚珠一般不住落下来,全身的衣服几乎都湿透了。
“还请太子妃稍待,”崔嬷嬷的声音毫无起伏,“娘娘正在歇晌,奴婢们不好去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