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妮虽然年纪小,但在村中也早已看过了这样的惨景,她抽了抽鼻子,刚准备侧身让开,忽见站在她身后的魏家阿姐动了动。
少女上前一步,面容隐藏在斗笠之下,一把温柔清越的好嗓子透着认真与坚执:“把人抬到干爽的地方,我来治。”
“你,”罗大妮她爹一愣,“你是……”
“爹,这是魏大哥的远亲,来魏大哥家暂住的。”
罗大妮一边解释,瑶姬已经掀开篮子上蒙着的市,把里头的草药露了出来:“这些是有止血之效的草药,小女子不才,略通些医术,暂时为几位大哥救治一番,虽不能痊愈,但也能教伤势不至恶化。”
听她谈吐文雅,态度有礼,村民们已有了几分相信,这样的人一看便不是乡野村妇,想是大有来头的。
他们还在犹豫,柱他娘推开人群一把拽住了瑶姬的手:“小娘子,你,你真能治?能保住我家男人的腿?!”
瑶姬并不惊慌,轻柔地把自己的手从她掌中抽出来:“大姐勿急,我不能十分保证,要看过伤员才知道,”她的眼神骤然黯淡下去,瑶姬又道,“但此去县城还有崎岖山路,雨大路滑,想必要比平日花上更多时间,伤员却是耽搁不得。”
“死马当活马医,大姐不如信我,如何?”
女人的手不住颤抖着,她抬起头,死死地盯着瑶姬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好,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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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船越走越远,岸边的呼喊也渐渐听不到了。魏云盛用力抓着纤绳,手背上青筋凸起,双脚重重踩在地上,每一步抬起,都仿佛灌了铅一般。
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只有鼓着这一口气,才能把船拉到目的地。
肩膀早已磨破,身体却完全感觉不到痛意。
他用力地呼吸着吐出每一口和着血与汗的浊气,冷雨钻进身体,寒意仿佛是从骨子里浸透出来,透着瑟瑟的冷。
一个弯道,两个弯道,三个弯道……
这条路,这段江,他走过无数遍,蹚过无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