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犯着嘀咕,她随口道:“这五十三人,除了你们三个,现在都在哪里当差?”
乌平一顿,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抬起了眼帘:“除了柳公公与我,其他五十一人……全都不在世了。”
而这五十一个人里,也只有陈淮活到了皇帝登基的时候。
他们全都是在十一二岁的时候入宫,经过两三年的教导后被送到先帝身边伺候,随后在短短几年内死去。
密档上的名字密密麻麻,所有的墨迹无一例外,都只有两个字,病卒。
只有在看到“凌迟处死”四个字时,瑶姬一顿:“这个宁远,为何会被处以极刑。”
“奴婢那时尚未入宫,并不清楚,”乌平道,“只听说他触怒了先帝,当日行刑时……先帝谕令,所有内侍必须到场观刑。”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瑶姬却觉浑身一颤,只是想像便能猜到那是何等残酷的画面。
彼时正是阳朔六年,柳沉舟已经入宫好几年了,他与宁远乃是师兄弟,看着师兄的惨死,又会给那时还是个孩童的他留下什么样的回忆。
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她感觉自己似乎隐隐触到了真相,却没有勇气继续探寻:“……乌平,你的那些师兄,真的,都是病死的吗。”
乌平淡淡地笑了:“奴婢们的命,在主子的眼里便是跟草芥也没甚么两样,主子说是病死的,自然就是病死的。”
她的手颤了颤,轻轻合上密档:“你……和陈淮一样罢,还有柳沉舟。你们三个,都是一样的。”
一直以来她都很奇怪,柳沉舟究竟是如何在深宫中将自己那个大逆不道的秘密保守了十余年。
如今权倾朝野的他固然能轻易做到,但入宫的时候他还是个孩童。
他逃得过一时,躲不了十余年。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合情合理。
他之所以能保有男儿身,之所有能守着这个秘密不被发现,不过是因为对所谓的主子来说,这个秘密根本就不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