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艰难地咽了一泡口水,他的喉咙有些发干:“你,你说的不错,但我大晋皇帝不是汉武帝,他不会,不会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杀好人,而且,而且谢家也…………”
慕容垂突然笑了起来:“谢家?你到现在还在指望谢家?刘裕,有的时候你非常精明,但有时候又傻得让人想笑。你对谢家不过是他们手中的利刃而已,因为你勇武无双的本事和冷静沉着的指挥,他们要北伐,自然要保你,用你,但现在北伐失败了,谢家自身难保,你自己又是没于敌军之中,桓玄若是回去说你投降了燕军,谁能证明你的清白?谢家想要自保,巴不得把你扔出去,跟你划清楚界限,他们跟那些个世家大族之所以闹翻脸,不就是因为重用你们这些低等士人和寒门,让多年来跟他们平起平坐的大世家不高兴了吗?”
刘裕咬了咬牙,沉声道:“那看来我应该杀了你,拿你的脑袋回去,才可以自证清白了。”
慕容垂笑着摇了摇头:“你不是这样的人,刘裕,如果你是一个为了自保可以昧自己良心的人,你又何必留在这已经失败的战场之上呢?又何必离开黎阳,跑到这五桥泽来呢?阿兰曾经说过你幸亏留了下来,不用跟你战场相杀,可我却当时就说,你一定会来邺城,来这里的,一定会出现在战场上的,因为,我们是一路人!”
刘裕大声道:“一派胡言,我是大晋子民,你这胡人,跟我什么时候是一路人了?你说拓跋珪是狼永远也变不成狗,难道你们学了几句汉话,就知道礼义廉耻了吗?知道忠孝仁义了吗?如果你们真的学到我们汉家的思想,又怎么会趁人之危,夺我江山?又怎么会恩将仇报,占人家园?”
慕容垂叹了口气:“天下自是有德有能者得之,你们晋国自己内乱,自弃天下,与我何干?反倒是我们慕容大燕收留了大量逃避战乱的中原百姓,保护了很多汉人,最后因为石赵崩溃,冉闵自立,我们才入中原建立基业,你们晋国也北伐了,但是给冉闵打败了呀?你们没本事取回失地,还不允许我们取?这没道理吧。我说的我们是一路人,是说我们都一样,有一颗精忠报国之心,却有国难投,有家难回,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