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点了点头:“不错,这就是我们的初心,北府军的建立,就是在强敌压境,国家危难之时,我们每一个人,想的都很简单,保家卫国,收复汉家江山。可是这些年来,我们做了什么?”
刘毅冷冷地说道:“难道我们不是一直在战斗,一直在保家卫国吗?”
刘裕慨然道:“打前秦是,北伐中原是,平定妖贼是。但除此之外的呢,卷入内战,同室操戈,这些难道也是保家卫国吗?”
刘牢之咬了咬牙:“寄奴,你想说什么?”
刘裕转过身,直视刘牢之:“我想说的是,我刘裕当年穿上这身军装,是为了保家卫国,建功立业,收复河山,北伐中原。而不是成为高官权贵们争权夺利的马前卒。大帅自掌北府以来,一叛王恭,二叛元显,虽然他们都有取死之道,但现在的北府军,已经彻底地成为内战的刀剑,争权的工具,我看不到任何可以实现我们初心的可能了。既然刚才大帅说了,所有伪逆司马元显所授的官职,都要剥夺,那我这个建武将军,也应该剥夺。我刘裕当初进入北府军时就发过誓,只要穿这军装一天,就永远不能看着这面军旗倒下,换成别的旗帜。”
说到这里,刘裕的眼中满含泪水,转身看着同样脸上泪水成行的将校们:“兄弟们,战友们,你们还记得我们的这面军旗吗?!”他顺手一指刘牢之身后的北府军帅旗,“为了保住这面大旗不倒,我们在君川转战千里,我们在寿春坚守待援,我们在洛涧一往无前,我们在淝水破敌百万!为了这面大旗能扬遍北方失地,我们在五桥泽浴火重生,我们在洛阳独守孤城,我们战前秦,击后燕,斗翟魏,破张愿,一寸河山一寸血,天下之大,何处没有我们北府的忠魂烈骨?!”
人群中暴出一阵发自内心的喝彩:“寄奴说得好,寄奴说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