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鑨、徐渭居前拜祭亡者,送上吊唁衣被致襚,“元辅节哀,东楼公节哀。”
泪光盈盈的严世蕃与身后数子郑重回拜,收下衣被,“虽未赶至,但足领盛情。”
严府耳目众多,严世蕃派人打探消息,确定李时珍的确在来京的路上。
一一行礼完毕,赵文华将一行人送出严府。
“梅村公留步。”徐渭回身行了一礼。
“可惜李时珍未能赶及。”赵文华叹道:“但义父寄语,谢过展才。”
徐渭侧身看了眼孙鑨,才轻声道:“展才已尽全力,还望梅村公节哀。”
赵文华微微点头,顿了顿,等身边的严年将几位吊唁者引进门,才用极轻的声音道:“严鹄。”
徐渭瞳孔微缩,拱手一礼,下了台阶。
一行人径直回了随园,徐渭拉着脸问:“虞臣今日为何未去?”
孙鑨叹了口气,“虞臣兄看似沉稳,实则刚烈,再加上去年京察……”
冼烔在一旁小声提醒道:“虞臣兄二叔去年京察被斥无为,补位者是大理寺卿鄢懋卿之侄。”
孙鑨又补充道:“为此事,虞臣兄与唐汝楫闹过两回,虽有同僚劝阻,但虞臣兄颇为不忿。”
徐渭心里有点打鼓,陶大临这三年一直在埋头重录校《永乐大典》,少问政事,随园这边的聚宴也很少参加。
正说话间,钱铮入门,随口问了几句,拉着脸扬长而去。
今日未登门拜祭的官员并不多,陶大临、钱铮就是其中两位,前者不忿,后者更是不屑。
钱铮是聂豹的学生,是夏言的门生,不说聂豹被逼的罢官归乡,单论夏言之死,钱铮无论如何都不会上门拜祭。
事实上,钱铮对侄儿,对随园最大的意见就在这儿……当年入京后听闻钱渊和严世蕃勾肩搭背,狐朋狗友,钱铮气得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