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接到京中来信,些许小事还要拜托展才和嘉旭。”胡应嘉直接了当道:“故三边总制曾公妻儿流放城固。”
钱渊瞳孔微缩,点头示意,“克柔兄可想好了?”
似乎背上的无形重负突然被甩开,胡应嘉神情轻松,“夫山先生名闻天下,据说与展才相交甚笃,不知最近可有书信来往?”
无头无闹突然提到何心隐,钱渊有些诧异,眯着眼打量着胡应嘉,后者却拱手转身离去。
何心隐辞去浙直总督府幕僚之后,入京讲学住在耿家,后耿定向巡按江西,何心隐随其南下,如今应该还在江西。
为什么提到何心隐?
钱渊琢磨不透,心想回头就让人南下去探探,不过胡应嘉此人,自从去年那番长谈之后,和随园的关系有些怪异,虽然依旧敌视,但此次巡视陕西,言语行动中很是配合,话里话外从未提及徐阶。
今天胡应嘉提到曾铣妻儿……不用说,肯定是徐阶的意思,这也在钱渊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动作这么快。
但这条路,钱渊已然抽刀斩断了。
这一刀,从六年前的嘉定,到这六年前钱渊对曾家的资助,再到严世蕃的死,这一刀彻彻底底将这条路斩断。
看周诗那边还在忙碌,胡应嘉挽起衣袖亲自称量记重,钱渊索性回了县城。
城固县是座小城,称得上大道的只有东西,南北两条街,钱渊下了马,随意在街上闲逛,突然看到一家小店,忍不住回头笑道:“梁生,你要不要上去收笔银子?”
梁生嘿嘿笑了笑,“少爷,我去买几个,中午大家伙儿都在外头,没吃什么热乎的。”
没想到肉夹馍都传到陕西了,钱渊好笑的在心里想,后世西北人应该不会将肉夹馍视为地方特色了吧……不过类似的事已经发生了很多很多,毕竟钱家酒楼的菜式太丰富了。
接过肉夹馍啃了几口,钱渊有点意外,这味道比酒楼的还要好……啧啧,搞不好还是人家的地方特色呢。
“少爷,又有信来。”留守县衙的周泽迎出来,“是口信,人已经打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