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渊将最后口咽下去,“说。”
“兵部尚书杨惟约调吏部尚书,南京礼部尚书季泉公调北京礼部尚书。”
后一条钱渊也猜到了,毕竟符合礼部尚书高标准的官员实在太少,孙升是最合适的那个,但前一条让他无语……在张四维身上,在晋商身上下了注,结果杨博调任吏部天官了!
钱渊咂咂嘴,“兵部尚书何人接任?”
但愿不是左侍郎江东……之前大半年,随园和张四维来往颇密,和江东原本还挺融洽的关系已经荡然无存了。
“陛下起复前兵部尚书凤泉公。”周泽两眼茫然,显然只记下了这句话,不知道这位是谁。
“王邦瑞……王老爷子今年也六十多了,还被拉出来……”
钱渊摇摇头,还真是嘉靖帝的一贯作风啊,当年的谢迁,现在的李默,也都是一大把年纪了还被嘉靖帝起复,最惨的还是费宏,都快七十岁了还被嘉靖帝拉出来,结果六月启程,八月入京,十月初就死了……硬生生让人死在外地。
而这位王邦瑞,正德十二年进士,“庚戌之变”后,兵部尚书丁汝夔下狱,王邦瑞接任兵部尚书,主管京营,后遭仇鸾进谗而被罢官。
起复王邦瑞……钱渊忍不住又啧啧两声,一方面打压高拱,另一方面起复王邦瑞,嘉靖帝还是玩的那一套,权力制衡的把戏。
因为王邦瑞是河南人,祖籍山西,两边都是高拱的同乡,而且还是高家的姻亲。
不过这些钱渊也无所谓,高拱是支持开海禁的,和自己虽然有隙,但却没有本质的矛盾,至少这个位置没有落到徐阶手里……不然兵部一道调令将杨文、张三、卢斌等人调走,自己还真得赤膊上阵了。
当天夜里,钱渊始终在琢磨胡应嘉今天的第二句话,何心隐、耿定向……到底有什么玄奥?
钱渊无意去找胡应嘉问个究竟……能说明白的人家今天白天就说了。
想了很久,钱渊叹息着提笔写下一阙词,让人送去驿馆。
“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