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咬了一口:“果然,这是新鲜鸭蛋。”
赵颢不乐意了:“苏探花,大家在商议国家大政,你却斤斤计较一枚鸭卵,是依仗今日殿中侍御史无法弹劾你吗?”
苏油赶紧将口中的蛋黄吞下去,摇手道:“不是不是,臣只想问一下,承办金明池宴席,这鸭蛋是从外边买呢,还是该池苑所亲自监工炮制呢?”
赵颢随口说道:“供奉天家,自然必须亲力亲为……”
才说到这里,赵颢心中猛然咯噔一下——糟了!
苏油却立刻揪住话头:“对呀!以臣所料也该是如此。”
“可问题就来了——咸鸭蛋要出风味,起码需要提前二十日开始处理。那个时候,京中盐价平缓,毫无涨价迹象,还处在三十五文一斤的水平。”
“难道柳知事未卜先知,算准了二十日后的今天,会盐价飞涨,因而故意不准备盐鸭蛋,以备今日之谏?”
靠!群臣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安排!
曾公亮出列,指着脸色惨白,颓然瘫坐在地上的柳纯忠愤然道:“陛下,柳纯忠居心叵测,欺君博名,是真小人!臣请将之移交法司,严加拷问,揪出幕后主使!”
“且慢!”却是两人同声说话。
赵颢看着苏油莫名其妙,我急着捞柳纯忠的意思大家都懂,你闹又是怎么回事?
苏油的目的便是将水搅浑,让大家知道柳纯忠不是纯忠,现在目的已经达到,根本无需在这些小内使身上纠缠,他是要解决大事的!
就见他转身对赵顼施礼:“陛下,臣忝掌胄案,也是计司下一员。京中盐务,关系到皇宋银行的运转,也是计司上下同仁共同的使命,不由得臣不上心。”
“陛下,柳内使不懂经济,急切于物价上涨,因此决意用这种方式劝谏,不过准备得有些……呃,过于完美,或者也是有的。说不定咸鸭蛋早就制好了,柳知事今天故意不端上来而已,是吧?”
群臣都傻了,这娃在干啥?先将别人吊起来,然后人人喊打的时候他又给放了?
柳纯忠却如同捞到一根救命的稻草:“对对对,陛下,臣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啊……”
说完叩头触地,砰砰如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