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苏油和晁补之一起捧腹狂笑,笑过好一阵后,苏油才抹着眼泪:“我发现存中你在这上头简直就是头卫子,智力跟耶律洪基差不多!”
见沈括还在发蒙,苏油说道:“这次和议辽国得到了什么?”
沈括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群白痴:“港口,图书,天文台,历法,绢钞……”
苏油也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白痴:“两个港口,本来大宋就想修,这样才能停靠我们的大船,倾销我们的货品。”
“经史子集佛经图书之类,短期内对辽国国力有多大帮助?”
“天文台倒是花钱,但是那是合资,我们资助七成,对外宣称三百五十万贯,其实成本五十万贯毛毛雨而已,剩下的是消耗辽国资储,一百五十万贯!辽国三年岁入!等于我们赚了他们一百万贯回来!!”
“历法学问是比较高深,我们可以让他们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难道他们能凭借历法,倒推出理工之学?”
“五十万贯绢钞,我们帮忙印刷,还能收获一笔手续费。”
“断绝完颜部的贸易,完颜部会乖乖听话?那是辽人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辽夏边境开通榷市,我们这下就能够名正言顺地笼络鞑靼;”
“将七万旧军换成三万五千新军,军力是降了还是涨了?”
“在苏州开通钱庄,那更是辽人拱手将南部诸州经济命脉交给我们。”
“哈哈哈哈,我真没想到和议能够如此顺利达成,我一直担心室纯能够看破这些,看来也是被张太居一个毛纺厂就忽悠瘸了,哈哈哈哈……”
沈括一想还真是,大宋其实基本没有损失什么,就算有损失,和宁夏三路即将一年一千多万贯收益比起来,这笔生意怎么都是赚。
不由得悻悻地说道:“到底还是便宜他们了,对他们也没有多大坏处,尤其绢钞大行,按照《金融论》的说法……”
苏油笑道:“存中你如此聪明,怎么还没转过弯来?大宋每一文宝钞都是有抵押的,辽人有吗?”
沈括说道:“他们也有啊,每年二十五万匹绢帛……”
突然反应了过来:“绢帛是消耗品!辽人肯定要用掉,而绢钞依旧每年以二十五万贯……不,现在以每年七十五万贯在增长!他们是在沙上立塔!绢钞迟早会变成一张废纸!他们的财政迟早要崩溃!”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了……”苏油意味深长地问道:“存中我问你,它又为何还没有变成废纸呢?”
沈括到底聪明,只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便猛然抬起头来,一脸惊怖震惊的神色:“我大宋!是我大宋,一直在獐子岛吸纳绢钞!”
苏油笑吟吟地点头:“恭喜存中,你的金融学,入门了。”
这一次澡堂会议,彻底刷新了沈括的经济观,蜀国公以五百万贯本金运作到了两千三百万贯的投资,让一直以为大宋在量入为出的沈括叹为观止。
但是苏油接下来却是对他的谆谆告诫,投资是有风险的,他之所以敢这么干,是因为有四通强悍的技术实力,三路丰富的资源作为底气,能够保证每笔投资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