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大人精神了不少,也开始理事,有条不紊的见人和安排,“给郎君们写信,让他们请假回乡吧,他们爹熬不下去了,赶得及或许可见最后一面。”
又见了刺史府的长史和司马,叮嘱他们道:“恭王此时不在洛州,但你等行事也要谨慎,少饮宴,洛阳此时才经历雪灾,一切以稳为主,洛阳县令空缺,便由长史暂代其责。”
他呼吸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雪就要化了,此时当以劝课农桑为要。”
又道:“太医署肯定会派人过来接手这边的医署,我猜测不是太医署已经知名的太医,那便还是郑辜。医署是拦不住的,你们莫要伸手阻拦,陛下心在社稷民生,谁挡杀谁,命只有一条,尔等珍惜。”
长史和司马都低头应下。
“我们共事多年,我也只能给你们这些建议了,此后,各自珍重吧。”
“大人——”长史和司马都感动且悲伤的看着贺刺史。
长史更是贺刺史一手提拔的,只不过他到长史这个位置没两年,所以根基不稳,能力虽有却不惊艳,所以贺刺史才没有推举他做刺史,但他心里是感念贺刺史的。
他抹着眼泪问:“我观大人在周大人来后脸色好了许多,也不再呼痛,分明已在好转,为何不再求一求周大人……”
贺刺史摇头道:“本就是强弩之末,那些不过都是错觉而已,我的身体我还能不知道吗?”
“可是大人手上不是有两本祖上留下的医书,府中的大夫钻研不出,周大人或许能钻研出来。”
贺刺史还是摇头,“没用的……”
他的眼睛似乎透过他们在看谁,“当年韦道长就说过,我父亲的病是发现得早,所以吃了十多年的药才能控制的好,若是发现得迟了,病已入骨髓,那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得。”
可他还是不信啊,也不想死,所以在发现自己也生病后才那么费力的去找韦道长,没找到后便将那两本册子给府中的大夫看,对方看不懂,他便给郑辜看,看洛阳城中已经出名的大夫们看。
他们倒是看懂了一些,然后从中截出药方来给他用药,没有效果后他便又拿出韦道长曾经开给他父亲的药方,也照着抓药喝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