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五章 钱庄的少东家(3 / 3)

暮霭凝香 小强 5338 字 2021-03-04
请收藏本站,并多收藏几个备用站点:

一个娇美,一个俏丽,一个妩媚,酒楼里本就只有两桌坐了人,这三女初一落座,还引得旁人侧目偷瞄,后来一顾不得吃相,反倒把另外桌上的男人吓退了眼。看的南宫星暗暗发笑。

吃饱喝足,他们也不急着离开,坐在远处一边喝茶一边商量还要不要在阳梁镇找一找当初灵秀五娥落脚的地方。毕竟是抬着一顶花轿赶路,如此显眼应该不难打听。

白若云兄妹觉得没什么太大用处,那四人逃走的路线未必就和来时一致,而且就算这里打听到她们来过,住的也必定是客栈,客房每天都要收拾,哪里留得下什么蛛丝马迹。

南宫星思忖一番,觉得好像确实有些浪费时间,不如回客栈里好生休息一晚,明日买好快马,早早赶路。

唐昕在唐门负责情报一系,此时也显得极为大方,主动帮诸人分析了一下灵秀五娥的各自情况,方便一起推演若是陆阳扑空后该往何去。

钟灵音与南宫星所说并无二致,唐昕也赞成最先从这位大姐身上入手,只是她也提出,既然大家都能想到这一点,难保他人也会想到,因此对于陆阳之行,应该加倍小心提防,并做好钟灵音已被设法处理,不能再开口的准备。

白若兰心中一惊,忍不住道:“她们毕竟是同门师姐妹,应该不会下杀手灭口吧?”

唐昕摇了摇头,微笑道:“仔细想想就知道,单凭她们四个峨嵋弟子,当真就敢谋划下这种几乎必定会导致暮剑阁与峨嵋派交恶的事来?这其中未必就没有阴谋,若是想得远些,甚至可以猜测,很可能天道在这一方向上也使了力,为了帮暮剑阁中的那些人造就方便出手的混乱环境。而钟灵音性格优柔寡断远不如田灵筠果敢决绝,一定不会是这四人中的主谋,她思念孩子,其余三人可不会冒险陪她回去,而若是她一人返回陆阳落了单,要换我是幕后主使之人,肯定会给她挖个大大的坑等着,让她再没机会多嘴。”

田灵筠是灵秀五娥实际上的首领,与孙秀怡关系极好,犹如亲生姐妹,至今尚未婚配,也没许下人家,单说找她,绝对是最无头绪的一个。

行三的齐秀清,新婚不过半年,嫁的是同门师兄,有父母兄弟在老家补山郡,若是能确定他们逃走的路线向西,就很可能在齐秀清老家找到一些线索。此人不似钟灵音那么软弱,决定了帮孙秀怡的忙,就不会半途而废。

宋秀涟年纪虽比孙秀怡长些,但性子更加稚嫩,既有小孩一样的天真,也有小孩一样的狠辣,她一贯对田灵筠言听计从,家中也是和武林沾边的镖局行当,若是她们逃亡的路线朝向东南,说不定就会在宋家落脚。

至于孙秀怡,早先曾有传言是清心道长的私生女儿,只是没有真凭实据足以佐证。她样貌在峨嵋派首屈一指,年纪尚轻,并没太大主见,传与师兄凌崇私下相恋,只是还不及定下终身,就被掌门许给了白家。

而凌崇这位穿花剑客,算是峨嵋派俗家弟子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是天绝师太退位归隐那年被峨嵋收养的弃婴,天资根骨都是上乘,师父死后过到清心道长门下,不两年便仗剑江湖闯下不小的名气。传说此次孙秀怡婚期方定,凌崇便赶回峨嵋山大闹了一场,之后告病休养,再不见其出现,有人称其早已离开峨眉山,不知所踪。

六个目标的大致情形说完,唯一可能的路线也就基本确定,先往陆阳寻找钟灵音的下落,如果不成,便去补山郡看看齐秀清的老家,再然后是东南宋家的镖局。这几人身上盘缠都不算多,找可靠的地方先藏起来应是最可能的行动,这样追踪下来,总会找到一些她们留下的线索。

大体商定了行程,他们正要回客栈休息,刚才钱庄的那个杂役却匆匆跑了过来,将一张纸塞进南宫星的手中,道:“少东,大掌柜叫我给您的。”

南宫星皱了皱眉,到亮处展开一扫了一遍,抬头苦笑道:“看来春红的事,倒是能彻底了结了。”

白若兰对此较为关心,忙道:“什么意思?是赵敬找到了么?”

南宫星点了点头,缓缓道:“他六天之前就已回家,打算卖掉家中田地老屋,只是家中老娘身体抱恙,才耽搁未成。”

白若兰柳眉一竖,眼底等时便露出一股怒气,白若云皱了皱眉,道:“看来无论如何,咱们还是去与他见上一见的好。”

白若兰抿紧嘴唇恨恨道:“我……我非给他两记耳光不可!”

南宫星只有劝道:“一切见了再说。兴许其中有什么苦衷,或是有什么误会。”

反正要往附近的村子走一遭,他们便先去将来时的劣马卖掉,换了五匹耐力绝佳的蜀州良驹。

去客栈整理了一下春红的遗物,挑了一根颇不值钱的木钗出来,那东西极不值钱,却偏偏用丝帕层层包着,八九不离十应该是赵敬所送的信物,用来骗他刚好合适。

将要出发之际,饭后一直默不作声的崔冰突然开口,说想要留在客栈休息,不想跟着跑这一趟。南宫星猜她可能还在纠结要被留下的事,只好叮嘱她锁好房门,不要独个出去。

唐昕略一斟酌,主动请缨留下陪在崔冰身边,这种狭小斗室里有个唐门弟子守着身边,当然是安全了许多。

事不宜迟,南宫星也就不再磨蹭,与白家兄妹一道纵马上路,向着赵家绝尘而去。

西赵村的位置颇为偏僻,三人问了几次路,才七折八绕的找到村口,里面的土路坑洼难行,他们不愿伤到马儿,便将坐骑拴在村外,一脚一脚低的快步走了进去。

进去的地方便是东头,没走出几步,就能远远望见那棵已近枯死的歪脖柳树。

柳树边上有两三户人家,南宫星看了一眼,径直往屋后田地已荒草丛生的那家走去,口中扬声叫道:“赵敬赵公子是否在家?”

破布帘子里传来一阵咳嗽,跟着一个颇为瘦削的年轻书生撩开门帘,端着一个缺了口的瓷碗走了出来,手里捏着半张硬饼,指缝里还夹着一段腌菜。

他眯着眼睛走近两步,看了看面前三人,迷惑道:“小生便是赵敬,列位有何贵干?”

白若兰原本满腔怒气,可一见他这副模样,不禁奇道:“你……你不是中了状元么?怎么……怎么还是这副穷酸样子?”

赵敬瞪圆了眼睛,道:“不要乱讲,小生穷尽所能,也不过中了探花而已。状元郎是小生同宗,向来是以讹传讹有了误会。三位,找小生究竟所为何事?”

南宫星一拦白若兰的话头,拱手道:“我们是春红姑娘的朋友,受她所托来找你交代些事情。不过说之前,有些传言我们想要问个清楚。听人说赵公子被一个封疆大吏招作了女婿,可有此事?”

赵敬楞了一下,立刻道:“你们是说翼州的许大人?他确是跟我提过家中有两位千金尚未婚配,可小生早就下定了决心,不管旁人如何看待,如何讥嘲,春红都一定会是小生的结发妻子。没有她,怎会有如今的小生。上赐诰命,她也受之无愧。”

白若兰目瞪口呆,问道:“那……那你为何不去找她。”

赵敬又是一愣,道:“小生一回阳梁,便去了富贵楼,可听说她恰有贵客,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只好先来处理家中琐事。”

白若兰急道:“富贵楼的老鸨怎么都不知道?”

赵敬面上一红,露出几分羞赧之色,道:“不瞒姑娘,小生去找春红,通常是从后门靠她一个相熟的姐妹传信,怎敢让鸨母知晓。”

白若兰有些心慌,又问道:“我怎么听人说你还卖了田地房产,准备带着老娘搬走?”

赵敬展颜一笑,道:“小生托那位同宗状元美言相助,恰好许大人治下有个从六品的文缺,早早得了外放,下月便要走马上任,俸禄不多,小生算了算,连春红的积蓄一并算上,最多半年,就能为她赎身,接她过去与小生成亲。你们既然是她的朋友,到时一定要来吃我二人的喜酒。”

白若兰眼眶一酸,忙扭开头去,道:“你……她……我……”

南宫星手里早已攥住了那根木钗,却不知该如何交给面前这位形容憔悴却喜形于色的青年。

这时,白若云突然从南宫星手中拿过那支木钗,沉声道:“这事本就是白家的不对,也没什么必要再作隐瞒。赵公子,就由我来原原本本告诉你吧。希望你……节哀顺变。”

赵敬脸上的微笑登时凝结,跟着,随着白若云的讲述,崩塌成紧抿的弧线。

也许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吧,赵敬红透了的眼圈中,始终没有掉下泪来,只是他面上先前的喜悦,却在转眼间被抽干,消失的无影无踪。

直到他们三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转身离去的时候,身后的老柳树下,才传来了压抑不住的、苦闷到令人不忍细听的抽噎……

“我宁愿他是个负心薄幸的混蛋,真的。”到了客栈门口,白若兰的鼻尖才算是没那么发红,她揉了揉眼,将马缰交给小二,低低咕哝了这么一句,快步上楼去了。

阳梁往来商旅众多,宽敞的上房他们只要要到一间,留给三位女子合住,南宫星和白若云则各自要了一个单间,虽说空间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住着也不算难过。

听小二说崔冰和唐昕出门了一趟,回来时拎着几包下酒菜,要了一坛酒上去,南宫星思忖片刻,打消了上楼劝劝崔冰的念头,直接回了房间。

草草擦洗一遍,他吁了口气,躺在床上一边行功,一边想着白天英死前所说春红并非是他所杀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

思来想去,若是严合凭据,就再没其余凶嫌,若是单凭内伤状况贸然猜测,又一下多出一串疑犯。

还没理清,房门突然被敲了两下,他皱了皱眉,刚一侧头,门扇便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一阵诱人的浴后清香,登时便随着穿堂微风吹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