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昼
轻烟袅袅,氤氲的青烟如同雾气一般淡淡的弥散在整个室内。伴随着空灵的诵经声和富有节奏的铃铛的清脆的响动。
上好的紫砂香炉中堆积着历历代代的陈年香灰,灰白色的尘上插上着一大把的燃着的香线,香头的颜色是火红的,而暗火的上头,是清幽的烟气。房间的门是开着的,时不时就有着风前来,将笔直上升的烟气构成的直线吹得歪歪斜斜的,直向着窗外飘去,飘荡到那无边的碧空。
凡人们期盼着,祈求着,希望能够借助这样的微不足道的青烟,将自己的意念上传到天上,让虚无的不可知的神明感受到虔诚的祭礼,保佑自己得到幸福、平安。
这就跟教堂里养上一些纯白的鸽子一样,西洋的人似乎也认为鸽子的羽翼和天使的翅膀有着莫名的相通。看来无论在哪里,凡界之人对于天上神明的向往,总是莫名其妙的在各种方式上体现出来呢。
嘛,可是大和号称八百万神,而临近的中土也同样有“举头三尺有神明”的类似说法,想到刚才在城门口看到的老老实实地排成一队,井然有序的人群,臆想到不知道居住在何方八百万的神明的场景,我突然觉得很有必要加强一下信仰。
毫无疑问,在我为林梦樱的短期暂住想出了“在领主的府邸内发现妖邪的微弱迹象,需要净化和祈福”这样的托词后,似乎被个别喜欢嚼舌头的下人给传出去了,导致我的臣下表达了极度的关切和相当程度的不安。
时不时就会有身着华服的端庄人士趁我并不那么匆忙的时候亲自前来,或者是通过侍从小心的打探,并委婉的提出建议,小心的传达着市井流言。例如说:“惊闻领主的府邸,这可是不得了啊,少领主您可是千金之躯,一身一体都身系藩内千万百姓,大领主现在远征在外,您可是更要保重身子,臣下也是虔诚礼佛之辈,和周边的几位名僧都很熟悉,不如请他们来府邸力驱邪除魔吧。”
这种言论还算是臣下的忠诚进谏或者是谄媚讨好吧。
又或者是“领主的府邸年年都会有来自高野山的大僧前来诵经祈福,这次府邸内出现了妖异,人意牵动天机,必定是天象示警,异灾谴告。大人您要应法天之德行,修养己身,可不能跟刚回国一样胡作非为……”
至于这样的,算是资历很老又颇为守旧的人士的大胆发言。
即使是我本人不在乎这些闲言碎语,但是两天下来,臣下们议论纷纷,鼓噪的言语搅得我自己都烦躁起来。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如之前的托词所说,真的装模作样一回吧。为了平息闲人们的碎语,我还特地招来城内的德高望重的一些里正、老辈招来观礼。
林家自渡海而来已有数百年,数百年来替村民们消灾解厄,广种善缘,世代更是受到村民们的衷心供奉与景仰,在藩内的地位根深蒂固。由他们的长女来主持驱邪祈福的仪式,自然是具备了充分的资格,也足以让旁人闭嘴。
临时征用了位于中央会客论事的大厅,让下仆们把桌椅杂物都清理出去,留下一大片的空地,然后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祭坛。至于香炉、熏香、朱砂、贡物这样的祭祀道具,由于历代领主之中也是不乏礼敬神明的分子,只要稍稍搜检一下仓库就很快翻检出来了。
祭坛之上,林梦樱身穿着端庄庄严的祭服,居中正坐,口中轻颂着赞词,瞑目掐指,缓缓的敲打着座前的木鱼,轻飘飘的香气环绕着女孩那缥缈的歌颂,扶摇而上,一派庄严肃穆的场景,俨如圣居境。
清丽的歌声从少女的嗓喉里娓娓流出,音色纯正,犹如春天的小鸟在充满生机的歌唱,而颂唱的节奏又和缓平正,又不失庄重。
一点也看不出来,这是被我使用契灵之力迫上祭坛的样子。
按照传统习惯,凡俗之人是不可随意进入神圣的祭坛,以免不经意间亵渎神明,引得神明大怒招来灾祸。而老一辈的长辈更是对于伺候神明的礼仪看得极重,故而我和家臣们以及那些前来观礼的老辈们只能老老实实的守在屋前的小院之中,静静的观看少女的表演。
甚至为了表达虔信,一些老辈还掏出檀木佛珠、佛牌一类的器具挂在身上,双手或作合十状,或作莲花状,还有做拈花状,轻声的应和着少女的颂唱声,一时间,显得场面无比隆重。
在阳光照耀下的上午,清晨的凉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身上的为了增添威仪的毛皮披肩散热不良,平添了几分热意。我环绕四周,旁边几位和我目光对视的年纪颇大的长辈对我微微颔首,目光里竟然有些微微赞许之意,似乎是以为我这个自西洋归来的毛头小子最终还是屈服于家臣们的劝谏,按照惯例穿上了领主惯常的服饰,像任何一个忧劳领地的大人们一样静候在祭坛前等待着法师的祈福,意味着我已经摆脱了遥远番邦学来的陋俗陋习,转而回归神圣伟大的传统了。
我回过头收回视线,耸了耸肩,无声的笑了笑。目光再度转回到在祭坛上忙碌的巫女的身上。
林梦樱的动作一板一眼,虽然完全不通对于日本对于祭祀祈福的礼仪,但是仅凭女孩那井然有序的动作和如古井无波般的镇定祥和的唱诵声,就可以知道女孩已经把祈福的礼仪做得毫无纰漏。
我则是饶有兴致的旁观着,并没有因为不耐烦而要退场的意思。毕竟,从早上开始的仪式进行到现在,估计已经过去了1个时辰。
对于神明,无论是应该称呼为它或者是敬称为祂,我都对那种具备灵力的强大存在抱有相当程度上的敬畏和谨慎。所以像是提前灌肠,让以身侍神的纯洁巫女带着满满一肚子的灌肠液勉强举行祈福仪礼,然后导致林梦樱在祭礼半途喷发的这样无论怎么看都是在对接受祈福的神明进行挑衅的亵渎举动,我是做不出来的。
不过在清晨的时候,在仪式开始之前,我可是极度担心可爱的巫女小姐口渴,好好的让她饮下了足足几大壶的茶水呢,再加上早餐也是特地准备好的清淡的稀粥,殷勤的主人为可敬的客人提供充足的饮食,本身可是崇法敬道的善举呢。
临时开辟出来的厅堂之内,贡香中燃起的烟雾冉冉升起,林梦樱的修长挺拔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供桌分为两列,上面摆放了若干尊神像,有的神色狰狞,似要择人而噬;也有的面色慈祥,和蔼可亲;也不乏面色庄严威武,泥塑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
优雅动听的颂词依旧在女孩唇边娓娓的流出,但是仔细倾听之下,赞颂神明的词汇之间的分割间断的狭小空隙之中隐隐有了种慌乱急切的情绪。间歇响起的摇铃声和木鱼声富有节奏,隐隐约约之间却有种莫名的悸动。无复最初的那种清幽淡雅,从容不迫。
我垂下视线,把玩着手心中的小玉佩,不发一言。
老辈们嘈杂的跟唱诵经声依旧在耳边回荡,碎碎念得令人有些心烦。我不快的皱了皱眉头,干脆踏步上前,越过门槛,翻开近乎透明的轻纱门帘,走到厅堂之内,将门外令人厌烦的声音抛到脑后。
这样突如其来的举动虽然也让观礼的老辈们小小的吃了一惊,甚至还有人不识趣的在门外压低声音叫喊着什么,不过似乎又因为畏惧亵渎祭坛的神圣而不敢随意上前,只能呐呐的站在门外不知所措。好在看到我进入厅堂之后也只是静静的站侯,最后也只能任由我了。
在听到我大步踏入门槛的脚步声,女孩惊觉回头,原本端正跪坐的向着前方的神龛敬香的姿态刹那失去平衡,身体前倾,在即将摔倒之前,林梦樱一只手护住贡香,另外腾出一只手,以手点地,堪堪扼住下坠的颓势。
“嗯。”在用力支住身体之后,女孩的喉间发出一声苦恼的闷哼,脸色也变得殷红起来。从侧面看过去,暴露在祭服外面的肌肤上布满了晶莹剔透的汗珠,细细密密的在巫女那白净的皮肤上散步着。
而在只考虑仪式的华美威严却毫不顾虑散热的厚重的祭服之下,汗液只会出得更多,已经打湿祭服的两头贴到了女孩的身背,贴身的将女孩年轻挺秀的身材展露出来。
在室外隔着一层窗帘和贡香的烟气还不那么明显,不过在我的面前,这一切都袒露无遗。让我也不由得赞叹:“真是美丽的身材啊。无论是看上多少遍,也不会厌倦呢。难道漫天的诸神也喜欢让可爱的巫女们来祭祀自己。”
虽然祭服的形式复杂,一服多衣,层层叠叠的。湿透了的黑色布料之下只是显露出表服下面的赤裳上的神秘花纹,并不能达成一眼就能看穿到女孩的肉色肌肤的湿身效果。
但是,正如烤鸭的美味在于鸭子的表皮而非其中的肉。对于这场盛祭里,有趣的也并非湿身后的景象,反而是林梦樱的羞涩本色表现。
哪怕是已经经过了两夜的玩弄和肆意摆布,可是巫女自幼来接受的保守教育还是让女孩不适应在男人面前随意展露自己的妩媚。
面对我的赞叹,林梦樱并没有发言,只是咬紧了牙关,在近距离的观察下,可以看到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即便厚厚的祭服也无法掩盖下这层异动。
两条大腿不安的互相揉搓起来,显得步伐极为怪异。
我饶有兴趣的观看着,然后好意提醒道:“梦樱,动作可要小心点,你这样的奇怪动作,就算是外面的老人们那有的老花眼,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呢。你可一定要好好操办完仪式,可不能丢了藩国的脸面啊。”
话音刚落,年轻的巫女整个人都哆嗦起来,身体虚弱的打着冷颤,但还是慌乱的强撑着挺直了身子。嘴里颤栗的念叨起来:“不可以……我是林梦樱,我是林家的长女,绝对……绝对不可以在这里出丑,在这里丢了家族的脸面啊……。就算是……就算是……”
听到女孩这样犹如自我催眠一样的喃喃自语,我接着好心好意的提醒道:“歌声暂停下来,真的符合仪式的规定吗?现在正站在外面的经验丰富的前辈们想必正在奇怪纳闷吧。”
就像是被刀刃瞬间斩下一般,女孩的呢喃自语声瞬间停滞。只见对方动作呆滞了下,林梦樱恨恨的看向我,接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女孩深吸了口气,双手并拢,两边的拇指交叉,在额前做出一个奇妙的双翼展翅的手势。
很快,古朴雅致的声音再度在室内飘扬:“閟宫有侐,实实枚枚。赫赫源氏,其德不回。上帝是依,无灾无害。弥月不迟,是生后稷。降之百福……”
听词汇和用文的语法,很像是源自中原的古老祝颂词。不过我对于古中华的了解着实不深,实在是很难判明。而此方室内,唯一有资格讲解的女孩,看上去似乎已经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境况。
双目茫然的美少女,奇怪的表情好像意识已经完全不清晰,一副明显神思不属的样子。那副完美细致的白皙脸蛋上,红润的嘴唇机械的一张一合,就像是把背诵了成千上万次的语句再一次复颂出来。
“这样啊……”见状,我蹙起了眉头,本意只是想要羞辱下巫女,让她的意识能够更快的习惯被我调教的乐趣,但是想不到居然这么简单就被对方用这样的“术”给逃避过去了。
虽然不是很懂,但是看女孩的表情和样子,估计“术”已经彻底封住了女孩对于自己身体的感觉,恐怕连四魂都暂时沉入到了心灵的最深处,目前我眼前的少女只是任由“术”的力量引导着身体进行着熟谙的仪式。
虽然在不通过镜子或者平静的水面这样的反射物的话,自己是无法看到自己的脸色的。但我知道自己的面色想必相当不愉。
不知不觉间,平冷单调的颂唱开始变得富有起伏,乍听起来似乎女孩又找回了感觉,虔诚的感情不住的融入到颂词里面。稍稍沉寂的铃铛声又再度轻灵的响起。在外头的前辈们或许会误以为刚才无礼的少领主擅入祭祀场所的小岔子已经平息,重新沉浸在女孩清丽的歌喉中,不过在唱诵祈福的巫女旁边的我,可是亲眼目睹着真相。
很可惜,当我凝视端坐的少女的时候,近在咫尺的距离上还是只能看到一张呆滞冷漠的脸蛋,连带着那原本纯净无暇的脸蛋上都似乎蒙上了层种阴森昏暗的色彩。
无疑,“术”的力量应和着身体原本的灵力已经和女孩的肉体更进一步的同步了,以至于被四魂逃避的身体居然再度焕发出不亚于神志清醒时候的光泽。
无端端的,我突然无比恼怒,感觉像是被狠狠地羞辱了。这样的东西,空具美好的形体,甚至连人偶都不如呢。难道你以为,这种“术”就能够逃避开我吗!
“冥冥孤高多烈风,扶持自是神明力,正直元因造化功……”女孩那清冷静谧的咏唱始终在我的身边回响,但是这种原意是用来安抚、祈祷的带有神圣音色的语调反倒是更加的激发了我的怒意。强烈的怒气如同活火山中喷发的熔岩一样喷薄而出,不可遏止。
长袖一振,一把透着银芒的细刃悄然滑落指尖,缓步向着女孩挪移。
几步的距离并不遥远,很快,我就走到了端坐的女孩的旁边。我偏了偏首,撇了撇外头的人群,在心里冷哼一声。
想不到居然是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现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想要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都会暴露在众人的眼光之下。虽然我可以一时间凭借身份呵斥他们,但是大和的社会终究是保守传统的,任何一个领主做出被公认为“伤风败俗”、“有为大忌”的举动,都会受到保守阶层的一致的指责。雪亮的刀剑只能斩杀肉身,而乌黑的笔墨却能够伤人百年。而如果败坏的名誉传得太过遥远,遥远到足以传入到了高层公卿乃至是幕府大将的耳里,那么后果可想而知。
拉过一个蒲团垫在地上,挨着巫女勉强自己将身体蹲跪下去。做出一副和巫女一同拜祭供桌上的神龛的样子,好在由于是传统的仪式,双方穿着的都是繁复的宽袍大袖,遮挡效果极好。而门口的帘子也起到了相当的遮蔽作用。至少站在门外望向里面,只能看到个大概情况,看不真切。
而擅自闯入祭坛,窥视内况,我想以门口的那群自命高贵、庄重实则循规蹈矩的老辈们还不至于胆敢悍然做出这种事情。
想到这里,心中再无犹豫。我前倾身体,做出要去供桌上取贡香的样子,另外一只手则稍微一抖,借着这个时机,持握着利刃的右手从宽袖中悄然伸出,操纵着刀刃的手指干燥而稳定的对准着呆坐的林梦樱的下腹部滑落。
尖锐的细刃极度锋利。就像是热刀子切进了白腻的奶油里一样,并非为防御用途设计的祭服完全没有丝毫的抵抗,就这样连带着腰带一起,不带一丝声响的被轻易划开了。露出始终默然诵经的巫女的下身。
而使用“术”所逃避开现实的巫女似乎对此窘状一无所知,还是和之前一样诵经摇铃,外表如古井无波,没有一丝异样动静。
“真是有趣的人偶啊。”看着女孩呆滞的眼神,我在心里冷笑着,手腕上扬,将划破的口子拉得更大,露出了更多的白皙的腹肉。
在将划破的裂口划得露出了大半个下腹之后,已经足够容纳整只手臂的空隙后,我才停止了继续破坏祭服的行为,将细刃小心的别到腰间后,接着腾出来的手再度探入大开的破口,触摸到那副美妙的酮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