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夕阳里,卿园之中景色绝美。卿园之中花木繁盛,即便是在这炎炎夏日之中也凉爽怡人。
后园游鱼水池之侧的凉亭之中,石桌上摆放着冰镇的冒着冷气的瓜果和葡萄酒。旁边的石凳上坐着普安郡王赵瑗和史浩以及方子安和秦惜卿。
“子安,你把事情跟王爷详细说一遍吧。虽然我已经向王爷禀报了,但是毕竟你是当事者,我怕我遗漏了些什么。”史浩摇着蒲扇对方子安道。
方子安拱手点头,向赵瑗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详细的禀报了一番。同样的话,今日午后,方子安已经去了史浩府中原原本本的禀报了史浩。之后不久,秦惜卿便派人来请方子安去卿园,说王爷要在卿园见他。显然史浩将此事向赵瑗已经禀报了。
赵瑗皱着眉头听方子安叙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不时的询问一句,直到方子安说完了所有的经过。赵瑗久久没有说话,皱眉沉吟不语。
“王爷,他们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了,完全无视百姓安危,京城安危。为了对付子安,他们连这种办法都用的出来,当真令人发指。这件事当真令人匪夷所思啊。”史浩收了折扇,伸手在石桌上拍了一巴掌。虽然是第二次听方子安的禀报,他还是恼怒不已。
赵瑗缓缓点头道:“倘若真是为了对付子安,那确实是令人发指。秦桧连这种手段都用的出来,则说明他心中只有私利,已经无半点皇上和朝廷了。实在是可恶啊,这老贼疯了吗?”
秦惜卿在旁蹙眉轻声道:“不至于如此吧,他们跟子安有这么大的仇么?就算恨子安入骨,也不至于用这种手段吧。”
史浩沉声道:“惜卿姑娘,你可是太天真了。至今你还不了解秦桧的心肠之狠辣,手段之卑鄙。当年他是怎么对待岳元帅的?他的党羽到处收买岳元帅的部下,让他们指认岳元帅有谋逆的企图。还硬生生造出来个张宪张统制谋反的罪名来牵连岳元帅。种种手段都不奏效之后,便安上个‘莫须有’的罪名,那是何等无耻的理由。‘莫须有’啊,那是何等卑鄙的手段,完全已经不顾世人的言语和眼光,只为致岳飞于死地啊。对这种人,怎可有半点幻想?”
秦惜卿忙道:“是,是我没见识,不该认为他们还有底线。”
史浩道:“表面看起来,他们这么做似乎兴师动众了些,似乎闹的太过分了些。看起来他们大可通过其他的手段来对付子安。但是仔细想一想,这个计策是何等的歹毒。这是阳谋啊。若有大火蔓延,造成大量人员或者是房舍的损失,方子安这个防隅官便难辞其咎。要拿办方子安的理由便冠冕堂皇。杀人不沾血的手段,歹毒且高明。”
秦惜卿轻声道:“史大人说的是。我其实的意思是想说,他们何以如此恨子安呢?非要除了子安不可呢?除了子安,对他们那么重要么?”
方子安在旁笑了一声,看着秦惜卿道:“惜卿,我现在在他们心中便是一颗剜不掉的刺。你想想,那秦坦多么想杀我。当初只是因为得罪了他,便要派人将我杀死。我不但没死,反而让他的人全部死在我手里,他能不生气么?老虔婆过生日,咱们闹得他府中人仰马翻,让秦家上下在一众官员面前丢尽了颜面,他们能不恨我么?他们在授官上动手脚,把我弄到防隅军中,之后又让夏良栋对我下手。谁料想,我还是没死,夏良栋却完蛋了。我还掌控了防隅军衙门。他们能不气的暴跳如雷么?而且,我怀疑他们已经知道了我和王爷以及史大人之间的关系了,那我便更是该死了。这种情形之下,他们用处什么样的手段我都一点也不惊讶。更何况如史大人所言,这是一种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手段,这正是他们最擅长的。以阴谋手段暗中嫁祸,再冠冕堂皇的除掉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