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章)背叛者的倒戈(2 / 3)

神都 小强 11842 字 2021-03-04
请收藏本站,并多收藏几个备用站点:

好在就我所收到的情报来看,破霜已经根究很久没有露过面了。看来和宫王一战,他确实付出了很沉重的代价。

然而现在并不是考虑破霜或者其他零级的时候,汞先生的出现使得其他人的威胁度大大下降。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他就是那种长期浸淫在权谋战略上的真正领导者。杀伐决断之中所建立的洞察力、判断力乃至直觉都要远远超过我,甚至超过初邪。

在心机上,我是不可能和他过招的。面对毫无战争战略经验的我,我相信他能够轻松看穿我的

ww`w点0'1'b&“z点n'e^t^

战略想法,然后让我的部队陷入最不利的境地。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隐藏自己的底牌和意图,在我的目标达成之前小心的走在双方战争中间的独木桥上。

“汞先生在外面世界是什么人?名字怎么这么奇怪?”我问初邪。

“是公共政权的高级顾问,以前是负责反恐和维和任务的,这个名字只是个代号。公共政权进入神都以后就一直和我们的旧反抗军对着干,他们和我们一样,都在一定程度上认识到了【神都】的本质,并且想要更多的掌控这个世界,以及在这个世界的人们。”

现在世界各国的边界已经极度淡化,低税和社区自治使得各国武装力量只剩下了国民警卫队。而地区之间的武装冲突被全盘交给了前身被称作联合国的公共政权处理。公共政权军队的职业化使得职业佣兵组织和保全公司繁荣昌盛起来,只要有钱,谁都可以买到属于自己的部队。但毫无疑问的,实力最雄厚也最稳定的自然还是公共政权部队。

“很危险的人。”我评价道。

初邪点了点头:“他一看就很可怕啊。几乎毫无私欲,既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只是一味的追求人类的秩序。据说公共政权里的高层都在背后骂他是个变态,但是还是会心甘情愿的让他独揽军队的指挥权。”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听着和小说似得……”我咂嘴。

“可能是疯狂的理想主义者吧,想要按自己的想法改变人类世界……其实在这点上,我也没资格说别人。”初邪摇头。

我或许永远无法真正理解理想主义者们的世界。对我来说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并不重要,重要是怎么在世界里按自己的想法活着。

我的军团和自由军是在反抗军的两侧行进着的。虽然我们进入镜之海的时间较晚,但因为机动性高,所以早已经位处迁徙部队的侧翼了。在不知不觉之中,零零散散的平民已经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之中,一艘艘耸立前行的作物培育飞艇也在地平线上露了头。

我并不担心自己和初邪的行踪会暴露,因为迁徙队伍实在太过庞大,就如同蠕动在地表的巨大肉块。除非是遇到真正的攻击,想要让这个庞然大物做出什么反应是很难的。

我曾经去过南美的里约热内卢,站在基督山上俯瞰这个南美最大的城市之一。

像是蜂巢一样的贫民区小屋层层叠叠的覆盖了视野之内所有可以站立的地方,一直蔓延到视野尽头。在那个时候我只能凭想象力去揣测这里的居民是过着一种怎么样的拥挤生活。

然而里约热内卢只有六百万人,新人类足足有它几倍之多。在这里,拥挤这个词已经无法拿来形容新人类的现状了。

以作物培育飞艇为单位,大量的难民簇拥在庞大的飞艇周围,远远看去就好像被蚁群所包围的巨大甲虫。平民们为了在领取补给品的时候节省体力,会尽可能的挤在飞艇旁边行进。也正是因为这样,越是靠近飞艇的地方,粪便的密集度就更高。

但凡有一点能够保留自尊的空间,人们都不会选择踩着粪便前行,更别提睡在粪堆之中了。可是此时此刻的平民已经精疲力乏,在饥饿之下,哪怕多走一步似乎都会耗尽仅存的力气似的。

虽然我知道这些平民的体力能够支撑他们很长一段时间,但这个情形看起来却无法让人感到一丝乐观。

当我们接近那漫无边际的人海之时,看到边缘处流散着些许孤独身影。那些人没有凑到距离飞艇较近的地方,只是一个人形单影只的享受着略显空旷的道路。

他们所行进的路线上,能够看到零星的尸体。我不知道是什么驱使他们走到外围来的,只觉得在这边走着的人们大概早晚要死掉。

几十米外,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孩披着一件灰色的斗篷,蹒跚的走了几步,然后蹲了下去,疲倦的躺倒在了地上。

初邪将手放在了我的胳膊上,轻轻的晃了晃。

我知道她想做什么。虽然没想要阻止她,但我还是本能的啰嗦了那么两句。

“你能帮他一个人,其他人呢?你不可能一个一个全都施以援手。”

“我的同情心还没那么泛滥。但是在力所能及的时候,看到快要死的人,还是没办法无动于衷啊。”初邪叹气道。

于是我停下了浮车。初邪离开副驾驶的位置向浮车后车厢走过去,从我们携带的补给品中抓了几只蛋白棒,然后打开了车门。

一股咸腥腐臭的味道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了我的面门上,我脚一软差点失去平衡。

初邪捂着嘴冲回了车厢后面的卫生间,扶着马桶剧烈的呕吐起来,几乎要把胆汁都吐出来似得。

我伸手想要关门,但是却强行忍住了这个想法。去逼自己习惯这个味道,总比第二次再被冲击一次的好。我在这方面的承受能力比初邪要

强一些,她毕竟还是娇生惯养的时候比较多。

但是这并不能怪她,因为这个味道完全不是属于人类可以接受的范畴。

很久之后,初邪才红着眼睛从卫生间走出来,她鬓角还有些微湿,应该是洗过脸。

“可以么?”我看着她。

初邪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似乎也开始习惯在这种味道之中保持镇定了。

她跳下车,努力将目光从地面上那些污秽之物挪开,向那个倒在地上的少年走了过去。

我也下了车,第一脚落地,脚下软绵绵的触感让我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无数种阻止自己迈出第二步的理由在脑海中回荡着。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有点佩服初邪。

初邪现在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所以我不可能犹豫太久。在我走过去之前,地上的那个少年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接过了初邪手里的东西。

那个少年警惕的看着四周,然后将蛋白棒藏进了衣服里面。他没有立刻吃掉它们,这说明饥饿程度要比我想象中要轻。或许是当初迎接海蓝大陆难民的时候给我的印象太深了吧,那个时候的饥荒场面一直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初邪和他交谈了几句,然后走了回来。

“怎么样?问了什么?”

“我问他为什么不去培育飞艇那边,他说那边有人抢吃的。像他这种有力气的,都会带着吃的跑远一些。虽然每次领东西都会比较累,但至少还能吃得上。”

“所以这种事没人管了?”我明知故问。

初邪摇头。她的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候,一小股能量波动传了过来。我连忙扭头看去,发现三个难民用能量加速冲向了我们的飞艇,正在向里面钻去。

我大声呼喝了一声,但这个举动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于是我提升能量窜了回去。

虽然我的速度很快,但在我阻止他们之前三个人已经上了船。好在他们手忙脚乱之中没能够找到关门的按钮,也没能够成功的发动飞艇。

两个人努力的在操作面板上摸索着,一个人跑到了后面的储物间想要翻找物资。

“这不是你们的飞艇,出去。”我跳上船,对驾驶座上的两人沉声说。

我没有换来任何回答,而是一道剑光。身后那个家伙竟然带着一把剑,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不过这种业余的攻击动作不可能给我造成任何威胁就是了。我偏身闪过攻击,然后一肘打在那家伙的肋下。

而这个时候,另外两个家伙则凭着肉身扑了过来。我刚想用能量防御,却意识到在这里使用能量的话很容易会把飞艇弄坏。

就这么一犹豫,两个人已经撞在了我身上。双臂本能的防御动作没有让我受伤,但是对方两个人的重量却将我掀翻在地。我的后背和地面接触的时候,我看到旁边的一个人手里寒光闪过。

这种极近的距离之下,我的格斗技巧根本没有机会施展。那人手里的匕首对准我的肚子就插了下来,如果我再不做些什么的话大概真的会死在这种角色的手里。

能量在我指尖瞬间压缩,往上一递,刺中了那人的左胸。我的膝盖就势一顶,将他从我身上掀翻下来,然后横起神宫,带着刀鞘,对准另一个人的小腿砸了一下。

我不想杀他们,因为我知道他们或许并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坏人。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首先要做的是保证自己的利益

被我砸到腿的那人惨叫着捂着腿在地上打滚,虽然没断,但剧痛却不是能够轻松忍受的。另一个最先被我打倒的家伙捂着受伤的地方弓着身子,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我。而那个被洞穿胸口的家伙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血液很快就流满了他的身下,他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的抽动着。

“下去,我不想杀第二个人。”我用神宫对向还能站起身的那家伙。

看到我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那人咬着牙扶起了腿部受伤的同伴,踉踉跄跄的跳出了飞艇。

这个时候,那个被我刺穿胸口的人已经安静了。我拖着他的尸体,将他从飞艇上扔了下去。

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一丝微微的悲哀。我杀过很多人了,这个人远远算不上无辜,但是却是死的最没有价值的一个。他的同伴甚至都没有帮他处理尸体的念头,最后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为了丑陋的理由,毫无保留的对我下杀手,然后被我简简单单的杀掉,一文不名的死在这个永远也不会再有人涉足的地方,也不会再被人提起。

和当初海蓝的饥民们不同。他们并没有因为饥饿而丧失理智,更不是凭着本能抛弃了自己的尊严。他们在这里改变了自己曾经对生命两个字的认知,成为了我无法分辨的某种生物

就好像是习惯于生活在战乱地区的居民一般,

视性命如草芥。只是这种改变并没有耗费他们的整个童年,而是在短短的几个月之中。

为什么一个人的性命在这里变得如此廉价?答案似乎很清楚,但也很遥远。

初邪也跑了过来,鞋上沾满了脏东西。她看了看相互搀扶着远去的那两个家伙,又看看死掉的这个可怜鬼,没有说话。她现在心里所想大概和我一样。

我们重新上船,向着最近的那艘培育飞艇继续前进。船舱里的血腥味混杂着外面弥漫进来的恶臭,让人恍惚觉得自己身在一个堆满烂肉的尸坑。

前面的人群越来越密集,我们的速度也越来越慢。难民们在我们到来的时候停了下来或是紧走几步,给我们留下了勉强可以通过的空间。

飞艇在人潮之中一点一点的蠕动着。我从窗中打量着这些风尘仆仆的人们,他们也抬起头来看向我们。那是无数双没有光彩的眼睛,无数张瘦削的面颊和无数双伸向我们的手。

他们在我们驶过来的时候,轻轻拍打着飞艇的船身,发出数不清的嘭啪声,然后像乞讨一样纷纷举起了手,对我们晃动着。

可是他们的脸上并没有乞求怜悯的表情,或许是因为他们早就清楚那种表情并没有什么用吧。在这里没有人可以怜悯其他人。他们对我们是否会施以援手不抱有任何希望,但是却仍然会做出祈求食物的动作,几乎变成了一种下意识的本能。

初邪闭上了眼,深呼一口气。我也将视线转移到了正前方慢慢遮盖了全部视野的巨大作物培育飞艇,不再看他们。只剩下耳边回响着难民们拍打船身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一场笼罩了我们的倾盆大雨。

我们将船开到了培育飞艇的正后方,然后发现飞艇底部原本用来收纳小型浮艇的底舱已经被拆除了。收纳舱的大部分甲板连带入口都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个空空如也的高耸拱形。这里挤满了人,而且这里的人看上去精神状态要好不少。

毕竟这里也算是阴凉,而且发放食物应该也是在这里进行的。

好在两侧仍然有一小块甲板残留,这里很高,如果不用能量跳跃的话根本上不来,所以我可以较为放心的泊船。

据我所知,迁徙部队中的每一艘飞艇都有五十名战士守卫,分发食物的工作也是由他们执行的。当我们靠上来的时候,能看到有二十多名战士也正站在甲板上。

一个战士靠了过来,动作散漫的候在门边。他对我们的出现完全没有戒心,看来我们军团反叛的消息并没有被大范围的传播开来。我们开着飞艇出现,在他们看来应该是属于上一层指挥部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他拄着剑,耷拉着眼皮问我。

我和初邪从船上走了下来,我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例行检查食物配给情况。”

我知道迁徙部队里确实有这样一种规章,这时候应该不会引起什么怀疑。

那个战士咂嘴:“怎么没完没了的……你们在这等会儿吧。”

他转身进了侧面的舱门,进了培育飞艇,似乎去找什么人去了。我和初邪则向其他几个战士所在的方向靠了过去。

那些战士支着椅子坐在那里,没有椅子的则拿了一些装物资用的箱子放在屁股下面。他们在兴高采烈的呼喝着什么,还有兴奋的叫骂声传了过来。

由于他们是背对着我们的,所以当我们走近以后才明白他们兴奋的原因。

几十米外,有五个平民排成了一排,有男有女。他们四肢着地,面目狰狞的向这边爬行着。在战士们面前的地上摆着十根蛋白棒。那些战士一边呼和一边挥舞着手里的蛋白棒,似乎在下注。

半分钟以后,最前面的那个人一巴掌按住了属于自己的那根蛋白棒的时候,又一次呼喝和咒骂声响了起来。那个人膝盖上的血在甲板上留下了斑驳不清的常常痕迹,但他看上去并不在乎,而是挂着满脸的脏臭汗水,把蛋白棒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面。

一个战士骂着脏话,大步走向排名第二的那个平民。他一脚踹在输掉比赛的男人的胸口,然后又踢了好几下。

“哎!别那么大火。”笑得最开心的那个战士说话了,看来他的人是胜利者,“早就告诉过你,稍微饿一饿可以变成动力,饿大了可就使不上劲儿了啊。”

另外那个人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用力补了一脚。地上的男人被踹飞了两米,他发出惨叫声,像被拧断了脖子的狗,从四米高的甲板砸到了培育飞艇下面的地上。

“没关系。”他抽着鼻子转向劝他的那人,“回头再把你赢回来。人有的是,我就不信没一个中用的。”

我看了看初邪。女孩的眼睛里全都是冷漠,她没有为自己所看到的这件事情而愤怒,也没有不屑。这让我微微有些奇怪,因为这和她之前所展现出来的同情态度截然不同。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扭过头去,看到一个小队长和之前接待我们的那个战士走了过来。

小队长手里拎着一个纸箱子,他将箱子搁在了我面前。

“你们来的可真够勤的啊……”这家伙的态度很温和,但也并没有怕我的意思。我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我蹲下身,打开箱子,看到了满满一箱的蛋白棒。

“什么意思?”我皱着眉头看他。

“还嫌少?”小队长抱怨道,“你不能让兄弟们都不吃不喝吧?别太过分了啊!”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大概抓住了事情的脉络,这只是他的贿赂手段而已。听他所说的话,大概每一次这种例行检查都是靠这种贿赂混过去的,而且应该每一艘培育飞艇都在发生同样的事情。

在这当儿,初邪突然开了口,她的声音很冷。

“不是说现在平民的供给都很难跟上了么?怎么还能拿出这么多出来?”

小队长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初邪:“你说什么?”

初邪冷笑了一声,躬身抱起了那箱蛋白棒,用胳膊戳了我一下,然后上了我们的浮艇。

我最后向其他人那里扫了一眼,然后也上了船。

沉默的启动了飞艇,我们驶离了这个地方。当我们将飞艇开到队伍边缘的时候,初邪打开舱门,将那箱蛋白棒向外围那些零零散散的平民扔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坐回了副驾驶,脸上依旧挂着那一抹冷笑。

我看着她诡异的笑容,心跳有些加快,我知道她有些想法已经成型了。

“他们啊,玩的那种游戏,把人当赛狗赌博的时候,我听旁边有两个人说自己都已经玩腻了。”初邪说。

我深吸一口气:“他们还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取乐,人的想象力可是很丰富的。”

初邪继续冷笑:“是啊。我估计他们是玩女人都已经玩的没意思了,这才想着办法换各种花样。将人像动物一样玩,很快就会上瘾。我和你打赌,往里面再走一些的话,估计已经开始玩剥皮什么的了。”

初邪说的没错,我也懂了AZZA到底想让我们看什么。

在食物紧缺的现在,一个小队长还能随随便便拿出那么多东西来行贿,战士们能拿着无比珍贵的食物做赌博的筹码,这只能说他们自己克扣下来的物资数量要比我们看到的多无数倍。一艘飞艇供给两三万人的情况下,从平民嘴里抠食实在是太简单了。

高级战士盘剥着下层的战士,下层的战士盘剥着平民们;强壮的平民掠夺着弱小平民的食物,弱小的平民豁上自己的性命去掠夺更弱小的存在。

我看到了阶级,看到了一层一层喝着人血的地狱。

想要活在地狱里,就只能让自己变成恶魔。

里奥雷特就是如此,但里奥雷特不会以此为乐。

嘭——

初邪一拳砸在了墙上,女孩的眼中弥漫着浓浓的杀意。

“他什么都知道……却放任着这一切……他可以不让这种事情发生……为什么他当初非要杀霍尔金教授!?”

我知道她在说燃墟。

“他掌控一切之后,我试着说服自己,或许他的决定是对的也说不定,于是才将错就错!可是他把什么都毁了!!”女孩的声音陡然变成了怒吼。

“初邪……”我试图让她冷静一点。

“这样的人类怎么可能找到真实?!他们如果以这种姿态走出去,怎么有资格称自己为人类!?新人类……将会变成毫无尊严和希望的怪物!!”

初邪一拳又一拳的砸在墙上。

我停下了飞艇,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想要阻止她伤到自己。我知道,当她看到自己的梦想不断滑向如此彻底的破灭,心里的愤怒是无法控制的。

这个时候我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你想好要做什么了么?”我一字一句的问道。

初邪扭过头,被怒火烧红的眼睛微微透出了一丝动摇的清明。

“我……”

她在犹豫。我也知道她为什么而犹豫。

是的,初邪很清楚我有多么重视那些和我一同出生入死、无比信任我的战士们。所以她不敢说出那句话,她在顾忌我。

“只要你开口,我就会去做。那是你的梦想。而帮你完成你的梦想,则是我的梦想。”我轻声而坚定的对她说。虽然此时此刻我言不由衷,但这是她现在最需要听到的答案。

初邪咬住牙,将手放在了我的手上。

她看着我,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我等待的那句话。

“我们,打败燃墟,夺回反抗军。”

“好。”

我等待初邪的这个请求已经很长时间了,当我最终给了她肯定回答的时候,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燃墟从初邪那里夺走了她一手创建的旧反抗军,而初邪却没有反抗。我曾经问过她原因,但是她并没有和我说清楚,只是一味地接受着被打败的事实。而现在,我终于再一次感受到了她重新燃起的战意,以及无比笃定的决心。

我们在迁徙部队中所看到的东西变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无数次盘旋在初邪脑海中的念头终于爆发了出来,她已然打定了主意,变回了曾经那个自信坚定的领袖。

“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想要真的和燃墟开战的。因为我觉得那像是在利用你去驱使你麾下的军团……”初邪静静看着我,对我说。

我看着前方的道路,手稳稳地放在方向盘上:“我明白。所以我才会主动和你说。燃墟早就警告过我,不让你有机会操纵第三军团,他其实早就猜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也说不定。”

“你当初拒绝燃墟的命令,是为了不让战士们白白牺牲吧?可是为什么现在却会拿出他们的力量来支持我?”

“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情。”我这样对初邪说着,也是在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