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鎏影不由自主睁大眼睛,急不可待的想要知晓这上台挑战的究竟是谁?他又能否击败宗问真?
北落师门并未让他久等。
“那人上台之后,人群便显得有些激动,待到他发招受测,仙武石光芒竟是与宗问真难分强弱,人群更是哗然一片。”
千鎏影忍不住问道:“这人是谁?”
北落师门笑道:“那人便是你口中的『喵喵剑』——一剑缥缈晋浮萍。”
千鎏影亦是轻松笑道:“哈,原来这『喵喵剑』这么厉害?”
“二人打过照面,便动起手来,出芸楼上登时锐气窜空,剑意弥漫,然而二人却都未出剑。”
“剑者不出剑,那还打个铁球哟!”千鎏影腹诽道。
“二人越战越是令我惊奇,剑气剑意交锋之所也逐渐扩大,竟生生逼的前排之人退却一丈之远方能免受飞来横祸。终于,晋浮萍驭剑出鞘,剑势顿时占据上风,宗问真颓势立现。正当众人觉得这『天下第一剑』即将易主之时,只听宗问真道:“你值得第十剑。』随后,他身后剑匣第十格中便飞出一剑,落在他之身前。”
千鎏影表情不变,心中却却好生激动:“娘哎!他真的带十二把剑啊!!”
北落师门自是不知千鎏影心情,继续道:“得剑在手,宗问真一挽颓势,二人斗的旗鼓相当,直从傍晚战至深夜亦未分胜负。”
听到这里,千鎏影已波不急待道:“那后来谁赢了?谁得了天下第一剑?”
北落师门摇头道:“他们谁都没赢。”
“谁都没赢?打到最后还是平手?那岂不是要并列天下第一剑了?”
北落师门道:“非也,他们都输了。”
“都输了?”千鎏影顿觉脑子里打了个结,想不出到底是什么状况。
北落师门道:“你莫急,听我说完。二人一直战至黎明,仍是不见有人占据上风,就在众人以为将要平局收场之时,天外忽来一道狂霸笑声,雄傲绝伦,修为稍弱之人竟被当场震至昏迷。但见外围高山处,一人踏风而来,落在擂台中央,竟将正在酣战的二人生生分开!我与你爹当时都惊骇不已,像宗问真与晋浮萍那等高手对战,即便修为相仿之人也难强硬插足,否则稍不留神便可能遭万千剑意撕扯,尸骨无存,而那人却以一己之力强行跨入战圈逼停二人,其能为可谓已震古烁今!”
千鎏影听闻还有这样的绝世高手,眼睛都直了,忙不迭问道:“谁!那是谁!”
北落师门道:“当时我与楚棠对视一眼,心中早有答案,能有此修为者,中原不过一僧一俗两人,那人黑发而赤瞳,额印黑白双鱼,定非释门之人,那么答案也就呼之欲出——混沌郎君,南宫离恨!”
“娘哎!竟然是他!那个到处找人打架的南宫疯子!那后来呢!!”千鎏影兴奋的忍不住想要跳起,对他来说,这故事简直太过精彩!
“后来?”北落师门接着道:“南宫离恨甫一上擂,二话不说先发一掌,直击仙武石,那石头顿时光芒刺目,将黎明照耀的如同正午一般,令人睁不开眼!
光华过后,在场之人大多面面相觑,但更多的是期待他接下来会作何动作。出芸楼主见南宫离恨到来,忙出面告知他正在进行的是『天下第一剑』之决,南宫离恨却不以为意,道:“吾无兴趣与人相决天下第一,吾只想败天下第一!』当时他凶名未曾远播,在场之人皆觉其狂傲过头,于是纷纷怂恿宗问真与晋浮萍与其一战。南宫离恨却不以为意,放出狂言道:“你们一起上便是。”在场之人无不哗然,要知宗问真与晋浮萍虽激战半天一夜,气力有亏,但根基仍在,若联手对敌,这世间只怕没人能讨到好处,南宫离恨如此目中无人,令场下之人更想一睹他之能为。”
虽已知宗问真与晋浮萍败北结局,但千鎏影却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出南宫离恨究竟要强到何种地步才能敌过那两人联手,于是不解问道:“那南宫疯子真有那么强吗?”
北落师门道:“自然不是。就在南宫离恨提出挑战后,晋浮萍竟然收剑回鞘,对宗问真道:“宗兄仅出第十剑便与我不分胜负,此回是缥缈剑败了,天下第一剑,宗兄你当之无愧。』说完便跳下擂台,头也不回的走了。”
千鎏影顿时一拍大腿,道:“这喵喵剑,好深的心机,与人联手怕丢了面子,所以看对手指明要与天下第一一战,就干脆送个天下第一的帽子给人,好让别人为他挡箭!”
北落师门点头道:“正是此理,缥缈剑此言一出,引得场下一片谴责之声。
但谴责归谴责,他是成功金蝉脱壳,却留下气力有亏的宗问真独对那绝世狂人,当真是名声尽毁,近年也听不到他之消息了。”
“那……后来呢?”虽知宗问真败局已定,千鎏影仍是好奇,他与混沌郎君之战,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却听北落师门道:“十二剑天宗问真,不愧『天下第一剑』之名!”
千鎏影顿时奇道:“这又怎么说?他不是输了吗?”
北落师门缓缓出了口气,道:“当时见晋浮萍遁走,南宫离恨便对宗问真道:“你也要逃吗?天下第一,不过笑话!』,却见宗问真身后剑匣的第十一格翛然打开,第十一剑缓缓飞出,对南宫离恨道:“宗问真绝不怯战,你值得第十一剑!』南宫离恨道:“你不畏战,很好!吾本想让你二人联手以达公平,却不料遇上那个懦夫。你体力气力皆有亏损,混沌郎君便让你一手一脚,以算公平。』”
“欺人太甚,即便人气力有亏,又怎能这般侮辱武者尊严!”千鎏影不忿道。
北落师门摇头道:“南宫离恨此人向来藐视群雄,若想得他尊敬,必须有相当武力才可。宗问真十一剑甫出,我便瞬间感受到无匹剑压扑面而来,近处之人竟被这剑压压成片压倒。我与你爹对视一眼,皆觉此人强到不可思议,全然不见气损力亏的模样。”
记住地阯發布頁④∨④∨④∨.с☉Μ“即便这样,仍是敌不过那南宫疯子?”千鎏影有些怀疑,他所见过的高手,不过朝中神将与大儒,其修为至多只与其不相上下,而更强之人,如醒世三圣与孟九擎之流从未在他面前出手过,他自是触不到那顶尖之所。
北落师门颇为惋惜道:“光论剑术一道,已无人能与宗问真相提并论,即便是如今叱咤风云,声名在外的三教剑锋,也难及他当年高度。那第十一剑我自问即便与你爹联手也未必能胜,只可惜,他遇上的是混沌郎君。”
千鎏影好奇道:“混沌郎君又如何?”
北落师门道:“混沌郎君出身阴阳门,最透天地大道,南宫离恨更是其中翘楚,宗问真的无匹剑意竟被他以阴阳之理消化无形,难动其分毫。”
听到这里,千鎏影似是突然想到什么,惊叫道:“那第十二剑!宗问真为何不出十二剑?”
北落师门道:“宗问真的十二剑各有名称,第九剑乃无尘之剑,这第十剑名作无悔之剑,十一剑称之无败之剑,此剑一出,从无败绩,而第十二剑,名曰——无敌之剑!”
千鎏影悻悻道:“可惜,已尝败绩,何来无敌?”
北落师门点头道:“正是如此,无败之剑被毁,便不再无敌,不再无敌,又如何能出无敌之剑?”
故事至此告一段落,千鎏影却沉浸其中,向往不已的自言自语道:“旷世云决,当真有趣,算来明年便是云决再开之时,届时若是得空,倒可携小妹一同前往。”
故事虽尽,千鎏影仍是兴致盎然,硬缠着北落师门想要他再说几个有趣见闻。
北落师门已觉困顿,不胜其烦,心中微一计较,突然憋着笑意道:“鎏影,你今年已有二十八岁了吧?”
一听长辈提及年龄,千鎏影顿觉背后一寒,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探问道:“北伯伯你这是……?”
北落师门微笑道:“你不是想让我与你再说些趣事吗?方才正好提到南水,我倒是知晓明年正月十五,南水陆家那『天下第一美人』陆晗雪将在得月楼办一场妍诗茶会,各路豪杰都会慕名前往,届时又是年关,定会热闹非常,你若有兴趣,我可为你安排个座儿。”
千鎏影猛的摇头道:“什么盐什么湿,什么破『天下第一美人』,还不是被人吹出来的,真人未必会有多美。再说,南水那边多是臭穷酸,我老粗一个,提不起兴致!”
北落师门笑道:“那陆晗雪我倒见过一次,还真非被人吹捧,乃是名副其实的美人,即便我们孟掌教的夫人霍青丝声名在外,在我看来也要逊她三分。我听闻那陆晗雪不但琴棋书画各有精通,还酷爱排军布阵,通晓兵理,为此她还特意拜青鸾神将为师,研习兵法精要,可谓当世第一奇女子。”
千鎏影更觉北落师门“不怀好意”,不禁把脸一绷,防备般问道:“您说这些作甚?”
此问正中将神下怀,北落师门微笑道:“那女子喜爱兵阵,定然不会嫌弃你这老粗将军,正好你也未娶,不如我来做媒,为你去说这一桩亲事。”
千鎏影惊的一跃而起,连忙摆手,语无伦次道:“别,别!北伯伯您怎么能和下九流的媒婆一样与人说亲?多掉身价!”
北落师门见他反应有趣,便也顺着反问道:“怎么?以本侯之位,你还怕我说不成这桩亲?鎏影啊,你莫要害羞,所谓男大当婚,你也老大不小了,早该是成家育子之时,不如就听本侯一言。你若能将她娶回,能得陆家背后雄厚财力支持不说,来日军中说不定还能多个参谋,夫妇同征,定会传为佳话。”
千鎏影连连摇头道:“不成不成!您可别乱点鸳鸯谱,那南方水乡的女子娇娇柔柔,胳膊用力一拧都怕能断掉,怎能受得了我这老粗?再说,我军中……也不缺参谋啊!我……我还是先回去了!”说罢便转身头也不回的往自己营中走去,留下北落师门一脸得计的坏笑。
千鎏影前脚刚走,便有将星营兵士前来禀报:“侯爷,兄弟们已将地道搜遍,并未发现药王踪迹。另外,我们沿血迹追踪,但那人脱逃极快,待我们追出密道,人已不见踪影。”
北落师门面色瞬间一凝,回复到往日的冷峻,道:“知道了,可有孩子受伤?”
那兵士回道:“不曾,地道之中并无暗器机关之流。”
北落师门应道:“那就好,找不到便算了,让孩子们早点歇着,明日再清点战利品不迟。”
那兵士领命而去,北落师门拉上门帘,脸上竟现出强忍怒意般的愤恨厉色,咬牙小声道:“徐如玉!这次算你走运,楚棠之死,我定会彻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