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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杰杰杰杰」,阴笑声中,五人中身材最高的一位阴声怪气的道:「老子们只不过是看此处风景不一般,欲来此瞻仰美景而已,唐门又何必如此大动肝火,难道这就是唐门的待客之道?传将出去恐对唐门名声会有所不利吧?」
唐杰微微一笑,缓缓道:「远来是客者,我唐门势必会盛情招待,只是各位自信都是在唐门招待范围之内吗?闯我阻阵而丝毫不见损伤,足可看出各位身手不凡,进而闯我护院林,足见各位来此实是有着不可告人之目的,若非如此,各位又何须藏头藏尾,作此见不得人打扮,足见各位并非唐门之客。」
唐杰身旁一位稍矮的青年汉子闷哼一声,嗡声嗡气的道:「五弟,何须要如此客气,将他们统统拿下,还怕他们飞了不成?就让我唐仁将尔等拿下。」
身体一晃,陡的似完全无可能般的悄然现于那五个黑衣人身前,暴喝一声,翻掌猛然劈向说话的那人脸部。
由此可见这自称唐仁的青年汉子脾气之暴躁。
灰衣老者暗自轻轻一摇头,眼中露出些许责备。
显是不满唐仁的急进。
又显是对此已是习以为常般。
却又让人觉得他仿似一点都不担心唐仁的危险。
说话那人惊呼一声,左肩陡的往下一沉,身体「滴溜溜」一转,避开唐仁来势汹猛的攻势,左掌仓促之下迎讶而上。
两只手掌悄无声息的合在一起,微颤之后,猛然分开。
地上的枯枝落叶陡的飞扬急转上半空。
枯枝散叶飞扬中,两条身影陡的向着两个方向各自飞退十数步。
唐仁怒吼一声,落地之后,脚尖猛点地面,再次冲天飞起,竟是直飞向那人,左拳右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直击过去。
那人被唐天一掌劈得只感血气翻涌,内心大懔,正自运功将血气平称稳之时,却又觉凌厉攻势又起,不由得惊怒交加,正欲奋全身之力之际。
陡的一声沉喝传来:「三弟回来。」
唐仁在空中的身体陡的一震,似是不甘心的一跺脚,硬生生的在半空腰一扭。
落了下去。
踩着地面之时,陡然背朝后猛撞过去。
唐杰迅速朝左跨一步。
晃动之间,恰好唐仁退回,落在唐杰让出一步的空位。
不差分毫丝厘,一闪一进,配合得是令人大为惊服。
王雪梅看得是芳心一懔。
这唐门五兄弟必是精于一种阵式合击之术,且是常年合练,故已达到心神相通之境,想不到唐门这些年来果是韬光养晦,随便出来五人,身手皆达一流高手之界,实是不可小觑。
眼光落在另一边自现身后尚未有任何言行动作的唐门中人。
这些人与唐门五兄弟相比,武功只会是有高无低,看来这些偷摸进来之人一招处理不慎,将会有不可挽回的局面出现。
蓦的想起自己和爱郎三人何尝不是偷摸进来之人,不由哑然失笑,美目瞟向另一方的天赐和灵琴二人躲身之处。
喝止唐仁回来的那位精壮汉子,一眼看上去,竟是给人一种儒雅飘飘之感,仿似此人竟是饱读诗书之故,并无丝毫江湖之人气息。
王雪梅眼放异彩,深深的望向其人。
陡的,那人肩膀肉眼难觉的轻轻一震。
王雪梅暗自轻呼「不妙」,迅速收回目光,纤足轻点树干,娇躯犹如夜莺般悄无声息的弹起,鬼魅般的闪进另一处浓密树枝里。
就在王雪梅弹身而起的同时。
那人不见丝毫动作,身体毫无征兆的突的疾飞而起,扑向王雪梅适才藏身之处。
分开树叶,却并无任何异常。
脚下轻点树叶,竟像是违背自然原理般,身体倒飞而回,轻轻落于原处。
眼中却是充满怀疑。
这一手绝妙轻功剎时震慑住了对方那数人。
王雪梅也是心下惊懔不已。
想不到这位让人毫不起眼的儒雅之士武功竟是精进于此,自己只不过是深深的在他身上投注了几眼,他竟就有了感应,并且可准确预知自己的藏身之处。
那些人没有一个会是此人的对手。
另四人「呼啦」一下围了上来,惊问道:「大哥,怎么回事?」
灰衣老者精光闪闪的双眼看了看王雪梅初始藏身之处,脸上闪过一片惊疑之色,转首问道:「天儿,你可是有所发现?」
微皱了皱眉,唐天恭谨的道:「或许是天儿多心了,天儿总是觉得有人在一旁窥视着,尤其是刚才,这种感觉犹为来得强烈,是故天儿未和爷爷打招呼就擅自行动,还望爷爷勿要怪责孙儿才是。」
灰衣老者满意之极的点点头,手抚颌下胡须,微笑道:「天儿做事,爷爷一向非常放心,你们五兄弟当中,爷爷也只是对天儿犹为放心,其它四个小兔崽子,哼,总是让爷爷甚为挂心,若是他们能向天儿你般处事干净利落,谨慎却不怯缩,那爷爷就可安心去云游四海了。」
说得唐天之外的四位青年壮汉白晰脸庞一阵潮红。
虽是如此,但是他们却不由得感到心里如一阵暖流般流过。
唐天身为他们的兄长,实是让他们这四个为弟的心悦诚服,而爷爷虽是说到他们四人语气较为严厉,但是任谁都听得出来。
那是一种宠溺之极的严厉。
唐天微微一笑,摇摇头,轻描淡写的道:「诸位切勿轻举妄动,唐门若是任尔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那我唐门确实可以关门大吉了。」
语锋竟是指向那五人。
令人心里生出一种极为怪异的感觉。
五人身体狂震,唐天一字一句,竟是有如钟鼓齐鸣般敲在他们耳里,竟令得他们不由自主的将刚想利用唐门之间的亲情涌动出现的空隙偷偷溜走。
料敌不足,惟有溜之大及。
唐天竟令得他们有种无法捉摸的感觉,像把锋利的利刃般,强大的气势铺天盖地般的向他们涌来,令得他们信心全无。
所以他们晓得,他们已经败了,而且是一败涂地。
光一个唐天,就令得他们如此,更何况还有那五个自一出现到现在,尚未有任何动作语言的唐门中人。
更加的令得他们感到高深莫测。
五人之中身材最为高瘦的蒙面人前跨一步,强自打着「哈哈」,干笑着。
任谁都听得出,干笑声中,实无半点底气。
王雪梅暗自摇头。
现代社会的武林中人,确实与她那个时代的武林中人有着天壤之别了。
她却没有想过,现代人一直都过着物质条件极为丰富,社会治安极有保障的安逸生活,所谓好逸恶劳,就是在这种生活条件下衍生出来的,在杀一人就得偿一命的现代法制社会里,又有多少人愿意去吃那种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在这个到处充塞着枪才是最好的杀人防身武器的年代,又有多少人会去若练武功?
所以还能看到现在这些身手的人,也委实是一件极不简单的事。
蒙面人手背向后,叹声道:「确实,今天这趟我等不该来,只是不知若此时我等提出离开,贵门会否放行?」
一直在一旁静悄悄的观看的灵琴小嘴凑上天赐耳朵,蚊蚋般的声音传入天赐耳朵:「小情人,这家伙现在知道晓怕了。」
天赐手一直在灵琴浑圆娇俏的香臀上揉捏着,「失笑」道:「现在怕有什么用,偷偷摸进人家府中,被主人发现,总得有个交待才行,想全身而退,恐是有点困难了。」
两人传音入密的交谈着。
灵琴看着天赐做出「失笑」的怪异表情,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连摇螓首。
轻叹一声,唐天陡的脸色一冷,不带丝毫感情的道:「正是所说,这是何苦来由,诸位若是早知有此刻,当知道后怕总是来得太迟,若是我等去到诸位府上,搅得诸位不得安生,拍拍屁股,不晓得诸位肯否放我等轻易离去。」
蒙面人语气一窒,双眼陡爆寒芒,冷冷道:「看来阁下已将我等视为囊中之物。」
不声不响的,自出现后一出默不作声的另五个唐门中人鬼魅般的散开,成五个方位将蒙面人围在正中间。
从这一举动可以清楚的看出,唐门确实并非像外界所传般已是强弩之末,实是自惨痛的家庭中落后,关门造车,韬光养晦,家传武学并没有落下,反而看上去是有胜无衰。
所以人切不可被表面假象给迷惑,需知表面现象并不足以说明什么,人往往就是迷惑于表面假象,从而丧失了对真像的判断。
所有进逼唐门之人,都被唐门弃武从商的假象所迷惑。
所以才会被唐门轻而易举的击退,甚或是付出生命也未尝可知。
由此可以看出唐门的利害之处,并未因名声中落而丧失对大局的掌控和把握。
唐天冷冷的看着那五人,轻叹一声,语带无奈的道:「算了,我唐门也不想为己甚,你等留下各自一根手指,速速滚蛋去吧。」
话一出口,陡的谩骂声剎那响彻众人耳膜。
「赤楞楞」,数声脆响,白芒一闪。
那五人「霍」然抽出随身所带利刃,爆骂着陡然腾空而起。
所有兵刃却都只是朝着唐天而去。
唐天脸容陡然像是罩了层千年寒冰般,双眼陡的爆睁,凛冽的杀气铺天盖地般的扑向那五人。
左手朝身后摆了摆,制止了怒吼着行将扑上的其余唐门四杰。
唐天清楚的知道这些人的目的。
显然是想集全部之力,以迅雷不及掩耳般的速度将己擒拿,以作人质,确保他们能够全身而退,不辱名节。
那五人乍见唐天处于了自己五人的包围之中,竟是丝毫不动,仿若是被吓傻般,不由得心里暗自高兴,相互之间打了个眼色,竟是撤回了部分内力,刀锋一转,以刀背横击向唐天。
竟图很明显,初始以为唐天武功高深莫测,一出现即以一人之气势压住了他们五人,令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就是气势决定的胜负,气机先失,败局已定,逼不得已下,五人强行聚功将气机推到顶势,猛然出击,期盼能一招见效,即使是有所损伤,能擒住对方核心人物,也是伤有所值。
在他们意识中,认为必将是一场血战,若是对方其它人没有反应过来,聚自己五人之力,纵是对方武功再高,自己五人也有这个自信可以将其拿下。
必竟现时不比以往,以往过得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全靠功夫高低保命。
不想对方竟像是吓傻了般,而其余那些高手却又是呆立原处,丝毫没有援手之意。
也许是来不及,有点措手不及。
所以他们收回了部份内力。
但这却并不是他们心存善念,不想伤及对方。
而是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
必竟一个伤人或是死人,总不如一个活人的存在价值大。
能够兵不血刃的拿下对方,保留内力,以应付或许可能出现的突发无可预测的事件,将会使全身而退的机会大大增加。
却不知,正是他们这不是善念的善念,使得他们才真正可以全身而退。
唐天冷冷的看着在眼前不断放大的刃尖。
一丝嘲弄的笑意自眼角漾开。
陡的唐天衣服无风自动,「刷」的身体不见任何晃动,脚掌贴着地面,在刃尖距脸部仅约三四公分时身体急速后退。
双肩却是奇诡之极的晃了晃。
一篷银色光芒陡的自唐天怀里炸开,瞬间将唐天淹没其间。
龙吟声中,银色光芒以鬼魅般的速度切进五人之间,忽进忽退。
那五人就若风中小草般,在银色光芒中弱不禁风的左右摇移着。
猛的银色光芒乍然消失,芒退人现。
唐天傲然望向五人,如尊天神般以不可比拟的气势在数步之外压制着五人。
那五人脸若死灰,双手皆是软软的垂下,刃尖着地,双眼惊粟无比的看着唐天,那种神色,就像是看到了鬼怪般的震骇。
一缕怪异的笑意自唐天刀削虎刻般的脸上绽开,修长不似男人的手轻掸着犹是洁净无比的衣服,轻声道:「山西五鬼,本是道上叫得上字号的,不想却是如此这般的不可一击,真是让唐某深深的失望了。」
身体剧震下,那五人惊粟之色陡然转为死水般的枯黄。
五人衣服从喉到腰,皆被整齐划一的挑开,却并未伤及皮肤一寸,可见唐天那鬼神莫测的武技,实是已达登峰造极。
而头罩却并未被挑破,五人的惊骇正在于此。
只是凭着五人全力的一击,竟就可以不通过面貌,知晓自己就是山西五鬼,可见唐门却是一直都被江湖同道大大的低估了。
若是这刻能安然退却,必要对唐门进行全面重新的摸底,若是连唐门的最基本的情况都不能掌握,江湖中各门各派的详细内情却被唐门牢实的掌握在手上,如此一场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战争,实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
换言之,唐门若是要利用手上掌握的这些骇人的资料和江湖上各门各派对唐门却是丝毫不知的这一情况,来个各个击破,那江湖上真是又要变成唐门的天下了。
何况到目前为止,唐门还只是用武功击败他们,并未使用丁点令道上人谈之色变的毒术,怎不叫他们心胆皆寒。
所以,没有准备的仗,战之只是徒劳无功,还不如抱着媳妇,高枕暖坑去。
若是世上真是有后悔药可知,相信创造此药者必将一夜暴富,甚或是成为世界首富。
看着五人眼中变幻莫测的眼色,却无一例外都是惊悚骇然,唐天轻轻摇了摇头,叹声道:「若不是你们于兵刃临吾身时撤了部份功力,此时你们又何会是现在这般毫发无伤。」
五人不敢发出任何言论,却都知对方此言非虚,若是对方心存杀机,相信此时己方五人已是开膛破腹,横尸当场。
同时却又为自己的「善念」暗自庆幸。
陡的封住五人退路的另五位唐门中人其中一位不耐的扬声道:「天儿,还啰嗦什么,早点解决掉,让其余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蠢驴知晓我唐门厉害,岂不省很多事?」
五人心中一寒。
唐天目光轻轻一扫那五位同门中人,却是语带恭敬的道:「二叔教训的是,天儿受教。」
言毕看着五人,陡转寒音的道:「你们各自留下一根手指,快快滚蛋去吧。」
五人陡然觉得周遭气温急剧下降,似坠入寒冰地窖中般。
却又知反抗实是无效。
却又不愿就此认输。
陡的,一声凄厉无比的啸声划破空际。
一旁静立的灰衣老者脸色陡的大变,惊呼道:「不好,走。」
数条身影剎那间快如闪电般的扑进树林,消失无踪。
唐天破天荒的露出自现身后的第一次惊容,冷冷的瞟了山西五鬼一眼,再向王雪梅先藏身之处投了疑惑的一眼,身体晃了晃,幽灵般的消失不见。
山西五鬼傻傻的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不敢相信唐门众人竟是这样就走了,仿若是在梦中般。
陡的粟呼一声,带头一人如惊鸟般弹身而起,朝相反方向扑出。
却是退出唐门之路。
一人惊走,剩余四人也如丧家之犬般抱头鼠窜而去。
第47章
俟唐门众人消失后,无声无息的,三条人影幽灵般的闪现于刚才激烈打斗之地。
自然是那一直作壁上观的王雪梅,灵琴,天赐三人。
灵琴却是一脸惊容,声音中显是带着震惊:「姐,唐门这些年根本就是在韬光养晦,哪有像我们了解得那样隐居于山木。」
王雪梅神色煞是凝重的点点螓首,道:「不错,此战更加坚定了我对唐门的警觉,光看出现的这些人,个个都是武学高手,放在我们那个时代,不敢说是顶尖高手,但也绝是可独挡一面的武林枭雄,尤其那个叫天儿的,竟可以凭着我弄出的些许几不可察的声音探知我的藏身所在,若非我及时换藏,必是已被其发现。」
灵琴「嘘」了一口气,道:「唐门刚才所露的还只是他们的家传武学,看家本领却未见使出,若是以他们刚才那种骇人身手,再配以他们独步天下的用毒术,真不知晓江湖又会起什么样的波澜。」
天赐一旁道:「那我们还要不要深入进去?」
王雪梅柔柔一笑,美目如海般深情的看着天赐柔声道:「自然要进去,既来之,则安之,再说,必竟我们也需要打探出唐门些许蛛丝马迹,梦雪的妹妹还需要我们带回有用的消息,再说了,天赐,你不想进去吗?」
天赐目光深深的投进眼前这片黑压压的树林,道:「那我们还等什么?」
失笑中,灵琴道:「小色狼,我们可是在等你决定呢。」
王雪梅瞪了灵琴一眼,佯装娇怒道:「死妮子,刚才饱餐了一顿,现在倒是有些意气风发了。」
灵琴绝美俏脸微微一红,伴着天赐的些许不安失声娇笑道:「哪有,姐姐你认为在刚才那种局面下,我有可能吃饱吗?弃其量也只是稍解饥渴而已罢了,是不是噢,小色狼?」
最后一句极尽娇嗲,却是说给天赐听。
王雪梅是又好气又好笑,而天赐却是心下极度的尴尬,极怕就此落下一个色中饿鬼的不良名声,打了个「哈哈」,双眼左顾右盼,顾左而言他的道:「两位姐姐,你们说的话太深奥了,天赐听不明白,我们赶紧进去吧,不然的话,待会连路都看不清了。」
王雪梅俏脸微红的瞪了灵琴一眼,轻嗔道:「灵琴,你现在是越来越像一个色女了,这么厚脸皮的话,真亏你说得出来,真是服了你了。」
「咯咯」娇笑声中,三人都是微红着脸,身体一晃,悄无声息的闪进树林内。
眼前一暗。
竟是树与树虬结在一起,挡住了外面光线的进入,与外面仿若两个世界。
三人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中的讶异。
源于刚才在旁观战时,竟是没有注意到这树林里面的光线是如此的不足。
旋即三人同时明白过来。
这实是人的感官细胞的错觉。
刚才一旁观战时,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外面激斗场所,全神之下,他们自是也将自身置于了那处,自是未觉得光线有如何的不妥。
此时却是身投于树林之内,并无任何外界的干扰。
相比之下,一静一动,自是有不同。
三人不禁都是轻声一笑。
实则纵是伸手不见五指,于他们这样的高手来说,实无大碍。
三人成一直线,纵深向前推进着。
平时本是几不可察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有些不寻常的树林内,却是格外的响亮。
脚踩枯枝的摩擦声,有若天外来音般,竟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般。清楚的传进三人耳朵里。
由此可见此树林空间范围之大。
天此却是想起了蒿草林,安福村的禁地之一。
陡的,三人一起剎住了前行的脚步。
同一时间,三人都闻到了从前面传过来的一种怪异味道,一种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呕吐的味道。
腥臭味。
「沙沙沙」,陡然怪声骤响。
而且是密集的怪声。
就像是无数的东西在地上爬行发出的声音。
猛的,三人身体剧震。
极速对视一眼。
他们想到了同一种情形。
三人眼中精光爆闪。
视线落在距他们前方约百米处。
「妈呀」,灵琴猛然娇躯一下蹦起,冲进天赐怀内,紧紧抱住天赐,脸埋进天赐胸脯内,娇躯「簌簌」发抖着,竟是带着骨子里的恐惧。
王雪梅也是俏脸失去血色,纤手一下紧紧抓住天赐,虽不至于如灵琴般冲进天赐怀里,却也是让天赐感觉到了她娇躯的颤栗。
天赐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惊惧的眼神落在前面地上缓缓蠕动着的东西。
天,竟是铺满地面,数也数不清的蜈蚣。
每条都足有十五公分之巨,小拇指般粗壮,浑体发黑,狰狞恐怖,一看就知是巨毒之物。
竟是全都朝着他们爬来。
照说,以王雪梅和灵琴如此玄功高深之人,是不会怕这些虫物的。
之所以吓成这样,实乃女人本性作怪。
而天赐自小打从安福村长大,安福村四面环山,他实是见多了各种虫物。
但像这样铺天盖地而来,数也数不清的毒虫,却是从来也未见过。
光是看着蜈蚣细长的脚,在枯枝上划行着,就足以让人毛骨悚然,汗毛直竖。
所以天赐也是心里发慌。
若是让这些毒物给爬满全身,那会……(郁闷,我是写书的,想到这里,我都情不自禁的毛孔都竖了起来,想当初,我在医药公司上班的时候,在中药仓库看到作药的蜈蚣都忍不诠全身发麻,郁闷啊。
天赐吞吐咽着口水,颤抖着声音道:「雪……雪梅姐姐,我们……我们该怎么……怎么办?」
若是此时有深悉他们底细之人在旁,必会大笑。
只要此人面临此境尚能笑出声来。
三个一身绝技的玄功高手,竟会被这些爬行之物惊吓至此。
说出去,都会令人捧腹。
可见,江湖中人,天天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连死都不怕,却唯独怕这些爬行毒虫,实是让人觉着大为奇怪。
王雪梅必竟是经过大风大浪,血雨腥风过来的,初惧只是女子天性,不会即恢复了她江湖须眉的作派。
王雪梅陡然美目暴闪寒光,煞气狂涌,冷「哼」一声,不屑的道:「不就是些爬虫,唐门想不到还是要利用这些毒物,看来,或许我又高估了唐门罢了。」
灵琴从天赐怀里探出头来,看了看百米开外密密麻麻,数也数不清的蜈蚣,只觉一股寒意从骨子里凉出来,颤栗着道:「雪……雪梅姐姐……我们……我们……」
王雪梅傲然一笑,冷冷的看着蠕爬过来的蜈蚣,沉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想当初,八大门派和武林中人,以各种卑鄙无耻之手段,尚未让我低头屈服,如今只不过些毒物玩意,岂会放在我的眼里,杀。」
王雪梅「霍」然跨前一步,俏脸寒冰的看着越来越近的,令人汗毛直立的这些毒虫。
灵琴猛的从天赐怀里跳下地来,往前一步,与王雪梅并肩而立,竟是一扫先前的惊惧。
天赐却是硬挤进两美之间,冷然看着袭来的蜈蚣。
王雪梅缓缓将纤掌提至酥胸处,俏脸冷若寒冰,却有另一股慑人心魄的气势,仿若一张天网,铺天盖地般的扑向前方不远处的蜈蚣。
蜈蚣们显是感受到了王雪梅摧生出的玄功劲气,本是静静爬行中的?ahref='/'target='_blank'>游椋?/div>的出现些许骚动,前面一排均皆扬起头,凶光闪闪的毒眼看着三人,突的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竟是猛然加快了速度,朝他们爬来。
王雪梅寒叱一声,怒哼道:「畜牲,就让你等见见我的烈火寒冰掌。」
掌力欲发之时,陡然一只手掌压在了她的纤掌上面,天赐的声音传来:「姐姐,稍等,有点怪噢。」
王雪梅一愣,狐疑的扭头看着天赐。
天赐皱着眉头,手指了指前面。
王雪梅目光扫了过去,却也是情不自禁的一愣。
那些张牙舞爪、令人毛骨悚然的蜈蚣竟是在距他们三十米处停了下来。
竟是没有再前进的任何征兆。
最令她奇怪的是,前面那些蜈蚣扬起的小头,看着他们的毒眼中,竟是露出了本不该有的……
恐惧。
惊粟。
三人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看后面。
后面空旷如也。
那究是为何,使得这些剧毒之物竟是徘徊不前,恐惧之至?
灵琴呆呆的道:「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些蜈蚣怎么……怎么停住了?是不是有人在附近指挥着它们?」
王雪梅缓缓摇了摇螓首,道:「不可能的,没有人可以在我周遭五百米内而不被我发现,这些蜈蚣应是唐门置于树林内的障碍,利用人的天性,使人望而却步,所以不可能有人在指挥它们。」
天赐目闪异彩,看着那些剧毒的蜈蚣,问道:「那究竟是为何?」
王雪梅淡淡的道:「这些蜈蚣不是不前进,而是不敢再前进,而这又只有一种解释,就是这些蜈蚣感觉到了在它们前面有令它们畏惧的天敌。就像人一样,若是知道前面有着比自己更加厉害的角色,而这个角色又可能对自己不利,自然也会徘徊不行一般的道理。」
天赐接口道:「那是什么天敌呢?若是有,岂非比这些蜈蚣更加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