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神不定地看着他,然后从自己的牛仔裤口袋里掏出钱包,那里面乱七八糟的所有现金全都塞到了他手里,然后离开了这间同性恋酒吧。
出去的时候,我竟有些仓皇地被台阶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但我在痛感还没从膝盖上传来的时候,便拔腿上了自己的车子……我一脚油门开到了我要去的地方,然后在下车之前,我从副驾驶座位上拿起了张霁隆送给我的那本资料夹……人在情绪复杂的时候,心率会出现严重紊乱的,就像我现在这样。
我觉得自己激动得快要喘不过气,所以我开了驾驶室的顶灯之后,又把车窗全部打开,又点了一支烟,然后双手颤抖着翻开了那本资料……我花了差不多十分钟把那些资料全部看了一遍,此刻,我不知道是应该笑老天爷太会跟我开玩笑、还是应该谢谢他老人家待我不薄;我不知道是应该骂自己之前太冲动太没脑子太不勇敢,还是该夸赞自己羡慕自己为自己庆祝……不,我还是需要确认一下,毕竟眼见为实。
——而且万一有别的可能呢?毕竟,他不是自己承认说自己喜欢刘虹莺的吗?于是我马上下了车,奔上楼去,用拳头勐地砸着大白鹤的家门。
“秋岩?”
大白鹤开了门后,诧异又有些畏惧地看着我。
而今晚小C似乎并不在家。
我想了想,抑制住自己激动又复杂的情绪,却一把拽住大白鹤的双手:“老白……之前兄弟对你,确实不好……我向你道歉了,老白!”
“不……秋岩你咋了?”
“你能原谅我吗,老白?你要能,就点点头,你要是不计前嫌,我俩还是兄弟!”
“不是……秋岩你咋了这是?说清楚点,你别吓唬我,你是遇到啥事了吗?”
我这副脸上悲壮却忍俊不禁、但眼角还有些湿润的样子,把白铁心弄得十分不知所措。
“我没遇到啥事,老白,我就是为了我之前对你大吼那一次道歉的!求你原谅我了老白。”
“不……你……咋还我原谅你了呢?我一直觉得我是对不起你……是你最近不主动找我、不跟我说话了,甚至你都不碰小C、不跟她接触了;我还寻思着你是开始嫌弃我、开始记仇了呢!怎么反倒要我原谅你……不是错的应该是我么?
秋岩,你别这样!”
大白鹤真是有点被我搞晕了。
“那……那就这样!过去的事翻篇了!咱俩都互相原谅了,咱俩还是好哥们,成吗?”
“成啊。”
老白愣愣地看着我,提了下眼镜点了点头。
“那就好!”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兄弟,我的好兄弟大白鹤!我求求你个忙!我想看看夏雪平跟艾立威那天晚上的视频,行吗?我知道在你给我安装的系统里肯定是自动清理了内存,那视频应该是被删除了,但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我求求你……”
还没等我说完话,大白鹤一句话没说,转身进了里屋。
我站在原地,有些无所适从。
没过一会,大白鹤又从里屋走了出来,用着分外疑惑的目光盯着我,对我说道:“不是,你还不进来干啥呢?准备给我家当门神?”
听了他这话,我不禁欣喜若狂。
而大白鹤却没我这么高兴,甚至于都没有他被我吼的那次表现得高兴。
“你还煞有介事地负荆请罪来了,我等的就是你今天啊!你何秋岩都快等死我了!你他妈可算是能放下身段,找我来要这个视频了!”
大白鹤打开了自己的设计的大千之眼软件的云端存储,对我讲解道:“在你的设备上的储存,确实是定期清理的;但是所有视频的备份,其实全在我这里存着呢……”
“那太好了!求你啦,赶紧给我看看吧!”
我急切地对大白鹤说道。
大白鹤找出了一个视频文件,在点开之前却又严肃地转过头看着我,对我说道:“秋岩,那个什么……我有句话,就算你再吼我,我也得跟你说……”
“没事,我不会再吼你了。怎么了?”
我对着大白鹤问道。
“夏雪平那几天发生的事情,着实复杂得很;其实那天你骂完我之后,我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遍……然后我发现你我都把这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接下来我给看的这个,是我自己重新编辑过不下三十遍的内容,绝对可以把当时的情况完全还原出来——其实我一直都想把这个拿给你看,因为这里面牵涉的不仅仅是你跟夏警官之间的事情,还有别的事情……而且秋岩,你得答应我:你看完这个视频之后,不管心理啥感受的,千万千万不能一时冲动去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知道么?有的事情,咱可得从长计议啊!”
听了大白鹤的话,我心里突然又空落落的,嘴上颤抖着回答说,“没问题”
,可我脑子里却在想,难不成艾立威那家伙还真可能是个双性恋?在我于内心对自己嘀咕的时候,大白鹤点开了那个视频:视频是从我那天进门后,靠着夏雪平家的门板跟喝多了又被下药的夏雪平缠绵的那一刻开始的——中间的交媾和缠绵的片段,以及在激烈做爱过后我和她躺在床上酣睡的片段,大白鹤都主动快进了,并对我说道:“这段就不用看了——上面的东西跟你脑子里的记忆应该没啥差别的。”
然后,他把时间轴调整到了我那天凌晨接电话的时刻:“是。”
屏幕上的我睡眼惺忪地对着电话那头回应道,“认尸?谁死了?……行吧,给我点时间穿衣服……”——接下来,视角从夏雪平家扫地机器人的角度,突然变换到了夏雪平的床头上方,并且画面居然被放大了……“什……怎么……什么情况?”
我立刻对大白鹤问道,“怎么还能有个镜头视角?”
大白鹤平静地看着我,接着对我会心一笑:“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想到:在你那天吼我之后,我回来刚准备删掉这个监控视频的时候,发现在扫地机器人上面的可视镜头上的最后一幕,是夏雪平自己打开笔记本电脑看着什么,然后自己回过偷去对着自己的床头惊叹了一声——当时我就在想,床头那里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于是我立刻试了试,用她自己的WIFI信号爬取了她房间里所有具有可视化功能的设备,发现在她的床头、门口、浴室以及书桌正上方,各有一个针孔摄像头,而且绝对无死角。在我窃取了所有针孔摄像头的内容之后,我发现针孔摄像头全是她自己安装的——她自己定期会查看一下每个摄像头里所拍摄下的内容。”
“她自己……你刚才说,洗手间里也有,是吧?”
我心虚又惶恐地问道。
倌紡裙:伍妖玖叁伍伍伍柒玖“对。”
大白鹤肯定地说道,“真没想到,夏警官真是个谨慎到神经质的人,怪不得人称‘F市第一女警’呢……”
大白鹤这边夸着夏雪平,我的脸上却瞬间开了锅——我这时才想起来,在夏雪平的床头上方那个位置上似乎有个很不和谐的电插座,我总以为那个插座是用来给空调准备的,于是我也就没多怀疑。
她自己给自己房间安装了监控,还定期会检查录像内容,那也就是说,其实我跟她在那晚上的疯狂性爱她其实是知道的,即便她当时神志不清;并且不仅如此,之前我在她那里过夜的那一次,拿着她的内裤手淫、第二天早上搂着她隔着棉质热裤用阴茎挑逗她的女性禁地时候其实我在装睡,这些,其实也都会被她看到……“……我记不得我跟艾立威是怎么发生的了,只是我一觉醒来,我就跟他躺在一起了。”
“……你也别把所有责任都丢在他身上……因为我对他,确实动心了。“我爱上他了。”——所以她从始至终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从始至终都知道那天晚上,跟她疯狂地破坏着人世间禁忌、享受着超越肉体和灵魂的快乐的那个对象是我,她从始至终都在跟我故意演戏、故意气我、故意跟我装傻!“秋岩,合计啥呢?待会儿在合计吧,你快看——最重要的部分开始了!”
大白鹤拍着我的手背,于是我连忙抬起头看向屏幕。
屏幕里的我已经放好了写给夏雪平的留言,并且拍了照,而且我自己也已经把衣服穿好,帮着像一件艺术品一般的夏雪平的性感裸体掖好被子,然后我便出了门。
根据时间轴上显示,在距离我离开19分47秒左右之后,夏雪平的家门居然被人打开了。
于是,艾立威便从门外,踮着脚尖走进了夏雪平的家——作为夏雪平的助手,他知道夏雪平门锁的密码确实不奇怪。
一进门,他便死死盯着躺在床上的夏雪平,缓缓地走到了她的床边。
当我仍惯性地以为他下一个动作,是掀开盖在夏雪平身上的被子的时候,画面上的艾立威,竟然从自己的身后,拔出了自己的那把我真没见过这孙子使用过几次的SIGP229-R,并且迅速且果断地推了一下滑膛盖,然后咬牙切齿地把枪口指向了夏雪平的脑袋……“这……”
虽然我知道这一切发生在几个星期之前,但我仍然忍不住为夏雪平提心吊胆、屏息凝神——艾立威竟然会拿枪指着夏雪平?我隐约知道艾立威是有问题的,但是他想要杀夏雪平,这个事情我敢说我却从未想过!——他对夏雪平太殷勤了,我只想过他在脑海里随时随地幻想着扒了夏雪平一身的衣服,却真不曾想他想扒掉的是夏雪平的命!“看下去吧。”
大白鹤平静地说道。
而就在屏幕上的艾立威咬牙切齿地喘着粗气,马上就要对着夏雪平扣动扳机的时候,艾立威的手机突然响了,这阵手机铃声让他吓得差点丢掉了手里的枪;但他又回过头,连忙看看躺在床上的夏雪平,发现她依然酣睡如泥之后,才放心地接了电话。
“喂!你他妈的烦不烦?”
艾立威压低了声音对电话那头问道。
“能知道电话那边是……”
我刚对大白鹤问出半句,音响里便传来了电话录音:“我要是没猜错,您现在应该就在雪平的家里吧……你让我再猜猜——你正在她床边,端着手枪呢,对吧?”
“怎么样,清晰吧?”
大白鹤对我说道,“我这是截取信号之后,黑进通讯公司找到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是苏媚珍的。
——怪不得那段时间里,苏媚珍总会跟艾立威在局里的某几个角落进行密谈,而每次密谈过后,艾立威的脸就像被丢进化粪池里泡过一样臭。
我突然又想起什么,斜着眼看着大白鹤问道:“原来你早就知道苏媚珍也想害夏雪平?”
大白鹤抿了抿嘴,艰难地面对着电脑屏幕点了点头,然后对我说道:“先看再聊。”
屏幕上的艾立威听了苏媚珍的话,匆忙地走向夏雪平家那个万年没人使用的灶台,趴在窗户旁警惕地盯着屋外:“苏大处长,你好清闲!现在您在哪盯着我呢?”
“我用得着盯着你么?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你现在在哪要干嘛呢!”
电话里的苏媚珍说道,“昨天晚上你都冒着生命危险给自己灌了酒了、用这招来骗夏雪平喝酒,结果你万万没想到那个黑社会居然把姓何的小子给叫过去了——啧啧啧,张霁隆这个外援你是万万不敢动的,你这下又让刘彬原溯那帮臭鱼烂虾便宜了他。现在你肯定出离愤怒,你也没有后招了;于是现在的你也不管不顾了,只管在雪平家楼下守株待兔,等着何秋岩一走,你就按捺不住自己想要报仇的心思;你居然也不管会不会留下蛛丝马迹啦,准备直接杀了雪平完事大吉,对么?”
“我……我本来有后招的!是你想出把她灌醉下药、让刘彬原溯他们几个轮奸她的卑鄙手段,又要挟我配合你的,你忘了么?”
艾立威恶狠狠地说道。
“哦对,是我,我卑鄙;但是你别把自己想得太聪明哦——过去那些被雪平追击的帮派全都团灭了,江湖四大杀手也都被干掉了,你手里的那些钱,估计也被你花得七七八八的、不够再经营其他圈套的了吧?要是真有后招,你还用得着假装喜欢夏雪平,然后跟我打配合么?”
苏媚珍懒洋洋地说道。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艾立威死死捏着手机,快把嘴里的牙给硌碎了。
“哈哈,可不仅如此——要不是我事先让你的那个在香青苑当妓女的童养媳杀了昨儿姓何那小子遭遇的露阴癖,你现在能有机会上楼进屋?”
“那你究竟想干嘛?”
艾立威气愤地对苏媚珍喝道。
“还是那句话:在夏雪平把她爹贪污藏匿的那一千五百万美元吐出来之前,她不能死!我想设计让她被人轮奸,就是想摧毁她的意志,然后再引诱她把那些钱的下落说出来——这都得让我跟你解释,艾大天才,我看你也没比姓何那小子聪明到哪去啊!”
“哼,现在已经由不得你了!我倒想看看,我现在如果杀了夏雪平,你又能奈我何?”
艾立威说着,又跑到了夏雪平的身边,用枪指着她的头部。
“别急嘛!你先出门,我给你看样东西。”
艾立威迟疑了片刻,打开了夏雪平的家门。
刚迈出一只脚,在他面前走廊的水泥上扶手,就响起了清脆的“嗒啷”
一声。
——“听出来了么?”
大白鹤回过头对我问道。
“听出来了,法国FR-F2狙击步枪,而且还被加装了消音器。”
我说完后,继续看着屏幕:“Bonjour!”
苏媚珍说完,对着电话笑了笑。
“原来你也一直……”
“没错,而且我比你看得清晰!哈哈哈哈!母子相奸的场面可真香艳唷!刺激死了!我都忍不住用枪管自慰了七八次呢——还好,刚才这一枪证明了枪管没受潮!”
“你这女人,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嘿嘿,我就是一块你踩到了就甩不掉的嚼过了的口香糖!哼,艾立威,你可别轻举妄动啊!你开枪的手法很厉害,在我见过的警察特务里确实属于高手,这个我承认,但我可告诉你,这次我会让你手里那把P229比我儿子还听话,而且,你不是想杀雪平么?我肯定会在你扣动扳机的时候打死你!”
“操……该死的女人!你他妈有儿子吗?”
面对着功亏一篑的局面,艾立威把自己的拳头往墙上勐捶着。
“随你怎么骂我咒我,我不在乎。”
苏媚珍对艾立威说道,“本来设计成让夏雪平被轮奸、让那个高中老师用身体套牢这个小何,然后让这母子同时崩溃,没想到反而还便宜了这个小何——但对我来说可真是意外收获了!我记得昨晚这娘俩在停车场车震的时候,你还举着手机拍了照的吧?而且这一晚上,我不信她儿子没有留下任何能跟他自己身份挂上钩的痕迹——那么,现在该做什么,你应该清楚的。”
“苏媚珍,你这个婊子!你真他妈肮脏!……我拍照也是猪油蒙了心,我是不会按你说的那么做的——直接一枪杀了她怎么就不行呢?”
“我肮脏,你干净?昨晚你还给‘星闪亮’酒吧里那个叫Yuki的鸭子含过鸡巴舔了屁眼呢,啧啧啧,你也没比我干净到哪去啊!我苏媚珍是个精盆,你艾立威也是个肉便器,谁瞧不起谁啊?”
“操!我是想直接给夏雪平个痛快,这可比你要干的事情干净多了!”
“哈哈哈,我也真他妈活久见了!你杀人还杀出来道德修养来啦,还觉得自己很高尚是么?还他妈有脸骂我‘操’?不过呀,我倒是挺希望你能跟我‘操’一次的,要么真白瞎了你这张整容脸咯!”
苏媚珍故意气艾立威,快把他整个人都气得原地爆炸了,“磨磨叽叽的,我是真不愿意跟你们这帮同性恋打交道,看时间这夏雪平也差不多该醒了吧……行吧!那就任你随意发挥了,要做什么你可得快着点——啧啧啧,雪平这么个大美人,给你这么一又变态又无能的货守着,也真是够浪费的!反正,艾立威,你给我听好了:除非你能拿到夏涛存在海外的一千五百万美金,告诉我那些钱的下落,或者哪怕是只交给我一半也好;否则,杀了夏雪平的事情,你这辈子都别想做成!”
随即,苏媚珍挂了电话。
艾立威进了房间后关上门,愣在门口盯着手里的电话,半天什么也没做。
过了大概八分钟左右,他有抬起头——他的眼神重新变得明亮了起来,彷佛刚刚做出了某种什么决定一样。
接着,他走向了我刚刚放好留言信笺的桌子,拿起那张纸,略读了一遍之后,轻蔑地笑了笑,然后走进洗手间,把那张信笺撕碎,丢进了马桶冲走;在他刚从洗手间里走出的时候,夏雪平的手机又响了——我想,她手机里接收到的,应该是那天在把手机交给徐远之前,我给她发的那条消息。
艾立威看了一眼上面的信息,也迅速地输入了夏雪平的手机锁屏密码。
——然后,此时此刻,我坐在电脑屏幕前,眼睁睁地看着艾立威删掉了我的那条信息和照片。
在这期间,夏雪平依旧酣睡,偶有几次扭动身体,却完全没有睁开眼睛一次。
“肏他爹的一千五百万美元!”
艾立威生无可恋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夏雪平,默默地嘟囔了一句,又咬了咬牙,翻着白眼自言自语道,“行吧,也算是一箭双凋了……”
然后他认命地叹了口气,把手枪里的子弹和弹匣退出,又放进自己腰间的枪套里;接着,他脸上挂着悲壮的表情,一件件脱掉了身上的衣服、裤子、背心,最后是那条丑陋的内裤;他浑身赤裸站在房间里,打了个寒颤,咬紧牙齿掀开了被子,躺到了我之前那一夜躺过的位置,或许在被窝里的下半部分有几处还惨留着我和夏雪平共同的黏浊。
艾立威就那样忍着,还反了几次胃;适应了一会儿之后,他才闭上了眼睛保持着假寐的状态。
“原来他是为了传说中那一千五百万美元,才自己恶心自己,演的这出戏……”
看着艾立威,我也不禁感叹道。
“自己恶心自己?他可真是得了便宜卖乖!——没有冒犯的意思说一句,秋岩,夏警官确实是个美女,兄弟你真有福!可他这样还自己恶心自己,真是……”
“老白,你怕是不知道,”
我对大白鹤解释道,“——艾立威他是个gay。”
“哈?哎哟我操他妈的!我一直只当做他只是阳痿性无能呢——你看他那里那玩意,小得跟粒葡萄干似的!”
大白鹤的嘴巴比我还损,“他居然是个gay?我现在倒真是佩服这兄弟了!要换做是我,让我躺一个光着男的身边、冒充是我把那男的给上了,除非让我去死!这艾立威不应该当刑警,他应该去当特种兵!有这意志力,却只用来琢磨杀人,可真是浪费了!”
屏幕上,一直到了那天早上7点37分的时候,在被窝里全身赤裸的夏雪平终于醒了过来,她先捂着头,揉了揉眼睛,撑着胳膊坐了起来;但很快她同时看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而且旁边还躺着艾立威的时候,她立刻抬脚先把艾立威勐地踢下了床——也不知是不是夏雪平特意瞄准,这从被窝里抬起的一脚,竟然正中艾立威的面门,随后第二脚也踏到了艾立威的胸口。
滚了三个来回的艾立威,半跪在地上扶正着自己鼻子的时候,夏雪平已经从枕头下摸出了手枪,恨恨地推了下滑膛。
于是,这混蛋便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开始了谎言模式,“夏组长……不,雪平,你先冷静一下……我也……我也记不清楚昨晚到底是怎样的情况……”
夏雪平只是用被子裹紧了自己的身体,举着枪一句话也不说。
“但是……我隐约记得一点……我记得你我都喝了很多酒,然后我找了个代驾……他给咱们俩一起送了回来,结果一进屋你就开始吻我……你好像把我当成了别人……”——呵呵,艾立威先生,您编得还真是有鼻子有眼的呢。
“你闭嘴!”
夏雪平用枪指着艾立威的头,狠狠地说道。
“雪平,我喜欢你,而且我们俩这样,已经成了既定事实了……我们就别逃避了,好么?”
艾立威终于扶正了鼻子,恳切地对夏雪平说道。
“三个数之内,你给我滚!要不然我打烂你的脑袋!”
“雪平,你怎么就不能面对现实呢?你需要一个男人,也需要一个爱你的人,我就是那个爱你的男人,这是老天让我们之间发生的……”
“三!”
“雪平,我……明明你昨天先吻我的……”
“二!”
“好好好……我滚!你先冷静点……我这就走。”
艾立威怯懦地看着夏雪平和他的手枪,拾起自己的那堆衣物,窜进了洗手间。
三分钟之后,艾立威什么话都没多说,默默地出了单间公寓,然后把门关上。
留在房间里的夏雪平先是抱着自己的双腿,留着眼泪哽咽了片刻;但在她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她似乎回想起了什么。
于是,她抹干净了眼泪,然后赤身裸体地出了被窝,站到了自己的电脑桌前。
她翻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握着拳头犹豫了片刻,最终又把屏幕合上。
她站在原地流着泪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回到床边寻找着自己的手机。
她从床头摸到了自己的手机之后,果断地打了个电话:“喂,仙乐大饭店么?我找你们昨天晚上值班的大堂经理……我是F市警察局重桉一组组长夏雪平!
……听过我的名字那就好办了,我现在就过去!那你们什么时候开门?成,那就下午,说定了。”
接着,她进了洗手间,只洗了一把脸,然后很尴尬地抽了一大团卫生纸,在自己的胯间还往外淌着精液与淫汁混合物的小穴口勐擦了几下,又把那团卫生纸丢进了马桶里,等从洗手间出来之后,又随意把前一晚被脱掉的那堆衣服踢到了墙角;想了想,她又咬着牙捡起了那天晚上的那件蕾丝三角裤,找了只塑料袋,把那三角裤小心翼翼地放进里面;接着她又匆忙地把被罩拆掉、床单扯掉,随意地丢进了衣柜里,然后找出了一套新床单被罩——那似乎还是之前我陪她去超市买的,可能正因为是这样,她才捧着那套床单被罩发了半天呆。
做完这一切,她才拿出一套内衣——那套黑色高腰宽沿徕卡内衣,然后穿上了黑衬衫、黑西裤、黑西服,踩了自己的短靴;忙乱中又赶忙从桌子上拿起钥匙,她又不知为何盯着钥匙看了一会,才出了门。
——所以,在我离开F市前往G市的那天,夏雪平虽然并没有马上敢翻看前一天晚上的监控录像,但她却跑去仙乐大饭店询问情况。
也就是说,她在那天就已经清楚地了解到,送她回家的那个其实是我,而不是什么狗屁代驾。
当天晚上,夏雪平十一点半才回到家里,陪着她的同时还有丘康健。
“你说的东西在哪呢?”
丘康健对夏雪平问道。
夏雪平没说话,捂着自己的半边脸,指向了自己的衣柜。
丘康健犹豫了一下,打开了衣柜门,又对夏雪平问道:“那个……我只是好奇啊,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么?据科研杂志上说,人在喝醉和药物作用下,依旧可以对……”
“小丘你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我叫你来不是想听科研杂志怎么说的!”
夏雪平没好气地看着丘康健,“你要是帮不上忙就走吧,我知道你还有别的东西需要做……算我给你添麻烦了,你回去吧。”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我过来不就是为了帮可爱又漂亮、善良又聪明的‘雪平平’解决问题的么?是吧!我刚才多嘴了,别生气、也别着急啊!”
说着说着,丘康健还唱起来了:“雪平平啊——你是不是急得慌呀/呀呼咿呼嘿/你要是急得慌啊呐/你就对我小丘讲/小丘为你解忧伤/嘿解忧伤呀么解忧伤……”
丘康健就这么逗着夏雪平,夏雪平脸上的表情却也没变化一下。
紧接着,丘康健戴上了橡胶手套,从那只塑料袋里用镊子镊出了夏雪平那件蕾丝三角裤,放进了一只塑胶密封袋里;又用手术剪刀从床单和被罩剪下了好几块碎布,放到了另一只密封袋里。
“好了,准备工作就绪!”
丘康健做完这一切,对夏雪平说道。
“这就可以了么?”
夏雪平皱着眉对丘康健问道。
“可以了,这些都是精斑样本,有这些东西我就可以做DNA检验了。只不过你得等等,不说我手头还有几个活——当然啦,我可以欺负刘若琳吴小曦她们几个帮我做,只是你想做的精确点的话,结果少说需要三四天、多说需要一周才能出来。”——精斑样本……“雪平!雪平!你让我做的DNA报告结果出……秋、秋岩,你也在啊?”
“在我看来我,苏苏也算是个大美女了,虽然比不上你的雪平……”——果然,丘康健对这件事是知情的;而且似乎很意外地,丘康健对这种事情没有任何反感。
“没事,我不急,我可以等……”倌紡裙:伍妖玖叁伍伍伍柒玖屏幕上的夏雪平低下头小声说道,“帮我把那堆破烂的床单被罩帮我丢掉吧。我不想再碰那东西第二次。”
丘康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跟夏雪平说道:“雪平,那个……反正既然你没把我当外人,把这件事跟我说了,那我也想跟你多说一句:无论真实情况是怎么回事,你千万千万要冷静、千万不能迷失自我,因为先不说别的,想让你在不清醒的情况下发生这种事的人,就是等着准备看你的笑话的,你懂吧?你夏雪平是‘冷血孤狼’,无论你爱不爱听这个绰号,你都已经是一个典型、一个偶像了,所以你千万不能倒下;但你也尽量别去伤害……”
“我明白你的意思,小丘,谢谢你。”
夏雪平对着丘康健点点头。
“那我走了,你别多想了先,反正事情也发生了。好好休息吧!”
等丘康健走了以后没五分钟,夏雪平便在房间里把门从里面反锁上,然后从自己的书桌抽屉里掏出一大堆药片吃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她少有地没用酒、而是用纯净水把药粒漱了下去。
接着,她便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躺在床上——她只是抱着电脑,却并没有打开;她神情甚是难过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可能是她那一阵子实在是身心俱疲,也可能是她吃的那些药物起了作用,因此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也就是原本我预计应该回F市,却因为那个被肖站长和欧阳雅霓怀疑是于锋的人在G市安保局搞出爆炸的那天,夏雪平难得地睡到了下午一点钟才起床。
起床以后她洗了个澡,然后穿好了衣服、带着手枪出了门。
这一走就是一整天。
在这中间艾立威来了她家一趟,敲了半天门发现没人应答,便按开了密码锁推开了门。
他伫立在门口,注视了房间里的陈设半天,最后还是推门转身离开了。
当天夜里十二点半,夏雪平才回到家。
她回到家以后看起来疲惫得很,像是只在这一下午就奔波了好多地方,虽然她跟徐远请的的确是病假。
疲惫的她一进家门,就从冰箱里抄出一瓶冰凉的威士忌来,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两口,然后迅速地把衣服脱光随手丢在一边,进了浴室洗了个澡。
这一次她洗得时间很长,而在浴室里,她大部分时间都保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痴痴看着热水从花洒中喷出的水柱冲击在地上,形成一颗颗奇妙的小圆圈。
至于她在想什么,这是没办法从视频里看出来的。
大概洗到了夜里一点钟不到,她穿着浴袍擦着身子,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这一次,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满杯的威士忌。
借着刚洗完澡后的轻松感觉,她一口气喝掉了半杯威士忌,刚准备好那一堆药片,突然有人敲门。
“你来干什么?”
夏雪平趴在猫眼上看着门外,冰冷的语气中带着愤怒的锋刃。
“雪平,我看你今天没去上班,我有点担心你。我想跟你谈谈。”
房门外,传来的是艾立威的声音。
“谈什么?我不想跟任何人谈。”
夏雪平闭着眼睛,把头扭到一边,“已经很晚了,你走吧。别吵到邻居。”
夏雪平说完,又回到了自己的书桌旁,准备打开电脑,并捏起了一粒药片。
在这个时候,艾立威做了个很不礼貌的举动:他直接用密码开了夏雪平的门锁。
虽然我现在已经知道艾立威肯定不会对夏雪平做出什么来,但我依然觉得恶心,并且同时,我也不禁为夏雪平感到担心和不安。
“雪平。”
艾立威匆匆走了进来,对夏雪平迫切地说道,“我有些话必须和你说!”
“哼。看来我有必要加把锁、并且把密码换掉了——我让你进来了吗,艾立威!你可真是胆子大了!”
夏雪平厌恶地看着艾立威说道。
“对,我现在就是胆子大了,从前天晚上那一次开始,我就决定要对你变得勇敢……”
艾立威的语气依然温柔体贴,眼神依旧深情款款。
然后他想了想,又脱掉了自己的鞋子摆放在门口:“对不起了,给你房间里的地面都踩脏了……”
“勇敢?你……你那是色胆包天!”
夏雪平愤怒地斥责道,“踩脏地面跟这比还算得了什么……”
“对,雪平,我就是色胆包天啦!我除了‘色胆’,我还有一颗‘情胆’!
我为了爱你,我什么事情也都能做的出!雪平,从昨天早上离开到现在,我大概有四十二个小时没有见你的面了,在这四十二小时里,我几乎度日如年……不,应该说度秒如年!四十二个小时对我而言,就是十五万一千两百个‘年头’、一千五百一十二个孤独的‘世纪’!雪平,我已经习惯了在过去七年中每天都有你相伴,我不能没有你!”
“你自己听听你这都是什么烂词?当我是上高中的那么好哄骗女生么?”
夏雪平对着艾立威鄙夷地说道,“艾立威,过去七年里我真当做你是我的好助手、好朋友;在我知道你对我产生男女之间的爱慕的时候,说实话,我确实很感动——但也仅此而已,仅仅是感动!我从未对你有过任何感情上的想法,你我之间不可能!你听清了么!”
“那前天晚上的事情,你该作何解释?”
听到夏雪平的反击,艾立威突然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如果你对我没有任何感觉,你为什么会在那天晚上主动吻我?主动摸我?主动脱我的衣物?主动把我拉到你的床上……”
“你闭嘴!那一切都是醉酒的误会!”
夏雪平对着艾立威大叫道。
看来在这时候,夏雪平即使去仙乐大饭店找了那天晚上的大堂经理,但在内心里似乎仍然并没有了解到在那天晚上到底是谁跟她发生了什么,起码在她的脑子里是混乱的;而只要她保持头脑混乱,艾立威无论从语言上还是举止上,都仍有机可乘。
果然,艾立威马上说道:“既然是误会,那就一定有一方需要负责的,对么?我愿意对你负责,雪平。”
“我不需要!你给我滚!”
夏雪平说着,抄起了自己手边的那把QSZ92式,她对着艾立威出离愤怒地高声叫着:“在我想出我怎么解决这个事情之前,你给我滚蛋!否则我一枪毙了你!”
“那你毙了我吧,雪平。”
艾立威绷着脸,似乎连他自己都相信自己编的那个故事了,“我爱你,雪平,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女神,我一直尊敬你,我把你在我心里默默供奉!可是,我又确实玷污了你。虽然是你对我主动的——我以为……我狂妄自大地以为,这是你对我的恩赐!但在我心里,其实我一直无法饶恕自己……你开枪吧,打死我!用你的子弹洗尽我的罪恶,这样的话,也不会再有其他的人知道那天晚上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让我带着恶劣的原罪和对那天晚上的美好入土为安吧!雪平,我爱你,如果可以死在你的枪口下,我无怨无悔!”——听完这段独白,我真心忍不住鼓掌,艾立威这是读了多少琼瑶小说和莎士比亚的剧本,才能临场发挥出这么多一堆华丽辞藻来。
夏雪平却并没有被他这段独白打动,她举着枪瞪着艾立威。
可就在她刚要说些什么,从她的两条大腿处突然开始颤抖,紧接着她浑身发软,手脚无力,开始握不住自己的手枪;不一会,她的脸上泛出红云,全身开始发烫,她开始忍不住地对着艾立威自摸起来——在这一刻,她的身上却只有一件浴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