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级运动”属于内部,指的就是徐艳的这个毛病。
但就在我的脚缓缓撤回去的时候,却突然楞了下。妻子是那种有点懒散的性格,这是隐藏的比较深而已。他来生理期的时候有个习惯,就是戴卫生巾只有在不得已的时候才行,快结束的那两天,即便还有她也是只穿内裤的。然而那图案卫生纸皱皱巴巴,分明是在手里揉过之后丢进去的,却没有半点血迹。
我坐下来,坐在马桶上,将纸篓拉到近前。盖子被慢慢掀开,我拿起那团纸。展开的卫生纸有三格大小,上面空无物,我两手各抻头,对着灯光看了眼,便发现了有几处的痕迹是湿的。也许是时间稍久了些的缘故,只有很小的块痕迹还在,但可惜卫生纸本身有香气,问不出来那点粘湿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下面是被折叠的卫生巾,看就知道这块没用过的,并不褶皱向中间挤压,方方正正的样子。我将它拾起来,打开。
大块鼻涕样的东西在我面前呈现,不用判断也知道那不是白带,尤其在我打开时候那种因为粘合在起后被打开的声音。看得出来这东西先是集中落在点之后便被折叠起来的,而这个东西,只会是匆忙中拿来应急用的,也只有从妻子的阴道中才会落得如此均匀。
除非像电视广告里那样,找个杯子倒在上面,但可能么?
我将这卫生巾收好,返回了自己的卧室。上面依旧存在的东西被我用个玻璃瓶收好,这是医院常见的注射液瓶子,是我在住院时候收集起来的。外人所不知道的公安内部人员里,有很多古怪的收集癖,我只是其中个。这种爱好或许和职业有很大关系,但没有人研究过其中原因,故而没有定论。
做完这点工作以后,我再次返回卫生间,将切复原,然后随手抽出几块卫生纸,用水打湿以后扔到了垃圾桶里,把之前的东西盖了起来。其间我思考了阵,先是给“大象”打了个电话过去,没办法,“猴子”实在精明,不能问他。
“怎么了队长,会要开会,赶紧说。”对面的声音还是那么没大没小。
“哦,我是想问问你们早上送燕子来的时候见没见我屋里有张碟,应该是年初『二零三』的资料,现在不还没完么?我想起来点线索想看看。”光碟就在我的柜子里,其他都是真话。
“我们到你家楼下就走了,燕子自己上的楼,你问问他吧。”然后这厮就挂了电话。
我把刚才的话又问了燕子遍。
“没有啊,我去的时候都九点了,又等了十六七分钟叔叔才过来给我开门,然后他就去医院接你了。我倒是收拾你的屋子来着,除了尘土什么都没有。我说嫂子也够忙的啊,这么长时间也没打扫打扫的屋子,是不是准备让你住她那边?可要注意身体啊领导!”没想到居然被个丫头调戏了,看来警队生活给她熏陶得够彻底。
“我注意什么身体,又没有生理周期,也不死去活来上不了班。”
“呸!生理周期也没用你家厕所,是不是嫂子来了?哈哈,你这叫自作自受!你刚上厕所了吧,憋死你个老东西!”那边幸灾乐祸着。但是他怎么会看到的?
想了想燕子说的话,我意识到了点小问题。
“我这岁数大了火气倒少,不过年轻人火大了可得小心,别再弄个白带增多的毛病!”我哈哈笑,这话说的有点过了。
“怎么着,你不是对着老娘的东西打飞了吧,领导要是有这想法,小女子沐浴更衣、扫榻而待怎么样?”这是真急了,我估计要不是我现在的遭遇,她能打上门来。
原来那卫生纸上的是徐艳的白带,我感到自己的老脸红。但想到前面他们吐露出的线索,我的心底继而又沉重了下去。
看看时间,还没到妻子下班的时候,为了稳妥起见,我给她拨了个电话过去。
“你到家了?”那边的声音是我熟悉的,却又有点遥远。
“嗯,歇了会。你什么时候回家,我有点累,会估计得睡阵。”
“现在这边有客户,我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安排完他们的晚饭就能回了。你要累了就先多睡会儿,回去好好看看你。”
我看了看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便径直朝她的房间走去。但没想到,房间竟然锁着!房内每间卧室的门都是有锁的,这个被我几乎忽略的常识像个巨大的嘲讽对着我狂笑,如果不是条件所限,我毫不怀疑自己会直接破门而入!
但这难不倒我,哪有警察不会开门的?像这种基本技能,每个地方的公安即便不学都能连带着掌握,更何况我当时出于好奇,专门向“锁王”王书记拜师学过。
很快,房门打开的时候,这间屋子被我览无余。
整洁是第印象,然后就是满屋的馨香。我在门口观察了很久,直到没看出任何东西,才迈步走了进来。她的办公桌上是满满的文件,看得出来工作既辛苦又努力。衣柜在挨着床的位置紧闭着,阳光照来的地方,挂着几件内衣。
不用看也知道那些都是洗过的,我将视线转,观察着眼前的双人大床。这是张标准的实木大床,正常情况下三个人都睡得开,是妻子专门定做的。最里面是个巨大的抱抱熊,是她睡觉的必需品,据我所知她的娘家也有这么个。抱抱熊旁边是个包包,睡前用的化妆品之类都在里面放着,还有就是床头灯。
被子并没有叠起来,像宾馆里面的那样,就展开平铺在床上。但眼下这场景怎么看都令我有种掀开的冲动,尽管能想到掀开之后旦有所发现的后果是什
么,但其却怎么也克制不住这股冲动。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将被子点点翻卷着打开。我的身体行动不便,而且这样也能最大程度保留被子下面的原样。随着我缓慢的进度逐步加快,先是股味道缓缓释从里面放出来,既是我熟悉的,也夹杂着陌生。我尽量想象那是我久未归家的疏离感所致,因为迄今还没有什么实施的发现推翻我的自我催眠。
事实上,我并非那种顽固的卫道士,工作的特殊性最大化地让我领教了人性中的阴暗面,故此我对很多常人不敢想象的情况都有很强的耐受性。但即便如此,我样有不可碰触的绝对禁区,比如欺骗。
卷开的被子露出下面的床单,里面什么也没有,只看得出来并没有怎么整理的样子。枕头被放在边,有着睡过人的痕迹,但这却是很正常的。我将被子卷回来,坐在窗前想了想,那山从来也没锁国的房门让我依旧疑虑重重,难道有什么是我忽略了的么,或者开始就是我的庸人自扰?
就在我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的时候,眼光忽然注意到里面的角落位置,那是刚才翻动被子时候的死角,而她偏偏又在整张床最靠近门的位置,只是被床边的栏杆挡着,平时是最不被理会的盲区,于是就被我理所当然地忽视了。
那个位置的杯子看上去似乎更厚点,尤其是在我打开又收回去的过程中,整张床只有那里显得高了些。其实并不多,恰好被我感觉到,这点日常的经验来自于在单位养成的整理内务的习惯。都听说过警察是纪律单位,但究竟这个“纪律”是怎么样的,其实并没有几个人去了解过。而我,这个时候也搞不清这是我的幸运抑或不幸。
走过去,拉了下被我捏在手里的被角,却没有拉动。仔细看,原来是被子多出来的那部分叠在了里面。我抽出了其中的部分,却不是全部,但已经能感觉到下面有什么东西。还没来得及想,那东西便随着被角翻了出来,是条黑色的纯棉内裤,而且是平角裤。
这是条男士内裤,从大小上判断不出是不是我的,但定不会无故出现在这里。而且稍查看,就发现内裤上附着着大片白色的东西,是已经干了的精液。
我平静地将它放了回去,恢复成外表看不出任何异象的样子,然后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所见。
其实我们之间出现的很多问题双方都是心中有数的,但发展到眼下这步,却并不是我所能预见的。尽管工作中不乏此种案例,但不是当事人有怎么能说了解身在其中的种种呢?警察由现行的法律作为判断的标准,但当这标准不存在的时候,又能把什么作为依据呢?我以为并没有,婚外的性行为并不在法律约束的范围内,仅凭成人的自我约束而已,形同虚设。换句话说,只要两个成人愿意,他们是否有什么世俗上的约束都没有意义,只要不触碰法律的底线,这两个人甚至可以时时刻刻性交直到死去,却不必担心实质上的惩罚。
这多么荒谬?!
没有再想更多,我拖着缓慢的身体走出了这个房间,也不想再来。身后的门被我再次锁好,而我所发现的切也将成为过去,就像非法取得的证据最终无效样,我对自己执行了这个规则,并确信无疑!
墙上的钟声响起,还有半个小时,妻子便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