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55)(1 / 3)

淫印天使 小强 6348 字 2021-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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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眼前的画面,真的会令我心跳加速。这时,我要是不慎让主要触手迅速充血,可能会让小傢伙感到不太愉快;回忆先前的对话,又考量到小傢伙的个性,这似乎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但面对一个刚出生不到半天的同伴,我最好还是先回避一下。

我在转过头的瞬间,也偷偷观察小傢伙的主要触手;没什么反应,但他眼中的光芒也是持续扩大。

那三位小姐非常活泼,一但喝过几杯茶后,她们就很难坐定。先是在附近的几棵树旁嘻闹,让跟在后头的仆役露出困扰的表情。他们要跟上那三位敏捷的小姐,得先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来;和皮球不同,毛巾和茶壶等不该直接放在草地上。

所以,一些仆役把预先准备好的报纸叠在茶壶下;至於毛巾,则就先搁在小姐们的野餐篮上(一只停在提把上的绿色蜻蜓因此飞走)。她们的动作俐落,且没有人负责指挥。我猜,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面对眼前这种情形。

接着,那三个小姐又蹲下来,把双手伸到低矮的树丛中。我猜,她们是在摘种子,要不就是在抓瓢虫或蜗牛。一旁的仆役再次提醒她们:“别弄伤自己,还有,记得等下要洗手!”

小姐们没有回应,也不知听到没有。我想,这不见得是她们傲慢,只是极有安全感的环境,会让她们更专心玩自己的。而已经尽到告知义务的仆役,没有再把同样的话说一遍。比起惹得小姐们不高兴,靠得更近才是能掌握情况的好办法。

我和小傢伙就趁着这个时候,去观察那些摆在她们鹅黄色毯子上的东西。位於野餐篮前,她们用来装饼乾的盒子,是来自东方的高级漆器。在盒子旁,有一个小罐子,里头的绿色果酱相当罕见;上头複杂的标籤,写的是法文。同样被搁置在附近的,还有一个绘满女神像的铁盒,里头装满我完全不熟悉的糖果。

来到我右手边的小傢伙,刚把野餐篮打开。过约三秒后,我和他一起伸长脖子,闻闻里头的麵包。相当的香!我想,虽然很白,却没掺任何古怪玩的意儿,一天即使吃超过五片也不会弄坏身体;在城里,这种好东西可能比外国金币还要少见。

旁边摆放的茶具看来都相当高级,而毕竟是女孩子使用的,几乎都有繁複的珐瑯装饰。不远处还有一根用象牙做成的茶杓,就摆放在角落,被手帕盖住;这样很容易被人踩断吧,我想,忍不住把它拨往毯子中间。

又把头抬高的小傢伙,很快就把注意力从毯子上移开。他很仔细研究那些仆役的发型和穿着,我想,虽然差异比较小,但偶而还是可见到令人惊奇之处。

为随时回应几位小姐的召唤,他们通常不会离她们超过十步;而除非是忙着做什么事,否则他们的背基本上都是挺得直直的。多数时,仆役们都不发一语。

他们不会主动加入小姐们的对话,但也不会摆出一副感到无聊或很累的样子。

一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这些仆役的制服上竟然还有些银线装饰;除反映出这一家两位主人的品味外,也显示这些衣服可能没有一件是从上个工作场所带来。我猜,他们就算离职,也必须缴回身上逢有贵金属的制服。

眼前的一切,与我们在贫民窟所看到的可说是天差地别。明明同样都是人类,赢者圈却可能不比草原上的动物要来得大吗?我想,脑中浮现野牛群彼此照应的描述。过约两秒后,我又使劲摇晃脑袋;这些内容都是从书上看来的,而作者可能误解了。我和他都在没有多少根据的情形下,擅自认定野生动物不会像人类那样自私。

当然,小姐们的父母都很努力,或至少他们某一代祖先够努力。而就我的观察,人们越是对此感到不意外,就越是不愿意去想办法让所有人都过着一定水平的生活;至少不挨饿,不穿破衣服,也免受暴力威胁。这表示多数人都晓得,少数人的幸福,必定是因为他们──直接或间接的──压榨多数人;基本上,大家都愿意成为前一种人,又不会真的想要令后一种人全数翻身。

很显然的,现阶段只有存在於人们想像中的天堂,才能彻底满足我所强调的那些基础需求。而按照宗教经典的论述,没有好教养的人远比犯罪者还要容易下地狱。真是这样的话,那些被我和小傢伙强塞麵包的孩子,也可能因为无法在最后关头讨好老天,而在死后还得受苦;如果这逻辑为真,在所谓亡者的世界里,过好日子的人说不定是更少,而非更多。

我叹一口气,心想:人类就算拥抱宗教,得到的好消息也不多呢。所幸,我并不迷信。面对这些过於戏剧性的思考,我随时都能够把注意力从中抽离;对我来说,这只是一种逻辑运动,目的仅是为了能够更了解人类。

我把头略往右歪,心想,他们父母是怎样赚得这么多钱的?在前个时代,有太多人靠着谋取不义之财挤身至上流阶级;如果,小姐的父母是靠贩卖鸦片和奴隶发财,我还能够欣赏刚才接触到的一切吗?而仔细感受眼前的欢乐气氛,又忆起先前因情绪所带来的种种不适,我决定,短时间之内还是别去计较太多问题。

小傢伙没有吐槽我,只是一直偷偷观察我的脸部表情。看到我的眉头舒展,他松了好大一口气。

骑着一匹黑马的女主人,刚望向这边。她不是在打猎,纯粹只是在磨练骑术。

带有马鞭的女主人,在树木间穿梭的速度不慢。一名穿着朴素的老女人离她不远,看来非常着急。我猜,这位是从很久以前开始就一直负责照顾女主人的贴身仆役。

我很同情这些仆役,却又被女主人的样子给迷住。她的雀斑非常细緻,令成熟的脸庞又多了几分少女般的稚气。而在阳光和树阴之下,她的一头红发有着相当神奇的动态;几乎每一丝头发都闪烁着枫糖浆一样的色泽,微卷的发束更是美到让我猛吞口水。

神话中的火焰,应该就是这副模样,我想。如果是出自年轻诗人的口中,八成会说:她头发的每一下起伏和摇晃,都足以象徵生命的美好;若是让我来形容的话,就是美得让人好想舔她不只十口。我承认,这种想法实在有些变态。有人类智能的我,可不能以“自己的身体可有很大一部分是犬科动物”为容许脑中一切色情念头的藉口。

而不过是想想,应该没有那么严重;且往后我若真找到另一半,这种灵活、直接的思考方式,应该对性生活相当有帮助。

所谓的优雅,就是虽有大量的刻意设计,却不直接说出来;我也忘了是在哪儿看到或听到此种理论的。出处就先不管,这话显然表示:我只要看好自己的嘴巴,就不容易被对方瞧不起,甚至还有机会得到不少讚美。

到时候,我会每天都过得很精采;一边思考各种打情骂俏、诱使对方和自己上床的内容,一边嗅闻野餐篮内的食物,能让我全身上下都充满幸福感。

然而,我不用和眼前的任何人类进一步接触,就能知道他们都不会爱上我;不是因为这户人家没有养狗,也不是因为他们爱乾净或位於上层阶级等理由,而纯粹就是直觉。我想,似乎也只能这样说了;在许多时候,我实在很难把这份能力的原理与可操作部分给一次讲清楚。

我一边预想等下和小傢伙描述这事的情形,一边观察女主人。她在让马奔跑时,当然是尽量远离孩子。偶而,她会提醒在一旁操心年迈仆役别轻易过来。即便我知道自己和他们不会有进一步发展,却还是无法移开视线。特别是在我注意到,女主人的年纪已经不小,身材却仍维持得相不错后;对於这一点,我佩服到差点发出嚎叫。

她的骨架远比我想像中还要阳刚,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她的神情也有种不输男人的特质。想必不只是我,连人类女孩都会为她着迷。

小傢伙把双手举至眼前,好像在计算每个人的头身比例。我不用问也晓得,他关注的部分与我完全不同。过约十分钟后,他坐下来,说:“你也看到了,小姐们都穿着极好的衣服;尽管都使用昂贵的布料,却有故意浪费的倾向。虽不至於光这样就说这一家人都视节省为罪恶,但显然有炫燿的意味。这种设计方式和一般老百姓的需求完全不同,特别是她们在每个容易沾到髒污的地方,都点缀作工複杂的蕾丝。别说是用餐了,这种衣服甚至不适合户外活动。而她们的动作却从来不显得彆扭,有时甚至称不上端庄,显然也不怕衣服被弄坏。”

我呼一口气,说:“因为买或订做下一百件好衣服的预算,对这一家人而言根本不成问题。”

我再次嗅闻篮子内外的食物,而小傢伙也再次观察眼前每个人的穿着和发型。

过约十分钟后,我们前往身后的豪宅。努力缩着身子的我们,走仆役进出的小门。

这扇门虽然会发出难听的“叽嘎”声开,但开关次数远比大门要来得多。等小傢伙长到至少有半个大人那样高的时候,我会在试着要他挑战推开这户人家的大门。

一来到玄关,比起漂亮的花岗岩和大理石装饰,茶叶的香味更加吸引我。

下一秒,我就抬高鼻子、快步前进,“是刚泡好的,用的是形状完整的茶叶!”

我一边说,一边移动四条轻盈的腿。小傢伙也抬起头,学我的嗅闻节奏,而这样会让他看不到地面;为避免走失,他随时用双手或双腿去感受我的尾巴位置。

过约一分钟后,我们来到一个应该称之为办公间的地方。

里头有三位穿着好衣服,头发和鬍鬚都修剪得极为整齐的人。在他们身后,有一排书架。上头的书不仅非常新,充满大量的金色装饰。

我猜,男主人可能不到几遍,要不然就是从没翻开来过。他买这几套书纯粹是为了制造房间内的重心,也让客人以为他的学识丰富。

我相信男主人够聪明,不然也很难把生意经营得好。而他却不会主动谈到这些书,客人也从不会问起,或偷偷把其中一本拿下来翻阅;这表示他们都知道真相,也存在有一种默契。或许,我猜,他们在个性上也真有不少重叠之处。

从桌上几张纸的内容看来,他们几分钟前都是在谈生意。而这部分在一段落后,男主人就从沙发椅上起身,要仆役拿来一瓶酒;深红色的液体装在几乎看不见气泡的精緻玻璃瓶里,连杯子都有着叶型纹路。

仆役把每个杯子都倒好酒后,又从男主人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既扁又宽的纸盒,里头是满满一排雪茄。两位客人睁大眼睛,下一秒,他们和男主人一起笑出来;不同於先前的社交性微笑,他们这次可是真的像小孩那般大笑。在点火之前,他们就对雪茄的品质赞不绝口。

我猜,他们等下抽上至少两支,而且只在室内抽;除了菸草中的化学成分外,我想,这些傢伙该不会认为弄得一身菸味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吧?

他们不会用壁炉或油灯来点雪茄,而是用火柴;不单是为了方便,也是因为这样会让出现一种特殊的味道。不要多久,菸叶中的一些成分就让他们感到更加舒坦。当他们重新坐回椅子上时,眼神竟带有一种僧侣式的安祥。

对於男性来说,这种行为被视为是绝对有利於社交的。而在更多时候,我只觉得从鼻腔到气管都不太舒服。

周围的空气迅速变坏,让我和小傢伙都尽量把鼻子压低。而男主人还能一直讲述家里的装潢与摆设:“这些壁纸是来自中国──”上头印有连续的竹叶纹。

他身后的壁炉上摆有一些矮小的瓶子,蓝底金圈的外观看似简单。而靠近一看,一种名叫冰裂纹的装饰,使上头简单的线条和色彩全都活起来。这应该不是骨灰罈,而是花瓶。

我猜,它应该是来自中国;从风格看来,不是清代的东西。这瓶子距今或许不只两百年历史,可能比房间内所有的东西加起来都要昂贵。要是我有一双人类的手,一定常常把它抱在怀中。

按照地球另一边的习惯,这种摆设应该放於低处,背景则该尽可能简洁。不过,这种事根本无所谓;都已经跨洋过海来,拥有它的人,自然有权力玩出自己的一套风格。

男主人自豪的壁纸,早在好久以前就已经给菸草燻黄。当然,他看来不太介意。自然而然的,客人也从不对此感到紧张;从谈吐的方式来看,他们不是贵族,而是另一个崛起的阶级;由於来势汹汹,他们在上个世纪末可是要忍受不少人的白眼。而如今,他们几乎主宰一切,相信不要半个世纪,国家上上下下都得看他们的脸色。尽管已经有许多悲观的声音出现,我却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新的体制能去除旧体制内的毒素,这一点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