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午,泥准备的,是雪花糕与栗子羊羹;没加任何额外的化学药剂,看起来不那么接近市面上的商品,味道更是好到没话说。可是,我却有点受打击。
太阳春了,我想,还有点寒酸;明就拿这么点东西当头两餐,这样对身体不好吧?抠门可不是泥想追求的形象,虐待喂养者更是我们担不起的罪名;就算是为了满足明的要求,也应该在份量和花样上再下点功夫才对。
垂下尾巴的我,走到明的面前,问:“真的不用准备任何海鲜吗?”
“我怕乳汁的味道会变得很噁心。”明说,使劲皱一下眉头。过约半分钟后,她强调:“不饿就好了,肠胃要是塞得太满,露也会不舒服的。”
原来如此,我想,松一口气。话说回来,不过明是吃得素一点,我就慌成这样;太无聊,也神经质了。
明都那么说,再担心些什么,只会显得很失礼;至於乳汁味道的问题,我们从未挑剔过,明却一直都很在意;果然,人类的部份味觉,和我们差异极大吗?
泠看着我,问:“附近有什么很了得的食材吗?”
“只是一堆虾子而已。”我说,用鼻子指一指;在离海滩有段距离的地方,珊瑚礁的深处;我才刚来到此处,就闻到了。不合明的胃口,实在没办法。
为了让我转换心情,泠接下来提到租车的问题:“要选特别强调安定性与大空间的休旅车,去哪边都更加方便。”
没四轮驱动,没天窗,也无所谓;不需要太複杂的功能,更不会去越野;反正,就算是陷到泥坑里,我也可以帮忙抬;弄坏了就赔,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我和泠讨论时,神情十分严肃。明听完其中一段内容,忍不住说:“简直像是要去打仗。”
谨慎是很重要的,但不得不承认,我又破坏气氛了。在旅游的过程中,维持轻松、愉悦的心情是最重要的。
既然没发生任何意外,就该恢复原来的节奏。许多时候,比起一直思考要怎样享受,几乎什么都没想,反而才是最好的游玩态度。
看到我和泠又恢复原状,明的脸上再次堆满笑容。半天下来,喂养者大人都很享受我们提供的服务。她面向海洋时,眼中会多出一股神秘感。这种现象,不算特别複杂难解。
发育情况非常良好的明,看起来比同年龄的女孩都成熟。
一开始,泠是这么分析的:任何女孩,只要有明这阵子的百分之一经历,都会变得比较像成年人。听到这里,我有些心痛;可客观看来,会有这种结果,是必然的。
所以,让她保持开心,是我们的义务。
有几次,明看来心神不宁;我们都看得出,又是露在扭动全身;一天之内动这么多次,却不会妨碍睡眠,真是奇蹟。
为压下不适感,明决定要换下一件泳装;就在大家的面前,完全不用任何东西遮掩。因为是在室外,难免的,她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即便这次有思和泠在一旁帮忙,明的动作还是有点扭捏;根据我的计算,这次换好,比先前多花了快十秒;不算慢,而就算比前依次快,我们也绝对大饱眼福。
额头出了点汗的明,说:“不想让泠的努力白费。”她闭起右眼,表示:“你们都盼望这一天到来,身为喂养者,自然也会──想要这么做。”
“这么做”,即“满足大家的期待”,明──原本搞不好还打算说出“取悦”
等字眼──实在是太善良了,让我好有罪恶感。
丝听完后,还差点泪流满面;在许多人眼中看来,这种反应或许很夸张;可像明这样善解人意,又能够接受触手生物的女孩,真是我们一辈子都还不起的。
离开遮洋伞阴影的明,首先穿上的,是线型泳装;比麵条要宽衣点的布料,好像缎带或橡皮绳。然后,她换上一套用大量玻璃珠装饰的维纳斯泳装;遮掩程度和比基尼差不多,感觉因为在乳头和阴部等处有花俏的装饰,而显得更色情。
夸张到了极点,让泥和我都目瞪口呆;泠是认真的,也经过明的允许。
既然是要“服务”,那採用不道德一点的设计也没关系;有道理,我想,尾巴猛摇。
“真是太棒了!”丝大叫,面目狰狞。
泥和我的反应都很保守,但此刻,我们两个的主要触手也都彻底充血。
明的穿着,实在是太大胆了;特别是线型泳装,重点部位都没怎么照顾到。
这种布料极少的,通常给人不正经的形象;为了我们,明已经多次牺牲。良心不安的我,发出狼一般的嚎叫声。迟早,泥和泠的肢体语言也都会变得跟丝一样夸张。
没怎么皱眉头的明,只吐槽丝;前者除了流出不少淫水外,背脊等处又开始出汗。接下来,是一件白色的深V型泳装,也是几乎没法遮住阴部;明才刚穿上,就满脸通红。
泠也真是的,我想,尾巴快摇断。
“这么过份的设计。”明说,两手滑过大腿和阴部。
吞下一大口口水的泥,小声说:“太色了。”
“明不管穿什么都很色!”丝大声说,从右边嘴角舔到左边嘴角。这话听来不太得体,让我们都有点紧张。
瞇起眼睛的明,一边用右手食指搔自己的下巴,一边对丝说:“给我记着,以后有你好受的。”
就是不轻易的说出“惩罚”两字,我想,鬍鬚微微颤抖;一点强势的成分,用大量的娇羞和彆扭来包装,让丝开心到猛磨牙;明是天才,能让人在有更多接触前,就有多次的精神高潮。
要过约十秒后,我、泥和泠才松一口气;也太容易紧张,这样就不能好好享受。不过,越是接近预产期,明的身心状况就越是到极限;这样假设,也不太礼貌;可通常孕妇突然变得易怒,乃至於有些忧郁倾向,都是可以理解的。
当然,单纯以过去的经验来看,明对这类发言的容忍度本来就很高。而丝再兴奋,也是守着一条底线──大概,我其实不太确定;与喂养者比起来,我对丝的疑惑好像还比较多。
接下来的情况,才是真正的吓到我们。明在换上一件上下分离式的运动风泳装──图案是荷士登乳牛斑块──的时候,两腿间湿了一大片;不是性高潮,也不是尿失禁,而是破水。
“比想像中还要快。”明说,靠在泠的胸口。头几秒,我们都呆愣在原地。
直到泥尖叫,我才回过神来。
果然是今天,我想,也没有其他可能了;露的连续几次投影后,就是准备出来的讯号。
目前,只是羊水流出;还要再等半小时以上的时间,明才会进入下一阶段。
这段期间,她就先躺在泠的臂弯中。如果想要更舒服一点,可以倚靠在我们用肉柱组成的躺椅上。
舔湿双唇的明,强调自己其实不怎么痛苦,“之所以双眼紧闭,是因为紧张。”
她说,抬高眉毛。我相信,她没在逞强。此外,我们不用多仔细观察就能得知,她很兴奋;与做爱比起来,生下小孩,才是女孩真正变成女人的过程;很重要,也非常神圣。
唯一让明感到遗憾的是,没法把这种喜悦和爸妈分享,“他们会生气的。”
她说,笑出来。看到她全身出汗,我真是心疼到了极点。
有一件事,原本是想要略过不记。不过,在丝的坚持下,我把这几段也写下来:本以为,丝最期待这种场面。在这次之前,泠甚至认为:“她是我们之中,对生产过程最有研究的。”
因为肉室里,有不少讲述自然产的书,全是丝蒐集而来的。
可刚才,明破水的时候,丝就吓得半死;与前者相比,后者的脸色苍白,汗流得更多。眼前的这一段,可不在我和泠的意料之内。
接着,一看到有血流出来,丝甚至因腿软而颓坐在地上。我相信,有将近十秒,她根本是失去意识的。
与弄破处女膜时流的血不同,这一点,我们都很清楚。丝的表情,把明给吓一大跳。
没讲任何话的泥,是唯一不怎么惊讶的。看来有些事,还是只有做姊姊的才能理解。
至少有将近一小时,我们无论吩咐丝做什么,她都要过不只两秒才点头;动作没有很慢,只是失去平常的细緻度;不至於帮倒忙,但我们想让出意外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竖起尾巴的我,对丝说:“去握紧明的手吧。”这样不仅不会闲着,还能够分担明的辛劳;过约两妙后,我提醒:“不要两只手一起握,那样我们会不好动作。”
不知为何,人类女性在演化的过程中,变得越来越不利於生育;可能耗上几个小时,甚至一天以上都有可能。
任何女孩子,要是对自己的未来感到好奇,而去查询相关资料──不论上网还是翻书──,得到的大部分资讯,应该都很恐怖。
不少例子,是历经千辛万苦后,孩子仍然夭折,母亲也在不久后去世;不然,就是只能让其中一方存活。
我们绝对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早在明决定帮露重生之前,我和泠就曾多次亲临妇科实习的现场;肉室内的许多功能,也远胜现代医疗设备。泥和泠也曾聚在一起,讨论相关的处理程序。
“不会有问题的!”我说,哈一大口气,“明若还是很担心,离这边最近的医院,开车只要──”
“你们不要那么紧张。”明说,面容沉静。
很显然的,我还是有些慌;这当然瞒不过喂养者。
眼前的一切细节,我们都曾对着肉柱练习过,不至於手忙脚乱。明是最辛苦的,却一直都能维持冷静;太了不起了,相较之下──“我真该感到惭愧。”我说,明马上回:“别那样,要是你们不在,我独自面对这一切也非常困难。”
“哪的话。”泥说,亲一下明的肚子下缘,“明要是没遇上我们,也不会年纪轻轻就遭遇──”
“现在可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闭上右眼的明,强调:“我们早就约定好,一起面对眼前的困难。所以,迎接露的重生时,别忘记要怀抱喜悦。”
在我们都想着该回应些什么前,明再次开口:“每个人都很重要。”她没说“缺一不可”,毕竟,有一个成员无法见识倒这种场面;这阵子,那位死去的同伴,也常我们的脑中浮现;没法让她与明接触,对此,我们都感到非常遗憾。
几分钟过去了,我没流泪,只是垂下耳朵;要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明的身上。
大部分的时候,我只要专心指挥;有泠在,任何工作都变得简单。所有的器具,总是在我开口前就准备好,甚至在我反应过来前就已经处理完毕。
用力呼一口气的我,心跳不再那么剧烈。丝和泥没那么多性欲,次要触手就很安分;就算没转换到其他模式,也只可能为眼前的要事而忙碌在家里或饭店内生产,远比在沙滩上要来得理想;而而,明不想待在交通工具上。
慢慢吸气的她,双眼半睁,说:“像这样,迎接阳光和海风,也不错呢。”
如果太靠近公路,视野没法这么好,空气品质也很糟糕。反正,已经展开肉室;周围的环境,与我们的身体,全部消毒完毕;要让眼前的景象,符合喂养者的期待,算小事一桩。
“之后,你们要在海边多玩玩,别因为见了点血就过分影响心情喔。”明说,轻咬双唇,“愿意负起责任,不会出尔反尔;能遇上你们,真的是太好了。”
脸色不那么苍白的丝,开口:“喂养者大人都为我们做那么多──”明用右手食指按住她的嘴,说:“叫我明。”
语气和表情皆严肃,很像是长官在命令下属;看到丝肩膀颤动一下,明又赶快补上一句:“不好意思,我想听比较亲暱的叫法,不然无法压下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