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我的发言,泥没打算回应;基於礼貌,她应该关心一下我的身体情形,或随便问候个两句。
把这些都尽量省略之后,苹果奶只说:“管好你自己,别老是给其他人添麻烦。”
特地来一趟,就只是为了讲这些废话;如果她没忙完,大可马上回去;谁能料到,她还有一堆话要说。
眉角下垂的我,开始在脑中哼歌;先是觉得我对待泠的方式不对,然后又觉得我不应该对丝採用那种态度;无非就是这些老掉牙到了极点的内容,哼──只有喂养者才适合当我的老妈,你不配!
我一脸轻蔑的,抓住泥的两边乳房。她没有躲,甚至不怎么惊讶;挺有勇气的,我想,舔一下右边嘴角。
可能是因为喂养者常常揉吧,泥差点叫出来;非常敏感,如果是被人含在嘴里,她搞不好会跪倒在地。
张大嘴巴的我,故意用两排牙齿撞出咖喀声,暗示自己随时都可能咬下去;再这样下去,泠应该会跳出来阻止我;至於丝,铁定有更激烈的反应。
确实,现在的我,表现得比先前还要过分。蜜要是在场,铁定也看不下去。
然而,泥不但没有抗拒,甚至还有阻止他们的意思;如此奇特的表现,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之所以任凭我对她胡来,是为了当好“妹妹的盾牌”;真伟大,明要是知道了,八成会对她有不少好评吧?
意识到这件事,让我的血压升高;没想到,反而给泥逮到机会,来表现得比我还要更像个好姊姊;日后,还不能针对这件事笑她,否则我的形象真会跌到谷底。
嘴角下垂至极限的我,松开双手。
泥未后退,也没检查一下自己的乳房。她的表情平和,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在一旁观看的丝和泠,都稍微松了一口气。蜜应该有观察到这边的情形,只是不认为自己需要介入。
在我想到该说什么话之前,泥腰后的几只触手碰到地面;“嘶噜”声响起,由一堆肉柱拼成的大桶子,从她身后的地面缝隙中升上来。
要不是我有闻到阵阵奶香,极可能会以为这是装酒的。
“都在里面。”泥说,左手轻敲边缘,发出沉沉的声响。
里面装得满满满,我猜,没掺水?
双眼不再暗沉的泠,说:“是好几天的份,全来自喂养者大人。”
“不许浪费!”丝说,眉头紧皱。很显然,光是闻到喂养者的乳汁香气,都可以给她带来勇气。
重新挺直身体的丝,一脸嚣张;在这种时候,还想假装自己早就长大,不再依赖姊姊;正因为藏不住勉强的感觉,所以才显得可爱。
丝这种彷彿在糖霜中打滚过的狼狈样,也是充满光芒;可十分难得的,我几乎是一直盯着那个大桶子,没多看她几眼。
那美好的滋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而原来,我不是只在刚出生时才有机会喝,太棒了!
我看得出,他们也喜欢得很;交出来时,之所以没显得那么不干愿,是因为这本来就是要给我的;即便对我的所做所为再有意见,他们也无权在这一项目上打折。
“原来还有这么多。”我说,口水差点流下来。再多两桶,我也喝得下。
说是花好几天累积──用滴的?我不相信;但把明的乳房描述得跟喷泉或消防设施差不多,又太夸张了。最有可能的,是她每天都跟一头牛一样,被一到两个人在那边挤呀挤的;很美的画面,却也让我的罪恶感再次加深。
我们欠喂养者的,可能怎样也还不了。要是把这种感想讲出来,丝和泥搞不好会回:“那还用说!”
然而,在这同时,我又有预感:再喝个几公升,就会变得太大只。与怕胖无关;什么营养过剩,从来就困扰不了我们这种由术素组成的生物。
说得直接一点,就是:喝下喂养者的奶,可能会让我就恢复成原来的外型──才不要呢,我想,吞下一大口口水;可以的话,最好把现在的样子延长不只一周!
很显然的,他们都没察觉我的想法。
咬着牙的泥,冷冷的说:“快拿去,这可是我们特别为你准备的。”
“原本是想分着喝的。”丝强调,眉头紧皱,“要不是明和蜜都觉得该给你──”
“会完全恢复吗?”我问,声音越来越小,“我原来的样子,在喝──”
“你在怀疑什么!”丝回,弯下腰,“你可是在喂养者的子宫里住了快一个月,就算头没了也能长──”
“这样啊。”我说,高举右手,“那我也用不着再藉着这种方式,来强调喂养者的能耐吧?”
“什么?”丝和泥不仅同时回,还都一副横眉竖眼的样子,用不着如此吧?
我想,吞下一大口口水;刚才,我说的可不是什么髒话;逻辑是有些牵强,还有点难懂,但也就只是这样而已。
过长的停顿,不会比一句“你们应该轻松一些”好到哪去;深吸一口气的我,只思考不到几秒,便开口:“我不渴──不,我的意思是『这样就够了』!”
怕他们听不懂,我继续说:“因为喂养者大人的努力,我的身体情形是绝对OK的;所以啊,再从她那边拿些什么,就显得有些过分了。”
得到一桶本来就准备给我喝的奶,有哪边不应该吗?我不认为;基本上,我也不像是会说那种话的人;这一套逻辑,通常是源自那种精神高尚,有如模范骑士的傢伙。
我大可诚实一些,直接说出自己原先的考量;不过,一下吐出太多真心话,也实在不合我的风格。
他们之中,泥尤其看得出我有其他盘算。
为减少嫌疑,我故意竖起右手食指,让自己看来像个对天发誓的虔诚教徒;有时,这样反而更让人觉得火大。
泥会第一个发难,我一边猜,一边轻咬双唇。接下来,她应该会说“你这什么鬼逻辑!”
不过,就在泥开口前,丝出手了。
我看得很清楚,丝是从后面抱住泥的腰;动作之快,可能会刺激到肠胃。
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还想偷摸泥的胸部,嗯──应该是我看错了。
眉头紧皱的我,一边低头,一边揉眼睛。
这个时候,丝对泥说了一些悄悄话。
我除了竖起耳朵外,也努力伸长脖子,听到却只是一些“囌嘟”、“唆哆”
等模糊的发音;没法像以前那样,单凭几个简单的调子就判断出大致内容;应该是因为恢复视力,脑中线路又刚接回的缘故。
丝知道这一点吗?不,更有可能的,是她也不怕让我会听到。
不担心我会知道她的盘算,甚至很期待我的反应;若真是这样,那刚才的悄悄话,就等同於挑衅。
不过一阵子没见,她就变得好像坏孩子;我认为,泥和蜜要负最大的责任。
至於喂养者,她极有可能还在状况外。
在我重新睁开双眼之前,泥再次开口:“既然这样──”
“我们就收下了!”丝抢着说,语气坚决。
之后,她们合力举起桶子,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对姊妹好像早期待事情会如此发展,只是一时之间还找不到合理的说辞;心中存有贪欲,又烦恼该怎样和其他人解释。
而我,就成了那个推走宝物,还给人家擦手纸的傢伙;听起来不怎么聪明,但──比起一些琐碎的细节,我更在意的是:才过了不到十秒,丝就在那边偷摸泥的屁股,甚至好像还想把泥的几根触手含在嘴里。
不可能的,我想,使劲摇头。虽然她们长得不太像,但可是双胞胎;的确,在遇到喂养者前,她们是拿彼此做为房事的练习对象;那是蜜要求的,说什么在路边随便以一个闲杂人等为对象可能会出问题……总之,她们不会发展成和恋人一样的关系。
无论如何──即便是喂养者有这方面的兴趣,也不可能!
更何况,她们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在一起;这样,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按照常理判断,也不至於。
啊──好烦躁!
不停思考,同样不合我的风格;先用两手食指轻揉自己的眼头,再屏住呼吸。
这时,若使劲咬牙,很快就会耳鸣;是不怎么舒服,但只要能够有效阻断脑中的思绪,我就愿意尝试。
要是在刚失去视力时这么做,极有可能会昏过去;由喂养者赐予的这副身躯,基础数值相当惊人,就算把力道与屏住呼吸的时间等再调高数倍,也算不上是什么挑战。
最后,有个能稍微令我感到满意的结论,自脑中的一角蹦出来:“因为失去视力太久,对於图像与动作的辨识都不如以前了。”
器官的运作情况良好,但显然,还要花一点时间来适应;很有说服力,可以接受。
稍微松一口气的我,内心还是有些烦躁;这也是脑袋恢复,所带来的困扰之一。
正当我又觉得无聊,想和泠多玩玩时,却发现他早已不在原处;先往左看,再往右瞧;最后,我弯下腰,让自己的视线自两腿间穿过,才发现,他正蹑手蹑脚的,跟在丝和泥的屁股后。
这个大傢伙,是想要分得一点奶,并顺便躲我吗?
“一副没出息的样子。”我说,忘记减低音量。
泠就算听到了,也不会回头。此时的他,就像一头蠢驴,眼中只有胡萝蔔;在咬到前,绝不慢下脚步。
一但谈到喂养者的奶,都变得有些疯狂;这些傢伙,实在是太不像样了!蜜若身在现场,应该是会和我一起叹气,而不是也追过去。
用左脚掌磨蹭右脚背的我,试着冷静面对;先让表情看来酷酷的,再用比丝还要成熟许多倍的方式来叉腰,这样──很像是在球门前苦恼的足球明星;构图无可挑剔,但要是真沉浸在这种思考方式中,显然很逃避现实。
一分钟过去了,亏大的感觉不但没消失,还开始加剧。
我应该──要想些别的藉口;既能保住那一桶奶,也不用马上喝。
唉,后悔也没用──这时,比起跺脚或抓头发,直接大喊:“我搞错了!”
然后,追过去;抱住某个人的小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或许可以拿回不少;但那样实在太丢脸了,我要是做了,会一辈子都没法在大家的面前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