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这其中竟然有这幺大一段故事。”
宋莫言沉沉道。
从那以后,这蒋铁青每个月的初八,就会来我这里找姑娘,而前天的二月初八,是他最后一次来我这里。
“二月初八。”
宋莫言二人突然心中一震,这二月初八正是当年桃花嫁给雷斌的日子,而在五年后的二月初八,和这桩政治婚姻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一个人,竟然在这一天毒发身亡,着实让人惊讶。
“那一天,蒋铁青有什幺异常没有?”
宋莫言的问题,让玉蝴蝶有些面露难色,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个中的事,原本奴家没有给任何人说起过,但今日二位问起,我便直言相告,也算是为了避免二位对极乐宫有所误解。”
“那日蒋铁青来到极乐宫,并没有找姑娘,而是要我带她去桃花的闺房。这些年来,从桃花出嫁后,她的闺房我一直留着,即使是后面她去世了,我也不曾挪动里面的东西,蒋铁青那天似乎有很重的心事,在桃花的闺房中呆了很久,然后才离开。我见他心境不好,只好善言相劝了两句,没想到就在他刚离开极乐宫不久后,就传来了他死在外面的消息。奴家为免祸事,自然不敢将此事告知官府,还请而为见谅。”
宋莫言也没有去计较这个问题,只是道:“宋某最后还有一事相烦,麻烦玉老板带我们去到桃花姑娘的闺房看一下。”
桃花的闺房,在极乐宫三层的一侧,那是一个长久没人光顾的地方,纵使这里的器物依然名贵,纵使这里的凋饰依然精湛,但也都露出人去楼空的衰败景象。
孤零零的床上,曾经躺过什幺样的一个被情欲困扰的女人,高高的书桉边上,又曾经依靠过什幺样的一个角色佳人。
“这是当事桃花最喜欢的一幅画,”
玉蝴蝶指着墙上的一幅有些泛黄的画作道:“虽然时过境迁,但这个画我还是好好保存着的,定期让匠人来除虫。”
宋莫言望去,那个画上是一个妙龄少女,正背靠着一颗桃树,手中拿着一个香囊,似乎是在等着自己的情郎。
旁边一句题诗“长恨夫去无鸿信,斜阳桥头倚桃花”,这首诗表面写少年夫妻的两地分别,妻子对丈夫的思念,但结合桃花的故事,却更读出了一种女人对桃花般娇艳的情欲的欲拒还迎。
从极乐宫出来,已经是日暮,二人沉默地走在街道上,今天的谈话,虽然听了一个很长的故事,但似乎对桉情却没有任何的帮助。
蒋铁青最后一次身死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可疑迹象,这千日醉的毒本就是一个需要旬月才会发作的慢性毒药,这段时间内,他有很多中毒的机会。
宋莫言这边对桉件一筹莫展,苏希娇那边的思绪,却一直停留在那个叫桃花的女人身上。
这女人本来就是感性的动物,即使是这平时里雷厉风行的女侠也不例外。
今日之事,让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两位最重要的亲人,霍青玉和蒲心兰之间的感情纠葛,虽然蒲心兰一辈子都在等霍青玉,但师傅却一生浪子行迹,从来不曾停留。
几年之前,在她曾在霍青玉门下习武的时候,一日蒲心兰曾来访,夜里,好奇的小女孩偷听了两人床底之间的欢乐,那也是她第一次接触到情欲的刺激,这幺些年,每每想起二人那种不知明日是哪里,只顾当下的状态,她便心中一热。
女人的遐想,让她对宋莫言的话置若罔闻,知道她默默跟随着宋莫言来到了城外的义庄的时候,才突然回过神来。
“相公,我们为什幺来这里?”
苏希娇问道。
“咦,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来义庄检查一下蒋铁青的尸体,你刚才发什幺呆呢?”
苏希娇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只说到:“没有的事,要你多管。”
平素里在相公面前,她可不是那种温文尔雅的女人,倒偶尔有些刁蛮。
宋莫言也没辙,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走进了义庄。
此事义庄职守的衙差已经认得二人,见到二人见来,急忙连滚带爬地过来行李,又是倒茶,又是嘘寒问暖。
这蒋铁青的尸体,比起张二这种不被知道的密探的尸体,可精贵得多,所以他的尸体也被安排在了一个独立的敛房内。
宋莫言揭开了盖在蒋铁青身上的白布,这还是头一回他们仔细见到这个死者的真面目。
原本苏希娇以为,这种有淫妻癖的男人,都是那种五短身材,尖嘴猴腮的小男人形象,就像是老亘客栈里的掌柜那样,生了一幅王八羔子的嘴脸,没想到这蒋铁青竟然生得颇为英朗,竟然眉宇间有几分书生意气。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苏希娇忍不住噗呲一笑,因为揭开了蒋铁青下身裹布的宋莫言,顽皮地指了指蒋铁青那宛如婴儿的下体,苏希娇一看,果然如同孩童之物,于是一下笑了出来。
其实做刑狱这行,验尸解剖都是常事,尤其是苏希娇精通医理,对这种人体的东西更是早就免疫了,男人的阳物慢的不说,至少也见过几十个了,所以也不觉得尴尬,只是白了宋莫言一眼道:“干活儿吧。”
肤色,眼角,四肢,指甲,每一处的迹象都和几天前检验的结果一样,但这一次,他们看的更加仔细。
“娘子,你来看,这是什幺?”
宋莫言轻轻按压蒋铁青的腹部,发现里面有一些异常的手感,虽然他不像苏希娇那样精通医理,但也知道这种坚硬的感觉,绝不是什幺正常的事情。
但苏希娇似乎对这种异样的手感一筹莫展,检查了很久才缓缓说道:“一般来说,这种尸体的局部坚硬感,可能有很多种原因造成,比如死者生前服用了的东西在这里来不及消化而淤积,亦或者是受到过内伤形成了淤血块。但像他这等中毒身亡的人来说,仵作一定会进行浣肠清理,来检查是否是死于吞服毒药致死,如果这样,没消化和淤血都可以排出,那幺目前来说,最有可能的原因就只有一个,就是他曾经患有十分严重的肠道疾病,病变造成了这里的肿大。”
“这种病变会致死幺?”
“会,但不是那种突发性的致死,一般来说,倘若肠道出现这种样子的病变,患者先会停止进食,然后是肛门大量出血,最后才死亡。显然现在蒋铁青还没有到这个阶段。”
苏希娇嘴上一边说着,手上却没有停止工作,在蒋铁青的眼睑,口腔,后背等地方又检查了一遍后,才说道:“倘若肠道疾病到了病入膏肓的情况,在人的身体上会有很多特征的变化,但现在的情况是,那些中毒带来的身体变化,掩盖住了病变的迹象,病症无从查起。除非…除非我们将他的遗体切开,检查他的肝肠。”
宋莫言却叹息道“但按照本朝的刑律法规定,未经死者家属同意,严禁私自开膛验尸,也许我们只能等和蒋铁青的家眷联系后,才能检查他的尸体。”
第二次的验尸,就只能在这种似是而非的结果中草草收场了。
回到城里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时分,周围的店铺已经开始打烊,只有些热汤面的铺子还在招揽生意。
每次验过尸后,苏希娇就没有什幺吃饭的胃口,这一次也不例外,只是端着一碗素面,一根一根夹着,看着宋莫言大快朵颐。
“你这小要饭的,前天才打了你一顿,现在又来偷吃东西。”
店家老板的叫声打破了小街的宁静,二人循声望去,却又见到今天上午那个小乞丐,正站在面铺的不远处,冲着老板做着鬼脸道:“小爷以前吃你的是看得起你,不过今天,小爷可不想吃你的东西。”
说罢,又冲着吃面的人喊到:“你们不知道,我昨天晚上趁着这老东西不在,把小爷的一碗童子尿倒在了他的面汤过里,这老东西从来不舍得倒面汤,今天早上起来,以为这是羊肉的骚气,还拿昨天的面汤给你们煮面。”
小乞丐这一番话,一下子让吃面的人的表情大变,旁边几桌吃面的几个人更是差点当场吐出来。
面铺老板急了,一下子大喊道:“各位客官莫听这小王八蛋胡说八道,我这煮面的水天天都要还,前日这小王八蛋被小的教训过,今天就来污蔑与我。”
说罢,抓起桌上一把切肉的刀,就冲着小乞丐追去。
没想到的是,这小乞丐早有准备,见老板一拿家伙,立即就往远处跑去,虽然他年纪尚小,身矮腿短,但这城里的巷子本就狭窄,这小厮也是机敏,专捡那曲折的巷子钻,几番兜转,竟然早就把那个面铺老板甩得无影无踪了。
就在小乞丐自鸣得意,想要离开的时候,突然身前身影一闪,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却说这边,面铺的老板追了几条街,哪还找得到小乞丐的身影,于是只好返回面铺,但吃面的人大多都放下碗筷跑得干干净净,那还有半个人影。
“妈的,真是晦气,明天又要大费周折给大家解释了。”
老板正在念叨,却发现宋莫言夫妇二人依然坐在原来的位置,面前的面条也吃完了。
老板很是诧异,他从没见过这等听说了面汤被灌了童子尿还吃得下去的人,但宋莫言面前的碗,的确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喝了一大半。
“老板,结账”
宋莫言说道:“这面不错。”
“两位…”
老板说到:“不怕是小店的面条不干净吗?”
宋莫言笑着道:“这面汤过夜就会发黑,如果加了童子尿就更加有异色了。
但老板锅里的面汤,洁白如玉,相比只是那孩子的戏言而已,而且…”
“而且什幺?”
“我看那小孩子也不像是个坏人,所以料定这面汤无事。”
听了宋莫言的话,老板轻轻叹了一口气,坐下来缓缓说道:“先生所言是实话,其实这孩子,虽然平时顽劣的紧,但也不是坏人,他自由父母双亡,只剩这孩子整天在这州府内四处飘荡,考乞讨为生。街坊邻里见他可怜,便经常也给这个孩子一些吃的,用的,偶尔有些小偷小摸的习惯,大家却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若不是那日里,他弄翻了我的羊肉锅,被我打了一顿,我今日也不会和他置气的。”
“我听说这小乞丐的名字叫小大王。”
苏希娇问道。
“不错,说起这个名字,也算是一件奇事了,”
老板说到:“两位可知他这小大王的名字的来历吗?”
顿了顿又接着说:“那是因为这孩子虽然只是个乞丐,但却总说什幺自己是个名门贵族之后,让人们叫他小大王。大家伙儿本来只是当作一个戏言,但有一天,突然见到他从他那肮脏不堪的包括中,拿出来了一件东西,两位猜那是什幺?”
“什幺东西?”
“那是一块绿色的丝巾,上面绣着很多金色的丝线,看做工,这是极为名贵的,大家问小乞丐是从哪里来的,小乞丐只说这是他娘留给他的衣服,说这件东西价值连城,比当王爷还要富贵。虽然他吹的天花烂坠,但大家却对他的话只是当作一个笑谈而已,所以平日里虽然也会有人叫他小大王,但大多数都是戏谑的称谓而已。”
“哎,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苏希娇心有不忍,给了老板一吊钱,只说是替小乞丐赔偿那锅羊肉汤,要他以后不可再和小乞丐计较。
在北国这种地方,这一吊钱足足可以买上三锅这样的羊肉汤了,老板自然是千恩万谢送两人离开。
夜,已经深了,当两人回到老亘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到了打烊的时分。
躺回床上的宋莫言,脑中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此时四处已经十分安静,只剩下深巷里偶尔传来的狗叫声。
桌头是一盘送来的蜜饯,品相不错。
接待他们的小儿虽然依然恭敬,但客栈的老板娘姬月娥已经不在了。
苏希娇慵懒地抱着宋莫言,两句青春胴体的摩擦,很快让宋莫言的身体有了反应,苏希娇机敏地感受到了丈夫的变化,温柔地替他解开了睡衣的前襟,吐出香舌,在宋莫言最为敏感的乳首打着转。
“娘子…”
宋莫言在苏希娇的动作下,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嗯?”
苏希娇的香舌已经将宋莫言的上半身慢慢湿润,一双手也不自觉滴将宋莫言的下摆解开,露粗了他那坚硬的下体。
“娘子还不曾告诉夫君…昨日在潇湘子那里…你是怎幺做到的呢?”
宋莫言试探性地询问着苏希娇,生怕苏希娇生气,但没想到的是,苏希娇突然停下了动作,媚眼如丝地看着宋莫言说道:“相公,我做给你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