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玉踪续作】欲乱边尘 第十四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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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他们推开最后一件房门的时候,雷斌和苏希娇却同时出手了。两人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一次机会,所以这出手定然是竭尽全力,两把寒光闪闪的长剑,如同勾魂使者手中的锁链一样,悄无声息地钩走了这几个人的性命。

雷斌看了看袭击者,每个人都穿着黑衣白丝的长袍,头上缠着一条绣着旋风图案的头巾,这果然是黑风骑的装束,不禁眉头一皱。

为什么这个部队会知道自己的行踪,而且如同影子般找到了自己的落脚地,然后发动这突然的袭击。然而这诸多疑点,两人却不及细想,现在,他们必须要快速换上这几个人的衣服逃离这里。

就在刚才,雷斌告诉了苏希娇他的计划。两人唯一的逃跑路线,就是潜入客栈后门的塔木河里,接着夜色利用水道逃走。只要两人能够来到河边五丈以内,两人就安全了。

事起仓促,两人无暇仔细更衣,只能除下那几个死亡的黑风骑士兵的外衣河和头带胡乱地穿在了身上。其实刚才的袭击,已经让每一件衣服上都沾满了鲜血,不过好在黑夜成为了他们最好的掩护。

面对未知的危险,苏希娇心中充满了无形的压力,她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多少士兵正包围着他们,也许她们刚出去就会被发现,然后被漫天的箭雨射成了刺猬,直到她看到了雷斌坚定的眼神。

这种眼神,不光是自信,还有一种隐隐的霸者之气,苏希娇竟然被这阵眼神吸引住,心中的紧张感大减。雷斌看了看苏希娇,眼神中似乎是在问她是否准备好。苏希娇点了点头,默默地从地上拿起了两把敌人的弯刀递给了雷斌。

雷斌接过双刀,暗暗运起内力,突然用力地把双刀往背后的院墙外掷出。鼓足了雷斌内力的弯刀,就像是两道寒光一样冲入天际,在天上相互重重一击,发出了一阵刺耳的铁器声。

门外的袭击者看到这突然的变化,一事一阵骚动。在这同时,雷斌和苏希娇两人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院门处闪出。黑夜,再一次成为两人最好的掩护,当门口的那几个士兵意识到跑到自己面前的并不是自己人时,他们的脑袋已经从肩膀处飞起了。

黑风骑立时大乱,想要拉弓往两人这边射出羽箭,但雷斌和苏希娇却故意留下了两个活口,果然,那两个人看见自己的部队要冲着自己房间的时候,果然咿哩哇啦地狂叫起来。众人见状,已经在弦上的弓箭立时迟缓了一下,而就在这个时间里,两人又已经窜出了三五丈远了。

塔木河就在不到十丈远的距离,然而这十丈却变成了苏希娇走过的最惊心动魄的一段路程。当两人纵深跳入河水的时候,箭矢飞到了已经离他们不到一丈的距离。

“扑通,”伴随两人入水的水花声同时响起的是箭矢穿透河水的声音。不过幸好此时距离发射箭矢的地方已经很远,大多数箭矢在还没飞到的时候就失去了劲道。所以即使此时在水中身法受阻,二人还是靠着良好的武功底子躲开了已经是强弩之末箭矢的攻击。

黑风骑一轮攻击落空,已经立即有一队士兵来到河边。但此时塔木河里的浪花已经消散,河水中哪里还有两人的影子。为首的将领看见湍急的河水微微一呆,然后立即发出了一阵命令,其他众人得令后,立即上马往下游疾驰而去。

塞北小镇上的袭击,进行的电闪雷鸣,整个过程不足一炷香的时间。而此时在距离幽州府不过百十里地方的客栈里,蒲心兰却还没有入睡。宁静的夜空中,传来了一声凄厉的鸟鸣,听到声音的蒲心兰立即来到窗边,推开窗户,对着外面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口哨。

一只鹰隼缓缓从天上盘旋而降,在鹰隼的背上,绑着一个信筒。蒲心兰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信筒,从里面取出了一卷泛黄的纸条。纸条上写满了各种符号,蒲心兰看着这些符号,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大人…”门外响起李三的声音:“宋贤弟醒了。”

蒲心兰听了宋莫言苏醒的讯息,脸上微微一动,默默将纸条放在一旁的烛火上烧成了灰烬,然后说道:“你们给他沐浴进食,半个时辰后我去见他。”

塔木河边,当仓皇而逃的雷斌和苏希娇从河里钻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了。二人知道黑风骑定然会顺着河流往下游寻找,所以拼着体力剧烈消耗,也要选择了反方向逃走,只要进入了上游五里处的森林,两人便安全了。

但这塔木河的河水实在湍急,两人几乎是靠在水里摸着石头爬过来的,即使苏希娇水性了得,依然敌不过此时春意中有些冰凉的河水。此时两人的手,出人意料却又十分自然地紧紧握在一起,源源不断的内力正缓缓从雷斌的身体内流向苏希娇体内,只有这个方法,才能勉强维持她的体温。

脱了力的两人,虚弱地坐在河边的灌木丛中。此时两人已经脱离了危险,背后就是一片漆黑的森林。面色惨白,嘴唇乌紫的苏希娇,心有余悸地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切。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恐惧,即使曾经多次面对各种危险,但这次的行动却让她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可怕。

此时的苏希娇,就像是个少女一般,用颤抖的手紧紧抓着雷斌。她的心里并不是真的需要雷斌输送给她的内力,她只是觉得,握着雷斌的手,会让她的心里觉得很安全。

苏希娇惊讶的发现,经过刚才的一阵折腾,雷斌脸上的易容的材料已经在河水的浸泡中完全脱落,露出了她本人的脸庞,于是立即吓得松开了自己的手。她心中明白,这才是男人真正的身份。她一路上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和这个男人走得太近,但在这之前,对方始终是易容成宋莫言的。但此时,当男人回复自己真面目的时候,苏希娇心中竟然生出一种不舍的感觉。

“为什么我们会突然遇到黑风骑的袭击?”这个问题在苏希娇心中想了很久。

其实她已经想到了答案,但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我们的身边有内鬼。”雷斌的判断和她一致:“而且,要知道他是谁很简单,但是你我都不敢相信。其实知道我们今天要到落马镇的人,除了你,我和死去的豹韬卫斥候,就只有一个人了。”

雷斌的话,让苏希娇倒吸一口凉气。雷斌说的这个人就是豹韬卫的大将军韩君麒,在临走之前,王方曾经告诉过他自己一行的路线和时间安排。倘若是韩君麒要针对两人,那两人此时的处境定然是十分危险。

“难道说,这韩君麒也是和他们一党?”

“目前还不好说,不过,我们暂时也不要太悲观。”雷斌说道:“倘若韩君麒真的要处理我们,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所以也未必是他干的。”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苏希颤抖着声音问到。

“这片森林,一直绵延到五十里外,而这两天我发现,这个森林里有一条崎岖的小路可以直通离归雁镇不到二十里的地方,我料定山庄的援手明日就可以提前我们抵达那里。此时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给了敌人,如果走大路虽然安全,但却十分危险,所以我们只能从这条小路步行去。”

“可是,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你不怕山庄的援手们也遇到袭击么?”苏希娇的顾虑不无道理。

雷斌却笑了笑说:“秘调山庄援手的事情是我悄悄进行的,这事连王方他们几个人都不知道。从今天的看,袭击的目标是针对的夫人和宋先生,所以,我想山庄的人应该是无碍的。”

雷斌的话,让苏希娇心内一喜。虽然这有五十里的山路,但二人本身武功了得,再崎岖的山路,不出一日定然可以达到,一旦能够和山庄的人汇合,那起码面对今晚这样的袭击,他们是能够周旋的。

但苏希娇却没想到雷斌说道:“倘若白天里,我们在山间行走,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所以我们只能昼伏夜出,白天找僻静的山洞休息,夜里再行走。”

苏希娇明白雷斌的意思,上次定州府捕快出事的时候,也是在山里遁逃,但依然被对方发现。可见这茫茫大山中,定然有很多岗哨侦探,只有走夜路才能避开对方的眼线,所以便点头答应了雷斌的想法。

苏希娇没有发现,自己在不经意间,变得对雷斌言听计从了。当一个女人在恐慌的时候,如果身边有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一个让她有安全感的人,那她就会把自己的一切交给这个男人。名节河伦理,似乎很容易被抛在了脑后了,这个男人,会让她想要依靠。

禁忌的情愫,在这个漠北的未名山林中慢慢发酵,甚至让苏希娇隐隐觉得好像是回到了少女时青春懵懂的自己一样。一路上,她也变得话多起来,和雷斌聊了很多自己遗忘的事情,所以当第二天晚上的午夜了她们抵达森林的边缘的时候,两人似乎对彼此的了解又加深了一步。

这两天,也许是苏希娇觉得心里最惬意的两天。昨天晚上他们顶着湿漉漉的衣服在山林间走了一晚上,虽然山间的灌木和午夜的青虫不断骚扰着她,但雷斌始终在她身边替她小心地清理着行路。

今天中午,当她饥肠辘辘地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雷斌的手中尽然拿着一条不知道如何打来的大雁,在他们昨晚栖息的洞穴中,悄悄升起了一堆篝火烤熟了。

当雷斌把大雁递到苏希娇面前的时候,她差点激动的就要抱住雷斌吻上一口。

此时的两人经历了一番跋涉,正在一条小河边的灌木丛中休息。男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可以清晰的倾听着他的呼吸。无声胜有声,正在按摩着自己酸痛的脚踝的苏希娇,只觉得就连听着男人的呼吸就是一件开心的事。

然而,她却渐渐听出,男人的呼吸有一些异样,苏希娇猛然想起一事,抬起头看着雷斌。月光下的男人,此时的脸颊通红,苏希娇心道不好,急忙扣住男人的脉门。果然,这两天雷斌一直在东奔西走,竟然又忘了需要排毒的事情。

“庄主,”苏希娇说道:“此时你的体内的毒素又有作乱之事,我的银针此时被落在了昨夜的旅店,此时你需要立即泄出阳精才能镇压毒性。”当苏希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一阵羞涩。以前和雷斌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只是当成普通的治疗,所以可以心如止水。但如今,她已经对雷斌有一些异样的情愫,所以此时再说起的时候,竟然觉得心中无限的羞涩。

“可是夫人,这荒郊野岭的,如何才能排毒。”雷斌说的是实话,此时不是在枫回镇,还可以找妓女春风一度,苏希娇想了很久,突然羞涩的道:“庄主可以去后面的灌木中用手解决一下,虽然效果不佳,但也好过完全不做。”说出这几句话的时候,苏希娇嗓子都沙哑了。说真的,虽然对雷斌情窦初开,但她很担心雷斌在此时接着毒法来侵犯她,所以内心充满了紧张。

但幸好,雷斌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他明白苏希娇的意思,说道:“那要麻烦夫人宁耐片刻了,雷某尽快去解决。”说罢,起身走进了苏希娇身后的灌木丛中。

万物寂静,苏希娇只觉得周围就像死一样寂静,就连本以为会气喘如牛的雷斌的呼吸,都被微微的春风吞没了。雷斌走进身后的灌木丛已经好一阵子了,但却没有一丝的动静。苏希娇的心里突然觉得不安,轻声问道:“庄主,可曾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