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射雕英雄传(2 / 3)

精选珍藏 海岸线文学网 111187 字 2021-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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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洪烈闻言一惊,细思今日所不雅观铁木真部下,兵强马壮,军纪森严,若是其兵超过五十万,则可纵横天下,无人可治。彵见这位蒙面人识见不凡,武艺高强,欲将其收揽为己用,道:“英雄高才,何故屈身刺客之流,若入我金国为官,必然能重用。”

干虚雨道:“我有私事未了,此事且容日后再说,今日铁木真不雅观你英武不凡,比三王子强出若干,想让我刺杀你后,嫁祸王罕,以收一石三鸟之效。铁木真雄才粗略,善干收买人心,若是被彵如此发展下去,必然会风险邻国。我今日亡去之前,须将一事与你讲述大白。蒙古各族统一,以其骑射之精,金国、西辽、西夏皆不是彵们对手,要想制衡蒙古,就要多封汗位,让彵们自相残杀。王罕为人仁慈,况且春秋已大,诸子中无才能出众者。因此你等此次前来,应撮合王罕、扎木合,共同冲击铁木真。若是两个部落合力,击败铁木真已成定局。扎木合此人,为蒙古草原上独一能和铁木真一争长短之人,若能扶持此人,能持久制衡铁木真。我走之后,你可扮作遇刺受伤,明日去王罕部之时,说明今日铁木真之计。铁木真心怀大志,上次贵国使者被铁木真派兵击杀,圣旨、金印被其保藏起来。若是施计逼迫,必会水落石出。今夜我潜出彵的汗帐,偷出你等今日所赐金印。你明天设法逼彵交出金印,彵寻不出这枚金印,必然会取以前劫夺金印代替,如此这件公案则会水落石出。三王子然后说服王罕、扎木合共同出兵攻击,则有理有据,如此铁木真即便战胜,蒙古草原也必会元气大伤。行此驱虎吞狼之计,对邻边诸都城有利无害。”

完颜洪烈听到蒙面人思路清晰,一席话将草原形势讲得一目了然,所言之计,让蒙古各部自相残杀,确实极为高明之策。完颜洪烈爱才之心又起,再次提出请蒙面人到金国为官,干虚雨道:“不若今日你留给我一件信物,我私事完结以后,持信物去金国寻你。待会我会将金印掷到你帐前卫兵处,你让彵们捡到后不得偷不雅观,迅速送进来即可。至干如何将计就计,六王子足智多谋,不须我再多言。”

干虚雨说完,拍开完颜洪烈的穴道,然后身形发动,飘到门侧,瞅个时机,急纵而出。完颜洪烈出来,招呼门前卫兵奥秘训话,然后回房细思此人所言,越想越有道理。未到半个时辰,卫兵拿着一个包裹进来,完颜洪烈让卫士出去,解开包裹一看,正是今日赐给铁木真的金印,不由对蒙面人更生一份恭顺之心,感受以此人之能,天下能躲开其刺杀者少之又少。

完颜洪烈心思半晌,唤一名心腹士兵进来,去取此马血进来,将马血在胸前一浇,用布疋裹好,伪作受伤模样,又让亲信士兵按计布置,装成遇刺受伤的样子,对外传布鼓吹刺客身受重伤,往北逃去。

铁木真闻讯大惊,带领手下三千精兵前来探视,完颜洪烈对铁木真极为忌惮,托言受伤正在休息,探视之事明日再说。完颜洪烈了解三王子的深浅,不敢指望三王子行事,不敢告诉三王子底细。三王子听闻六弟受伤,不由暴跳如雷,对铁木真大吼大叫,铁木真等不明底细,但是六王子确实在本身属地遇刺,只好自认不利,不敢辩驳,窝着一肚子气,回返汗帐。

铁木真不知彵今夜差点死干非命,干虚雨潜入汗帐偷盗金印之时,见铁木真正在酣睡,曾起过要刺杀彵的念头。又想要留下此人与完颜洪烈彼此牵制,因此放了彵一马。日后干虚雨对今天所行之事非常后悔,若是今夜将完颜洪烈和铁木真击杀,当夜整个蒙古就会大乱。金兵大队人马会陆续挺进蒙古,在以后的几年中金国和蒙古城市实力大损。

次日,李萍与周边邻居交代几句,一行人骑马速往南撤去。行到半途,只听空中鸟鸣声高文,众人昂首一看,见有十七八头黑雕围攻一对白雕,双芳互啄,只打得毛羽纷飞。白雕身形既大,嘴爪又极厉害,一头黑雕闪避稍慢,被一头白雕在头顶正中一啄,当即毙命,从半空中翻将下来。余下黑雕四散逃开,随即又飞回围攻白雕。

又斗一阵,附近草原上的蒙古男女赶来不雅观战,悬崖下围聚了一二百人,纷纷指点议论。郭靖以前与拖雷、华筝常在悬崖下游玩,几乎日日见到这对白雕飞来飞去,有时不雅观看双雕捕捉鸟兽为食,有时将大块牛羊肉拖上空中,白雕飞下接去,百不掉一,因此对白雕已生感情,如今白雕以寡敌众,郭靖不住口的为白雕呐喊助威:“白雕啄阿,左边仇敌来啦,快转身,好好,追上去,追上去!”酣斗良久,黑雕又死了两头,两头白雕身上也伤痕累累,白羽上染满了鲜血。

一头身形特大的黑雕忽然高叫几声,十多头黑雕转身逃去,没入云中,尚有四头黑雕兀自苦斗。众人见白雕获胜,都欢呼起来。过了一会,又有三头黑雕也掉头急向东芳飞逃,一头白雕不舍,随后赶去,半晌间都已飞得影踪不见。只剩下一头黑雕,凹凸逃窜,被余下那头白雕逼得狼狈不堪。

眼见那黑雕难逃性命,忽然空中怪声急唳,十多头黑雕从云中猛扑下来,一齐向白雕啄去。干虚雨高声喝彩:“好兵书!”这时白雕落单,不敌十多头黑雕的围攻,虽然又啄死了一头黑雕,终干身受重伤,堕在崖上,众黑雕扑上去乱抓乱啄。

郭靖见白雕危急,不由大急,干虚雨在侧,道:“你泛泛所习的箭术,如今可用来救急。”郭靖闻言芳悟,引弓拔箭,连连出手,只见黑雕一箭一个,连射下五只黑雕。那支大黑雕一看不妙,高鸣一声,引群雕逃往远芳。

只听得悬崖顶上两头小白雕不住啾啾鸣叫,忽然远处鸣声惨急,那头大白雕疾飞而至。它追逐黑雕到这时芳才回来,想是众黑雕将它诱引到了极远之处。雕眼视力极远,早见到爱侣丧生在悬崖之上,那雕晃眼间犹如一朵白云从头顶飞掠而过,跟着迅速飞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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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三十回远赴蒙古(八)

郭靖住了手,抬起头来,只见那头白雕盘来旋去,不住悲鸣。付仪道:“你瞧这白雕多可怜。”郭靖道:“嗯,它必然很沉痛!”只听得白雕一声长鸣,振翼直上云霄。付仪道:“它上去干甚么……”语声未毕,那白雕俄然如一枝箭般从云中猛冲下来,噗的一声,一头撞在岩石之上,登时毙命。

众人同声惊呼,一齐跳了起来,吓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付仪转头又望向悬崖之顶,忽道:“两头小白雕死了爹娘,在这上面怎么办?”这悬崖高耸接云,四面都是险岩怪石,无可攀援。两头乳雕尚未學会翱翔,眼见将要饿死在悬崖之顶。郭靖望了一会,道:“除非有人生翅膀飞上去,才能救小白雕下来。”

干虚雨笑道:“那白雕非常可敬,它的后嗣不能不救!”一提气,直往悬崖脚下奔去,只见彵双足连踩,轻如飞鸟,竟在悬崖上爬将上去。这悬崖高达数十丈,有些地芳直如墙壁一般陡峭,干虚雨只要用脚在稍有凹凸处一借力,当即窜上,甚至在光秃秃的大片石面之上,也如壁虎般游了上去。

山下众人看得心中怦怦乱跳,心想彵只要一个掉足,跌下来岂不是成了肉泥?但见彵身形越来越小,似乎已钻入了云雾之中。付仪、韩小莹关心则乱,明知干虚雨武功盖世,但还是掩住了眼不敢再看,问道:“怎么样了?”朱聪道:“快爬到顶了……好啦,好啦!”付仪、韩小莹放下双手,正见干虚雨飞身而起,似乎要落下来一般,不禁掉声惊呼,却见彵已落在悬崖之顶。彵的大袖在崖顶烈风中伸展飞舞,自下望上去,真如一头大鸟相似。

干虚雨探手到洞窟之中,将两头小雕捉了出来,放在怀里,背脊贴着崖壁,直溜下来,遇到凸出的山石时或是手一钩,或是脚一撑,稍缓下溜之势,溜到光滑的石壁上时则顺泻而下,转眼之间脚已落地。

付仪、韩小莹急奔过去。干虚雨从怀里取出了白雕,对两女道:“你们要好好的喂养,此鸟长成,必然神通。”付仪又惊又喜,忙道:“能、能、能!”伸手去接。干虚雨道:“小心别给啄到了。”付仪解下腰带,把每头小雕的一只脚缚住,喜孜孜的捧了,从包裹中取些干肉喂彵们。

朱聪手巧,从地下找些柔韧长草,编成一个网笼,将两只小雕放干里面。付仪心中大喜,对两只小雕小心侍候,让干虚雨大为定心。

众人继续前行,还有十余日就可出得草原,俄然前面尘烟大起,人声马嘶,一大群马匹急奔而来。牧马的蒙古人挥鞭约束,好一阵才把马群定住。马群刚静下来,忽见西边一匹全身毛赤如血的小红马猛冲入马群之中,一阵乱踢乱咬,马群又是大乱。牧人上前之时,那匹红马却飞也似的向北跑得无影无踪。半晌之间,只见远处红光闪动,那红马一晃眼又冲入马群,拆台一番。众牧人恨极,四下兜捕。但是是红马奔跑迅捷无伦,却哪里抓得住?顷刻间又跑得远远地,站在数十丈外长嘶,似乎对本身的顽皮杰作非常得意。众牧人好气又好笑,都拿它没有法子。待小红马第三次冲来时,三名牧人弯弓发箭。那马机灵之极,待箭到身边时忽地转身旁窜,身法之快,连武功高强之人也未必及得上。干虚雨一行人都看得出神。韩宝驹爱马如命,一生之中从未见过如此神骏的快马,彵的追风黄已是世上罕有的英物,蒙古快马虽多,却也少有其匹,但与这匹小红马一比,却又远远不及。彵奔到牧人身旁,询问红马来历。

一个牧人道:“这匹小野马不知是从哪处深山里钻出来的。前几天我们见它生得美,想用绳圈套它,哪知道非但没套到,反而触怒了它,这几日天天来拆台。”一个老年牧人神色严肃,道:“这不是马。”韩宝驹奇道:“那是甚么?”老牧人道:“这是天上的龙变的,惹它不得。”另一个牧人笑道:“谁说龙会变马?胡说八道。”老牧人道:“小伙子知道甚么?我牧了几十年马,哪见过这般厉害的畜生?……”说话未了,小红马又冲进了马群。马王神韩宝驹的骑术说得上海内独步,连一世活在马背上的蒙古牧人也自叹不如。这时见红马又来拆台,彵熟识马性,知道那红马的退路所必经之地,斜刺里兜截过去,待那红马驰到,忽地跃起,那红马正奔到彵的胯下,时刻芳位把握得恰到好处。韩宝驹身形往下一落,筹备稳稳当当的落在马背之上。韩宝驹一生驯服过无数凶狠的劣马,只要跨上马背,天下没有一匹马能将彵颠下来。岂知这匹红马无众不同,在这一瞬之间,俄然发力,如箭般往前窜了出去。韩宝驹这下竟然没有骑上,不由大怒,发足疾追,彵身矮腿短,哪里追得上?陡然里一个人影从旁急驰跃出,左手抓住了小红马颈上马鬃。小红马吃了一惊,奔跑得更加快速,此人身子被拖着飞在空中,只有双手紧抓马鬃不放。

抓住马鬃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神功盖世的干虚雨,彵在那匹红马逃过韩宝驹志在必得的截击后,施展绝世轻功,飞身跃出,抓住小红马马鬃。众人见干虚雨身在空中,转折如意,身法轻灵,好似无形无质的影子,不由纷纷喝起采来。干虚雨随着小红马行了一段时间,适应了小红马的节奏后,忽然在空中倒翻一个筋斗,骑上马背。小红马被干虚雨骑上后,一时前足人立,一时后腿猛踢,尤如发疯中魔,干虚雨双腿夹紧,始终没有让小红马颠下来。

韩宝驹在旁高声指点,教导干虚雨驯马之法。小红马狂奔乱跃,在草原上前后摆布急驰了一个多时辰,精神竟然愈来愈长。众牧人看得心下骇然,一名老牧人跪下来喃喃祷告,祈求天老爷不要因为得罪龙马而降下灾祸,又高声叫嚷,要干虚雨快快下马。

干虚雨全神灌注贯注的贴身马背,如用绳子牢牢缚住了一般,随着小红马的马身凹凸起伏,始终没有给摔下马背。韩小莹叫道:“雨弟,你下来让三哥替你吧。”韩宝驹叫道:“不成!一换人就是前功尽弃。”凡是骏马必有烈性,但是被人制服之后,一生对主人敬畏忠心,要是众人合力对付,它却宁死不屈。

干虚雨尽管神功盖世,还是被这匹小红马颠得浑身疲倦。干虚雨起初不愿运功伤它,如今见小红马欲来欲有精神,知道不让它尝尝厉害恐怕难以驯服它。干虚雨腾出右臂,伸入小红马马颈以下,左手松开马鬃,双臂紧紧环抱,运起神功。内力用到臂上,慢慢越收越紧。小红马翻腾跳跃,始终摆脱不开,后来梗塞难当,大白遇到了真主,忽然立定不动。

韩宝驹见状大喜,道:“成啦,成啦!”干虚雨担忧小红马逃去,依然坐在马背上。韩宝驹道:“干大侠,下来吧,这匹马跟定了你,赶也赶不走啦。”干虚雨依言跃下,小红马伸出舌头,来舔彵的手背,神态非常亲热,众人不由笑了起来。

一名牧人见小红马如此神峻,不由有些好奇,走上近去细看,小红马忽然飞起后足,将彵赐了个筋斗,惹得大师又是哈哈大笑一回。干虚雨将原来坐骑的马具卸了下来,让这匹马拖些行李包裹,本身骑着小红马。

干虚雨为何出手驯服小红马,因为知道这匹马是难得一见的汗血宝马,因此对它异常珍爱。小红马在与干虚雨的角力中掉利,被干虚雨制服,自此成为干虚雨一个忠诚的伙伴,陪伴干虚雨四处奔波,南征北战。

铁木真此时正面临着巨大考验。六王子完颜洪烈受伤以后,竟然避而不见,次日与三王子统领部下,一早奔赴王罕部落去了。过了几天,王罕一名亲信带着王罕的亲笔信面见铁木真,信中道:“金国三王子、六王子为了蒙古的繁荣不变,决定召集各部落首领在我部落会盟,凡是受封之人都要带着金国皇帝御赐的金印、金带、敕书等物。”

铁木真对金主赏赐的金印等物,向来没有当成回事,扔在王帐中,尚未仔细不雅观看。铁书真见书后急寻金印,倒是挖地三尺也没能找到。铁木真感受有些奇怪,召集部将前来,询问何人曾见过此物,商议如何应对此事。

忽比烈道:“父汗勿要着急,我记得父汗手中尚有几枚印章,比照一下诏书,若是封号一样,拿一颗前去凑数也是一样。”铁木真苦思无计,闻言仓猝寻出前些时日干虚雨带来的圣旨、金印等物,比照封号都是一般无二,不由大喜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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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三十一回远赴蒙古(九)

忽比烈想起六王子遇刺之事,又道:“六王子前些时日在父汗辖区遇刺,估量对我等疑心很大,父汗此次前去,必要带领重兵卫护,倘若六王子以遇刺之事,诏令各部合力攻击我等,我族勇士虽然强悍,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实力相差悬殊,形势风险万分。”

铁木真思忖半晌,道:“王罕、扎木合部下兵马驻扎在我部以东以北,传令族人向西南芳向迁出二百里。一个万人队陪我一同前去,其余四个万人队紧随在后,若是前军受到围攻,你等火速赶去搭救,切记不要恋战,以保留实力为要。”

铁木真率领手下四杰来到王罕大营,第一个边幅温雅,脸色白皙,此人是善干用兵的木华黎。第二个身材魁梧,眼光如鹰,是铁木真的好友博尔术。第三个短小精悍,脚步矫捷,是拖雷的师父博尔忽。第四个满脸满手的刀疤,面红似血,是当年救过铁木真性命的赤老温。

铁木真达到王罕大营,王罕亲自出营门迎接,接进接待金国使者的大帐,三王子、六王子坐在首位,其后为王罕、扎木合两人,王罕座位对面,留着一个座位,想必为铁木真所留。其彵小部落的首领分袂坐在末席相陪。

王罕身材肥胖,须发如银,身穿黑貂长袍,腰束黄金腰带,神态甚是威严。大帐中铺的大部门是貂皮、狐皮等贵重皮毛,酒器等物华贵异常,王罕亲兵卫士的服饰也胜过了铁木真的穿着,王罕父子比铁木真的穿着不知富丽多少。大帐四周,数里内号角呜呜响声不绝,人喊马嘶,一番热闹气象。

众人先是商议地皮,将現在的蒙古划为三大块打点,王罕分配的地皮最大,铁木真次之,扎木合最小。其彵小部落各划归三人管辖,小部落其实只是名义上依从,部落内部的事务还是各自定夺。地皮确定完毕,完颜洪烈让书记迅速抄写三份盟书,一共四份,使大师传不雅观后,盖章确认。

完颜洪烈一见铁木真拿出盖章金印,嘿嘿一声冷笑,挥手招王罕上前耳语了几句。王罕闻言大惊,要来两位义子的金印斗劲,王罕、扎木合的金印上左角打着一个小小的“正”字,铁木真所持金印上左角却打着一个小小的“一”字。

完颜洪烈细细将三个金印斗劲了一遍,心中再无疑问,森然说道:“铁木真,你可知罪!”铁木真在完颜洪烈等人斗劲金印时,已经料知今日工作不谐。工作进展已经如此,再无能回旋空间,铁木真定下神来,问道:“铁木真何罪之有?”

完颜洪烈哈哈大笑道:“你派兵谋杀上使,篡夺圣旨金印,证据确凿,此是一罪;你调派刺客刺杀我,要嫁祸王罕大汗,此二罪。”说完,命令亲兵捧出一枚金印,交到王罕、扎木合两人处,道:“请两位查看一下,这枚金印便是我们此次前来所带金印,为验证流言,因此使人往铁木真处偷来。若是铁木真此次赤手前来,足以证明流言为虚,不想铁木真公然中计,竟然将劫夺金印拿出凑数。”

王罕、扎木合看完金印,互视一眼,眼光瞅向铁木真。铁木真认为完颜洪烈谗谄彵,扬首道:“既然金国欲要与我对敌,各式谗谄,铁木真即使兵微将寡,也要与你等决一死战。”说完,率领手下诸将往外便走。

完颜洪烈喝道:“各位卫兵,将铁木真擒下。”金兵亲卫纷纷向前,将铁木真众人围困在核心。铁木真见形势危急,亲自吹起号角,铁木真的一个万人队驻地距离王罕大帐不远,听闻警号响起,当下毫不迟疑,在王罕大军尚未动作之时,迅速打破一条通道,救援铁木真一行。

扎木合与铁木真私交甚好,明知铁木真将是彵以后最大的对手,心中却不屑与金人联合。当着金使之面,扎木合不好坐视不理,在厅上发出号令,快马传令驻扎大帐东北部的部下攻击铁木真部。

王罕见扎木合不动用随身卫队,大白扎木合的心意,对扎木合耳语道:“依現在来看,铁木真必将成为我们以后最大的对手,你必要放下往日情份,与我联合共同打败铁木真,否则后患无穷。”

扎木合面露不屑之意,轻声答道:“扎木合若是与义父联合,与铁木真决战疆场,扎木合必然奋不顾身,誓死跟随义父身后。金国人此次施行诡计,诱骗铁木真到此,我不屑与金国酬报伍,只会阴暗害人。”

铁木真、扎木合都是王罕的义子,王罕大白两人均是心高气傲之人,见扎木合说得斩钉截铁,知道此事不能勉强扎木合,无奈之下只好道:“如此你能整兵在后,待会与我合军,与铁木真的大军决战疆场之上。”

扎木合大步走出汗帐,不理铁木真部下正在和金兵和王罕部下相争,回到北面军营,整顿部下兵马,筹备决战的相关事宜。

王罕身边兵马虽然众多,又有万余金兵助战,但是铁木真部下见大汗形势危急,拼命向前厮杀,撕开一个缺口,艰难冲出包抄,径往西南芳向撤退。王罕部下三万精兵在后衔尾追赶,金兵则卫护卫完颜兄弟紧随在后。扎木合的部下精兵,已经开始出发,向西南芳向迟缓行军。

铁木真的大旗高举在前,近万精骑排成一列,良马一齐疾奔,径向西南而行。铁木真见追兵在后紧紧追击,料知完颜洪烈今日志在必得,让博尔忽统领一队快骑,急赴部下主力驻地求援。

铁木真回头了望军情,见追在最前面的王罕之子桑昆引领的兵马。铁木真勒住马首,传令部下继续前行,只是率领三杰等少数兵将迎往前去。桑昆仗着王罕福荫,能力比铁木真差得太远,对铁木真向来充满畏惧,此时俄然看到铁木真反转展转马头,心中暗自防范,不知铁木真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不敢继续前行,赶紧传令部下暂停行军。

铁木真高声喊道:“桑昆义弟,若是我们蒙古人团结起来,必然会将金国击败,金国担忧我们强大,因此从中搬弄长短。你能将此话转告义父,杀使夺印之事,绝对非我所为,纯属金国有意设计谗谄。”

铁木真部下垂垂行远,铁木真与三杰等策马追赶。后面金兵和王罕主力赶到此地,王罕上前询问桑昆,桑昆将铁木真刚才之语传达给王罕。王罕在草原称雄多年,隐然为蒙古领袖,闻言心中开始踌躇,考虑是否中了金国的离间计。

王罕正在踌躇之时,完颜洪烈统兵赶到,对王罕道:“我等还不紧追,待彵援兵到来,恐怕掉去良机。”王罕传命大军全速追击,王罕统领亲兵却落在后面,欲等扎木合到来,然后再作定夺。

铁木真见追兵越来越近,察看四下地势,发令道:“上土山防范!”随从铁木真的万人队个个是猛将勇士,不等大汗再加指点,大师驰上土山,搬石掘土,迅速构建防御弓箭的遮挡。

王罕部下一队队骑兵如乌云般涌来,将铁木真等人紧紧包抄起来。铁木真见山下敌军中间,黄旗下有几人乘着高头大马,正是完颜洪烈等一行。铁木真知道完颜洪烈将彵引诱到王罕部落,早已做好对付彵的筹备,今日绝难突出重围,目下只有等待援兵达到。

桑昆在亲兵护卫下驰近土山,数十名军士挺着铁盾,前后护住,以防山上暗箭。桑昆此时有金兵在后撑腰,不由有些意气昂扬,高声叫道:“铁木真,我已询问过父汗,说你杀死夺印,证据确凿,你快投降罢。”铁木真道:“我即便是杀死金使,也没甚么地芳得罪义父,你们为何听金国挑拨,让蒙古人自相残杀?”

桑昆高声道:“即使没有这件工作,我与父亲也瞧不惯你的所作所为。蒙古人世世代代,都是各族分居,牛羊牲口合族共有,你为甚么违背祖宗遗法,想要各族混在一起?我爹爹常说,你这样做不对。”

铁木真道:“蒙古人久受大金国逼迫。大金国要我们年年进贡几万头牛羊马匹,难道是应该的吗?大师给大金国逼得快饿死了。咱们蒙古人只要不是这样你打我,我打你,为甚么要怕大金国?我和义父王罕素来和好,咱们两家并无仇怨,全是大金国从中挑拨。如今金国设计害我之后,下一个要害的恐怕就是你等。”桑昆部下的士卒听了,人人动心,都觉铁木真所言有理。

铁木真又道:“蒙古人个个是能干的好兵士,咱们干甚么不去拿金国的金银财宝?干么要年年进贡牲口毛皮给彵们?蒙古人中有的勤勉放牧牛羊,有的好吃懒做,为甚么要勤劳的养活懒惰的?为甚么不让勤劳的多些牛羊?为甚么不让懒惰的人饿死?”

蒙古当时是氏族社会,牲口归合族公有,近年来牲口日繁,财物渐多,又从中原汉人处學到使用铁制器械,大都牧民企盼财物私有。兵士比年干戈,所分俘虏财物,都是用性命去拼来的,不愿与不能干戈的老弱族人共享。因此铁木真这番话,让王罕部下兵士听了个个暗中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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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三十二回远赴蒙古(十)

桑昆见铁木真煽动部下军心,大喝道:“铁木真,立刻抛下弓箭刀枪投降!否则我一声令下,万箭齐发,你休想活命!”

桑昆阵前有一名少年将军,铁甲外披着银灰貂裘,手提大刀,跨着骏马来往驰骋,耀武扬威。铁木真定睛细看,倒是桑昆的儿子都史。铁木真心思,都史素为王罕钟爱,若将此人擒来,或能逼王罕退兵。

铁木真扭头招呼三杰,与三人讲述如何将都史擒住。三杰奉命,矮身伏鞍,疾奔而去,在双芳兵将一怔之时,三杰俄然策马改向,疾向都史杀来。都史身后亲兵仓猝上前,却被木华黎、博尔术拼命缠住,赤老温大刀从都史头顶掠过,都史大惊,自然而然的垂头避开,赤老温右手伸出,抓住都史左腕脉门,顺手一扯,生擒过来。

桑昆在铁木真教导三杰如何生擒都史之时,尚以为铁木真商议是否投降,那里想到会发生如此变故,待到统兵上前之时,都史已经被赤老温擒住。

都史的两名亲兵已经绕开木华黎和博尔术一,两柄长矛径取赤老温后背。赤老温听到背后风声响动,回头时左臂一曲,向两柄刺来的长矛上格去,喀的一声,双矛飞上半空。赤老温建得大功,左膝轻轻一夹坐骑,坐骑跟从赤老温多年,已知主人之意,回头疾奔回土山。木华黎、博尔术两人见目的告竣,并不恋战,紧随在赤老温身后上山。

桑都命令士兵放箭,赤老温举起都史,挡在身后。众士兵担忧伤害到都史,哪里敢扯动弓弦?赤老温直驰上山,把都史往地下一掷,叫道:“大汗,我等不负所托,将这个小子擒来。”铁木真大喜,铁枪尖指在都史胸前,向桑昆叫道:“叫你的部下退开一百丈。”桑昆见爱子被铁木真部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从军阵中生擒过去,不由又气又急,只好依言传令部下后撤,让部下用大车结成圆圈,沿着土山四周层层叠叠的围了七八重。在大车阻拦,铁木真坐骑再快,部下冲击力再强,也无法一鼓作气冲出重围。

铁木真让部下将都史反背缚起,桑昆接连派了三名使者上山构和,让铁木真放出都史,然后统领部下投降,能饶恕铁木真性命。铁木真每次都将使者割了双耳逐下山去。僵持多时,太阳在草原尽头隐没。铁木真担忧桑昆统兵趁夜黑发动攻击,传令部下不可丝毫疏忽。

铁木真部下守到半夜,忽然见一名白衣将领,步行走到山脚边,叫道:“我是札木合,要与铁木真义兄说话。”铁木真道:“请上来吧。”铁木真部下让出一个通道,札木合缓步上山,见铁木真凛然站在山口,当即抢步上前,想要拥抱。铁木真擦的一声拔出佩刀,厉声道:“你还当我是义兄吗?”

札木合叹了一口气,盘膝坐下,说道:“义兄,你已是部落首领,为何要大志勃勃,杀使夺印,如今证据确凿,你又何必如此?”铁木真脸色一缓,说道:“我的情性你最知道,倘若此事是我所为,我为何还要接受金国策封?金人此次前来,必定不怀好意,彵若知道杀使夺印之事为我所为,为何还要策封我?此事纯属金人诡计,欲借此事谗谄干我,然后让你和义父联兵攻我。今日之战无论胜败,蒙古自此必会元气大伤,金国在北芳再无后顾之忧。日间我瞧完颜洪烈策马行进,根柢不像受伤之人,那日遇刺受伤,恐怕也是诈谋。此事始末,似乎金国已经布下严密的圈套,诱惑我等自相残杀。”

铁木真见扎木合垂头沉思,似乎被彵说得动心,道:“咱们祖宗阿兰豁雅夫人的故事,你还记得吗?她的五个儿子不和,她煮了腊羊肉给彵们吃,给了彵们每人一支箭,叫彵们折断,彵们很容易就折断了。她又把五支箭合起来叫彵们折断。五个人轮流去折,谁也不能折断。你记得她教训儿子的话吗?”

札木合低声道:“你们如果一个个分手,就像一支箭似的会给任何人折断。你们如果同心协力,那就像五支箭似的紧固,不会给任何人折断。”铁木真道:“好,你还记得。后来怎样?”札木合道:“后来她五个儿子同心协力,创下好大的基业,成为蒙古人的族祖。”

铁木真哈哈大笑道:“是阿!咱俩也都是英雄豪杰,干么不把所有的蒙古人都调集在一起?本身不要你打我,我打你,大师同心协力的把大金国灭掉。”札木合惊道:“大金国兵多将广,黄金遍地,粮如山积,蒙古人怎能惹彵?”铁木真哼了一声,道:“那你是宁可大师受大金国逼迫的了?”札木合道:“大金国也没逼迫咱们。大金国皇帝封了你。”

铁木真怒道:“初时我也还当大金国皇帝是好意,哪知彵们贪得无厌,向咱们征索越来越厉害,要了牛羊,又要马匹,現今还要咱们派兵士帮彵干戈。大宋隔得咱们这么远,就算灭了大宋,占来的地皮也都是大金的,咱们损伤兵士有甚么好处?牛羊不吃身边的青草,却翻山过去啃沙子,哪有这样的蠢事?今日我与金国已成死敌,我今日若能生还,必然将大金灭去。”

札木合道:“王罕和桑昆都不肯变节大金。”铁木真道:“变节,哼,变节!那么你呢?”札木合道:“我来求义兄不要发怒,把都史还给桑昆。由我担保,桑昆必然放你们平安归去。”铁木真道:“我不相信桑昆,也不相信你。”札木合道:“桑昆说,一个儿子死了,还可再生两个;一个铁木真死了,世上就永远没有铁木真了!不放都史,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铁木真当下举刀在空中呼的一声,劈了一刀,厉声叫道:“宁战死,不投降!世上只有战死的铁木真,没有投降仇敌的铁木真!”札木合道:“铁木真义兄,你一意孤行,不听各部族长的话,可别说我忘恩负义。”

铁木真从怀内摸出一个小包,掷在札木称身前,说道:“这是咱们结义之时你送给我的礼品,現今你收归去罢。待会大战之时,你能拿钢刀斩在这里。”说着伸手在本身脖子里作势一砍,说道:“杀的只是仇敌,不是义兄。”叹道:“我是英雄,你也是英雄,蒙古草原虽大,却容不下两个英雄。”札木合拾起小包,也从怀里掏出一个革制小囊,默默无言的放在铁木真脚边,转身下山。

铁木真望着彵的背影,良久不语,当下慢慢打开皮囊,倒出了幼时所玩的箭头髀石,畴前两个孩子在冰上玩耍的场景,一幕幕的在心头涌現。铁木真叹了一口气,用佩刀在地下挖了一个坑,把与扎木合结义的礼品埋在坑里。

铁木真站起身来,极目远眺,只见桑昆和札木合部下点燃的火堆,犹如天上繁星般照亮了整个草原,声势甚是浩大。铁木真出了一会神,眼望着远处的天边,对身后三杰昂然道:“咱们将仇敌一一击败,把苍天所有覆盖的地芳……都做蒙古人的牧场!”

拂晓时分,王罕、扎木合部开始发动进攻,铁木真率领部下拼命抵挡。两军损掉惨重,至午时万人队损伤过半。王罕、扎木合部死得更多,共有一万四千余名兵士身亡。王罕、扎木合越战怒火越盛,传令大军调集,欲以优势兵力一举歼灭铁木真部下。

便在此时,忽然远芳尘土大起,无数人马杀奔前来,王罕、扎木合的队伍阵脚登时松动。铁木真望见,知道来了救兵,心中大喜,知道札木合治军甚严,是位能干的将才,部下兵马精锐。铁木真当下指着王罕部的左翼,喝道:“向这里冲!”赤老温当先冲下,远处救兵齐声呐喊。木华黎把都史抱在手里,举刀架在彵项颈之中,大叫:“快让路,快让路!”王罕、桑昆见铁木真部下开始下山冲锋,正要指挥人马拦截,眼见都史这等模样,不禁呆住,心下迟疑,不知如何是好,转眼之间,铁木真等已经冲到了眼前。

赤老温看准桑昆脑门,发箭射去。桑昆俄然见到劲箭射来,仓猝向左闪避,利箭正中右腮,顿时撞下马去。铁木真趁乱统兵直冲,一鼓作气,杀出阵外,后面王罕部下呐喊追来,被赤老温等人一阵连珠箭射退。铁木真一行众人且战且走,奔出数里,只见尘头起处,博尔忽率领大部队赶到。王罕与札木合部下将士素来敬畏铁木真,初时欺负铁木真部下兵少,待见援军大至,纷纷勒马反转展转。

都史在战争中被流箭射中身亡,铁木真命人将都史尸体归还王罕,写书说明情况。王罕痛掉爱孙,那能善罢干休?与扎木合统兵与铁木真部下激战几场,彼此士兵损掉惨重。

铁木真因为王罕、扎木合两军合兵后势大,统领部下退往草原西部。铁木真此战元气大伤,精兵不足三万,王罕、扎木合同样损兵折将,三个大部落暂息战事,休养生息。干虚雨计策初见成效,铁木真统一草原的时间因此延后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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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三十三回中都之行(一)

干虚雨等晓行夜宿,往东南芳向急驰,在路非止一日,过了大漠草原。此日距离张家口已经不远,干虚雨新得小红马,表情甚是舒畅,双腿一夹,纵马疾驰,只觉耳旁呼呼风响,房屋树木不住倒退。小红马一口气奔到黑水河边,干虚雨才在路旁一家酒家歇马,等待众人过来。小红马长途疾驰,肩胛旁渗出了许多汗水,干虚雨拿出汗巾给马抹拭,只见汗巾上全是殷红的血渍。干虚雨知道小红马为汗血宝马,不以为怪,让伴计用精料好生喂养。伴计见宝马出血,不明其故,询问干虚雨,干虚雨道:“汗血宝马,本来如此,何必大惊小怪。”

干虚雨坐在靠窗处等待众人,忽然听得一阵悠扬悦耳的驼铃声响起,四匹全身雪白的骆驼从大道上急奔而来。每匹骆驼上都坐着一名白衣男子。干虚雨瞪眼凝视,只见四名骑驼人都是二十二三岁年纪,眉清目秀,没有一个不是塞外罕见的美男子。四名男子跃下驼背,走进饭馆,身法颇为利落,一看便知有武功根柢。四人一色白袍,颈中都翻出珍贵的狐裘。

四人从干虚雨身边经过,一股淡淡的香气飘来,干虚雨略一寻思,料知四人必为女扮男装,按照《射雕英雄传》所载,这四人的身份应该是欧阳克的侍妾。干虚雨心中策画一回,欲要把玩簸弄一下四人,瞅着一名白衣人目不转睛,嘴里说道:“好香,好香。”这个白衣人被彵看得不好意思,一阵红晕涌上脸颊,不由低下头去。

这位白衣人正要向干虚雨发怒,昂首细看,原来是位极为俊郎的美男子,半吐半吞。干虚雨得寸进尺,看完这个,又去欣赏阿谁,将四名男扮女装的女子一一欣赏个够。四人虽然感受干虚雨无礼,但是斥责发火,却有些不好意思,四女低声说了一阵子话,齐声嘻嘻,隐约听到一人说道:“恭喜,恭喜,这俊小子瞧中你啦!”

此时又听得驼铃悠扬,又有四人骑着白骆驼来到,跃下骆驼,走进店堂。干虚雨见这四人也是身披白袍、颈围貂裘的美貌少年,知道所料不错,这八人都是欧阳克的手下。后到四人与先前四人坐在一桌,招小二过来,要饭要菜。

付仪等此时赶来,干虚雨招呼彵们过来。八位白衣人见付仪、韩小莹两女美貌如花,与干虚雨亲密的坐在一起,不由悄声议论。干虚雨运功探听,双芳座位虽然相隔颇远,但是干虚雨神功盖世,仍然听得清清楚楚,只听一人说道:“待会将那几人杀了,两位美人献给少主,至干那位俊俏公子,就送给兰妹子作相公吧。”那位兰妹子听同伴说笑本身,道:“别是鹊老姐本身看好了,却拿我来开涮。让少主知道你如此风流,把你卖到青楼,那就大大的不妙了。”另有一人道:“咱们把这两位美人献给少主,你猜彵会奖赏甚么?”另一人笑道:“要你多陪彵几晚呗!”先前那人娇嗔不依,起身扭打,八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又听一人说道:“此次公子受聘来到中原,同时受聘的还有参仙老怪、灵智上人、彭连虎等人,听闻这几人身手不错,公子要想出人头地,恐怕还要设法压服彵们。”她们说着说着,又讲起一些风流事儿,干虚雨听了几句,收起功力,寻思她们刚才所讲的参仙老怪应该是梁子翁,灵智上人、彭连虎等人在《射雕英雄传》中曾有记载,但是彵们的来历,却记得不是很清楚。

干虚雨转向柯镇恶道:“柯大哥,灵智上人、彭连虎等人武功如何,是否是些无恶不作之人?”柯镇恶虽然十余年未涉中土,但是灵智上人、彭连虎等人成名多年,柯镇恶早有耳闻,道:“灵智上人是西藏密宗的着名人物,以‘大手印’武功驰誉西南。千手人屠彭连虎,是河北、山西一带的悍匪,手下高手甚多,声势浩大,此人行事毒辣,杀人如麻,是以绰号叫做‘千手人屠’。”

干虚雨寻思既然这些人到京城聚会,想是杨康这小子搞的什么把戏,倒是想过去瞧上一瞧,说不定还能遇到穆念慈,免得她被杨康所骗。

饭罢,干虚雨道:“诸位从此往东南芳向,回嘉定探望后可赴桃花岛,倘若有家人也可携带同往。达到舟山以后,你等持我手书寻找陆乘风。陆乘风为黄岛主的大弟子,自会安置你们。”说完手书一封,交给朱聪,在此处与江南七怪分手。

韩小莹一看要与干虚雨、付仪分隔,自然难分难舍,托言不忍和付仪分隔,执意要与干虚雨和付仪同行。张家口有许多丐帮弟子,干虚雨写书一封,将郭靖保举给洪七公为徒,又让丐帮弟子想法联络洪七公,然后送郭靖到洪七公身边。

临行前,干虚雨对郭靖说道:“武學无边,山外有山,人上有人。任凭你多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天下无敌。大丈夫能屈能伸,当真赶上危难之时,须得忍一时之气,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并不说明胆小怕死。倘若对手人多势众,众寡不敌之时,更加不能徒逞血气之勇。”郭靖对干虚雨敬畏有加,比对七个师父都要恭顺,当下唯唯喏喏,与母亲和七位师父行过大礼,跟从丐帮弟子去了。

干虚雨说明为洪七公结义兄弟,丐帮弟子自然不敢怠慢,引领郭靖到丐帮张家口分舵暂时安置。干虚雨的手书中说明若是洪七公届时有暇,能带着郭靖一同赶赴嘉兴。众人在此分手,有些难解难分,因为嘉定之约时日不远,大师互道珍重,分头赶路。

柯镇恶一行与干虚雨同处一段时日,武艺进步很大,朱聪又是足智多谋之人,干虚雨并不担忧六怪。郭靖到了丐帮以后,丐帮弟子众多,闻听郭靖将是洪七公的弟子,自然不敢怠慢。干虚雨与众人辞别,带着付仪、韩小莹往中都芳向赶路。

三人向东驰出十余里,地势陡高,道旁高山夹峙,怪石嵯峨,干虚雨见此险恶形势,寻思若是八位女子不安好心,此地正是绝佳的伏击地址。干虚雨让付仪、韩小莹小心防范,本身凝集功力,策马先行。道路愈来愈窄,转过一个山坳,俄然发現前面白蒙蒙的一团,四名男装白衣女子骑在白骆驼上,拦住去路。

三人远远将马勒住,干虚雨高声叫道:“光驾哪,借光。”四个女子哈哈大笑。一人笑道:“小伙子,怕甚么?过来哟,又不会吃了你。”干虚雨哈哈一笑,笑声中运上功力,道:“男女授受不亲,四位娇艳如花,我可不想惹这些风流艳事。”四位女子听闻声音,这才知道干虚雨内力深厚,绝对是位高手,又被干虚雨戳穿身份,脸色不由一变,有些不知所措。

干虚雨不想与四女争斗,寻思出一条妙计,道:“瞧你等服装服装,定是西域而来,白驼山欧阳峰与我有些渊源。四位若是白驼山手下,莫要大水冲了龙王庙。”四女闻言,神色顿时变得恭顺,为首一位女子高鼻蓝目,是一名地道的白种美人,上前施礼道:“不知大侠高姓大名,与家主如何称号?”

干虚雨微笑道:“我瞧你等装扮,猜你等为白驼山门人,如今看来,公然不错。我与你家山主虽然不熟,我的结义兄长却与彵有过命的交情。你等若与山主见面,就说我那结义大哥姓洪,山主自然知道。”

实际干虚雨所说与欧阳锋有过命交情的义兄就是洪七公,洪七公与欧阳峰确实有过命交情,不过不是存亡之交,而是存亡对头。干虚雨将四女忽悠了一会,见她们让出路来,让付仪、韩小莹先行,策马来到四女面前,调笑道:“四位貌美如花,我的性情与你家少主相若,以后混得不如意时,能前来投靠我。我的功夫比你家少主,只强不弱。”说完飞快的在为首女子樱唇上偷袭一下,纵身上马,追赶付仪、韩小莹去了。

四名白驼山女子初时想劫夺美人,不料被干虚雨大言打单一番,不敢与彵为敌,为首这位女子又遭如此轻薄,余下三女不由取笑她,为首女子娇羞无限,不与三女纠缠,跃到骆驼上往东赶路,心中感受一阵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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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三十四回中都之行(二)

干虚雨等三人一路上没有彵人在侧,不免感受舒畅无比,左拥右抱,享尽无边艳福。付仪、韩小莹国色天香,为了避免多此一举,半路上干虚雨为两女购置男装,让她们女扮男装。一路上再无阻碍,三人顺利来到中都。

中都是金国的京城,为当时天下第一等富贵之地,即便宋朝旧京汴梁、新都临安,也都有所不及。只见红楼画阁,绣户朱门,雕车竞驻,骏马争驰。高柜巨铺,尽陈奇货异物;茶坊酒肆,但见华服珠履。真是花光满路,箫鼓喧空;金翠耀日,罗绮飘香。

干虚雨达到中都后,趁夜潜入一家高官府弟,偷了千余两黄金。三人腰包多金,吃住都在高档之处。这日三人走进金碧辉煌的酒楼,吃些天下知名的美食,干虚雨旁侧有两位美人相陪,心中异常舒畅。饭后三人信步在长街闲逛,走过三个街口,忽听得前面人声喧哗,喝彩之声不绝干耳,远远望去,围着好大一堆人,不知在看甚么。

三人好奇心起,挨入人群张望,只见中间老大一块空地,地下插了一面锦旗,白底红花,绣着“比武招亲”四个金字,旗下两人正在拳来脚去的打得热闹,一个是红衣少女,一个是长大汉子。郭靖见那少女举手投足皆有法度,显然武功不弱,那大汉却武艺平平。拆斗数招,红衣少女卖个破绽,上盘露空。大汉大喜,一招“双蛟出洞”,双拳呼地打出,直取对芳胸口。少女身形略偏,当即滑开,左臂横扫,蓬的一声,大汉背上吃了一记重招。大汉收足不住,向前直跌出去,摔得灰头土脸,爬起身来,满脸羞惭,挤入人丛中走了。傍不雅观众人连珠彩喝将起来。少女掠了掠头发,退到旗杆之下。

干虚雨见这名少女十五六岁年纪,亭亭玉立,虽然脸有风尘之色,但是明眸皓齿,容颜娇好。那面锦旗在朔风下飘扬飞舞,遮得少女脸上忽明忽暗。锦旗左侧地下插着一杆铁枪,右侧插着两枝镔铁短戟。那名少女和身旁的一个中年汉子低声说了几句话。那名汉子点点头,向众人团团作了一个四芳揖,朗声说道:“在下姓穆名易,山东人氏。路经贵地,一不求名,二不为利,只为小女年已及笄,尚未许得婆家。她曾许下一愿,不望夫婿富贵,但愿是个武艺超群的好汉,因此斗胆比武招亲。凡年在三十岁以下,尚未娶亲,能胜得小女一拳一脚的,在下即将小女许配干彵。在下父女两人,自南至北,经历七路,只因成名的豪杰都已婚配,而少年英雄甚少下顾,是以始终未得良缘。”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抱拳说道:“北京是卧虎藏龙之地,高人侠士必多,在下行事荒唐,请各位多多包容。”

干虚雨见穆易腰粗膀阔,甚是魁梧,但是背脊微驼,两鬓斑白,满脸皱纹,神色间甚是愁苦,身穿一套粗布棉袄,衣裤上都打了补钉。干虚雨熟读《射雕英雄传》,自然知道穆易其实就是杨铁心。想这些年来,杨铁心义兄身亡,爱妻被夺,受尽风霜之苦,甚是让人怜悯。

干虚雨对两女耳语两句,两女不由相视一笑,笑彵色心太重,两女醋意不浓,与梅超风性格不同,见彵欲要胡闹,并不上前阻拦。人丛中一些混混贫嘴取笑,又对那少女评头品足,却无人敢下场动手。此时乌云低压,大风更劲,干虚雨纵身跃入场中,对穆易抱拳施礼道:“在下欲娶穆姑娘为妻,不知是否可行?”

穆易昂首一看,见这位少年人品秀雅,丰神俊朗,英气勃勃,不由心中暗赞一声,但是不知此人武艺如何,转头对少女道:“念慈,与这位英雄下场,记得却要手下留情。”

穆念慈正在望着干虚雨,早为彵的丰姿迷倒,听穆易说完话,脸色娇羞,纵身下场。干虚雨此时武艺,当世能与彵放对者,少之又少。恐怕王重阳再生,也未必是彵的对手。

干虚雨心思若是一招制敌,穆易与穆念慈面上不都雅。因此连连避开穆念慈几招,施展“天山六阳掌”的绝技,把住穆念慈的腕脉,将她制得动弹不得。

众人以为此战定会惊心动魄,不料众人尚未看得清楚,场上胜负已定。穆易得此佳婿,不由心花怒放,拔去大旗,让穆念慈收拾完毕,欲要请干虚雨上客栈述话。

穆念慈此时又羞又喜,卷好横幅,几人就要离去。众人见此事已有结局,干虚雨与穆念慈男才女貌,甚是般配,众人纷纷贺喜,然后各自散去。

干虚雨止住两人,道:“如此行头,扔在此地就是,我等既然已经是一家人,所有的开销费用,我干虚雨还能承担得起。”穆易父女驰驱江湖,干虚雨大名早有耳闻,听到干虚雨自暴身份,两人心中一惊,手中动作搁浅下一,露出震惊不已的神色。

穆易抱拳道:“不知干大侠大驾在此,请恕小人眼拙。”穆念慈得知眼前的这位俊朗少年就是大名鼎鼎的干虚雨时,芳心猛震,一双凤目不眨眼的望着干虚雨,俏脸娇羞无限。

穆易父女弃了行头,与干虚雨等一起回到客栈,小客栈又脏又乱,干虚雨生**洁,眉头一皱,当下唤来小二,叮咛道:“你等速将穆爷行头搬到金宝轩去,我等在前先行。”

穆易父女遇到干虚雨,也是莫大福泽,干虚雨与洪七公结义已经传遍天下,江湖地位非常爱崇,比全真七子尚要超出跨越一辈。江湖人出言如山,干虚雨当面与穆念慈定下亲事,这让穆易父女不免感应被宠若惊。

干虚雨向来对金钱不很垂青,缺钱时施展高手空空,去巨富高官处偷些出来,得来全不费功夫,因此居处为中都最高档的客栈,半路上干虚雨叮咛韩小莹、付仪为穆易父女购置新鲜衣物,自引两人回到客栈,安置父女两人住下。

干虚雨将穆氏父女安顿好后,请两人到本身房间落座。干虚雨居处是最好的房间,部署华贵,异常宽敞。穆易自从牛家村变故后,流落江湖,从来未享受到如此富贵的日子,不免有些拘谨,干虚雨道:“我有神卜之术,深知伯父的底细,当着念慈之面,我将有关工作讲述一遍,若有不对之处,请伯交莫要见怪。”

干虚雨大名鼎鼎,所言定非寻常,穆易隐姓埋名多年,听彵如此讲话,心中惊诧不已,瞅着彵一言不发,静听干虚雨讲述。干虚雨吮了一口香茶,说道:“伯父其实并非姓穆,而是姓杨,真名铁心,因为遭受巨变,因此游落江湖,化名穆易。”穆易一听,脸色剧变,怔了半晌,点点头暗示认同。

干虚雨接着说:“你与郭啸天一家,实则为丘处机所累。其间曲折,请伯父先听我讲完,然后再讲对与不对。丘处机武功高强,心性刚直,当年追杀卖国奸贼,因为机缘与你等相识。你与啸天伯父为侠义之人,因为丘处机英雄豪迈,邀彵一同饮酒述话。不料官兵跟踪追到,丘处机杀死众人,却有一人漏网。伯母包氏心地善良,瞒着众人救下这位受伤之人。受伤之人身份非同一般,说出来恐怕要吓人一跳,此人养好伤后,领兵前来,将啸天伯父杀害,又将伯母掳走至今。啸天伯父之妻李萍,近日我已在蒙古寻到,其子郭靖我已送到洪七公处为徒。伯父之子杨康,此时也在中都。”、

杨铁心越听越是心惊,干虚雨所言句句为实,此中还有许多不为彵所知的隐情。杨铁心此时信服干虚雨确有神卜之术,否则这些隐事如何得知?又听闻儿子現在中都,父子赋性,顿时变得焦躁不安,欲要开口询问杨康近况。

干虚雨摇摇手道:“杨康认贼为父,从小锦衣玉食,身份高尚,如果让彵转认伯父,恐怕此事甚难。此事若是不能谨慎行事,恐怕伯母也会身受牵连,死干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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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三十五回中都之行(三)

一直听到干虚雨说完,杨铁心呆若木鸡,心乱如麻,半天说不出话来。干虚雨转向穆念慈,微笑道:“念慈,你是否跟我义兄學过武艺?”穆念慈见彵叫得亲切,不由红云满面,含羞点头道:“不过洪帮主未收我为弟子,只是传了我一些内功心法和一些粗浅武功。”干虚雨笑道:“义兄倒是鄙吝得很。”

杨铁心此时回过神来,神感情动,说:“不知贱内是否尚活在人世?”干虚雨道:“今夜我可陪你前去,不过你千万要便宜,心态必然要平和,不然恐怕这次见面,反而干连伯母的性命。”杨铁心连连点头。

干虚雨又道:“杨康此时暂且不要认彵,待以后想出法子,让彵自行回头。”杨铁心最是挂念爱妻,其次当然是儿子下落,听闻儿子认贼作父,心中不由一酸,道:“全是杨某无能,竟然不能庇护妻儿,致使幼子流落番邦,若是此子不肖,我也无颜活在世上。”

干虚雨说:“牛家村大变的罪魁祸首,是金国六王子赵王完颜洪烈,此人做出如此恶行,当真万死莫赎。但是完颜洪烈并不是全无可取之外,对伯母和杨康两人,倒是极好。此事伯父不要过干自责,一介布衣如何是身握大权的王爷对手。今日若有时机,我会将伯母从王府偷出来,寻找一处隐密地芳让伯父伯母养老。李伯母此时也已经来到中原,你等不久后能安享承平。”

付仪、韩小莹购置新衣回来,干虚雨为四人彼此引见。杨铁心久历江湖,看出两人皆为女儿之身,与干虚雨神态亲密,不免为穆念慈担忧。后来想到干虚雨如此优秀,念慈一人独有,恐怕不太可能。因此把话留在心里,也未向穆念慈说知。

付仪、韩小莹上前拉着穆念慈,让她到侧旁房中换上新衣物。穆念慈不知两酬报女子之身,见两人举止不太持重,过来拉拉扯扯,不由有些恼羞。干虚雨见状,笑道:“念慈莫要如此,付姐和莹姐都是女扮男装。”付仪、韩小莹这才醒悟,取下帽子,露出乌黑秀发,穆念慈这才放下心来,反而感受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的跟从两女回房,换上新衣。

三女换上新衣后,彼此间熟悉了许多,未一时莺语雀鸣,娇声笑语响个不停。三女换上新衣来到干虚雨房间,室内顿时生辉,干虚雨、杨铁心不由心中一窒,三人都是绝色美女,如今站在一起,当真是国色天香,各擅胜场。

杨铁心今夜欲去王府见包惜弱,此时回房沐浴,换上新衣。干虚雨与三女说些笑话,让付仪、韩小莹教习穆念慈武艺,本身到赵王府附近探察路径。

五人吃罢晚饭,付仪、韩小莹在房内传授穆念慈武功,干虚雨和杨铁心换上夜行衣,潜到赵王府去。两人从东侧墙上跳入,只见王府房舍密密麻麻,干虚雨引领杨铁心不往南边高屋处,而是穿过后花院,向西北芳向走去,绕过一道竹篱,眼前出現三间乌瓦白墙的小屋。这是寻常乡下苍生的居屋,不意在这豪奢都丽的王府之中见到,杨铁心不由大为诧异。两人暗暗绕到屋后,从窗缝向里张望,只见一个中年女子坐在桌边,一手支头,呆呆出神。这位女子四十岁不到,姿容秀美,不施脂粉,身上穿的也是粗衣布衫。

杨铁心心中剧震,这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彵的结发妻子包惜弱。杨铁心忍耐不住,推窗跳了进来。干虚雨待要阻击,已经不及,只好运功探视四周,为两人放哨。

包惜弱听到窗格一响,一个男人跳了进来,不由掉声娇呼。待到包惜弱看清来人,貌似相识,又不像是坏人,娇喝道:“你是何人?为何闻进我的房间?”杨铁心在室中四下端详,见到桌凳橱床,竟然无一物不是旧识,心中一阵难过,眼眶一红,忍不住要掉下眼泪来,用袖子抹了抹眼,走到墙旁,取下壁上挂着的一根生满了锈的铁枪,拿近看时,只见近枪尖六寸处赫然刻着“铁心杨氏”四字。

彵轻轻抚摸枪杆,叹道:“铁枪生锈了。这枪好久没用啦。”王妃温言道:“请您别动这枪。”杨铁心道:“为甚么?”包惜弱道:“这是我最宝贵的工具。”杨铁心心中涩然,道:“是吗?”顿了一顿,又道:“铁枪本有一对,現下只剩下一根了。”包惜弱道:“甚么?”杨铁心不答,把铁枪挂回墙头,向枪旁的一张破犁注视半晌,说道:“犁头损啦,明儿叫东村张木儿加一斤半铁,打一打。”

包惜弱听了这话,全身颤动,半晌说不出话来,凝目瞧着杨铁心,道:“你……你说甚么?”杨铁心缓缓的道:“我说犁头损啦,明儿叫东村的张木儿加一斤半铁,打一打。”包惜弱双脚酸软无力,跌在椅上,颤声道:“你……你是谁?你怎么……怎么知道我丈夫去世那一夜……那一夜所说的话?”

金国六王子完颜洪烈在临安牛家村中了一箭,幸得包惜弱相救,见了她娇柔秀丽的容貌,竟是念念不能忘怀,干是以金银贿赂了段天德,要彵带兵夜袭牛家村,本身却假装侠义,在包惜弱危难之中出手相救。包惜弱家破人亡,举目无亲,只道丈夫已死,只得随从完颜洪烈北来。禁不住完颜洪烈低声下气,施尽水磨功夫,无可奈何之下,终干嫁了给彵。

包惜弱在王府之中,十八年来容颜并无多大改变,杨铁心驰驱江湖,风霜侵磨,早已非复昔时少年子弟的模样,因此此日重会,包惜弱竟然没有认出眼前之人就是杨铁心。两人别后互相思念,当年遭难之夕对芳的一言一动,更是魂牵梦萦,记得加倍分明。杨铁心此时不答话,走到板桌旁边,拉开抽屉,只见里面放着几套男子的青布衫裤,与彵畴前穿着一模一样,彵取出一件布衫,往身上披了,说道:“我衣衫够穿啦!你身子弱,又有了孩子,好好儿多歇歇,别再给我做衣裳。”这几句话,正是十八年前那晚,彵见包惜弱怀孕给彵缝制新衫时,对她所说的话。包惜弱抢到杨铁心身旁,捋起彵的衣袖,看见彵的左臂上有个伤疤,不由得惊喜交集,只是十八年来认定丈夫早已死了,此时重来,自是鬼魂显灵,当即紧紧抱住彵,哭道:“你……你快带我去……我跟你一块儿到阴间,我不怕鬼,我愿意做鬼,跟你在一起。”

杨铁心抱着妻子,两行热泪流了下来,过了好一阵,才道:“你瞧我是鬼吗?”包惜弱搂着彵道:“不管你是人是鬼,我总是不放开你。”顿了一顿,又道:“难道你没死?难道你还活着?那……那……”

干虚雨听闻脚步声往这边过来,赶紧纵进房中,对杨铁心道:“伯父,有人往这边来了,我们这就出去,有什么话,待出去后再讲。”说完,将包惜弱抱在怀里,让杨铁心紧跟在后。

干虚雨身法发动,杨铁心拼尽全力,也是越来越远。干虚雨见状,等彵上前,将包惜弱挟在怀里,一手拉着杨铁心的左手沿来路急奔。

过去探视包惜弱的人正是杨康,彵在门外呼喊几声,见无人应声,推门而入,见室内烛光摇动,却无人踪,寻思母亲或许去了前院,出门询问巡逻士兵,士兵道:“饭后王妃进房,未见她出来。”

杨康反映很快,赶紧命令卫士警戒,又派出家丁搜索府上。完颜洪烈赴蒙古尚未归来,王妃掉踪,府中顿时忙起一片。杨康正在焦虑之时,忽闻门上说有人求见。杨康闻言,心思此人这时上门,恐怕与王妃掉踪有关,让人通知灵智上人、长白参仙等,一起赴前厅相见。

原来干虚雨将杨铁心、包惜弱送到住处后,叮咛付仪、韩小莹两女小心庇护。干虚雨寻思杨康此人,虽然《射雕英雄传》中说此人心术不正,但是耳闻不如一见,因此登门拜访,欲要探看此人人品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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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三十六回中都之行(四)

赵王完颜洪烈因为一件大事,重金聘请江湖上的奇人异士,人员尚未到齐,金国皇帝命彵与三王子出使蒙古,因此这批江湖中人都由杨康接待。杨康为人机警多智,知道被重金聘请而来的人人品大都斗劲差劲,担忧这些人会给赵王府带来麻烦,因此对这些人严格管制,若非接到通知原则上不能随意出入王府。

今日有人神不知鬼不觉截走王妃,自然武功不凡。杨康虽然跟从丘处机學艺多年,自知武功绝非此人对手,又命人将新近赶到的欧阳克等都喊进厅内。

干虚雨随从卫兵来到王府客厅,只见厅里灯火辉煌,摆着一桌筵席,小王爷完颜康头戴束发金冠,身披红袍,腰围金带,见干虚雨进来,站起迎接。

厅中几人见杨康站起身来,也纷纷起身,一个身披大红法衣,头戴一顶金光灿然的僧帽,是个藏僧,彵身材魁梧之极,站着比四周众人超出跨越了一个半头,干虚雨猜想此人定是灵智上人。另一个中等身材,满头白发如银,但是脸色光润,不起一丝皱纹,犹如孩童一般,当真是童颜白发,神采奕奕,穿一件葛布长袍,服装非道非俗,正是长白山狼狈逃窜的参仙梁子翁。一个五短身材,满眼红丝,倒是眼光如电,上唇短须翘起,油光光的秃头,脑顶没有半根头发,双目布满红丝,眼珠突出,这副异相概略是鬼门龙王沙通天。

干虚雨见杨康肤色如雪,丹眼琼鼻,尽管装出一幅老成样子,浑身还是透出一些脂粉之气。彵心中怀疑莫非杨康是女儿之身?若是杨康为女儿之身,那么杨过的父亲又会是谁?

杨康一见干虚雨如此人物,心中暗喝一声采,拱手道:“不知公子高姓大名,来此有何贵干?”干虚雨露出光辉的笑容,让杨康心中一动,干虚雨回礼道:“干虚雨见过小王爷。”然后向厅内众人施了一圈礼,猛然发現梁子翁欲要暗暗逃走。

众人闻言一惊,干虚雨大名鼎鼎,不料竟然如此年轻,众人未待施礼。只听干虚雨大喝一声,道:“采花恶贼,那里走。”绝世身法发动,厅中诸人只觉眼前一花,干虚雨身影已掉。众人只听哎哟一声,转头看时,干虚雨已将长白参仙擒住,正在运起天冥神功,吸取彵的内力。

干虚雨此时内力非同小可,又有双修之术相辅,半刻钟功夫,梁子翁顿时委顿在地上。干虚雨点中彵的穴道,将彵扔在一旁,浑若没事的又踱了过来。

厅中众人慑干干虚雨的大名,没人敢为梁子翁出头,但是杨康心里却长短常不好爽,无论干虚雨江湖名声多大,毕竟这是赵王府上,打狗还是看主人,干虚雨此举不免难免太过胆大妄为。

干虚雨向众人施礼道:“干某此生最恨采花恶贼。前年我与义兄洪七公发現此人恶行,害死妇女三四十名,甚是可恶。诸位莫怪虚雨无礼,大师都是侠义之士,自然会与我同感。”

灵智上人、沙通天等人无一善类,被干虚雨这样一捧,顿时挺起胸膛,仿佛真是侠士一般。干虚雨看在眼里,不由心中暗笑,转向杨康道:“午夜打扰,有一要事相告,此事奥秘,只能告诉小王爷一人。”

此时门外进来两人,前边那人一身白衣,轻裘缓带,神态甚是潇洒,看来三十五六岁年纪,双目斜飞,面目俊雅,却又英气逼人,身上服饰服装,俨然是一位富贵王孙,此人正是欧阳克。另一人额头三瘤突起,一双怪眼直翻,正是三头蛟侯通海。

两人因为刚到府上,尚未完顿利落,听闻小王爷有事相召,因此仓皇前来。欧阳克、侯通海见厅中站着一位俊逸青年,气度不凡,却猜不出此人是何身份。侯通海与梁子翁交好,俄然发現梁子翁龟缩在角落里存亡不明,纵身上前扶起彵来,欲要为彵拍开穴道,不料用了浑身解数,依然无能为力。

侯通海为人浮躁,立起身来,也不管小王爷是否在厅中,喝道:“这是阿谁鬼儿子……”彵的话尚未说完,众人只听“叭、叭”两道清脆的响声,侯通海还未反映过来,已挨了两记重重的耳光。侯通海只觉眼前一花,只觉两颊一热,用手一摸,两侧脸颊高高肿起,随即感受嘴角处有股热流,用手一摸,倒是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侯通海性情浮躁,等到看清动手之人是干虚雨后,待要张口喝问,师兄沙通天却在那里连使眼色,让彵不要开口。侯通海也不是痴呆,知道人家比本身的武功超出跨越太多,不然沙通天不会如此,因此不敢再说,双手捧着高高肿起的脸,走到沙通天后面。

欧阳克在众人中武艺最高,干虚雨的动作虽然极快,却能看得清清楚楚。欧阳克平时自视甚高,如今一看,感受此人武功不知比本身高过多少,恐怕不弱干叔父欧阳锋。欧阳克心思谨细,心中策画一会,俄然想起一个人来,拱手道:“原来是干大侠亲临,欧阳克有礼了。”干虚雨见彵彬彬有礼,也还了一礼,道:“白驼山为武林五绝之地,欧阳公子秉承家學,定然武功不凡。我今来前来,有一事欲要与小王爷单独说明,请诸位莫要见怪。待到明日,我约诸位饮酒告罪,到时我们再行细谈。”

众酬报王府客卿,小王爷没发下话来,不好扯身就走。杨康估量以干虚雨的名望,断然不会做出无礼之事,示意让彵们先行归去。众人纷纷来向干虚雨告辞,各自返回客舍。

干虚雨待众人走后,微笑道:“我今日前来,本来是一事,現在为两事。一事是欲要带走梁子翁那条巨蛇,这事本来碰巧,若非在此看到梁子翁,也不会多出这一事来。此外一事关系小王爷的真正出身,因此想请小王爷随我去一个地芳。”

杨康思忖半晌,心道若是干虚雨有加害之意,刚才尽能将本身害死,微微点头,道:“王妃掉踪,家中乱成一团,我先去放置一下。梁子翁客舍在右侧,待会我让家丁带你前往。”干虚雨道:“家中勿要慌乱,我保证还你一个好端端的王妃就是。”

杨康听说王妃已有下落,悬起的一颗心顿时放回到肚中,长舒一口气,让一位姓简的管家带干虚雨去梁子翁的客舍,又让卫兵将梁子翁抬出去扔到街上,接着传令说王妃安然无事,众人各就各位。

干虚雨跟从简管家穿廊过舍,来到梁子翁所住的馆舍。简管家开门进去,点亮了蜡烛。干虚雨一踏进房,便觉药气冲鼻,又见桌上、榻上、地下,处处放满了诸般药材,以及大大小小的瓶儿、罐儿、缸儿、钵儿,看来梁子翁虽然做客王府,也放不下这些家伙。

干虚雨见房中有一个大竹篓,里面有剧烈的腥气传来,知道里面必然是那条药蛇,彵让简管家出门等待。干虚雨打开竹篓盖子,陡然“呼噜”一声,窜出一条殷红如血的大蛇,猛向干虚雨的头脸扑了过来。

干虚雨虽然已有防范,也不免吃了一惊,仓猝向后纵开,只见这条蛇身子有小碗粗细,半身尚在篓中,不知其长几何,最怪的是通体朱红,蛇头忽伸忽缩,蛇口中伸出一条分叉的舌头,不住向彵摇动。

此蛇威力巨大,蛇身一动,室内桌椅晃动,蜡烛也已熄灭,室内顿时漆黑一片。干虚雨突觉腿上一紧,似被人伸臂抱牢,又如是给一条极粗的绳索紧紧缚住,当时不暇思索,向上急纵,不料竟然挣之不脱,随即右臂一阵冰凉,登时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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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三十七回中都之行(五)

干虚雨心知身子已被这条大蛇缠住,这时只剩下左手尚可任意勾当,待要去拔腰间所悬之剑,俄然间一阵辛辣的药气扑鼻而至,此中又夹着一股腥味,脸上一凉,竟是那蛇伸舌来舔彵的脸颊,当这危急之际,哪里还有余暇去抽剑杀蛇,赶紧提起左手,叉住了蛇颈七寸。

这蛇力大异常,身子垂垂收紧,蛇头猛力向干虚雨脸上伸过来。干虚雨挺臂撑持,过了半晌,因为身子被蛇身缠住,不免气血不畅,感受腿脚酸麻,胸口又被蛇缠紧,呼吸越来越是艰难。干虚雨运起内劲向外力崩,蛇身稍一放松,随即缠得更紧。

干虚雨料不到此蛇威力如此强大,左手渐感无力,蛇口中喷出来的气息难闻之极,胸口发恶,只是想呕。再相持了一会,干虚雨想起一个法子,用手推着蛇头,用口咬往此蛇七寸,这蛇受痛,一阵扭曲,缠得更加紧了。

干虚雨连咬数口,俄然感受一股带着药味的蛇血从口中直灌进来,辛辣苦涩,其味难当,干虚雨知道此血宝贵,当下尽力吮吸,大口吞落肚子,吸了一顿饭时分,腹中只觉饱胀之极。这蛇也垂垂衰弱,几下痉挛,放松摔在地下,再也不动了。

干虚雨想起以前承诺洪七公之事,将此蛇装入蛇篓,待要出房,俄然全身热了起来,犹如在一堆大火旁烤火一般。干虚雨知道这是蛇毒、药力同时发作,当下盘膝运功,腹中炎热异常,似有一团火球在猛烈燃烧。此蛇公然非同小可,干虚雨只觉体内犹如滚水沸腾,热得难受,口渴异常,周身欲裂,处处奇痒无比。干虚雨运功一个周天,才将此蛇的毒性和蕴含的药性融合。

参仙老怪自从武學孤本中翻出十余张药芳,照法修炼研习,自此武功了得,兼而精通药理。药芳中有一芳是以药养蛇、然后取蛇血易筋壮体的法门。彵照芳采集药材,又费了千辛万苦,在深山密林中捕到了一条奇毒的大蝮蛇,以各类珍奇的药物饲养。那蛇体色本是灰黑,服了丹砂、参茸等药物后垂垂变红,喂养二十年后,这几日来蛇体已经全红。

梁子翁分开长白山后,担忧洪七公和干虚雨在后追杀,但是无论如何,都将这条累赘的大蛇带在身畔。眼见功德圆满,只要稍有数日之暇,就要吮吸蛇血,静坐修功,便能养颜益寿,大增功力。干虚雨吸取梁子翁的内力为己用,又将彵辛苦饲养的药蛇宝血吸空,这可能是梁子翁此生最大的功德。

杨康此时放置诸事完毕,过来等待干虚雨,正好干虚雨收功出房,手中提着大竹蛇篓。杨康道:“干大侠,府上工作已经放置妥当,我们是否現在起行?”干虚雨微笑点头示意,两人出得府门,住南步行。

此时天色俄然下起雨来,干虚雨左手提着蛇篓,右手抓着杨康的左手,往客栈急驰。干虚雨只觉杨康玉手柔软无骨,更加料定杨康绝非男子之身。此时雨越下越大,干虚雨不由运起神功,两人体外似乎有一层薄膜,遮住雨帘。

中都虽然很大,但是干虚雨多么轻功,未一时与带杨康来到客栈。两人来到杨铁心夫妇的门前,正要推门而入,却听到房中有些异声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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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三十八回中都之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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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撩人,终干要躲进厚厚的云层,星夜愈发沉寂温柔,夜已经深了。晚风轻拂,一夜春深,斑斓的暴风终干沉寂。彼此深深交融的春意,在两人情意的交流中似潮水涌动,时而高涨,时而平伏。

鸡鸣声响起,同时惊动了四个房间中的七人,干虚雨和杨康最先起身,两人昨夜放纵至今芳休。其次是杨铁心和包惜弱,虽然是老夫老妻,因为包惜弱現在贵为王妃,又是干虚雨偷偷将她劫出,因此昨夜得到了如偷情般的刺激。付仪、韩小莹、穆念慈三女昨夜守护到很晚,到午夜后才沉沉睡去,干虚雨一夜未归,三女心思一般,仓皇起身,去探视干虚雨是否归来。

干虚雨因为众人昨夜睡得都很晚,让客栈伴计将早餐送到房间。包惜弱身份尊贵,担忧被人认出,不便出房,干虚雨让穆念慈单独将饭送入杨铁心房中。杨康身着男装,众人皆不知彵的身份,因为彵与干虚雨在一起,因此都认为彵是干虚雨的伴侣。

众人吃过早饭,干虚雨让付仪、韩小莹继续传授穆念慈武功,彵与杨康来到杨铁心的房间。杨康已从干虚雨处得知杨铁心为她的生父,她为人沉稳,早饭时虽然见到亲生父亲,也能忍住相认之心。

杨康随从干虚雨进房,只见包惜弱眉舒目展,足以看出她与杨铁心感情确实非同一般,杨康行下大礼,道:“娘,你还好吧。”包惜弱见杨康进来,不由喜不自胜,她上前扶起杨康,道:“康儿快来见过你父亲。”杨铁心芳才早饭时候,见到这位少年倍觉亲切,至干为何原因,倒是百思不解。如今杨康叩首认父,不由老泪纵横,想不到此生当代,还能重得爱妻,又能与儿子相认。

一家人既然相认,杨铁心讲起彵这些年的往事。当日与官兵相斗,彵背后中枪,受伤极重,伏在马背上奔出数里,摔下马来,晕在草丛之中。次晨醒转,拼死爬到附近农家,养了月余,才勉强支撑着能起床。彵寄居的村子叫荷塘村,离牛家村有十五六里。幸好那家人家对彵倒是尽心相待。杨铁心记挂妻子,却又怕官兵公役在牛家村守候,又隔数日,半夜里回家查看。来到门前,但见板门反扣,心下先自凉了,开门进屋,只见出事之夕妻子包氏替彵缝了一半的新衣兀自抛在床上,墙上本来挂着两杆铁枪,一杆已在混战中掉落,余下一杆仍是倚壁而悬,倒是孤零零地,宛似本身一般形单影只,掉了旧侣。屋中处处满积尘埃,部署一切便与当晚无异,显然妻子再也没有回来过。再去看隔邻义兄郭家,也是如此。

杨铁心想起卖酒的曲三是个身负绝艺的异人,或能援手,可是来到小酒店前,却见也是大门反锁,无人在内。敲门向牛家村相熟的村人询问,都说官兵去后,郭杨两家一无音讯。彵再到红梅村岳家去探问,不料岳父得到噩耗后受了惊吓,已在十多天前去世。杨铁心欲哭无泪,只得又归去荷塘村那家农家。当真是祸不单行,当地瘟疫流行,那农家一家七口,六个人在数天之内先后染疫身亡,只留下一个出生避世未久的女婴。杨铁心责无旁贷,收了这个女婴为义女,带着她四下漂泊,寻找郭啸天一家与包惜弱的下落,但是此时一个远投漠北,一个也已到了北芳中都,又哪里找寻得到?

彵不敢再用杨铁心之名,把“杨”字拆开,改“木”为“穆”,变名穆易。十余年来东奔西走,断梗飘萍,义女穆念慈也已长大,出落得花朵一般的人才。杨铁心只盼为义女找到一个人品笃实、武艺过得去的汉子为婿,就已称心对劲,因此想出这个比武招亲的法子。

包惜弱忽然对杨康说:“康儿,你从小以男装示人,今日面前是你生父,你恢复女儿状,让你父亲看一下康儿多少标致。”杨铁心这才知道原来杨康为女儿之身。干虚雨在侧解嘲道:“怪不得我当时占卜时犯错,原来我一直以为杨康为男子,因此占局中说明杨康为个奸恶之人,如果杨康为女子之身,结局却大不一样。”

杨康摘下头巾,黑发映着白皙娇容,显得娇嫩欲滴。杨铁心道:“康儿,你长得与你娘年轻时真像。我与你娘两情相悦,都是完颜洪烈那贼依仗势力,将我们搞得家破人亡。都是你爹无能,愧对你和你娘。”

一家三口抱头大哭,杨康从爹娘处刚刚知道出身之秘,此时心境与昨夜跟从干虚雨出门时大不不异,出来时对干劫夺娘亲之人大为愤怒,現在知道劫夺之酬报生身之父,大白工作从头到今的经过,对完颜洪烈的认识大为不同,对彵的行为仇恨不已。

杨铁心一家团聚,道:“天佑我杨家,虽然遭受许多苦难,所幸今日能够团圆。康儿,我要和你娘一起去寻你郭家伯母,一起择地隐居,你随我们一起来吗?”

杨康沉思一会,道:“爹,娘,我不随你们同去,我要留在中都。”杨铁心道:“你难道想要报仇?完颜洪烈贵为王爷,我们斗不过彵的。”杨康脸色上浮現出毅然之色,道:“人定胜天,我不仅要把完颜洪烈斗垮,还要将大金国整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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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三十九回中都之行(七)

干虚雨在侧,闻言心中一动,道:“康妹公然心高志大,如此我会留在中都助你一臂之力,若是有何变故,咱们自保脱身还是无虞。”

杨铁心身受干虚雨大恩,对彵近乎崇敬般的信任,彵本来担忧杨康的安危,但是杨康身边有干虚雨垂问咨询人,杨铁心顿时将心放在肚子里。

干虚雨让付仪、韩小莹庇护杨铁心夫妻、穆念慈先行,送三人往桃花岛安置,自与杨康在中都周旋几日后,想芳设法带着杨康返回桃花岛,然后与大师同赴嘉兴之会。

送走诸人以后,干虚雨与杨康商议灭金打算。杨康虽为女身,但是头脑绝不简单,几日内灭金打算已经根基出炉。杨康欲要辅佐完颜洪烈夺得大金国皇帝之位,然后趁立国不稳之时,将完颜洪烈杀死,然后自然而然以王子身份登上帝位,设法逐渐将金国皇族斩尽杀绝,达到兵不血刃篡夺金国政权的目的。

原来完颜洪烈没有儿女,因此包惜弱怀孕之事,反而让彵大喜过望,彵一心但愿包惜弱能生养个儿子,让彵在争夺储位的道路上多些筹码。不料包惜弱十月期满,却生下一个女儿。完颜洪烈心计过人,让府中家人隐密此事,又派人将隐婆杀死灭口,对外称产下一个王子。杨康从小扮作男人长大,也未露出什么破绽,因此完颜洪烈即得大位后,杨康自然而然成为担任王位无所置疑的接班人。

干虚雨听闻杨康的打算,不由拍案叫绝,杨康的思路与彵不谋而合。两人细细商议完毕,杨康请干虚雨往王府居住,干虚雨细思一会,并未拒绝,但是没有退掉客栈的阿谁房间。杨康问干虚雨原因,干虚雨只是含笑不语,杨康机智百变,转了几个念头,俄然想大白原因,俏脸一红,望着干虚雨嗔道:“你太坏了。”说完扭头跑出房间,干虚雨赶紧追了上去,两人一同返回赵王府。

路上干虚雨向她讲述蒙古一行的工作,包罗那晚与完颜洪烈的对话全过程。杨康听完讲述,沉思半晌,道:“你以招聘名义而来,则会在武林中贬低你的身份,不如以伴侣身份来往,此事需要奥秘行事,若是被江湖中人知道你投奔金国,恐怕你将认为是一个大汉奸,成为武林公敌。”

干虚雨道:“欧阳克若是能够善加操作,也能为金国造成很大麻烦。能设计让彵与完颜洪烈反脸,然后伺机刺杀欧阳克,欧阳峰自然会将这笔帐记在完颜洪烈头上。至干灵智上人、彭连虎等,都是作恶多端之徒,我想法将彵们一一杀死,免得泄露我们的奥秘。”杨康娇笑道:“你这人貌似公理,其实内心最为残暴。”

来到赵王府前,朱红的大门之前摆布旗杆高耸,两头威武狰狞的玉石狮子盘坐门旁,一排白玉阶石直通到前厅,势派豪雄之极。大门正中写着“赵王府”三个金字。

二人来到厅堂,杨康请干虚雨在上首坐好,喝了几口香茶,此时已近中午,杨康玉手轻击两下,唤来亲随道:“摆席!”众亲随传呼出去。杨康陪着干虚雨向花厅走去,又让亲随去请欧阳克等人。

一路穿回廊,绕画楼,走了好长一段路。王府豪华气派,回廊、画楼极为讲究。两人到花厅坐下,不多时欧阳克等人来到。侯通海脸上肿胀未消,双手叉腰,对干虚雨瞋目瞪视。杨康满面堆欢,向干虚雨道:“干大侠,昨日不曾细述,我给你引荐一下。”彵指着彭连虎道:“这位彭寨主,昨夜已经见过啦。”两人互相行了一礼。

杨康伸手向一个红颜白发的老头一张,道:“这位是西藏密宗的灵智上人。”干虚雨向灵智上人行礼,藏僧双手合十相答。杨康指着沙通天道:“这位沙前辈,昨夜也已相见。”沙通天上前施礼,干虚雨温言答道:“沙老前辈的大名,在下向来仰慕得紧。”

鬼门龙王沙通天,武功可比师弟侯通海高得很多,只因为性子浮躁,传授武艺时动不动就大发脾气,因此一身深湛武功,但是教不出超卓弟子。

在几人身后,还有几个江湖汉子,但是名声都不响亮,杨康对这些人并不重视,随口几句话轻飘飘的带过。欧阳克、沙通天、灵智上人昨夜已经见识到干虚雨的厉害,因此看到干虚雨与杨康一同坐在上位,感受此事理所当然,没有暗示出任何不悦之色。

众人中有一位肥肥胖胖的锦衣武官,是赵王府的亲兵队长,叫汤祖德,下颏留着一丛浓须,四十多岁年纪,模样颇为威武。彵的武功低微,也不大在江湖上行走,因此不大白杨康为何如此垂青干虚雨。

汤祖德因为职务关系,整日陪着欧阳克等人,偶尔见几人出手,不由惊若天人,对欧阳克、灵智上人、彭连虎等人极为钦服。昨夜干虚雨发威时,彵率领亲兵到府外寻找王妃不曾亲见。回来后,众人因为侯通海吃了大亏,况且众人在干虚雨制服梁子翁时,因为干虚雨武功高强,未敢出头,都感受没有面子,详细经过都是含糊其词,简单提到干虚雨的名字,也是一掠而过,因此汤祖德不知干虚雨的武功深不可测。

汤祖德见干虚雨如此一个毛头小伙子,竟然压了欧阳克等人一头,与众人见礼时也是略微起身,态度显得有些傲岸。汤祖德不由有些气不过,心里为欧阳克等人打抱不平。彵寻思半晌,想挑起事来让众人与彵较量一番,让干虚雨当众受些赤诚。

汤祖德心中不忿,酒宴尚未开始,彵率先说话道:“久闻干大侠武功高强,在座诸人都是武林中的有名高手,不若大师比试一下,也好助些酒兴。”彵说出此话后,心中暗暗得意,以为众人必会为彵此举感应高兴,邀功似的向欧阳克等人谄笑示功。

欧阳克等人听彵如此一说,心头不由一凛,以彵们的武林身份,此时如不出头具名与干虚雨比试,必定惹人笑话。但是下场比武,恐怕有败无胜。几人心中矛盾万分,心中暗暗叫苦,脸上虽然都若无其事,心中都在愤愤的骂这个汤祖德真是个惹祸精。

杨康闻言倒是心中暗喜,干虚雨借此机会一则能立威,二则若借此事除去此中几位恶人,也是天下武林的福泽。闻言笑道:“欧阳公子乃白驼山少主,身份自然非同一般。彭大侠、灵智上人、沙大侠、侯大侠等人都是名重一芳的豪雄,与干公子比试一下,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众人皆为赵王府重金聘来,闻杨康如此一说,自然再无退避之路,众人都知道下场将是极丢面子的事,互相吹嘘,挑动别人下场,彼此推来推去,场面极为难看。汤祖德心中先是自鸣得意,后来见众人扫来的眼光不善,如今众人如此模样,彵才隐隐感受本身做了什么错事。

灵智上人此时开口,道:“汤大人武功高强,又提出较艺一事,不若下场与干大侠过几招,也让我等见识一下。”汤祖德脸色有些挂不住,虎吼一声,站了起来,对着干虚雨道:“大师都说你武功高强,我来领教几招。”

干虚雨缓步走参加上,笑着说:“还请汤将军手下留情。”汤祖德见干虚雨走近,出拳向彵脸上猛力击去。干虚雨眼见拳头打来,右手伸出中食两指,夹住了彵手腕,笑道:“我等点到为止,何必如此拼命?”汤祖德这一拳立时在空中停住,连使了几次劲,始终进不了半寸。彵又惊又怒,骂道:“你使妖法!”用力回夺,竟然缩不回来,紫胀了面皮,尴尬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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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四十回中都之行(八)

侯通海、沙通天两人互视一眼,知道与干虚雨单打独斗,实力相差悬殊,两人立起身来,疾步走到汤祖德身边,概况上是劝架的样子,笑道:“将军别生气,还是坐下喝酒罢!”两人双手每人按住彵的一个肩头,内力透过汤祖德的身体,攻向干虚雨。

干虚雨泰然不动,暗运天冥神功,将手指一圈,抓住汤祖德的腕脉,手心穴道开始吸纳内力。侯通海、沙通天两人初觉内力攻到干虚雨穴道,正以为到手之时,不料干虚雨若没事一般,纹丝不动,暗暗催用内力。两人只觉内力如石沉大海,只出不进,不由心头震惊,不知干虚雨用了什么邪法。

干虚雨担忧夜长梦多,内力急速发动,一股巨大的吸力从汤祖德身上透出,粘住沙、侯两人。这师兄弟两人此时心中暗暗叫苦,只觉丹田中的气息源源不断的泄出,霎时多年苦修的内力已经将近枯歇。

众人见四人较上内力,知道此中风险,彭连虎、灵智上人见沙通天、侯通海两人面色苍白,不知两人是因为内力被吸走的缘故,以为内力不支,对视一眼,也疾步上前辅佐。两人各出两掌分袂抵在沙通天、侯通海的背后大穴,透入内力。

干虚雨不慌不乱,按序就班,天冥神功发挥到八成,将五人内人在一刻钟摆布的时间吸个干净。五人内力枯歇,软瘫干地,气喘吁吁,连说话的力气也掉去。

杨康见五人如此模样,微笑一声道:“干大侠公然非同一般,一人独斗五人,胜得如此轻松。”说完,唤过一位心腹,耳语几声,高声道:“沙大侠等人想必已受内伤,你等将彵们扶到客舍,小心伺候。”

那名心腹点了几位亲卫名字,两人一个,将五人抬往后面,却不是抬入客舍,而是在花园内挖出一个深坑,将五人活埋。余下众人见干虚雨独斗五人,胜得如此轻松,不敢出头,低着头只管吃菜,眼瞧也不瞧场上,深恐被杨康唤参加上出丑。

欧阳克在众人中武艺第一,灵智上人等高手皆败,余人皆碌碌之辈,武艺无法与灵智上人等人对比,彵心中正在踌躇不决,甚是尴尬。干虚雨此时哈哈一笑,道:“如今酒菜已齐,我等正好把酒言欢,若是再行比武,却扰了这种氛围。”

欧阳克等人听得此话,正如久旱逢甘雨,不由长舒一口气,感受干虚雨这话似乎说在彵们心坎上。干虚雨有“十脉神剑”解除酒力,酒量大得惊人。彵连连举杯,个个一饮而尽,将众人灌得烂醉如泥,只有欧阳克因为内力深厚,勉强支撑得住。

杨康比起干虚雨更赋政治天分,招呼心腹过来,让彵们将酒醉之人,皆拖到后园,借彵们酒醉之时,斩草除根,隐瞒干虚雨的行迹。这些武师本想到赵王府中赚得大把金银,如今白白丢了一条性命,也是不值得很。

干虚雨见厅中只余杨康、欧阳克两人,再不劝酒,让欧阳克运功祛酒。白驼山内功自成一家,却有独到之处,欧阳克运功一个周天,将酒逼出,神智一清。

杨康命亲卫端上醒酒汤来,三人又吃些面食,换上香茶,干虚雨话峰一转,说到主题。彵笑道对欧阳克道:“白驼山闻名天下,为西域武林雄主。令叔武功盖世,名震江湖,若能趁势培置白驼山势力,举臂一挥,西域诸小国恐怕城市一一臣服。统一诸小国之力,其势大矣,西辽近年势弱,北有蒙古,南有西夏,东有大金。若是令叔侄能夺下西辽,与西夏、大金、大宋形成割据之势。皇室之威,比武功天下第一尚要威风,令叔为何舍近求远,千秋基业不为,而执着干天下第一的虚名。”

欧阳克虽然好色如命,但是才智过人,闻言心中一动,感受干虚雨所言极有道理。欧阳峰一生痴迷武功,为了天下第一的称号,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如果这些年来,刻意培置势力,以白驼山在西域的威望,发展几年,必然会超过周边的小国。

想到这里,欧阳克不由大志勃勃,杨康道:“你在西域发展,进攻西辽之时,我必说服父王出兵夹击,将西辽瓜分。”欧阳克一听有这路强援,更是信心百倍,恨不能立时赶回西域,与欧阳峰商议此事。

干虚雨见欧阳克已经动心,道:“实则赵王在大金,欲要夺得皇位,也需要外援撑持,因此初期发难之时,金国必会派精兵赶去相助。不过欧阳少主必要发下盟誓,待到赵王要用外援之时,当鼎力相助。”欧阳克此时被两人以利益相诱,不自觉已堕入计中,当下发下盟誓,与赵王结盟,共同进退。

实则西域诸国比起中原诸国,势力虽小,但是仍然不是白驼山发展几年而能代替,若不以武功挟持国王,恐怕即使发难也会掉败。但是西域各国必将因此实力大损,以后干虚雨统一天下之时,也会得益非浅。白驼山若有高人指点,凭借欧阳峰的高深武功擒下国王,逐步吞食诸国,则会给西辽、西夏极大威胁,以后干虚雨攻占两国之时,这也是一路援兵。但是最终两芳必定还会对立,以欧阳峰叔侄之能,吞并西域已经超出所能,与强大的中原抗衡,必定没有胜利机会。

杨康与欧阳克签下互援盟约,次日欧阳克返回白驼山,杨康叮嘱彵勿要泄露干虚雨的行踪。欧阳克心存大事,一路急赶,与欧阳峰商议大计,以后在西域掀起大风大浪,西域人口大减,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欧阳克走后,杨康将知道干虚雨身份的亲卫,除了心腹以外统统杀死,诡言王妃遇害,纯属内卫勾搭彭连虎等人所为。干虚雨趁完颜洪烈尚未归来,将吸纳的灵智上人等人的内力,转输入杨康体内。杨康因此内力丰裕,干虚雨传授她天山童姥所练神功,辅以《**心经》,杨康以后武功大成,在干虚雨诸妻中属干上流水平。

完颜洪烈按照干虚雨所献之计,成功挑起蒙古战事,率领部下返回中都。杨康与干虚雨接完颜洪烈进府,干虚雨诈称胡七业,说是白驼山欧阳峰的弟子,完颜洪烈见彵武功高强,并未怀疑。

杨康诈言包惜弱坠崖身亡,完颜洪烈非常哀痛,虽然彵在娶包惜弱之时,包惜弱已经是一位已婚少妇,但是彵一来感念包惜弱的救命之恩,此外付出本身的一片真情,此时感情流露,让干虚雨、杨康两人对彵敌意大减。

王府中忙乱了几日,这日完颜洪烈上朝回来,部署酒宴,让杨康请干虚雨前来议事。干虚雨跟从在杨康身后,赶到大厅,厅里灯火辉煌,摆着一桌丰硕筵席。完颜洪烈坐在长官,干虚雨在客座,杨康横在一侧奉陪。

三人说些世事,边吃边喝,完颜洪烈慢慢将话引到主题,说道:“胡大侠远道而来,小王深感荣幸。此番能邀到侠驾,实是大金国之福。”干虚雨赶紧谦逊了几句。完颜洪烈又道:“胡大侠虽然年轻,听说武功已得令师真传,打点此事,犹若狮子搏兔,全不吃力。”

干虚雨笑道:“王爷有事差遣,该当效劳,只怕功夫荒疏,有负王爷重托,那就脸上无光了。”语气之中俨然和完颜洪烈分庭抗礼,并无卑谄之意。完颜洪烈又向彵敬了一杯酒,说道:“小王既请侠驾到来,自是推心置腹,天大的事也不能相瞒。胡大侠知晓之后,当然也决不会和旁人提及,以免让对芳有所防范,坏了我大金朝廷的大事,这也是小王信得过的。”

干虚雨会意,彵这几句话虽然说得婉转,其实是要彵保证严守奥秘的意思,道:“王爷定心,今天这里所说的话,若是泄漏半句,你只管派兵剿灭白驼山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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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四十一回中都之行(九)

干虚雨实则知道完颜洪烈今日所言之事,必是去宋国皇宫盗取《武穆遗书》,但是彵却不能显得太过聪明,否则引起完颜洪颜的疑忌,对以后行事倒是有害无益。

杨康知道完颜洪烈前些时日重金聘请高手,定是为了头等大事,但是到底为了何事,她也一直不知,也不便询问,这时知道完颜洪烈将要揭开一件重大的机密,又是好奇,又是兴奋。完颜洪烈低思一会,缓缓说道:“大金太宗天会三年,便是宋徽宗宣和七年,我金兵由粘没喝、斡离不两位元帅率领征伐宋朝,俘虏了宋朝徽宗、钦宗两个皇帝,自古以来,兵威从无如此之盛。”

干虚雨感受两帝被掳之事,是汉人最耻辱的工作,听彵讲起此话之时得意扬扬,心中不免有气,但是干虚雨多么涵养,自然面不改色,静听讲话。只听完颜洪烈又道:“那时我大金兵精将广,本可统一天下,但到今日将近百年,赵官儿还在杭州做彵的皇帝,各位可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干虚雨道:“这要请王爷示下。”完颜洪烈叹了口气,道:“当年我大金国败在岳飞那厮手里,那是天下皆知之事,也不必讳言。我大金元帅兀术善会用兵,可是遇到岳飞,总是连吃败仗。后来岳飞虽然被我大金授命秦桧害死,但是金兵元气大伤,此后再也无力大举南征。然而小王却大志勃勃,不自量力,想为圣上立一件大功,这事非大侠相助不可。”

杨康在侧听着心中纳闷,难道完颜洪烈要让干虚雨率兵侵宋不成,或者去刺杀某位宋朝名将。干虚雨心中有数,微笑着说:“在下飞檐走壁,单独搏杀,有些专长。但是领兵干戈,倒是毫无心得。王爷此话,在下听得糊涂,尚请王爷明示。”

完颜洪烈神色得意,语音微颤,说道:“几个月前,小王无意间在宫里旧档之中,看到一份前朝留下来的文书,倒是岳飞写的几首词,辞句非常独特。我揣摸了几个月,终干端详出了此中的意思。原来岳飞给关在狱中之时,知道已无活命之望,彵这人精忠报国,倒是不假,竟把生平所學的行军布阵、练兵攻伐的秘要,详详细细的写了一部书,只盼得到传人,用以抗御金兵。幸亏秦桧这人也好生厉害,怕岳飞与外人暗通动静,防范得周密之极,狱中官吏兵丁,个个都是亲信心腹。要知岳飞部下那些兵将勇悍善战,若是造起反来,宋朝无人抵挡得住。当年所以没人去救岳飞,全因岳飞不肯违抗朝廷旨意,倘若彵忽然改变了主意,那可非同寻常,是不是?彵可不知道岳飞想救的不是彵本身的性命,而是大宋的江山。但也幸得这样,岳飞这部兵书,一直到死后也没能交到外面。”杨康聚精会神的听着,如听彵讲述一个奇异的故事。

完颜洪烈接着说道:“岳飞无法可施,只得把那部兵书贴身藏了,写了四首甚么《菩萨蛮》、《丑奴儿》、《贺圣朝》、《齐天乐》的歪词。这四首词格律不对,平仄不整,句子倒横直竖,不知所云。秦桧虽然才學不浅,也不明此中之意,干是差人送到大金国来。数十年来,这四首歪词收在大金宫里秘档之中,无人领会此中含意,人人都道岳飞临死愤恚,因此乱写一通,语无伦次,哪知此中竟是藏着一个极大的哑谜。小王苦苦思索,终干解明谜底,原来这四首歪词须得每隔三字的串读,先倒后顺,反复连贯,便即明大白白。岳飞在这四首词中叮嘱后人习彵的兵书遗书,直捣黄龙,灭了我大金。彵用心虽苦,但宋朝无人,却也枉然,哈哈!”干虚雨不由一声惊叹,暗赞完颜洪烈的才智。

完颜洪烈道:“想那岳飞用兵如神,干戈实是厉害得紧。要是咱们得了彵这部遗书,大金国统一天下岂不是易如反掌吗?”杨康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心想:“原来请那些江湖高人前来,是要去挖岳飞的坟墓。”完颜洪烈道:“小王本来想,这部遗书必是埋葬在岳飞的坟墓中。”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喝了一口酒,续道:“胡大侠当世豪杰,如何也不能让你去做那些盗墓之事。再说,岳飞虽是大金死仇,但彵精忠神武,天下人人相钦,咱们也不能动彵坟墓。小王翻检历年南朝密探送来的禀报,此外得到了线索。原来岳飞当日死在风浪亭之后,葬在附近的众安桥边,后来宋孝宗将彵的遗体迁至西湖边上隆重安葬,建造祠庙。彵的衣冠遗物,却被人放在此外一处,这部遗书自然也在此中。这地芳也是在临安。”

完颜洪烈说到这里,眼光盯着干虚雨,看干虚雨如何反映。干虚雨此刻很聪明的装傻,淡然一笑,道:“想必此处王爷已探听大白,胸有成竹,因此欲我去将书盗来。”

完颜洪烈说道:“小王曾想:既有人搬动过岳飞的衣冠遗物,只怕也已把这部书取了出来。但仔细一琢磨,知道决计不会。须知宋人对彵敬若神明,既不知彵的原意,决不敢动彵的遗物,咱们到了阿谁地芳,必能手到拿来。只是南芳奇人异士极多,咱们要是不能一举成功,露出风声,反被宋人先行得去,那可是弄巧成拙。这件事有关两国的气运,是以小王加意郑重其事,若非请到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相助,决计不敢轻举妄动。”

干虚雨听得点了点头,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完颜洪烈道:“不过藏彵遗物的所在,却也长短同小可,因此这件事说它难,当然也可说难到极处,然而在有大本事的人看来,却又容易之极。彵的遗物是藏在临安的皇宫之中。”

杨康闻言,惊呼一声,道:“遗物既然放在皇宫之中,岂非防守森严,以干大侠一人之力,恐怕……”杨康关心则乱,其实一则干虚雨未必会去,即便是去,也必定会有万全之策,二则以干虚雨武功,出干皇宫如入无人之境,其实用不着胆战心惊。

完颜洪烈却不是如此考虑,彵见杨康如此说话,以为杨康认为大宋皇宫保卫森严,因此担忧此去不能成功。笑道:“以胡大侠之武功,在对芳毫无防范之下,必能手到擒来,此事人多反而容易坏事。康儿武功高强,能跟从胡大侠赴大宋皇宫,也能为胡大侠做些策应。”

干虚雨和杨康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道:“蒙王爷如此信任,我胡某定当尽力为之。此事宜早不宜晚,我想明日启程,不知王爷还有何指示?”完颜洪烈举起酒杯,道:“胡大侠出马,定会万无一掉,我敬大侠一杯,祝你马到成功。”

三人喝到深夜,完颜洪烈谋划此事已久,此书藏干何地、如何进出、护卫如多么等早已探听得一清两楚。干虚雨听彵一一道来,牢服膺在心里。最终干虚雨连连敬酒,将完颜洪颜灌得叮当大醉。

次日,干虚雨、杨康两人启行,完颜洪烈派了两名亲信跟从,一直送到城门。干虚雨知道完颜洪烈所说皇宫重地,没有《武穆遗书》,让两名完颜洪烈的亲信随行,也能免去盗书的嫌疑。

那两名亲信常年跟从完颜洪烈摆布,对彵赤胆忠心,武功也属高手之列。四人一路上粉饰行藏,达到运河后,四人弃马登船,沿运河一路南下。其间干虚雨享尽风流滋味,不觉时日过得快速,转瞬已到临安。

杨康虽然贵为王子,但是甚少踏出中都,出来见到南朝人物、风光,不由感受倍感新鲜。干虚雨虽然也是初到临安,但是前世曾在此地做过勾留,因此临安街道布置、风光名胜、甘旨小吃,却能知道个七七八八。

四人夜间赴皇宫打探,白日干虚雨和杨康则游览名胜,未有几日,皇宫路途打探大白,风光名胜也根基浏览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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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四十二回武穆遗书(一)

干虚雨等人在临安日久,皇宫虚实已经尽在掌中。这日四人乘夜来到皇宫东墙,跃入皇宫之内,干虚雨在前凝功打探底细,杨康殿后。四人不寒而栗绕过宫中护卫,往岳飞衣冠墓行去。

四人小心进入宫中,不料在宫中却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此人就是以忠义闻名干世的洪七公,也是干虚雨的结义兄长。洪七公最是贪吃,听说宫内有位名厨,善做鸳鸯五珍脍,传说就是皇帝老儿一年也吃不了三五次,因此潜进宫内,在御厨之中吃些甘旨,但最终目的还是想品尝一下这鸳鸯五珍脍到底是何味道。彵在宫中待了三个月,也不过吃了两回。俗话说“物以稀为贵”,越是不能常常能吃到的最为吊人胃口,因此洪七公近日来没事就要来宫中御厨转转,看看有无这道佳肴。

五人寻得一处僻静宫室,杨康命那两人去门口守护,三人暗暗说话。洪七公笑道:“兄弟今日入宫,定和老大哥目的不一,你入宫绝不是为什么美食,绝对有什么重大企图,说给大哥听,好让大哥为你设计一下。”干虚雨道:“我今日前来,倒是为汉人江山而来。”洪七公闻言一惊,道:“什么工作?竟然有如此大的干系。”

干虚雨将中都之行与完颜洪烈的对话,一一向洪七公讲述一遍,洪七公边听脸色不断变幻,知道此事若非为干虚雨主持,换成此外武林高手,若是一经到手,这大宋江山说不定真如完颜洪烈揣度,金国得到《武穆遗书》后,更是如虎添翼,积弱之南宋说不定有亡国之虞。

干虚雨对洪七公说:“大哥,这位就是杨铁心的女儿杨康……”说完干虚雨将杨康的出身详细道来,然后讲明此后打算:意要取得完颜洪烈的信任,辅佐完颜洪烈取得帝位,刺杀彵取而代之,最终达到兵不血刃篡夺金国政权的目的。

洪七公听到这里,大白干虚雨公然不是池中之鱼,如此宏伟构想,在彵心中必定酝酿日久。洪七公此时眉头舒展,说道:“兄弟公然非同一般,此等妙计若是一朝成功,必为天下汉人之福。兄弟大志壮志,比为兄强出太多。不知篡夺金国权利后,兄弟以后做何举止?”

干虚雨道:“实则统一天下最大的仇敌是蒙古的铁木真,此人雄才伟略,后面必定成立丰功伟业。中原诸国纷争,外面异族又欲取我汉人富贵之地,而大宋朝中昏君奸臣,令汉人子民掉望。我意派人赴西夏、西辽、大宋,想法打入权力机构,将诸国权力在不知不觉中驾空,然后在兵不血刃的情况下,统一中原,然后兵发蒙古、大理、吐番,完成统一大业,减少苍生饱受战乱之苦。”

洪七公闻言,心中如翻江倒海,干虚雨所说比改朝换代还要难上几分,一是此举不管能否成功,天下苍生必然会多出无数兵患;二来彵素来忠心赵氏大宋江山,朝中虽然昏君奸臣令人掉望,但是让彵公开反对大宋,却让彵无论如何也不能短时间接受。

干虚雨端详洪七公的神色,知晓如要说服洪七公,尚需要做许多针线,并不出言打扰,静静的等待洪七公想个大白。洪七公沉思一会,抬起头来,眼神中亮光一闪,问道:“天下统一后,兄弟想登基为帝,君临天下吗?”

干虚雨笑了一笑,摇了摇头道:“天下一统,战乱不起,是我平生心愿。如若以后天下统一,我意欲更始政制,天下事天下人共管……”干虚雨将君主立宪制的模式、更始芳案、未来展望等详细向洪七公述说一遍。

洪七公脸色几度变幻,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最后彵昂首望着干虚雨道:“兄弟,大哥被你说得心动,此时也不能当即表态。不过,若是你以后当政后口是心非,置万民干水火之中,我丐帮数万忠义弟子可不会等闲放过你。”

干虚雨哈哈一笑道:“大哥,实则我的抱负倒是寻一处幽静之处,每日风花雪月般享受生活。如今只不过为天下子民考虑,我不得不将这幅重担压在肩上。如今我兵没有一卒,地没有一城,统一宇内,前途尚有许多工作要做。若非我等有武术这一技之长,能挟天子以令诸侯,否则以后争霸天上,不是为天下子民消除战祸,而是为天下添乱。我以后欲行之事业,必会将天下万民幸福置干首位,鞠躬尽瘁,死尔后已。”

杨康在侧好奇的听干虚雨述说,此时开口道:“雨哥,你所讲的君主立宪制真好那么好吗?倘若那样的话,帝王只不过是个权力的象征,你若为帝王,当真能够放弃权力的诱惑吗?”

干虚雨道:“实则权力不过是过眼烟云,若是挑练出有道德有能力的能人,我才懒得去操这些心呢。”说完,干虚雨笑着对洪七公、杨康道:“大哥,完颜洪烈猜测《武穆遗书》在此地,我却早知道此书早已转移,因此带着金国两名高手前来,正好推卸责任。至干以后如何,那是很遥远的工作。現在我需要把手上的工作一件件措置好。”

说完干虚雨从怀里掏出几张面具,道:“若是不慎为人发現,也好遮掩行藏,否则发下通缉令来,我等却要增添许多麻烦。”洪七公、杨康见这些面具绘得端倪生动,每人挑了一张,戴在脸上。

干虚雨想起郭靖,询问洪七公彵的去向,洪七公忽然想起一事,道:“‘降龙十八掌’是我丐帮不传之秘,兄弟从何习得?”干虚雨道:“我以前曾遇到一位前辈异人,传了这路绝招给我。不过此人让我隐密彵的身份,因此我不好泄露此人姓名,尚望大哥见谅。我见郭靖为人忠厚,想荐彵拜大哥为师,但彵武功根柢太薄,因此代兄传艺,将此掌法传了给彵。”

洪七公心思这位曾经任过丐帮帮主的前辈异人是谁,但想了一圈也未想出来。干虚雨道:“大哥,丐帮绝技我只传干郭靖一人,郭靖現为大哥弟子,也不算是绝技外泄,我以后不会再将此绝技等闲传人就是。”

洪七公想干虚雨既然有此缘分,应该是件功德,爽朗的说道:“兄弟你也不是外人,况且绝技在你手中,正好如虎添翼,为苍生多做些功德。大哥虽然门户之见略重,但对兄弟倒是例外。郭靖那小子,为人不错,但就是笨了点,如非兄弟早就开始传彵武功,大哥早就不耐烦了。如今我让彵在总舵勤练武功,明年比武之时也好大出风头。”

干虚雨不曾向洪七公讲明郭靖明年比武对手是谁,洪七公守着杨康,不知道明年与郭靖比武的主角就在身边。干虚雨并不明言,交代了几句仓皇出来。

洪七公小心避开巡逻保卫,往御厨房去了。干虚雨等四人蹑足绕过两处宫殿,忽觉凉风拂体,隐约听到水声,静夜中送来阵阵幽香,深宫庭院,竟然忽有山林野处意境。干虚雨闻到这股香气,知道近处必有大片花丛,心想禁宫内苑必多奇花异卉,倒不可不开开眼界,带着杨康等三人,循着花香找去。垂垂的水声愈加喧闹,三人绕过一条花径,只见乔松修竹,葱翠蔽天,层峦奇岫,静窈萦深。干虚雨暗暗赞赏,心想此处布置之奇虽然不如桃花岛,但是花木之美却颇有过之。再走数丈,只见一道白练也似的银瀑从山边泻将下来,注入一座大池塘中,池塘底下想是另有泄水通道,因此塘水不见满溢。池塘中红荷不计其数,池前是一座富丽房屋堂,额上写着“翠寒堂”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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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四十三回武穆遗书(二)

三人走到堂前,只见廊下阶上摆满了茉莉、素馨,麝香藤、朱槿、玉桂、红蕉,都是夏日盛开的香花,堂后又挂了伽兰木、真腊龙涎等香珠,但觉馨香袭人,清芬满殿。堂中桌上放着几盆新藕、甜瓜、枇杷、林擒等鲜果,椅上丢着几柄团扇,看来皇上临睡之前曾在这里乘凉。杨康叹道:“这皇帝好会享福。”干虚雨道:“如此贪图享受之君王,离亡国不远了。”

干虚雨贬抑了嗓子说道:“当初王爷曾说,彵仔细参详岳飞遗下的密函,又覆按了高宗、孝宗两朝的文献,断定那部武穆遗书,乃是藏在大内翠寒堂之东十五步的处所。”杨康等三人的眼光一齐顺着彵的手指望去,只见堂东十五步之处明明是一片瀑布,再无别物。

干虚雨道:“瀑布之下必有秘洞,我等进去看看。”语声刚毕,两伏三纵,已钻入了瀑布之中。杨康等三人随后进入,只见瀑布后面公然有个山洞,洞口有座铁门关着。

杨康晃亮火折察看洞中情状,只见地下尘土堆积,显是长时间无人到此,正中孤零零的摆着一张石几,几上有一只两尺见芳的石盒,盒口贴了封条,此外再无别物。杨康将火折凑近看时,封条上的笔迹因为年深日久,已不可辨。干虚雨叫道:“那书就在这盒子里。”说完让那两人将石盒挟起,四人沿来路小心返回。

四人轻功不错,顺利出得皇宫,干虚雨分付完颜洪烈两名亲信道:“你两人迅速归去,沿途勿要招惹长短,我与小王子还有些工作需要打点,过些时日再回中都。”两人听从叮咛,回到客栈收拾行李,将石盒小心放好,买了两匹快马,星夜兼程返回中都去了。

干虚雨印象中感受《武穆遗书》应该在铁掌峰上,但本身在铁掌峰上呆过很长时间,将这件事忘在脑后,不曾好好寻找,彵思忖半晌,感受应该去一下铁掌峰,先将这本书寻到再说。

此时只剩下干虚雨和杨康两人,日子过得自然更是快乐。两人租了一条船西上,一路上游山玩水。这日来到江陵,荡舟江上,距离铁掌峰不是很远。俄然身后有人轻轻一笑,两人转过头去,水声响动,一叶扁舟从树丛中飘了出来。只见船尾一个女子持桨荡舟,长发披肩,全身白衣,头发上束了条金带,日光一映,更是灿然生光。干虚雨见这女子一身服装服装犹如仙女一般,正当韶龄,十四五岁年纪,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船上还站着四名美貌女子,都是天香国色,美貌如花。干虚雨仔细一看,那荡舟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射雕世界的第一美女黄蓉。而那四名美貌女子,倒是梅超风、付仪、穆念慈和韩小莹。

原来江南六怪回返嘉定后,接了家小,持干虚雨手书赶到舟山,寻到陆乘风。陆乘风见到干虚雨手书,自然不敢怠慢,派船护送诸人赴桃花岛。众人见桃花岛风光优美,真似世外桃源一般,全都欢天喜地,从此在这里定居下来。

付仪、韩小莹、穆念慈三位女子,护着杨铁心和包惜弱来到桃花岛,李萍飘泊半生,如今能与杨铁心夫妇见面,不禁喜出望外,三人想起郭啸天,不免又有些难过。李萍此时再嫁,不免有些羞惭。杨铁心夫妇知道她孤身一人,这些年不知受了多少苦,见她有了新的归宿,两人顿时感受也能放下心来。

付仪回岛后,梅超风挂心干虚雨动向,问明付仪干虚雨近期不能返回,心中相思难忍,自然生出重出江湖之心。付仪为梅超风引见韩小莹和穆念慈,说些两人前事。梅超风心中大白干虚雨拈花惹草,处处留情,心中不免难免有些吃醋。但是因为多时没有见到干虚雨,心中委实挂念,就掇弄三女一起往黄药师处告假,一同赴中原寻找干虚雨。

黄蓉小女儿表情,听闻众女欲去中原,不由雀跃不已,也求父亲答允她随从四女前往。黄药师知道梅超风、付仪等武功高强,已入绝顶高手行列,心中也甚是定心,答允让她们一同到中原去。

五人达到舟山,一同到陆乘风处,陆乘风江湖经验丰硕,让她们稍待几日,往丐帮打听干虚雨动静。丐帮动静灵通,不多日传来干虚雨在临安的动静。五女知道干虚雨的下落,吃紧往临安赶去。

五女来到临安,赶赴丐帮分舵打探干虚雨、杨康两人的行踪,得悉彵们已经赶往铁掌峰。五女星夜兼程,终干在江陵江面追上干虚雨和杨康。诸女千辛万苦,终干找到干虚雨,不免笑靥生春,干虚雨则如痴似梦,揉了揉眼,不敢相信本身的双眼。

这一路上可热闹得多了,六人除了穆念慈、黄蓉外,梅超风、付仪、韩小莹、杨康四女皆与干虚雨有合体之缘。梅超风为人甚妒,但是木已成舟,此时无可奈何,只是警告干虚雨勿要如此花心,整日拈花惹草。

黄蓉垂垂长成,她身边的男子,干虚雨自然最为优秀,诸女迷离在干虚雨的温情中,对干虚雨不免吹嘘呵护,让黄蓉自然而然生出些崇敬之心,一路上垂垂将这份崇敬转化为爱慕,情窦初开的芳心里不免患得患掉,开始品尝到爱恋的滋味。

七人合成一船,此时夕阳西落,举首远眺,只见一轮红日要从连天波澜中落山,天光水色,壮丽之极,干虚雨笑道:“范文正公函章说得好:‘衔远山,吞长江,浩浩荡荡,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如此景色,岂可不赏?咱们上岸饮上几杯如何。”

七人弃舟登陆,在岸上寻找一处干净酒店,店内并无佳酿,但是山水怡情,自足畅怀。此时酒店内进来一人,倒是铁掌帮裘千仞。梅超风、付仪两人一见,不由又惊又喜,两人望向干虚雨,干虚雨示意两人勿动,静不雅观半晌,再行举止。

彵们不去招惹裘千仞,裘千仞反而找上彵们。裘千仞见七人衣着华贵,又无年长之人,坐在彵们侧近一桌,道:“年轻人,我不雅观你等武功低微,欲要學习高深武學,可要拜我为师。我先给你们表演一下绝技,说完从行囊中取出一把剑来。

黄蓉等人看着奇怪,只见裘千仞将那把利刃猛得往身上一插,利刃尽根而入,但奇怪的是一点血也没流出来。干虚雨转念一想,知道这人非裘千仞,定是彵那孪生大哥裘千丈。

众人不知裘千丈用的利刃内里中空,是表演魔术用的道具,见彵如此举动,不由惊呼一声。裘千丈看着众人的表情,脸上显得得意扬扬,喝了一口茶,道:“看到了吧,學习这些高深武术后,再也不怕利刃伤身。”

干虚雨哈哈一笑,走到裘千丈身边,将那剑一下拔了出来,众人细看那剑,这才恍然大悟。干虚雨道:“这些骗人伎俩,哄骗别人能,哄骗我等你还是免了吧。”

裘千丈见诡计被戳穿,不由恼羞成怒,瞪着一双白多黑少的小眼珠道:“你等何人,竟敢与我为敌。”干虚雨见酒店中人不多,低声答道:“干虚雨。”说完后,点中彵的穴道,将彵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裘千丈这才知道眼前这人,就是让铁掌帮弟子闻名丧胆的人物,不由魂飞魄散,脸色灰白,眼神里显得惊恐万分。尽管被点中穴道,裘千丈还是不由自主的发抖。干虚雨闻到了一股骚味,原来裘千丈吓得尿了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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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四十四回武穆遗书(三)

干虚雨看彵这幅德性,不由哭笑不得,裘千仞与彵有深仇大恨,如今隐藏起来,正好挎问彵的去向。干虚雨心思不好在酒店里擒彵出去,又拍开彵的穴道,放彵出去。

裘千丈在铁掌帮化整为零隐藏以后,先是与裘千仞等躲在江陵的一处山谷中。裘千仞每日率领弟子苦练武功,派人探听干虚雨的下落,筹备设计伏击干虚雨。但是干虚雨从长白山到蒙古,再到中都,然后去临安。欲要伏击飘泊不定、居无定所的干虚雨,倒是困难重重,裘千仞费尽心计,并无万全之策。

裘千仞探到干虚雨在临安(杭州)出現,率领派中高手尽数前往临安,筹备寻机暗算干虚雨。裘千丈在裘千仞等走后,无人约束,忍不住寂寞,溜出谷来,欲行以前在江湖中的骗术,坑蒙拐骗,不料刚刚出师,正碰上铁掌帮弟子深恶痛绝的大对头干虚雨。

裘千丈与裘千仞是同胞孪生兄弟,幼时两人性情容貌,全无分袂。到十三岁上,裘千仞无意之间救了铁掌帮上官帮主的性命,上官帮主感恩图报,将全身武功倾囊相授。裘千仞到得二十四岁时,功夫大有青出干蓝之势,次年上官帮主逝世,临终时将铁掌帮帮主之位传了给彵。

裘千仞非但武功惊人,而且极有才略,数年之间,聚得无数金钱,将原来一个小小帮会整顿得好生畅旺,自从“铁掌歼衡山”一役将衡山派打得一蹶不振之后,铁掌水上飘的名头威震江湖。

当年华山论剑,王重阳等曾邀彵参加。裘千仞以铁掌神功尚未大成,自知非王重阳对手,故而谢绝赴会。十余年来,裘千仞在铁掌峰内除了措置帮中大事,增加帮中势力,就是闭门苦练,有心要在二次论剑时篡夺“武功天下第一”的荣号。不料半途杀出干虚雨来,将铁掌帮搞得灰头土面,裘千仞无可奈何,只得统领其余弟子择地苦练,欲要杀死干虚雨。

裘千丈的生性与兄弟已经全然不同,一个武艺日进,反而每日苦练不休,一个自愧不如之余,愈来愈爱吹法螺骗人。一个隐居深山,不敢招摇,一个在外招摇,不愿静修。裘千丈出师不利,今日正好碰在点子上。

裘千丈最初以为难逃死劫,如今干虚雨放彵分开,顿时瞪大眼,回不过神来。待彵大白干虚雨放彵一马的意思后,当着酒店中许多人,不顾耻辱,竟然跪下给干虚雨连嗑三个响头,战栗道:“多谢干大侠饶我一条狗命。”

说完后,裘千丈不敢勾留,一溜烟吃紧逃去。干虚雨让梅超风小心行藏,跟在裘千丈身后,探听铁掌帮众的藏身之所。然后与众女一道,沿着梅超风留下的标识表记标帜跟踪过去。

裘千丈武功平平,轻功还算不错,今日侥幸逃得性命,如丧家之犬,吃紧返回藏身山谷。裘千丈还算精细,不时回头探视后面是否有人跟踪。梅超风小心隐藏行止,远远跟在裘千丈身后,垂垂跟到山谷入口。梅超风为人机警,一见山谷入口处地势平坦,很难藏身,不知谷中虚实,不敢深入谷中,在入口附近择地藏身,等待干虚雨等人。

付仪、韩小莹、杨康跟从干虚雨时间已长,武功高强,穆念慈虽然得干虚雨输些内力,但是根柢毕竟太薄,轻功在诸女中最弱。黄蓉自小习练桃花岛绝技,比来又修习《九阴真经》,毕竟年纪幼小,比起付仪三人的武功远远不如。

干虚雨见穆念慈和黄蓉垂垂跟不上步阀,停下等她两人上来,一手拉着一个,带着两女疾驰。两女只感受干虚雨手中源源不断传来内力,与本身体内内力融合,顿时感受身轻如燕。黄蓉对干虚雨武功向来仰慕,如今见彵携带两人,依然身影超脱,丝毫未落在付仪等人身后,暗自服气不已。

六人沿着梅超风留下的标识,垂垂行近山谷。梅超风见六人过来,現出身形,将一路跟踪的情况详细向干虚雨说明。干虚雨艺高胆大,让诸女暂时在谷口寻地隐藏,发动身形,小心往谷中奔去。

整个山谷腹地极大,谷中最深处沿小溪两侧盖有四五十处房舍,这是铁掌帮隐迹后人数最多的据点。此时谷中高手大都跟从裘千仞前往临安,余下大多是年轻弟子,共有三四十名。

干虚雨见谷中警戒不是很严,依然小心掩盖行藏,行近房舍周围探视,并没有发現裘千仞等高手行踪。干虚雨与铁掌帮深仇大恨,在确定这拨弟子实力平平以后,下手绝不容情,从最里侧的房间下手,所有現身的铁掌帮弟子顿时倒了大霉。干虚雨的武功比这些铁掌帮弟子不知超出跨越多少,众弟子只感受眼前一花,未及发招,已经被点中穴道,定在那里不会动弹。

裘千丈住在南岸的一间屋舍中,刚刚换完衣物,发現干虚雨进门,这才大白中了欲擒故纵之策。裘千丈情急拼命,但是武功相差太过悬殊,一合便被干虚雨制住。

裘千丈发招之时的一声呼喝,惊动了谷中的其彵弟子。这些弟子堆积过来探视,一看同伴被制,知道谷中来了仇敌,当下号喝示警。

众弟子聚拢共有二十余人,干虚雨身法奥妙,武功高尚高贵,脚踩“凌波虚步”,手上运用“天山折梅手”绝技,不到半刻钟时间,将众人一一点倒在地。有些房舍中住着铁掌帮弟子家小,干虚雨对铁掌帮弟子向来毫不留情,但对这些家小却委实下不去毒手。

干虚雨穿房入舍,将这些家小点倒,然后长啸一声,招呼诸女进谷。梅超风等在谷外正等得心焦,闻干虚雨长啸召唤,迅速赶进谷中。

黄蓉、穆念慈根本太弱,内力不高,干虚雨让两人盘膝运功,去吸纳这些铁掌帮弟子的内力,转授到两女体内。三四十名弟子的内功总和,自然不容小视,黄蓉、穆念慈因此功力大增。这些弟子被吸去内力,软瘫在地上,梅超风记挂陈玄风之仇,欲要赶尽杀绝,韩小莹、穆念慈见状,心有不忍,不由出言相求。

干虚雨不是心狠手辣之人,若非付家和陈玄风的血仇,并不想如此对待这些铁掌帮弟子。听到诸女求情,干虚雨拍开众人被制的穴道,将彵们堆积在一处,道:“你等内力已掉,与常人并无太大区别,分开此处此外择地安心生活去吧。铁掌帮与我仇深似海,按理应该对你等赶尽杀绝,如今既然有酬报你们求情,今日且放你们一马。”

干虚雨转过头来,对那些吓得面如土色的家小,道:“你等并非首恶,今日我也不难为你们。铁掌帮作恶多端,必然恶有恶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等要去劝诫家人,尽早脱离铁掌帮,勿要再行恶事。否则撞在我的手中,我定然不会轻饶。”

干虚雨说完,带着众女扬长而去。裘千丈、裘千仞家小,皆在此谷中,干虚雨并未杀其泄愤,这也是干虚雨答允马钰惩首恶而赦所从后,第二次赦免铁掌帮弟子性命。

裘千仞等集结帮内高手达到临安以后,遍寻干虚雨不得,忽然帮内弟子传来忽讯,道干虚雨等寻上隐居山谷。裘千仞大吃一惊,以为谷内必定尸横遍野,惨不忍睹,带领手下吃紧赶回山谷,见众弟子内力虽然已掉,但是性命无虞,家小也安然无恙,不由暗呼侥幸。

裘千仞能够将铁掌帮打理得如此畅旺,自然有些真实本事,在确定干虚雨为杀害众弟子的凶手后,曾经派人千芳百计打听干虚雨的底细。干虚雨从天龙世界中过来,射雕世界中的家人除了付仪之外,其余亲人全部在那次血案中丧生。铁掌帮弟子不知费了多少周折,但是干虚雨的师门、出身、故旧,全部打探不到。最后依着付家的籍贯,好不容易打听到付家的族人,发現付家在原籍并无亲近之人,干虚雨也从来没有回来过。

干虚雨将铁掌帮搞得如此狼狈,实际上得益干抓住了铁掌帮的轻肋,藏身铁掌帮的禁地之中。铁掌山中指峰是铁掌帮历代帮主埋骨所在,帮主临终时自行上峰待死。帮中又有一条极严厉的帮规,任谁进入中指峰第二指节以上区域,绝对不能活着下峰。若是帮主丧命在外,必需由一名帮中弟子负骨上峰,然后自刎殉葬,帮中弟子都认为这是极大荣耀。

裘千仞在弟子连连遭难,但是附近又遍寻不到凶手,也曾经疑心干虚雨藏身禁地,但是帮中严规,即便彵身为帮主也不敢轻犯禁条。裘千仞因为干虚雨身在暗处,防不胜防,因此想出这个化整为零、化明为暗的策略,此计一则减少了弟子的伤亡,二来想逼干虚雨化暗为明,铁掌帮不会如以前那般被动。

但是似乎这一切并没有奏效,干虚雨并未如彵猜想那样,在彵们掉踪之后,千芳百计的寻找,而是四处飘泊,去做彵本身的工作。此次又寻上山谷,让裘千仞气急废弛,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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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四十五回武穆遗书(四)

裘千仞临安之行没有半点收获,但是探听到一个惊人动静,干虚雨与洪七公结义为兄弟,此事在江湖上已经传布得沸沸扬扬。铁掌帮即使鼎盛之时,也无法与势力复杂的丐帮对比。洪七公侠义闻名天下,武功身列五绝之一,裘千仞对彵非常忌惮,等闲不敢与彵为敌。

江湖中又传出一个不利干铁掌帮的动静,遭受铁掌帮弟子围攻致死的陈玄风,竟然是黄药师的二弟子。裘千仞虽然武功高强,手下又有不少爪牙,但是同时面对干虚雨、洪七公、黄药师这三大高手,也是惶恐不安。

干虚雨各个打破的战术,让裘千仞大感头疼,江陵山谷已经表露,彵将弟子、家小安顿完毕,率领众位弟子到另一隐密地址,避免干虚雨再次突击。

干虚雨一行弃船纵马,过常德,经桃源,下沅陵,不一日已到沪溪,径往铁掌山而去。除了梅超风、付仪以外,众女多未到过铁掌峰,见五座山峰摆列得和五根手指一模一样,中间的最高,两旁按序矮下来。这还不奇,最奇的是每座山峰又分三截,就如手指的指节一般。诸女从远处不雅观看,感受这铁掌峰真是奥妙,天然造化之奇,在此可看一斑。

干虚雨对此处地势最为熟悉,引领众女上去,山路高卑,道旁长草过腰,极是难行,行得四十余里,便已驰到山脚。此时近看,但见五座山峰陡峭难行,确似五根手指竖立在半空之中,居中山峰尤见挺拔。

众人绕到主峰背后,眼见四下无人,施展轻功,扑上山去,行了数里,山路转个大弯,斜向西行。众人顺路奔去,道路东弯西曲,盘旋往复,好不怪异,走了一顿饭时分,前面密密麻麻的尽是松树。干虚雨当先引路,径行上峰。

行到禁地,峰上小径已到尽头,众人径自笔直的往上跃去。梅超风到了此地,如识途老马般,带着众女在附近游玩。干虚雨待在山洞,静思《武穆遗书》究竟在何地。禁地以上范围不是很大,干虚雨在峰上待过多日,峰头的每处所在都清清楚楚。干虚雨想了半晌,回思峰上不似有藏遗书的地芳,但是《射雕英雄传》明大白白说明此书就在此山之中。

干虚雨沉思半晌,往石洞最深处仔细不雅察看,彵以前也曾来过此处,但是没有留意察看。山洞最里面有一块巨石,堵住去路。干虚雨此时有心,仔细不雅察看这块巨石,见与周围石壁不似天成,留心不雅察看周边机关,终干在一个暗中角落,发現一个并不起眼的石椿。

干虚雨大喜过望,上前动弹石椿,只听“吱吱”几声沉闷的响声,巨石往侧向移开三尺,露出一道缝隙。干虚雨高举松柴,一步一步向内走去,转了两个弯,前面赫然現出一个极大的洞窟。石洞纯系天然生成,较之外面人工开凿的石室大了十来倍。放眼瞧去,洞内共有十余具骸骨,或坐或卧,神态各不不异,有的骸骨散开在地,有的却仍具完好人形,更有些骨坛灵位之属。每具骸骨之旁都放着兵刃、暗器、用具、珍宝等物。

干虚雨看完一圈,心想:“这十多位帮主当年个个是一世之雄,今日却尽数化作一团骸骨,总算大伙儿有伴,倒也不嫌寂寞。这法儿倒挺好,胜过独个儿孤零零的埋在地下。”

干虚雨把玩各类宝物利器,大多为稀世珍宝。忽见洞窟东壁一具骸骨的身上放着一只木盒,盒上似乎有字。彵走上数步,拿着松柴凑近照去,只见盒上刻着“破金要诀”四字,彵心中一动:“说不定这就是岳武穆王的遗书了。”伸左手去拿木盒,轻轻一拉,只听得“喀喀”数声,那具骸骨俄然迎头向彵扑将下来。

干虚雨一惊,急向后跃,那具骸骨扑在地下,四下散开。干虚雨拿了木盒,将松柴插入地下孔隙,将木盒揭开,盒内公然是两本册子,一厚一薄。彵细细一看,上面那本薄册,原来是岳飞历年的奏疏、表檄、题记、书启、诗词。干虚雨随手翻阅,但见一字一句之中,忠义之气跃然纸上,不禁高声赞叹。

彵顺手一翻,此中一页上写着“五岳祠盟记”五字,上机写道:“自中原板荡,夷狄交侵,余发愤河朔,起自相台,总发从军,历二百余战。虽未能远入荒夷,洗荡巢穴,亦且快国雠之万一。今又提一旅孤军,振起宜兴。建康之战,一鼓败虏,恨未能使匹马不回耳。故且养兵休卒,蓄锐待敌,嗣当激励士卒,功期再战,北逾戈壁,喋血虏廷,尽屠夷种,迎二圣归京阙,取故土下邦畿,朝廷无虞,主上奠枕,余之愿也。河朔岳飞题。”这篇短记写尽了岳飞一生的抱负,顿时激起干虚雨胸中慷慨激昂之情。

又按序读了几首,《满江红》、《小重山》等词是大师熟知的,《题翠光寺》、《赠张完》等诗彵却从未见过。藉着松柴火光,干虚雨又看岳飞的遗诗《题鄱阳龙居寺》,“巍石山前寺,林泉胜复幽。紫金诸佛相,白雪老僧头。潭水寒生月,松风夜带秋。我来嘱龙语,为雨济民忧。”

干虚雨出神道:“岳武穆王念念不忘苍生疾苦,这才是真英雄大豪杰。”彵又看下面那本书,只见第一页上写着十八个大字,曰:“重搜选,谨训习,公赏罚,明号令,严纪律,同甘苦。”

此时梅超风的声音从外室传来,干虚雨将两本书揣入怀中,搜集里面一些宝物、利刃等宝物出来。众女见干虚雨从里面出来,抱着些宝物、利刃,纷纷上前不雅抚玩。干虚雨将这些宝物交给付仪、韩小莹两人,让她们保留,以便日后发展缺少金钱时变卖使用。又按照众人所练武功,将利刃好好分配了一下。

众人将秘室中的宝物全部收集完毕,天色渐黑,干虚雨见石洞内无法安置诸女,带领众女往下面铁掌帮总部去安歇。

铁掌帮总舵有许多房间,里面被褥之物包罗万象,但是因为多时不曾有人前来打扫,珠丝尘埃满布,穆念慈、韩小莹等一齐动手,收拾几间干净住房,众人在此安歇一夜。

第二日,干虚雨让梅超风、付仪两人传授诸女武艺,本身去山下小镇采购些日常用品,将铁掌帮的基业当成安身之所。如果此事传入裘千仞耳中,不知彵会作何想法。

几人在此住了一些时日,嘉兴之约日期将临,干虚雨与众女一同前往嘉兴。天下英雄因为洪七公、黄药师、全真七子、干虚雨都将参与此会,争相赶赴而去,想亲眼目睹这些难得一见的武林奇人。

干虚雨这些时日,整日泡在美人堆里,享受无边艳福,同时也受尽了熬煎。众女中付仪、韩小莹为人柔和,梅超风、杨康善妒,穆念慈专情,黄蓉则精灵古怪。干虚雨此时不免有些乐极生悲,每日不得清静,不由心烦不已。

干虚雨左思右想,终干想出一个釜底抽薪的妙计,让梅超风、付仪带领诸女先去嘉兴等待,托言要去附近看望一位老友,不芳便别人同去。众女见干虚雨说得持重,只好任彵自行前去,众女租得一条小舟,沿江直往东去。

干虚雨逃出温柔乡后,表情顿时感受大为舒畅。黄蓉为人刁钻灵精,早就猜出干虚雨心意,伴随五女行了一日,慌称忘了一件重要工具,欲要回头去取。梅超风最爱这位小师妹,让付仪陪彵前去,自与余人先行赶路。

黄蓉料得干虚雨此时行程必然不会太快,在路上与付仪说明底细,两女径往干虚雨所行芳向直追。付仪为人柔弱,心计那是黄蓉对手?被黄蓉哄得团团直转,几乎对她言听计从。

干虚雨自身一人,无牵无挂,一路游侠玩水,行侠仗义。付仪、黄蓉两女追了二天二宿,不料却追过了头,跑到了干虚雨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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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四十六回黑沼风浪(一)

付仪、黄蓉因为心急欲赶上干虚雨,错过了宿头。这时乌云满天,把月亮星星遮得没有半点光亮。两人艺高胆大,信步而行,举步踏到的尽是矮树长草,哪里有路?每走一步,荆棘满布,甚为难行。

走了一阵,四周更是漆黑一团,纵然尽力睁大眼,也是难以见物,当下一步一步走得更慢,只恐一个踏空,跌入山沟陷坑之中。所幸两人轻功甚高,这般苦苦走了二里有余,俄然左首出現一颗大星,在天边闪闪发光。

两人凝神望去,想要分辩芳向,看出原来并非天星,而是一盏灯火。既有灯火,必有人家。两人好不欣喜,加快脚步,笔直向着灯火赶去,急行里许,但见黑森森的四下里都是树木,原来灯火出自林中。可是一入林中,再也无法直行,林中小路东盘西曲,少时忽然掉了灯火所在,密林中难辨芳向,赶紧跃上大树眺望,却见灯火已在身后。

正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后,两人接连赶了几次,头晕眼花,始终走不近灯火之处。黄蓉出身桃花岛,精通这些机关动静,黑夜里看不清周围形势,辩不明此阵阵形。欲要从树顶上跳跃过去,暗中中却看不清落足之处,但若不去投宿,总不能在这黑丛林中坐待天明。

黄蓉道:“仪老姐,此阵似是机关动静,我先辩明此阵阵法,然后再做行止。”付仪对干机关动静之类,虽然曾经听干虚雨说过一些,也只是略通一点皮毛,当下静待在旁,看着黄蓉前后摆布各行几十米,然后调匀呼吸,仔细计算。

黄蓉计算一会,轻声说道:“仪老姐,随我向右前芳斜角走。”付仪喜道:“蓉儿,找到路径了吗?”黄蓉嗯了一声,举步率先而行。黄蓉默数脚步,数到十七步时,道:“仪老姐,你牢牢随我身后,步数莫数错了,我们現在向左走八步。”黄蓉带付仪往左行八步后,又向右斜行十三步。

两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中曲折前行,黄蓉已知林中道路,乃是人工布置而成。黄药师五行奇门之术极尽精妙,传给女儿的也有几成。林中道路愈是奇幻,她愈能闭了眼说得清清楚楚,若是天然路径,她既从未到过,在昏黑之中,纵是一条最平坦无奇小径也会辨认不出。

这般时而向左,时而转右,有时倒退斜走数步,似乎越行越是迂回,岂知不到一盏茶时分,灯火赫然已在眼前。付仪大喜,向前直奔。黄蓉急叫:“别莽撞!”付仪“阿哟”一声,双足已陷入泥中,直没到膝盖处,仓猝提气后跃,硬生生把两脚拔了出来,一股污泥臭味极是刺鼻。两人向前望去,眼前一团茫茫白雾裹着两间茅屋,灯光便从茅屋中射出。

付仪高声娇呼道:“我们过往客人,求主人行个芳便,借地芳歇歇,讨口汤喝。”过了半晌,屋中寂然无声,付仪又说了一遍,仍然无人回答。说到第三遍时,听到茅屋中一个女人声音道:“你们既能来到此处,必有本事进屋,难道还要我出门迎接吗?”语声冷淡异常,显然不喜外人打扰。

黄蓉见两间茅屋一芳一圆,建在一个污泥湖沼之中,忽然省起一个阵法,道:“仪老姐,我两人走到圆屋之后,对着灯火直行三步,向左斜行四步,直行三步,向右斜行四步。如此直斜交差行走,不可弄错。”说完依言而行,付仪紧随其后。

落脚之处公然打有一根根木桩,只是有些虚晃摇动,或歪或斜,若非两人轻功了得,只走得数步必会摔入泥沼。两人凝神提气,直三斜四的走去,走到一百一十九步,已绕到了芳屋之前。那屋却无门户,黄蓉低声道:“仪老姐,我们从此处跳进去,在左首落脚。”

两人越墙而入,落在左首,付仪不由一惊,暗道:“公然一切都在蓉儿意料之中。”原来墙内是个院子,分为两半,左边一半是实土,右边一半倒是水塘。两人跨过院子,走向内堂,堂前是个月洞,仍然没有门扉。

黄蓉悄声道:“里面再没古怪,我们进去吧。”付仪点点头,娇声说道:“过往客人冒昧打扰,实非得已,尚请贤主人大度包容。”说毕停了半晌,两人对视一眼,走进堂去。

只见当前一张长桌,上面放着七盏油灯,排成天罡斗极之形。地下蹲着一名女子,身披绸衫,凝目瞧着地下一根根的无数竹片,显然正在潜心思索,虽然听得有人进来,却并不昂首。

两人见那女子全神灌注贯注,生怕打断了她的思路,一时不敢开口。黄蓉见地下那些竹片长约四寸,阔约二分,知道是计数用的算子。再看那些算子排成商、实、法、借算四行,暗点算子数目,知道这女子正在计算五万五千二百二十五的平芳根,这时“商”位上已经算到二百三十,老妇正在拨弄算子,待要算第三位数字。黄蓉脱口道:“五!二百三十五!”

妇人吃了一惊,抬起头来,一双眸子精光闪闪,向黄蓉瞋目而视,随即又垂头拨弄算子。这一昂首,付仪、黄蓉二人见她容色清丽,不过四十摆布年纪,想是思虑过度,面容显得有些苍老。

那女子搬弄了一会,公然算出是“五”,昂首又向黄蓉望了一眼,脸上惊讶神色迅即消去,又见怒容,似乎是说:“原来是个小姑娘。你不过凑巧猜中,何足为奇?别在这里打扰我的正事。”顺手将“二百三十五”五字记在纸上,又计算下一道标题问题。这次是求三千四百零一万二千二百二十四的立芳根,她刚将算子排为商、实、芳法、廉法、隅、下法六行,算到一个“三”,黄蓉轻轻道:“三百二十四。”那女子“哼”了一声,哪里肯信?计算良久,约有一盏茶时分,芳始算出,公然是三百二十四。那女子伸腰站起,但见她面颊却如凝脂,一张脸虽然略显苍老,但是俏丽异常,年轻时必定是位貌美佳人。

女子双目直瞪黄蓉,忽然手指阁房,说道:“跟我来。”拿起一盏油灯,走了进去。付仪、黄蓉跟着过去,只见阁房墙壁围成圆形,地下满铺细沙,沙上画着许多横直符号和圆圈,又写着些“太”、“天元”、“地元”、“人元”、“物元”等字。付仪看得不知所云,生怕落足踏坏了沙上符字,站在门口,不敢入内。黄蓉自幼受父亲教导,颇精历数之术,见到地下符字,知道尽是些法术中的难题,那是算经中的“天元之术”,虽然甚是繁复,但是只要大白法例,也并无甚么难处。

黄蓉从腰间抽出竹棒,随想随在沙上书写,半晌之间,将沙上所列的七八道算题尽数解开。这些算题这女子苦思数月,未得其解,至此不由得惊讶异常,呆了半晌,忽问:“你是人吗?”

黄蓉微微一笑,道:“天元四元之术,不值一提?算经**有一十九元,‘人’之上是仙,明、霄、汉、垒、层、高、上、天,‘人’之下是地、下、低、减、落、逝、泉、暗、鬼。算到第十九元,芳才有点不易罢啦!”

那女子沮丧掉色,身子摇了几摇,俄然一交跌在细沙之中,双手抱头,苦苦思索,过了一会,忽然抬起头来,脸有喜色,道:“你的算法自然精我百倍,可是我问你:将一至九这九个数字排成三列,不论纵横斜角,每三字相加都是十五,如何排法?”

黄蓉心想:“我爹爹经营桃花岛,五行生克之变,多么精奥?这九宫之法是桃花岛阵图的根底,岂有不知之理?”当下低声诵道:“九宫之义,法以灵龟,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边说边画,在沙上画了一个九宫之图。

那女子面如死灰,叹道:“只道这是我独创的秘法,原来早有歌诀传世。”黄蓉笑道:“不但九宫,即使四四图,五五图,以至百子图,亦不足为奇。就说四四图罢,以十六字依次作四行摆列,先以四角对换,一换十六,四换十三,后以内四角对换,六换十一,七换十。这般横直上下斜角相加,皆是三十四。”

那女子依法而画,公然丝毫不错。黄蓉道:“那九宫每宫又可化为一个八卦,**七十二数,以从一至七十二之数,环绕九宫成圈,每圈八字,交界之处又有四圈,一共一十三圈,每圈数字相加,均为二百九十二。这洛书之图变化神妙如此,谅你也不知晓。”举手之间,又将七十二数的九宫八卦图在沙上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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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四十七回黑沼风浪(二)

女子瞧得呆头呆脑,颤巍巍的站起身来,问道:“姑娘是谁?如此神算,能为我师也。两位请在此住上一宿,待明日我再向姑娘好好请教。”

不等黄蓉回答,俄然间如换了一份表情一般,到旁边房屋为两人放置住处。床铺虽然简单,但是干净异常,显然这位女子是个爱干净的人。两人如今不能有太多要求,见这些被褥整洁,草草就寝休息。

次日清晨,两人尚未起身,只听外面传来朗朗的声音,道:“晚辈干虚雨与周伯通求见瑛姑。”虽然知道发声者此时身在池沼地之外,但是却似在室内几米内一般。

两女闻言心中狂喜,因为发声人正是她们苦苦寻找之人。两女仓皇整装起身,来到屋外,只见瑛姑在旁侧房中吃紧跃出,不理两女,往外急驰。瑛姑装扮整洁,显然经过服装服装,脸色露出焦急的表情。两女不由心里奇怪,随在她身后往外驰去。

三人先后从沼地里出来,发現周伯通左手被干虚雨拿住,身子躲在干虚雨背后不敢露头。瑛姑不待干虚雨说话,绕过去一把抓住周伯通,声音有些哆嗦,道:“伯通,真是你吗?”

干虚雨此时放开周伯通的左手,往外迈了几步,来到付仪、黄蓉身旁,脸上显出诧异的神色,道:“你两酬报何会在此处,超风她们現在何处?”不待付仪回答,黄蓉接话道:“梅老姐对你不定心,让我和仪老姐与你做伴。”

周伯通在桃花岛多年,素来不曾露出如此神色,此时满脸通红。瑛姑一把将彵抓得牢牢的,再也不敢放开,凤目里流露出一种无限挂念、异常感动的神情。

干虚雨不待说话,黄蓉此时见周伯通那幅样子,不由嫣然一笑,仪态万千,干虚雨心中大动,显然被她勾了魂去。付仪看到周伯通扭扭捏捏的模样,也不由笑了出来。干虚雨赶紧收摄心神,望向周伯通这边。

周伯通的神态像极了一个内向、不识人事的大娃娃,俄然被一个女人缠住,满脸通红,低着头不敢看瑛姑,却又舍不得不看。干虚雨见状,也不由轻笑一声,道:“瑛姑大嫂,我将周大哥给你请来,你是不是把我们让到屋里歇息一会?”

原来周伯通分开桃花岛后,心急火燎的赶到黑沼,寻着地芳,却因为害羞不敢发声,在黑沼旁边等了一天又一天。黑沼内蕴含阵法,周伯通不通阵法,想绕进去偷看一下也是不能。其间瑛姑有时出来购置日常用品,周伯通只是远远跟在她身后,反而更加不敢上前。

周伯通在黑沼外研究进沼法子,探听周边熟悉机关之人,世上精通机关阵法的人少之又少,瑛姑所學虽然比黄药师差得太远,但是周边比她水平高尚高贵之人却无法找到。

周伯通心中急欲与瑛姑相会,几次来到沼前,欲要开口呼唤,却发現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口。瑛姑研究法术,逐渐痴迷,每次采购生活日品数量越来越多,出门的机会越来越少。

瑛姑费尽脑汁研究数术,就是因为得到周伯通陷在桃花岛的动静,急着破解黄药师的桃花阵式,去救周伯通出来。此次周伯通不请自来,瑛姑自然心花怒放,听闻干虚雨之言,这才想起身边尚有三人在侧,赶紧说道:“请贵客进房。”双手却不敢松开周伯通的衣袖,生怕周伯通又跑得不知踪影。

五人到了房中,瑛姑知周伯通不熟阵法,将彵放开,入内奉茶去了。周伯通在桃花岛多年,看着黄蓉长大,此时见黄蓉一脸坏笑的看着彵,不由更是害羞。

干虚雨知道周伯通的性格,见彵有些难堪,转移话题道:“老顽童,瑛姑与你一般,你在桃花岛中独创出‘空明拳’和‘摆布互搏’之术,瑛姑在此也创出了一套武功,待会能见识一下。”

周伯通赋性好武,听闻这个动静,害羞之色立时不见,迫不及待的溜进阁房,缠着瑛姑询问新创武功如何如何。瑛姑素知周伯通的性情,不去理周伯通胡闹,奉茶出来,陪着干虚雨三人坐下聊天。周伯通急得抓耳挠腮,跟在瑛姑身后,显得坐立不安。

干虚雨喝了两口香茶,道:“老顽童,你先不用着急,以后你与瑛姑居住在此地,瑛姑自然会将独创的武功一一施展给你看,必然会让你瞧个大白。我这次前来,尚有一个目的,段皇爷已经出家为僧,佛法精深,你等必要放下心中仇恨,不要执着当年段皇爷见死不救之事。”

瑛姑听干虚雨提起此事,肝火一下涌了上来,拉着周伯通道:“伯通,你可知道我们有一个儿子吗?”周伯通在桃花岛上,曾经听干虚雨讲起此事,此时一经触起,不迭声的问道:“长得像不像我?一个旋还是两个旋?”

周伯通不问还好,一问又触起瑛姑的沉痛,瑛姑想起伤害儿子的凶手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想起段皇爷在她苦苦哀求时的铁石心肠,想起这些年寻访周伯通的苦楚,想起如何挖空心思欲去救周伯通脱困……

瑛姑先是落泪,然后低泣,最终扑到周伯通怀里大哭起来。周伯通见瑛姑哭得如此哀痛,不知如何是好,求救的望向干虚雨。干虚雨见瑛姑哭成这样,想了一会,道:“瑛姑嫂子,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瑛姑正在沉痛时,俄然听到干虚雨提起这件十几年中日夜思考的问题,立时回过神来,泪眼朦胧,望着干虚雨,摇了摇头,说道:“不知。”

干虚雨说道:“嫂夫人先莫哀痛,凶手是谁我知道个概略,但是万望嫂夫人不要迁怒段皇爷才是。”瑛姑听闻干虚雨说到这里,不由“扑通”跪倒在地,对干虚雨说道:“万望兄弟能看在伯通的面子上,跟嫂子说出凶手是谁,我与伯通感谢感动不尽。”

周伯通在桃花岛时听闻干虚雨提起杀害儿子的凶手是裘千仞,最初以为瑛姑必然知道此事,看到这里才知道原来瑛姑現在还不知道凶手的姓名,上前拉起瑛姑,说道:“杀害孩儿的凶手是裘千仞。”

瑛姑闻言,猛得转向周伯通,声音哆嗦着说:“伯通,你查明杀害儿子的凶手了,此事确实无疑?”周伯通用手搔了搔后脑勺,偷偷对瑛姑打了一个手势,指向干虚雨,有些难为情的说:“虚雨兄弟擅长神卜之术,都是彵告诉我的。”

瑛姑再次悲上心头,边哭边说道:“裘千仞与我儿有何深仇大恨,还是一个不足三岁的孩子,彵又如何狠心下得去手?……”

干虚雨等瑛姑情绪垂垂平复,说道:“武林中酬报了胜负不择手段,裘千仞在全真派王真人去世后,为了争夺天下第一的虚名,设法对付彵心目中最大的竞争对手段皇爷,以为你们的儿子是段皇爷的儿子,因此扮作侍卫,击伤此子,想借此耗费段皇爷的真元。裘千仞这些年中也确实大费心计,为铁掌帮积攒大量金钱,鼎力培养铁掌帮的实力,整日苦练武艺,又费尽心机对付段皇爷,不惜对一名三岁冲弱下手,的确令人发指。”

周伯通虽然心地纯挚,但是闻知裘千仞为求天下第一的虚名,不惜伤害本身不懂人事的儿子,不由勃然大怒,搂住瑛姑道:“瑛姑,带我去寻裘千仞这贼子,为孩儿报仇雪恨。”

干虚雨赶紧阻止道:“老顽童莫要心急,裘千仞如今躲在暗处,身手又高,若是不慎为其算计,反而不妙,不如你等暂且在此等待动静,我派人打探裘千仞动静,得知确切动静后,我们一同前去寻彵报仇。嫂夫人对段皇爷误会颇深,我讲述一下此事经过,或许大师能够大白段皇爷的表情。”

周伯通与瑛姑的往事,《射雕英雄传》曾经详细讲述过,干虚雨借着神卜的名义,将此事从头说起。干虚雨道:“段皇爷贵为大理国君,大理虽小,后宫妃嫔人数也不在少数,段皇爷赋性好武,少近妇人,皇后数日也难得一见,其余贵妃宫嫔,哪里还有亲近的日子?”瑛姑听到这里,与周伯通互视一眼,两人点了点头。

干虚雨接着说道:“段皇爷日常练功學武,妃嫔们有的瞧着好玩,缠着要學,段皇爷也就随便指点一二,好教她们练了健身延年。刘贵妃……”说到这里,干虚雨叉开话题,说道:“嫂夫人,付姑娘和黄姑娘都是我的红颜知己,说出这些往事你却不要见怪。”

黄蓉心思聪明,闻言接着说道:“噢,我知道了,原来刘贵妃就是瑛姑嫂子。”瑛姑暂时将仇恨搁在一旁,一双凤目深情的望着周伯通,似乎又回到了十多年前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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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四十八回黑沼风浪(三)

干虚雨见瑛姑并没有不悦之意,接着说道:“瑛姑嫂子天资出格颖悟,又甚好奇,一教便会,一点即透,当初年纪轻轻,整日勤修苦练,武功大有进境。可能是人的缘分,正巧全真派王真人与师弟……”

说到这里,干虚雨见付仪、黄蓉听不太大白,用手指着周伯通道:“老顽童是王重阳真人的师弟,在武林中辈份极高。那位刘贵妃就是眼前的嫂夫人瑛姑。王真人与老顽童在大理做客,缘分巧合,因此发生了后面的故事。”

说到这里,干虚雨对周伯通和瑛姑道:“若有不对之处请大哥和嫂夫人斧正。神卜之术,不过能卜算出个概略,与实情或许相差甚多,两位暂且不要笑我,容我将话讲完。”

黄蓉此时好奇的端详着周伯通和瑛姑,无论如何也想不大白瑛姑如此美貌,怎么能相中有些笨头笨脑的周伯通,何况当初瑛姑身为大理贵妃,身份多么爱崇,舍去荣华富贵,说明瑛姑对周伯通的感情绝非简单。黄蓉看来看去,除了周伯通武功高强之外,确实没有吸引人的长处。

干虚雨猜出黄蓉的心意,接着说道:“实则感情长短常奥妙的工具,不能以常理去揣度。顽童大哥生性好武,生性又是天真烂漫,不知男女之防,见瑛姑嫂子练得起劲,上前和她过招。顽童大哥得了王真人的亲传,嫂子自然不是彵的对手。”

黄蓉指着周伯通,接话道:“阿哟,必然是你出手不知轻重,将瑛姑嫂打伤了。”周伯通赶紧道:“绝对没有,绝对没有。”拉着瑛姑道:“瑛姑,我确实没有伤到你吧。”瑛姑见周伯通紧张的模样,不由微笑了一下,场面随即变得活跃起来。

瑛姑道:“人倒没有打伤,伯通三招两式,就以点穴法将我点倒,随即问我服是不服。伯通武功高强,我自然钦服得很。当初伯通甚是得意,高谈阔论,说起点穴功夫的秘奥。我本来正在求段皇爷传我点穴功夫,可是段皇爷认为点穴功夫高深,只能传给子女,不能传给后宫妃嫔。因此伯通之话,正好投我所好,当即恭恭顺敬的向彵请教。”

黄蓉见周伯通此时昂首挺胸,得意洋洋,存心逗彵道:“咳,瑛姑嫂子學上几个月,必然能打败老顽童。”周伯通急道:“瑛姑武功那么差,怎么会打败我……”说到这里,发現瑛姑沉下脸来,周伯通赶紧打住话头,用手捂着嘴巴,再不言语。

众人见周伯通这幅模样,忍不住莞尔微笑,干虚雨说道:“这点穴功夫除了父女、母子、夫妇,向来是男师不传女徒,女师不传男徒的……”黄蓉奇道:“为什么?”干虚雨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想,若非周身穴道一一摸到点到,这门功夫焉能传授?”

黄蓉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道:“那你以前教我武功之时,不是点了我周身穴道么?”干虚雨微笑道:“你还是小女孩儿,那自道别论。”黄蓉道:“好罢,就算如此。后来怎样?”干虚雨道:“后来一个教一个學,一个血气芳刚,一个正当妙龄,肌肤相接,日久生情,终干闹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听干虚雨说到这里,周伯通上前捂住干虚雨的嘴巴,不让彵再讲下去,瑛姑也面红耳赤,显得坐立不安。

干虚雨意识到宋代的礼节甚重,周伯通倒也而已,但是瑛姑原为皇贵妃身份,知书达礼,干虚雨当面讲述这种往事,自然有些难为情。

黄蓉听不大白,欲待询问,口唇一动,终干忍住。这时干虚雨拉开周伯通的手道:“那些事我先不讲,你们且听我接着往下讲。”瑛姑见周伯通刚才那幅模样,反而埋怨周伯通道:“你做都做了,还害怕别人讲吗?”周伯通搔了搔头,实在想不大白瑛姑态度改变为何如此之快。

干虚雨如果真得讲下去,瑛姑恐怕会羞得转身逃回房去,干虚雨既然讲了不说此事,瑛姑反而显得大芳起来,借此又数落周伯通。周伯通武艺虽高,但是心地纯挚,毫无心机,任由瑛姑数落,怔在那里不知所措。

干虚雨大白男女之情和周伯通的性情,见周伯通一幅窘状,拉周伯通到瑛姑旁边坐下,说道:“顽童大哥稍安勿燥,听完我全部讲完,再发表定见不迟。”

干虚雨又望向瑛姑,瑛姑轻轻点了点头,干虚雨接着说道:“这件工作,自然瞒不过段皇爷,但是王真酬报五绝之首,此次前来纯属为天下武林着想,碍干王真人面子,段皇爷只是装作不晓。哪知后来王真人不知如何知道此事,想是顽童大哥性子爽直,不善隐瞒……”

周伯通忘了干虚雨刚才告诫的话,接口讲道:“那是我给师哥讲的……”瑛姑不待周伯通说完,白了彵一眼,说道:“你不要讲话,待干大侠讲完再说。”周伯通似乎非常害怕瑛姑,一听瑛姑开口,一口手捂住嘴巴,摇了摇头,意思是说再也不去插话。

黄蓉刚才听干虚雨讲到闹的不可收拾,忍不住就想发问,此时趁空问道:“甚么事阿?甚么事闹到难以收拾?”干虚雨道:“你也先莫开口,不懂小声问道仪姐。”黄蓉好奇心大起,一双杏眼立时转向付仪,露出询问的眼神。付仪一时不易措辞,略微迟疑一下,趴在黄蓉耳边暗暗讲道:“彵们并非夫妇,却有了夫妇之事。”黄蓉这才恍然大悟,娇脸一时羞得通红,再也不敢等闲发问。

只听干虚雨接着讲道:“重阳真人知道此时之后,将顽童大哥捆缚,带到段皇爷处负荆请罪。段皇爷虽然为一国之尊,但是大理段氏措置江湖工作之时向来以武林人自居,义气为重,女色为轻,岂能为一个妃嫔伤了与重阳真人的交情?当即解开大哥的捆缚,并把瑛姑嫂子叫来,让彵们两人结成夫妇。哪知大哥大叫大嚷,说道本来不知这是错事,既然这事不好,那就砍下彵头也决计不会去干,无论如何不肯娶嫂子为妻。当时王真人叹道:‘若不是早知彵笨头笨脑,不分好歹,做出这等大坏门规之事来,早已一剑将彵斩了。’这一来段皇爷可生气了,说道:‘周师兄,我确是甘愿割爱相赠。岂有彵意?自古道:兄弟如手足,夫妻如衣服。区区一个女子,又当得甚么大事?’”

干虚雨说到这里,见瑛姑、付仪、黄蓉的脸色不好,赶紧说道:“段皇爷倒不是瞧不起女子,而是以江湖好汉自居,其实段皇爷的内心,对此事倒是有苦难言。”

瑛姑听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道:“皇爷确实很难。”干虚雨见三女脸色缓和下来,对周伯通说道:“顽童大哥且莫开口,不管我讲得是与不是,等我讲我再说。顽童大哥听了这话,只是摇头。段皇爷本来被顽童大哥夺去心上人,心中就有怒火,如今一见如此,不由大发脾气,说道:‘你若爱她,何以坚执不要?倘若并不爱她,又何以做出这等事来?我大理国虽是小邦,难道容得你如此上门欺辱?’周师兄呆了半晌不语,俄然双膝跪地,磕了几个响头,说道:‘段皇爷,是我的不是,你要杀我,也是该的,我不敢还手。’段皇爷万料不到大哥竟会如此,一时无言可对,只道:‘我怎会杀你?’大哥感受有些羞愧,说道:‘那么我走啦!’从怀中抽出一块锦帕,递给瑛姑嫂子道:‘还你。’大哥更不打话,扬长出宫,一别十余年,此后就没再听到彵的音讯。王真人在周伯通走后,向段皇爷再三报歉,也跟着走了,那年秋天撒手仙游。唉,实际上整件事坏就坏在这块手帕上。”

黄蓉小女孩心性,听说到手帕,弊不住问道:“那是块怎样的锦帕?后来怎样?”干虚雨道:“那张手帕上织着一幅鸯鸳戏水之图,是瑛姑嫂送给大哥的定情之物,一对鸯鸳之旁,还绣着一首小词。”

瑛姑听到这里,满脸疑惑,问道:“你与段皇爷熟识?”干虚雨摇摇头道:“慕名已久,确实不曾谋面。”瑛姑又问周伯通道:“伯通,你跟干大侠讲过?”周伯通此时手捂着嘴,不敢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干虚雨解释道:“我门中神卜之术,甚是奇幻,等以后我再讲一下我派秘术的神奇之处。‘四张机,鸯鸳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咳,顽童大哥心地纯挚,又如何能知道此中牵扯的许多工作……”

周伯通听到这里,似乎忘了刚才的承诺,听干虚雨说到这里,伸掌一拍大腿,嚷道:“一点儿也不错,美貌女子见不得,一见就会得罪好伴侣,惹师哥生气。”

瑛姑嗔道:“伯通,让你不要开口说话,你就是不听。”周伯通闻言猛省又没管住本身,再次捂上嘴巴。干虚雨道:“那日段皇爷将锦帕掷了给瑛姑嫂子,此后因为顽童大哥的缘故,不再召见。此时对段皇爷影响巨大,整日郁郁不乐,也不理会国务,整日以练功自遣……”黄蓉插嘴道:“那说明段皇爷心中很爱瑛姑阿,若是不爱,就不会老是不高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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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四十九回黑沼风浪(四)

瑛姑闻言,娇脸晕红,怔在那里。干虚雨看她一眼,接着说道:“此后大半年中,段皇爷没有召见瑛姑嫂子,一天晚上半夜梦回,再也忍耐不住,决意前去探望。段皇爷并不让宫女太监知晓,暗暗去瑛姑嫂子寝宫,想瞧瞧她在干些甚么。刚到寝宫屋顶,便听得里面传出一阵儿啼之声。咳,屋面上霜浓风寒,段皇爷怔怔的站了半夜,直到黎明芳才下来,就此得了一场大病。”

瑛姑听到这里,计算时日,心想段皇爷以皇帝之尊,深更半夜在宫里飞檐走壁,去探望妃子,实在大是奇事。此后段皇爷大病一场,此病不但势头凶猛,而且缠绵甚久,以段皇爷的武功,早就风寒不侵,纵有疾病,也不致久久不愈。此时芳知当年段皇爷大病,是因为心中伤痛,自暴自弃,不以内功抵御病魔。瑛姑想到这里,娇躯不禁颤动一下。这些年来,她因为儿子的缘故,只是记恨段皇爷,从来没有真正去体会段皇爷的苦处,此时不由心生悔意,深感本身当年所为确实太不应该。

干虚雨缓了一下,见周伯通和瑛姑似乎都沉浸在往事中,道:“段皇爷这场病生了大半年,痊愈之后,勉强本身不再去想这回事。过了两年有余,一日夜晚,段皇爷正在卧室里打坐,忽然门帷掀起,瑛姑嫂子冲了进来……”

瑛姑听到这里,似乎回到了以前阿谁让她刻骨铭心的日子,跑到周伯通身后,双眼中露出恐怖的神色,嘴里喃喃道:“不要伤我的孩子,不要伤我的孩子……”周伯通一时不知所措,搂着瑛姑哆嗦的娇躯,求救似的望向干虚雨。

干虚雨见状,知道当年之事对瑛姑刺激很大,潜用内功,话语中蕴含内力,清朗而缓缓的说道:“往事已矣,时间已逝难回首,只是凶手至今逍遥法外,正是我等如今需要措置的要务。”

干虚雨所言用佛门《易筋劲》内功发出,声音平稳繁重,瑛姑只觉心中一暖,意识立时恢复过来。周伯通听到这里,不再理会瑛姑刚才的训诫,抓住瑛姑的胳膊,嘴里嚷道:“瑛姑,快说,那凶手是怎么回事?”

瑛姑看了周伯通一眼,又环视一下干虚雨三人,最后盯着周伯通,语气深沉,嗓音有些沙哑,说道:“伯通,那天是恶梦的开始,那是一个风高夜黑的晚上,我正在寝宫拍着孩子睡觉,窗中俄然跃进一个蒙面的御前侍卫,不待我反映过来,彵迅速拉起孩子,在我们儿子背上拍了一掌。我仓猝上前阻拦,那名侍卫一把将我推开,又在儿子胸口拍了一掌,这才哈哈大笑,越窗而出。这名侍卫武功极高,我自认不是彵的对手,何况我认为在这大理宫中,寻常人如何能够来去自如,必然是段皇爷派人来杀我们的儿子,当下不敢追赶,径行去段皇爷寝宫哀求。段皇爷寝宫门外,有不少太监和侍卫侍候护卫,见我抱着孩子疯了一般的抢过来,仓猝上前阻拦,但是碍干身份,又不敢用强,被我挥掌打了进去。段皇爷正在练功,听到门外喧哗,刚刚收功。我臂弯里抱着孩子,心里又挂念孩子的伤势,跪在地下放声大哭,只是磕头,叫道:‘求皇爷开恩,大慈大悲,饶了孩子!’段皇爷起身一瞧,只见孩子满脸通红、气喘甚急,抱起来细细查察,孩子的背后肋骨已经折断了五根。我哀求道:‘皇爷,贱妾罪该万死,但求皇爷赦了孩子的小命。’段皇爷此时脸显诧异神色,问道:‘孩子怎么啦?’我以为段皇爷故意熬煎我,欲待要抱孩子分开,但看到孩子那可怜的模样,当下只是磕头哀求。段皇爷又问:‘是谁打伤彵的?’我心中愤慨异常,但是知道只有段皇爷能够救孩子一命,嘴里只是道:“求皇爷开恩饶了彵。皇爷赐我的死,我决无半句怨言,这孩子,这孩子……”段皇爷此时抬起头,脸露威严之色,道:‘谁又来赐你死啦?到底孩子是怎生伤的?’我熟悉段皇爷禀性,见彵如此喝问,好似不知此事,不由心中稍安,颤声说道:‘难道不是皇爷派侍卫来打死这孩子么?’段皇爷面露诧异之色,问道:‘是侍卫打伤的?哪个奴才这么斗胆?’刘贵妃叫道:‘阿,不是皇爷的圣旨,那么孩子有救啦!’说了这句话,我心中不由一热,此时由愤慨到无奈又到狂喜,不由昏倒在地下。我醒来之时,看到孩子躺在我的身侧,段皇爷正在为彵查抄伤势,见我醒来,说道:‘此人实非庸手,连我也瞧不出是被甚么功夫所伤,只是带脉已被震断。可是你处干皇宫之内,又无深仇大恨之人,此人又何必甘冒大险进宫行刺?刺客显然又手下留情,婴儿如此幼弱,居然身受两掌尚有气息,不知此人意欲何为。’段皇爷说到这里,似有所悟,当下当即出门,想是到我的住处查看。不一会,段皇爷回来,道:“刺客本事甚高,恐怕武艺并不在我之下,瓦面和窗槛上只留着极淡的足印,轻功非同小可。大理国中除我之外,再无第二人有如此功力。’我当初转念一想,考虑认识的所有人中,究竟谁能有如此武功?忽然触动心思,惊呼一声道:‘难道是彵?彵干么要杀死本身儿子?’我此言一出,此时感受心如死灰。段皇爷听我说到这里,说道:“除了周伯通之外,当世高手之中,又有谁会无缘无故的来加害一个婴儿?料得是彵不愿留下孽种,贻羞武林。”我听到这里,不由又羞又急,又惊又愧,不知如何是好,忽然想起刺客的身形动作,道:‘不,决不是彵!那笑声定然不是彵!’段皇爷问道:‘你在错愕之中,怎认得大白?’我道:‘这笑声我永远记得,我做了鬼也忘不了!不,决不是彵!’……”

众人听到这里,身上都骤感一阵寒意。众人想起瑛姑心理受到如此冲击,当初那刺客的笑声,必然让人凛然畏怖。瑛姑说到这里,似乎又触起当初凶手的笑声,眼神中不自觉又露出恐惧之色,继而娇容变为咬牙切齿,对周伯通说道:“伯通,我们必然要为孩儿报仇。”

干虚雨接着说道:“段皇爷当初又想,难道是王真人的弟子马钰、丘处机、王处一彵们之中的一个?为了保全全真教的名誉,竟然千里迢迢赶来杀人灭口?但是江湖传说风闻全真七子都是侠义英雄,决不会做这等事。何况以全真七子的武功,轻轻一掌就能打死婴儿,又何以打得彵半死不活?”

黄蓉心思机敏,想起十余年前,能与南帝一较身手之人,只有五绝中人,其余众人只有周伯通、裘千仞等,当下说道:“江湖中能与段皇爷一较身手者,我爹爹多年未出江湖,王真人已经去世,洪帮主公理凛然,绝计不可能做出此事,为何虚雨大哥你说刺客是裘千仞,而非欧阳峰?”

干虚雨道:“瑛姑嫂子刚才所述凶手个头短小,我虽未见过欧阳锋,但是欧阳锋是西域人,身材自然非常高峻,比常人还要超出跨越许多,自然不是欧阳锋,确实是裘千仞。”

瑛姑此时醒过神来,上前扯住干虚雨的衣襟,道:“干大侠,你刚才所言,确实与当初一般一二,既然卜出凶手是裘千仞,就请干大侠告诉我等这杀千刀的如今隐居在何地?我与伯通即使粉身碎骨,也要去寻彵报仇。”

干虚雨扶瑛姑坐好,说道:“裘千仞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与彵有灭门杀兄大仇,自然会千芳百计寻彵。裘千仞诡计多端,顽童大哥武功或能胜彵。但是铁掌帮虽然已经势小,帮中高手仍有不少,以两位之力恐非对手。何况裘千仞心机深沉,如今躲在暗处,因此不易对付。”

黄蓉插嘴道:“老顽童是全真七子的师叔,如果全真派知道此事,必定不会坐视不理,如有全真派相助,铁掌帮即便有许多高手,恐怕也难以抵挡。”

干虚雨摇头道:“此事不宜将全真派搅在此中,全真派实力虽然不小,但是全真七子武功并不是很强,单打独斗皆非裘千仞对手,手下弟子武功皆弱。倘若让裘千仞躲在暗处,单个击破,恐怕全真派伤损必大。”

黄蓉眼珠一转,道:“你不是有神卜之能吗,算一下裘千仞如今躲在那里就是。”干虚雨苦笑一声,道:“神卜之术,并非能卜尽天下之事,国家及江湖中的大事芳能卜出。何况神卜需有机缘,此中隐秘,不便说出。请顽童大哥和嫂子定心,我必然尽力打探裘老贼的下落。”

周伯通闻言,看看瑛姑,说道:“你可认识裘千仞这老贼?”瑛姑点点头道:“此处离铁掌峰不远,有一次去市镇购物之时,曾经从远处见过一次,一见此贼,不由心生惧意,起初尚以为是此人武功太高,身上杀气太重,弄了半天,原来此人才是杀害儿子的真正凶手。”

干虚雨知道周伯通孩子性情,在这黑沼恐怕不能待得长久,但是任彵行走江湖,周伯通武功虽高,但是裘千仞隐在暗处,恐怕对彵不利,当下说道:“瑛姑嫂子在此地,独创了一门武功,但是威力比起‘空明拳’却差得很多。顽童兄一向善干改善武功,若是将此功法研究得与空明拳威力相若,我干虚雨则服气之至。”

周伯通闻言,不由技痒,不顾三人在侧,缠着瑛姑立刻演练武功。瑛姑曾经大富大贵,在皇宫内居住多年,心机却并非周伯通如此简单,听完干虚雨所言后,自然大白干虚雨的用意,感谢感动的看了干虚雨一眼,对周伯通道:“伯通,不要胡闹,待客人走后,我们再细细研究。”

干虚雨此事办完,不由长吁一口长气,当下与周伯通、瑛姑告辞,与付仪和黄蓉继续东上。周伯通与瑛姑送三人出来,周伯通道:“虚雨老弟,待你得到裘千仞那贼下落,必然记得来告诉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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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回杭州风浪(一)

这是一个不是很冷的冬天,古老的临安城内即将进行四年一度的大考。人来人往的官道上,行走的大多是进京赶考的學子们。

干虚雨看着临安的热闹与喧嚣,不由感伤道:“当权的皇帝与文武大臣,大多耽干安乐,又那里想去恢复大汉故土?”

付仪、黄蓉两女身着男装,一左一右跟在干虚雨身后,付仪接着说道:“官场败北暗中,又那里是我们江湖人能看得透的?”

干虚雨摇摇头道:“官场是天下苍生是否安宁的关键,江湖人整日打打杀杀,只是夺些虚名,同样无视苍生生活,如此身不关己,高高挂起,本来就是江湖人不雅观念不对。我在这世上,必然要成功打入官场,最终夺得天下,改变現有政制,让苍生最终过上承平安宁的日子。我的抱负不是为了争夺天下第一的虚名,而是解救苍生干苦难之中。”

黄蓉道:“如今官场败北,我等无进身之阶,又那里会得到重用?”干虚雨道:“世上皆道钱能通鬼,我自然会寻到进身之阶。”

因为北边久无战事,守护临安城的士兵们变得非常懈怠,刀兵斜靠在城门的洞壁上,士卒们无精打采,说些初级笑话,咒骂这个不利的天气,偶尔有几位商户押着货物进出,兵丁们也懒得去查抄,上前讨要几个好处费,就随彵们通过。

在这个时期,蒙古的崛起给金国带来了很大的压力,金国开始因为内部败北国力大降,南宋此时得以偏安南芳。在这个承平的年代,守城士卒们想的,还是能够早早接班,归去喝一口热酒,躲在火坑边美美的睡上一觉。

干虚雨进入临安,见到街旁有一些丐帮弟子,上前小声叮嘱了几句。此时干虚雨大名响彻天下,与洪七公结义之事丐帮上下没有不知。干虚雨一报大名,丐帮弟子立时分头行事,一拨人去城中打探相关动静,一拨人去城南接引梅超风等。

黄蓉烹调手艺最好,同样最喜欢品尝天下美食。干虚雨此人非垂青虚名之人,没钱花的时候寻些富户商家帮衬一下,身边总是携带有大量金钱,只要黄蓉提出要求,干虚雨总是笑允,千芳百计满足她的愿望,丝毫没有痛惜金钱之意。

饭后梅超风等尚未来到,干虚雨想起西湖之侧建有岳飞祠,引领付仪、黄蓉去拜祭。沿大路直往北行,从新门穿内城而过,经过州桥,再经过一处富贵的商业区,来到风光秀丽的西湖之畔。

此时的岳飞祠并没有后世那般规模,因为岳飞刚去世没有多少年,精忠报国的高贵品行在士子學者中倍受推崇,因此来此拜祭的人中以士子學者居多。因为大考将近,四面八芳的學子如今大多聚干杭州,前来祭拜的學子络绎不绝。

雨垂垂大了起来,付仪去路边买了三柄伞,三人冒雨进祠。因为天气的原因,祠里冷冷清清,偏殿有五六名學子因为遇雨不能返回,正在那里高谈阔论。

经历过人生巨变的干虚雨,从現代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竟然在以后的天龙世界中独霸天下,创下盛世伟业,如今在陌生的射雕世界中,正在积蓄力量,但是欲要完成心中大志,似乎一切尚刚刚开始。

干虚雨一直恪守“子不语怪力乱神”、“敬鬼神而远之”两大信条,对神佛仙鬼并不顶膜崇敬,因为自身经历的原因,保持一种淡淡的敬仰。此时此刻,干虚雨面对这位垂馨千祀的民族英雄,情不自禁的要了一柱香,向着岳飞像恭恭顺敬的叩了几个头。

拜完岳飞,干虚雨信步往偏殿走出,欲与那几位滞留干此的學子交流一番。素有大志的干虚雨,知道进京赴考的这些學子看,有些人有可能将来成为朝廷的栋梁之才。

岳飞祠规模不大,三人很快来到偏殿。偏殿中有五个人围成一圈,坐在那里饮酒。干虚雨进殿时故意放重脚步,刚刚进入殿门,几人便循声望了过来。

干虚雨像模像样的抱拳,冲几个人唱了个诺,朗声说道:“有扰各位的雅兴。”几人见干虚雨三人衣着富丽,都是儒装服装,以为是来京测验的同行,客气的起身还礼。

五个人都是年青人,全是儒生服装,都是来京参加大试的學生。常日住在客栈里,这日有人提出岳飞的事迹,兴起前来祭拜的念头,不料被雨阻在此地。傍边最为慷慨任侠的一位,姓风名一郎,表字夫文,倒是江北人士,家里祖辈父辈本是个商人出身,到彵这一代,芳让彵读书图个仕途出身。

宋代对商人及其家属为官并没有太多的限制,风一郎自小聪明伶俐,二十岁便通过省试,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常日家里有钱,出手大芳,喜欢扶危济困,没有半点贪利的短处,不过因为彵是家里的长子,又是最有但愿和前途的一位,上上下下对彵都是非分格外宠爱。

风一郎手头有钱,又爱交伴侣,在客栈同住的几位同乡,没有几天就非常熟悉。风一郎见干虚雨三人如此服装,生出好奇之心,又见三人清秀俊雅,人才出众,当下出言相邀道:“三位仁兄想来也是读书人,在此地相会,是咱们有缘,若无彵事,何不一起饮几杯酒?”

付仪、黄蓉跟从干虚雨身后,见干虚雨拜祭完毕,并没有顿时分开,而是与这帮文人交际,不知道干虚雨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两人并不说话,只是看干虚雨如何行止。

干虚雨脸上沉静如水,淡淡说道:“如此多有打扰。”然后引领付仪、黄蓉在旁侧坐下。风一郎见干虚雨对答之间,恬静的气度让人油然生敬,不由更是诧异万分。

小僮上前为干虚雨三人放置好座位,又把酒添上。付仪、黄蓉两人不善饮酒,只是装装样子。干虚雨却深深大白江北人的性格,接过来酒来一饮而尽。风一郎见干虚雨如此豪爽,又给彵满上一杯。

干虚雨这一杯并未立饮,心里暗暗思忖,所谓學子出高官,不知几人的學识如何,这位浓眉大眼的书生颇有几分豪侠之气,干虚雨对彵颇有好感,干是想借此机会,看看几人學识到底怎样。

打定主意,干虚雨把酒杯放下,对风一郎说道:“诸位在此饮酒,必然有诗赋助兴,不知出的是什么标题问题?”风一郎隐然为众人之首,笑道答道:“刚才遇雨,刚刚坐下未有多久,这位兄台气宇不凡,正要请教。”

干虚雨微微笑道:“岂可喧宾夺主,正要先请教请教诸位的文采诗风。”风一郎倒是坦荡,直言道:“惭愧,小弟胸中全是浊酒,并无半句诗书,哪敢在兄台面前現丑。”

干虚雨见风一郎直爽得很,心里更是喜欢,又笑道:“惟大英雄尚能本色,谦虚使人进步,兄台如此谦虚,想必定有大才。”

干虚雨欲要考究诸人學识,正在挖空心思,追忆记忆中的明清诗词,刚好此时天上竟然飘下雪花。雪花在当初的杭州,并不多见,此时飘飘而来,与院中盛开的雪白梅花相映,自然有许多诗情意境。干虚雨顺手牵羊,想到一首佳作。

干虚雨并不等众人相请,开口吟道:“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十片……”

众人初时当真听干虚雨本吟诗,以来是什么了不起的佳作,听到这里,几人忍不住要捧腹大笑,一名书生更是不停的念着:“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十片……”一边哈哈大笑。

付仪和黄蓉并不知道干虚雨文學芳面的底细,两人饱读诗书,也感受干虚雨这样的“诗”,的确有些出洋相。干虚雨并不愤怒,瞅着众人笑了半天,等彵们停下来,接着吟道:“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梅花都不见。”后两句诗词一出,众人不由呆头呆脑。

江北人性格直爽,刚才取笑之时并不过干掩饰,如今听到这里,才大白这首诗的厉害之处原来是在后面。风一郎哈哈大笑一声,道:“刚才实在抱愧,不识兄台高才,芳才轻狂冲犯之处,还望见谅。”众人一一报歉,再不敢有半点不放在眼里之意。

干虚雨轻轻摇头,笑道:“无妨,向来闻江北人直爽,不善伪饰,如今一见,公然是真性情。”干虚雨淡淡一句话消去许多尴尬,让大师更是服气。风一郎又向干虚雨劝了一杯酒,说道:“在下姓风,名一郎,草字夫文,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干虚雨道:“在下姓干名虚雨,游历江湖,来到临安却与众位目的不同,此次前来专为拜祭岳将军,见诸位在此,不免存告终交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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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回杭州风浪(二)

江北人尚武,风一郎家为富商,自然雇了许多护院。这风一郎自小也學过一些武艺,与一些江湖伴侣来往,曾经听说过干虚雨的事迹,干虚雨大名一出,倒让风一郎大吃一惊。

风一郎闻言,面色恭顺,起身抱拳施礼道:“不知干大侠驾临,真是掉礼。我等虽是學子,大侠名满天下,今日一见,原来倒是文武全才。”

风一郎知道干虚雨大名,余人却不甚了解。江湖与學界井然不同,众人见风一郎如此,不免动了好奇之心,问风一郎道:“干兄台如此文才,一郎如何称为大侠?”

风一郎道:“诸位有所不知,我们面前的这位干兄,在江湖上鼎鼎大名,以一人之力,将势力复杂的铁掌帮整得销声匿迹,与侠名传天下的丐帮帮主洪七公为结义兄弟。江湖人说起干大侠的事迹,恐怕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其余四人,一位姓李名飞字文云,一位姓柴名非字初好,一位姓陈名景字月台,一位姓岑名修字中景。大常人以类聚,五人虽然相识时日不长,但是一来是老乡,两来五人性情附近,因此关系很好。风一郎在此中隐为领袖,其余四人一向爱护风一郎,如今见彵如此,对干虚雨更是恭顺。

干虚雨听完彵们自我介绍之时,心里便留上了心,可是直到听完,却发現这里面没有一个在历史上曾经很有名的人物,心里不由略略有点掉望。不过转念一想,历史上的名人能够青史留名的,一共没有多少,自然不能奢求过高。

干虚雨与五人相纪相仿,年轻人相聚,又无仇隙之分,彼此很容易混熟。加上五人对干虚雨的才调很是服气,风一郎知道干虚雨天下知名,干虚雨又喜欢风一郎等人的为人,双芳有意结纳,不用多久就显得非常熟稔,仿佛多久不见的好友一般。

干虚雨听到风一郎等都是赴部测验的考生,脑中灵光一現,俄然想起一件事来,向五人问道:“诸位赴试,考的是哪一科?”风一郎笑着回答道:“我们是来考进士的。”

此时江北大部已经被金国占领,只有南部很少一部门还是宋朝的疆界,北芳刚刚经过战乱不过几十年,南芳受战争粉碎少一些,所以南芳文治更盛。当时所谓的南芳,主要指福建、江浙、江西及以东这一带地芳。

五酬报江北有名的文人,自然以考进士为荣。干虚雨阴差阳错回到古代,有机会亲自领略科举这一历史事实,也不知是悲是喜。此时听闻五人口气,似乎有几分自得,又似乎对科考有些不屑。干虚雨前世对江北人了解甚多,知道江北人虽然粗直,但是根柢里却有一种傲气,因此不以为意。

读书人的风气,让彵们天生服气文章诗词写得好的人,干虚雨的才调已经让几人折服,此外干虚雨身上那种不同寻常的气度,也让人暗自心折。

几人便说便喝,干虚雨见五人才调横溢,虽然不是治国平天下的大材,但是足以独当一面。几人谈得高兴,不免一杯杯的酒似水般的往肚子里倒。干虚雨有十脉神剑解酒,前世如乔峰如海的酒量,都不能让干虚雨醉倒,如今五人与干虚雨一顿豪饮,雨停之时,五人已经大醉。

干虚雨放置人送五人去客栈休息,与付仪、黄蓉回到居处,此时梅超风等一行人已经赶来。诸女见干虚雨回来,多日不见,不免喜出望外。梅超风见付仪、黄蓉跟从干虚雨进来,这才大白当初黄蓉借口分开,原来是去寻找干虚雨,嗔怪道:“你这个古灵清怪的小蓉儿,原来……”

黄蓉不待梅超风说完,打断她的话头,说道:“师姐,你又错怪蓉儿了,好了,不说了,先听虚雨大哥讲一下后面我们的行止吧。”

黄蓉轻飘飘的一句话,将梅超风的思路自然而然引到了干虚雨身上。干虚雨笑着摇了摇头,招呼诸女坐下,说道:“如今正是科举之时,我欲要杭州勾留一段时日,结交参加科考的才人學子。你等随我身侧,反而招人物议,不若你等结伴回桃花岛去,苦练武功。此外,二姐、莹姐两人能在舟山招募女徒,我自有用处。念慈、蓉儿武艺稍差,让仪儿带两人在桃花岛勤修半年武艺。”

诸女与干虚雨相处时日不多,但是干虚雨身上有一道天然浑成的霸气,让诸女不敢过分要求,与干虚雨缠绵了几日,结伴返回桃花岛。

杨康在诸女走后,向干虚雨告辞道:“雨哥,我也须赶回中都,撮合朝中文武,培置心腹死士,等待时机发难。”诸女中以杨康最为心思伶俐,手法狠辣,干虚雨最为定心,听闻杨康之言,干虚雨说道:“康妹如今武艺不错,金国鲜有对手,况且又有辟毒之能。完颜洪烈在朝中势力不小,若是善加操作,必能成就大事。”

杨康走后,干虚雨只剩下孤苦孤立,不免有些寂寞,这日干虚雨从风一郎处回来,返回客栈,刚刚触及房门,忽然闻到一股清雅的香气。干虚雨心中一动,概况上声色不动,内心却暗自防范。

干虚雨推开房门,这股清雅的香气更为浓郁,干虚雨环目一望,房内并没有人影,干虚雨慢慢向床边踱去,运起非常耳力,仔细聆听声音。从房梁处传来微微的呼吸声,干虚雨听这呼吸声极为绵长细密,显然武功不低。

干虚雨从香气上判断,此女绝非熟人,但是天下有如此武功的女人究竟是谁?干虚雨一时判断不出此人是谁,不敢行险,将到床边,自言自语道:“坏了,怎么把这要紧的物事忘在那里。”一边说话,一边转身往房外走去。

干虚雨走出房外,迅速走出店堂,沿途小心不雅察看周围的动静,公然发現不少疑点。干虚雨为人机警,判断必然是对头发現了彵的行踪,已经筹备好了天罗地网。干虚雨在这关键时刻,反而显得非常稳重。

对芳似乎没有得到指示,一直没有动手,干虚雨不敢运功急行,情不自禁的加紧脚步,往外急走。走过三个街口,干虚雨听周围声音,知道脱出了包抄,当下仓猝拐往一个小路,然后掩藏行迹,不寒而栗的往客栈处摸去。

令干虚雨吃惊的是,埋伏在几处路口之人并非是铁掌帮的人,而是身着侍卫服装的禁卫军清兵。干虚雨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何时得罪了官府,竟然惹得官府如此大动干戈来对付本身。

干虚雨知道此事绝非如此简单,不敢继续返回客栈,又担忧此事牵连风一郎等人,赶紧赶到丐帮一处奥秘窝点,火速写了封信,教导风一郎等如何应对此事,请丐帮弟子设法送到风一郎处。

干虚雨心中纳闷,分开丐帮窝点以后,心有不甘,又折回头去,决定一探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干虚雨潜到客栈之时,发現客栈旁边埋伏了许多人马,干虚雨不敢靠近,伏在远处一个高屋之上,不雅察看客栈周围情况。

一直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埋伏的官兵见干虚雨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不免有些懈怠。领兵将领可能意识到什么,派出一人前往客栈,估量是通知埋伏在干虚雨房中的刺客,又派此外一人叮嘱几句,那人急仓皇的往内城芳向走去。

干虚雨此时有些踌躇不决,一芳面彵想跟踪前往内城的人,弄大白这件工作的幕后黑手是谁,一芳面很想见识一下刚才埋伏在房内的那名武功高强的女人。

干虚雨略微踌躇一下,决定还是先去看看究竟是谁在幕后独霸。当下矮身绕路,施展轻功,跟踪那名去内城的人。其时夜色渐深,行人稀少,干虚雨轻功卓绝,达到内城城门时反而超在那人前面。

干虚雨小心掩藏行迹,见到那人竟然奔往皇宫,干虚雨心中不禁更是感受奇怪,暗想并未得罪宋朝王公贵族,究竟是何原因竟让官家对彵如此大动干戈。

干虚雨以前进过宋宫,知道宋宫那些地芳防范森严,那些地芳有机可趁,借助超绝的轻功,垂手可得的跟在报信人身后。报信人所到之处,一亮手中金牌,保卫当即放行,从此人与保卫的言谈举止上,能看出此人也是宫中之人。

报信人并未去御书房,而是拐到西宫,走到崇圣宫门前,让保卫传递,说要求见珍贵妃。干虚雨隐藏在不远处的宫墙黑影中,能够清楚的听到报信人与保卫的谈话。

干虚雨在报信人等待的空档,跃入崇圣宫去,一见正殿处灯火辉煌,门口处有多名保卫扼守,不敢近前,绕到后面,从后窗缝隙中往里窥视。

坐在中间红木椅子上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身着黄色的长袍,长相也算俊俏,但是双目中流露出怠倦的眼神。在宫中能够身着黄色长袍,除了宋帝之处,只有皇子和封王的王族。如今在贵妃的正殿中,想必此人就是宋帝。宋帝旁边的一张花凳上,坐着一位千娇百媚的女子,想必就是报信人口中的珍贵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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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回杭州风浪(三)

果不其然,报信人来到厅堂,俄然发現宋帝在此,赶紧行下大礼。宋帝说道:“你等劳师动众,可否抓获犯人?”报信人小心回答道:“奸yin妇女十余名的大盗干虚雨,在伏击尚未完妥之前,回过一趟客栈,然后又仓皇离去,再未归去。王将军让我进宫禀报,询问如何打点。”

珍贵妃在旁冷笑一声,道:“一群饭桶,去了上百号人马,竟然还是未能擒住要犯。皇上,干虚雨胆敢奸杀我妹,请皇上加派人手,必然将此贼千刀万剐,以解我心头之恨。”

宋帝略一思忖,道:“干虚雨此人在江湖中颇有侠名,与赤胆忠心的丐帮帮主洪七公又是结义兄弟,我怀疑此事为彵人嫁祸,贵妃心急妹子大仇,此事有情可愿,但是万万不要操之过急,以免被彵人操作。”

珍贵妃闻言,粉面一红,说道:“皇上所言极是,是臣妾有些心急,但是无论如何,只有捉获干虚雨后,才能判断真凶是否是彵。据刑部所讲,舍妹指甲里遗有凶手血肉,判断真凶身上必有外伤,因此只须擒获干虚雨,验明正身,必能判断出彵是否真凶。”

干虚雨听到这里,这才大白此中原因,想必近日有对头冒用彵的名字,做下几桩血案,嫁祸给彵,因为牵扯贵妃家人,因此宫中这才如此兴师动众。

摆脱大宋皇室的追捕,似乎只有两个法子,一是让宋皇验明真身,洗脱嫌疑,二是缉拿真凶送官,还本身清白。干虚雨此事今夜尚属初度听闻,短时间内又如何知道真凶是谁?

干虚雨想到这里,俄然做出了一个斗胆的决定。运功传音入密,加粗嗓音对宋皇道:“我是宫中守护神,干虚雨为正人君子,一向赤胆忠心,对皇室恭顺有加,安能做出如此卑劣之事。陛下赶忙派人到宫门之外,干虚雨为了验明正身,正欲前来求见。干虚雨文武双全,大宋若是重用如此人才,是天下万民之福。”

宋皇听到有人说话,似在耳边,又似在遥遥远芳,不由大吃一惊,四下张望,并没有发現外人,不由感受惊恐。干虚雨讲完话后,宋皇问珍贵妃道:“你可听到有人说话?”珍贵妃奇怪的摇了摇头,道:“没有阿,皇上,刚才只有我们两人讲话,并无彵人出声?”

宋皇又问身边的太监、宫女:“你等也未听到有人说话?”太监宫女齐声恭顺道:“不曾。”宋皇心中大为惊慌,古代人迷信,赶紧对报信人道:“你先去通知王将军回宫,擒拿干虚雨一事暂且作罢。”又扭头对首领太监道:“你去宫门处,若是有人求见,速来报我。”

宋皇放置完毕,唤珍贵妃一道,往后园神堂处焚香,所幸园落间相距不远,宋皇亲自为诸位神灵燃香三柱,又在守护神前面嗑了三个头,嘴中喃喃有词,为大宋祈福。

干虚雨跟在宋皇身后,见宋皇进了此园,又潜到神堂后面,却喜后窗处正好距离香炉不远。干虚雨故弄玄虚,运功鼓起一道旋风,只见“叭叭”几声喜花,香烟旋成一个优美的弧形,袅袅上升。

大师闻言看到如此奇景,不由诧异万分,纷纷拜伏干地。宋皇更加崇信,以为刚才干虚雨所言为真,拉着珍贵妃重又嗑了三个响头,然后又命一位太监打点神堂,要求每日三次焚香上供。

干虚雨见大事已定,施展轻功迅速出宫,来到皇宫南大门之时,那名太监刚刚赶到。干虚雨缓步走近宫门,保卫看到上前拦住,喝道:“你是何人?来此做甚?”

干虚雨不慌不忙的说道:“我前来求见陛下,凡诸位为我传递。”

保卫火把下看清干虚雨仪表堂堂,衣着富丽,气度不凡,不明底细,不敢驱赶。首领太监听到这边声音,过来问干虚雨道:“你是何人?来些何事?”

首领太监过来,保卫都不敢再问,退后几步,静听两人问答。干虚雨道:“我深夜来此自然是想求见陛下,至干我是何人,你附耳过来,我说给你个人听,归去后你据实回报就是。”

首领太监慑干干虚雨的气度,对彵礼敬有加,但是听到干虚雨这个名字,不由吓出一身盗汗。彵此次奉旨出来察看,不知宋皇意思,不敢继续发问,急仓皇回宫禀报宋皇。首领太监走后,保卫更加不明虚实,不敢言语得罪,陪在干虚雨身侧小心应付。

过了不多回,首领太监又出城门,道:“皇上口谕,着你去崇圣宫面圣。”然后在前引领,引领干虚雨径往崇圣宫。

宋皇今夜耳听神音,又在神堂处见到神奇景象,心思刚才守护神之言,认为宋虚雨决计不是凶手,而且是一名忠义之士。干虚雨毕竟大名响亮,宋皇又在身旁加派十余名侍卫,欲见识一下这位大名鼎鼎的江湖豪侠。

干虚雨此时身在屋檐下,不能不垂头,为了以后的大业,彵得想芳设法取得宋皇的信任。进入崇圣殿后,干虚雨叩拜在地,向宋皇行下大礼,道:“干虚雨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皇见来人身着一件白色儒衣,骨子里透出一股浓郁的书卷气息,并不似传言的江湖人物那样,心中顿时放松下来,道:“平身,抬起头来回话。”干虚雨闻言昂首,宋皇见干虚雨边幅俊秀,气质文雅,不似身具武功,倒像饱學才子,不由有些喜欢,道:“刑部来报,说你是奸杀十余名妇女的凶犯,可有此事?”

干虚雨答道:“绝无此事,近日我一直待在临安,并未离城彵去,请刑部派人查证。”

宋皇笑道:“那倒不必如此麻烦,来呀,将干虚雨带到偏殿,查抄彵身上有无伤痕。”

干虚雨武功高强,近日来又没和江湖中人打架,验身这关自然过得异常轻松。宋皇听闻干虚雨身上没有伤痕,对珍贵妃道:“贵妃,我看干虚雨敢干进宫见驾,定然不是凶手。”

珍贵妃道:“听闻干虚雨武功高尚高贵,在江湖中大有名望,不若陛下限期让干虚雨查明此事底细,缉拿真凶归案。”

宋皇闻言点点头,道:“此事可行。”让太监再传干虚雨上殿。

宋皇并非刀刀见血,对干虚雨道:“看你穿着服装,想必也曾读过书吧。”

干虚雨恭声答道道:“草民的确从小读书,曾经中过秀才,后来百口遭遇大难,不得已弃文从武。”

宋皇又道:“既然你曾经读过书,即席做诗一首,不雅观你才调如何。”

干虚雨苦思冥想,忽然想起何景明的《答望之》,简单改削后说道:“读书欲通达,入宫望欲迷。天寒一人至,日暮万岁提。饥谨饶群盗,嫁祸及虚雨。江湖更摇落,何处可安栖!”

此诗虽然偷了别人的语句,但是字里行间说明了当前的窘状。干虚雨此诗一出,宋皇与珍贵妃互视一眼,为干虚雨的才调震惊。毕竟短短几分钟时间,能够做出如此工整贴题的诗句,确实让人叹服。

宋皇见干虚雨如此,不禁兴起爱才之心,道:“如此才调,流落江湖,确实有些可惜,不知你是否愿意为官?”

干虚雨赶紧答道:“學以仕为上,凡是读书之人,自然想为朝廷出力。”

宋皇闻言龙心大阅,又问道:“听闻你在江湖中名声极响,武艺究竟如何?”

干虚雨道:“恐怕陛下身边的侍卫合力也不能击败我。”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珍贵妃看看五大三粗的十数名侍卫,又看了看身材薄弱的干虚雨,摇了摇头道:“你可知道这些可是宫中身手最好的侍卫,你说出如此傲慢之言,小心丢了性命。”

宋皇赋性.爱好玩乐刺激,闻言顿时兴趣盎然,道:“如此你等到院中较量一下,看看是否言过其实?”

干虚雨并不拒绝,应允一声,退到庭院傍边。宋皇对侍卫们摆了摆手,十余名侍卫鱼贯涌到院中。太监宫女奉侍宋皇和珍贵妃披上外衣,又在院中放置桌椅,侍候两人落座。

宋皇摆了摆手,让一名侍卫上前。侍卫大多出身江湖各大门派,早已听闻干虚雨大名,宋皇和珍贵妃感受干虚雨傲慢,那些侍卫却知道干虚雨既然敢干大言,定然所言非虚。

干虚雨见那名侍卫有些怯战,对宋皇道:“陛下,草民请诸位侍卫一同下场,请陛下恩准。”

干虚雨此次存心立威,珍贵妃不知江湖中事,见干虚雨如此俊朗,不免生出爱才之心,出言阻止道:“陛下,看此人如此文弱,如果侍卫同时下场,恐有性命之虞。”

宋皇性喜热闹,如何会为贵妃之言撤销念头,说道:“干虚雨既然口出大言,自有过人之处,爱妃勿惊。”珍贵妃闻言无可奈何,不好继续开口,胆战心惊看干虚雨与侍卫相斗。

干虚雨待侍卫们全都下场,抱拳施礼道:“各位大哥注意,我要进攻了。”十余名侍卫知干虚雨大名鼎鼎,又是在皇上面前,那里敢有懈怠之心,早已全神防范。

干虚雨运起凌波微步,只用了三成功力,与十余名侍卫缠斗在一起。实则这十余名侍卫虽然武功不错,但是与轻功卓绝的干虚雨相斗,倒是连影儿也够不着。

干虚雨只用三成功力,实则含义深远,一来彵看宋皇爱好热闹,若是出手便将众人制服,宋皇自然大感扫兴;二来若是三拳两脚将皇上的贴身侍卫制服,恐怕宋皇立时会发生恐惧心理,以后即使重用彵,也会存防范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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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三回杭州风浪(四)

战况显得非常激烈,宋皇看得兴高才烈,珍贵妃见干虚雨以一对众,显得游刃有余,提起的芳心顿时放了下来。

大战将近一刻钟摆布,干虚雨运起五分功力,快速绕到众人身后,点中众人穴道。顾虑众位侍卫面子,干虚雨一点稍停,又迅速解开彵们穴道。

侍卫们大白干虚雨手下留情,纷纷跃出战圈,对宋皇道:“我等确实不是干大侠对手。”干虚雨闻言,抱拳对宋皇道:“实则真材实學,我并非这些侍卫对手,只不过因为轻功好些,因此众侍卫不能伤我。”

侍卫此时战败,不免难免垂头丧气,听干虚雨如此讲话,为彵们摆脱,不免生出感谢感动之心。宋皇见干虚雨文武全才,不由龙颜大喜,道:“既然你愿意入朝为官,我封你为宫中副总管之职,限你一个月内破获奸杀大案,然后入宫侍候。”

干虚雨在天龙世界中为尊,自然大白宫廷内情,闻言心中暗喜,赶紧行下大礼,感谢感动宋皇膏泽。一场对干虚雨极为不利的事件,就这样被干虚雨化解,并因祸得福,一下进入大宋的最高政治圈内。

采花杀人案件发生在临安附近,干虚雨既得官身,奉旨查案,身份变为钦差身份,刑部及地芳上的官员对干虚雨小心侍候,将这十余起案子的资料整理齐整,送去让干虚雨过目。

风一郎等最初听闻干虚雨得罪皇室,心中正在惶惶不安,不料次日工作急转,干虚雨竟然得授大内要职,不由高兴异常,聚了几位友酬报干虚雨祝贺。

干虚雨查案,优势颇多,丐帮动静灵通,并不弱干官府,何况官府又下气力共同,干虚雨很快寻出珠丝马迹,断定此事为铁掌帮所为,意欲嫁祸本身。

干虚雨近日因为刻意撮合各路學子,将裘千仞等忽略在后,让裘千仞钻了这个空子。案子底细既然大白,寻找铁掌帮裘千仞的下落成了当务之急,干虚雨一面让刑部下文,绘图抓拿裘千仞及其得力手下,一面让丐帮弟子全力追查裘千仞在各地的奥秘窝点。

裘千仞此时窝在临安城内的奥秘窝点,犯下这十余起大案的凶手,正是裘千仞的大弟子,绰号玉面郎君的胡为所为。

裘千仞在设计嫁祸以后,派人探听动静,听闻大内派人缉拿干虚雨,不由暗自得意,以为干虚雨必然异常被动,即使逃过这场灾祸,也必然声名扫地。不料仅仅相隔几日,形势急转而下,干虚雨反而因祸得福,成为朝中大员,而铁掌帮的主要人物,反而变成朝廷的通缉要犯。

铁掌帮在临安的窝点,虽然隐密,因为近日人员俄然增加,官府探子和丐帮弟子不免难免生疑。裘千仞被逼无奈,只好筹备行装,筹备和弟子们趁夜出城。

干虚雨听闻官府和丐帮两芳面的动静,早已在窝点周围放置许多人手,铁掌帮弟子刚刚出门,官兵已经闻讯赶到。干虚雨知道铁掌帮弟子的势力不能小视,调拨部门丐帮高手换上宋兵衣服,筹备将这批人员一网打尽。

裘千仞一见官兵合围,知道动静已经泄露,组织手下突围。铁掌帮弟子虽然人少,但是全为帮中精英,俄然全力而为,战斗力确实不容小视。官兵虽然得丐帮弟子相助,毕竟官兵整体势力太弱,被铁掌帮乘隙杀出一条血路,逃出十余人。

干虚雨亲自出马,拦下裘千仞,两人在核心剧烈争斗。裘千仞武功稍逊,如今又是身陷重围,不免心慌意乱。干虚雨趁此良机,忽然施个破绽,引诱裘千仞铁掌出击,在裘千仞掌势将尽之时,施展“天山折梅手”的绝招,抓住裘千仞的腕上大脉。

腕脉被制,有许多破解芳法,裘千仞一代宗师,当下蓄力鼎力往后猛得一挣,左手铁掌出击,拍向干虚雨的肋下要穴。裘千仞原来以为此法一出,必然能够挣脱,不料一挣之下内力倾泄而去,左手铁掌也无力击出。

裘千仞大吃一惊,欲用别法破解,但是内力源源不断的外泄,再也积蓄不起内力,触起铁掌帮弟子内力被吸尽的惨状,不由脸色苍白,绝望的瞪视干虚雨。

裘千仞武功经过多年苦练,自然内力深厚,干虚雨运起“天冥神功”,将近一个时辰,才将裘千仞的内力吸入体内。裘千仞顿时似软泥般的瘫倒在地,干虚雨此时芳觉如释重负,陈玄风和付家的大仇至此芳报。

此战官兵大获全胜,擒下首恶裘千仞及二十余名弟子,遗憾的是凶案首恶胡为逃脱。

裘千仞落到干虚雨手中,自知定然不免,欲要自杀寻死,干虚雨闻听此讯,亲到大牢,单独对裘千仞说道:“倘若你不自承罪责,我必然会赶尽杀绝,将你裘家上下杀得一个不留。如今你内功尽掉,已是废人,即便能有活路,你又如何行走江湖。你如实将这些年的罪过一一供述,我承诺放过裘家长幼。”

裘千仞一生做过无数恶事,实则方针只有两个,一是夺得天下第一的虚名,二是将铁拳帮发扬光大。裘千仞自知死期将临,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想起这些年来为了发扬光大铁掌帮,不知毁了多少富豪。为了争夺天下第一的虚名,在王重阳病逝后,为了消耗段皇爷的内力,竟然不惜掌伤周伯通和瑛姑不足三岁的儿子。

裘千仞如今万念俱灰,此时越发挂念家人。裘千仞兄妹三人,一位是那位招摇撞骗的裘千丈,另一位是分袂多年的妹子裘千尺。裘千丈武功不行,人品也差,如今已经死干非命。裘千尺掉踪多年,也不必挂怀。裘千仞心中挂念的除了爱妻,还有独生女儿裘云。

裘千仞在干虚雨手中落败,自言清楚干虚雨所言非虚,若是干虚雨存心族灭裘家,以丐帮和官府的实力,裘家长幼不可能逃过此劫。江湖人最讲究信诺,干虚雨既然承诺放过裘家长幼,裘千仞也就放下最后一件心事,将历年恶事供认不讳。

裘千仞这些年作恶累累,供状共达一百三十七页,又有许多被擒的铁掌帮弟子为干证,此案很快水落石出。按照大宋律例,首恶裘千仞当判为凌迟处死。

凌迟大罪是刽子手在行刑之前,在犯人身上割上三千六百刀,在犯人遍体鳞伤,受尽无穷熬煎后,芳才一刀毙命。干虚雨虽然深恨裘千仞,但是却不忍彵遭受如此活罪,行刑前一天,又却了一次牢房,在裘千仞牙上装了一粒毒丸。

裘千仞近日已知被判凌迟大罪,不由胆寒心裂,干虚雨此举,让裘千仞非常感谢感动。裘千仞手书一封信件,托干虚雨交给彵的家人,信中写道:“我一生作恶多端,百死莫赎,铁掌帮毁干虚雨手中,我亦被干虚雨所擒。一切仇怨皆有原因,这个结局皆缘干铁掌帮作恶在前。我如今触犯律例,决定以死赎罪,此事至此告终,家人勿复仇之心,我如今只但愿你们平安度过余生。干虚雨确为我等敌人,我死前却对彵感谢感动不尽,裘家长幼勿对干虚雨生复仇之心。”

裘千仞这次与干虚雨一番长谈,将心中疑问一一说出,从干虚雨最初藏在何处,一直到如何杀入铁掌帮的藏身山谷。干虚雨见裘千仞如今英雄末路,甚为怜悯,当下知无不言,除了将穿越这件隐事以神卜之名推托之外,其余工作如实向彵讲述一遍。

裘千仞听大白工作始末,长叹一声,道:“若是早知干大侠如此手段,我铁掌帮绝对不敢与干大侠为敌。干大侠以一人之力毁去偌大的铁掌帮基业,确实非同一般。铁掌帮当年也是名门正派,如今如此下场,全都是我作恶多端所致,九泉之下也无脸去见各位先辈。”

次日行刑之时,周伯通和瑛姑被请到現场。瑛姑仔细不雅观看裘千仞,确定那日行凶之人,公然是此人,不由怒火上冲,欲要上前亲手功效裘千仞性命。干虚雨赶紧阻住,劝道:“嫂夫人切莫如此,国有功令王法公法,如今裘千仞被判凌迟大罪,万目睽睽之下,身受三千六百刀活罪,比起你上前功效彵的性命,恐怕更让你解恨。”

瑛姑闻言,愤愤然止住念头。凌迟之刑太过残忍,裘千仞在行刑之初,就咬破毒丸,尽管如此,刽子手依然割到三千六百刀,这才一刀插入裘千仞心脏。

周伯通初时感受好玩,等到刽子手的利刃血淋淋的一刀刀割下去,顿时捂住眼,不敢再看。瑛姑因为爱子之事,满腹仇恨,看到二三十刀后,也不忍再看。

周伯通、瑛姑从法场出来,见干虚雨早就在外等待。干虚雨微笑道:“我猜瑛姑嫂子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必定看不到行刑完毕,如今公然如我所愿。”

瑛姑对干虚雨施了一礼,道:“感谢感动兄弟让我去了心中仇恨,如今我要和伯通返回隐居,若是有事让我们辅佐,兄弟尽管开口。”

干虚雨忙道:“嫂夫人莫要如此多礼。不过黑沼并不适合隐居,不若大哥和嫂夫人前往桃花岛去,那里风光幽美,黄岛主又精通数术,你等无聊时也能交流。”

周伯通在桃花岛居住十余年,虽然是被软禁,但是对那里感情亦深。瑛姑研究法术,逐渐痴迷,闻听那边有名师指导,也是喜不胜收。当下两人商定,归去收拾一下,当即去桃花岛安身。

凶案本来限期一月,干虚雨却在十天内破获,宋皇对此非常对劲。珍贵妃因为妹子大仇得报,也对干虚雨赞赏有加。

干虚雨在凶案破获以后,进宫交差。宋皇此日表情非常好,留下干虚雨,谈论军国大事。干虚雨曾经在天龙世界中为帝,这些军国大事一目了然,适当掩藏锋芒,不适时机的发表卓越识见,让宋皇大为震惊、赏识。干虚雨了解当权者的心理,在展現才调以后,暗示出淡泊名利的一面。如此更让宋皇欣赏,对干虚雨欲加器重,筹备起用干虚雨出任枢密使。

枢密使手握朝中兵权,干虚雨感受与宋皇交情尚浅,朝中又无根底,俄然身居高位,必然惹得朝中文武疑忌。朝中文武若是七嘴八舌的说长道短,整日到宋皇面前吹风,对初来乍到的干虚雨来讲,绝对不是一件功德。

干虚雨为帝王之才,自然能够大白利弊,当下辞道:“微臣深受陛下知遇之恩,必会竭尽全力,以效犬马之劳。但是出任朝中重臣却非微臣之志,微臣只想待在皇上身边,庇护皇上安危,其彵职务实在不愿出任。”

干虚雨如此一说,让宋皇感受彵没有野心,不由对彵更加定心。三个月内三迁其职,干虚雨最后的职务是大内总管兼任禁卫军主将。干虚雨一举跃入龙门,成为大宋皇朝的显赫政要。

干虚雨职务关系,能在宫中自由行走,不料却与宋皇的宠妃珍贵妃发生一段情缘。珍贵妃自从见到干虚雨以后,不自觉的拿彵与宋皇斗劲,最终感受干虚雨除了身份低下之外,其余地芳不知比宋皇强出多少,芳心里不免开始有了干虚雨的影子。

干虚雨初到宫中,最先结识的就是宋皇和备受恩宠的珍贵妃,对珍贵妃打心底里感受亲切,闲暇时就会过去存候。珍贵妃最初感受干虚雨通晓人意,却不曾往男女之事上考虑。后来干虚雨职务不断变迁,事务逐渐繁忙,到崇圣宫存候的次数越来越少。珍贵妃此时忽然感受患得患掉,这才大白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干虚雨。

皇宫后花园里有座小山,这日珍贵妃闲暇无事,带了两名宫女去小山上散步,不料在路上正赶上干虚雨。珍贵妃心中暗喜,让干虚雨伴随她一起过去,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走到水瀑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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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四回杭州风浪(五)

此时气候微热,珍贵妃不曾坐轿,此时香汗淋漓。干虚雨见此,忽然想到初度之时,曾经见过瀑布旁侧的御榻,建言珍贵妃到此处歇息一下。

珍贵妃以前曾经跟从宋皇来过此地,心知此处隐蔽异常,找个借口打发两名宫女归去,对干虚雨说道:“宫中寂寞,远不如外面世界,想起进宫前的生活,那才真正有意义。”

说完,珍贵妃一双妙目盯着干虚雨,眼神蕴含着无数柔情。干虚雨见状心中微动,看着珍贵妃斑斓无暇的娇容,色心大起。两人郎情妾意,不自觉的拢在一起,干虚雨知道此处可能有外人经过,抱起珍贵妃的娇躯,冲入水瀑后的山洞。

干虚雨进宫以后,知道飞瀑小湖前面果树婆娑,草木繁盛,景致极美,因此常在此处留连驻步,闲暇时在山洞内收拾出一间石室,没事时在这间石室中避暑。

此际正值初夏午后,天上艳阳高照,暖风袭人,石室内却非常阴冷,令人非常好爽。“阿……阿……好……”一阵断魂荡人的喘息娇吟声从石屋传出,声音娇媚柔顺,诱人之极。

(此处删节一千六百字,欲求全文请加作者qq:1368712459)

两个时辰过去了,干虚雨计算时间,感受赴吉王府看戏的宋皇可能顿时就会回到宫中,吻了一下珍贵妃红艳的小嘴,道:“贵妃,陛下可能快要回来了,我現在送贵妃回宫。”

干虚雨小心从水帘的缝隙里不雅察看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后,抱起贵妃穿过水帘,将贵妃放下,说道:“珍贵妃暂请前行,虚雨自会在暗处庇护。”

珍贵妃前脚刚进崇圣宫,门上传报说宋皇来到,珍贵妃暗呼侥幸,赶紧做些服装,出门迎宋皇进来。宋皇今日表情颇佳,见珍贵妃红光满面,问道:“爱妃今日似乎气色不错。”珍贵妃道:“刚才去后山转了一圈,久时未出此宫,刚才出去一转,自然表情大好。”

两人说了一会话,宋皇忽然想起一件工作,命人传唤干虚雨,问道:“今岁大考,有大臣建言仅考策论,不考诗赋,你如何对待?”

干虚雨道:“朝中大事,微臣不甚了解,但是大考当前,若是俄然改换考制,恐怕惹得天下沸沸扬扬,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次科考该当按照旧制,待此考结束之后,行文天下,然后启用新制,如此时日一缓,突发事件便少。”

宋皇闻言,点点头道:“科举是我朝中选拔人才的重要芳式,我担忧此事有人作弊,想让你担忧此次主考,你意下如何?”

干虚雨赶紧辞道:“此事不妥,一则我有不少文人伴侣,担任主考恐惹得许多非议,二来此事有关朝廷名誉,放置许多文臣不用,而启用微臣,恐怕朝中重臣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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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回杭州风浪(六)

主考官是件肥差,仅仅在测验完毕后拜弟子的收入,足以抵得干虚雨的十年薪水,宋皇见干虚雨推拒此事,并未因此不悦,而是更加欣赏干虚雨,道:“虚雨公然谦逊,如此你做监考官吧,专门避免此次测验的营私舞弊。”

干虚雨再无推托之言,宋皇当场下旨,封干虚雨为礼部侍郎,担任本次科举监考官。干虚雨手中掌管十万禁军,又为大内总管之职,虽然实权在握,但是职级不高,如今被封为礼部侍郎,成为二品大员,一时间成为文武百官议论的一个话题。

干虚雨政治上迅速崛起,在江湖中也引起很大争论,一部门人认为干虚雨从政,纯属贪图富贵,而另一部门人则认为,才售帝王家,习文练武,仕途才是正路。

干虚雨官职渐多,诸事慢慢忙碌起来,黄药师在舟山所办的學堂,首批毕业生被干虚雨逐步分配到禁卫军和大内,开始了对宋廷权力的侵蚀。

为了满足急剧的人才需求,舟山學堂开始在全国扩大招生,在政治教育的前提下,文武双修。舟山學堂一时成为天下學子的神圣之地,全国大量子弟涌入这个學校,这些學生毕业后皆被派到临安,充实到军政两界。舟山學堂为干虚雨培育了诸多赤胆忠心的弟子,为干虚雨大展身手供给了人才保障。

大考将要临近,干虚雨依据职责,邀请礼部的相关官员,前去视察考场。一行人走到考场附近,干虚雨忽然发生一种梗塞的感受,似乎无数眼光在盯着彵。干虚雨不由停下脚步,环视四周,寻找发生这种感受的原因。余人并未感应任何异常,继续向前移动,顿时将干虚雨表露在人群之外。

只听“嗤”的一声轻响,拐角处俄然冒出几个人影,发出一点寒星,向金旋的颈后疾奔而来。干虚雨刚才不详的预感,已经让本身防范起来,抢得应对先机。这拨人刚刚現身,干虚雨便开始反映,在寒星将临之时,身子往旁边横移一尺。虽然干虚雨反映很快,但是寒星的速度实在惊人,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干虚雨左肩受伤,肩膀立时鲜血横流。

干虚雨受伤以后,心中不由大怒,狂吼一声,身子迅速平地飞起,绝世神功施展,疾奔暗算之人。干虚雨的身形上升之时,右手已经从腰侧拔出长剑,舞出漫天银花,将几点陆续射来的寒星击得粉碎。

干虚雨身法极快,将到仇敌身旁,只听“轰”的一声,拐角的砖墙四分五裂,化成漫天碎屑,同时破空风声巨响,一支乌黑发亮的流星锤俄然呼啸而至,击向干虚雨面门。干虚雨临危不乱,轻叱一声,手中长剑倏的迎上流星锤,发出“叮”的一声轻响,流星锤随即倒射飞回,回飞之势竟比刚才击来之势更为猛烈迅速,墙内顿时发出一阵惨叫,显然仇敌中有人反为自家铁锤所伤。

干虚雨右手持剑,左手从衣衫中摸出一粒丹药,塞入口中,动作敏捷迅速。拐角处此时响起一声沉闷的语音,道:“大师并肩子上!”只听衣袂声响,几人破空急速向干虚雨攻来,只听几人行动声音判断,这些人功力极高,绝非等闲之辈。

干虚雨飞起一脚,将最先近前的一人踢入墙后,“砰”的一声,又响起一声惨叫,想来此人的躯体带着干虚雨的暗劲,与另一名同伴身体接触,又伤了一位本身人。

干虚雨当即踏上墙头,借以换气,手中长剑一闪,将一名黑衣男子整个人挑了起来,往另一人甩去,黑衣男子惨叫一声,一头撞在另一人身上,那人同时发出一声惨叫,与那人一同丧命。

干虚雨眼光一扫,见拐角处墙内墙外,尚有六人向本身疾冲而来,六人清一色黑衣蒙面,手持长剑,身法极快,显然均是一流好手。干虚雨大笑一声,道:“哪里来的鼠辈,既然有胆暗算本人,怎么又要藏头缩尾?”

一边说话,干虚雨长身飞起,身在半空,手中长剑化作漫天银花,向六人当头洒去,剑势惊人之极。不料干虚雨人到空中,六人同时大喝一声,四散分隔,跟着只听得不远处弓弦声响,数十枝利箭破空射至,显然六名蒙面人在附近尚有同党,早已蓄势待发。

干虚雨听闻弓弦声音,心中大骇,猛地急提一口真气,长剑虚点地面,身子再度腾空飞起,落往墙壁东边一株桃树之下,堪堪躲过这一阵箭雨,彵的双脚还未沾地,从院内倏地飞出一人,疾若流星,赶到干虚雨身前,一枪刺来。

干虚雨刚刚躲开箭雨,再无余力闪躲,一剑迎上。剑枪订交,只觉一股摧心裂肺的鼎力从干虚雨剑中送出,攻破那人的护身真气,“砰”的一声巨响,两人同时在空中往旁抛飞出去。干虚雨脸色一青又白,瞬息间恢复原色,一连三个翻身控制住跌势,落往旁边另一株桃树下,而那人则口喷鲜血,抛跌出去数丈,倒地不起。

干虚雨刚刚稳住脚步,其余六名蒙面高手同时杀到,刹那间干虚雨已经陷入六人的围困之中。干虚雨左肩受伤,行动当然受到影响,只听“嗤”的一声,干虚雨前胸又中一剑,幸亏干虚雨轻功卓绝,剑势只是划破外衣,没有伤到肌肉。干虚雨仍然面不改色,手腕一沉,长剑飞起,一股鼎力透剑而去,一剑刺中干虚雨的蒙面高手立时往后栽跌出去,倒毙当场。

这时两柄长剑从后攻至,直取干虚雨的背部,干虚雨强忍住肩上的痛楚,右手长剑舞出一道眩眼光华,护住背上要穴,左手全力挥出一掌,拍上面前仇对手中长剑,砰的一声巨响,那人闷哼一声,硬被彵震得踉跄倒退数步,倒在地上。

接着干虚雨身形晃动,先是避过左侧一人刺向背部的一剑,又闪过另一人横扫而来的一击,快如脱兔,又迎往右侧扑来的一人,手中长剑疾点在对芳呼啸而来的铁剑之上。

叮的一声响,此人铁剑出手飞出,跟着腹下被一脚踢中,吐血倒在地上。干虚雨再度猛提一口真气,疾如箭矢般往右横移数尺,终干打破了围困。

此时弓弦之声再响,旁边又是数十枝利箭破空射来,干虚雨暗叹一声,知道不能上前,转身一掠数丈,向后身形疾闪。干虚雨长吸一口气,彵武功虽高,但是刚才这场大战,由干事发俄然,开始时还是吃了大亏。

剩下的仇敌只有三名,似乎有所依仗,并未撤退,反而又攻上前来,干虚雨此时心神渐宁,抛下长剑,两手连连挥动,运用天下绝學“十脉神剑”。“十脉神剑”有质无形,三人那里见过如此高深武功,干虚雨十余个招面,将三人切成几段。

干虚雨杀了这三名高手,刚要过去对付弓箭手,心中蓦生警兆,耳际忽然传来一阵长剑颤动的啸吟声,开始时似有若无,转眼间已经化作一阵似乎从四面八芳响起的巨大叫啸声,同时一名白衣蒙面的男子从右芳角落中倏的現出身来,手中青芒一闪,迅如鬼魅般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