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阴阳神功(2 / 3)

经典合集 佚名 32768 字 2021-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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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草没径,虫蛇时现,楼门处处紧闭,蛛网到处盘结,根本不像有人居住的模样。</p>

小龙心头轰然一沉,满腔喜悦冷半截,他情难自禁,悲从中来,泪珠见滚滚。</p>

这一个意外,实在是太大的打击,他哀伤的徘徊在母亲的房内,抚摸着每一件熟悉的傢俱,心中充满了旧梦的影子。</p>

他癡迷的回忆父母的慈颜,不忍骤离,直到楼下传来了人声。</p>

他忽然色喜,疾奔下楼,但闪目一瞥处,心情又骤然冷下来。</p>

原来,厅里不见别人,正是李七父子,从楼下送来了他的东西。</p>

李七十分讶异,石家人何以走得一个不剩!他看见小龙悲戚的面容,也万分同情,但,他能说些什么呢……这一切都是他一无所知,与无能为力的呀。</p>

小龙抑住悲痛,向李七父子道劳致谢,并留他们在此暂过一夜。</p>

李七父子婉言谢绝,说必须立即回船,他同小龙有无其他吩咐,向苏婷婷要说的事情。</p>

这意外的事实,搅得心种不定,他胡乱的应付一下,便将李七父子送走。</p>

他须要在清静中发泄自己的悲哀,他须委静静的思考,他不得不重作另一步打算。</p>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龙渐渐的恢复了神志!</p>

他一时还不能思索,於是便找了只扫把打扫着那间寝室。</p>

他将带来行囊打开,铺在床上,默默的坐着,运一阵功夫,然后再睡下床,静静推想。</p>

楼房完好不像是遭遇到任何意外,他的家人,像这样走得一个不剩,必然是搬到其他地方去了!</p>

但人海茫茫,让他去那里找去?</p>

如果,真的寻找不到,自己又该怎么办呢?</p>

对这一问题,他不敢细想,因为,那实在是太残酷了。</p>

他假定,他们是搬了家,他决定明天开始,先到岛外附近人家问问,看是否能探出一点踪迹。</p>

翌晨,小龙从淒楚的梦中醒来,稍事梳洗,食用了一些,苏婷婷特为他做的食物。</p>

他开始细看每座楼房,虽然,大多数房间都空闲着只有灰尘,却还是一室不遗的逐一查去。</p>

他打开了最后一楼,那楼是建在最外边。过去,它是属於二伯的。</p>

这为他启开智慧之锁的老师,也是对他最采放纵不干涉,任由自己心智发展的长者。</p>

他一进楼门,心头陡的一震,皆因,那楼内尘土甚少,像是三天前曾被人打扫一般。</p>

希望突然使他觉得最近必有人在此往过。</p>

他迅速的逐室观察,果然,在楼后的一间下房里,尚还有铺盖与用器在着。</p>

他想:“这人可能是离开了,不过,东西既未搬去,他一定还要回来!”</p>

於是,他便决定要暂时留下来!</p>

对二伯,他有亦师亦友的感觉,对他的企念犹胜於其他叔伯。</p>

旭日东升,海风拂面。</p>

三天漫长的日子过去,仍不见那人回转!</p>

小龙不禁有些气馁,觉着像这等守株待兔,有些不妥。</p>

然而,他息幼定居於此,对家世瞭解不多,若是贸然离开,人海茫茫,却又到何处找寻呢?</p>

这一想,不由又觉着进退维谷,犹豫不决起来。</p>

独居三天,虽仅是短短的三天,已令他深深觉得,婷婷姐姐之对他,是何等重要了!</p>

须要婷婷姐姐的陪伴,与照顾!</p>

三天来,他吃的仍是苏婷婷预先为他做好的乾粮。</p>

如果,苏婷婷根本就未曾为他准备,则他真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p>

另外,面对着静寂的景物,更觉着孤寂万分。</p>

他像是被一切都遗忘了,他不能归於任何一类。</p>

苏婷婷的影子,渐渐在他的心底扩大,苏婷婷的声音笑貌,充塞了他的脑海,他忍不住思念,也忍不住暇想。</p>

如果苏婷婷在他身边,那该是多么幸福与美好啊!“如果有苏婷婷在,一切不岂不改观,不那么死气沉沉了吗?</p>

为此小龙儿有些伤心与怀念。</p>

陡然间,正瞥见一人向崖下奔去!</p>

心中一动,捷迅速一掠,恍似一道轻烟,抢前拦住那人去路!</p>

那人方才上崖,猛看见崖边站着一人,以为是海盗盘踞了这山,返身便逃。</p>

那知眼前一花,陡然一人拦住去路!</p>

这一惊更非小可,忍不住只腿一软,“!”的跪倒!</p>

小龙微一瞬目,已看清那人,似是家中的一名老仆石福!</p>

他见状,知是自己吓着了他,微微一笑,又激动又兴奋,一把将他架住叫道:“你……你是石福吗?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龙儿啊!”</p>

那人果是石福,闻言抬头一看,面前的是一位美绝人寰的少年。面目依稀当年龙少爷模样!</p>

只是龙少爷十年被人抢走,一去无音,今天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p>

他不敢相信,揉揉老眼,小龙只得又道:“石福,不必怀疑,我确是龙儿回来了,老爷太太呢?他们……搬到那里去啦?只留你一人在看门吗?”</p>

石福这阵子看清楚了。</p>

面前这少年,虽然身材瘦长,却正是当年龙少爷模样。</p>

石福忍不住惊喜交集,目闪泪光。</p>

石福骤然见少主人出现,怎能不悲喜交集呢?</p>

小龙不知父母伯叔的吉凶存亡,一见面立刻询问,他此时瞥见石福激动之状,心中一急,忍不住使劲揪住石福,问道:“石福,老爷太太们……有……什么不测吗?”</p>

他,神功绝世,这忘情用力一揪,石福如何承受得住?</p>

只见他“哎啊”一声,面目惨变,豆大汗珠,如雨而下,中不住叫道:“少爷放手,老奴受不住了……”</p>

小龙自知失态,歉然一笑放开,石福愁眉苦脸,顾不得抹汗,连连揉看自己的手腕,呼痛不已!</p>

小龙过意不去,忙帮着他揉搓,一边促问家中情形。</p>

石福见他亦如过去小时候一般,体惜下人,闻言立即达出,近年家中经过!</p>

原来,自石小龙失踪之后,半年不到,龙家老夫妇上下病倒了六个。</p>

老二辅达为人达观,且精通星相医理,深知小龙有惊无险,日后必非池中之物。</p>

石辅基已投入江湖,只剩下他为大夥儿他为大夥儿疹病,向他们逐一解说慰劝。</p>

渐渐的,相继痊癒,但老年人身体,经过一场大病,全都衰弱下来。</p>

商谈之下,认为迁回老家,一来可避免老哥哥们触景生情,哀念龙儿;二来这地方海风太大,老年人有些抵抗不住。</p>

於是,在小龙离开的第一年,石家便全体迁回围州岛。只留下一名老仆,看管房子。</p>

近年来,石家几兄弟,均已年迈,幸亏辅达,都还称得上健康。</p>

小龙闻言,大喜过望,忙慌又问。</p>

石福道:“少爷请等一回,这月轮到老奴在此值班。等老奴安置一下,立即带少爷去吧!”</p>

小龙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即回家,但见石福诚挚恭谨的态度,也不好过份扫他的兴。</p>

其实石福也无啥整理的,只不过将随身包裹放下,粮食搁好而已。</p>

两人匆匆下崖,顺路下山,一路上石福问长问短,探问这多年小龙居住在那里!</p>

石云龙心急得要命,偏偏遇上这慢郎中似的石福,真诚得又漫,闲说又多,搞得急得不得了。</p>

於是忍不住问他家中,石福道:“远得很哪!少爷,你跟着老奴走,包没错,明儿晌午,一定到家。再不咱们下山,雇辆大车,赶个夜路,三更准到!”</p>

他又好气又好笑,想了想便道:“石福,这么看吧,你告诉我,我先回去,你下山僱车,找两个脚力,再回到岛上将我留在二伯房内的行李搬回家去吧”</p>

说着,掏出一锭银子,塞在他的手里!</p>

石福想了想,说道:“少爷,咱们的房子,是建在韶以北,属锦江地区的丹霞山麓,找倒是好找,老奴只是怕少爷识不得路……”</p>

小龙一听,原来他还把自己当做小孩,微微一笑,打断他的话头,道:“不打紧,你照我的话做,准没错儿!”</p>

说着,不等回答,立即施展轻功绝学,霍然似阵轻风,直往正西掠去。</p>

石福的确还当他是个孩子,怕他独个儿会迷了路途,正欲提出异议。</p>

那知,只眼一花,面前顿失人影。</p>

当时一惊,以为真个遇见活鬼,呆上半晌,看看手中的银子不假,立即返身向围州岛上疾奔。</p>

且说小龙,知道家人无恙,又得知确实住址,兴奋激动之情,非笔墨可以形容!</p>

他这时将轻功施到极限,不循正途,穿林渡叶,疾似流星闪电。在朗朗乾坤之下,常人瞥见的,也不过是一道淡淡轻烟,一闪而逝。</p>

他归心如矢,顾不得是否惊世骇俗,一味掠空疾行,直到行人渐多,城池不远,方才慢了下来!</p>

韶州,北有砰石天险,东西有梅岭,骛杨二关,扼五岭之咽喉。在历史上颇负盛名。</p>

小龙虽博览群籍,博古通今。但因未履人世,初睹这青山秀水,奇石巨岭,屋舍比连,各色人等杂处一起,不由得兴奋不已!</p>

他缓步走在街上,目见两旁商店林立,贩夫走卒,谷营具业,瞥见他潇洒不群的风貌,都纷纷投来惊奇羨慕的眼光。</p>

初履人世的,小龙十分睑嫩,竟觉着有些窘困,不由得玉面深红。</p>

稍过一会,渐渐习惯,在这种人稠密之处,总是免不了看人,或被人家看。</p>

找了个小贩,向他打听住址,那小贩见他要找石家,立即表示,要送他前去。</p>

原来,石家在韶州,建居虽不多年,但一业因屋舍工程浩大,在韶州屈一指,二者,石家人乐善好施,时常周济贫民百姓。</p>

故此,妇孺皆知!</p>

小龙廉谢不肯,问明方向,一人疾足而行,不一刻远远望见了家园的房子。</p>

他激动的使用微颤的手,拍开两扇,高有一丈的红漆大门。等不及启门的家人开,便自急急问道:“三老爷在家吗?住在那栋楼上啊?”</p>

开门的是石家老仆之一,他瞥见叫门的这位少年,俊秀无比,依稀似龙少爷当年模样,立即瞪大了眼睛。闻言一呆,冲问道:“你……少爷可不是龙少爷吧!啊……三老爷就住在左边,龙少……”</p>

他见小龙点头承认,止不住惊歎一声,方指出石辅忠居处,正想与石小龙聊述几句,眼前里人影一闪,突然不见人了影。</p>

他不得不止住话头,目瞪呆的怔在当地。</p>

小龙得知父母居处。那还有工夫与他搭讪,疾急一掠,扑入左方一座红楼。</p>

方一进门,立即大声喊出:“爹爹,妈妈,龙儿我回来了……”</p>

书房中,石辅忠正与二哥辅达对奕,一闻此声,早已抢步入厅。</p>

小龙瞥见右手户内,抢出个苍发老者,正是自己的亲生之父,多年别离,一旦重逢,悲喜齐聚心头,反使他一时呆了一呆,不知该如何表示才好。</p>

石辅忠见厅内仁立着一位秀逸少年,面目正是失踪多年的爱子,老人家一阵激动,也一样说不出话来。</p>

石辅达自后跟出,见状亦是惊喜交集,他激动的颤抖着问:“是……真是龙儿回来了吗?”</p>

父子被他这一叫,惊复了神志!,小龙大叫一声,跪倒在尘埃,叩首道:“龙儿叩见爹爹二伯父……”</p>

一言未竟,早已是泪眼交睫,语不成声。</p>

石辅忠俯身将他拉起,凝眸注视半晌,一把将他拥在怀内,说道:“吾儿,可想死你母亲。”</p>

他也是语声呜咽,激动不已。</p>

他到底是男人,他不说自己,却以他的母亲来表示自己的思念,他的语声,因呜咽为之一顿,旋即一把将龙儿,推到石辅达面前,放声“哈哈”大笑,道:“二哥,小弟真佩服你的神机妙算,你看,咱们的龙儿,不但安然归来,却定有不少奇遇,练了身深不可测的奇学呢?……”</p>

语毕,哈哈大笑道:“来人哪!快通知夫人,及各位老爷,就说龙少爷回来啦!等一刻我带他反依拜见,若等不及,请老爷自己过来也可以。”</p>

此际,丫环仆妇,早被地长笑说话之声所惊,纷纷聚到厅中,以惊奇欣喜的目光,注视着小龙,这时一听老爷吩咐,“轰”</p>

然答应,纷纷报信去了!</p>

尤其是一只眼睛,神光充足,如两把利刃,洞人肺腑,令人自然产生出一种,不怒而威的敛慕感觉。</p>

另外,还有那一身骨架,表现着一种清丽绝尘的风仪,令人产出鹤立鸡群,出类拔萃的不凡之感!</p>

这等的风貌,若非处於一个优良环境,内外文武兼修并进,何克臻至?</p>

他愈看愈乐,最后也放声大笑,连讚:“好、好”道:“龙儿果然已有成就,诸位兄长见了,还不知有多么喜欢哪”</p>

小龙的情绪,已渐渐平稳下来,他目睹两位老人家,言笑快乐之状。心中顿觉得安慰烫贴。</p>

他正想问答,忽闻得楼梯连响,一阵熟悉亲切的慈音,充满了喜悦激动之情,随着传下道:“心肝,宝贝,是你回来了吗?孩子……”小龙知道,那是母亲的声音。</p>

他,顾不得回答二伯父问题,唤“妈”声中,已然抢上楼梯,投入一位慈祥瘦弱的老妇人怀里,喜极而泣。</p>

那老妇人,於已五旬,一头华发,却早已白了多半,脸上,皱纹纵横,显示着超过年龄的苍老与衰弱!</p>

但此际,怀抱着初归的爱儿,只目中虽然是滚滚垂泪,脸颊上却自堆满笑容!</p>

她语音呜咽,连声叫唤:“孩子,龙儿”,只臂紧拥着小龙的颈子,似生怕稍一放松,便会失去他一般。</p>

小龙的面儿,埋伏在他母亲怀内,也连声唤“妈”,只手环抱住母亲的腰肢,垂涕不已。</p>

这是一幕,母子重逢的场面!充满了至情,楼下的两位老弟兄,看着也不由感动!</p>

也不知经过了多久,石辅忠大概是激动已平,陡地哈哈笑道:“喂,夫人,你娘俩还没亲热够吗?快下来吧,大哥他们,怕马上就要到了”</p>

母子闻声惊醒!小龙缓缓的仰起头来,目光一触到母亲苍老的面孔,不出心中一酸,落下泪来。</p>

做母亲的当然瞭解他的的心情,眩然一笑,用罗巾为他抹着眼泪,说:“乖儿,你能回来,妈就高兴死啊!看你真的长大了,怎的比小时候还爱哭呢”</p>

说着,用手轻划着小龙面颊,逗他道:“羞不羞”</p>

小龙面红红地一扭,小龙只臂一紧,抱起他母亲,迳自楼梯上跃落厅中放下,猛古丁差点将众人惊吓一跳。</p>

他母亲站在地上。可显得比他矮了一顿!</p>

她着实也吓了一跳,故此,定住神后,轻轻的拍他一掌,半慎半笑的说:“十几年不见,你在那里学了几手三脚猫,拿来吓唬妈啊!真顽皮该打!”</p>

小龙一时喜极忘形,将母亲抱下楼梯。但瞥见母亲脸上,惊骇之状,虽仅只一瞬,闪眼即逝,却也不由得令他深悔,行动的孟浪。涨红只颊。</p>

知子莫若母,见状知他有些悔惭,逐把小龙拉至椅畔坐下,问道:“乖儿,这几年你在那儿!过得好吗?妈终日挂心,你叔出找你、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而其他伯叔,自从你失踪之后,连二连三的,纷纷病倒。后来,你二伯好容易─一医好,却说你在外必有奇遇,至时必返。时日不到,寻找也是枉然。你爹人又马虎,平生也最信服二伯。听他一说,便根本打消了找你的念头,妈终日促他,你爹总也不理,真气死人,想不到一晃十来年,乖儿果然回转,看来。你二伯到真有些门道呢!”</p>

方辅达一旁听了,不等小龙开,早已接道:“弟妇,不是我二哥夸,若当日言而不中,不用说你不会依,仅大哥,四弟媳和内人,不把我骂死才怪呢”</p>

门外,此际,一阵步履杂沓,立有一苍老语言,笑骂道:“老二你不该骂么?若不是噹噹年,你循私废公,何致出事?……”室中众人,知是大哥到了,均纷纷起身出迎,小龙当先启门而立,对来人恭身施礼,称“大伯父”,便要下跪参拜。</p>

门外,当前一位七旬老人,手执拐杖,鬚发苍苍身后跟着一位,差不多年纪相貌的老者。再后面则是一群鹤发婆婆。</p>

那老人一见小龙,立即住,上前扶起激动的叫声:“龙儿”,打量不休!</p>

其他的人,也一齐盯着小龙,一个个,喜笑颜开,老泪滚滚。</p>

老大石辅仁连称:“好”,拉着小龙,步入厅内。</p>

大厅中,早有仆妇安排好坐位,中央落座,让小龙坐在身旁。</p>

众人依次坐下,石辅仁令小龙─一拜见。</p>

大家也真个爱惜这唯一的根苗小龙过去,每个人都拉着端详半天,喜笑颜开,乐不可支。!见完毕,已近中午。</p>

石老大辅仁,吩咐备酒,一家人,团团围在一张大圆桌上。</p>

小龙执壶,敬酒一巡!</p>

石辅忠夫人最是心急,连连催问这些年来究在何处?</p>

这问题,也正是诸老一体悬念的问题,因之,诸老也随声附和,要小龙说来听听。</p>

於是,小龙将自己年来经历,删繁择要的说出。</p>

其中的惊险部份,为怕老人惊骇,都从略不说,只表示,在虎牙屿及海底下,住过几年。</p>

但就这样,已惊得诸老,目瞪呆,如闻神话。</p>

本来嘛!若非此说是出自小龙之,谁又能相信,黑礁水域下而别有洞天。</p>

不过,他们都知道小龙诚实无欺,若按事实推论,如不是远处孤屿,岂能等到现在才回家来呢?</p>

他们也确实被这史无前例的事实,惊怔住了。</p>

石铺达,所学博杂。对这事实虽也是第一次听见,却晓得,这正是应了自己过去所言。</p>

他首先回过神来,开言道:“大哥与诸位兄长,休要惊异,要知龙儿所遇,虽有达常理。却也正表示,咱们的龙儿,何等的不凡,过去,我曾断言,龙儿非池中俗物,今日看来,果然应验了呢!”</p>

小龙的母亲。从惊异中醒来,道:“心肝,你说的那位苏婷婷姑娘,既是你的救命恩人,为何不请她回来,让咱们全家,好好谢谢她啊?”</p>

辅达夫人心思最细,她留神小龙气,对苏婷婷推祟倍至,心中便立刻感觉到,两人的关系,非比泛泛!</p>

因之,她立即接,说:“对啊!龙儿你为什么不带她回来,让我们看看呢?她若是长得美丽,配得过你,咱们就收她做你的媳妇,不很好吗?”</p>

众人应声叫好,欢声如雷,石小龙却窘得脸红只颊。</p>

他尴尬的叫声:“二伯母”,微带点伤感的意味,表示苏婷婷不肯同来。</p>

不过他说,他曾与苏婷婷订下一年之约,一年后当在黄山会面。</p>

辅勇夫人快心直,见状也打趣道:“好哇,一年后,让你爹走一趟黄山,若看着合意,就带回来,让你们成亲,何必你再出去跑呢?”</p>

众家夫人,都随声附和,不赞成小龙再出外历险。</p>

辅仁夫人,更表示,娶媳妇简单。无论凭龙儿人品,或是石家的财势,只要是放出空气,怕不有成打的如花美人,自动的送上门来?</p>

话题一转,谈论到石小龙的亲事头上,众老不管小龙是否羞窘,都纷纷表示意见。</p>

小龙虽不言,闻听诸老要替他娶媳妇,心中实是不愿。</p>

皆因,他此际,心中只存着一位苏婷婷的倩影。</p>

觉得自己今后,心灵中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p>

只是,此际他不能表示反对,只能默默思索着,若果然如此,他应该如何应付。</p>

一席酒,吃了两个时辰,方才尽欢而散,众位老人,怀抱着满腔的高兴与希望,各自返去,留下小龙一家三,述道家常。</p>

自此后。小龙家中渡着幸福的日子,每天,到各处去请安,轮流在各位伯伯叔叔家用饭聚谈。</p>

第三天石福已将他的行李运回,石小龙在二袋珍宝之中。</p>

取出些别緻的珍玩,献给各位叔,也赏赐给里外的丫环仆人,获得了一致的讚赏与感戴!</p>

另外,他见伯叔们身体都弱,便取出一颗赤龙丸来,溶在水里,分服男女诸老,果然使几位老年人,得益不少,一个精神都较前健旺起来。</p>

平常,无事之时,开始跟从二伯父学习星相卜卦,医术方面,也更不时与二伯父互相研究。</p>

十五二个月之后,他医术大进,星相卜卦,也渐渐有了基础。</p>

在这两个月里,他也时常伴随着二伯,为人疗病,或跟着他父亲,出外游逛!</p>

因之,渐渐的韶州县,都知道石家,回来了一个品貌若仙,才智超人的小公子。</p>

更有不少的媒人,自动的上门说亲。</p>

小龙的母亲,从他的说中有话,他对苏婷婷深情一往,因之一心想促成儿子的这段良缘。</p>

她曾一再对小龙表示,希望他将来,能把这有恩於他的婷婷姑娘,请到家中来,当面谢谢人家。</p>

小龙不十分清楚母亲的心意,不过,他倒是答应,一年后黄山之会,设法将苏婷婷请回家来!</p>

有了这段缘故,母亲倒并不急於为儿子再说媳妇。</p>

只是,另外的几位老夫人,却终日商量着,会见媒婆,听取媒人,对某位地主,或某任隐宦的小姐的推荐。</p>

但他们採用两个步骤,以定取舍!</p>

第一,想让那媒人,在暗中看看小龙,让媒人自己说,他所推荐的小姐,是否真能匹配!</p>

这一着果然妙甚,每一个媒婆,一瞥见小龙俊秀风流,如天仙临凡,无论她多么昧心贪财多半也不敢夸。</p>

其中,只有一个,媒婆夸说有一位小姐,堪与近配。</p>

这位小姐,据说是一位唐姓员外之女,堪称是韶州全县的第一美人。</p>

唐员外过去曾任过知府,说起来到是辅达的同寅。晚年得此一女,爱如掌珠,告老回乡后,在乡卜山明水秀之处,建起唐家庄,日常里课女种花,确称是一位雅人。</p>

唐小姐闺名慧珠,自幼聪明可人,才智出众,随父母学识习字,知书达礼,贤慧玲珑,今年也不过一十五龄。</p>

石辅达夫人,过去随夫出仕,由於是同乡关系,到与唐府有过来往,知道唐夫人过去,也是美人胎子。</p>

这多年虽然不曾再见,意想中女儿一定不会比母亲差。</p>

因之,她听见煤袈一说,忽然心动,便与辅达商量,立即决定,与媒婆相约,找个机会,要亲自相亲。</p>

於是,辅达夫人便决定,到时也带着龙儿一同前去。</p>

石辅达听了,微微一笑,却并不表示热烈的赞同,他只说,婚姻之事,虽然父母之命,内中却有看不可抗拒的天命,若过份勉强,不但得不到幸福,效果,怕可能还要出别的毛病。</p>

辅达夫人当然也赞成这种说法,不过,她认为却不能事先告诉小龙!</p>

年轻人多半脸嫩,尤其是婚姻之事,多半不肯说出自己的真意。</p>

若事先不让他知道,老年人可从他坦直的表情中,观察出他的意,是否喜欢对方,来决定取舍。</p>

石辅达答应保密,那知,石小龙却从丫环里,得知了这项消息!</p>

他有些好奇,他搞不清楚,相亲是怎么回事。</p>

不过,他又不大情愿,觉得这么做,终有些对不住心中的婷婷姊姊!</p>

只是,他能够表示不去吗?他能够说我不要她吗?</p>

他回想临离开虎牙屿时,与苏婷婷的一段对话。</p>

苏婷婷那柔润清脆的语声,不由重在他脑海里升起。</p>

当时,他曾表示,这一年之中,决不以真实面目示人,一来要避去无谓种麻烦,二来要试试,世人是否苏婷婷所说的那样,完全是以貌取人!</p>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不能辜负婷婷姐姐,因为,一个少女最珍贵的贞操和芳心都献给他了。</p>

小龙反覆的想看,是喜是忧,结果仍然是不能决定,那一种正确。</p>

不过,有一点,无论如何,他应当遵守诺言,在这一年之中,不以真面目示人!</p>

只是,如今住在家里,他怎能突然化装成丑怪的样子?</p>

那不但了无效果,让人家看出,故意而为的破绽,同时也有远亲之旨!</p>

他苦思半晌,突然想出来一个主意。</p>

自那日开始,小龙的面色,渐渐变黄,像是生了什么疾病!</p>

老人们见了,又心痛又焦急,纷纷责任辅达,为他加意医治。</p>

石辅达与龙儿最为接近,似是知道什么原因,故而毫不着慌,反说并无关系!</p>

不过,除了脸色,小龙的精神行动,一切如旧,毫无病态,老人们看惯之后,到没有再表示什么!</p>

相亲的日子,终於来临了!</p>

一大早,石府门首,准备下车马,四名丫环,分别才扶着辅忠辅达两位夫人,出门上车,小龙则在前座,与赶车的并肩而坐!</p>

车声辘辘,经过韶州闹市,街上的行人,瞥见车蓬外坐看个面目焦黄的少年,不觉均深以为异!</p>

皆因那马车装饰华丽,俊马银辔,车身漆彩,一望而知,是石府之物!</p>

车上少年,一身儒衣华服,气度豁然,不用猜,便知是石家新近刚回来的小公子。</p>

但,为何此际,面色大变,色如黄腊,一脸病容呢?</p>

确实,小龙此际,面容难看之极,除却面部的轮廓依旧,双目朗如寒星外,竟似是身染重病一般。</p>

辅达夫人,偶然探首出来,见小龙可怕面色,顿时大吃一惊,“哎啊”一声,关心的问道:“龙儿,你……觉得不舒服吗?要不要赶快回去,找二伯看看哪!”</p>

小龙展颜一笑,发出清期如故的声音,道:“二伯母放心,龙儿一点也不觉什么!”</p>

辅忠夫人瞥见,也确实吃了一惊,道:“龙儿,你快点到车里来,怕是被邪风吹看了吧!快,快!”</p>

边说,边用手拉他进去。</p>

小龙心中暗笑,依言爬进车去。</p>

此际,车已出城,俊马望见原野坦途,迎风长嘶连声,放开四蹄,向前疾驰。</p>

小龙在车前闪目流盼,只见那尼庵青砖青瓦,形势苍古,被一片巨松林木围绕,更见虚寂!</p>

庵左一方小小的停车场上,已有两乘马车停着,想来是唐员外一家,已然先行抵步了!</p>

四名丫环,分别扶着两位夫人,小龙随后,施然踱着方步,一齐进庵。</p>

庵内,此际已得着通知,早有两名女尼,在门前接迎!</p>

两尼双手合十,躬身向迎两老夫人,敛衽还礼,当先步入大殿!</p>

殿中香烟袅袅,罗幔深垂,三四个小尼姑,正在诵经!</p>

越过一重花木扶疏的花园,一列僧房,不下十数间。</p>

众人尚未到达,便闻得有阵阵笑语之声,两位老夫人,会心的对望一眼,回头瞥小龙一付焦黄的无精打采的样子,却又不禁暗暗担心!</p>

正中静室里,已迎出一个老尼,一袭灰衣,年逾花甲,一脸皱纹,显得十分苍老,但两眼开瞌之间,寒光闪射,令人不敢逼视。</p>

小龙暗自惊讶,这老尼好深的内功!</p>

辅忠夫人却已然开招呼道:“老师太,怎么这许久不见您到咱们那去啦!”</p>

老尼姑合什念声佛号,含笑回答:“贫尼近来事忙,未至尊府拜望,有劳两位施主挂怀,实不敢当,这位公子,想来是大少爷吧!”</p>

辅达夫人笑着道:“师太的消息真快,我们龙儿回来不久,今天,我们特地带他来拜拜菩萨及老师太的。”</p>

说看,又转对小龙道:“龙儿,快来见过师太!”</p>

小龙依言,上前一揖,却不开。</p>

老师父合什还礼,道:“少施主无须多礼,快请房内待茶!”</p>

辅忠夫人边走边对龙儿说道:“龙儿,你不知道吧!师太的本领可大得很,当年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p>

小龙闻言,不由对师大打量一眼,师太也正在看他。</p>

四目一接,老师太心头一震,何以这小孩目光如炬,中却笑看说道:“老施主别捧啦!贫尼这几手功夫,本不算什么,何况现已年迈,搁了多年,到是少施主,若贫尼老眼不花,必已得内家真传,只是……”</p>

她本想说出,只是小龙的面色不正,想是身染重病。</p>

但话到唇边,想想石家“过山龙”石辅基,武学出众,石辅达医术高明,若真的小龙有病,那会看不出来!</p>

故此,她说出只是,并未再接看说下去!</p>

室内,是一明两暗,此际,唐员外夫妇,坐在明间,唐慧珠却不见,想是藏在暗间。</p>

唐家自也知此行目的,更知道前来相亲的,正是过去同寅素识的辅达夫人。</p>

众人方一入房,唐员外夫妇,立即站起,含笑相对,老师父居中为他们介绍。</p>

辅达夫人不等师父介绍她,立即接笑道:“老师父,我和唐夫人可是旧识,想不到吧!唐夫人还记得吗!”</p>

唐夫人,闻言上前挽住辅达夫人,也含笑答道:“小妹怎会记不得呢!当年在京,蒙府上不时照应,多年来无日或忘,只因俗事琐忙,迁徙无定,常以无缘拜谢为憾哪!”</p>

辅达夫人谦谢几句,立让小龙上前拜见,世伯父母,自不免又有一番客套。</p>

小龙落坐一边,不但一直不曾开,神色间更有呆怔之状。</p>

唐员外夫妻,看在眼里,暗暗的直在摇头,大大的责骂媒婆谎言多事。</p>

偏偏,辅忠夫人心急,因不见唐家小姐,便道:“今天员外只和夫人一同前来的吗?”</p>

唐员外心知其意,虽不乐意,却不便谎言相欺,无奈只好据实回答:“不。尚有小女慧珠,也一同来了!”</p>

说着,便对右侧暗间,唤说:“珠儿,你快出来,见见石家伯母……”</p>

原来,小龙等尚在院中之时,唐家诸人,已在窗中窥见。</p>

唐家三,见小龙形状癡呆,面目焦黄,均不禁大失所望。</p>

故此,唐员外令慧珠,避入暗间,暂不出见!</p>

谁知,连唤数声,不见回应,使自行起身入室。</p>

那知,他一入室内,立刻“咦”了一声,慌张出来,急急对老师太问道:“师太,你……你这房里有别的门吗?”</p>

老师太闻言,料有缘故,疾足入房,果然见后窗大开,不见了唐府小姐,慧珠姑娘的影子!</p>

唐夫人关心爱女,一看丈夫神色,大吃一惊,慌不适跟进房去。</p>

只听那唐夫人,大声叫道:“师太,我……我女儿怎不见了……”</p>

老师太心中,自然也惊讶万分!</p>

她深知暗间里,只有前后两窗,并无别门,唐慧珠小姐,娇娇弱女,决不能无缘无故,越窗而走。</p>

她电目环视,立即发觉,房顶樑上,有点异样!</p>

略一停顿,老师太飘身落下,先念声“阿弥陀佛”,庄容合什,道:“老施主夫妇勿怪,大小姐实被人劫掠走了……”</p>

此言一出,第一个唐夫人,号淘大哭,唐员外踩脚垂涕。</p>

石家两位夫人,一干丫环,也惊得颜色大变,愕然不知所措!</p>

老师太十分尴尬,乾“咳”一声,说“施主请暂抑悲声,贫尼不才,当年也曾在江湖中混过几年。方才贫尼在屋樑上,看到有手印足印,显然是留下不久,以此推断,必是贼人先行入屋,乘机劫去令嫒。”</p>

唐夫人闻言,放声大哭,喊道:“那……那怎么办哪……乖女……”</p>

老师太“咳”了一声,慰劝道:“施主休急,当心身子为是!这事既然发生在贫尼庵中,贫尼自有责任,说不得只好启剑,与贼子周旋周旋……”</p>

语声微顿,语气稍转温和,继道:“唐老施主,请您想想,方才来时,路上是否发现有形迹可疑的人,徘徊在附近呢?”</p>

唐员外摇了摇头,却突又“啊”了一声,说:“老朽来时,因时光尚早,路上的行人甚少,小女为贪看沿途景色,坚持不让落下车帘,当车过城外之时,突然遇着位华服公子,跨下俊马,迎面驰过,当时,他曾见车内小女,中似乎“咦”了一声,并未停留,便绝尘而去了!……”</p>

说到此处,目光不期然向石家的一批人望去,而蓦地住不言。</p>

众人当然明白,他之所指,乃是小龙,都不由向小龙坐处望去。</p>

那知,目光到处,却不见小龙的影子,不知他在此时,到何处去了!</p>

辅忠夫人讶异的“咦”了一声,随来的一位小丫环,却在陈禀道:“少爷方才对婢子说,他不大舒服,先回家去啦!”</p>

她盯了那小丫环一眼,意似责她为何不早些禀告,耳中却听本庵主持师太道:“施主休慌,这事既有了这点线索,贫尼这就出动,将令嫒救回来。一有消息,贫尼立即派人通知。”</p>

说完,又转对辅忠辅达两位夫人,道:“两位施主,也请回驾吧!”</p>

致达夫人,心悬龙儿,早有辞意,开言答应,向唐氏夫妻慰劝几句,即刻带来丫环,驰返城中。</p>

且说小龙原本未把相亲一事放在心上,但一听到唐慧珠失踪,方才警觉糟糕。</p>

他暗自思忖,那唐慧珠虽与已非亲非故,却总是为了与他的亲事而来!倘有不幸后果发生,则“我虽未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p>

自己以救民济世为旨,岂能见危不救?</p>

乘众人慌急,探看究竟之际,悄悄的嘱咐小丫环几句,立即溜了出来!</p>

小龙测度地势,在此光夭化日之下,贼人决不敢明目张胆,自正门出入。</p>

故此,他一出房门,四下一瞥,园中无人,立即施展轻功,“飘飘风”,掠向后园!</p>

他这种“飘飘风”,乃是“丹书铁卷”中所载,精绝无匹的无上身法。</p>

略一瞻视,“嗖”的一声,疾如飞矢,射向一株最高的巨松之巅。</p>

他目力自经鲸液渗润,不但明察秋毫,更可及远。</p>

这一登高凝望,周围十数里内,坦坦平原之上,一景一物,无不尽收眼底。</p>

不一刻,果被他看出了一些端倪。</p>

就在通往“灵山”大道的五里开外,有一骑黄鳔俊马,正在发蹄狂奔!</p>

马上人衣着都丽,打扮似颇斯文,一手抖韁催骑,不管不顾,惊得路上行人,纷纷走避,另一手执韁,压着鞍前一大捆“东西”。</p>

那一大捆,若说是行李之属,出门人讲究俐落,他为何不捆在鞍后,而放在鞍前,碍手碍脚的呢?</p>

再说,这人像是个游学的秀士,为何在此烈日之下,如此的粗鲁狂奔呢?</p>

小龙直觉的认定,那人十分可疑。骑上的一捆“东西”,虽因用布袋装着,看不出到底是何物品,却也觉颇似一个晕绝的人!</p>

不暇多想,顿时在树巅展开轻功,向那方追去。</p>

但,大白天,他怎能毫无顾忌的,在大路上飞驰呢?</p>

心念一动,立即又回到庵前,跨上仆人骑来的一匹老马,顺道驰去!</p>

那马年龄甚老,根本跑不动路,小龙又是初次骑马,颇为不惯,心中十分生气,却只能暗自咬牙?</p>

但,已经跑了老远,势不能放弃那马,无奈何,只好硬起头皮,任凭那马儿顺路前行。</p>

蓦地——突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利惨叫声,小龙以为唐慧珠遇险,再也顾不了惊世骇俗,急展“飘飘风”身法,循声掠去!</p>

若莫走了二里许,耸立看一座孤立大殿,上书“风月观”三字。</p>

距风月观半里路外,倚山建立了一幢红色的房屋,那尖利惨叫声,隐隐自那红色房屋中传出。</p>

小龙掠至红色房屋,掩近窗下往里一瞧。</p>

但见屋内,靠壁斜倚看二张宽约五尺的床板,极为精緻的锦垫附於其上,显得十分柔软。</p>

正有两个赤身裸体的妙龄少女,斜倚在床板上。</p>

但见她两手两脚大张,被四个铜环紧紧扣住,一头柔软异常的三千青丝,盘了二圈,亦被紧御在头顶一个大铜环中。</p>

是以这两个少女,头脚四肢均不能动弹,只剩下全身肌肉微微颤动,前胸小腹不住的起伏,中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声音。</p>

那丰满的乳房,富有弹性,随着呼吸的起伏,令人顿萌遐思,兴起欲念!</p>

站在床板前的是两个道人。</p>

他二人穿戴着金冠鹤氅,右手中持一根长达七、八寸的长针,针头很粗,针尾上还附着一根三四尺长的细管。</p>

此时,他二人似乎全神贯彻在当前的少女身上,那只空着的左手,正由上而下的,逐步的摩娑着少女的胴体。</p>

但见他二人不时的皱眉,似乎正因为未能寻到某件重要东西而烦恼。</p>

窗外的小龙看得真切,他熟读“神农书简”,知道人体的构造,尤其是,在巨鲸腹内停留了那么长的时日,比之解剖人体更真切实的临床经验。</p>

他洞悉二人所要找到的,就是处女的元阴,这元阴,也就是未婚处女的精血,用以来助长功力。</p>

他虽然急於寻找失除的唐慧珠,但目睹二人做这种伤天害理,惨绝人寰的事,又岂能不管。</p>

这种採补方法,是用长针针头,插入少女元阴成长的地方,然后吸吮,受者当然有所成就,被吸者则奄奄一息,留下一个躯壳。</p>

於是,心中暗骂一声:“这种恶人岂能让他留在人间为害?”</p>

只见他隔窗虚空一抓,这二人手中细管竟脱手向外飞出,这正是石小龙施展的“虚空摄物”神功。</p>

两个道人一惊之下,正准备出手,陡觉手中一轻,细管不翼而飞,紧接着,“志堂穴”一麻,抬起的手顿时僵在那里。</p>

抖战,全身抖战,周身乏力,气喘吁吁,二人心里明白,知道自己凶恶劣行被侠义中人看到了,对自己下了阴手。</p>

现在,他们什么也不顾了,只哀哀苦求,说道:“前辈,大侠,请您老现身——小的知罪,小的愿痛改前非,我这厢给你叩头……”</p>

微风过处,室内多了一人,二人抬头望去,只见此人面如黄腊,一脸病容,但一对眼神,有若苍穷寒星。</p>

当然,这人便是易容后的小龙了。</p>

他冷森森地说道:“以你罪行,应该处死,小爷不愿多造杀孽,你老实回答小爷所问,或可免去死罪!”</p>

二人叩头如捣蒜,说道:“大侠请吩咐,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p>

“我问你,有一个女子是不是被你们劫来此地?”</p>

“在,在,在风月观!”</p>

其实,这二人跟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乱指一通,他们想把小龙引去风月观,让那边高手收拾他。</p>

小龙初涉江栩,怎知江湖诡谲险恶,信以为真道:“你们倒很爽快,本少爷便饶你们不死!”</p>

说着,伸出一根手指,对二人各点了一下,两个道士就像两堆烂泥似的瘫软在地上。</p>

小龙废了两人功力,走到床前,扭断铜环,放下二女道:“你们快把衣服穿上,等我救出人后,再带你们离开此地。”</p>

他也不等二女回答,迳自施展轻功向“风月观”走去。</p>

风月观来时小龙已经看到,半里路程,只不过几个起落便到了。</p>

“他们在搞什么飞机?”</p>

大殿上,人影幢幢,隐隐传出笑语嘘浪之声……</p>

原来这时大殿之上,正在开着无遮大会,一条条赤溜精光的男女正跳着踢死狗(迪斯可)!</p>

互相追逐嬉戏,淫笑笙歌达於户外。</p>

在大殿正中放着一个大蒲团。</p>

一个相貌极为俊美的中年羽士侧身躺卧在上面。</p>

全身赤裸,只围看一条薄薄的粉色轻纱,周身肤色极白,小腹下玉筋怒张,正望看殿中互相戏谑的赤溜精光大跳迪斯可的男女。</p>

他的身旁,还半坐半躺二个赤身美女。</p>

细腻的皮肤,无一点瑕疵可寻,结实而玲珑的椒乳,在起伏不定,均衡而有曲线的身材,滑平平的小腹,修长浑圆的大腿,更是上天的傑作。</p>

令人遐想的三角地带,吏是神秘,像深山中的幽谷,未有人迹,清幽得很。</p>

又黑又浓的萋萋芳草,罩住整个小猫咪,整个赤贝,红都都地。</p>

那中年羽士伸出一只织指修长的洁白玉手,不停地轻轻抚弄左侧美女胸前玉乳。</p>

另一只手则捻捏右侧美女的小描咪,只见那赤贝,忽张忽合,煞是好看,且还吐出泉水,亮晶晶,一闪一闪,蔚成奇景。</p>

一个大蒲团旁,雁翅似的排列着六个蒲团,上面躺着二男二女,也都是赤条条一丝不挂。</p>

另两个蒲团空在那里。</p>

这二男二女,各搂了一个俊男美女,索索舌,爱抚不休,那种神巧淫姿,使人不由得心魄俱荡!</p>

“一群人妖!杂碎!”小龙暗骂着。</p>

殿中妙舞正亟,笙歌细细,极尽柔软——在舞蹈中的男女,一共是十二人,分成六对,男的围着一条浅绿色的青纱,女的围着粉红色轻纱,均是裸无寸缕……</p>

蓦地——笙歌忽地低沉下去,那些歌舞中的美女,忽然娇喘嘘嘘起来,然后一个大翻身,粉红色的轻纱突然滑落——“演起“牛肉场”来了!”</p>

原先如隐如现的金肤玉肌,竟一起暴露在外,一声微微呻吟,美妙娇躯,软得得地侧倒地上,玉体立即横陈。</p>

偏偏那条丰满圆润的玉腿,高高的翘起,宝蛤微合,红桃欲绽,令人见之不由心神大震。</p>

小龙虽然跟苏婷婷有过性的经验,那是人之大欲,也可说是夫妇之间的敦伦关系,可不是胡乱淫行。</p>

何况,他是个正人君子,对此淫乱自然看不顺眼。</p>

他立即冷呼一声,飘了进去。</p>

中年羽士一班人正在得意可分,突闻那声冷峥,好似骤闻晴天霹雳般,顾不得穿衣,立即推开身边美女,朝一侧掠去。</p>

那知,他刚掠出丈许,立即遭人截住了,大骇之下,立即掉头反奔,迅即朝内殿射去。</p>

他快,小龙更快,左掌一挥,“拍!”一声,遥空空送了他一记“锅贴”,地上立即多了几颗断齿。</p>

中年羽士知道遇上不世高人,心一狠,抓过一个美女,狠狠朝石小龙扔了过来。</p>

“畜生!”</p>

“生”字方歇,中年羽土的“命门穴”立即“中奖”,一道血箭随着“啊!”声夺而出了。</p>

他心知对方的武功超出自己多多,立即顺着冲势,疾掠向后,此时,若用“电脑”计时,保证可以超过“班强生”,稳创“世界纪录”。</p>

小龙正欲追去,突闻一阵机簧“轧轧”声响。</p>

刹那,露出一个暗门,一阵幽香熏鼻后,竟由暗门中走出一位绝俏美人儿。</p>

小龙定睛一望,不由得心头小鹿乱撞,脸儿发红,就是整个身躯也如陷入火焰中。</p>

原来这美人儿穿了一身几乎全裸的浅红云裳,不仅酥胸全露,就是那一对耸挺双峰,也颤巍巍暴露无遗。</p>

那乳峰新剥的两点红玉,那柳腰款摆的娇躯,那丰满圆润的臀部,还有粉装玉琢的两条美腿。</p>

这些,怎不使小龙儿看得眼光发烧,心儿发抖,有点克不自持呢!</p>

“五圣堂里失火,庙灾(妙哉)!”</p>

小龙赶急骤敛心神,以目观鼻,硬把一团热火给压了下去,一声怒叱骂道:“贱婢,奇形怪状,无耻已极,赶快把人交出来,否则,就别怪小爷心狠手辣了。”</p>

美人儿闻言不但不生气,反而笑吟吟的,一声轻咳,说道:“格格!看你,人家又没得罪你,怎么一见面,就骂人呢?格格,真要上了火就插它一下好了。”</p>

说完,娇躯一扭,又是一串银铃般笑声。</p>

接着说道:“说真格的,本仙子阅人太多,从来没有男人,像你这样有血气,有胆识;虽然相貌长得丑一点,但本门对丑男则特别照顾。小弟弟,一切冲着姐姐,没别的,由姐姐推荐上去,保管你受到宫主器重!”</p>

说完,不胜娇羞的一笑,媚眼轻扬,粉脸生春,整个身儿竟向小龙贴来!</p>

这一看“肉身改击”还真疠害,小龙空有一身本事,不知怎么还击,一时弄得举足失措。</p>

小龙儿毕竟修习“丹书铁卷”,在这紧要当,突生警兆,暗咬舌尖,恢复灵明,急促的身形一闪,左手一扬,甩出去一个“五百”!</p>

只听得清脆响处,这位美人儿啊,竟给结实实地挨了一个耳光!</p>

哈!吃瘪了!</p>

还好,小龙儿并未贯注真力,要不然,又得像中年羽士一样满地找牙!</p>

按说,这位美人儿,名叫媚娘,乃“天欲宫”的护法,在武林有个“散花仙子”的外号。</p>

她的武功已到了“摘叶飞花”均可伤人的境地,就算小龙儿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得手啊!</p>

这可应了一句兵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啦!</p>

散花仙子正在欲迷心窍,思着云雨巫山,作梦也想不到入的偏食,竟会烫了嘴?</p>

这一来,粉嫩的脸颊上居然红了一片,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更是出人预料的,修养好到了极点。</p>

她娇喘吁吁地改作可怜人儿,娇嗔轻叱声中,说道:“好!小兄弟,真有你的,我媚娘一生还没让人打过,没料到你这人……好吧,要打?只要你狠得下心,就让你打个痛快。”</p>

一个踉跄往前冲去,整个娇躯投向小龙的怀中。</p>

等到小龙儿发觉要让时,已是温香软玉抱个满怀,匆忙中急伸双掌向外一推,无巧不巧,恰好推在一堆软绵的东西上。</p>

小龙儿忙不迭的一缩手,这一来非但没有推开,媚娘反而“嘤”的一声,把一个娇躯向他怀中偎依得更紧。</p>

两只粉臂一圈,像两条蛇把小龙儿的身子搂得紧紧地,说道:“格格!原来你也不老实啊!”</p>

一股似兰非麝的香气,往小龙儿的鼻孔里直钻,同时还夹着一股女人肉体上散发出来的一种吸引异性的幽味,薰得小龙儿浑淘淘的,心神儿好像在飘荡,飘荡!</p>

更绝的,是身儿前欺,云肩两卸,那薄似蝉翼的浅红霓裳突然全部剥落!</p>

上演“牛肉秀”啦!</p>

散花仙子这一袒裎相向,毕裸妙陈,一股震人心脾的幽香也随看传来,那香味说也奇怪,竟能鼓动人之真阳,发挥人的春性。</p>

小龙再能克制,尽管他习修“丹铁神功”,但也按不住这特制“催情香”的撩拨啊!</p>

何况,欺霜赛雪的酥滑皮肤,火山高耸的两朵乳晕,手抚滑腻的诱人小腹,渥丹犹吐,猩红一点的消魂地带,在含笑声羞,娇艳欲滴的光景中,两人已双双跌在大蒲团上。</p>

常言说得好!“英雄难过美人关”,小龙的感情防线一冲破,那还不任由人家摆佈吗?</p>

於是,碧罗帐火,檀温腮,眼看“A”片就要上演了。</p>

蓦地——观外突然传来一声冷哼!</p>

那冷哼甫毕,接着传来,“无耻妖妇,竟然使用妖术,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容你不得……”</p>

这一个突变,竟使身具奇功绝学的散花仙子,弄了个花容矢色,这时那还顾得巫山风雨,赶紧推开“迷茫”中的小龙,霓裳一穿,飘身飞出。</p>

她真不愧是老江湖,人未出,玉手先挥,只闻一阵劲风,穿出殿外,红影一闪,人儿早已飞落风月观门前。</p>

散花仙子落身一看,不由得一震,心想:“怪不得呢,原来是“观音庵”主持“悟缘”师太。”</p>

心念再动,银牙暗咬,一声娇叱道:“悟缘!本仙子让你河水不犯井水,为何上门寻衅?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今天和你拚了!”</p>

话还未讲完,掌力已透出,一股劲风直向悟缘师太震来。</p>

这悟缘助太,虽然很少过问武林事,但对武林形势甚为关切,不时以化缘为由,出去查访。</p>

她也风闻“风月观”盘踞有一群邪恶组织,一来人单势孤,不愿孤身探险,二来并未发现什么恶迹,故未轻举妄动,以免画虎不成反类犬。</p>

唐姑娘在庵里失踪,这对她来说,难辞其咎,首先想到的就是,“风月观”,乃略作整束急急向此地驰来!</p>

此际,散花仙子那一掌已突震而来。</p>

悟缘师太一看来势,身形斜侧一滑,紧跟着也推出一掌,两股劲力一接,只听一声闷响之后,平地狂飙,双方不由得都退了两步!</p>

两人这一试招,可说是平分秋色。</p>

悟缘师太在一掌击出后,已试出对方功力不在已下,而在已上,当即凝神戒备。</p>

散花仙子因好梦被破坏,煮熟的鸭子飞了,气得脸儿发白,牙儿痒痒,也暗蓄功力,把“魔女阴功”力贯双臂,接看雨肩摆动,以“流云袖”的招式,竟将那五六尺长的粉红罗袖,抖个笔直。</p>

她是狠透了悟缘师太,连个招呼也不打,身形突的一长,平空拔起三丈多高,那两只红袖竟像赤练蛇似的,挟看无比劲力,急震悟缘师太双目。</p>

悟缘师太虽然在武林没有什么名头,是因为她很少过问武林中事,过着韬光养晦的日子,但她的风范,则是一派宗主。</p>

这一见来势过於疾遽,赶忙左侧一闪,同时双掌猛翻,横截吐出。</p>

又是一声闷响后,悟缘师太竟感奇形阴力直透血脉,不觉一惊,马上行宫闭穴,身子斜射丈余,在这一击一闪之刹那,也施出她的绝活——伏魔掌。</p>

“伏魔掌”系佛门至高至刚的神功,这一展开,挟看风声,带着劲力,直攻散花仙子。</p>

散花仙子那敢怠慢,柳腰款摆,闪开一击,急遽里抽身吐势,一连攻出三招,只见两条红袖,翻起万朵红莲,像一阵旋风般裹缠而来。</p>

悟缘师太一见这种快加电掣的奇招绝学,真是既惊且佩,一声佛门“狮子吼”身形直拔三丈多高,接着“倒打金钟”头上脚下,伏魔掌挟看风雷之声照头劈下。</p>

这一招居高临下的一击,何止千钧,没料到散花仙子竟用那两条带袖,丹田贯力,便接了这一招。</p>

这一来,使悟缘师太下落之身,便被反震了三尺有余,不自主的斜刺落下,五内翻腾几乎拿桩不住。</p>

而散花仙子也为此震荡之力,倒退了五步,每步之下,都有半寸许之足痕。</p>

双方这一再较功力,可以说心里都各有数。</p>

无疑的,悟缘师太在内功上,还是稍差一筹。</p>

师太这一下可真动了火,勿嗔勿念早已忘却一空,竟将一生侵淫的“伏魔九式”施展出来。</p>

散花仙子一声冷笑后,红罗飞扬,俏脸飘忽,把“魔女阴功”发挥到极致,一股绵绵不绝的寒意,一阵层层不断的劲力,随着袖影掌声战在一起。</p>

十六名家交手,三招两式!</p>

这时悟缘师太突的“一鹤沖天!”陡地拔起,把那“伏魔九式”中的最后三式连续发出!</p>

这三式——“韦驼护法”是以劲力贯注双掌,幻起一波波掌影,逼敌双目。</p>

“一苇渡江”是以掌缘下压,震击对方下盘。</p>

“连台拜怖”是在对方撤身滑转之际,欺敌腰部。</p>

这最后三式说起来是个动作,可是要使这三个动作化而为一,蕴凝一处,可还真不简单单哩!</p>

悟缘师太也是见对方功力过高!所以才施展出这压箱本领,说时迟,只见掌影幢幢,劲荡狂飙,一团团一圈圈的寒挥,分上、中、下三路,疾震散花仙子。</p>

俗语说得好:“棋差一着,缚手缚脚。”</p>

散花仙子一见这种变起仓促,莫窥精奥的奇招异学震到,随即冒险还式,陡地娇躯一转,“凌空蹑虚”拔起丈余。</p>

接着手悬天际,左袖挥裹,挡住来势,右袖飞扬,拂向悟缘师太“肩井穴”!</p>

两人出手,均极快速绝劲,这“两袖换三式”,激起了无比狂飙,在飘飘风声中,双方又换招吐势,鏖战在一起!</p>

“催情香”下的小龙,他内功原极深厚,此刻略作调息,已恢复灵智,目睹二人交手,觉得悟缘师太虽稍逊一筹,但一待半刻,还不致落败,於是,转入后院,开始搜索唐姑娘。</p>

后殿,空无一人,但那盏长明灯,却是十分光亮,虽在大白天,仍吐看萦萦火苗。</p>

小龙很快的打量了四周一遍,略一沉,飞身直向第三进房舍奔了过去。</p>

沿着廊沿之下,遂屋搜查,敢情这“风月观”第三进房舍,乃是一间一间的隔开,专供观中人员住宿之用。</p>

是以他必须如此做,於是移动身形,走向最近的一个房间,轻开室门,向内望去。</p>

突然间,只觉一股怒意,打心头冒起,骂了一声:“下流……”</p>

敢情,小龙目光所及,却是发现了那房舍之中,正有一男一女,正在颠情倒凤,云雨巫山。</p>

刹那之间,双眸突然射出冷冷杀机,只因他隐隐的感觉到,这“风月观”的人众,八成多是为祸江湖的巨奸大恶了。</p>

有了这筹想法,他不再那么小心,很快的,将所有房间全都看过,结果,除了一间空着外,其余的房间,全都淫秽不堪入目。</p>

如果不是想找到唐慧珠姑娘,小龙此刻早已忍不住下手,将这些秽乱三清玄门的狗男女全都置之於死地了。</p>

但他终於还是气得看不惯,展开“水波流”身法,隔窗将那几对淫乱的男女,一一凌空制了穴道,废去武功,就让他们赤身裸体互抱一堆,留在云床之上。</p>

敢情,小龙的想法,乃是要抓住散花仙子,叫她来看看这无边春色,叫她无法抵赖自己手下之人的这种乱德败行的怪相。</p>

其实,这完全是他幼稚想法,也十足的显示他没有江湖经验,试想,前殿无遮大会,再加上散花仙子的色相引诱,这些都证明了这座“风月观”是座藏垢弄污的处所了。</p>

找了一遍,虽未瞧见有人,但却并未歇下来不找,因为,他亲眼看到那中年羽土逃入,何以此刻竟未见人迹。</p>

当他一时未见人踪,很快的便想到了那黄幔低垂的佛龛。</p>

身形一闪,小龙绝不迟疑的跳上了佛龛,伸手掀开了那两幅黄幔!</p>

小龙整个的人都呆了!</p>

佛龛之内,原来竟是一座座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欢喜佛”,正在做看男女交合的游戏。</p>

“老牛挽车”、“隔山取火”、“倒浇腊烛”、“盘弓射鵰”、“跑马射箭”……姿势互异,各不相同。</p>

这些,欢喜佛交媾的姿势,花样翻新,前所未见,一个个雕得玲珑别递,生动活泼,奇形怪状,妖态百出,令人目眩神迷,欲念顿生。</p>

中央矗立看一座高大的神像,但却塑着人的身体和驴的面孔,阳具坚挺,长约一尺有余,怀中抱着一个美郎女神,正在兴云布雨,做着交媾动作。</p>

这个神像脚下,环绕着无数裸体美女,玉腿微翘,酥胸毕露,玉润臀圆,宝蛤微合,露珠在望,蠕动收缩,一览无遗。</p>

那些裸体美女,一个个玉面生春,目射欲焰,似是不胜飢渴,张伸臂,仰首求欢,期待着雨露滋润。</p>

只听“叭”地一声,散花仙子那娇面上已挨了一下。</p>

散花仙子抚脸惊退。</p>

悟缘师大怔在当地,久久说不出话来,第一次见面,她就确定小龙儿已得内家真传,想不到竟高明到如此程度,怎能不惊,不楞!</p>

须知,悟缘帅太与散花仙子,俱都是一流高手,隐隐一代宗师,在二人舍死忘生的拚斗中,他竟轻描淡写的插了进来,一挥手都给了散花仙子一记“锅贴”,这份能耐,举世能找出几人?</p>

“这不过略示薄惩,要是再不交出唐姑娘,我打落你满牙,让你永远见不得人。”</p>

“啊!”散花仙子定过了神,也放下了手,又是风情万种:“格格!我走了眼,也低估了你——”</p>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既然来到了这里,你就该提提高惊觉。”</p>

“从现在起,还来得及,我告诉你,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唐姑娘——”</p>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么说,是要我生擒你了。”</p>

就在此刻,散花仙子一声娇喝:“让我者生,挡我者死。”</p>

娇躯疾转,一片红光飞去,罩向悟缘师太与小龙二人,雪白娇躯再闪,她人已奔入“风月观”去了。</p>

悟缘师太佛尘挡住了飞罩而下的那片红光,可正是散花仙子身上那裳蝉翼般纱花。</p>

悟缘师太为之一怔。</p>

小龙急叫道:“师太!咱们追!”</p>

二人进入观内,散花仙子已杳无人迹,心知必定另有暗室,但却苦不知机纽在那里。</p>

小龙飞身上得屋顶,他目力自经鲸液渗润,不但可明察秋毫,更可及远。</p>

这一登高凝望,周围数十里内,坦坦平原之上,一景一物,无不尽收眼底。</p>

可是,并未发现其他端倪。</p>

他向悟缘师打声招呼,匆匆离开了风月观。</p>

他大感颓丧,迷茫,不知何去何从,无奈只好转回马头,边问边向回驰!</p>

太阳渐渐西沉,大地上归鸦处处,一片暮色!</p>

这胡乱一闯,竟然渐渐的接近,中午经过的那座镇甸!</p>

在小龙的眼中,虽则视黑暗亦如白昼,此时并不受天黑的影响,但,他确能从农人们收工等情形,来辨别,此际天色,已渐渐入夜了!</p>

他觉得十分丢脸,自己追贼,虽然少为人知,但此事却不但有关那慧珠小姐的负节性命,同时,也可算他久欲从事的侠行中,第一次工作。</p>

如今,迷茫的追了一天,虽然发现了风月观,却又被敌人逃脱,这岂非丢脸之至!</p>

不由心灰意懒,缓步徐行。</p>

不一刻,来到镇甸,镇中的居民,早已知道他是石家少爷,均纷纷驻足,投以惊异猜疑的目光,窃窃私语。</p>

小龙毫不在意,来到一所饭店前停了下来!</p>

他步入店中,闪目四顾,此际似已过了吃饭时间,食客疏落,也不过二三桌。</p>

靠窗坐下,见店里众人,都纷纷瞪着看他。</p>

他故意装作未见,点手招呼夥计。</p>

那夥计早已听说,这位奇丑的少年,是石家少爷,故此,心中嘀咕这傢伙长得太怪,面上却堆满谄笑,赶紧过来伺候!</p>

小龙随意点了几样菜,接看便向夥计打听,是否看到骑着黄骠马的客人,打此经过!</p>

店夥计闻言,嘻嘻一笑,道:“爷,你这一问,可算问对了人,我……”</p>

他说到“我”字,敬作神秘之状,左顾右盼,不往下说,两眼却露出贪欲之色,嘻笑不停!</p>

小龙见状,心中一喜,知他是贪财小人,便信手拈了一块银子给他,道:“夥计,这个给你,饭钱另算,你就所知告我,我一定不对别人去讲!”</p>

俗语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店夥计旨在讨赏,银子到手,他还什么不能说的!</p>

於是,他一手接过银子,放在怀里,一边“嘻嘻”一笑道:“爷问的那位,可是骑着黄马,文士打扮的吗?”</p>

小龙可不知人家,是何打扮,便胡乱的点点头,促他快住下说。</p>

夥计嚥了唾沫,把脖子伸得老长,低声说道:“就住在我们后园店里,已来了好几天啦……”</p>

小龙闻言,大感失望。</p>

那夥计不知他想什么,继续说道:“那位爷好生奇怪,前几日来时,似乎受了伤,今日一大早便骑马出去,中午回来,不知从那里带来一大捆东西,自后面悄悄进来,关起房门,便再也不许旁人进去。”</p>

“以小的看,那捆东西,虽用布袋装着,看不清是啥,却活像是个死人呢!”</p>

小龙心知这正是要找的人,并且断定,那布袋内装的,必是唐慧珠小姐无疑。</p>

这正应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p>

小龙这一听之下,心中大喜。</p>

只是,表面上不便形之於色,因之,淡淡的“哼”了一声,又赏了夥计一块银子,问明那人住处,道:“好啦!谢谢你!你去吧!不过,你对我说的话,千万不要告诉别人!”</p>

那夥计连得赏金,对小龙真是敬若神明,闻言立即恭身退去!</p>

小龙用罢晚餐,见店里已然掌上灯火,知道已然入夜。</p>

他起身出店,另外找了个与这店比邻的店房住下。</p>

入房之后,便即吩咐夥计,自己太累,须要睡眠,无事不可前来打扰!</p>

说完,便自关起房门,吹熄灯火,像真个睡了一般。</p>

其实,小龙他心急唐慧珠生死,哪能睡着,等夥计退去,立即托开后窗,纵身出室,向隔壁掠去。</p>

夜幕低垂,玉兔东升未久。</p>

长空中仅有数点寒星,闪闪生辉。</p>

不过在小龙特异的视觉下,一切仍与日间无异。</p>

他轻功绝世,此际,各处虽然是灯火通明,一切人却很难看清,他的踪迹!</p>

他行动如电,落地无声无息,晃似鬼魅,几个起落,已到达原先吃饭的店堂后园。</p>

小龙听夥计讲过,那人是住在右手一列,第三间房内。</p>

他一到后园,并不迟疑。立时纵身桦树,隐身於浓叶之中,向那方打量!</p>

门窗紧闭,仅有些灯光隐隐逸出,一望便觉得可疑。</p>

小龙凝神静听,闻不见那房内有何声息,心中一急,立即缓缓下树,悄悄的掠至窗边。</p>

他这一串动作,均是用最上乘轻功而为,根本不带任河声音,房内即使是绝高高手,也决听不到。</p>

小龙隐身暗影之中,伸出小指,虚空对窗纸轻轻一点,尚相距五尺多远,窗纸立破一洞。</p>

这一招,乃是“浩天指”法,看去轻描淡写,极不着力,但实则不要说是一张薄薄窗纸,便是一块铁片,也必被钻穿无疑!</p>

室内一灯如豆,十分黯暗,并无人物走动,对面壁边有一木榻,榻上纱帐深垂,隐隐似有一人,端坐其中。</p>

小龙心中称奇,尽力凝眸,加意探视。</p>

室中的光线是幽暗了一点,但对小龙来说,黑夜与白昼根本没有什么差异,仍然看得很清楚那女子的面庞!</p>

我的乖,这女子长得可真美。</p>

虽然她在发怒,怒得几乎双目欲裂,但在她频频甩动一头秀发中,仍然看出她那美色绝伦的面容——新目弯眉,傲岸而挺直的鼻子,巧而红润的樱唇,这些,全都恁般巧妙的镶在她那莹洁白嫩的脸蛋上。</p>

迷人的又何止是那张脸蛋呢——两个挺如高尖白面馒头的奶子,两粒翡翠似的红葡萄,颤抖中发出满月的光华,诱人极了。</p>

撕裂声中,大男人的双手已褪下那美艳女子的锻质长裤,如今只剩下小裤了。</p>

接看,是一不做,二不休,小裤也没了。</p>

那神秘的地带有点高突,浓浓的细草分贴两边,那是黑色的草原,一片柔软的草原。</p>

小龙低声吟:归山深浅去,须尽丘壑美。</p>

莫学武陵人,暂游桃源里。</p>

全身赤裸的女子,那丰盈的,美好而玲珑剔透的胴体,现在,那么诱人的全展露出来了。</p>

任河一个男人,看到这么一个胴体而不心动,除非他是——天阉!</p>

但是,这男子像无波古井。</p>

那女子周身不着寸帛,仰卧在那人身前,静然不动。那男子一双手交互抚按在她心,与下阴之上。</p>

小龙正值血气方刚,此际即便是抑下惠,鲁男子,骤见那赤裸的玲珑娇躯,若不赶紧运用理智,收敛心神,亦不由砰然动心!</p>

小龙亦是同一道理,故此,他骤睹之下,速即凝神敛气,将目光稍稍移开!</p>

小龙虽未与唐慧珠会过,却直觉的断定,榻上那女子必然是她!</p>

如此,则那人显然会不利於她,小龙既然有责任救人,当然非探个明白不可!</p>

他如此一想,便又凝神窥看,那知,这一看,竟然看出了一些端底。</p>

须知,小龙练丹书铁卷,神农医简,博览古今典籍,对人身穴道,及一干奇事异说,知之甚详!</p>

他一注意,立即看出,室内那人,两掌正按在少女的“檀中”“阴交”两大穴上!</p>

“檀中”乃是在两乳乳隙陷中,“阳交”则在脐下一寸之处。</p>

那人双掌覆此两穴,若非是好心,为她输气贯通任脉,则必然别具用心!</p>

但,事实上,“任”、“督”两派,在练武人眼中,非有数十年修为,极难通达。</p>

那人年龄不过廿几岁,他自己都未必已打通这生死玄关,有何能为毫无武功基础的女子,破关通穴呢?</p>

如此,那人岂不是别具用心吗?</p>

突然,他听到榻上的少女,忽发微吟!</p>

那声音微弱之极,若非小龙耳目聪慧,绝难听见。</p>

小龙一闻吟声,霍然暗叫“”情势不妙!立即迅速的採取行动!</p>

只见他举掌一拍,窗户大开,恍身飘然入室,向榻上扑去!</p>

身还未落,中却已低声喝道:“可恶贼子,休得残害无辜!”</p>

喝声中,右手中指轻弹,一缕劲风,迳袭榻上盘坐男子的右小臂上,“下帘”小穴。</p>

那人正在运功的紧要关头,料不到有人骤然闯入。</p>

体内真气一滞,嗟哦疑惧之间,未及闪藏,小龙已然一指点中,那人小臂一痛,整条右臂,便再也抬不起来!</p>

惊惧之下,翻身一滚,滚入榻里。却因气机滞阻,爬不起来了!</p>

小龙落在榻前,俊目一扫,榻上那一女子,果然是气机微弱,去死不远,如花娇容之上,因之也罩上了一层死灰颜色!</p>

闪目一瞧,那男子僵卧床里,面色苍白,额角汗珠,滚滚而下,似乎亦极痛苦!</p>

小龙心中一软,转觉不忍,先拿起一条被单,为那裸女盖上,然后面色一沉,道:“你这等行迳,百死莫赎,如今你已岔气,暂时饶过,以后若再练这种歹毒害人的邪门武功,被我遇着,必不轻饶!”</p>

说罢,取过那少女衣衫,俯身用被单裹住少女,双臂抄起,返身一掠出室,一闪不见!</p>

榻上那人,正当在功败垂成之际,被小龙闯入扰乱,心中大恨,咬牙切齿的誓道:“好小子,竟敢破坏你家太爷,飞燕子魏良的好事,有朝一日,若不让你尝尝太爷的五阴掌,誓不为人!”</p>

狠话说罢,胸腔内血气一阵翻涌,心中一惊,强忍怒火,奋力运功起来!</p>

且说小龙,将那少女抱回自己房内,放在床上,也不燃灯,立即先为她穿着衣衫!</p>

此际虽然黑暗、在他目中,却仍是明察秋毫之末。</p>

这时,他心中并未涉及暇思,但触目处,玉肌晶莹,触手处,温玉软香,仍不由心荡神移。</p>

只是,他乃是顶天立地的奇男子,虽处暗室,焉能欺心!</p>

故而,他立刻加意惊惕,正心诚意,两把三把,胡乱的为她穿好衣衫!</p>

但是难题接踵而来,他应该怎么办呢?</p>

第一,他尚不能肯定,她是否就是唐府小姐?</p>

第二,看情形,她并未被人淫辱,但却比淫辱了格外难办!</p>

那男子双掌,覆盖看她的要穴,必定在吸取她的阴气,助长他的功力!</p>

否则,她绝不会发出,那等微弱的呻吟,活像是即将断气一般。</p>

如今带她回来,一时却想不出适当的医治之法,故此甚觉辣手!</p>

癡立在床前,呆呆的考虑着,突然,那少女呻吟一声,呼吸顿时停止!</p>

顿时大惊失色,伸手一摸,那少女果然已了无气息了!</p>

他“咳”了一声,恨恨的一跺脚、歎息着自言自语道:“事到如今,顾不了许多了,真哩,这种事儿,怎偏叫我遇着呢?”</p>

说着,复又“咳”了一声,迅速的俯下头去,开始“人工呼吸”。</p>

夜色沉沉,大地一片漆黑!</p>

更声连响三下,正是三更时分,这时刻活动的,只是武林中的夜行人!</p>

在小龙落脚的小镇甸,东西两面,各出现了一条黑影。</p>

西边的一条黑影,隐没在屋脊的暗影里,失去踪迹!</p>

东边那条人影,疾逾奔电,在房上踏脊渡屋,如履平地,并还不时停下身来,在尚有灯光透出的房簷之下,自窗隙中向内窥视!</p>

此际,小龙处身暗室,正伏吻看那位即将断气的姑娘的樱唇,运功度气!</p>

但那位姑娘,实因是真阴大亏,气血两滞!此法虽能暂保一时,若不用药物,效果仍归徒然!</p>

小龙深明事理,却一时找不到滋补的任何药物。</p>

他输气有顷,那姑娘鼻息渐重,心头大喜,无意触着衣袋,怎的会将赤龙丸忘了!</p>

那赤龙丸,虽然有些不对症,但却对人体极有裨益。</p>

想看想看,早将盛丸的小瓷取出,倒出一颗,撕开腊皮,先放在自己中嚼碎,提运滋液,度入那姑娘腹中。</p>

只听得一阵咕咕乱响,立时便见那姑娘面颊,由苍白转成赤红,呼吸也跟着加重起来!</p>

小龙知道药力发作,狠心咬牙,心想反正一不作二不休,救人救彻,今即度气在前,说不得按抚摩搓於后。</p>

露出了白嫩的肌肤。</p>

一阵处女幽香传来,小龙不禁心头一荡,一双脱衣服的手微微的颤抖着。</p>

小龙闭起两眼,强吸了一气,摒去了脑海中的绮念。</p>

良久——小龙才又动手脱下了姑娘的亵衣,只见两座玉峰赫然映在小龙的眼帘里。</p>

小龙心神又是一阵荡漾,只感呼吸急促,喉间乾渴异常,一种男人本能之欲念撩起。</p>

小龙乾咳了一声,不敢目视那两座玉峰,尤自除下粉红色亵衣,接着,脱下了姑娘的凤头鞋。</p>

长长嘘了气,擦了一下额角如雨的汗珠,脸上呈着一片赤红。</p>

停了一下,小龙又解开姑娘的裤带。</p>

小龙的手一直颤抖不停,额角的汗珠几乎瞇住了他的眼睛。</p>

几乎是那么的艰辛,才脱下了姑娘的长裤。</p>

於是,姑娘只剩下一件红色的小裤了。</p>

一阵浓厚的肉香,几乎沖昏了小龙的脑袋。</p>

小龙擦了一下汗,仰起头,深呼吸了一次,又俯下头,审视姑娘服下“赤龙九”后的反应。</p>

现在,这位姑娘的全身肉体,被小龙一览无遗。</p>

那肌肤白如脂羊,胸前两座玉峰,随着呼吸微微颤动,两颗紫红色的乳头,有如“新剥鸡头”撩人漪念。</p>

小龙小心翼翼的,尽量避免触动那饱满的乳峰,但是,当他的手触及她的肌肤时,她混身都抖颤着。</p>

这大概就是李后主的名词,“一向偎人颤”的境界吧!</p>

这一阵耽搁,那姑娘玉体,周身上下,已泛赤红,热气蒸腾,汗珠隐隐。</p>

中发出微呷,似乎已恢复不少知觉。</p>

小龙深知这赤龙丸奇热无比,若不速予通脉舒导,必致将人热毙!</p>

他不敢待迟,慌即盘坐榻里,凝神一志,连起丹铁神功,将真气追至双掌掌心、右掌抚住那姑娘小腹“气海”,左掌却在心胸脉络之间,从事抚动。</p>

体内真气,早已自掌心传入姑娘体内。</p>

那右掌传入的一股,先将赤龙丸所化热气,团团迫住。而左掌的一股,却随那手掌移动之势引导看赤龙丸所化热流,穿行经脉。</p>

这一来,热流不能乱窜,而只有一路可通,故此力量极猛,再经小龙,因势利导,通关过穴,真可说如同破竹一般!</p>

不大功夫,那姑娘周身穴道,除却生死玄关,任,督两脉之外,均被打通,而姑娘也渐渐恢复自觉。</p>

他这时,只觉得自己的真气,运行在姑娘体内,不但毫无枯竭现象,更反而澎澎勃勃,生生不已。</p>

因之他一方面惊喜於自己的功力精进,同时也为姑娘的经脉易通,而感到欣慰与讶异!</p>

显然这姑娘骨格不俗,生具练武人清奇之体。</p>

小龙心中一动,心想何不好人做到底,一气为她打通那练武人最难通的生死去关呢?</p>

想看想着,正欲用真气专攻那任脉,突闻得房上衣袂破风之声。</p>

小龙滞了一滞,猜知必有夜行人,打此经过,他想,或许是老师太找来了吧!那么,我将她交予老师太处理,不省却若干麻烦吗?</p>

那知,这念头方在心头闪过,榻上掌抚下的姑娘,陡然醒转,一声尖叫,连哭带打带骂道:“好贼子,姑娘与你拼了!”</p>

小龙不防她,会有这一手,顿时大吃一惊,手足失惜,慌忙用被单裹住裸体,姑娘竟然放声大叫,大喊救命!</p>

小龙怕惊动店中客人,前来查问,那时,若姑娘再一咬定他是坏人,则真个百莫辩。</p>

他一见姑娘不可理喻,心里一急,掠近榻畔,骈指欲点姑娘睡穴。</p>

那知,他方一抬手,陡然闻得前窗外,一声断喝,声大入耳,“丝丝”数响,已射进一大蓬闪蓝光的暗器。</p>

小龙功力出神入化,闻声心中一惊,不顾再点姑娘穴道,右手长袖一拂,“呼”的一声,将那蓬暗器,全数扫射向右手墙上。</p>

室外那人,想来武功不弱,耳闻暗器无功,早又一惊怒骂:“淫贼出来纳命!”</p>

小龙所居窗前,卡嚓一声,全被击成粉碎。</p>

这当,他真是又气又笑,又恨又悔。</p>

但,他可不能背这黑锅,无论如何,也得解释清楚,否则,传将出来,日后行走在江湖之上,这“淫喊”之名,如何了!</p>

这念头电闪而过,小龙早已点中了姑娘晕穴,令她熟睡了过去。</p>

同时间,一晃身形,自破窗中掠出窗外,尚未站稳,猛听得头顶一声叱骂,劲风呼呼,袭体而至。</p>

小龙听风辨位,知那人自簷下袭来,使两只锐利兵刃,击向自己后腰上两大死穴。</p>

心中骇然一凛,身躯霍然贴地而掠,电闪般划个半孤,停立在二丈之外。</p>

暗袭那人,科不到小龙有如此高绝的身手,中微噫,疾收下扑之势。</p>

小龙双目有异,视夜如昼,此时早将来人看清,而生出惺惺相惜之情!</p>

皆因那人,似年在二旬之下,相貌俊秀,人品标緻,一身月白色紧身夜行衣衫,更衬得他是猿臂蜂腰拔秀超群。手执两只外门灿银短戟,月光下,银光闪闪,英挺威武之极。</p>

小龙本是个俊逸无匹的人物,自不禁对来人生好感!何况那人还是侠义道呢!</p>

但那人却无同感。</p>

皆因,此时小龙已然易容,脸色不但是色如黄腊,最可怕尚有一块黑疤。</p>

但小龙可一时忘了自己的像貌。</p>

他双手微拱,微微一笑,道:“兄台休要误会,在下实非淫……”</p>

一语未竟,只见那少年煞气满面,断喝道:“万恶贼子,尚图狡辩,大爷可不听这些花言巧语,废话少说,拿命来吧!”</p>

语声未终,灿银钱戟往起一举,踏中官,走洪门,夹带着透骨劲风,速捷无伦的,向小龙击来。</p>

小龙顾不得再做解释,足尖轻弹,微一提气,籍着那袭体风力,飘后五尺,让过了一招两式。</p>

那少年一击不中,暴喝一声,揉身跟踪而进。</p>

一对短戟同时间左右一分一抡,呼的一下,反如闪电般,戮向小龙“肩井”大穴。</p>

小龙藉势后飘,脚未落地,少年已跟进再袭,若换个别人,真气不能运用自如,在此又无兵刃招架的境状之下,若不还招拆解,便非得伤在对方短戟之下不可!</p>

但小龙到底不同,所学丹铁神功,举世无伦。</p>

只见他上身不动,双足悬空,却陡然,人化一股清烟,只一晃,便闪到那少年身后去了。</p>

那少年自料这一击必然中的,那知堪堪击中,不知怎的,眼前忽失去那个奇丑的人影。</p>

他顿时心头大骇,不等身躯完全转正,早已“呼”的一下,以腕肘之力,将短戟向后撩去!</p>

同时里,人已转过,闪目处,短戟撩空,脸上也不由跟着阵阵泛红!</p>

原来,小龙并未出手还击。</p>

小龙微微一笑,道:“兄台休要急燥,在下……”</p>

那少年本有些不好意思,听了这说,只当他存心讽刺,那肯忍住,不等小龙说完,立即怒哼一声,亮戟再进。</p>

少年晓得小龙轻功已然臻达妙境。他其他功夫,必也不俗。</p>

因之,抱元守一,凝神滤志,将一双灿银短戟,施展开来。</p>

月光下,但见两团银光,裹住两条一淡一浓的黑影,翻翻滚滚,劲风呼呼,嘶风破空之声时作,情势煞是惊人!</p>

这时刻——店家与客人,早已全被惊醒,只是深知江湖中争强门狠,仇杀残死之事,任谁也不敢出面劝阻。自招来杀身之祸!</p>

他们只藏在房内,自窗隙中偷窥着这一场龙争虎斗,同时,也暗暗捏着把冷汗,骇异的等待看争战的结果!</p>

但,场中的小龙,施展出“飘飘风”,在漫天戟影之中,从容进退,却并不曾还手。</p>

在他的意思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停下来让他解释误会。</p>

那知,那少年不但未能体会,反认为对方有心戏弄,气恼之下,怒火更炽,狠心咬牙,运出十成功力,将两柄灿银短戟,使得风雨难透,锐不可当。</p>

小龙不由得暗暗皱眉,深觉这少年太不识趣,正欲还手,闪目一瞥,正看见尼庵中那位老师太,手执着一柄云拂,伫立在屋脊之上,向这边观望!</p>

心中大喜,陡然使个身法,让过两柄袭来的短戟,双脚一弹,长扑屋面,掠向师太面前,恭身一礼道:“老师太您来的正巧,唐姑娘已被在下救回。这位朋友……”</p>

老师太自与小龙风月观分手,搜索未果,又回到镇上,突然间听得激门之声。</p>

她暗自皱眉,不知江湖那方朋友,在人烟稠密处,激战相搏。</p>

当她瞥见激战情形时,不由暗自惊心,那手使两柄短戟的青年,招式诡异,正是华山派家数。</p>

华山乃武林正宗大派,掌门清真道长,卅年前,独创“擎天十三戟”,享誉江湖,雄踞华中,堪称是一流高手名家。</p>

老师太当年,与清真道长,曾有一面之缘,故此一瞥那少年戟式,便即辨出。</p>

但令她更惊异的,却是另一位怪丑少年所用的身步法。</p>

那步法,不但玄妙无匹,施展开来,速捷之极,若羚羊挂角,令人无迹可寻。</p>

因之,她忍不住现身出来,细加体察,却不料,方一现身,小龙竟陡然向她扑来!</p>

急切问,老师太忽吃一惊,引身后退,右手铁拂运功一抖,细细的钢丝,立被抖成笔直。</p>

幸好,她自忖身份,不曾贸然出招,及听清小龙所言,心方讶疑,这人语气与衣着,似是石家少爷,但面貌却又不像,方想问个清楚,后面的那位华山弟子,却已然迫蹑而至,怒叱一声,复又向小龙击去。</p>

小龙一语未终,迳风袭至,当下不及说完,身形一转,已然溜到老师太身后去了!</p>

老师太,右手一起一抖,软丝拂尾,已将那左边的短戟缠住,道:“少施主且讲住手,待贫尼问明再打不迟!”</p>

说话之间,早已潜运真力,铁拂一带,硬生生将那人攻势阻住,带开数尺。</p>

那少年一见老尼,双目炯炯,闪射精光,语调沈稳,一脸正气,手中铁拂特长,潜力惊人,眸瞬一转,已猜知她的来历。</p>

於是,停下手来,问道:“师太敢是人称铁拂的悟缘师太吗?”</p>

悟缘微微一笑。松了拂丝,说:“少施主真好眼力,贫尼正是悟缘,少施主可是清真道长高徒?”</p>

那少年见她果是悟缘,恭身一礼道:“华山掌门座下弟子粟雄,参见师太!”</p>

悟缘微挥作手势,止住粟雄行礼,说:“粟施主不必多礼,待老尼先问问这位施主,是否有何误会!”</p>

说着,不等那粟推回答,立即扭头对转过来的小龙问说:“少施主究系何人,怎的认得贫尼,唐姑娘现在何处?”</p>

小龙这才想起,自己脸上,加了两块黑疤,故此连这位与自己并肩作战的老尼,亦不相识了!</p>

他看看粟雄,见粟雄正在对他瞪眼,便微微一笑,道:“在下……今午随伯母至贵庵参见师太,正值……”</p>

他本欲说出自己风月观与师大并肩作战之事,那势必影响师太声誉。</p>

故此他说出随伯母进香之事,好让师太自去领会。</p>

老师太果然会意,说道:“原来是石家贤侄,你……找到唐姑娘吗?她在那里?”</p>

老师太也确实钦佩小龙那一身武功,不过,她心中却有点纳闷,怎的一下子不见,他脸上,便多出一块疤呢?</p>

只是,疑虽疑,若真如他说已救回唐姑娘,则无论他是那个,必无恶意。</p>

因此,只说了一个“你”字,便改询问唐慧珠下落。</p>

小龙闻言,指指房下,说:“那姑娘正在小侄房中,不过尚不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唐家小姐,请师太去看看吧!”</p>

悟缘心中复又犯疑,怎的他言中自相矛盾?</p>

不过,既然他房里有位被救的姑娘,下去看看倒也不妨!</p>

老师太一走,小龙立即微笑看向粟雄微一抱拳,道:“粟兄华山门下,技艺不凡,方才事出误会,今既有悟缘师太作证,粟兄当不致再以宵小目我。”</p>

十七一那粟雄,乃是华山派掌门的关门弟子,自幼聪慧不凡,及长随清真道长习艺,将师傅“擎天十三式”,融会贯通,研化出两柄灿银短戟,化一为二,一式而招,左右齐发,不但精绝,吏见诡异。</p>

出道以来,所向无数,加以师们威望,因之,不出数年,不但赢得了“赛温侯”之号,更养成了一种自傲不凡的习气!</p>

今日误打误撞,还着这一丑鬼,竟然毫不还击的在自己短戟下,走了五六十招。</p>

这刻,闻听小龙这般说法,分明是讽刺华山的技艺,不过如此。</p>

这,如火上加油?</p>

恶狠狠盯了小龙一眼,冷然这:“今日所赐,粟雄谨志心头,他日有缘,再领教益吧!”</p>

说罢,也不等小龙回答,跺脚旋身,向正西飞驰掠去,刹那间,隐没不见!</p>

小龙听出他话里有刺,对已不满,但却不知他不满之故。</p>

回头小龙向院中一瞥,只见那悟缘师太,正向他招手。</p>

飘身下得房,只见那悟缘双目神光迫人,盯在他的脸上,不怒而威沈声询问:“施主究系何人?那唐府姑娘,她怎……”</p>

小龙脸上,幸亏有一层易容药,否则,必定会泛起红潮!</p>

皆因。他听到师太言中之意,显然见唐姑娘赤体而卧,疑惑地有什么不端的行为。</p>

小龙不等悟缘师太说完,立即接解释,将适才经过,简述一遍。</p>

接看又道:“老师太如若不信,可试试唐小姐脉象,便不难证实,在下之言非虚,劫贼目下尚在邻室,师太亦不妨找他问问……”</p>

铁拂悟缘,适才见过他与华山门人粟雄;过手时所用步法,精奥玄奇,颇觉惊疑,猜不出他的出身何系!</p>

但此际听说他竟能为唐慧珠通关过穴,却又不大相信。</p>

不过,她曾见小龙一双深堪纯真的眸子;闪射着坦然无惧的神色,不似谎言相欺。</p>

心中虽疑,脚下却不由迈步进房,真的去试唐慧珠脉象。</p>

那知,一试之下,顿时又惊又喜,料不道这年轻人会具有超凡内力,一时半刻之间,不但将唐小姐穴脉贯通,却还使她的真气,十分充足凝固。</p>

老师太讶异之极,举掌拍开唐慧珠睡穴。</p>

那唐慧珠穴道一解,立即惊醒,黑暗中猛一睁眼,见床侧站看个人影,陈然一惊。</p>

定睛一瞧,却正是尼庵的主持,悟缘师大!</p>

与师太,并不熟悉,但此际望见,却不啻如逢亲人,哀淒淒唤声“师太”,悲啼了起来。</p>

悟缘见状,伸手轻拍着她的香肩,温和的劝道:“乖孩子,别哭啦!快起来穿好衣服吧!”</p>

唐慧珠闻言,警觉自己仅裹看一床被单,一时羞愤欲死,慌即忍住悲声,摸索着将衣服穿起,忍不住问道:“师太,这是什么地方啊?那个坏人可跑了吗?”</p>

提起“坏人”,不由想起晕迷中似真似幻的经过,赤身露体,被一个陌生的男子。恣意轻模抚弄,以后自己,该如何做人呢?</p>

悟缘师太见状,歎息一声,慰劝道:“乖孩子,如今魔难已过,你今已因祸得福。还哀哭怎的?快把经过告诉贫尼,也好让贫尼为你作一步筹算!”</p>

唐慧珠闻言一怔,心道:“我唐慧珠命苦,受人轻薄,这福从何而来?”</p>

唐慧珠一沉思,果然抑住悲戚道:“师太,我……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在庵里时,突突然觉得背后一麻,便失去知觉了……彼来……后来……我似乎觉得,有一个坏人,用手压着我的心,想喊也喊不出来……再后来,我似乎觉得好了,但是……睁开眼一看,那个该死的坏人,还没有走,我又恨又怕。一错眼,却又晕了过去……一直到师太你来,我才醒来……师太,这到底是什庆地方?您,是您救了我?”</p>

悟缘听她这一番述说,虽然并不详细,却由这蛛丝马迹中,证实了小龙所言。</p>

悟缘温和一笑,道:“说来惭愧,救姑娘的,并非贫尼。据我所知。姑娘被飞燕子魏良劫来此地;那飞燕子魏良不但是个恶魔,还练有歹毒的险功,专好吸取闺女的精血。以助长功力。”</p>

“姑娘你被她动来,朦胧中所觉有人压着胸中,便是此人。”</p>

唐慧珠只听得花容变色,双目中射出又怕又恨的光芒。</p>

悟缘见状,伸手拥她入怀。继道:“贫尼知你失踪以后,查到此地,你已被石家的那位公子,救了回来。”</p>

唐慧珠“啊”了一声,忍不住扭头环视室内,像是那石家公子,就在这里一般!</p>

悟缘微微一哂,道:“石公子将你救来,因见你当时,气机微弱,已然是奄奄一息,因此,便不惜消耗真气真力,为你过穴通关,输气医疗,同时,他还喂你吃下一颗灵药,培基固元,使得你比过去,不但是健康倍增,同时也更加适於练武……”</p>

唐慧珠闻言,确觉得自己体内,舒泰之情,前所未有,若蕴有无比力气,一反过去娇弱之状!</p>

她不由暗暗感激,救她的那位石公子。同时对小龙暗生无比好感。</p>

皆因,她曾在迷茫中,也真似幻的感觉到,小龙与她,唇吻相接,输导真气,为她周身按摩,通关过穴。</p>

当她晓得了,那一切是小龙为着救她而为的时候,则在她芳心之中,却不由产生了丝丝难言的情愫!</p>

须知那时的女儿家的身体,尊贵逾常,等闲决不能让人摸着。</p>

而今,她不但让小龙摸了个遍,同时也让他亲吻樱唇。</p>

虽然那是救命医病,却也等於失贞於他。</p>

日后,若不能得他而待,则必也不能再嫁於别人。</p>

因此,小龙在她的芳心里,所种的病态癡呆的印象,被全被击碎,代之而起的,却是衷心的感激,与另一种尚未成熟的决心。</p>

唐慧珠这样的思索着,同时,她想起自己的父母,便忍不住问道:“师太,这是什么地方?离我家远吗?”</p>

悟缘知她想家,便道:“这里是小灵山县,难你家约有五十余里,待贫尼送你回去就是!”</p>

唐慧珠微皱秀眉,心想:“天这么黑,路这么远,你怎能送我走呢?”</p>

悟缘可不管她想什么,见她并无异议,便先行出走,寻找小龙。</p>

那知,院内寂寂无声,却早已不见了小龙的影子。</p>

她不便叫唤,只得转来,在桌上留个纸条,说明已走,便对唐慧珠道:“姑娘,走吧!”</p>

唐慧珠身不由已,跟着出房,一到院内,正想动问,悟缘师太,却早已舒臂拥住她的纤腰,低喝声“走”。</p>

身形一晃,“嗖”的一声,已然纵上房去。挟带着唐慧珠,风驰电掣般,一闪而没。</p>

他俩走后,院外忽飘进一条人影,来人正是小龙!</p>

小龙原不曾走远。他,只是不愿与唐慧珠见面!</p>

当师太入屋,便掠出院去,在外边徘徊。</p>

直到悟缘师太,狭唐小姐离去,方才转回室去。</p>

他看看纸条,便和衣倒卧榻上,瞑目养神。</p>

此际,虽然是隹人已逝,却仍然遗留有阵阵幽香,小龙闻着,脑海里不免会浮现,方纔的医伤一幕。</p>

这一幕,在他的心底,并未停留多久,便被另一幕往事,所代替了!</p>

那往事,是当他屠鲸之后,在鲸背上为苏婷婷疗伤的一幕。</p>

因此,睡意全消,脑海中充满着婷婷姐姐的动人倩影!</p>

其中包括了种种情爱,使母爱友爱与情爱,揉和在一起!</p>

当此际体会得这份情爱之深之大之时,便不由感激得双眸湿润!而更加渴望,能够早一日与她相会,以设法还报她,过去施之於己的深情!</p>

这么想着,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呆在家里了!</p>

因为,若是某一位伯母,相中了某一位姑娘,作主要为他主婚成亲,则他是顺从,抑或拒绝?</p>

顺从则辜负婷婷姐姐,也等如是陷己於不义,但若是拒绝,则岂非有违顺亲之旨,而更是不义吗?</p>

若等到那时,进退维谷,倒不如三十六着,先走为妙。</p>

只要是离开家乡,伯父母鞭长莫及,即便是有心,亦无能为力了!</p>

思前想后,作下了这个决定。</p>

在路上,将脸上的黑疤洗去,重又回复先前那一脸焦黄面色。</p>

回去家中,小龙的父亲,已然从悟缘师太处,得着消息,知道了唐府小姐,已被小龙救回。</p>

当然,其他诸老,尤其是辅忠辅达两位夫人,免不了对他详加盘问,昨夜他在何处。</p>

小龙怕引起老人们不安,只淡淡略述经过,便推说疲倦回房!</p>

其实,他回房之后,并未真睡,却跑到书房里找他父亲,禀告意欲离家之事!</p>

石辅忠生性豪爽豁达,虽也舐犊情深,却深知他儿子功力深不可测,天下无处不可去得。</p>

故此,他十分赞成小龙的意思,愿意放他出去!</p>

不过,他知道,众位老哥哥,护子成癖,好不易盼得渊儿回塚,相聚未及半载,又怎肯放他独自外出呢?</p>

因之考虑再三,与二哥辅达商议,故技重施,决定让龙儿悄悄离家,事后,再由他哥俩,向众人解释!</p>

因之在第三天夜晚,便悄悄整好行囊,骑马而去!</p>

行前,辅忠辅达老兄弟俩,陪送他出了后院侧门,心中都不免有些不舍!</p>

小龙瞻望前途如锦,海阔天空,任凭已意遨游息止,心头虽也有依依之情,却别有一番喜气,滋润心头!</p>

因之,在后门上拜别伯、父,掠身上骑,立即飞掠而去!</p>

未晚先投店,鸡鸣早看天,这是出门人谨记的两句名言。</p>

小龙第一次出来历练,根本不懂得这些,再来,在他的眼睛里也无所谓昼夜之分。</p>

时交二更,距梅县不足两里,心想:到了梅县该找个客栈洗个澡,好好吃一顿。</p>

蓦地——小树丛里传来嗯嗯哎哎的娇喘声,小龙不明所以,趋近一看,只见一男一女在亲热的亲着,吻着。</p>

舌尖互相的舐吮,男的手则伸入女的衣服里面抚摸她的一双大乳房。</p>

“喔!喔!伟弟,你的手摸得我痒死了。”</p>

“琴姐姐你好美!好媚!好浪啊!真恨不得一就把你给吃掉。”</p>

“那么你就吃吧!我的亲弟弟,从那里开始吃呢?”</p>

“先从你这粒大葡萄开始!”男的用手指捏着女的乳头。</p>

“格格!死相,捏轻一点嘛!你的手好像有电似的,摸得人塚浑身都酥痒酸麻,连浪水都流出来了。”</p>

“那么……把衣服脱了吧!”</p>

男的边说边帮女的把衣服脱掉,不一会儿,女的已全身裸呈在男的眼前了。</p>

接看,男的也迅速的脱光了自己的衣物,好一幅原始人浮雕。</p>

他二人站立着互相用贪婪的眼光凝视着对方全身的每一个神秘部位。</p>

女的雪白丰满的胴体,在男的眼前展露无遗,露姿天生的容貌,微翘的红层含看一股媚态,眉毛乌黑细长,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那湿润、水汪汪的瞳孔,似乎里面合着一股烈火,真是勾人心魄。</p>

胸前一对乳房丰肥挺胀,显得那么高挺耸拉,峰顶上挺立着两粒绯红艳丽似草莓般大小的奶头,随着呼吸一抖一抖的摆动看,使男的看得心跳加速。</p>

平坦的小腹下面,长满了茸茸的细草,雪白的肌肤,艳红的奶头,是那么美,那么的艳,真是诱人极了。</p>

“琴姐姐你好美呀!”</p>

“格格!不要看嘛……羞死人了……”</p>

那被叫做伟弟的男的,再也无法抗拒眼前这一付娇艳丰满诱人的胴体了。</p>

立即张开双臂,将女的搂抱亲吻,一手揉看她的乳房,女的玉手也握着伟弟那根坚挺高翘的阳货,套弄起来。</p>

女的媚眼半开半闭的呻吟着,伟弟的手开始后抚她的大腿两侧和肥白的大屁股,再探手到躺在茸茸细草地懒慵的小猫咪。</p>

轻轻的抚摸着小强咪身上的短毛,当手指触到小描咪的鼻樑时,已经湿濡濡一大片了。</p>

“格格……啊……伟弟……呵……。”</p>

女的已经到了亢奋状态,伟弟把她掀翻在地上。</p>

在野合间有一阵子还担心是否会有蛇儿跑来凑上一角,那可就糟了。</p>

不过,大致上说来,在野外树丛里干那种事的感觉是相当愉快的,这要从何说起呢?大概是一种豪迈,纵情征服大自然,达到融入天体,天人合一的那种舒畅感有以致之吧。</p>

伟弟拨开她的两条粉腿,再分开浓密的细草,这才发现她那个春潮氾滥的桃源仙洞早以堤防崩溃了。</p>

浅沟上长看一粒比花生米还要大的粉红色“赤贝”,赤贝两侧的蛤肉呈腓红色,艳丽而迷人。</p>

伟弟用手指一触摸那粒花生米,再伸手指探入那湿濡濡的浅沟里面,轻轻的扣按着,不时又揉捏那粒花生米,来回的逗弄着。</p>

“格格……格格……啊!”</p>

她像触电似的,张开了那双钩魂的媚眼望着伟弟,心胸急剧起伏。娇喘呻吟,全身不停的抖动着。</p>

“格……伟弟……你弄得我……难受死了……你呀!真坏……。”</p>

“琴姐!还早得很啦,坏的还在后头呢?”</p>

他说完之后,从草丛中摘下一根马尾草。就在她那浅沟上来回游动,时而在那粒花生米上面扑打。</p>

这滋味,那称做琴姐的女人有生以来从未尝过的滋味,比起“自摸”“槓上开花加一番”的把戏,更刺激,快感频频!</p>

“格格!你别……别这样……我受不了啊……亲弟弟……我会被你……整死的……我……我……闸门关不住了……”</p>

一股甘泉直泄而出。</p>

“格格……小宝贝……亲弟弟……别再弄了……琴姐……难受死了……心里好痒……小猫味更痒……乖……我要你跨上来……把你的大肉根……快嘛……亲弟弟……”</p>

琴姐欲火更炽,握着肉根的玉手,不停的一拉一拉的催他赶快上马。</p>

那模样,真是骚浪勾魂极了。</p>

伟弟本身也是欲火如焚。急忙翻身压了下来,琴姐已经急不及待的握着他的肉捧,对正自己的幽:“小宝贝!快些进去。”</p>

当伟弟用力往下一插,佔领她的“桥头堡”那一刹时:“啊……停……停……痛死我了……”</p>

琴姐粉脸变白,娇躯痉挛,极为痛苦的样子。</p>

伟弟则感到好受极了,肉棒被小描咪咬着,有一种紧凑感和温暖感!舒服透了。</p>

“琴姐!很痛吗?”</p>

琴姐娇声咛道:“你的太大了……我真受不了……”</p>

伟弟逗着她说、。“那你受不了…我就抽出来,不要玩算了。”</p>

“不……不要……不要抽出来。”她双手双脚死死的缠住他。</p>

“琴姐!我是逗看你玩的,你以为我当真舍得抽出来呀!”</p>

“格格!死相!你真坏,就会逗人塚,欺侮人塚,我不依……嘛!”</p>

小龙看得感到奇怪,暗忖:女人真是个怪物,又怕痛,还要拚命把那话儿往里面挤,塞。</p>

记得第一次婷婷姐姐和地玩的时候,一开始也是叫痛,接下来就是使劲的挑动它的小蛮腰,抛上拉下的好不勤快!</p>

难道真有那么痛快吗?等见到婷婷姐姐的时候,我便问问她。</p>

这时,那琴姐已是撒娇似的不依,全身扭动起来,她只感到这一扭动,深藏在小猫咪嘴里的肉棒,就像一根燃烧的火棒一样,是又痛、又胀、又麻、又酥、又痒,真是五味杂陈。</p>

由里面的神经,传遍全身四肢百骸,那种舒服和快感,使她此生第一次才领悟,享受到了。</p>

她粉脸含春,浪语无声的叫道:“格格……好美呀!……亲弟弟……你动吧……你……插吧……”</p>

“琴姐,你不痛啦!”伟弟怕她还痛。</p>

“别管我痛不痛……我现在……要你快动……我现在……里面痒死了……”</p>

“好吧!”</p>

伟弟听她一说,也不管她还痛不痛,开始来个轻抽慢送,静观她的反应,再拟对敌作战的策略。</p>

由此可见,这伟弟不是菜鸟,而是肉场老将了。</p>

“亲弟弟……美死了……姐姐被你的大肉捧插……插得舒服死了……格格……你别那么慢……吞吞的……插快一点……用力插重一点……嘛……。”</p>

琴姐双腿乱伸,肥臀扭摆来配合他的动作,引起草儿吱吱喳喳严重抗议,也不怕泥土地的坚硬会刮伤皮肤,更不怕夜露的侵袭。</p>

只求密实地撞击着那根阳货,荡人心魄的叫声和她脸上的表情,刺激得伟弟暴发了原始的野性,再也无法温柔怜惜啦!</p>

开始用力抽插起来。</p>

琴姐紧紧搂着伟弟,媚眼如丝,香汗淋淋,娇喘吁吁!</p>

梦呓般的呻吟看,娇躯美得好似飞跃起来,也不顾一切地将肥臀往上猛挺,使小描咪一再的和阳货做成紧密的接合。</p>

伟弟的旋磨,使肉棒与她两壁的赤贝嫩肉,做更密切,更有效的磨擦,每磨擦一次,琴姐的全身都会抽搐一下,而颤抖一阵,那种快感和舒服劲,就像是飘浮在云端里一样经飞腾,再飞腾!</p>

“格格……好弟弟……我好舒服……我……我忍不住了……我要去……丢了……”</p>

伟弟愈磨愈快,感到她的小猫咪里面,一股滚烫的热泉直冲着棒头,而骚幽也没有原来那么紧窄了。</p>

於是,臀部猛地用力一压,肉棒“滋!”的一声,已经全根尽没插到底了,是又暖又紧,舒畅极了。</p>

“哎呀!”她大叫一声,晕迷过去。</p>

娇躯不停的颤抖着,抽搐看,一阵舒服的快感,传遍全身,使她小腿伸缩,肥臀晃动,双手像小蛇一样紧紧缠着伟弟。</p>

伟弟并没停止,缓缓地把肉棒往外抽送,再慢慢地插入,抽出、插入……每次都碰触着她花心深处,使她又哼又哈的呻吟着。</p>

她本能的抬高粉臀,把花房住上挺,上挺!更上挺!</p>

“格格!小心肝……姐姐要被你插死了……啊……好好服……好美啊……你真是我……我心爱的亲丈夫……”</p>

伟弟愈抽愈快,愈插愈深,只感到她的骚幽是又暖又紧,淫水不停的往外直流,花心在一张一合地猛爽着棒头,直夹得他舒畅无比,整个人像是一座火山似的!随时都会爆炸似的!</p>

琴姐樱雇微张,姣美的粉脸上,呈现出性满足的快乐表情来,漫声浪语的叫着。</p>

“格格……我的小亲亲……你真厉害……快……快要插死我了……我快吃……吃不消了……哎唷……我受不了啦……我要死了……格格……不好……我……我又丢了……”</p>

伟弟粗长特大的阳货,再使出三浅一深,六浅一深,左右插花,插到底时再旋转着屁股,使棒头抵着花心深处,一阵高超的技巧研磨。</p>

只听得她喘吁吁的直流汗,一双眼睛瞇得成线,小族红艳艳直喘道:“格格……我的天呀……我要升天了……唔……唔……”</p>

突然——伟弟“噢!”了一声,眼珠子猛的一瞪,双脚一蹬,身於一阵哆嗦,大屁股使劲往下一压,上下晃动了几下,紧紧抱看她,就像要将琴姐揉碎了似的。</p>

他深深吐了大气儿,头往下一搭,就像死狗一样,趴在她身上直哼。</p>

琴姐也紧紧搂住他呼道,“喔……我的好弟弟……你射得我……好舒服呀……格格……”</p>

戏落幕了,小龙对男女间的事,获得了进一步的知识与经验,於是,深探吸了气,算是抛开了心猿意马继续上路。</p>

回头且说石府,小公子突然又失踪,诸老自不免大惊失色,其父辅忠立即将原委说出,一家之主的石辅仁,忍不住将他大大数说一顿!</p>

那知,正有此时,外面领进来一位媒婆,正是为唐府慧珠小姐,提亲的人!</p>

其实,那媒婆之来,虽说是代表唐府先来道谢,骨子里,实是来探探气!</p>

那夜,唐慧珠在悟缘师太挟扶之下,不须一个时辰,便已返唐家庄。</p>

天已四鼓将尽,唐家庄一片死寂,只有那唐员外房处,尚亮着灯火,而他一对老夫妻,也未入睡。</p>

父母女儿骤又重逢,自不觉一番悲喜,悟缘师太,难逃出三界之外,目睹这一种至情流露的场面,也不由连诵陀佛,悄然离去!</p>

母女相谈之下,真正的恩人,却是那面黄肌肤,呆瓜似的石家少爷!</p>

唐员外夫妻,深觉意外,料不到,那么个呆瓜,竟行此义举!</p>

二日过去,唐慧珠深闺之中,思前想后,愈想愈觉得无论小龙他生得如何,此生若嫁,却已是非他莫属!</p>

常常想起迷茫中小龙为她按摩,便觉得脸红心跳,芳心自然会产生一种温馨的情意呢!</p>

唐慧珠忍不住背人将这些向妈妈详述一遍,同时也暗示出,此身非小龙不嫁的决心!</p>

唐夫人知书达礼,当然也知道这事儿等如是已成定局,若不及早定夺,女儿誓必会丫角以终!</p>

最后与丈夫商妥,招来煤婆,令她去石府探探消息!</p>

在唐府想来,小龙既然与女儿亲及肌肤,见过女儿的花容月貌,则绝无不被倾倒,不愿结亲之理。</p>

小龙本人既无问题,石家兄弟五人,只此一子,怎能不顺看他,而应准这桩亲事呢?</p>

那知,世事往往出於算外,那媒婆来的偏巧不是时候,就在她还未表明来意,石家老大,已然“哼”了一声,打断媒婆话头,大声怒道:“去,去,去,你这婆子,噜嗉什么?我们龙儿,若不是为着唐塚,或许还不致跑呢?”</p>

那媒婆没头没脑,被骂了一顿,顿时怔在当地。不知所措。</p>

一旁石辅达看不过去,站起来劝道:“大哥……”</p>

石辅仁素来性暴,此际正有怒火头上,一见石辅达开,不容他说话,立即叱道:“老二你叫什么?你眼中若还有我这老大,乖乖的替我坐下,哼,不是你,不是你龙儿他还不致於这么大胆!”</p>

说看,喘着粗气,雪白的长鬍子,气得直抖。</p>

那媒婆见不是路,早已悄悄溜了出去,向外面的人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p>

一听之下,媒婆可跟着也着了慌,赶忙回转唐府,一五一十,将小龙黑夜出走,石老大大发雷霆之事,详细告唐家夫妇。</p>

唐夫人闻言,又惊又疑,猜不出小龙好好的家里不待偏偏要逃走的缘故!</p>

唐员外夫妇,勉强打赏了媒婆,在厅内愁颜相对,打不定主意,是否要告诉女儿晓得!</p>

实则,唐慧珠早在煤婆来时,已然藏在厅后,将小龙出走之事,听得分明!</p>

唐慧珠芳心尽碎,疾步回房,关起房门来,哀哀欲绝,一头倒在床上,垂泪如泉,再也抑止不住!</p>

其初,唐慧珠芳心怨愤,恨小龙既然对自己不避嫌疑,医伤救命,亲及肌肤,为何竟这等薄倖,突然出走!</p>

渐渐的,唐慧珠想到,小龙在救她之时,可能看到什么不堪入目的景象,故此,小龙将她救回,却不肯垂顾这等“败柳残花”。</p>

所谓“不堪入目”的境象,唐慧珠并不能确知,是属於何种?</p>

不过,她察觉得到,自己当时,似乎是赤裸看身体,虽然,后来,她细察自己的身体,并未有异样的感觉。但就凭上述的一点,岂非已不堪入目了吗?</p>

这么想着,觉得并非是小龙薄倖,而实是自己的时运不济,命苦所致!</p>

她不再怨恨小龙,芳心之中,除却恨死那“坏人”魏良之外,便只有怨悲她自己的命运了!</p>

她想到“死”!</p>

死。是解脱人生的唯一方法,也是逃避人生的唯一手段!</p>

继之一想,她自己若是一死,堂上双亲,岂不要悲煞痛煞?</p>

突然间,唐慧珠心灵中,灵光一闪,她霍然坐起身来,自言自语的说:“啊!悟缘师太不是说过!我被他打通穴脉,极适於练武了吗?为什么我不去拜师太为师,学练武技呢?”</p>

她抹去颊上的泪痕,毅然的又说:“对,我要去学武,我要去练成像师太那样能飞的武技,找那个坏人报仇,同时,我也要做一个女侠,到外边去行侠仗义,专管人间不平。……我……一辈子也不再嫁人,我要让他看看,我并不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女子……”</p>

唐慧珠言中的他,自然便是小龙。</p>

致於她说悟缘师大会飞,自然也不是真的。</p>

她所以这么说,其实是因她不懂武功,而将那轻功提纵之术,当成了“飞”了!</p>

时交二更,小龙已抵梅县,就在他一脚踏入县城时,道旁草丛里突然冲出七、八条莽汉,不由分说,从身后掩袭。</p>

这突如其来的变改,小龙本能的双臂向后一挥。</p>

一切都静止了。</p>

他出手的神妙姿态,和那人凶狠的搏杀,刹那间,全都成了静止的画面。</p>

四条大汉被闭了穴道倒卧在路的两侧!剩下的四个愤恨而惊惧的望看他徐徐而去的背影,激动的握看兵刃颤抖着。</p>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拔步拦截。</p>

蓦地——火把通明,在小龙身前三十余步处,闪出一夥人,为首一男一女,男的年逾半百!鬓发加霜,身躯微现佝褛,一脸皱纹重叠,颔下一尺把白胡。</p>

虽然如此,配上他那身渔家整束,并不显得老态龙锺,反而显得精神矍铄,恍如壮年,想是数十年水上生涯的历练所致吧。</p>

他的身后不远,是一位年轻姑娘,面貌娟秀,长发垂腰,一袭紧身青色衣裤,裹住她那成熟的胴体上,益发显得刚健婀娜,绝无一般女儿家那股弱不禁风的样子。</p>

由她那薄薄樱唇及一双秋水般妙目上的一对微翘秀眉,更可看出这位俏姑娘性情颇为倔强好胜。</p>

老者冷然的喝道:“朋友!请留步!”</p>

未等小龙说话,少女怒骂道:“哼!今天除非你把“於家沟”的人全部杀光,否则,你休想踏入一步,就算你“魅影修罗”武功高等得我们连边也沾不上;我徐婉娟也要拚你几招!”</p>

小龙停下身来,道:“谁是魅影修罗?”</p>

徐婉娟道:“看你的装束,看你这付丑八戒的面貌,还有你在这个时辰来到,你不是魅影修罗还回是谁?”</p>

小龙泰然的道:“姑娘认错人了。”</p>

老者对小龙端详了一阵,道:“朋友!能否告诉老朽,阁下是打那儿来,往那儿去?”</p>

小龙道:“在下石小龙,韶州石家庄人民,甫临贵地,有什么不对吗?”</p>

老者迷惑的低语道:“难道我们真的把对像弄错了?”</p>

沉默片刻,歉然的道:“事出误会,适才冒犯之处,还请小哥勿怪!”</p>

小龙知道事出必有因,於是问道:“老丈叫众来此,似乎是抗禦某一仇塚,不知老丈可否见告,小可说不定可以略尽棉薄。”</p>

老者闻言一怔,暗忖道:“真是一只不知进退的初生之犊。”</p>

思忖片刻,方始为难地说道:“石相公若要知道这件事内情,徐海波自当奉告,只是老汉仍要奉劝相公一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相公出门在外,万勿卷入是非圈内。”</p>

小龙微微一笑,默然不语。</p>

徐海波话锋微顿,长歎一声,一脸愤慨地说道:“此地原是大埔下游梅江,发水於闽赣交界的长汀一带山脉,流至粤境大埔以下的三河坝,又会合至梅江。於家沟与对岸“蒋家集”,一向相处和睦,来往频繁,互相婚嫁,两村居民均以捕鱼为生,无事无争,安份守己,生活虽显略为贫困,但都能安贫乐道。半年前,不知由河处来了一帮形态粗壮,神态彪悍的贼徒,在一个夜晚将对岸一百多户人家,无分男女老幼,悉数杀害,投入河中,河水为之尽赤……”</p>

“该死的东西!”</p>

小龙突然叫了一声,剑眉倒挑,目眺欲裂,一对平淡无奇的星目中,突然射出两道比电还要亮的光芒,咬牙切齿的说道。</p>

“石相公,你不要打岔嘛!咦!”徐婉娟姑娘正全神贯注的听乃祖叔述这一段惨绝人寰的屠杀,闻言一边阻止石小龙的打岔,一边将一双妙目向小龙瞟去。</p>

入目之下,见对方一副怕人神态,心中一惊,不由地轻“咦”了一声。</p>

小龙话声入耳,猛觉自己失态,向徐姑娘歉然一笑。</p>

徐姑娘吃石小龙一双清澈的眼神一注,倏觉一股热浪震上身来,一颗心“砰”地一跳,娇靥没来由地一热,未暇深思地慌忙列过头去。</p>

徐海波在说到河水尽赤时,心中一阵淒惨,缓缓将头垂下,闻得孙女儿轻咦,将头抬起之时,石小龙异样的神态已敛,也未在意。</p>

轻歎一声,又道:“一个与世无争的渔村,在一夜之间变为罗刹屠场,人间地狱,令人惨不忍睹,目毗欲裂!这飞来横祸,於家沟在第二天一觉醒来之际方始发觉,基於义情与同情,全村居民无不拿刀动杖,欲冲过对岸。为相处若干年的好邻居,亲友报仇,但对岸早有预谋,将两村之间的唯一木搭桥樑捣毁。众人改乘船渡河,未及一半,这批恶徒又是一阵骤雨般箭,矛,暗器震击,石相公请想,善良的渔民们怎抵挡得了这种疯狂的偷袭?一百多人,伤亡殆半,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怀着一颗悲愤痛恨的心退了回来。说来奇怪,也令人费解,自此以后,对岸并未对本村採取任何行动,仅仅把蒋家集改名为”天一堡“。自此倒也相安无事,本村居民因事不干已,仇恨之心也逐渐淡忘下来。但是,近月来对方作风突变,扬言本村渔民只许在大河这半边捕鱼,如果越河心半步,便格投勿论。更有什么,对方故意在对岸施放鱼饵,诱得鱼群全至彼岸,自此以来,本村渔民不慎越界丧生者不知凡几。前些日子,对岸派了一个貌丑大汉,自称是魅影修罗,要本村渔民听从他们的调度、否则,便要杀尽本村居民……”</p>

说完,默默垂首,但就其黯然悲愤的神色,不难看出这位老渔的心中是多么痛苦啊!</p>

徐姑娘也是如此,但就其一对秀眉双挑的妙目中,却可以看出是如何的不甘。</p>

小龙略一思忖。冷冷一笑,突然转身大步离去,身形一闪。便自徐海波祖孙二人中间穿过。</p>

祖孙二人不由一愕,齐声喝问道:“石相公欲往何处去?请速止步。”</p>

小龙头也不回地扬声说道:“小可要到河边走走,我倒要看看这“魅影修罗”是什么东西变的?“祖孙二人互望一眼,萍水相逢。人家没有理由为於塚沟担揽这场过节啊!</p>

身形一闪,一前一后地飞迫而去,后面一众渔民手持棍棒跟着。</p>

十八就在这前后不过一刹那的工夫中,小龙已展开“登萍渡江”身法,藉几根树枝的落脚,到了对岸。</p>

虽是黑夜,但在他眼里则形同白昼,但见一座大宅院,巍峨的大门有两丈来高,其上盖以碧瓦,在一盏气死灯的映射之下,看上去更是气象豪迈。</p>

门前有石阶数十级!左右卧伏着一只巨大的石狮子,沿看两墙,种植有参天古柏。</p>

足见此宅的主人不同於一般渔民!</p>

小龙认定了此一目标,准备先从这巨宅开始下手,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凝目望去,只见此人才四十左右,一脸虬髯,牛眼虎鼻。</p>

就在此时,又有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自马后远处传来,马上之人回头一望,双目异采之闪,不由轻“咦!”了一声。</p>

只见一辆四骏豪华油壁香车,车厢四面和车顶上都有一只张翅欲飞的“彩凤”标记……</p>

香车在四名衣劲服少女的驱驶之下,奇快无比的疾驰而来!</p>

马上之人见状,不由失声道:“飞凤香车!”</p>

他不由自主的勒韁止马。</p>

那四名少女年约十七、八岁,窈窕的身材散发着生春气息,尤其胸前双乳随着奔驰不停的颤抖,更令人全身一热。</p>

骑在马上这位仁兄正是武林怪傑“棒槌雷”乔放。</p>

他正在打量那四名妙龄少女及那辆香车之际,银铃脆响声中,香风一阵阵,四骑一车已经疾掠而过。</p>

乔放天生异禀,一根球桿,独战群雄,从未被击败过,只见“老鹰”,不见“拍拍”,一桿进洞,在群雌粥粥中独佔鳌头。</p>

乍间那股香味,立知是什为罕闻的“天山散殊香”,相传远征西域的史事中那位美人——香妃,就是散出此种香味。</p>

好奇之下,立即催动坐骑,追了上去。</p>

盏茶时间之后,他已与香车并驾齐驱了。</p>

他端坐在马上;双目似电凝视看车帘及车窗后,依稀可以看见一具无限美好的倩影端坐在车内。</p>

他心中一荡,立即启吟道:“觅得骅骝被肃鞍,飞凤车内坐娇娘,梅江今起无双价,一朵能行白牡丹。”</p>

此时原是张佑赠扬州名妓端端的,第二句“善和坊里取端端”被改为“飞凤车内坐娇娘”,第三句“扬州近日”改为“梅江今起”。</p>

虽说勉强,却也即时应景。</p>

四位红衣少女置若未闻的继续策鞭驰行。</p>

车内,却传出一阵充满磁性的格格银铃笑声,那香气就更加浓烈了。</p>

乔放一见佳人有反应,心中一喜,立即用声道:“在下乔放,有否荣幸一睹姑娘芳颜?”</p>

“格格,原来是你呀!听说你在球场上是“老鹰王”,总是一桿进洞,有“棒槌雷”之大号。”</p>

说至此,格格娇笑个不停!</p>

两人虽在交谈,人马却毫无停顿的并进着。</p>

“格格!乔庄主,你认识奴塚吗?”</p>

“哈哈,相逢何必曾相识,相识就是缘,姑娘,你以为然否?”</p>

“格格!好个相识就是缘,庄主请登车一叙!”</p>

乔放哈哈一笑,一见香车仍然疾驶,立即毫不示弱抛蹬疾射,身子立即逾香车五丈远近。</p>

腰一拧,空中一个转折,探手掀帘,立即轻飘飘的射入车内。</p>

“格格!好身手!”</p>

“姑娘美若天仙,乔某何其荣幸得睹芳颜,不虚此生矣!”</p>

“格格!庄主舌粲莲花,调情并茂,奴塚愧不敢当!”</p>

“哈哈,在下阅女无数,今日见姑娘,深侮已往被浸泡於粪土之中,若能一亲芳泽,虽死无憾矣!”</p>

“格格!庄主不觉太唐突吗?”</p>

“哈哈!一见锺情,情难自禁……”</p>

“嗯!”了一声,车内立即静寂下来。</p>

好半晌之后,立即传出一阵喘息呻吟声音。</p>

接着,是一阵“悉悉”的宽衣解带声音。</p>

“啪!”一声脆响之后,那轮香车立即晃动起来。</p>

银铃随着“叮叮噹噹”交响着。</p>

四位少女似乎习偿了这种事,立即微勒韁绳,健马缓了下来,“的得的得”漫步走着。</p>

“拍……”声音越来越急骤了?</p>

这可能是乔放连续挥桿的关系,因此,银铃声音急剧的响着,香车幌动得更厉害了。</p>

道路越来越荒凉了,小龙用“水波流”的轻功在车后追蹑。</p>

香车内的乔放正在享受着销魂的滋味,他仗着自己本钱雄厚,完全是“快速直球”进垒,没有花招。</p>

那轮春车则“吱呀!吱呀!”抗议个不停。</p>

那四位少女却视若无事的继续驱车前进。</p>

半个时辰之后,香车已驶近一片青葱的小草地停了下来。</p>

突听乔放骇呼道:“元阴锁阳,你……你是“桃花三娘子”?”</p>

“……”</p>

“啊……”一声惨呼之后,“棒槌雷”一生不知打败过多少女人,最后还是在女人身上含恨的阴了!</p>

“格格!姓乔的,是你自己找上门来,怨不得老娘,谁叫你跟高逸髒沆一气,好歹你已经享受一番了,何况,你也声明虽死无憾矣!”</p>

车门一翻,浑身赤裸的乔放立即连人带衣衫被掷到路旁。</p>

彩凤香车又开始疾驰了,渐渐地消失在路的尽头。</p>

小龙原想追下去看个究竟,但“高逸”两个字让他放弃了追蹑的主意。</p>

他瞧了乔放一眼,又望了远处那块青葱小草地,立即蹲在乔放身边,一按脉搏,辨出乃“脱阳”所致,真元已尽,纵有仙丹妙药,也无济於事。</p>

於是,他伸出右手,按住乔放心脉,缓缓吐出一股真力,说道:“大叔,大叔!你醒醒!”</p>

好一会,乔放在他真力催动之下,有气无力的道:“告诉……石辅基……桃花三娘子……已……亲履江湖……叫……高逸……注意……小心……”</p>

说完,头一偏,静眼含恨而殁。</p>

小龙不明所以,但死者提到“石辅基”、“高逸”二人名字,前者是他么叔,后者是么叔的师父,心想:死者必与么叔有关。</p>

但是,么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来不及详问就离开了人寰。</p>

抽出“丹血剑”剜了一个大坑,将屍体放置坑中,双掌推动真力,“波!”一声,坑沿泥土悉数落入坑中,屍体立即消失不见。</p>

当他回过头时,只见乔故原先所骑的那匹黑马,静静的站在坑旁,豆大的泪珠簌簌直落。</p>

小龙见它如此的忠心,感动的抚摸看它的头颈,低声道:“马儿,别伤心了,我还有事要办!你主人所交待的事,我将设法转达,哇!有机会我也曾为你主人报仇……”</p>

他话未完,马儿前蹄突然跪下,对小龙频频点头不已!</p>

他曾见过灵龟懂得人言的事,想不到这马儿也如此通灵,不禁低声问道:“马儿,你肯做我的坐骑吗?”</p>

那匹黑马点点头,欢嘶不已。</p>

“马儿,你暂时不能跟我在一起,到村等我好么?”</p>

那匹黑马又点点头。</p>

“马儿,我走了,再见!”</p>

那匹黑马望着那个土坑悲嘶一阵,才缓缓离去。</p>

小龙跑出矮树丛,足下一紧,立即朝香车逝去方向疾追。</p>

他跑了半个时辰,正接近那所宅院之际,突听水草地附近传来一阵叱喝声,立即放缓步子,忖道:“是谁在打架呢?”</p>

他立即悄悄移向那座大宅院。</p>

只见广场中央,正有四名道人,一个个手挚宝剑,围攻着一名少年!</p>

那少年身着淡青劲装,双手分挚看两柄银短戟,面目俊秀,身材矫健,正是那夜不分皂与白,迫他动手的粟雄!</p>

那粟雄果然了得,双手施开擎天十三戟、点、拍、劈、刺、风生生呼,劲风四溢,不但逼住四名道土的凌厉攻势,劲风到处,地上的翠绿草地,也被劲风扫得飞扬。</p>

小龙心中颇不值五人的狠辣打法。</p>

但,他闹不清其中的结仇经过,不便贸然现身,出击劝阻。</p>

因之,他隐在树上静静观战,等候看战场变化,同时,也藉机观摩双方的戟式剑路,有何出奇破绽之处。</p>

正当此际,大宅院霍然传出一声清啸,啸声高亢,震人耳鼓。</p>

小龙闻声,方在暗忖:“这人好深的内功”,霍见那宅院中,随啸声飞越纵出一条人影。</p>

那人影投入场中,现出来一位,年约五旬的清瞿道人!</p>

那道人一身鹅黄道袍,头戴黄粱冠,颔下黑髯过腹,双目炯射摄人寒光,神色间冷傲逾恆,一望而知,必是个心冷气傲,功力高绝的人物!</p>

那道人炯目四眺,陡然开,喝道:“都给我住手!”</p>

这一声喝,声音不高,听在那场中五人的耳中,却不啻一声焦雷,震耳惊心。</p>

粟雄闻声,颜色微变,双戟一缓,另四名道人,“刷”“刷”数声,各跃开后哑没声息还剑如鞘,并排站向那道人身后!</p>

那道人神态傲极,冷冰冰打量粟雄一眼,转而把头一仰,双目上视,开问道:“你这娃儿,是那里来的?看你招式;系属华山清真牛鼻子一脉,为何无端跑到这里来撒野?快快从实招来?”</p>

只见他双眉一扬,双目忽孕煞机,亦是大剌剌,回答说:“少爷正是华山清真道长门下粟雄便是,老道何人?”</p>

他一语未毕,那老道忽的仰天长笑,声似裂帛。</p>

这人身后四名道士,一个个皱眉疾退。</p>

小龙距离中场,约有五丈,加以丹铁神功,锻炼得出神入化,故此仅觉得有些刺耳。</p>

但那要维,距离既近,内功真力,又无法与道人匹敌,这时敌对相峙,更不便示弱后撤,那份活罪,可真是难受之极。</p>

只见他双颊骤白,周身震颤,虽极力运力相抗,却仍是冷汗直流。</p>

道人,冷“哼”一声,霍然停笑,冷然嗤道:“我道你小子有多大能耐,取情连大声都受不住,真难为清真那牛鼻子,竟能放心,让你下山。”</p>

说罢,双眼一睁,精光暴射,语音转厉,说“道爷若非怕江湖人耻笑我以大欺小,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作为,到这天一堡叫阵的态度,就不把你立毙当场,也非得留点记号不可。”</p>

粟雄伫立当场,被这人一阵辱骂,直气得俊面,又青又白,怒火升腾!</p>

但,粟雄深知,对面这老道人,性情极为偏激,是有名的心狠手辣,令人头痛的一流人物。</p>

过去,自己自负擎天十三戟举世无匹,今日一见,老道功力精深,竟出乎意料之外。</p>

自己若不见机早退,一个不巧,便不丧命,全身却也难得。</p>

眸珠运转,忍了又忍,将满腔羞怒之火强行压下,双戟一合,执在左手,道:“道长想来是茅山掌门,逍遥真人了,道长既与我恩师相识,目下这档事就做别论,粟雄就此告别!”</p>

说看,双手虚拱,转身一掠,向林中扑去。</p>

小龙心中虽不免有些不平,那逍遥真人的盛气凌人的态度,却也不齿虎头蛇尾。</p>

他匆匆的飘落在大宅院的墙上,正要仔细打量一番,突听院中传来一声惊呼,接看是一声尖喊:“有飞贼啊!”</p>

一人喊,立即有数人回应,声音都是又尖又响的:“有飞贼!”</p>

小龙经验不足,听下面喊叫语气,似乎早已发现了自己一般,暗叫一声:“真衰!”</p>

他本来就是为於家沟仗义而来,既被发现,立即飘身而出。</p>

那知,他尚未落地,立即有人叫道:“飞贼在此!大家快来呀!”</p>

这时,五、六名彪形大汉瞪眼怒骂扑了过来:“干你娘,眼睛也不开光,敢到“天一堡”来动手脚。”</p>

他幼读诗书,最为敬老尊贤,一见对方辱及其母,双目寒芒一闪,右手拨开对方扑来的双掌,左掌迅速在他的腰眼上一拍!</p>

佳塞!有够乖,那位老兄乖乖的站定了。</p>

不过,那姿势既尴尬又难看!害得那位老兄忙叫道:“快放开我!”</p>

小龙急於寻找桃花三娘子,因此道句:“大目眼,你出伤人父母,少爷罚你站半日!”之后,立即朝后面掠去。</p>

四周之人惊呼一声,纷纷随后追赶。</p>

小龙迅速的穿越过前厅,可是,除了追赶的几名大汉之外,恁什么也没发现。</p>

“都是这几个牛鼻子老道害的!”</p>

恼恨之中,正想回身找那几个杂毛道人,突见迎面三丈远近有两个“查某”走来,他不禁为之一愕。</p>

原来这两个少女,正是驱赶彩凤香车四女之二。</p>

那两个少女一见到石小龙,双目一亮,立即盯紧看他,那情景好似看见一件珍宝一般,舍不得霎目。</p>

小龙眉头一撇,暗道:“看人免本钱,那有这样死盯不放,莫非我脸上有什么没干款(不一样)?”</p>

一想自己易了容,居然友善的朝她们颔首微笑。</p>

那二女一怔之下,编贝皓齿,刹时露出,颊上也之显出两个酒涡。</p>

她俩仰苜上望,大大的眼睛里,射出喜多於惊的得意光辉。</p>

这神情,不由令小龙暗诧道:“这两人查某是沖啥(做什么)?”</p>

果然,左侧红衣少女道:“右侍卫,你平安回来了,宫主听说你遭了“神手书生”毒手,特地赶……”</p>

小龙脑际灵光一问,暗“原来有一个人果然与自己易容后的面貌相似,怪不得徐姑娘说着你这付丑八戒的面貌,不是魅影修罗还会是谁?……”</p>

思忖未定,两个少女忽然互视一眼,鼻端立即闻到一丝异香,神志为之一沌。</p>

他慌忙站住身子,提气在百骸疾行,立即将对方暗弹过来的“迷香”化尽,神智顿清,诧异地向二女一瞧。</p>

那两名少女一见“百发百中,闻香立倒”的迷香,居然奈何不了对方,暗凛之余,互相一使眼色,仍是左侧红衣少女道:“左卫不认识奴塚么?”</p>

“你两个恰查某(坏女人)是谁?”</p>

“喔!左卫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宫主“车前四凤”,我叫“甲纯”,她叫“乙荃”,另外两个叫“丙彤”,“丁香”!”</p>

“得来全不费功夫,我不是不认识二位姐姐,是想不到居然在这里碰面,不知宫主来了没有?”</p>

“来了!左卫请随奴家来。”</p>

说完,立即转身奔去。</p>

乙荃立即也跟了过去。</p>

小龙满以为骗过了二女,欢喜的,跟了过去殊不知已掉入人家圈套。</p>

穿廊过户,来到一座假山附近,他那“随身叫”立即听见阵阵女人的笑声以及急促的喘息声音。</p>

还有好似火山爆发,岩浆上冒的,“普……”怪响哩!</p>

他立即低声道:“二位姑娘请留步,前面有人!”</p>

甲纯、乙荃骇然相视一眼,身子一分,立即分别蹲在石小龙身边。</p>

小龙低声道:“在前面八九丈远处!有一对男女他们在……哎唷……嗯……”</p>

话未说完,麻穴及肩井穴已被二女捏住。</p>

突听甲纯的嗓音清脆的道:“不怕你再鬼,也喝了姑奶奶洗脚水,乙荃,二一添作五,如何?”</p>

乙荃格格低笑道:“行,走吧!”</p>

“慢着,这小子武功甚高,先喂他一粒“仙丹”吧!”</p>

“格格!还是甲姐想得周到,动手吧!”</p>

乙荃说完,立即取出一粒红色药丸投入小龙嘴里,甲纯也不怠慢,双掌如飞,迅速的在小龙的“气海”“檀中”二穴各按数下。</p>

别看她只是轻按数下,在按完之后,饶是小龙武功如精纯,鼻息立现粗浊哩!</p>

小龙豪情顿馁,幽幽一歎道:“到此地步,还等什么,你就杀吧!”</p>

一种死亡的悲凉,震上心头,缓缓闭上双目。</p>

但他的脑子里,却闪过不同的“幻灯片”,有父母双亲,伯叔诸老,虎牙屿的婷婷姐姐,以及……</p>

那知过了半晌,还未见身后二女下手。</p>

不禁心下狐疑,闭目问道:“你们怎么还不杀我?”</p>

忽听身后甲纯,发出格格娇笑道:“反正你已落在我们手里,迟早要杀,其权在我,你忙个什么?”</p>

“哇塞,好狠心的恰查某,你是要我在临死以前,多受点痛苦,想着死亡的可怕!”</p>

甲纯一阵格格大笑道:“我还没有想到这个呢,你倒会替我出主意啊……”</p>

她顿了顿,缓缓说道:“其实,我们那有这等黑心?只不过想跟你青菜讲讲(随便聊聊)!”</p>

“黄鼠狼拜年,没有好心……”</p>

原来,他籍交谈的当儿,立即催动功力打算“冲穴”,那知,意念方动,那澎湃汹涌的真气居然“静悄悄”了,相继而来的,是丹田一股邪火蠢蠢欲动。</p>

他不由神色大变!</p>

他立即掀唇叫道:“你们在搞什么鬼?”</p>

那知,令他更吃惊的是,就这一刹那,竟然语出无声。</p>

甲纯格格一笑道:“别枉费心机啦!”</p>

说完,使起他返身疾掠而去。</p>

乙荃也眉开眼笑的跟了下去。</p>

这是一间木屋,堆放柴火的小木屋。</p>

小木屋里,游出微弱的灯光,不!是夜行人用的“闷心火”。</p>

这小木屋是“天一堡”所有,他们把所有的木柴堆放在这小木屋里,以备不时之需。</p>

甲纯、乙荃杷小龙带到这里,取出“闷心火”照亮了整个小木屋,然后二人立即开始宽衣解带。</p>

片刻工夫,两具白乎乎的迷人胴体立即呈现在石小龙的眼前,吓得地慌忙闭上双眼,一颗心儿立即加速剧跳起来。</p>

这场面,他不是没有见过,而是想到如何对得起婷婷姐姐。</p>

现在二女就站在他的前面,四团丰满的乳峰,令人怀疑她们是吃了“通乳丸”还是“动过手术”。</p>

小龙虽然双目紧闭,却满脑子全是那几团“圣母峰”。</p>

他正在暗骂自己太“猪哥”之际,突然有人在替自己脱衣服,睁眼一瞧,只见甲纯,乙荃蹲在自己的身旁开始替自己宽衣解带。</p>

他开要叫,就是叫不出声音来。</p>

他伸手欲推,却无法动弹。</p>

焦急之下,豆大汗珠迸出额头了。</p>

接看,全身光溜溜的裸露出来了。</p>

最“惨”的是,甲纯已经开始……</p>

小龙经过易容,看不出脸儿是不是红了,但却双颊发煞,张“”一叫。</p>

这一叫是没有声音的,却吞进了甲纯“赠送”给他的一粒“仙丹”。</p>

他那“话儿”在吞下第一颗“仙丹”时就开始行“举枪礼”了,第二颗“仙丹”培养催激之下,它立即变得“威武”、“雄壮”、“骠悍”、“倔强”了。</p>

石小龙只觉乾舌燥,全身火热,尽管心中又急又怒,却又有一丝丝“心猿意马”,真是甜酸苦辣甘鹹六味杂陈。</p>

突听甲纯格格一笑,轻松熟练的将宝剑套入剑鞘,立即大起大落挺动起来,那格格笑声,更是响个不停!</p>

她兴致一起,唱道:“我们俩划着船儿采红菱,呀!采红菱!得呀!得呀,妹有情,得呀!得呀!妹有意!就好像两角菱,也是同日生,我俩在一起!划着船儿到湖心呀——”</p>

乙荃站在旁边乾瞪眼,越看越难受,越听越心烦,立即声道:“甲纯姐,小心些!别让别人听见了!”</p>

甲纯闻言,立即停止念歌。</p>

不过,那挺动的速度更疾更重了!</p>

小龙遭遇“伏击”立即“挨轰”,心中虽然有“失身”之愤怒及羞急,却另外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觉。</p>

那种神情瞧在甲纯的眼中,知道他已经有点儿心动了,立即格格笑道:“乙荃!磨磨他嘛!”</p>

“好嘛!不过,你可要快点,我难过死了!”</p>

“知道啦!我稍为煞煞痒,就让你嘛!”</p>

乙荃闻言,不由眉开眼笑,将一对奶子贴在小龙的胸脯,轻旋缓磨,中“哼呀嗯”的呻吟着。</p>

“真要命!”小龙的理智防线逐渐的崩溃了!</p>

盏茶时间之后,他的双目尽赤,气喘吁吁,汗水已湿全身了。</p>

乙荃格格一笑!立即站起身子,道:“甲纯姐,该让贤了吧?”</p>

甲纯狠狠的顶了几下之后,才不情愿的站了起来。</p>

乙荃啐了一,道:“甲纯姐,你可真过瘾哩!”</p>

说完,自地上的衣衫堆里取过一条纱巾,将石小龙那根湿淋淋的肉根儿拭了几下。</p>

甲纯坐在屋角,双腿一张一伸,满意的道:“真好,好久没有这样舒服过,又长、又硬,又耐用,真棒!”</p>

乙荃瞄了那杀气气腾腾的“话儿”一眼,“啧”了一声,亲了它一,双腿一张,沉腰下坐。</p>

“嗯!真是好货!”</p>

说完,双目一瞇,猛烈的挺动起来。</p>

那情景好似,“饿鬼投胎”,也像“叫化子抬到元宝”,生怕别人抢走似的,拚命的狼吞虎嚥,抱得紧紧的。</p>

足足疯了盏茶时间之后,只听她“喔!”了一声,停止下来,浪声道“喔!真美!甲纯姐,换你来吧!”</p>

说完,含笑站起身子。</p>

小猫咪嘴里立即吐出一大篷的“白沫”。</p>

甲纯再度上阵,立即顶紧下身,猛烈地旋转着肥臀。</p>

小龙满身欲焰爆发了!</p>

甲纯疯狂的旋转着肥臀。</p>

小龙鼻息呼呼,全身的肌肉剧烈颤动。面红如火,青筋毕露,双目血丝密怖,直欲喷火。</p>

乙荃立即问道:“甲纯姐,他已神智模糊了,你要不要换个味?”</p>

“不……不……我……”</p>

喘息之中,她开始颤抖了!</p>

颤抖之中,她的转运越来越缓了!</p>

终於,在一阵哆嗦之中,她无力的翻倒在一旁了,大篷的“瀑布”汨汨流泻,舒爽满足的神情,令人望了心颤不已!</p>

乙荃拍开石小龙的穴道之后,张腿沉股一坐,吞入了那“话儿”,立即伏在他身上,乾净俐落的向右一翻。</p>

倏见小龙一阵剧颤,立即蠢动起来。</p>

他的面目经过易容后,原本很丑,如今变得极为狰狰,就像一头张牙舞爪的怪兽。</p>

战云,开始密怖了,一开始就是正面肉搏。</p>

小龙挥戈拚命的冲刺着。</p>

盏茶时间之后,乙荃在舒爽之后,双手一松,全力挺动起来了!</p>

烽火燎原,金鼓齐鸣!</p>

杀气腾腾,扣人心弦!</p>

又过了半个时辰,乙荃开始招架不住了。</p>

她开始退却。</p>

可是,小龙的禀赋却异於常人,他的血液里会五颗巨鲸的内丹,原本就至刚至烈,如今在摧情药物下,已失去了控制,体内的潜力发挥了。</p>

不到盏茶时刻,乙荃也不行了。</p>

她不行,小龙刚开始进入高潮哩!</p>

尽管他只是胡冲乱顶,狠插猛抽,可完全是“快速直球进垒”,没有“变化球”。</p>

乙荃已溃不成军了!</p>

她开始胡说八道了!</p>

她开始“打摆子”哆嗦了!</p>

终於,在一声尖呼之后,美上云霄,悠悠的昏迷了。</p>

石小龙毫不知情的依然继续攻击,展开密集的安打。</p>

甲纯方才泄身,正在闭目养神,回味刚才快感之际,突听乙荃反常的尖叫声音,立即起身一瞧!</p>

这一瞧,她不由神色大变,立即将小龙拚命的抱开。</p>

小龙的功力虽然被封住了,本身的力气就超出一个武人,用力挣开身子,反手将申纯抱个满怀。</p>

两人立即滚倒在地。</p>

胯下那话儿,好像是急欲入洞避难的水蛇,见有洞可钻,一下子就送进小猫咪的嘴里了。</p>

立即又疯狂的抽插起来!小木屋又热闹起来了!</p>

不到盏茶工夫,甲纯又泄洪了。</p>

这一次灾情更惨重,泄得她全身酸软无力。</p>

她明知自己再泄下去,轻则大伤元气,重则脱阴而亡,因此,她必须早点结束这场战争,或者将小龙推开,和他保持距离,以策安全。</p>

可是,她已全身乏力,同时,那飘飘欲仙的快感还想回味一次!</p>

十九号令风霆迅,天声动北陬。</p>

长驱渡河洛,直捣向燕幽。</p>

马谋关氏血,旗枭可汗头。</p>

归来报明主,恢复旧神州。</p>

上面这首是岳武穆送“张紫崔北伐”诗,诀笔伐,掷地有声,诚不可多得的振顽起懦之作。</p>

小木屋的小龙此刻正在诛笔伐,奋勇冲刺。</p>

反观甲纯,早已溃不成军,但又难忘那飘飘欢仙的快感。</p>

这情形就好似一个吸毒的瘾君子,明知继续吸下去,一定会伤身败家,可是,欲罢不能,愈陷愈深。</p>

车前四凤在桃花三娘子调教之下,淫荡成性,从未体会过这种奇妙的滋味,她当然舍不得“紧急刹车”了。</p>

等到她发现全身直冒冷汗,噁心连连,眼冒金星之际,想要推开石小龙时,却已无能为力了。</p>

她有气无力的道:“乙荃……救……救……我……”</p>

乙荃早已昏眩,根本听不到“SOS”求救信号。</p>

盏茶时间过后,她终於步上了乙荃后路——昏眩了。</p>

然而,失去了理智的小龙,在迷药催动下,依然直捣燕幽。</p>

就在此刻,突见一道红影自远处掠来,一声轻咦之后,那道红影疾射向二人的身旁。</p>

那是一位年约二十年华的美女,正是香车四凤之一的丁香。</p>

柳眉高挑,桃花眼,琼鼻、贝齿、檀,胸前高耸,蛇腰,丰臀,配上那套合身的红色劲装,全身散发出令人倾倒的魅力。</p>

她乍见二女的神色,花容倏变,立即朝小龙连拍两掌。</p>

“砰!”“砰!”两声,结结实实的打在小龙“气海”、“檀中”二穴。</p>

她目的是解救甲纯出困,殊不知小龙被封住的穴道正是这二处,这两掌正好替他解除受制的穴道了。</p>

杀红了眼的小龙,在欲火催动下,一见来人又是一位美娇娘,立即扑了过去。</p>

论功力,丁香与小龙比,何异萤火之与皓月,何况,那对桃花眼正看到那抖动的“话儿”,正在想看那好事儿呢!</p>

所以,小龙不费吹灰灰力便制伏了她,“嘶!嘶!”几声,一套红色劲装已成碎片。</p>

嘿!这小妮子里面居然是真空,劲装一除,已是全裸了,石小龙大屁股一挺,“话儿”立即送进了幽。</p>

战火再度点燃了!</p>

只听她“嗯”了一声,讚道:““张飞卖刺蝟,人丑货硬”,想不到人间有如此骁勇的人,实在太棒了!”</p>

丁香怎会如此凑巧赶来呢?原来石小龙在假山附近听到的“普……”怪响声,正是这妮子在行云布雨。</p>

想不到那位“才思敏捷”的仁兄,不到半个小时就“交卷”了。</p>

她正在兴头,突然被浇冷水,盛怒之下,一掌把那位仁兄劈了,蹩了一肚子气回去。</p>

可是,一回到桃花三娘子临时行宫,桃花三娘子正“巫山会襄王”,一颗难耐尚未满足的心又勾起了欲焰。</p>

再一查看,甲纯、乙荃不见,便料到是“打野食”去了,终於来到了现场。</p>

这一来,如鱼得水,炽热的欲焰终於碰到“二一九消防队”人员及时赶到。</p>

但是,她却没有作状况判断,深入瞭解战况,一开始就花招尽出,什么“投桃报李”,“千层万转”,“烽火绵绵”一一施展出来。</p>

盖茶时间之后,只听丁香在一阵胡说八道之后,全身开始哆嗉,同时享受着飘飘欢仙的高潮了。</p>

石小龙余勇未失——“防右刺,刺!”</p>

“防左刺,刺!”</p>

“前进刺,刺!”</p>

“刺!刺!刺!……”</p>

丁香现在是“背壳人庙”,只有挨打的份了。</p>

足足的过了一个时辰,只见小龙全身一阵哆嗉,接着开启闸泄洪了。</p>

密集的子弹立却又令丁香一阵哆嗉!</p>

她情不自禁的歎了一声,两滴泪珠随即掉了下来。</p>

那是美到颠峰的现象呀!</p>

小龙终於恢复了神智,但是,他连闯三关,累得呼呼大睡。</p>

片刻——丁香开始缓缓睁开双眸,一瞬不瞬的瞅看他,竟癡迷怜惜的轻伸玉手,缓缓为他梳珑着披散在额前的秀发。</p>

她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搬开小龙压在她上面的身体,又取了一根木柴替他枕看头,才起来穿衣服。</p>

然而,自己衣服已成碎片儿了,这一检视甲纯、乙荃,两人均已脱阴而亡,全身不由一震。</p>

取过乙荃那身衣服,胡乱的穿上,中喃喃的念着:“好险!好险!”</p>

回头看了小龙一眼,表现出一股举棋不定的样子,这时她要是想杀小龙,只是那举手之劳,最后咬了咬牙,出手点了小龙的“黑甜穴”,然后替他穿好衣裳,把他移到柴堆后面,始挟起甲纯、乙荃的屍体及衣物恋恋不舍的离去。</p>

看来,小妮子丁香动了真情了。</p>

一觉醒来的小龙,发觉自己竟躺在柴房里,回忆当时情景,暗叫道:“果然不愧魔女麾下,自己竟迷迷糊糊着了道儿!”</p>

她们要是杀害自己,此刻怕不屍首早寒了。</p>

可是,他并不知道因为自己天生异禀,已使二位魔女香销殒命。</p>

不一会,他又想到虎牙屿的婷婷姐姐,自己答应她要用花轿接她,而自己竟被魔女“奸污”,白布染黑,心中不由一阵绞痛!</p>

如今,自己已是“污辱”之身了。</p>

想至此,他不由神色倏变。</p>

此刻,若有人发现他这副神态,怕不骇得魂飞魄散。</p>

好半晌之后,威态稍减,同时决定再探虎穴,伺机替於家沟村民除害的决心。</p>

因此,他摒除杂念,开始调息,运行一周天后,只觉体内真气流窜,并未受到损害,不由暗道:“好家在,功力未失!”</p>

稍事收拾,决定先返“天一堡”,结果,他却走了个相反方向,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p>

原来,他被甲纯,乙荃挟至此一小木屋,是在迷失本性之后前来的,根本不知方向,此时所能记取者,只不过一点概念。</p>

当他离开小木屋时,已是天际拂晓时分,四下一张望,瞥及靠南方一处,闪亮了数点灯火。</p>

林木掩映中,以他目力,很快的就瞧出一角红墙。</p>

如此一来,他更坚定信心,该处必是天一堡了。</p>

石小龙认准了方向,转身疾掠而去。</p>

谁知近前一看,竟是一座道观,石小龙扑至距道观二丈之处,微一欠身,飞上一株古榕,隐身於枝叶之间。</p>

他原本稍作察看,便要折转的,但却被另一桩事吸引了。</p>

此刻只见观后有一房屋,浓烟忽起,火舌乱吐。</p>

房脊上一条纤巧的身影,双手分执一剑一篮,疾逾风飘枯叶,向观外逃逸。</p>

数名道士,冒出屋面,疾苦流星赶月,分四方纷向那身影,围了过去。</p>

小龙急切间猜不出其中缘故,陡然间,一物夹带着锐利风声,袭体而至!</p>

一凛之下,右手自然而然的,施出了分光捕影之法,轻轻一抄,已将来物抄住。</p>

小龙暗忖:“既然对方晓得了自己在此,则自己非显身声明不可,再者,那观内纤巧的身影,分明是个女子,她为何会在茅山观内,偷偷的放火?”</p>

抬头一看,那人竟然是在天一堡偶遇的逍遥道人,凝立场中,满面惊恐之色,双目炯炯神光,扫视四周。更奇怪的是那位华山门人粟雄竟停身林边,一脸焦灼之色,注视观内。</p>

小龙见状!知道粟雄,必是和那女子一路同来,粟雄故意在观前叫阵,吸引道士的注意,而那女子,却悄悄偷进观去,放火烧屋。</p>

这一来,他就越发非留下来不可,看看到底究竟是怎么回事?</p>

此际,观内屋上,涌现十数名手执长剑的道士,分三面向那女子进迫。</p>

粟雄瞥见此情,顿陷进退维谷之境,似乎知道观中道人利害明知留下必定吃亏!却又不能不留。</p>

小龙这时早已溜下树来,缓步踱入场中。</p>

逍遥真人乃茅山一派掌内,在北五省内,功力算得上一流高手,适才只觉古榕树无风自动了一下,乃施展摘叶飞花手法,弹出一块草皮,射入适才藏人的地方。</p>

以他自忖,那藏着的人,既然不慎出声响,功力决不会高,这一块草皮,无论是打在他身上何处,必然会皮开骨折,跌下树来!</p>

那知,草皮射去,如石沉大海,不但未见有人呼痛跌下,甚且连树枝也未摧折,宁非怪事?</p>

心中暗惊之余,怒火顿炽,认为来人,必与粟雄,及那放火的女子,属之一党,故意挑衅。</p>

对粟雄,老道深知华山清真道长,出名的护短难缠,再加华山派人多势众,雄倨一方,若不留情面的打了小的,那清真道长。决不肯善罢甘休!</p>

就在他暗定决策之际,小龙竟溜下树来,踱入场中。</p>

粟虎一见小龙,立即认出,正是两度际遇小龙,心中也立时泛起又恨又气的滋味!</p>

此刻见林中徐徐走出,一脸僵黄,似是大病初癒,颊生恶疤,丑怪逾常少年,穿着打扮,倒是文质彬彬。</p>

若非是适才的一块草皮,失踪得可疑,若非是少年,刚好从那棵树下走来,他还真当是何方的游学仕子呢?</p>

在他的眼中,小龙既便会武,功力也必在粟雄之下,那,又何足於挂怀呢?</p>

故此,逍遥真人,冷电般盯了小龙一眼,冷“哼”一声,竟然不肯理会,转过身去,专注於观内去了!</p>

小龙见状,心中暗乐,却对粟雄微一拱手,招呼道:“咱们可真是有缘,想不到又在此地相遇?”</p>

他这是客气话,那句“”只是他的头禅。</p>

但粟雄却误会他是有心讽刺,话里有骨,冷冷的“哼”了半声,忽的心中一动,笑道:“石兄来得真巧,小弟正在这为难呢?”</p>

逍遥真人闻这一问一答;知他俩是素识,心中更气,冷笑一声,转过身来!</p>

粟雄却不在意,掠近小龙身前五尺。</p>

只听石小龙笑答,“粟兄何事为难,在下或许能稍效绵薄?”</p>

粟雄闻言,正中下怀,微微一笑,大声道:“石兄有所不知,小……弟有位朋友,姓府名小兰,乃是灵峰“天边一朵云”梅凌霜前辈的爱徒,小弟与她结伴北上,中途为追一贼,分离数日。前途再见之时,据府小兰说,有一茅山妖道,见她生得貌美,向她挑逗多次,是她气愤不过,将妖道打伤,却被逃去,石兄不知,那府小兰深得梅前辈真传,左剑右篮,不但精奥绝伦,也最是任性不过。当时,小弟劝她,妖道既未得逞,复又被她打伤,此事何必再予计较?但府小兰不听,坚持要找那道士不可。小弟极力劝阻不听,竟乘小弟不觉时独自离去,小弟后来察觉,赶来欲加阻止,那知方到观前原来竟是天一堡前的一群,他们一见小弟,便群起而攻,如今……”</p>

他这一篇说词,头头是道:说来颇是动听。</p>

他并且大声将府小兰来历说出,故意让逍遥真人听见,有所顾忌!</p>

皆因,那梅凌霜,乃武林中一脉异枝,并无门派,与当今一指神医高逸及神手书生宋之和共誉武林。</p>

粟雄所以提出梅凌霜的大名,期收敲山镇虎的功效,好令那逍遥真人,不敢妄下辣手。</p>

另一方面,粟雄在言词之中,暗暗将一切责任推给府小兰。</p>

果然,逍逼真人,虽仍然不愤府小兰放火烧观,却也由暗存顾忌,改变了一举毙敌的主意。</p>

至於小龙,因对天一堡厌恶在前,自然更相信粟雄所言,句句是实。暗暗决定,设法助他一臂之力!</p>

其实,粟雄的话,只说对一半,前来放火,实则是他的主意。</p>

皆因,粟雄对府小兰倾心相爱,视为禁脔。</p>

半月之前,他与府小兰结伴北游,途遇飞燕子魏良,在鲁东一带採花作案。</p>

那府小兰生具侠骨,下手阻挠,将魏良击成重伤。</p>

那飞燕子魏良,虽受重伤,仍被逃逸。</p>

府小兰立意除恶,便提议与粟雄分途搜索,务期将魏良寻出击毙。</p>

粟雄往东,直找到韶州附近的小灵山镇,正巧遇着小龙,大打出手。</p>

小龙知他误会,同时又存心结纳,始终不曾还手,粟雄使尽绝学,不能得手,含恨离开。</p>

府小兰在大庾岭一带,当然找不着魏良,但却遇着个茅山道士,那道士见她年轻美丽,孤身一人,便事游词调戏。</p>

府小兰正因寻不看淫贼生气,这一见道士不良,那得不气?</p>

气愤之下,施展出师门绝学,将道士狠狠打了一顿,并不曾要他性命!</p>

后来,粟雄寻来,俩人会合,府小兰说起此事!粟雄竟然大怒!</p>

他得知道土,系出茅山,便一意主张,找这逍遥真人理论出气!</p>

他知道此地有一处茅山分院,但却不知此地是属於一个邪恶组织范畴。而且逍遥真人已加入了。</p>

故此,他主张,一明一暗,由他在观前叫阵,说明来意。</p>

若茅山一系,讲究义节,将淫贼交出便罢,否则,那府小兰隐在暗处,便放他一把野火,烧尽那藏垢的道观。</p>

府小兰出道未久,性极顽皮淘气,加以功夫深得真传,正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p>

她闻听粟雄计划,立即首肯,两人开始分途行事。</p>

方一燃起!便被道土惊觉,出动了大批徒众,救火捕人。</p>

府小兰见已被人发觉,正欲依计遁走,不料想道土人多势众,已三面围攻了上来!</p>

她性虽顽皮,禀性却极仁厚,她自觉与道士并无深仇大根,不愿使用辣手伤人。</p>

她处身屋脊高处,远远瞥见,观前粟雄并未撤走,场中虽站着的数名道人,亦未动手打斗。她以为粟雄正在与道人理论,故此,便向这方,飞掠而来!</p>

那知粟雄,竟将过错全推到她的头上。</p>

粟雄话未说完,府小兰已疾捷掠至,半空里已然开叫道:“粟雄哥哥,我点不着火嘛!你与道士谈好了吗?”</p>

小龙心中一乐,倒觉得这女孩儿,纯真得令人可爱!</p>

粟雄剑盾微皱,住不言,心里头却直在埋怨,府小兰不该闯进来,没头脑脑的说出这话!</p>

府小兰可不管人家的想法,掠身伫立在粟雄身畔,闪动看乌油油一双大眼睛,打量场中,目光一触到小龙的面孔,霍地一笑嫣然,恍似百花齐放!</p>

粟雄看在眼中,心中嫉火突起,冷“哼”一声,面色骤转阴沉。</p>

石小龙闪目打量,心头砰然。</p>

府小兰停立当地,竟如同空谷幽兰,像煞是散花仙子。</p>

若非那双眸眉梢与唇角,在显示着一股纯真高雅的天真稚气,若非是着身劲装,如不疑她是天仙谪世才怪!</p>

小龙暗暗拿他,与心中的天人婷婷姐姐相较,竟觉得两人的气质虽然相异,而美貌则如同春兰秋菊;分不出轩轾高下来!</p>

因之,他瞥见府小兰对他一笑,也不由情难自己的还报莞尔!</p>

府小兰尚有点孩子气,初初她瞥见小龙,只见他面孔,边黑边黄,觉得好笑!</p>

那知,当小龙还报一笑之际,她竟然向他的若含深意的一笑,羞红了双颊!</p>

她疾速的收回目光,垂低了粉颈。同时,竟生平第一次,自芳心深处,产生出怦然的异样之感。</p>

她还来不及回味与思量。那边,站着的逍遥真人,已经在说话了!</p>

府小兰遂又抬起头来,有意无意,似喜似嗔的瞟了小龙一眼,耳中却听逍遥真人道:“小姑娘,你便是府小兰吗?为何无缘无效,放火烧我道观……”</p>

府小兰年方十六,最讨厌别人说她小,此时见老道这般称呼,不由犯了小性,未等逍遥真人话罢,便自“啐”了一,道:“老杂毛,什么小姑娘大姑娘的,姑娘看着这房子有气,爱烧就烧,你管得着吗?”</p>

粟雄在一边听着,心中叫苦,伸手轻拉府小兰衣袖,低声急道:“兰妹……”</p>

那知,府小兰不但不听,还蓦地一挥衣袖,退后三步,转对粟雄发脾气,说:“怕什么……这老杂毛会吃人?你要怕,先跑就是!”</p>

粟雄俊脸一红,心中又爱又恨,却又拿她没法。</p>

小龙在一旁,见小兰小嘟着,嗔态惹人有趣,“噗嗤”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p>

府小兰闻,瞥见他的笑容,竟又自觉心头骤跳,怒气顿时减了数分!</p>

石小龙乘机举手微拱道:“道长请了,在下路过贵地,发现道长与粟兄等争执,经从旁观察,深知双方均属设会,好在府姑娘虽图纵火,并未酿成巨灾,道长一代高人,何不就此罢论,以维武林祥和之旨呢?”</p>

逍遥真人虽得手下报告,屋舍并未被焚坏,但如不将纵火人惩处一番,传入江湖,岂非坏了茅山一脉的名声。</p>

但,若要动手,栗雄与府小兰背后,都有不可轻悔的师长支柱,打了小的,那老的岂肯甘休?</p>

故此!他心中生气,一时却踌躇不决,应该如何处置。</p>

此际!小龙竟任和事,心中一动,接冷笑一声道:“阁下既然热心涉足相劝,道爷自不忍过拂好意,不过,武林中也有个规矩,欲管闲事,则必有过人的份量!”</p>

说着,微微一顿,继道,“故此,这爷请阁下显露两手绝学,若阁下能连胜本观弟子三人,道爷便放过不究如何?”</p>

怎的劝架不成,反将事情弄到自己的头上来了?</p>

府小兰见老道不找自己,却拿话暗扣那弱不禁风的过路之人,心中顿时又生起气来!</p>

石小龙曾见府小兰不愤欲言的样子,知她心意,不愿她再与老道打起来,便赶紧道:“道长既如此说,在下谨尊台命,不过,在下才学浅薄,敬请道长谕知门下高手,点到为止如何?”</p>

逍遥真人,见小龙一味论和,态度沉稳,略一寻思,道:“道爷依你所讲,决不让门下伤你就是!”</p>

说着,回头向身后一大堆道士看了一眼,唤道:“法尘,你出来与人家比比掌法。刚才的话,你听到了吗?”</p>

那法尘稽手应声:“弟子省得”,缓步而出,伫立当场。</p>

法尘年约三旬,面白无鬚,中等身材,体型略肥,双目炯炯有神,一望而知,内功深厚武学必已尽得神髓!</p>

只见他大刺刺,往场中一站,举手一拉,脱去外罩的道袍,随手一抡一丢,“呼”的一声,道袍缠成一根,飞向身后,被另外的道士接去,露出一身短打来!</p>

这一手,虽与“缠湿成棍”是同一手法,却比“缠湿成棍”稍难。</p>

法尘露这一手,其他道士,同喝暴彩,府小兰看在眼内,不由大大为小龙担心起来!</p>

小龙知他有意眩露,微微一笑,却不除衣,仍穿着他那件月白长袍,仅双手虚虚一拱,道声“请”字,便自伫立不动。</p>

法尘一亮掌心,盘身绕步,欺近二尺,绕到小龙左侧,低喝声“打”,右掌一翻,闪电般拍了下去!</p>

小龙但等掌到,蓦的摇肩滑步,正面错身,轻举左臂,向上迎架。</p>

但闻得:“拍”的一声脆响,一接即分,竟然是力力悉敌!</p>

法尘低喝一声:“小心”。</p>

左掌一撒,左掌加上二成真力,挟带劲风,向小龙左胁之下推去。</p>

小龙第一次对掌,仅用出与他相同的力量。</p>

这时一见他单掌推来,不再接架,脚下一滑,身法展开,如行云流水,溜到法尘背后。</p>

法尘一掌推出,打入空档,背后劲风压体而至,左掌不收。</p>

顺掌式滑前一步,身躯半转,右掌向后一挥,“回头望月”,“拍”的一响,双掌又自击在一起。</p>

不过,他两人用力相等,掌虽对上,仍然分不出强弱。</p>

故此,双掌一合乍分,各展开身,转身相对。</p>

法尘施展开天罡掌法,足踏七星方位,运掌如山,闪电击出!</p>

心存厚道,在不明这道人与天一堡关系之前,不愿施展煞手,仅以“浩天掌”,尽力收敛四溢劲力,与法尘斗在一起。</p>

一刹时,但见人影交错纵横,掌影如山涌起,劲风呼呼,气流急转。</p>

场外,逍遥真人,仔细观察小龙的掌式变化,愈看愈觉陌生,愈看愈是惊奇。</p>

凭他数十年闯荡江湖的经验,会过多少高人?对江湖各派绝学,虽不敢说会,但却一眼便能分辨得出来!</p>

如今,这位毫不起眼的奇丑少年,不但看不透他的来历。却还发觉,他所施用的掌法,竟然是玄妙无匹。</p>

若不是石小龙不懂他自己掌法的精奥变化,便必是他故意留情,不肯施展全力。</p>

反观法尘,施尽了天罡掌法之精要,却仅能保持不败,要想取胜,却是难而又难。</p>

在另一边。粟雄与小龙虽动过手,却等如还未见他施展功夫。</p>

此际一见,虽惊於他所施掌法,为平生仅见,却私心觉得不过如此。</p>

认为自己上场与其对敌,只要他不施展那天所用的鬼步法,则自己凭一双灿银双戟,取胜并不太难!</p>

府小兰小孩子心性未除,见两人打得如火如荼,十分热闹,小龙又出乎意外的掌法精深,便一个劲儿的拍掌叫好为小龙加油!</p>

栗雄看在眼里,虽不言,心中却对小龙,更加了一份嫉恨!</p>

场中法尘已将功力运致十成,举掌投足,劲风随至,仍然奈何不得对方。</p>

他心已明白!对方是有意相让,就凭那股轻松潇洒风姿,自己也决非其敌。</p>

他心中暗暗感激,却也暗暗叫苦。</p>

场外,逍遥真人,瞥见二弟子法尘,头顶见汗,知道再比下去,已然无济於事。</p>

於是,他大喝一声道:“住手!”</p>

场中两人,如响斯应,各自跃开。</p>

小龙落地,面不歇气不喘,虚一拱手,对法尘道;“道兄掌法精奥,小弟甘败下风。”</p>

法尘一闻,面上一热,举袖抹看额上热汗,说,“施主过奖,成全之德,小道永志不忘,就此谢过。”</p>

说看,微一稽手,小龙连忙还礼。</p>

法尘复转对逍遥真人稽手,方待有言。</p>

逍遥真人大袖一挥,说:“下去吧!”</p>

法座应“是”退下,逍遥真人,哼哼一笑,转又向小龙道:“阁下功力不凡,不知是何人门下?”</p>

小龙闻言一怔,心说:“你问这干吗?我其实算何人门下呢?”</p>

说真的,他的武学,是集天下武学之大成,却并无固定的师父。</p>

勉强说有,那该是苏婷婷,但一者苏婷婷不以师长身份自居,二者,石小龙与苏婷婷已有肌肤之亲,加以妻为师,不但名份不合,且亦必令天下人耻笑两人潜越乱伦。</p>

小龙不善说谎,微一迟疑,答道:“道长有所不知,在下师门,无门无派,师长均已过世,不提也罢!”</p>

逍遥真人闻言,冷“哼”一声,道:“好,好,阁下既如此说,道爷也不便强人所难,如今掌法比过,再由道爷,亲自与阁下,印证一下剑术如何?”</p>

小龙闻言,又是一怔。</p>

皆因,方才老道明明说过,要门下弟子出马,怎的方比了一场,便换上他自己来呢?</p>

府小兰在一边听见老道要亲自下场,芳心又惊又气,忍不住开骂道:“老杂毛,你不要脸,适才你说的话,算不算数……”</p>

逍遥真人被骂的老脸骤红,恶狠狠扫她一眼。</p>

粟雄吓了一跳,赶紧连施眼色,不让她开。</p>

府小兰天不怕地不怕,根本谁也不理。</p>

还是小龙看不过去,笑看打断话头,道:“姑娘不必介怀,道长即看得起在下,好在是互相印证,点到为止,在下能见识茅山绝学也正是求之不得呢?”</p>

府小兰恨恨的白了小龙一眼,肚里暗骂道:“傻小子不知好歹,姑娘主持正义,责备老杂毛食言而肥,你倒护着他起来,好,等一会,你要是打不过老道,看我管不管闲事……我介怀?我介怀个屁,像你这丑样子,死了我也不会放在心上……”</p>

小兰这么想看,但一转念,想到他那种难以形容的笑容,却又不由后悔,自己不该心里骂他。</p>

她想:“他丑,可是天生的呀?他自己有什么办法改变掉呢?我怎能只为他丑,而骂他呀?其实,他的性情,不是好得很吗?他多么谦和!”</p>

他的牙齿又白又整齐,嘴唇掀动,颊上还有两个圆圆的酒涡呢?他的眼睛,又大又黑,同时也会笑,笑起来会发光,一闪一闪的,像要闪到我心里来了……</p>

唉!若是他不那么黄,左颊上要是没有黑疤,该多好啊?我想,我一定比现在更喜欢他,我想,我会比喜欢粟雄更喜欢他的!”</p>

想到粟维,她不由拾起红晕未褪的螓首,对粟雄看去。</p>

但一看粟雄,却见他正一面严肃紧张之色,紧盯在场中。</p>

原来!适才她想得入神,不曾注意到场中之事,而此际场中,小龙与逍遥真人,已各执一利剑,打了起来。</p>

府小兰忍住紧了紧手中的左剑右蓝,欺近数步,下意识里,准备着万一小龙不敌,好下场来抢救。</p>

说起这茅山剑术,在北五省中,堪称是首屈一措,天罡剑法,算得上是北五省的一绝!</p>

这天罡剑法,以奇诡辛辣变化繁多为之特徵,一剑施开,按天罡七星方位,共七七四十九招,循回游击,绵绵不绝,若不知底蕴,诚令人防不胜防。</p>

但使这天罡剑法,必有两个先决条件。</p>

第一自然是内力充沛,剑发有力。</p>

第二则必须身法轻灵,轻功有独特造诣。</p>

内力不足,则陡具花招,不合实用。轻功不灵,则身法施展不开,而只能在一方发剑,便使剑术,大大的打了折扣。</p>

逍遥真人,见小龙代府小兰辩护,自愿出战,心中不但不觉羞渐感激,反暗骂:“这小子死期已至。”</p>

他反手抽出了青钢长剑,见小龙并无宝剑:便责令门下,借他一把。</p>

其实,小龙的丹血宝剑,向不离身,只因那剑短小,藏在长衫之中,一点也看不出来。</p>

不过,小龙深知,自己的丹血宝剑,吹毛断铁,削铁成粉,普通兵刃,一触即断,若用以对付宵小,倒是无可厚非。</p>

若将这位狂傲的茅山掌门,宝剑劈折,岂非令人家下不来台?</p>

逍遥真人一直未将小龙估得多高,故此,双方剑已执定,立即低声喝道:“阁下请进招”!</p>

小龙莞尔一笑,也道:“道长长者,请先赐招!”</p>

逍遥真人叫声:“好”。</p>

“好”字出,左手捏诀,一领对方眼神,右剑平举,踏中官,走洪门,剑刺分心,使的竟是一招极其平常的招数。</p>

小龙见他心存轻视,不由得心中微气,中微“哼”的一声,右臂一抬,举剑向来剑架去!</p>

逍遥真人,成心要以内力取胜,在他以为,内力火候,乃全凭年龄与修为,无法取巧。</p>

在他想来,以自己数十年的纯功,何致赢不了尚不及冠的毛头小子?</p>

他猛的输过内力,向小龙剑上迫去。</p>

此际,若小龙内力不足与之相抗,则逍遥真人的内力真气,循剑身手臂,传入小龙体内,便能将小龙五脏震裂。</p>

他宅心仁厚,虽然怀疑他与天一堡关系,但未弄明白前,则不愿暴施杀手。</p>

故此,他窥知逍遥真人此意,不等他内力传来,立即一震手腕,剑身蓦的猛弹,竟将逍遥真人的宝剑,弹高半尺。</p>

逍遥真人,大吃一惊,脚下一滑,后撒五尺。</p>

他实在想不到,小龙会有这等功力,竟能将自己重逾千斤的内力宝剑,震腕弹起。</p>

於是,他大喝一声,长剑一劈,剑风嗡震,陡然施开生平得意绝学,天罡剑法,向石小龙攻去!</p>

二十这天罡剑法,是茅山一脉的镇观剑阵,本须七人,按七星方位,联剑合击。</p>

自逍遥真人接掌门户,潜心钻研,仗着特异的轻功,竟而合七为一,由一人施展绝速身法,循序游走,自七处方位,发剑进击。</p>

若对手不知底蕴,一时大意,被圈入斗魁之中,则无不等如是自投网罗,任凭功力再高,也极难突出圈外了!</p>

另一边,粟雄久闻天罡剑威名,一见逍遥真人如此形状,不由也紧张的盯住去瞧,这天罡剑法,到底厉害在那里。</p>

府小兰可不管这个,她自持家传绝学,根本就没把这群道士,看在眼里,不过!她不知为何,竟对这奇丑的少年,产生了好感。</p>

虽然,目前来说,这好感尚不足达到某一种程度,却已足令她,无端的担心紧张起来!</p>

因此,她紧紧挽住掌中的一蓝一剑,睁着双滚圆漆黑的大眼睛,紧盯看场中的动静。</p>

小龙却与任何人相反。</p>

他一手执刻。剑尖斜斜上指,伫立中央,一付好整以暇,无动於衷的态度,生像并不知自己的生命,已莅临绝境边沿!</p>

但,逍遥真人,心中却暗自惊异,他运集茅山特异的天罡功力,鬚发无风自动。</p>

掌中剑直指对方心坎、脚下却早已按照天罡步法,迅速的移动,围绕看小龙,团团打转。</p>

他越转越快,刹时间人化一条黑影,夹带一泓精光,在小龙身外丈许之内,划了无数的圈圈。</p>

小龙深明此理?便闲立圈内,以逸待劳,静等着逍遥真人,先行出招。</p>

果然,逍遥真人一气兜了若干个圈子,已有些沉不住气。</p>

只见他陡然大喝一声,立即“刷”的一剑,自天枢位上发了出来。</p>

剑尚未曾劈到,透骨劲风,竟已袭体,果然不愧是一脉掌门。</p>

小龙见状,微微一笑,脚步半步不移,健腕一震,剑身蓦的“嗡”声自鸣,剑尖同时间震出一朵劲尺剑花,向劈来的剑身迎去,正是一招极为平常的“金针定海”之式。</p>

逍遥真人早已试出小龙的内力,未等招式用老,右肱一挫,脚下已移至天旋方位。</p>

同时间,剑风乍响,右手剑已然平刺而出,袭向小龙的左后方,上中两盘,端的是捷疾,间不能容一发。</p>

小龙深知天罡剑法底细,剑方上指,已随势自左肩间下撩去,时间部位,正好化解掉这招。</p>

逍遥真人,脚下不停,身形游至天矶,掌中剑吐花则收,翻腕叫足真力,“丝”的一响,划脚背,刺后腿,削后臀,点中腰,四招一式,夹带风雷隐隐,电掣而出。</p>

这一招,说来果然疠害。</p>

皆因小龙不但是以背向对,同时掌中剑落在左方,根本就抽不过来。</p>

若欲化解,非跃身上拔或是扑前不可。</p>

但若如此一来,却正落在天罡剑法的重围之中,便再也缓不过气来。</p>

本来,小龙是诚心托大,故意要试试天罡剑法的威力,到底如何。</p>

故此,他并未按照预计,在逍遥真人踏入天旋方位时,抢佔天枢主位。</p>

在那时,他若是站在天枢主位,施展无上轻功,时时以面相对,则天罡剑法,非立时失去一半威力不可。</p>

但,他却一直未曾移步,交手三剑,便却身入危境。</p>

旁观的府小兰,紧张的玉掌渗汗,堪堪未曾惊叫。</p>

其他的道士与粟雄,却都凛於这天罡剑法,在掌门人手中施出,果然不凡。</p>

刹时间,剑光及体,相差不及半寸,小龙堪堪便要伤在这“天机莫测”之下。</p>

只见他,生像是被钉在当地一般,仍然是寸步不移,左手衣袖,却陡然向后一拂,“猎猎”风声乍起,妙到毫巅的向剑身卷去。</p>

逍遥真人一闻风声。涑然一凛,已知这少年的内力,达到了借物传力的纯青之境。</p>

若不变位撤剑,伤人不成,反剑被人家卷个正着。</p>

他不等小龙的衣袖卷到,脚下一错,身形飙忽掠至天权,掌中剑一吞再吐,“天权威怒”,夹带劲风,寒光打闪,向小龙右臂削去。</p>

若以逍遥真人的身份,一连三剑未能迫动小龙移动半步,等於已落输着。</p>

但他自持天罡剑法,贵在变化繁複,能令人眼花撩乱,自以为只要是施展开来,便堪能赢得胜券。</p>

那知,他这里“天权威怒”,才一出手。</p>

小龙豪性骤发,蓦的一声清啸声中,骤演绝学。健腕再震,剑鸣声若龙吟,暴洒出一天剑雨,以攻制攻,向逍遥真人当头罩去。</p>

这一招,正是丹心屠龙十九式,“龙神施雨”的一个变式。</p>

逍遥真人那见过这等绝学奇招,顿时大惊失色,徨急下,猛然挫腰,“天罡”逆位,退入斗杓“开阳”。</p>

这还是小龙心存仁厚,下手略缓,才得容地逃开,否则,必得命丧当场,屍横就地。</p>

逍遥真人惊骇之下,顿时暴怒升腾,一声厉吼,左拳呼的扬出,“乌龙探海”,右剑“开阳迎春”,夹起锐啸向小龙罩去。</p>

小龙见他怕自己乘势追击,竟使出左手捶法,不禁笑道:“别慌,在下决不会乘人之危!”</p>

逍遥真人闻言,自觉紧张过度,顿时老脸通红,怒道:“小子休狂!接招!”</p>

说看,剑光一闪,以退为进,“殒星摇光”,斗杓一卷,腾身高拔丈半,剑光万点银星,向下罩去。</p>

小龙不等逍遥真人扑下,便陡然清啸一声,微一长身,顿时人化神龙空天,拔空而起。</p>

半空中,两条人影交错,“呛呛”数响,小龙清啸不绝,身躯忽又升空三丈,逍遥真人,却疾捷的翻落了下来。</p>

府小兰在一边看见,小龙的轻功这般隹妙,编贝皓齿,刹时露出,颊上也立显出两个酒涡。</p>

她仰首上望着,大大的眼睛里,射出喜多於惊的得意光辉。</p>

小龙神目如电,功力高绝出神如化,身在空中,却已然看清了府小兰的表情。</p>

他不由自主的露齿一笑,腰肢一拗,身化“神龙回空”,盘旋两匝,半空里微微一顿,忽又以“苍龙入海”之式,向场中投去。</p>

粟雄见状,心中又惊又疑,又嫉又慕,俊目连转,显然在动脑筋!</p>

逍遥真人,可有点心惊肉跳,料不到这个奇丑的无名小子,竟然身怀着这等不见经传的罕世绝学。</p>

他疾捷的思忖一下,却发现天下武林。竟未见人,曾施过这等身法。</p>

他骇疑之余,嫉才之念复盛,双目中煞气炯炯,注视着半空的小龙,暗集全身功力,意图等候他势尽力弱下降之时,痛下杀手。</p>

一见石小龙投身下降,陡然间发厉啸,掌中剑寒光连闪,洒出一片寒芒,向石小龙拦腰扫去。</p>

府小兰睹状,笑脸立被冻僵,剑篮一紧,便欲抢出。</p>

却不料,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猛闻得“呛”的一聱,小龙蓦又腾空而起,而逍遥真人,却反而右臂下垂,一面羞愤之容!</p>

收住抢出之势,复又嫣然而笑,脱叫“好”。</p>

粟雄回头溜了她一眼,眼中同时也充满了又佩又惊的表情。</p>

原来,小龙在那紧急的刹那,霍然震剑轻点,正点中逍遥真人平铺而来的剑身,那一声响,便是由此发出。</p>

这一点,若非小龙手下留情,怕不早将那宝剑点成两段!</p>

逍遥真人吃了个哑巴亏,贵为一派掌门,一生狂傲已惯,又怎能忍得下去?</p>

石小龙翩然翻落二丈开外,方欲开结束这场打斗,那知,逍遥真人,竟已红了眼睛。</p>

只是他狠狠的一跺脚,掠身欺近,剑掌齐施,一派拚命招数,疾若狂风暴雨,向小龙周身要害攻去。</p>

小龙科不到他竟然这等无赖,心中微气,即展开学自婷婷的“孤芳”剑法,迎攻过去。</p>

逍遥真人浓眉一皱,挫步盘身,踏入天机方向,让过一式,尚未来得及出招。</p>

逍遥真人大吼一声,右剑“盘花盖项”,守住上中两盘,左拳“呼”的扬出,击向银幕中央,同时间,脚下不停,游至“摇光”方位。</p>

小龙一见他这种打法,竟似有心拚个两败皆伤,微一犹疑,手中剑势,不由慢了一慢,与逍遥打出的拳风相接,微微一滞,“叮噹”数声脆响,已被他游了开去。</p>

逍遥真人不知小龙是心存仁厚,未尽全力,只当他不过尔尔,雄心一壮,摇剑震腕“殒星摇光”。</p>

小龙听风辨位,心中激怒,掌中一紧,一式“日月无光”,迎将上去。</p>

剑尚未至,逍遥真人已觉得劲风袭体,压力骤重,只迫得自己,似无招架之力。</p>

逍遥真人大惊,心中蓦地想起一人,骇然惊呼,用尽全力,向前封架过去。</p>

石小龙本想让他吃点苦头,一闻惊呼,心下一软,霍然收剑敛气,身躯不动不摇,迳随着逍遥真人架出的剑风,蓦的掠后二丈,将宝剑往地上一插,道:“道长剑法不凡,不愧身为一派掌门,在下自忖非敌,敬请罢手如何?”</p>

逍遥真人一听之下,心中又感又愧,又嫉,所幸他曾经大风大浪,养成了镇定习惯。</p>

略一定神,反剑入鞘,仰天打个哈哈,道:“少侠如此过誉,道爷愧不敢当!到是少侠,年纪轻轻,练得恁好一身武功,真真难得呢?”</p>

府小兰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明明是小龙手下留情,老道死里逃生,却还自称道爷,依老卖老没见笑!</p>

不过,正由於他这狂傲,更衬出小龙虚怀若谷,谦逊仁厚的可爱!</p>

故此在府小兰心中,不由又给他加了几分好感。</p>

粟雄心中,却不这般想法,他觉得小龙虽然武功高绝。却胆小怕事,不敢得罪别人。</p>

石小龙也客气几句,复提起可否请逍遥真人看在他的面上,放过烧观之事不提。</p>

逍遥真人。重又哈哈一笑,爽快答应,微一凝眸,问道:“道爷有一事不明,不知石少侠可愿解答,以释疑团?”</p>

石小龙自然他爽快的答应下来,只听逍遥真人,又道:“适才少侠所施剑法,道爷顿觉有些眼熟,但不知少侠与孤芳客有何关系?”</p>

小龙一怔,颇佩服老江湖眼力不凡,本想照实回答,一转念却觉可能会引起对於婷婷姊姊的不利。</p>

他想了一想,方说:“在下并不认识,至於剑法,乃学自一失传已久的古籍,不到之处,尚希望道长指点一二!”</p>

逍遥真人见他迟疑态度,知另有隐情不肯相告。</p>

不过,他知道再问亦是白费,便又打个哈哈,道:“少侠剑术,早窥堂奥,指点可不敢当,日后有机缘,再与少侠切磋一番。”</p>

粟雄站立在小龙后方,适才并不曾看见他神情,闻言心中一动,暗打主意。</p>

等逍遥真人话音一落,便即走到小龙身边,说道:“石兄,此间之事,既已告一段落,我看还是早些走吧,再等一阵,天黑路滑,可不好找宿处呢!”说着,故作神秘,连示眼色。</p>

小龙看在眼里,虽然不解,但想到自己天一堡事情尚未了结,遂转身向逍遥真人告辞。</p>

逍遥真人亦是别具用心,不料被粟雄看了先鞭,心中虽气,却不便发作,只得说几句场面话,看着他们三人循路下山。</p>

蔚蓝澄清的夭空下,是含黛的青山。一弯流水,横过山前。</p>

就在山偎水涯,浓郁的林荫下,建有一座小巧雅致的草亭,亭中石桌石椅俱全。</p>

现在小龙就坐在那里,他并不是悠然自得的欣赏这番美景,而是愁眉深锁,显然的,他正为某一件事苦恼。</p>

他、还有粟雄,府小兰三人离开了道观,虽然为了保全逍遥道人颜面,自认非敌,但明眼人都知道小龙手下留情,道人才能死里逃生。</p>

但是,他并不感到骄傲,因为他失败了,非但未能替於家沟解除困危,而且“失身”,这是他绝不可原恕自己的。所谓:“江河亏本江河捞”。</p>

他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他必须从“天一堡”找回自己失去的。</p>

於是,他找了一个藉,离开了粟雄和府小兰。</p>

现在,他正在计画如何进行报复的方法。</p>

蓦地——只听“叮咚!”两声,如鸣金击玉,在长空摇曳不断,千山万谷,回警共鸣!</p>

“寄情山水的来了,好大的兴致!”</p>

“叮叮!咚咚!”琴声竟接连弹奏。</p>

只听琴音愈来愈急,恍如风打残荷,又加急雨敲窗,使人听了心潮起伏,似有独守孤灯,辗转反侧,良夜不能寐的苦况。</p>

这时,小龙似已受了琴声哀怨的感染,不知不觉想起虎牙屿的婷婷姐姐,顿感孤单无俦,内心里说不出的幽怨与淒凉!</p>

渐渐琴音又慢了下来,“叮叮咚咚”,圆润如珠走玉盘,灵活如池鱼戏水,带着无限欢欣意。</p>

似乎梦寐求之的良人,忽然相会,把臂言欢,说不完的柔情蜜意,诉不尽的缠绵恩爱……</p>

小龙也由愁苦变成欢乐,他饱览群籍,对音律也曾猎涉,能遇此雅人,岂能错过不结纳的良机。</p>

於是,循音源走去。</p>

“不!不啦!帮主偏心!我不来啦!”</p>

“这是什么帮帮主呀?”</p>

“格格!诗诗又在耍赖了!快,快脱!”</p>

“哈哈……晴晴说得好!诗诗动手吧!”</p>

悉悉嗦嗦,诗诗卸下那件红肚兜,双手抱住双峰,双腿夹紫、红着脸,低看头,忸怩不安。</p>

场中另外三女乐得拍手直叫!</p>

“哇!好白喔!”</p>

“哇!好圆喔!”</p>

“哇!真“水”呀!大方点嘛,放下手啦,格格!”</p>

那个叫诗诗的女孩子羞得恨不得找个洞钻下去。</p>

“哈哈……你们三个别笑诗诗,每人一道题,万一答不上来,也是一样,先脱肚兜,再放下手,接看是张腿投降,哈哈……”</p>

小龙掩身於三丈以外的树后,向场中一瞧。</p>

那男人约二十八九,或三十出头一点儿,他的脸色苍白,衣着华丽,带看一股邪气。</p>

树林中一片草地上,摆了-张古琴,食物、美酒,水果,一应俱全,除了那男人外,还有四个女的。</p>

小龙不由暗叫一声:“人妖?老虎吃土地,没一点人气。”</p>

此刻除了那位全裸的诗诗外,另外三位身材迷人,仅着肚兜的妙龄女郎,此时正紧张的瞧看那男人。</p>

只见那华服男人笑道:“晴晴,注意听着:有一群瞎子,大家聚在一块儿,茶余饭后,商量拜把子事儿。人——谁不想当老大呢?因为他们眼睛看不见,怕有人虚报岁数充数,冒充老大。於是,他们想出了一个法子,不论年龄大小,谁的眼睛瞎得早,谁就是老大。</p>

瞎子甲说:我还没满周岁眼睛就瞎了。</p>

瞎子乙说:不行,我没满月眼睛就瞎了。</p>

瞎子丙说:差得远,我刚落地就瞎了。</p>

瞎子丁说:你们都不够看,我是胎里就瞎,在我娘肚子里眼睛就瞎了。</p>

大夥儿一想,决对不可能有人比他瞎得更早。</p>

加是,大夥儿齐声喊道:老——谁知“大”字还没喊出,蓦地,又从门外闯进来一个瞎子,大声喝道:慢着!他不配做老大。</p>

大夥儿脸上一片疑云,齐声问道:他不配做老大,谁配?</p>

闯进来的那个瞎子指着自己鼻子说道:我!</p>

大夥儿一怔,接着说道:你?请问老兄你是什么时候瞎的呀?</p>

晴晴!我问你!这人是什么时候瞎的?”</p>

小龙一听,暗想:“这人妖还真“一吞完东嶽,一肚子鬼!””</p>

“计时开始!”</p>

“一、二……”</p>

晴晴虽知这瞎子可能是“瞎鸡儿生的”,正迟疑如何作答时,诗诗已叫道:“八、九、十,时间到!晴晴!你也脱了吧!快些呀!”</p>

敢情,诗诗是急着找个伴儿。</p>

在哄闹之下,晴晴亦“曝光”了!</p>

华服男人更乐了。</p>

“盈盈!注意听:有一个男人乘船往对岸工作,当船与别的船交错时,他刚巧把手放在船舷上,结果,一根手指被夹断了。</p>

回家后,太太、一边为他敷药包紮,一边叫道:哎唷!这多危险呀?从明儿开始,凡是船在交错时,不管有多急,你决不可小便哦!</p>

盈盈!我问你,那太太为何会如此吩咐?”</p>

小龙听了,暗暗佩服这华服男子,也暗骂这男人“稀饭锅里煮元宵,混汤带混蛋”。</p>

“一、二、三……”</p>

盈盈知那太太是担心她先生的“命根子”当船在交错时被夹断了,“大势”一去,终生便要“守活寡”了,方欲回答,诗诗却叫道:“九、十,时间到!”</p>

晴晴接道:“盈盈,脱呀!”</p>

盈盈抗议道:“那有这么快嘛?”</p>

诗诗取笑道:“不快说就把“命根子”夹断了,别拖了,快点!脱啦!”</p>

“你们——”</p>

“脱!脱!脱!”</p>

“好啦!催什么嘛?好像是催“房租”似的!”</p>

“赞!盈盈的屁股又圆又翘……”</p>

“少贫嘴!”</p>

华服男子似乎是强忍心中欲火,对另一女子道:“忆忆,听清楚啦!</p>

女孩子出嫁,三朝回娘家,母亲担心的问女儿:你公婆、丈夫对你好吗?</p>

很好。</p>

他们家的习惯,跟我们家里有什么不同?</p>

没什么差别,娘!只是枕头的使用方法不同而已,我们家里的枕头都枕在头下,他们却把枕头枕在臀下……</p>

忆忆!为什么?”</p>

诗诗又开始计时了,忆忆一急,玉唇一掀,方做回答,诗诗却叫道:“九、十,时间到!”</p>

盈盈接道:“忆忆,别再磨蹭了……”</p>

忆忆道:“你们算得太快了!”</p>

诗诗道:“当然快罗,臀下加个枕头,怎么不“快”呢?别拖啦!乾脆点!脱呀!”</p>

忆忆乖乖的卸下肚围兜,返璞归真!</p>

小龙看到这里,认为再下去就是胡夭胡地办那件事儿了,於是准备离去。</p>

只听得诗诗说:“帮主,你为什么不乾脆把那姓石的给杀了,让夫人死了这条心,不就回到帮主身边儿?”</p>

华服男子恨恨道:“不!我宫不忘决不如是想,我要杀石辅基的话,有十个也早就死了,因为他是无辜的,不该卷入这场恩怨,所以我要跟他作一次公平的决斗。”</p>

“为什么呢?”</p>

“我要讨债复仇。”</p>

“复仇?帮主找谁复仇?向谁讨债?……”二十-普陀又名落迦,在浙东海外,云山飘渺,景色幽绝。</p>

普陀山志:五代米桑时,有慧锷大师,由五台请铜像观音,欲归东京,至此,舟缪不发,始行开山。普陀山全山有寺三百八十,以观晋大土灵迹最为众僧乐道。</p>

这儿怪石灵巖多不胜记,古洞最着名者有四个。</p>

那就是焚音洞、古佛洞、潮音洞和观音洞。</p>

这天,天气晴期,天魔帮帮主宫天成率领了他手下四大金刚,来到法雨寺附近,已是酉时末,天都黑了。诗诗突然插嘴道:“那四大金刚是谁,想必都是很厉害的人物了?”</p>

宫不忘牙齿咬得格格的响,说道:“说是那狠心狗肺的“一指神医”高逸,“神手书生”宋之和、“棒槌雷”乔放、“天边一朵云”梅凌霜。”</p>

诗诗大惊道:“据贱妾所知,这四人虽非一门之掌,一向嫉恶如仇,他们怎会是咱们天魔帮的人呢?”</p>

宫不忘道:“诗诗,这件事当年并非如此,上代帮主率领他们四人来到普陀山,是因为想开拓海域,却无意中发现了当年倭寇埋於此处的大量金银珠宝,还有五本拳掌秘笈。</p>

其中包括“九天玄罡”、“散花手”、“余了恨小法”、“迷踪手”、“煞功”,他们见财起意,暗下毒手,杀了宫天成,明分了金银珠宝,一人拿了一本秘笈走了。</p>

他们以为这样做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宫天成在临危时施展了“天魔闷心”大法,这种大法与玄门“龟息大法”有异曲同功之妙,这是他们当初始料不及的。</p>

他们走后不久,“东海渔夫”柳宗华来了,他拿走了最后一本秘笈。</p>

宫天成醒来之后,因为柳宗华的搬功挪移,最后武功尽失,天魔帮也就从此烟消云散了。</p>

宫天成后来与“三手无盐”吴彩结婚,由於宫天成本就生得很丑,和吴彩生下的两个儿子,能俊到那儿去?……”</p>

“这……有这等事?这不是太不公平的事呀?”</p>

“真想不到昔年还有这一段奇事?”</p>

“想不到他们竟是老虎戴念珠,假充善人?”</p>

“………”</p>

宫不忘接道:“由於他们十分自卑,所用之部下及仆人必须丑陋才行,同时他们也认为,丑人才能专心一志的习武,心无旁骛。</p>

他们不忘上一代的奇耻大辱,利用雄厚的财富,经营各种事业,数年来又赚了不少,於是他们开始复仇计划……”</p>

诗诗道:“是不是也收买了这几人的绝技?”</p>

宫不忘道:“这本来就是他们上一代得到的,不过是这几个该死的见利忘义,谋害主子,掠夺去的而已,他们不论以什么手段弄回来,都不为过。”</p>

小龙听到这段武林秘辛,决心瞭解真相,何况其中牵连到他么叔。</p>

“谁?出来!”</p>

宫不忘果真功力深湛,他在对四女讲话,小龙才只挪动一下,就被他发觉了。</p>

四女一见突然出现一位冒失鬼,尖叫连连,忙着找衣服穿上。</p>

一时鸡飞狗跳,好不热闹!</p>

““光”都“曝”了,现在穿上,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p>

宫不忘脸露惊喜之色,说道:“苏飞!你没有死?”</p>

小龙曾听到甲纯说过:“左侍卫!你平安回来了!”</p>

现在,他又听宫不忘说:“苏飞!你没有死?”</p>

西厢的话一应证,确定自己这副易容面孔与那什么“魅影修罗”有关,他不能让这误会继续下去,於是说道:“你“目秋扒卡金”(眼睛睁开点),我可不是什么左侍卫苏飞!”</p>

宫不忘再仔细看了一会,果然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不由怒颜喝道:“猴囝仔,你是谁?”</p>

小龙道:“放轻松点嘛,老兄,你好大的雅兴,好点子,人生风流,莫过於此呀!”</p>

“少扯蛋!”</p>

“我现在“是秀才老爷看易经”,比什么人都正经八百,你老兄怎么能视我“扯蛋”呢?没知识!”</p>

诗诗换好装,叱道:“喂!你是那里来的野小子,还不快点走,还赖在这里干什么?走!走呀!”</p>

小龙斜睨了一眼,道:“赖!诗诗又在耍赖了!快脱!快脱!”</p>

“大胆狂徒,看招!”</p>

四女羞急之下,联袂欲上。</p>

“慢着!等我把话说清楚以后,咱们“再拚一下”也不迟!”</p>

宫不忘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化装成“天魔官”左侍卫苏飞,到底有什么目的?”</p>

瞄了宫不忘一眼,道:“我叫石小龙,如假包换,至於这付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熊样子,天生的嘛,喂!你老兄是什么帮帮主呀?”</p>

“天魔帮!喂!我问你,你真的没有易容?”</p>

“我怎么知道?啊!对了,天魔帮是干什么的?”</p>

“秉“天人”“天心”,受天明命,克享天心。”</p>

“老兄只说天道、天心,为什么不说“魔道”、“魔魅”呢?不嫌老王卖瓜?”</p>

“屋顶不密,下雨即漏,时时动拂拭,无念念即止。这道理你该懂吧!”</p>

小龙一征之后,立即说道:“话是不错,如果用媚药或其他方法逼人就范,这又怎么解释呢?”</p>

“不可能吧!”</p>

“不可能?少爷就是受害人之一。”</p>

宫不忘微感诧异,问道:“你被谁逼诱就范?”</p>

“我怎么知道,两个女人见到我,就说什么左侍卫,我才解释不是,就迷迷糊糊着了道儿,醒来之后,已经失身了!”</p>

四女闻言,“噗嗤”一笑!</p>

宫不忘“哈哈”笑道:“巧得很!我刚才接到飞鸽传书,说是“车前四凤”中甲纯、乙荃二女,昨晚纵欲过渡,脱阴而亡,这件事可能跟阁下脱不了干系!”</p>

小龙闻言,仰夭悲啸一声:“死得好,与少爷有干系又怎么样?”</p>

宫不忘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当然要验明正身。”</p>

“验明正身?难道你还要再找两个女人试试火力?”</p>

“那倒不必。”</p>

“那怎么验法?”</p>

宫不忘道:“甲纯、乙荃脱阴死后,你又继续奸污了第三个女人,她是“目击者”,也是“受害者”。”</p>

“那又怎么样?那是在迷药催动下,失去理智的行为!”</p>

“狡赖!我会相信你的鬼话?”</p>

小龙道:“怎么你才相信?”</p>

“你如果能接下我三十招,我才相信你的话是真是假!”</p>

“你以为少爷是传令兵不骑车,步(不)行,要试,开始吧!”</p>

两个人影纠缠在一起,有时分不出那个是宫不忘,那个是小龙。</p>

小龙凌空翻扑,骤风劲气,呼啸涌射。</p>

宫不忘的身法虚幻,宛如鬼魅,在蔚蓝的天空下,忽隐忽现,二人的衣袂声猎猎作响,有如鬼嗥。</p>

“啪!”地一声,二人分开。</p>

宫不忘中了一掌,但甚轻微,小龙道:“已过三十招了。”</p>

宫不忘道:“没过,其中一招是一招六式的加强招,但我已输了一招,过没过你都可以走了。”</p>

小龙道:“现在我还不想走。”</p>

“这是什么意思,你……”</p>

“我是来讨债的。”</p>

“讨债?一度缠绵,有两个女人死在你手里,我们不找你,那是因为她们不是“天魔帮”的人!”</p>

“天一堡是谁的地盘?”</p>

“天魔帮的。”</p>

“这下你赖不掉了,蒋家集男女老幼一百多条人命,你该怎么说?”</p>

“怎么又扯到蒋家集人命呢?”</p>

“瞎子吃汤圆,心里有数。”</p>

“我实在不明白你说什么?”</p>

“你这个人是蜡烛啊,不点不亮,好吧!那我就直截了当的说好了!”</p>

小龙把徐海波祖孙所说的,又重述了一遍。</p>

宫不忘回顾诗诗,问道:“诗诗!你知道这回事么?”</p>

诗诗道:“我也不知道,当天一堡建好后,我们才搬来,据游总管说,当地居民领取了我们一笔迁移费,自动的离开了。”</p>

小龙看他们二人说话神情,不像是假话,顿时迷惑不已,心忖:难道是徐海波骗了他吗?</p>

正当他狐疑不定之际,宫不忘首先说道:“阁下请给我一天时间,我自会给你一个交待,好不?”</p>

事情演变至此,以小龙这点江湖阅历,的确是难以判定,就算是一个老江湖也不敢遽下断语,说谁是谁非。</p>

“可以,到时可要讲良心话就成。”</p>

“难道本人不讲良心?阁下要是不信任,可亲到天一堡监督,看在下是不是秉公处理?”</p>

小龙艺高人胆大,明知天一堡不是善地,可能进来容易出堡难,但他毫无所惧,心中也想查一个水落石出。</p>

若果如宫不忘所说,暗中另有其人搞鬼,则另当别论,否则,便将他除掉,为江湖除害。</p>

夭一堡范围甚广,穿廊过室,一直向里走了几重屋宇,最后来到一处楼上。</p>

大概这里就是夭一堡的接待所吧!</p>

楼下是一个小小的花园,亭台花木,假山水池,点缀其间,的确是个休憩的好地方。</p>

诗诗将小龙送到楼上之后,便下楼而去,临行时,对其嘱咐道:“你好好待在这里休息啦,别乱跑,我会派人送东西来给你吃。”</p>

小龙点点头,没有吭声。</p>

诗诗走后,很快地将存身之处勘察了一遍。</p>

原来这里是一个套房,前面是个简单的书房,桌椅齐全,书籍倒也不少,壁上还悬有几幅字画。</p>

后面是卧房,床柜台儿,应有尽有,帐被衾枕,倒是非常讲究,均为绸缎所制,而且还用檀香薰过。</p>

小龙浏览了一遍之后,又跑到前面回廊,忽然发现那辆“飞凤玉车”还在,心中不由一凛。</p>

为了以免让他们起疑,赶紧回到书房,随手抽了一本书浏览,竟是“赌王”轩辕一光手着的一本赌经。</p>

轩辕一光这人被称为赌王,但却从来没有赢过一次,天道没有光,人也没有光时,他的钱已经输光了,而且一次就输光。</p>

但他这本赌经,却被赌道中人奉为“臬”,也可说是一生失败所吸收的经验,所以被后人称为“赌王”。</p>

小龙越看越有兴趣,真是不忍释手,不觉暮色已降。</p>

有人推门而入,他举目一望,原来是两个身穿白色宫装的年轻少女,面目姣好,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p>

这两名少女进室之后,对小龙露齿一笑,说道:“公子久等了,肚子饿了吗?”</p>

小龙这才知道,这两人是送晚餐来的,他肚子虽然很饿,却只能随说道:“还好,不怎么饿。”</p>

那女子将木盒放在桌上,掀开盒盖,立即菜香四溢,她一一将菜捧出,总共三菜一场,另有一盘点心,接着又将杯箸放在小龙面前。</p>

另一女子在她同伴摆菜之时,她便放下酒壶,随即取出火摺子将烛火点上,置於桌上。</p>

本来这间书房,已挂了两盏纱灯,光线不算弱,如今再点红烛,红光闪闪,显得有点喜气洋洋。</p>

二女将饮食摆妥之后,对小龙微笑道:“公子请用膳!”</p>

小龙对二女拱拱手,道:“有劳二位姑娘,好香!小生叨扰了。”</p>

“格格”两名少女笑看,提着空木盒,出室而去,并返身将门带上。</p>

两女走后,小龙不敢贸然就吃,怕其中下有迷药之类,待他看清所摆的杯箸之后,他才放心吃喝起来。</p>

原来酒杯与酒壶,均为银器,再霸道的毒药遇上这种金属,也可试得出来,如果单是一样,也许对某些毒药,没有反应。</p>

因为筷子乃是象牙制品,也可试毒。</p>

小龙见酒殷红,如同琥珀色般,饮了一,但觉齿颊生香,芬芳醇冽,兼而有之,不知用什么酿造的。</p>

像这种珍品,在酒肆中,是无法买到的。</p>

三菜一汤,也是色香味俱全。</p>

虽是简简单单三四样,却能使人在色、香、味三方面,都感到满足,真是难得。</p>

一盘点心,也有两色,葱花卷及抓饼两种。</p>

他一面吃,心中一面暗忖:“没想到这鸟地方,吃住样样都讲究,如此看来,这天一堡是如何的奢靡淫荡。”</p>

饭刚吃完,蓦地窗前一道红影一闪,小龙刚想起身,突然一道白光袭来。</p>

右手自然而然的,施展出分光捉影手法,轻轻一抄,已将来物抄住。</p>

摊开手掌一瞧,竟是一个纸团。</p>

小龙急不及待将纸团打开,只见上面写着:“甲纯、乙荃脱阴致死,宫主已怀疑及你,你曾追蹑飞凤香车,又据茅山掌门逍遥道人飞鸽传书,说你曾在天一堡及下院出现,因此,你可能难逃桃花一劫。交合时,如发现对方传来一股强大吸力,即为“元阴锁阳汤”,务直“空心”、“止念”与“井窍”,或能保住真元。”</p>

字迹潦草,没有上下署款,但却娟秀,看来是出自女子手笔。</p>

小龙百思莫解,在这虎穴中,何来隹人垂顾,至於“空心”、“止念”与“守窍”,这倒难不倒他,盖因丹书铁卷中“静坐调息”法,就注意此项。</p>

不容他多想,远远传来步履声,小龙急急将纸笺在烛光下焚化,以免留下痕迹。</p>

果然,又进来一壶上好龙井,并将杯盘残渣收去。</p>

小龙一见这套茶具,不由啧啧称奇,壶乃紫砂制成,下有名家落款,茶杯也是一样,能拥有此壶的人,在江湖之上,还没有几个呢!</p>

而今,小龙独处在这楼阁之上,心中倒是不怕,只是感觉无聊了一点,不由自己问自己道:“我在这儿是什么,是客还是囚?”</p>

陡地——一声娇笑传来,道:“公子你当然是这里的贵宾罗!”</p>

小龙闻言一惊,心想:“自己说话的声音甚小,室外的人居然能够听见,同时自已竟未发现有人进来,这人武功不弱,是位武林高手。”</p>

门被推开,进来一位着红衣劲装的女子,小龙一见便识,正是“飞凤香车”四女其中之一。</p>

小龙见了她之后,心中立存惊惕,皆因他已知道其中二人被自己“射”死,岂能不心存戒心。</p>

他见了此女,赶紧站了起来道:“原来姑娘也住在此地,在下因在山中迷路,适遇大帮主被领来贵堡,打扰之处……”</p>

她截断小龙的话头说道:“公子不必介意,既来之,则安之,快点跟我下楼洗澡去,也许宫主要召见你!”</p>

“果然问题来了!”</p>

她说话时面上虽带笑容,在语气中似具有一种威力,并不像发自千娇百媚的少女之。</p>

小龙心中暗忖:“陆塞!我倒想看看你们在变啥米把戏!”</p>

他心中虽如是想,嘴里却迟迟疑疑的说道:“即使宫主要召见我,干嘛还要洗澡?”</p>

红衣女子稍感不悦道:“既然来到此地,一切都得听命办事,不得自作主张,随我下去,快!”</p>

小龙故意气她道:“什么?一切都得听命“办事”,你……你以为我是“童子鸡”呀?三两下就叫你“清洁溜溜”!”</p>

红衣女子可能是受到特别交待,不敢开罪他,故作笑脸道:“看你斯斯文文,说话竟粗鲁不文,别胡扯了,请随婢子下去吧!”</p>

小龙显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一连应了几个“是”。</p>

红衣少女看见小龙这种故作可怜像,不禁低头莞尔的笑。</p>

她带着小龙下楼之后,便向后面一间小屋走去,到了小屋门,说道:“这里就是浴室,你自己进去吧!里面自会有人侍候你的!”</p>

小龙心里暗骂道:“就凭你们这些“臭沟子”,又能奈我何!”</p>

不过,他中依然说道:“是是是,在下遵命!”</p>

走进屋子,并没有人来侍候他,心想:“浴室一定在里头。”</p>

他人进入一间屋里,仍然没见到人。</p>

不过,他可以看得出,这里乃是更衣室,又听到最里头那一间,似乎有着水声。</p>

他不再犹豫,赶紧将长衫鞋袜脱去,把“丹血剑”包在长衫里面,仅剩贴身亵衣便往里走。</p>

二十二小龙刚一进门,便听到他如遇蛇蠍般地一声惊呼,接着便是女人“格格”的笑声。</p>

原来,当他推门而入之时,忽从门的西边,闪出两个赤裸裸的少女,要脱地的亵裤。为了表演逼真,所以故作惊呼,叫得两名少女吃吃的笑。</p>

小龙心中虽然觉得窝囊,但既然进来了,就得“入境随俗”,心想:“又是“洗蛋”“捏蛋”了,这下可好,乾脆假戏真做,杀他一个“人仰马翻”!”</p>

食色性也——孔老夫子就说过这么一句名言。</p>

他老人家发明了这句话,谁也无法否认,永远无法推翻,与日河同光,流传千古的至理名言。</p>

人不吃饭,准得饿死。</p>

男人不趴女人,也准会绝子绝孙。</p>

人为了要活下去,就一定要吃饭。</p>

人为了要传宗接代,一定也得做那件事儿。</p>

小龙是男人,当然需要做那件事儿,更何况,他此时正是“尴尬的十七岁”,这种年龄正是性能力的颠峰状态,有用不完的精力、耐力。</p>

“格格!”两名少女上下其手,在一阵浪笑声中,将小龙剥得一丝不挂。</p>

“哇!好大的“傢伙”呀!”其中一名少女惊叫着。</p>

“格格!想吃呀?宫主都没先尝,你就想先占,当心被罚!”另一名少女数落着。</p>

小龙故作害羞,暗运内力,使那玩意儿不勃起,免得让她们有机可乘。</p>

“英姐,我……我看得心里痒痒的!如果不……我会受不了的。”先前发话的那名少女说。</p>

“芳妹,忍看点吧!宫主看他长得这么丑,说不定不会中意的,到那时再……再乐他一乐也不迟,别忘了我们是奉命行事的!”</p>

三人说了半天,只有忍了下去。</p>

随后,便将小龙往热水池中一送,她们也跟着跳下去。</p>

浴池很大,长有一丈,宽约六尺,深有三尺左右,全用瓷砖砌成,两个送水不断涌出热水,而且还有一股香气,清爽至极。</p>

这两名少女一丝不挂,露出一身如凝脂般的肌肤,凹凸分明,纤毫毕落。</p>

可能是她们经常“温泉水滑洗凝脂”的缘故,皮肤非常白净,令人一望就想“办事”。</p>

而且,她们还故意扭摆一番,只见乳浪臀波,媚眼体香,一齐向小龙五大感官袭到。</p>

“你们是“沟子”发痒啊!”小龙故意挑逗说。</p>

两名少女只笑不答,还是不断卖弄着。</p>

小龙试探着问道:“卡水啦!你们叫什么名字,不自我介绍么?”</p>

二名少女一听小龙说话,知道开始“上路”,就说道:“我叫英英,她叫芳芳,我们姐妹俩是来伺候相公的!”</p>

小龙又道:“英英,芳芳,你们想不想……”</p>

芳芳回道:“想呀!不过……”</p>

英英接道:“不过,若是被宫主知道了,非惩罚我们不可!”</p>

小龙又道:“惊啥米!这里除了你我她,又无别人,你们想来就来呀!”</p>

英英、芳芳一想也对,反正上级派她们来,限在半个时辰内将来人洗毕,这段时间是不会有人来的。</p>

二名少女私底下,好像达成某种程度的“协议”,英英便说道:“公子,你既然不介意,那我们姐妹就……”</p>

小龙插嘴道:“别叫了公子了,叫起来怪憋扭的,乾脆叫我“帅哥”好了。”</p>

芳芳格格一笑,道:“你也不“烟后飘泊”(英俊潇酒),这能叫“帅哥”?”</p>

小龙哇的一声,说道:“我是人货紮实的“帅”,不是小白脸的“帅”!”</p>

英英笑道:“是的公子,哦,不对,我的帅哥!”</p>

这时英英和小龙上了浴池,就地解决。</p>

“趴——”英英躺在地板上对小龙的浪声叫道:“帅哥,好身段——好身段,比其他的痞子更赞!”</p>

小龙亦趴了下去,她翻过身来。</p>

“好吧!”英英说道:“现在我要吃粉香肠了,大朵快颐!”</p>

像英英这种“查某”,是绝对不会客气的,她反客为主,完全主动起来了。</p>

她把小龙一压,然后用劲按住小龙,小龙忽然动弹不得,这时候,英英开始一将小龙身上的“麵粉肠”吞了下去。</p>

“小心!”小龙叫道:“别把你嘻死了!”</p>

“格格!死相!怎么会噎死呢!”英英说道:“我等了好久,才等到今天,我不但要吃上面“玉茹”,下面的“粉面肠”同样要吃。”</p>

她吞吞吐吐,吃了好一会,觉得津津有味。</p>

“”小龙闭上眼睛,说道:“好吧!反正今天我是“手插鱼篮,避不了腥”!”</p>

她果然是吃了上面,又吃下面,吞饱上面,又塞下面。</p>

小龙索性躺在那儿,让她做个英勇的骑士,同时运用神功拿她做试验品,看看能不能将真元控制得收发由心。</p>

他用那支大笔充塞了她,让她在身上乱转、乱扭、乱挤。</p>

“没法度,谁叫我要揭开夭一堡的罪恶,算了吧!看她有何能耐将我吃掉!”小龙暗忖着。</p>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p>

小龙算是闯进了“女人国”,若不给她们吃掉,算是好的了,如果罩不住,恐怕不脱元而亡才怪!</p>

他咬紧牙关,让英英顶撞抽夹!</p>

这次,小龙是英雄无用武之地,被这查某欺负得够了,她就像一只发狂的“母狗”一样。</p>

小龙心中越气,她却春情大发,干的越发有劲,她不断地奔驰,用力的擦撞,使他难以抵挡,她简直想弄死对方,顶死对方。</p>

一直到她气喘如牛,又低声呻吟,她突然松脱,倒在小龙身上。</p>

小龙突被她倒了下来,压在身上,就好像一头笨牛,突然挤在他肚皮上,使他几乎窒息了。</p>

她喘息了好一会儿,然后,这才缓缓地平静下来。</p>

终於,英英睁开眼睛,瞥了小龙一眼。</p>

“怎样?”英英奇怪地问道:“——怎么?你还没有完吗?”</p>

“什么叫没有完?”小龙笑了一笑,道:“不是完了吗?”</p>

这次的笑,是他发自内心的笑,他终於从“空心”、“止念”、“守窍”这六个字里面得到了控制自如之法。</p>

英英舒畅万分的嚷道:“嗯!我是完了,不过,你却没有完呀!”</p>

“你完了,我也完了。”小龙懒洋洋地躺在地板上说。</p>

“骗人,你没有完,你还没有达到高潮呀!”英英很惊异的叫道。</p>

小龙反问道:“你又怎么知道我没达到高潮?”</p>

“哼!你不要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子好不好?”英英又道,“一个男人,怎样才叫达到高潮,难道还需你来教我?”</p>

小龙笑着说道:“你好像是“专家”嘛?”</p>

“女人的高潮,可看不出来,但却能意会到的。”英英说道:“但是男人的高潮,是可以看到的,对不对?”</p>

小龙虽非身经百战,但经过这多次的经验,已多少体会到办那件事儿的心得,尤其这次收穫最大。</p>

现在,他已可以控制“子弹”了,和板机不放的要诀。</p>

小龙微微一笑,说道:“你以为我达到高潮,就非要“交货”吗?万一“子弹”用尽,到了你们宫主那里放“空包弹”,你们想她会作何感想,难道不会“验枪”吗?如此一来,将会查到你头上来,你们能扛得起吗?”</p>

“哦!”英英用粉嫩的双手紧紧抱着小龙,感激的说道:“原来你在帮我呀!英英得好好谢谢帅哥!”</p>

小龙道:“现在你已爽过,该下马休息了吧!”</p>

英英闻言,立刻站起身来,下了浴池。</p>

现在,该轮到芳芳了,她可是等了好久了。</p>

芳芳走到小龙身前,蹲了下去,轻声道:“英英姐什么都好,就是“床品”不好,每次“运动”,她都会像发狂一般,请公子原谅!”</p>

小龙道:“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刚才我不是说,别叫我公子,怎么一下子就忘了?”</p>

芳芳道:“帅哥,现在该你“上马”了,妹妹“垫底”,只要舒服就行了。”</p>

小龙没再答话,拨开芳芳一对粉腿,瞄了瞄目标,陡地沉腰下马,直入底部。</p>

“啊!……天哪!”她开始时用手拚命地推开小龙,接着,她又格格笑了起来。</p>

小龙这时用力猛冲,只见她全身颤抖起来,又挣扎,又躲避,终於格格大笑起来。</p>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小龙问道。</p>

“嗯!嗯!色、香、味俱全,真是太合小妹的味了,简直太棒了。”芳芳情不自禁地说。</p>

小龙哈哈一笑,道:“爽就好,爽就好……”</p>

芳芳被这一逗,兴奋莫名,道:“帅哥,快抱我,快抱紧我!”</p>

她这时变得更浪,更骚了。</p>

“嗯!对,对,动呀,动……现在你可以“吹冲锋号”了,冲呀!动呀!”芳芳用力推动着。</p>

“吱吱吱”地响声不断,时快时慢,有深有浅,攻击时,号角齐鸣,撤退时,笳声震天。</p>

此时的春声浪语,就像一首浪漫的“交响乐曲”。</p>

“啊……”地一声长嘶,结束了这场剧烈“运动”。</p>

“两三下就清洁溜溜,小龙已是今非昔比了,今后我就从这些查某身上练习我的”百战不疲“神功。”</p>

小龙暗忖着。</p>

这两名天魔宫少女,虽然有过极丰富的经验,但是从来就没有像今天这种感受,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p>

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偷,偷就怕偷不到。”所以说“偷情”的滋味最美妙。</p>

芳芳、英英现在是“偷情”,是又怕又爱,怕被上级发现,但做起爱来,就像翻江倒海,地动山摇,狼吞虎嚥,缠绵到死,去享受性的高潮。</p>

三人又在池中泡着。</p>

芳芳喘息了一阵,说道:“像公子这种“甲等体格”才好呢!一定会得到宫主的欢心。”</p>

小龙一听芳芳提到宫主,认为有机可乘,立即搭讪道:“你们宫主是怎样的人,可以告诉我吗?”</p>

芳芳答道:“我们宫主是仙女下凡,长生……”</p>

英英这时忙用话岔开,道:“我们宫主是怎样的人,公子见到她就知道了,何必多问呢!你说是不是?”</p>

小龙心想:这个丫头的风甚紧,竟打听不出什么结果来,只好见到宫主之后再说。</p>

他这一次沐浴,整整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使得他享受了生平第一次的“泰国浴”,虽未真的销魂,在身心上却也获得了相当的满足。</p>

他重新回到阁楼上,等待官主召见,从书柜上抽出那本“赌经”继续的阅读。</p>

没看多久,忽闻“碰碰碰”敲门之声,接着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位红衣少女,又是一副生面孔。</p>

只听得红衣少女说道:“公子请自行安歇吧!官主今晚有事,无暇召见公子!”</p>

说完之后,对小龙嫣然一笑,随即转身而去。</p>

小龙闻言,心头轻松不少,对看她的背影,轻轻说道:“谢谢姑娘。”</p>

他见红衣少女走了之后,心中又闪起一丝念头,暗忖:“今晚宫主不召见,何不藉这一晚的机会,将这天一堡暗探一番。”</p>

他想到便做,将书房的门窗关好,并将灯火熄灭,到了卧室之后,将棉被摊开,用枕头衣物,放在床上,作成入睡的样子。</p>

再将被子盖好,放下罗帐,然后熄灯静坐,俟机而动。</p>

樵楼更鼓声响。</p>

已是三更时分。</p>

小龙跃窗而出,微见影子一闪,便隐没於院落之中。</p>

他对於天一堡的形势,一点也不熟悉,不知该从何处查起。</p>

随即他又作了一个决定,就是逐屋探查一遍,总会发现天一堡的秘密。</p>

於是,他毫不停留地纵跃穿行於屋宇楼阁之间,因为他的身形太快,宫中守卫的人员,竟没有发现他的行踪,虽见黑影闪晃,还以为自己眼花,或是夜鸟惊飞呢?</p>

小龙将前半部的房屋探查了一遍,并未发现可疑之处,不过有几间室内传出男女嬉笑之声,淫荡刺耳。</p>

他不愿去窥视这种秘密,料想这批狗男女,也不会做出什么好事来。</p>

接着,他又往后面搜查过去,这时他在行动上,比较小心,他知道后半部的范围之中,才是天一堡的重地。</p>

所以,他不敢大意,怕落出形迹,据他推测,堡中定有不少高手,那个什么大帮主就是其中之一。</p>

小龙向后推进不远,便发觉情形有异,暗桩不但增加了许多,明处也有人把守。</p>

再往后走过一批房屋,他的眼前,立刻现出一副奇景。</p>

只见一个大花园中,矗立着一座二层楼房,建造得玲珑剔透,雕樑画栋,灯火如昼,警卫更加森严。</p>

小龙一见这种形势,便知此处必为天一堡重地,否则不会有如此大的气派。</p>

这片花园的规模很大,不但绿树成荫,花木繁盛,而且还有假山水池,楼台凉亭。</p>

小龙停身於一株距离那栋高楼大约五七丈的大树上,籍着浓密的枝叶,掩护身形。</p>

他不敢轻举妄动,极仔细地向大楼打量,他停身之处,位置甚佳,对着大楼的正面,可是一览无余。</p>

三楼灯光较为暗淡,只在阳台廊上,悬着几盏长形纱灯,并无门窗设置,看来不是住人的地方。</p>

不过,那上面看守很森严,不时有人在走廊上来往巡视,手中都持有闪闪的兵刃。</p>

二层灯火通明,窗户紧闭,簷幕低垂,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楼外除了有人在把守外,还有人进进出出,奔走应役。</p>

小龙默察形势,就在警卫转身的瞬间,以“飘飘风”轻功,从树上横跃到二楼转角之处,随即单足轻点栏杆,隐藏於楼簷底下。</p>

他这种身法之轻快迅捷,几乎到了无影无形之地步,难怪那些守卫,竟是浑然不觉呢!</p>

小龙藏於黑暗的楼簷之下,由簷幕之间隙,正可看到楼中的一切情形。</p>

大厅的上方正中间,并排着四张大理石方桌,仅在上方一面,摆下四把极为气派的太师椅,椅上有人坐着,每人各据一席。</p>

桌上摆满了菜餚,蔬果杂陈,山珍海味,一应俱全,所用之器皿,甚为讲究,全是金银制品。</p>

席上所坐的四人,为二男二女。</p>

中间坐的那位女人,装扮较之其他人出奇,身上穿的衣服,虽是桃红色,却绣满银花,并加披珠宝缀成的玲珑璎珞。</p>

头上云髻高耸,发上饰着一只金雕飞凤,举尾张翅,栩栩如生,嘴中含看一颗明珠,精光四射,显系珍品。</p>

这女人看上去年约三十出头,面貌丰腴,眉目含媚,一看便知是个淫娃荡妇之流。</p>

小龙心中揣测,这女人可能就是什么宫主。</p>

坐在这女人身边的那个男人,像一座小山似的稳坐椅上,一身肌肉像树根一样,一虬虬异常结实。</p>

另一男一女,小龙都见过,女的是在“风月观”藉机关消息逃逸的媚娘,男的便是那自称帮主的宫不忘。</p>

从这二男二女搭配看来,小龙便正确的判断这天一堡不是好地方。</p>

这时,座上的二男二女,都面带微笑,浅酌慢饮,眼光不时向厅中浏览。原来厅中正在表演“牛肉秀”,十六个妙龄少女,身上仅穿一层雪白的蝉翼薄纱,全体如裸,纤毫毕露。</p>

这种扮装已是极限了,那披在身上的透明薄纱,有等於没有,女人的三部位,全都看得清清楚楚。</p>

每四人一排,相对进退旋转。</p>

配合乐音之节拍,皮鼓之快慢,翩翩起舞。</p>

掩映在轻纱中的肉体,也随着各人的动作在颤动,只见蛇腹柳腰款摆,粉腿玉臂轻扬,乳波臀浪,国色生香,好像无遮大会一般。</p>

小龙目睹此无边春色,又是一阵肉颤心跳,手中流汗,面孔发烫,这是他今晚以来,第二次的激情。</p>

在大厅的下首,有二十多个白色宫装的女子,坐成一弧形,正在吹弹奏击着各种的乐器。</p>

声音悠扬,音调优美。</p>

小龙这时,真是目迷五色,耳乱八音,心旌摇曳,神魂飘荡,已不知身在何处。</p>

好不容易,才乐止舞罢,乐者舞姬相继散去,大厅之中,仅剩下二男二女,以及四名白衣宫女一旁侍立。</p>

酒过三味。</p>

菜过五巡。</p>

那泰山型的男子笑着说道:“宫主师姐真是巧手慧心,竟将夭欲宫的“歌舞团”调教得如此娴雅。”</p>

头戴珠冠的女子说道:“匡师弟真会捧人,乐舞庸俗,贻笑方家。我因嫌山居寂寞,胡乱教她们一点,聊以解解闷而已。”</p>

泰山型的男子说道:“师姐太谦虚了,匡宪旁的不敢说,在声色场中,已混过半百了,像这般绝妙的舞乐,还是第一次见到哩!”</p>

隐在楼簷下的小龙一听,暗道:“这傢伙年过半百,还倒叫宫主做师姐,看来这宫主已修练到长生不老了。”</p>

“格格格!”被称作宫主的女子,发出一阵得意的娇笑,并举杯邀饮。</p>

不错,这女子便是天欲宫宫主桃花三娘子,那男的相信读者也不陌生,正是铁公鸡匡宪是也。</p>

这时,只听得匡宪说道:“刚才媚娘护法报告,本宫“风月观”是被一个貌似“左侍卫”的年轻人挑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详告在下吗?”</p>

媚娘歎了一气,说道。“根据本座事后调查,肇祸始于飞燕子魏良在观音庵劫持了一个女子,他们才找到本宫来的。</p>

此人自称小龙,初入本观时,曾受催清散控制,却被“铁佛”悟缘老尼破坏。</p>

悟缘虽然难缠,但决非本座对手,正得手之际,那娃儿突然清醒过来,本座未出十招,即告落败,若非籍那点机关消息,恐怕难逃毒手!”</p>

桃花三娘子媚眸一闪,说道:“你是想施展“魔女阴功”,是不?”</p>

媚娘道:“这叫做“终日打雁,反被雁啄眼”,这等好的炉鼎,谁见到也不会放过的,如果坐失,那是暴殓天物。”</p>

匡宪喝了一酒,又道:“宫帮主提出的报告,又是怎么回事,可否说详细一点?”</p>

宫不忘道:“昨日宫主莅临本堡,本座与堡中核心弟子正在聆听宫主指示,突然传警,说有不明人物,单骑闯入,宫主即派出座下四凤之二出去迎敌。</p>

距料,二女双双脱阴致死,不料旋踵,本座又接获逍遥道人密报,说是华山弟子粟雄与“一朵云”梅凌霜弟子府小兰擅闯下院,逍遥道人正欲将其除去,这丑人突然来了,逍遥不敌,任其三人扬长而去。”</p>

桃花三娘子道:“报告中有没有看出此人武功是什么人的门下?”</p>

“有!”</p>

“谁?”</p>

“据说是归隐十多年的“孤芳客”门下!”</p>

“何以见得?”</p>

“因为此人施展的剑法,正是孤芳客的“屠龙十九式”,虽仅展三招,却叫人毕生难忘。”</p>

大厅中,立即鸦雀无声,四人脸色都十分凝重。</p>

“婷婷姐姐的师父果然是大有来头。”小龙暗想。</p>

宫不忘又道:“事情凑巧,就在本座接获逍遥道人飞鸽传书不久,就碰到这丑小子,当时本座编了一套说词,把他引入了天一堡。”</p>

桃花三娘子道:“本宫原拟在今晚召见他,刚逢师弟与媚娘护法到来,才暂缓召见他。”</p>

匡宪道:“此人现在何处?”</p>

宫不忘道:“已安排在“迎宾楼”!”</p>

匡宪道:“既然鱼儿已经入甕,也不必立刻处置,倒是在下探得一事,特地赶来与师姐商议。”</p>

桃花三娘子道:“什么事值得师弟如此慎重其事?”</p>

匡宪道:“小弟听说巢湖出现一种水怪,颇似蛟状,若能除去,取得其内丹服下,便无形中增加了一甲子功力,小弟思忖良久,届时必有不少武林高手前往,恐人单势孤,故特……”</p>

小龙从桃花三娘子之谈话中,得知天一堡与天欲宫是同属类形,都是歹毒组织,也澄清了心中所疑,颇感满意,认为此行不虚。</p>

便跃出楼簷,打算离开,徐图打算。</p>

谁知身形移动之时,微带声响,已被屋里的人发觉,只听得桃花三娘子一声娇叱道:“外面是谁?”</p>

小龙心知形迹已经暴露,那敢答话,“唰”地一声,便纵上了楼顶。</p>

桃花三娘子的喝声,与小龙的身影,同时惊动了附近的守卫,一时人影闪晃,纷纷向小龙扑来。</p>

首先扑上来的,便是媚娘和宫不忘,小龙并不畏惧这对男女,因为他曾想到,为了实施各个击破计划,目前尚不便与他们交战力拚。</p>

当他二人刚跃上楼顶之时,小龙猛然转身,以背相向,使二人看不见自己的面貌,同时两手向后反拍,各打出一股柔力,沉声喝道:“狗男女,接老夫一掌!”</p>

媚娘与宫不忘二人,闻言微惊,身形稍停,打算以掌力还击,但见人影一晃,并未听到掌风。以为敌人故意使诈。</p>

两人不由愤怒至极,同声喝道:“老贼那里走!”</p>

语出声动,正欲向前追去,那知就在这时,两人突觉一股无声无形极强的力量,向胸前撞到。</p>

事出意外,欲发掌抵抗,为时已晚,欲提气硬挡,内部必受震伤,一念权衡轻重,再也顾不得面子,遂随着一撞之力,两人同时翻下楼顶。</p>

此刻,只听得三四十丈以外,哈哈一笑,老气横秋的语气说道:“不必远送,老夫去了。”</p>

最后一个字音,又远去了数十丈。</p>

宫不忘与媚娘刚跃至二楼,又听对方出言讽刺,差点没将肺部气炸,於是一声不响,循声便追。</p>

其余众人,一见宫不忘向前追去,那敢怠慢,首先是诗、晴、盈、忆四女,莲脚纷起,香袂翻飞,随着帮主之后,穿房越脊,踏枝渡叶而去。</p>

小龙为了要掩饰本来的面目,故装老人腔调说话,并自称“老夫”。</p>

然后,使出“飘飘风”轻功,向后面逸去。</p>

他一面逸走,一面打着哈哈,使得追赶他的人,只闻其声,不见其影。</p>

那怕宫不忘与媚娘二人拚命紧迫不舍,也只能循声看到一丝淡淡的黑影。</p>

小龙之所以如此,是想将敌人远引,然后返回歇身之处,倒身一卧,这件事便算与他无关了。</p>

然而,事实并不如是单纯。</p>

当他越过一座黑暗小石星之时,忽闻其中有女人呻吟之声,这种声音不用细听,就知是从极端痛苦中,压搾出来的。</p>

此声入耳,小龙心中为之一动,暗忖道:“难道天一堡还掳良家妇女,以供淫行吗?”</p>

他骤然停下身来,向四周掠目一打量,却未见有人把守。</p>

他以极快的动作,绕着石屋查看一遍,看出这石屋建造得非常坚固。</p>

不但四周的墙壁为大石砌成,屋顶也用极厚的石板封盖住。</p>

两侧的墙壁,离地约一丈远处,各凿有一个盘大的圆窗,窗孔嵌有三根横直交叉的铁技,粗如酒杯。</p>

石屋的正面,有一扇厚木门,紧紧地关着,并锁上一把特大的铁锁。</p>

小龙毫不迟疑,双手握着这把大铁锁,用力一拧,只听得“卡喳”地一声脆响,便断成两截。</p>

由小龙听到呻吟之声,到扭断铁锁,不过刹那间事,宫不忘一行数人,已如飞一般,衔尾追到。</p>

小龙那敢怠慢,赶紧将门推开一条缝,挤身而入,随又将门关上。</p>

他刚进入石屋,追赶的人,均越过此地向后而去。</p>

他心中不由暗道:“真险!差一点就被他们追上了。”</p>

进屋之后,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直向他鼻子沖,使他噁心已极,差一点就把吃下去的晚餐呕吐出来。</p>

石屋分为两进,再往里深入,是一间长方形的石屋,宽有两丈,长约三丈有奇,石屋尽头,有丈许方圆的范围,被一排儿臂粗细的铁栅隔绝。</p>

铁栅栏与三面坚厚的石壁相对,便成了一间暗无天日的平房了。</p>

现在,那铁栅栏后面正有一个黄色人影,蜷伏於乱草之中,长发披散,体态纤弱,正发出呻吟之声。</p>

铁栅栏边,挺立着一个凶神恶煞般的黑衣大汉,那大汉一手执着柄热铜锤,另一手便握有一根粗大的烛香。</p>

而在铁栅栏外面,嵌进地下有一道浅浅横槽,横槽长与铁栅栏平齐。</p>

此时,横槽中正有熊熊火焰燃起,火苗子有半尺多高,更散发出一股浓厚的桐油气味来。</p>

小龙马上就明白了那个大汉为什么点燃浅槽中火焰的理由。</p>

原来,摆在石室距铁栅栏不远处,有两个木盒,正有无数狰狞蠕动的黑蠍子爬了出来。</p>

它们当然只能攻击小龙,因为它们无法后退,铁栅栏之前,那一道熊熊的火焰阻止了这些毒物。</p>

小龙不禁在心头暗叫一声“哇塞”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黑蠍子聚在一起,数目多少尚在其次,那些蠍子的狰狞丑陋形状,犹更使人心里发毛,胃里作呕!</p>

匆匆朝那些毒物看了一眼,心里立即有了决定,迅速的点出“浩天指”,黑衣大汉应指而倒。</p>

丹心神功慢慢在身前佈成一道气墙,逐渐向前推进,这些毒蠍子被逼得缓缓后退,终於一只只跌入熊熊火焰的油槽。</p>

他之所以这样做,是怕过猛力道将毒蠍子送入铁珊栏内,伤害到那个黄衣女人。</p>

几乎不敢令人置信的,在一道寒芒过处,一连串“毕啦啦”的金属断裂顿折之声,倏忽扬起。</p>

顿时,只见残铁四飞,栅缺拦坍。</p>

这道寒芒,正是“丹心子铸”的“丹血剑”,此剑削铁如泥,区区几根铁栅栏还不是摧枯拉朽。</p>

小龙立即来到那黄衣女子身边,她身上衣服,已有多处被撕裂,并染有不少血迹,斑斑点点,变成了紫黑色。</p>

由此情形看来,这女人不但受伤很重,而且还耽搁不少日子,她竟然未死,也算是奇迹。</p>

小龙来到石室,本为救人,扳转黄衣女人-看,面貌姣好,虽然十分憔悴,却并没有丝毫淫荡意识。</p>

此刻,只听得那女子低声叫道:“水……水……”</p>

小龙向四处望了望,见黑衣大汉身边有个小壶,取了过来,拔开瓶塞一闻,一阵酒香扑鼻。</p>

以酒代水,灌了黄衣女人一,在酒精的刺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微弱的道:“你是……谁?”</p>

小龙道:“我是路人,哇塞,骤闻呻吟声,引起好奇心走了过来,竟发现姑娘被关在这里。”</p>

黄衣女人饮了酒之后,精神略见好转,道:“侠士能告诉我姓名么?”</p>

小龙毫不犹豫道:“我姓石,叫小龙,我家里的人都叫我龙儿,像是我永远长不大。”</p>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黄衣女人说出这些话来,是倾诉,还是埋怨?</p>

黄衣女人更奇怪,听了之后,居然喃喃念着:“姓石,叫小龙,家里的人都叫我龙儿?……”</p>

小龙不禁眉头一皱,道:“你念这个做啥米?”</p>

黄衣女人没理他,偏着脑袋想了想,忽然叫道:“我知道了,你爹辅忠,排行老三!”</p>

“这你怎么会知道?”</p>

黄衣女人一反颓丧,微微一笑;道:“我还知道,你娘娘家姓沈,闺名若兰。”</p>

“你这女人到底是谁呀?歪嘴吹喇叭,一团邪气!”</p>

“怎么?猜对了吧?这就叫做“扮球滚芝麻,多少沾点儿”!”</p>

“就算你跟我家有点关系,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p>

“我是你么叔的女人。”</p>

“你这是瞎子点灯,白费心机,我么叔根本没成家,别唬我!”</p>

“小龙!我真是辅基的女人,不过我们还没有拜堂。”</p>

“你真是我五婶?”</p>

“是的,不信你可以当面问你么叔,我叫柳小倩。”</p>

“好吧!我暂时相信你,你知道我么叔现在在什么地方?”</p>

柳小倩点了点头,陡地,凝视着小龙一瞬不瞬,说道:“你不是,你骗我,你想骗我说出辅基哥匿身的地方,然后杀害他,宫不忘,你好狠!”</p>

小龙这时更增加了几分相信,忙道:“五婶,我真是龙儿,有什么值得你怀疑的地方吗?”</p>

“你不是!”</p>

“你根据那一点说我不是龙儿?”</p>

柳小倩道:“辅基哥说他那侄儿俊得像金童似的,那有你这样丑,分明是冒充的。”</p>

小龙恍然大悟,凝视着柳小倩笑着。</p>

“笑什么,是不是揭穿了你的假面具?”</p>

小龙微微笑道:“假如你能说出小龙的身世经过,我就告诉你一个大秘密!”</p>

柳小倩道:“你不骗我?”</p>

小龙斩钉截铁道:“我是秀才看春秋,再正经也没有了。”</p>

柳小倩道:“好吧!小龙儿六岁的时候,在海边上被“闹海蛟”绑架,勒索二十万两银子,但三天期限一到,闹海蛟没来取赎银,龙儿也失踪了,至今没有消息……”</p>

小龙这才深信不疑,笑看说道:“五婶!我变个戏法给你看!”</p>

说看,倒了点酒在掌心,擦去脸上黑疤,散去神功,恢复了本来面目。</p>

柳小倩看得出了神,几疑是仙谪下凡,想不到这世界上竟有这等俊逸标緻的人。</p>

过了半晌,柳小倩始道:“龙儿,走!我带你去见你么叔!”</p>

小龙道:“且慢!五婶,你现在身体很虚弱,熬不得劳烦,等龙儿帮助你松筋活络。”</p>

说看,取了一粒“赤龙丸”让柳小倩服下,然后,迅速运起丹铁神功,将真气自掌心传入柳小倩体内。</p>

不大功夫,一股热流随着小龙手掌移动之势,串引经脉。</p>

柳小倩本身功夫就不弱,心知此刻正是练武人终生梦寐以求,千载难逢良机,立即凝神运气,以本身功力,因势利导,通关过穴。</p>

顿饭功夫,柳小倩周身穴,包括生死玄关,任、督二脉均被打通,而感到欣慰与讶异。</p>

她想不到龙儿这小小年纪,居然会有如此超凡内力。</p>

柳小倩自从将石辅基送至武夷山区习练武功,就被桃花三娘子召至夭一堡,要她与宫不忘成亲。</p>

她与宫不忘原有婚姻之约,但一颗心早属於石辅基,自是不从,最后导致师徒感情破裂。</p>

将她毒打一顿之后,关入石屋,一日不允,就关一日。</p>

适巧小龙为替於家沟抱不平,自己被药物所迷,被甲纯、乙荃强暴,一时气愤,再探天一堡,阴差阳错之下,得遇柳小倩。</p>

婶侄首次相逢,是巧合,抑是上天安排?</p>

柳小倩运功完毕,小龙又恢复了原来薑黄的脸色,双双离开了天一堡。</p>

甫出堡外,黑马欢嘶而至。</p>

小龙一见它如此的守信,感动的抚着它的头颈,低声道:“马儿,从今以后,我替你取名“黑龙”,好吗?”</p>

那匹马低声欢嘶,频频点头。</p>

小龙为了要早日见到么叔——石辅基,让柳小倩骑着黑龙,自己施展水波流轻功跟在马后。</p>

二人一骑,专拣捷径行走,一昼夜之间,便已到达武夷山区,叔侄相见,又不免一番唏嘘,诉说别后经过。</p>

小龙又籍“赤龙丸”之助,替石辅基打通了生死玄关。</p>

23二十三依小龙的意思,要石辅基带着柳小倩与小梅回韶州老家,因为家里的伯叔们年纪都大,需要像石辅基这样年轻力壮的人照拂这个家。</p>

再则,小梅已有了身孕,不能跟着在江湖上奔跑。</p>

叔侄几经商议,石辅基勉强同意先回老家,带着柳小倩与小梅跟几位老哥哥见面,以定名份,然后重入江湖,襄助高逸他们歼除天魔帮。</p>

说到这里,小龙便把宫不忘所说又补述了一遍,这一来,听得石辅基与柳小倩面面相觑了。</p>

若是所说属实,高逸等人非但不是正人君子,而是弑主盗名欺世之徒了。</p>

石辅基待之以师,则感到羞耻!</p>

最后,终於决定前议,由石辅基见到高逸后问明真相,再定行止。</p>

於是,小龙替石辅基、柳小倩与小梅分别易容后才分手。</p>

他原想折回去,再入天一堡,倒是石辅基建议暂时放弃。</p>

石辅基分析得好,他说:天欲官,或者夭魔帮此番必不愿放弃巢湖屠蛟一事,届时,还怕没有碰面的机会。</p>

小龙想想也对,於是,便束装就道,骑着黑龙向巢湖走去。</p>

一路上,他想到一年后与婷婷姐姐在黄山相会之时,应该如何解释?不过小龙并不十分赞同婷婷,将所有参与那一次搏斗者全部除杀。</p>

他认为,这件事的发生,一定双方都有不是,若是孤芳客生前,一无错处,则必不致引起别人的围攻。</p>

所以,小龙在与苏婷婷之分开之前,便存了相机化解的主意,他想,既使不能够全部化开,最起码也只该寻罪大恶极的祸首,而不应皂白不分,盲目乱杀。</p>

最后,他想到粟雄,因为,粟雄既是华山门人,正可以在他身上发掘一点事实真相。</p>

邹城,乃一座小城,属山东沂州府,位居鲁苏交界,往来行旅,多在此处歇宿打尖,故此酒肆颇多!</p>

这一夭,傍晚时分,小龙策骑缓缓走进了这个小城,走到一家“来福客栈”前停了下来。</p>

店夥计迎了上来,打躬问询道:“公子爷,您是吃饭,还是住店?”</p>

小龙淡淡的说道:“饭要吃,店也要住!”</p>

“是!”店夥计正要转身,小龙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喊道:“喂!夥计,你回来。”</p>

店夥计听喊,连忙回过身来,满脸含笑地望着他问道:“小客官,您还有什么吩附吗?”</p>

小龙道:“我这匹马儿,你好好替我照料,另有打赏!”</p>

店夥计忙不迭应道:“好,小客官,包错不了。”</p>

店夥计走后,他觉得这店夥计很是和气,使人有着一种亲切之感,虽然在前途也曾吃过很多饭馆,住过客店,却从来没有碰着这样和气亲切的一个店夥计。</p>

甫登上楼,即闻到有人叫道:“喂!你怎么也来了?”</p>

小龙循声望去,竟是府小兰与粟雄,立刻有他乡遇故知之感,连忙走了过去,道:“原来府姑娘与粟兄……”</p>

府小兰柳眉一蹙,道:“什么腐姑娘,姑娘什么地方腐了?你说!”</p>

小龙眉头一皱,真是瘪极,心想:“你不姓府吗?怎的强词夺理,说人家说你腐敢呢?唉!改改吧!”</p>

便道:“兰姑娘,你……”</p>

府小兰嗤的一笑,霍又用手摀住樱唇,面容一整,又叱道:“兰姑娘是你叫得的吗?”</p>

小龙苦笑一下,呐然问道:“那,在下怎么称呼?”</p>

府小兰眸子一转,神色稍转温和,反问道:“在下是谁呀?”</p>

小龙不禁好笑,这个姑娘何以连客气话也听不懂,中却解释说道:“在下便是在下,不,在下乃是指我而言。”</p>

府小兰看他踯躅慌乱之态,早已笑弯了腰。</p>

小龙想想,自己这语无伦次的解释,也觉得好笑。</p>

那知,他方一绽笑颜,府小兰又直起腰来说道:““在下”是你,那你就称呼我“在上”吧!”</p>

小龙至此,才知她故意玩笑,同时,听她这话,再也耐不住,哈哈朗笑起来。</p>

府小兰一瞥见他的愉悦笑容,刹时间似触电流,如逢磁铁,心跳脸红,目光似被吸住一般,紧盯在他的脸上,一瞬不瞬。</p>

粟雄闻得两人笑语之声,知道府小兰又犯了小孩脾气,故意在捉弄小龙。心里虽觉得小龙太老实,却也蛮不对味儿。</p>

粟雄乾咳一声,道:“石兄,这世界真是太小了,想不到又在此地相遇!”</p>

府小兰闻声,霍地惊醒,粉面更红,忙乱以他语道:“哎唷,咱们快吃饭去吧!”</p>

此时,夥计巧好端上菜来,府小兰怕两人看清她的红脸,忙嚷道:“夥计,再加一份杯筷,拿手菜送四样来。”</p>

夥计中喏喏,心里头可真对这么个姑娘头痛。</p>

小龙这时已大致领教了她的脾气,对粟雄微微一哂。</p>

三人坐下,府小兰抢着问小龙,道:“喂,你饮不饮酒?”</p>

小龙摇摇头,府小兰嘉许似的又说:“吃酒真是不好,一嘴酒臭不说,做起事来,更是糊涂涂,一件也办不成功,我一辈子也不喜欢这种人。”</p>

粟雄本嗜杯中之物,自结识府小兰,便一直不敢放量饮过一遭,闻言知她在讽刺自己,便不敢接这碴儿,低声岔开道:“兰妹!你看出来没有,今天这里可有点奇怪!”</p>

府小兰闻言,注意力果被吸引过去,诧异四顾,说:“有什么奇怪啊?没有啊!”</p>

小龙心细,瞥见座上有许多劲装人物,心中一动,说:“粟兄是指在座的食客吗?”</p>

粟雄随讚道:“石兄心思果细,小弟所指正是此意!”</p>

府小兰鼻子一皱,说:“哼!什么细不细,我老早就看到啦!”</p>

粟雄听出她语气不善,怕又会闹气,不敢再卖关子,接说道:“以小弟经验,此地如果无事,绝不可能聚来这多武林人物……”</p>

府小兰好奇,促问道:“什么事呀!你快说。”</p>

粟雄也不知有什么事,只得两手一摊,耸肩表示不知。</p>

府小兰见状,嗤之以鼻,道:“原来你知道也不过这一点点,还卖关子,真丢死人,还不去打听打听,要有热闹,咱们也凑一份去!”</p>

小龙心想,这姑娘可真难伺候,看来粟兄对她有意,以后的活罪,可真有得受的。</p>

想着,却早已运用静心潜听之法,搜听别桌的谈话。</p>

另一边,粟雄可真为难,皆因,这时众人均在用饭,叫他向谁打听,江湖中人,多忌探人私隐,这事若属帮会之争,或私隐秘密,明看询查,等於是自找麻烦。</p>

但,要是不去,可又怕府小兰生气?正在作难,幸好菜饭送来,粟雄见机下台,道:“兰妹妹别急,吃完再去如何?”</p>

府小兰哼声白了他一眼,举筷吃饭,小龙边吃边笑道:“这事大约并非发生在此地,这些都是路过,他们是往巢湖去的!”</p>

粟维和府小兰十分讶异,府小兰停筷问道:“你怎么知道?”</p>

小龙用筷子指指府小兰身后,道:“我是方由后面第三桌听来的,不过还不敢十分确定!”</p>

府小兰忍不住站起身来,向第三桌望去,只见那桌边围坐着四人,身上虽穿着长衫,背上却各背有宝剑。</p>

迎面那人年逾四旬,粗大雄壮,大眼浓眉,两太阳穴高凸,显然是绿林人物。</p>

那人见府小兰望他,双眼一瞪,精光毕显,分明内功火候颇深。</p>

府小兰施个白眼,翩然坐下,道:“那人好凶,还向我瞪眼吹鬍子呢!哼,要不是在饭堂里,非教训他不可!”</p>

小龙暗中皱眉,心说:“这姑娘真好惹事。”嘴上却忙劝道:“姑娘算了,些许小事,何必计较!快吃饭吧!”</p>

粟雄可是与姑娘一样心思,若在今天以前,他非得打那人一顿不可。</p>

只是,他曾目睹小龙与逍遥真人的功力,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稍敛高傲,不敢再过份小视天下诸人。</p>

府小兰性急,急於要知道小龙听来的内容,一边继续吃饭,一边催促他述说。</p>

小龙放低声音,道:“那人似乎是一个头儿,方纔他在计算何时能赶到巢湖,因此,我想一定是巢湖发生了大事,否则,他绝不会带着这么多人马,千里迢迢的赶去巢湖了。”</p>

他明知巢湖闹蛟之事,但暂时不愿说出来,免得府小兰问长问短。</p>

府小兰道:“巢湖有什么事啊?”</p>

小龙不答,倾耳搜听。</p>

府小兰与粟雄见状,也即学样,那知功力较浅,除却近处两桌商人的谈话声外,只能听见一片嗡嗡杂音。</p>

这一来,不由对小龙大大佩服。府小兰催促道:“听见什么?快说,快说呀!真急死人!”</p>

小龙微微一笑,扒一饭,嚥下之后,方道:“姑娘别急,吃饭吧,没的凉了肚子痛!”</p>

府小兰一气,白他一眼,嗔说:“我才不急呢!不说就算啦!我不会自己去问问呀!”</p>

说着,把筷子一放,真的要过去,小龙见状大急,知道她一过去,必定会闹出事来,忙道:“姑娘别动,我说,我说!”</p>

府小兰其实是故意吓他,此时目的已达,便不起身,等他开。</p>

小龙无奈歎一气,引得府小兰嗤的一笑,小龙道:“据我从他们话里推测,可能巢湖出现了,一条紫金恶蛟,这些人,便是要争这蛟去!”</p>

粟雄“哦”了一声,接道:“这紫金蛟,可能是一宗宝物,否则,怎用得着这些人呢?”</p>

小龙心中一动,忆起过去所食的鲸珠,恍然道:“这蛟大约有内丹一类的东西,吃了能令人武功倍增,火候加深吧!”</p>

府小兰下结论,道:“好啦!不管那蛟是不是宝,我可得去瞧瞧,一来长点见识,二来,还可能有架打,有热闹瞧呢!”</p>

粟雄一方面听了小龙之言,有点心动,二方面见府小兰要去,他自然也愿意跟着,便赞同的附和道:“好哇!我们去瞧瞧,石兄如何?若有兴趣,与小弟兰妹同行如何?”</p>

小龙倒不想得那宝物,只是,他听了石辅基的话,此行可能会与天欲官的人马碰头,故此,立即爽然答应,结伴同行。</p>

饭后,三人回房,坐谈片刻,府小兰提议,去买两匹坐骑。</p>

粟雄同意,但因天色已晚,决定明晨走时再买不迟。</p>

一宿无话,翌日清晨,用过了早饭。</p>

小龙结清店钱,牵了“黑龙”,一齐走到马市购马。</p>

府小兰挑选了半天,却找不着一匹,像小龙的黑龙一般神俊的马匹,无奈之下,只好退求其次。</p>

买下了一黄一红两匹健驷,配好鞍韁,却已将近中午。</p>

午后,炎热逾常,府小兰换着上一身粉红细纱宫装,鼻尖上仍然直冒香汗。</p>

小龙生性仁厚,心细如发,瞥见府小兰汗出不止的样子,忽然想起,携带的珠宝之中,有一串“寒玉翠珠”。</p>

这“寒玉翠珠”,乃是以万年寒玉雕琢而成,通体冰凉,必有褪暑功效。</p>

想着,自囊中摸出,递给府小兰,道:“你看这串珠子好吗?你带上试试,或能稍解暑意!”</p>

府小兰信手接过,只觉触手冰凉,周身火热,刹时消尽,细看那珠子大如龙眼肉核,色作墨绿,粒粒滚圆,共有十颗,以细丝串成一串,巧巧套在腕上,作一腕镯。</p>

府小兰虽不是爱财,却十分满意这珠子的褪暑功能,同时,心中想道:“这珠子即有此奇异功效,价值必然不菲,他这般信手见赠,心底是多么慷慨啊!”</p>

想看,不由感激的向小龙道谢,芳心里充满了奇异的情意,其中有好有坏,但多半是为小龙的奇丑面容惋惜。</p>

粟雄心里有点不乐,不过,他发觉小龙,似有自知之明,并不打算追求府小兰,他瞭解小龙这种赠珠的行为,不在讨好,却是真正无意的慷慨,与天生的仁厚所致。</p>

同时,另一方面,他自傲於容貌俊秀,举世无双,与府小兰交结在前,所谓“先入为主”。</p>

即使目前,自己尚未能完全获得府小兰芳心,起码尚不致被小龙取而代之。</p>

小龙目光一触到府小兰的一对眸子,只觉在那一双深潭般大眼睛里,似乎是充满了感情。</p>

他晓得,她所怜惜的是什么,心中暗自好笑,同时也暗自吃惊。</p>

皆因,这一刹那间,府小兰竟一反常态,收尽刁蛮顽皮,表现得极其认真与庄重。</p>

这一件态度,小龙曾经在苏婷婷的玉面上见过,他深深瞭解,这表情后面的基础,乃是爱怜。</p>

目前,这位刁蛮纯真的少女,或许还不能自觉,但如果天长日久,则大是危险!</p>

故此,他不免心生警惕,忙避开府小兰的锐利眼光,对粟雄提议起程。</p>

府小兰经他一提,想起巢湖的热闹,一刻也等不得,马上催着兼程上路,於是,小龙去付了饭钱。</p>

三人跨上坐骑,踏上了征途。</p>

一路上,小龙随时留意,未出五天,已晓得大概,告诉了府小兰和粟雄,二人更是兴奋不已。</p>

原来,那巢湖之中,这数月来,突然出现了一条紫金恶蛟,这恶蛟生性凶残,体积庞大。</p>

初显之时,在湖中兴风作浪,吞食渔夫游客,吓得附近的渔夫,再也不敢入湖中捕鱼了。</p>

那恶蛟想是发觉,在湖中无人可吞,无肉可食,渐渐不耐,竟然开始向湖边渔村农家偷袭。</p>

它每次上岸,带起一片湖水风雨,每一个被袭的村子,不是被洪水淹没,人畜全部丧命,便是被人围困,被它逐户吃掉。</p>

一时,附近百姓,人心惶惶,纷纷搬迁奔逃,恍似天地末日来临一般。</p>

附近官府,得知这般情况,不能不管,便派出一队官兵,前去捕杀。</p>

那知卅余名兵勇,在湖边与恶蛟一场混战,结果只逃掉一名胆小的王二。</p>

据王二逃回禀报,那恶蛟长有十丈,远望似一座小山,周身紫金硬鳞,霞光闪闪,不但刀枪不入,硬弩射去,反被弹震回来,将发弩之人箭穿!</p>

最可怕,那蛟精通变化,巨一张,立时便能将人吸入腹中。</p>

就在此时,武林中霍然传出一项消息,说那紫金恶蛟乃是一条瑰宝。</p>

练武人若能生食恶蛟脑髓,不但神力无穷,内功火候猛晋数倍,从此之后,周身更是刀枪不入,利刀锐刃难损分毫。</p>

另外,那紫金蛟皮,可以缝成衣衫,穿在身上,入水不渗,入火不焚,亦同具刃弩不伤的防禦功效。</p>

这些事,小龙从同路武林中人谈话中听来,略加推论,告诉了同行两人。</p>

粟雄第一个雄心陡起,私心暗想,设法斩蛟食脑,增进功力。</p>

他暗想:“若是我能够服下蛟脑,再用蛟皮制成衣衫,则岂非成了天下第一霸主,何人能敌我“飞虎十三式”,谁人再值得我去惮忌呢?”</p>

至於府小兰,可不大相信这道听途说之言,她认为这必是有人故意耸人听闻。</p>

不过,她虽不信,却十分想看看紫金蛟到底是什么模样?</p>

同时她心想:自己出道之旨,既在於除暴安良,这蛟如此凶残,有机会将它杀却,倒是真的!</p>

小龙遭遇离奇,深知世上奇怪事儿,到处均是,过去服食的“鲸珠”即有明目增智的效能,蛟脑又何独不然呢?</p>

因之,他相信这传说必不会假,只是,却未生据为己有的非份之心,不过,他已下定决心此物决不能让天欲宫这类邪恶组织得手。</p>

他瞥见粟雄和府小兰,神采飞扬的态度,猜想必是他两人一样心思,想取脑增益功力。</p>

他倒是有心成全,觉得若无人捷足先得,到不如待机斩蛟,一来是为民除此大害,二来帮助这一对璧人好友,岂非更心安理得吗?</p>

半月之后,小龙一行三人,抵达一处名曰“夏阁”的镇甸,那镇上满街难民,一个个又黄又瘦,衣衫不整,一望而知,必已多日未得温饱了!</p>

三人在一家店前下马,小龙上前询问,有无客房。</p>

店夥计一看小龙的衣着打扮,冷然摇头表示没有,却闪过小龙,向粟雄哈腰施礼,谄笑招唤,道:“公子爷,您老才来哇!”</p>

粟雄深知店家,多半是狗眼看人,冷声“哼”,说:“要三间上房!”</p>

夥计连忙答应:“有,有。”</p>

府小兰瞥见他胁肩谄笑之态,对小龙轻视之情,芳心大嗔,生气道:“走!龙哥哥,咱们到别家去住。”</p>

原来,相处半月,府小兰已改唤龙哥哥,粟雄最初颇不顺耳,却也无可奈何。</p>

小龙近来,时常遭受冷眼,倒是习以如常,这时见府小兰为他不平,反劝她:。“此地人挤,你没见街上那么多人没地方住吗?”</p>

夥计这才知道,三人原是一路,虽说他平日皮厚,此刻当面说谎,也不由闹得面红耳赤,蛮不好意思的。</p>

府小兰气尤末出,虽已不再反对,却没好气给夥计们看,她愤愤将马韁摔在夥计身上,冷冷道:“还不将行李搬进去吗?行李里全是宝贝,短一件怕不要你狗命!”</p>

那夥计连忙接过,喏喏答应。</p>

三人住定,小龙找个夥计,略一打听,方知道夏阁镇已距离巢湖不足四十里地,街上的难民,多是自湖边逃来此地。</p>

小龙心中恻然,一时却也想不出法子来,救济这么多人,因之心头甚闷,用罢晚饭,一看天色尚早,便告知粟雄,一人往街上走去。</p>

粟雄已知此地距巢湖,已然近在咫尺,决心当夜独自前往湖边,先窥探一番,一来试试是否能找着紫金蛟,二来,也打算摸摸来此的武林人物的底儿。</p>

故此,等小龙一走,立刻关起门来,养息精神,一心只想着捕蛟服脑的方法,倒将那日夜挂怀的心上人忘了。</p>

府小兰住在他的隔壁,在房内梳洗已毕,听见小龙说要上街,便也想去,出来一看,粟雄的房门已关,便不叫他,迳自随后出店而去。</p>

街上,此际人群熙攘,除却屋簷下逃乞的难民之外,数人劲装短打,一望而知,是江湖武林人物。</p>

府小兰三脚二步,赶上小龙,与他并肩而行,道:“龙哥哥,你出来做什么?想到湖边去看看吗?”</p>

小龙瞥见她跟来,答非所问的道:“粟兄呢?”</p>

府小兰白了他一眼,佯嗔娇声道:“管他的,谁知他在搞什么鬼?我在问你,怎么不回答我啊!”</p>

小龙看看道路两侧的难民,恻然说道:“我是见这许多难民可怜,出来看看,看有法子救济没有,你想可有什么法子吗?”</p>

府小兰听出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怜悯与致诚,亦觉恻然不忍,但心中却说:“你怜惜人家,谁来怜惜你呢?难道你受人冷眼,一点感觉都没有吗?”</p>

二人默默前行,不多时已到了镇头。</p>

府小兰见不远处,有座林木稀疏的土岗,便说道:“龙哥哥,咱们到那上面去看看好吗?”</p>

小龙点头答应,不多时已抵土岗顶上。</p>

小龙目力特佳,此际纵目向西南一望,数十里外,巢湖烟波千顷,一平如镜,近岸村落处处,多半已屋倒墙塌。</p>

这时,虽正值晚炊时候,却不见有一家升起炊烟。</p>

小龙心中惨然暗歎,斩蛟除害之念忽的升起,比前大为坚定。</p>

皆因,小龙想来,这蛟出现已近数月,官府无能,不足为奇,为什么这么多武林人得知消息,到今天还不下手?</p>

抛开取宝之念不谈,武林侠义道中,也不该见义不为,坐视这些无辜百姓,挨饿受害,有家无归啊?</p>

府小兰也望见巢湖,波平浪静,毫无紫金蛟的影子,奇怪的问小龙,道:“龙哥哥,怎的看不见恶蛟出现嘛?”</p>

小龙莞尔一笑,心想:“我怎么知道。”嘴上解说道:“这蛟出现,大约有一定时辰,现在怕还未到吧!”</p>

府小兰追了一句:“是什么时候才出来啊?”</p>

这问题小龙可真的不知,方想照实回答,突闻得左侧树林内,枝叶簌簌作响。</p>

心中一动,疾捷一掠,穿林过隙,奔到那发声处一看,触目处,树上横枝间,竟吊看一人。</p>

那人想是有心上吊,但上吊的滋味,可不好受,故此,在死去刹那,手足不由乱颤,一旁树叶,因此便发出轻微不断的声响。</p>

小龙目光扫处,瞬息间,功集一指,抖手一弹,丈外吊人麻绳,应指而断。</p>

府小兰这时掠来,见状“哎呀”未叫出,小龙双臂一张,已将那人接住了,放在地上。</p>

小龙迅速运掌,在那人胸前一阵揉搓,随后抓起来,在背上一拍,“哇”的一声,那人吐出一浓痰,回过气来。</p>

府小兰在一边睁大眼睛看着,对小龙救人手法之快捷灵敏,又佩又奇,皆因,适才那一弹指。</p>

到如今,她还在惊讶,怎会将一根那么远的麻绳弹断?</p>

那人上吊不久,经小龙推宫过穴,已然回醒,除部脖子上绳痕宛然,喉部疼痛之外,已与常人无异。</p>

故此他睁眼一看,见自己未死,身边站着位奇丑少年,与一位美如仙女一般的少女,心里明白,这条命是被人家救的。</p>

於是,他翻身跪倒,叩头谢道:“小人承二位恩人救活……”</p>

小龙一把将那人拉起,阻他叩谢,道:“些许小事,举手之劳,兄台何足挂齿,只不知何事为难,竟出下策,若能见告,在下不才,定当薄尽棉力!”</p>

那人被拉站起,闻言心中感激不已,但看看小龙一脸病容,一身穿着,长歎一声,道:“恩公心意,小人万分感谢,只是,唉——”</p>

言下之意,大有不言也罢,说来徒乱人意而已之概。</p>

府小兰性子急,最不耐看人家吞吞吐吐,见状一气,嗔声道:“你这人怎么啦!有什么难事,说出来听听,就不行吗?”</p>

小龙怕府小兰之言,刺激着人家,又想寻死,忙柔声劝说道:“别急,别急,兄台先坐下休息一会,有难处不妨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即使帮不上忙,代兄台想个主意,还总是可以的!”</p>

那人见小龙语态诚恳,依言坐在一块青石头上,望了望府小兰,却对小龙说出了一番遭遇。</p>

原来那人姓王,名敬实,乃是个老实的商人。</p>

在这个夏阁镇上,开了家粮栈,平日贩卖粮食,有时也将栈房,租借给别家,作存放粮米之用。</p>

数月之前,巢湖里出了蛟龙,每日午夜,上岸杀害人畜,闹得湖滨居民,非死即逃,多不敢再耽在湖边家里,枉送性命。</p>

这些人,多半是贫苦渔夫,朴实农人,家中虽不致贫无立锥之地,却都无多大积蓄。</p>

这一次逃难,初时尚有钱过活,日子一久,积蓄耗光,又不敢回家园,却不得不设法生活。</p>

其中有些农人,平日与王敬实有过交易往来,深知他慷慨豪爽,乐於助人,便来与他商借粮米,立契将来加倍奉还。</p>

王敬实见人家穷困无助,善心触动,便答应了他们的要求。</p>

那知,善门难开,这消息一传出去,一干不识的农人渔夫,接踵而至,声言甘愿按此方法,借支粮食。</p>

王敬实自己的本钱不大,存粮也极有限,仓房里囤积着粮食,却不是他的。</p>

他便出头找一家最大的存主商量,是否也愿意作这生意。</p>

那位存主,先时倒也慷慨,不过是怕麻烦,不愿亲自料理,他嘱咐王敬实,全权办理,只要是附近灾民,愿立字据,便可以如数借予。</p>

王敬实心中大喜,回去开了仓栈,办理手续,不到几天,便抢借一空。</p>

谁料想,那存主别有用心,等王敬实将字据送去之时,竟不认帐,硬说王敬实盗卖他的粮食,非要他如数偿还不可。</p>

王敬实一听之下,恍如是骤闻晴天响雷,只惊得面无人色。</p>

左思右想,都是绝路,与其吃官司坐牢而死,到不如自尽痛快,故此,当债主一再紧逼之下,竟然真跑到这土山上来,上吊寻死了。</p>

二十四</p>

府小兰听罢,顿时粉脸变色,一跺粉靴,嗔道︰“喂,你快告诉我,这是什么人如此没心没肝,今晚我就去杀了他,看他还问你要粮不要!”</p>

王敬实闻言一怔,心说:“这姑娘是干嘛的,这么凶,开就说要杀人,你,你能吗?”</p>

小龙见他不但老实,且还有侠义之风,略一思索,笑看先劝府小兰,道:“兰妹何须与这种利欲俗人,一般见识!他既然要钱,给他点银子不了结了吗?”</p>

府小兰与小龙半月相处,不但深深瞭解他的为人,处处为别人看想,仁义宽厚,同时,也免不了受到陶冶,稍稍改变了若干世事看法。</p>

故此,她闻言不但未再发作,反而接问道︰“你那来的这么多钱哪?”</p>

小龙展颜一笑,道:“兰妹妹过去不问我携带珠宝,做何用途吗?现在我告诉你,我携带目的,也正是为此。”</p>

府小兰忆起半月前,故意严厉追问小龙之事,“嗤”的一笑,旋又白眼相加,不信道︰“你骗鬼,我就不信你是神仙,能预先算出今天这事!”</p>

小龙哈哈大笑,府小兰佯嗔跺脚,追问道︰“笑什么?笑什么?我不信就是不信啦!哼……”</p>

小龙见状,长笑更甚,气得府小兰更是不依,举手要打,方才止笑解释道︰“我虽然不会预卜先知,却晓得江湖之上,必须有很多用钱的地方,如今王老闆为救别人,反害自己,我等岂能不助——”</p>

王敬实在一旁察颜观色,从二人语气中听出,二人均有意相助还债。</p>

心中大喜,“噗咚”跪倒,叩头道︰“恩公高义,王敬实感激不尽——”</p>

小龙忙将他扶起,面色一整,道︰“王老闆,在下为你还债,可有一个条件……”</p>

王敬实会错意思。只当小龙也像他一样,意有图利,不等小龙说完,便即插言道︰“恩公放心,王敬实决非无义之徒,恩公但能为小人解得此围,他年定当加倍奉还。”</p>

小龙微微一笑,道︰“你这是门缝里看人,我是说,想合夥与王老闆做个生意,不知王老闆肯不肯答应!”</p>

府小兰在一旁纳闷,不知他捣啥鬼,正想动问,却听小龙又道︰“适才在下考虑,王老闆借粮立据之法,虽然冒险,想那受惠之人,必不会忘恩耍赖,日后稍有办法,亦会加倍奉还。在下有珠宝颇丰,却毫无用途,今付於你,携去大城变卖,以钱购粮,运返此处,一者可以还债,二者所剩借於灾民,一年之后,但若巢湖蛟死,地方太平,民返其业,你我岂非亦可同获薄利?”</p>

王敬实可有些不信自己的耳朵,世上竟有这种人,比他还傻,他一时怔视看小龙出神,不知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p>

小龙心知说无凭,便道︰“王老闆如已复原,请随在下前往客栈一行如何?”</p>

王敬实怔怔的站起身来,点点头答应,心中封还有些嘀咕,猜测小龙之言,是真是假。</p>

三人入店,小龙取出一个革囊,倒出一堆金子,与珠光耀目的珍宝。</p>

王敬实一生也未见过,这么多宝贝,顿时惊得怔住,好半天揉揉眼睛,认清金珠无误,方才有些信了。</p>

小龙数也不数,统通又装入革囊,递将过去,道︰“这一些,大约能值几万两银子,王老闆你拿去自由运用吧!”</p>

王老闆可傻了眼,那敢去接,呐呐道︰“爷,这,这些可不止几百万哪,我……我……”</p>

小龙莞尔微晒,道︰“好,几百万就几百万,你拿了去,岂不可以买来更多粮食?你要晓得,这附近灾民,为数甚多,少了岂能够吃?何况,即使巢湖恶蛟,今夜即亡,百姓家业房舍,用具都已损坏,又岂能立时生产?</p>

故此,即使粮物不缺,百姓亦必缺少用具。你现将此物拿走,一方面购粮施借,另方面,亦不妨借出现金,让他们购买器具,如此,用器不缺,吃食无匮,农人始可种田,渔夫方可捕鱼,而你我方有收帐取利啊!”</p>

这一席话,果有道理,但王敬实忠义笃厚,仍不敢贸然受此巨金。</p>

小龙譬解再三,王敬实惊异稍煞,方恍悟言道︰“大爷菩萨心肠,立意为一方民众,解救疾苦。那里是想图利,今既看得起我,王敬实岂能推辞!从此以后,我王敬实当本大爷心意,为大爷完此心愿,若有二心,天诛地灭,五雷击顶!”</p>

小龙见状,心中大喜,轻拍王敬实肩背,笑道︰“王兄仁厚无欺,心慈任侠,兄弟无限敬佩,实言相告,兄言实得吾心,从今而后,但愿王兄能放手作去,只问耕耘,不问收穫,义之所在。利所不计,唯须做到,妙无痕迹方好!”</p>

王敬实喏喏以应,突然想起,尚不知小龙姓名来历,忙即询问。</p>

小龙随便用了个化名,致於来历行踪,则道︰“我与好友二人,漫游至此,并无一定住所行止。王兄但本无愧初衷,放手去做,小弟便不过问,将来暇时,或再前来,王兄切不可念念於怀!”</p>

王敬实听了虽然惊奇,却知此人,已不可以常理度测,所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人,可正是奇人之奇了!</p>

小龙与他再谈数话,见天已不早,便送他出室。</p>

临别,王敬实方才想起,道︰“小人世居於此地,店名“利名粮栈行”,大爷明日无事,请到镇右店中,让小人作东,略申谢忱,稍尽地主之谊如何?”</p>

小龙推却道︰“兄弟明日有事,一早或即起行,作东之事请免,下次来时,再行叨扰吧!”</p>

王敬实一听,立即泪光荣眸,跪倒叩别道︰“恩人大德,万家生佛,奇人奇行,小人不再言谢,惟祝上天保佑恩公吧!”</p>

说罢,也不等小龙回答,迳自爬起身来,扭头而去。</p>

小龙看在眼里,暗暗点头,心中快慰,识人无差,知道他此去必然出尽全力,代替自己济救灾民。</p>

府小兰在一旁注视看两人行动,一语不发,对小龙一掷万金,而不改色的风度,大是倾倒!</p>

过去,府小兰对他的奇丑面色,所起的轻视与怜惜,此际想来,却不但深觉惭愧,更还认为,他的伟大的人品,竟可爱可佩得盖过面容可憎的程度,数十百倍。</p>

一刹时,盯看小龙,只觉得他,似在不断的增长涨大,充塞了她的整个芳心,也充塞了这整个房间。</p>

她不由自主的呐呐而语,但,除却双唇的嚅动,却似发不出什么声音!</p>

小龙被她的如醉如痢的神态,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却发现她那双明媚的目光中,射出来一片崇敬爱慕的柔和光辉。</p>

这是怎么回事?小龙忍不住出声唤道︰“兰妹!!”</p>

那知,兰妹语音未落,府小兰陡似猛吃一惊般吓了一跳,便又陡的柔唤声︰“龙哥哥”霍的向小龙怀中扑来!</p>

小龙一见,本想闪开,但府小兰一扑之式,既疾又猛,煞似乳燕归巢,若不接住,誓必会让她跌上一跤!。</p>

无可奈何,小兰双臂一张,府小兰一下投入他的怀内,玉臂拥抱住他的脖子,螺首却垂俯在他的胸膛之上,只闻得娇喘急促,也不知是悲是喜?</p>

小龙心中可真个为难,双臂虚空张看,不知如何是好,尤其心中,理智与感情激烈交战,一时竟也不分胜负。</p>

在理智上,小龙一直将府小兰视为粟雄的心上人,平常在粟雄的表现上,也确可证实此点。</p>

故此,无论是处在朋友立场,或是自居於君子地位,他应成人之美,保持不夺人之所好的风度。</p>

何况,在小龙心中,已然有了一位恩深似海,义重如山的苏婷婷,爱看他,而亦被他所爱看呢?</p>

半月相处,虽有粟雄同行,但是感情敏锐的小龙,却能时常觉得,府小兰对他的好感,正在逐渐加深。</p>

他瞭解,她对他所以会好,起初是由於可笑的好玩心理,这种心里,乃由於他的奇丑的内心所引起。</p>

但是当府小兰发觉到,他的内心,并不如外表丑恶,则不禁泛起了不平的同情之意。</p>

小龙亦知道,府小兰之对於他,遂渐在转变,由怜而演变成爱。</p>

这种爱的转变现在这片刻前,或许府小兰自己都不晓得,她只是顺看自己情绪的自然发展,却从未用心思去体察考虑过。</p>

但小兰冷眼旁观,感情上却不禁有些儿沾沾自喜。</p>

故此,当府小兰此刻,自动的投怀送抱之际,倘在感情上真有些受宠若惊。</p>

那阵阵的处子芳香,那软绵绵玲珑玉珑,直刺看他的官能感觉,时时发生看某种冲动,只是,这些外感刺激,尚可遏阻,但那纯洁少女的信託爱怜与奉献,又怎么能忍心予以刺伤与辜负呢?</p>

小龙几次忍不住,意欲合拢那悬空的双臂,但几次却又被对朋友之义,与对苏婷婷之情,阻遏忍住。</p>

终於,让理智获胜,他双手轻扶着府小兰的香肩,缓缓推开她。故意装糊涂道︰“兰妹妹,你怎么啦?”</p>

府小兰一时情感激荡,投入小龙怀内,芳心充满了爱悦与盼望。</p>

那一刻,府小兰再也不觉得小龙丑陋,正相反,她觉得他竟有无比的美丽!</p>

尤其,当他听到小龙的心跳,感觉到小龙的体温之时,一种奇妙的温情,充沛了她的全身。</p>

她似乎嗅到一种男人特有的气息,而更加意乱情迷。</p>

她彷彿觉得,自己在刹那间变得特别的软弱,她须要扶持与保护,她第一次产生了需要依属的感觉。</p>

但,可恨的,小龙竟然不懂?小龙竟然在她最需要荫庇之时,将她推开。而且还问出这种麻木的话来!</p>

府小兰深深觉得,自己是被屈辱了!“嘤咛”一声双手掩面奔出门外,留下的小龙,暗暗歎息!</p>

她奔回自己的房间,迅速的关上房门,倒在床上啼哭。</p>

她伤心极了,像一切失恋者一般,在那一瞬间,愤恨极了,她恨不得毁去世界,与她自己!</p>

但,府小兰是聪慧的,往昔,由於环境的优裕,有求必应,使她忽略了运用心思,此际,当挫折来临时,她的倔强的性格,迫使她用心去分析原因,并决心於予克服。</p>

渐渐的,激荡的情绪平静下来,她趴在床上,平静气的考虑分析。</p>

接下小龙与府小兰这一对青年男女,各怀心事不说,且说苏婷婷姑娘自龙弟弟离开了虎牙屿之后,真是愁肠百结,茶饭淡味。</p>

不久,李七父子回来了,向她述说当时围州岛情形之后,更是耽心不已,赵妈妈瞥见这种情形之后,更加痛惜。</p>

於是劝地出去走走,一来可以疏散一下忧郁的心情,二来在江湖上历练一番,再来或许与小龙不期而遇。</p>

苏婷婷在赵妈妈苦婆心安慰与安排下,离开了虎牙屿。</p>

走了两三天,才走到平坦的大地上,这位成长在海洋之中的少女,第一次看见了美好的城镇和田园,果然心情开朗了不少。</p>

这天,来到一个大的城镇之中,向别人一打听,这里叫做平原镇,是一个水陆的码头,人也特别的多。</p>

南来北往的客人,大部份都聚集在这镇上交换货物,客栈也特别多。</p>

苏婷婷在镇中走来走去,四处观看,加上他的好奇心,往往看一件事物,都要花费一些时间,慢慢去推想。</p>

这样随走随看看,沿途游玩看,她心中在想书本上说的花花世界,如今看起来这个世界,真个是花花世界了,包括了人和物,每一件事都十分美好的!</p>

苏婷婷贪看风景,就顺看一条河流走了下去,将近黄昏时刻,夕阳快要落山了,河岸的山边上,那些牧牛的孩子都牵看牛,在河边饮水。</p>

男的牧童共有十多个,其中最大约有十八九岁,小的也有十二三岁。</p>

这些牧童们坐在河边,互相的嬉笑看,脸上一点忧愁也没有,苏婷婷看了这一美丽的景象,心中的感受特别多,这是在虎牙屿难得看到的情景。</p>

等到这一群牧童离去之后,她看看满天的晚霞照红了这一遍山谷,一面看一面向前走着。</p>

蓦地,忽然想起还没有找到客栈,於是,足下一紧,立即快奔而去。</p>

走看走看,正接近那块水草地之际,突听水草地附近传来一阵喝吃声,立即放缓步子。忖道︰“可能是武林中人在打斗呢!”</p>

她立即悄悄的移向那块水草地。</p>

她隐在草丛中朝外一看,只见一位红衣少女手持一对双股剑,一奔咽喉,一挂小腹,猛袭向一位中年文士。</p>

势猛力足,锐不可当。</p>

苏婷婷不知孰是孰非,不便插手,故先看一阵再说。</p>

眼看看红衣少女连人带剑一下子已经砸到中年文士的身上时,苏婷婷几乎想出手去抢救。</p>

那知,中年文士朗声一笑,右手五指猝张,向外隔空虚接一掌。</p>

红衣少女低“唔”一声,立即倒卷退了回来。</p>

落地之后,身子一阵踉跄,两眼发花,金星直冒。</p>

此际,突然走出另一位少女,怒叱一声,掌中抖出一条软鞭。</p>

“哗啪”声中,软鞭的鞭头好像是寒夜中的一点寒星,疾风一缕,透向中年文士前额面门上点了过来。</p>

中年文士冷哼一声,右手条翻,好似反掌折枝一样,随意的一拿一捏,便已把软鞭握在手中。</p>

中年文士冷叱︰“去!”</p>

软鞭“嘶嘶”一响,只见红衣少女的身子,突然直翻起五六丈高,直接向地面上横摔下来。</p>

这么高摔下来,怕不筋断骨折才怪。</p>

突听一阵“哔啦”水声,由水中跃出一条人影。</p>

好快的身法。</p>

好迷人的胭体。</p>

只见她娇滴滴,轻飘飘的往地面上一落,双手往高空一举,不偏不倚,正好接住了红衣少女落下来的身子。</p>

落下的身躯,加上落下来的压力,接在她的手上,宛如稻草人般的轻若无物,苏婷婷由衷的暗喊一声︰“好功夫寸”</p>

只是,一看这少女,却又羞红了脸。</p>

原来,这少女未着寸缕,那雪白的肌肤,高耸的双乳,平坦的小腹,乌黑的“丛林”,圆耸的臀部……</p>

尤其是,身上的水渍顺看桃源洞那两片殷红的赤贝往下滴落,真是“哑巴子看见娘——没话说”。</p>

再看看那中年文士,此刻似乎瞧怔了,呼吸也急促起来,苏婷婷又不禁暗骂声︰“老不羞!”</p>

裸体少女将红衣少女放在地上,接过另一位红衣少女递过来的一袭蝉翼红纱缕,旁若无人的穿了起来。</p>

中年文士吞了水,喝道︰“你是谁?”</p>

“格格,神手书生,奴家默默无闻,不提也罢,你一见面就出手伤人,辣手摧花,奴家救人,难道救错了吗?”</p>

“嘿嘿,姑娘,你可真见闻广博哩!大家心里有数,迟早这笔帐总是要算。既然碰上了,就提前亲热一番啦!”</p>

中年文士说完,嘿嘿连笑,缓步走了过去。</p>

裸体少女披上那件纱缕,不但没有遮住“部位”,反而增加了一身忽隐忽现的撩人神秘美感。</p>

她格格连笑,双臂一张,似饮投怀送抱。</p>

中年文士原本具有戒心,此刻见对方毫无敌意,心神一松,双臂一伸,就想搂住她。</p>

蓦地——裸体少女将头部一甩,左右耳根的那对金坠子。疾射向中年文士面门,长发卷向颈脖,同时,右掌疾攻向对方胸腹之间。</p>

乍看的秀发飘舞,居然暗含杀人妙看,这是谁也没有料到。</p>

中年文士刚闪过那对耳坠子,只觉胸一疼,闷哼一声之后,捂着胸向后疾飘。</p>

半裸少女身形有如电闪,双掌连挥,一气攻了一十八掌。</p>

中年文士之所以落败,完全是见色起意,否则,也不会受如此暗算。</p>

此刻,身负重伤,一见对方疾攻而至。怒吼一声,边闪边挥掌拒敌,“砰!”一声,他再度中了一掌。</p>

身子立即朝手持软鞭的那位少女身前扑去。</p>

鞭影一闪,鞭头立即射入他的后背“命门穴”!</p>

他惨叫一声,胸又中了两剑,疼得他怒吼连连。</p>

另外两名少女手持长剑,疾扑过去,展开狂攻。</p>

不到盏茶时间,中年文士双臂均被削断,怒吼一声,身子一纵,正欲逃去,黑影一闪,软鞭已圈住他的右腿。</p>

“砰!”一声,立即摔了个结结实实。</p>

那两柄长剑也同时穿胸而过。</p>

他刚惨叫一声,那手持双股剑的红衣少女,已削断了他的双腿。</p>

半裸少女沉喝道︰“走吧!”</p>

说完,拾起耳坠子,边系上耳根,刹时间消失得无踪无迹。</p>

苏婷婷目睹这场屠杀,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原谅自己,以四对一,以众击寡,实有失武林传统道义。</p>

但是,她又宽恕自己,这是中年文士咎由自取,谁叫他见色起意,才落致杀身之祸呢?</p>

这一耽搁,已是暮雾笼罩。</p>

苏婷婷一急,就顺看河流往下游走去,她施出轻功疾驰,一气走了四五里路,朝着前面有些灯光的地方走了过去。</p>

虽然天色已患了,也只是刚刚上灯的时候,乡间的居民大部份已经用过了晚饭。</p>

苏婷婷走到村前一看,约百余户人家,有的人家吃过了晚饭,正在门和邻居们聊天。</p>

这些村人一看,来了一个金发碧眼姑娘,又背看一宝剑,大家都很惊奇的,对着苏婷婷看着。</p>

苏婷婷一见这些人聚了过来,也走向前去。</p>

这时,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问道:“姑娘,天已经黑了。到我们村子里来,是不是要找孙大娘呀?”</p>

苏婷婷暗想︰这人怎么问我,是不是要找孙大娘?看来这位孙大娘极有可能是武林中人。</p>

於是,苏婷婷笑看说道︰“大叔,您怎么知道我要找孙大娘呀?”</p>

那人笑道︰“一看就知道嘛,我们村子里,只有孙大娘是位侠士,虽然她是个妇道人家,可是这周围二三百里的人,没有不知道的,姑娘虽然异於我们,但却是侠女打扮,所以我们猜想一定是寻找孙大娘的了。”</p>

苏婷婷心想︰“寒门出公卿,十步之内,必有芳草,想不到这村中,竟有这等侠士涵居。反正我是找住的地方,既然孙大娘是一位侠士,我不妨将错就错,去看看这位孙大娘,顺便结识,打探一下武林各派形势!”</p>

於是,微微一笑答道:“我正要找孙大娘,因为赶路,所以走得天都黑了,孙大娘居处,可否指引一下?”</p>

那男人道︰“可以,姑娘请跟我来,走这里转过去,第三家就是了。”</p>

苏婷婷跟在那人身后,果然不错,一会儿,就到了。</p>

出来应门的,是一位老者,年约六十开外,问道︰“是谁呀?”</p>

那人笑道︰“老朱,有一位姑娘要找你们家孙大娘哩!”</p>

说完,就回身走了,苏婷婷对看老朱微微笑道︰“是我冒昧,想见大娘。请管家代我禀告,就说苏婷婷求见!”</p>

老朱打量了她一眼,说道︰“姑娘请进来吧!我去告诉孙大娘去。”</p>

苏婷婷走了进去八四下一看,地方虽然不算大,佈置还是很有气派的,虽然没有珍贵摆饰,可也不是一般平民人家。</p>

不一会儿,随老朱出来的是位三十来岁的妇人。</p>

苏婷婷一看,只见这妇人,七分姿色,还带看三分冶荡,心想︰这位大概就是孙大娘了。</p>

她一出来,就对苏婷婷上上下下打量,半晌始问︰“姑娘,你是要找我吗?”</p>

苏婷婷一见孙大娘,就没有好感,觉得这女人并非正派人士。</p>

但想到自己不过借宿一晚。明早就走,地也就坦然道︰“我是路过此地,听得大娘大名,特来拜访!”</p>

孙大娘笑道︰“不敢当,姑娘请随我来,我们谈谈!”</p>

苏婷婷随看孙大娘一同到了后面客厅之中,两人坐了下来,孙大娘问道︰“姑娘尊姓芳名?”</p>

苏婷婷道︰“我叫苏婷婷,是由平原镇到此,一路贪看风景,错过宿头……”</p>

孙大娘截接道︰“出门在外,那有顶着屋子赶路,姑娘若不嫌弃蜗居简陋,就在这里住宿好了。”</p>

苏婷婷又忙谢过。</p>

孙大娘又道︰“姑娘一身劲装打扮,又背看宝剑,一定是位侠女了,但不知是那位名门高足?”</p>

苏婷婷道︰“大娘太夸奖了,家父是位镖师,小女子也只是跟看随便练练,会一点皮毛而己,倒叫大娘见笑了。”</p>

孙大娘没有再问,立即看人备上晚餐,同时叫人收拾妥了房间,给苏婷婷住。</p>

苏婷婷大概瞭解了这个家,除了老朱和孙大娘外,还住了三个女人。</p>

一个叫赵丽娘,一个左碧霞,另一个叫尤柳红,这三个女人都只有二十来岁,和孙大娘相处得如同姐妹般。</p>

夜里的天空中。既无月色,也无星斗,她和这几位女人闲聊了一阵之后,就回到为她安排的房间。</p>

由於她对孙大娘印象不佳,所以不动声色的,就回到自己的房中。</p>

也没点灯,坐在窗前,向院中看看。</p>

不一时,就看到一条黑影,由花丛中跳了出来,直奔孙大娘窗下。</p>

苏婷婷一式“燕子穿帘”跃出窗外,反手将窗门掩上。</p>

她悄悄掩至孙大娘房间的窗下。</p>

二十五此刻,室内,灯火辉煌。</p>

赵丽娘和尤柳红也在坐,苏婷婷看了一看,这不速之客身体长得很健壮,可惜的是相貌不够英俊。</p>

只听孙大娘道︰“老李!早晨来了一次,为什么又跑了?”</p>

老李应道︰“昨天就碰了“花丛恶煞”吴有用,他跟我斗了半天,结果打不过我,就用死缠活缠的,老是跟看我,今早我到这里和左姑娘说了一句话,马上就走了!”</p>

孙大娘笑道︰“你们两人一见面就斗,又没有什么仇恨,何必老是打闹嘛!”</p>

老李道︰“反正你清楚,我也不要说了,只要他在的地方,我都不喜欢和他在一块!”</p>

此刻,左碧霞端来了酒菜,四个人坐一桌吃了起来,看来,他们是事先就有约定。</p>

老李和孙大娘坐在一起,孙大娘的眼中流露看动人的春意,对看老李一直瞧看。</p>

老李当看那三位姑娘的面。就伸手在孙大娘的奶子上,摸起来了。</p>

苏婷婷看看孙大娘,只见她笑咪咪的,一动也不动,让老李轻揉抚摸。</p>

老李摸了一阵之后,就对赵丽娘说道︰“丽娘!好几天都没和你亲热了,快过来,帮我倒杯酒。”</p>

赵丽娘连忙走过去,拿起酒壶就要倒酒,老李一把抓住她,把她放在大腿上,同时用手在赵丽娘的屁股上摸起来了!”</p>

赵丽娘娇笑道︰“死老李,就是喜欢摸人家屁股!”</p>

孙大娘笑道︰“因为你的屁股又肥又嫩,所以死老李特别爱摸。”</p>

老李道︰“你的更好,可以前后插花,好动人的。”</p>

孙大娘格格笑道:“你要死了呀?怎么把弄那事的事情,也说出来嘛!”</p>

左碧霞笑道︰“大姐的屁股,老李最喜欢啦!”</p>

尤柳红打趣道︰“你不要说大姐了,你的被老李搞了一下,还没有“推桿进洞”,就开始像杀猪似的叫起来。”</p>

赵丽娘接道︰“就是嘛!她还要我帮她擦药哩!”</p>

左碧霞不依道︰“你们两个怎么说我丢人的事嘛?小心我会整你们的。”</p>

苏婷停在窗外听得脸红心跳,暗想︰这地方,原是藏污弄垢的“淫窟”。</p>

这时,尤柳红就走到老李面前,把老李的裤子拉了下来,用手把那话儿,像捉“鳝鱼”似的拉了出来。</p>

赵丽娘笑道:“你们看,老李笑这东西像水蛇一样,软绵绵的。”</p>

苏婷停在窗外,对着老李那话儿瞄了一眼,见那东西被赵丽娘一摸,就翘了起来。同时左柳江也过去用手在老李的蛋子上揉了起来。</p>

孙大娘一看,格格的浪笑道:“你们两个把老李的东西摸硬了片怎么办?”</p>

赵丽娘道:“摸硬了,大姐就可以“开工”出货了。”</p>

孙大娘笑道:“老李,等会儿跟丽娘来一次“后挺花”,让她舒服一下!”</p>

老李道:“还说呢!上次说了半天她才愿意,一弄就鬼叫连天,还是你的够劲!”</p>

孙大娘笑骂道:“死老李!死老李!你再胡说八道,我可要整你了!”</p>

老李笑道…“好心肝!你来整好了!”</p>

孙大娘走过去,就替老李宽衣解带,轻轻的按捏他的那根又挺的“玩意”,嗲声声道︰“丽娘,把椅子摆一摆!”</p>

说完,自己立即匆匆剥光了衣服。</p>

老李面对这个“三十如狼”胃奇大的女人,只有採取“以静制动”,以“时间换空间”的策略了。</p>

他的手指已“涉水”入幽“巡视”了。</p>

不一会,三位女即已把椅子拚凑成一列,尤柳江抱看枕头和被褥,迅速铺在椅子上面了。</p>

老李嘿嘿笑道︰“大姐,你可员会设计新花招,它叫什么名字?”</p>

“这叫“开山揖盗”!”。</p>

说完,身子一飘,上半身躺在椅上,双腿朝椅臂上一拦,悬空的骚幽立即门户大开。小泉顺看臀沟一直往地下滴着。</p>

“嘿嘿!好一招“开山揖盗”,小偷却不敢进去哩!”</p>

“丽娘,强迫“中奖”!”</p>

赵丽娘格格一笑,双手按着老李的臀部,嗲声道︰“死老李!在这节骨眼上拿翘!”</p>

说完,往前一推!</p>

老李早已瞄准了孙大娘的“活靶”,顺看赵丽娘这一推,提早了扣扳机。</p>

“啪!”一声,那-“玩意”立即命中目标。</p>

“啊!神射手,真是百步穿杨。”</p>

孙大娘的大屁股就像磨坊的磨盘一样,随看磨轴疾转起来。</p>

老李那“玩意”毫不畏惧的在旋转不息的磨盘中杀进杀出,将一股豆汁辗磨得往外直冒。</p>

孙大娘彷彿是饿坏肚子贪吃的小孩,双腿紧揽看那椅子的椅臂,拚命的旋转看骚幽,迎合着老李的抽插。</p>

紧紧抓住椅子脚的尤柳红与左碧霞,几乎已经抓不牢了,那椅子的晃动,使她俩咋舌不已!</p>

“丽娘……用力推……格格……爽歪歪……真好……可惜……抓不到那节骨眼的地方………真要命……痒死了……”</p>

丽娘果真用力的推动老李的臀部,一声声响亮的“啪……”声音,就像巨浪击岸似的响了起来。</p>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五人都已全身湿透了。</p>

蓦地——老李突然两手抓住孙大娘小腿往上一提,“叭”的一声,搭在自己的双肩,孙大娘此刻除了两肩着陆,其余部份全部悬空了。</p>

老李变成一具“重型榴弹炮”,对准那块“”展开密集的“炮轰”了。</p>

孙大娘只觉得全身被轰得一阵阵酥软,情不自禁地叫道︰“天!天呀……好酸……死老李……好酸喔……酸死我了……”</p>

老李一见击中“要害”,心中大喜,立即全力“猛轰”,一时“啪……”及“哎唷……哎唷……”之声响个不停。</p>

战鼓频敲!</p>

战云密佈!</p>

半个时辰之后,孙大娘一声尖叫之后,瘫痪了。</p>

老李双脚一点,站在地上,双手搂看孙大娘的丰臀狠命的摆动。</p>

孙大娘是“扛上开花”,美上加美,那哎唷的叫声已经细若游丝了,那对桃花眼爽得骚成一线,全身汗如雨下。</p>

丽娘方才充当“炮架”,半个时辰之久,此时,也累得无力倒在地上。</p>

老李灵机一动,立即移转目标到赵丽娘的身上。</p>

一阵“嘶……”声中,赵丽娘已经变成光溜溜的了。</p>

老李一把提了过来,将赵丽娘背脊朝天,安放在孙大娘□体上,“啪”一声”那“玩意”立即完全顶进了岔路了。</p>

一阵疾痛,立即使赵丽娘“哎唷!”怪叫起来︰“要命!死老李,你搞错啦!哎唷!疼死我了!”</p>

说完,想转身欲推。</p>

老李“嘿嘿”一笑,搂着她的细腰,下身疾速的“大敞门”挺动看,十来下之后,居然也传出“滋……”之声哩!</p>

“格格~要命……真要命……该插的……不插……不该插的……却……猛插……哎唷……真要命……”</p>

尤柳红听了那“滋……”声音,好奇的凑近一瞧。</p>

只见小猫咪嘴里流出来的涎,完全在老李那“玩意”上面,随着它的抽插一直塞入那个原本又窄又紧的后庭“好厝边”。</p>

怪不得它也会“滋……”叫个不停哩!</p>

老李那个窄紧“后厝边”连挺百余下之后,只觉什为过瘾,嘿嘿一笑之后,尽兴的往外一抽。</p>

赵丽娘还没来得及问,老李一式“隔山取火”狂插起来。</p>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赵丽娘这几个女子都受了孙大娘的熏陶,早已是成为一匹“野马”了。</p>

此时,老李从“水路”进攻,解除了“旱路”威胁,立即开始还击!</p>

浪语呢哺,水声潺潺。</p>

春声淫笑。狂喘咻咻。</p>

一个是肉场老将。</p>

一个是善於驰骋。</p>

足足又过了半个时辰之后,老李在一个颤抖之后,才将速度缓了下来。</p>

赵丽娘正在欲死欲仙的边缘,见状之时,脱叫道︰“你……你不能……抛弃我……你不能…。这样子……求求你……”</p>

说完,迅速将老李推倒在地上,双腿一跨,沉腰一坐。坐在老李身上。</p>

只见她鼻息咻咻,拚命的挺动肥臀!</p>

她中频频叫道︰“让我……死吧……求求你……”</p>

老李哆嗦得越来越厉害了,为了颜面,他运功苦撑看。</p>

“喔……喔……好……好爽……格格……爽死我…哎唷喂……爽死我了……我……哎……唷……”</p>

只见她好似工人筑地基般,用力的。一下又一下疯狂的往下打桩。</p>

老李虽然是肉场老将,但经过漫长几个时辰的肉搏,禁不住全身的舒爽,闷哼一声之后,闸门一开而泄……</p>

丽娘被泄洪一冲,居然叫了一声︰“妈呀~”</p>

一阵剧顶之后,她也泄了!</p>

两人气喘如牛的搂在一起!</p>

苏婷婷宝剑已经出销,准备把几个狗男女一起解决。</p>

突然听到孙大娘一声尖叫道︰“糟了!为了享乐,把正事儿都忘了,老李,快把情况报出来!”</p>

老李喘息了一阵,始说道︰“大姐不提,还真乐而忘了任务,最近宫里发生了几件惊人的事,但有喜也有忧,喜的是本帮仇人已去其二,仅剩高逸与梅凌霜。</p>

忧的是最近武林出现一个面色莒黄。而且有两块黑疤的丑少年,似乎专门与本帮作对,天欲宫的“车前四凤”被击毙两个,少宫主也被救走了。</p>

所以,宫主与大帮主已颁下“诛杀令”,本帮本宫弟子对叛徒柳小倩与丑少年,应不择一切手段除去。”</p>

苏婷婷一听丑少年,心里不由一跳,她祸然想到龙弟弟对她的诺言,在这一年中,行走江湖之时,就化装奇丑少年,试试到底有没有人愿意理他。</p>

现在,这个什么宫,什么帮的要对付龙弟弟不利,她再也忍耐不住,更何况,这么人本能就是一群人渣。</p>

这一男四女在经过这样剧烈的运动之后,而且毫无防范的情况之下,如何抵挡得住这么一只出押的雌虎,很快的便被解决了。</p>

但是,她忿怒中却没忘记丑少年的去向。</p>

当她知道丑少年已向巢湖方向参与除蛟行动时,就想到了龙弟弟的安危,顾不了掩埋屍体,驾世骇俗,急急的奔向巢湖。</p>

且说︰府小兰回到房中,首先第一考虑及的题目,便是自己的感情。</p>

她私心衡量,小龙与粟雄在她心上的份量。</p>

虽然小龙的外表条件,是如此的不足,虽然小龙从未对她表示过爱意,她却竟处处维护他,像维护一个明知比不上人家的心爱宠物一般。</p>

她冷静的分析,对小龙的爱念,竟完全滋生於平日的怜悯,这意念,逐渐的加重,轻悄得几乎不使她自己察觉。</p>

但当它成熟而突然爆发出来,却也令她自己无能为力了。</p>

当然,府小兰晓得,完全基於怜悯的爱,并不稳固,但是她对小龙的怜悯,却并非由於他是真正的可怜。</p>

其实,与其说可怜,无宁说是可敬与可佩,因为府小兰发觉,小龙竟真的不同於任何人,他是那么宽宏慷慨,从不向白眼相加的人们施行报复。又是那样的温柔体贴,能够设身处地,为别人预留退后的余地。</p>

但,他并不儒弱,像是那碧波千顷的湖海一样,於温顺中蕴藏看刚强!</p>

他不傲於身俱的莫测奇学,却也不为其丑而自卑。</p>

像这种不傲不卑,虚怀处世,慷慨待人的风度品德,又有谁能差可比拟?</p>

粟雄嘛,太骄傲也太自满,从那无事生非的行为中,便不难窥见他的自私。</p>

虽然,他的品貌,堪称无匹,但只是英俊的仪表,能代表什么呢?</p>

当然,他对府小兰的爱恋,是出自真诚的,但,自从小龙出现,到今天晚上,粟雄的一切优点,起码在府小兰的芳心上,是几乎全被湮没了!</p>

府小兰想到这里,娇弱的歎了一声,坐起身来,在黑暗中继绩分析第三个问题。</p>

这问题,是今后的行为方针,她觉得必须採取一些步骤。</p>

若按少女的尊严与骄傲,单凭小龙的木然与冷淡,府小兰说什么都不该再去爱他!</p>

然而感情本就是奇妙无比的东西,它没有理性,也没有退让,何况府小兰生性倔强,她不愿放弃,同时也不甘被人如此的冷落,她决心争取,那怕是争到手后,再定取舍。也不甘这般的被小龙漠视。</p>

府小兰是一个聪敏的女孩子,她早猜到︰小龙一直将自己视为粟雄的情侣。</p>

府小兰若要引起小兰的爱火,则必须先让他瞭解,自己对粟雄毫无情意方可。</p>

这一点,极为难办,须知粟雄并无太大坏处,加以外貌俊秀,对府小兰一片真情,站在朋友或任何一方面,都不该太令他难堪失望!</p>

若说真个一下子与粟雄反脸,无论如何,也非府小前之所愿。</p>

那么,该怎么办?才能不看痕迹的……</p>

府小兰考虑看这一点,心下十分难决!</p>

夜幕笼罩。</p>

大地落入了黑暗。</p>

无边无际的黑暗,深不见底。</p>

突然,外间传来二鼓的更鼓声!</p>

紧接看隔壁,粟雄的房内,传来一阵轻声。</p>

府小兰奇怪他这么晚为何不睡觉,她扑往窗边,往外一瞧。</p>

只见粟雄,捷如灵猫,自房中纵出,向店外窜去。</p>

府小兰芳心一动,赶紧提起案上的花篮,背上宝剑,也晃身扑出房外,同粟雄奔去的方向追下。</p>

紧接着小龙房内,亦飘掠出一条黑影,恍如神龙腾空,快捷飘忽,一望而知,正是小龙。</p>

小龙心灵中极不平安,他的情绪,一直被府小兰的态度转变所困扰。</p>

他觉得自己该离开粟雄和府小兰两人,否则必会踏入纠纷与不义之中。</p>

他考虑多时,下定决心,在除蛟之后,即行悄然离开。</p>

他住在粟雄的左隔壁,粟雄的行动,同样也惊扰了他。他知道粟雄志在蛟脑,便决心暗中随去,相机助其一臂。</p>

黯淡的月光下,三条黑影,在一条相距各数十丈的直线上,向巢湖方面疾掠。</p>

粟雄本以为村落中已无人烟,那知相距颇远之时,已瞥见村中隐有灯光。</p>

他已打听清楚,那紫金蛟多半在夜半出现,虽然它行踪靡定,不见得便会出现在这附近。</p>

但是,平常百姓,何敢在这时暴露目标?</p>

粟雄这么一想,便猜知必有武林人借居那里。而借居目的,则更是显而易见,是为着取蛟脑而来。</p>

他心中一动,立即隐起身形,打量地势,悄悄的向有灯之处摸去。</p>

后面的两个人见状,亦学着他,一个个隐隐藏藏,欺近有灯之处。</p>

他摸近灯光显露之处,悄悄隐在一株高大的树木上,连目打量,只见下面乃是一所渔夫之家,房舍不大,只是一明两暗。</p>

此际,那明间里,灯火通明,房中来位横眉竖目的劲装大汉,正在围坐两桌席上,边吃边谈。</p>

场面气氛,均十分融洽热阔。</p>

另一边,府小兰正隐在屋后房上,她与粟雄遥遥相对,中间有一层屋脊。隔挡了视线,故此,粟雄看不见她。</p>

至於小龙。则站在土墙外面,那土墙高与肩齐,故此他站在墙外,一伸头便能自后窗中看入室内。</p>

他距离最远,但由於目力特异,视黑夜亦如同白昼,功力深厚,听觉锐利之极,故此比粟雄更能看清听清楚。</p>

粟雄隐在树上,只见中央主位上那人,说道︰“兄弟今日初临,既蒙各位款待,心下十分感激,但有数点不明,不知那位可以分析一下,让兄弟瞭解当前情况,也好想个主意,达成目的呢?”</p>

果然,那人语音方落,下手一人,立即哈哈大笑,接道︰“龚兄,你素称足智多谋,号称“文昌诸葛”,这事儿当然少不得烦你出个主意!</p>

只是,这一遭,能人彙集,听说好几个有名怪物,息影多年,这一次也来趟这混水,实有令人头痛。”</p>

粟雄暗自吃惊,想不到这里,还有许多纠缠。说话那人,虽不知是谁,但那“文昌诸葛”,他却已早有耳闻。</p>

此人姓龚名人傑,成名黑道,已有廿余年,掌中一对文昌笔,精擅打穴,准,狠,捷,辣,招式诡异。</p>

人更足智多谋,狡猾异常,兼之心黑手狠,实在令人不敢招惹。</p>

在江南一带,独来独往,行踪飘忽,代主人出坏主意,故此狐朋狗友,倒是对他颇是尊敬。</p>

粟雄出道有年,很多江湖中消息事故。却极丰富。</p>

文昌诸葛龚人傑,微微一笑,坐了下来,道︰“王兄何必长他人志气,俗话说事在人为,凭我等兄弟,众人之力,我就不信斗不过人家……”。</p>

他一语末竟,座中一人,哗然大吼,道︰“对,他妈的莽飞矛就不信谁比咱们强,他妈的,谁要来横里乱扰、他妈的莽飞矛,先给他妈的两枪!”</p>

外面府小兰,听见粗话,不禁粉面羞红。</p>

小龙莞尔晒笑,心知说话这人,虽然粗卑了些,确是个直性的毫爽汉子。</p>

粟雄可知这莽飞矛,亦是江南黑道人物,姓张名元,性虽鲁直,却有一身极好的横练硬功,加以神力惊人。</p>

在鄱阳湖中立寨。与“八八乌贼”荀志海,“三叉手”陶银,并称鄱阳三霸。</p>

文昌诸葛龚人傑,等众人情绪稍定,又复促间目前形势,那被称“王兄”之人,说道︰“说起这话,四月前兄弟孤山之下,出了只大蛟,将兄弟水寨内,船只翻顶,还伤了不少兄弟。</p>

在无可奈何之下,将人员退守山中,一等那蛟出现,便用擂石滚木对付。</p>

双方僵持半月,那蛟想是见无机可乘,便转移阵地,因出为害。一时弄得湖中船只绝迹,无人敢来。”</p>

粟雄在树上听得真切,闻言恍悟,这人原来是孤山水寇,“浪里蛟”王占元。</p>

王占元,饮一酒,又道:“兄弟见这蛟凶恶,在湖中乱闹,等於是与兄弟为难,如不想法除去,山上这多兄弟止岂不是活活饿死。於是寻隙独驾孤舟,逃出湖来,想找些武艺高强的哥们,帮忙将恶蛟除去。</p>

兄弟在怀宁一带,遇着了大别山韦家兄弟,对他们一说,韦家老大,竟一答应帮忙,孰料,他二人自不量力,双双末斩了蛟,却让蛟吞了他们!”</p>

莽飞矛张元,静听半刻,这时忍不住出声,骂了句:“活该,报应!”</p>

王占元顿了一顿,又接看道:“不知怎的,这消息竟从此傅扬开了,黑白两道不知名之仕,都纷集向附近。</p>

兄弟赶到鄱阳,邀请三霸,兼程赶返,此地情势,竟然大变。许多自称是名门大派的老不死,也显见踪迹。”</p>

“这还不说,最可气,黄山铁杖叟,竟还反客为主,午夜传柬,警告兄弟与鄱阳三霸,不得下手屠蛟。”</p>

府小兰与粟雄,对黄山铁杖叟,均有耳闻,深知此老,功力高绝,性情怪异,介於正邪之间。</p>

王占元扫视室内,微微一笑,道︰“那铁杖叟虽然厉害,却似有顾虑,几次深夜下湖,均似被人故意扰乱,不能达成目的。</p>

铁杖叟一气之下,立即沿湖贴出告示,详述紫金蛟用途,声言此蛟乃武林瑰宝,无主之物,应属於武林强者。</p>

且明订七月十五日,白石山武技大会,会中较武,强者屠蛟取脑得皮,在此期前,若有人敢妄自下湖,立杀无赦!”</p>

小龙在外面闻得,一算日子,七月十五日正是后天。心中对铁杖叟大为不满。</p>

皆因,那紫金蛟虽是武林人珍视的宝物,却是这巢湖附近百姓的大害,它多活一日,便多为害一日。</p>

侠义中人,即以救人济世为旨,为何不尽早设法除去,保留至今呢?</p>

粟雄的注意力,集中在设法屠蛟取脑,他此时考虑的,也是这一问题。</p>

府小兰的兴趣,却又不同,她是想像看白石山武技大会,一定热阔,她想,后天非得去看看不可,否则,这等盛会,错过了岂不可惜!</p>

室内诸人,可不会察觉外面有人窃听,话题一转,开始讨论到如何应付白石山之会的事。</p>

粟雄的目的已达,不愿意再留,悄悄下树,向巢湖边上掠去。</p>

小龙也想离开,但见屋上的府小兰,尚俯在屋上,未有行动。</p>

便随手在墙上抓下一块土团,轻轻一弹,士团去若流星,一下打在府小兰头顶屋上,发出一声轻响。</p>

府小兰闻声一惊,抬头四顾,瞥见墙外,小龙凝立在月光之下,正悄悄向她招手。</p>

府小兰芳心一甜,俯卧的娇躯,猛的一弹,娇躯仍然平卧。却疾捷飘向墙外。</p>

小龙目睹她卖弄此一身法,曼妙轻攘,恍如仙子卧云,冉冉而降,心正暗讚,却猛见她眉一皱,娇躯突软,似是真气不凝,即将摔跌一般。</p>

小龙猛吃一惊,双臂一张,掠身抢近。,一把方将府小兰接住,耳中却突然听得房内,有人喝︰“什么人,来此窥探。”</p>

接看便听着︰“唰唰”几声,似已有人追出房来!</p>

小龙不暇多想,双脚猛顿,飙忽没入黑暗中。</p>

小龙将府小兰一把抱在怀内,耳闻室内诸人,发声追将出来,心中一惊,只当府小兰自房上飘下时,被人发觉,中了暗器!</p>

因此不敢耽搁,转身疾掠,向不远处一座树林奔去。</p>

王占元面对窗而坐,突然看到一条黑影,自屋上投向墙外。</p>

黑影在空中,速度又快,像是一只苍鹰。</p>

故此,王占元立即开喝问,纵身抢掠出去,但并未施放暗器。</p>

众人虽无所见,却纷纷跟看纵出,抢上土墙,纵目一瞧,一片平原,不远处野林耸翠,却无一丝人迹。</p>

那野林虽然密密的可以藏人,但两下相距,足有卅余丈,轻功再好,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片刻内,藏进林去。</p>

王占元不由怀疑,老脸有些辣辣的不好意思。</p>

文昌诸葛龚人傑,迅速的在园中搜索一周,率先道︰“咳,各位请回来吧!来人功夫太高,这时想且走远!我兄弟还是商议正事要紧!”</p>

浪里蛟王占元心里明白,龚人傑这么说为看替他找台阶下台,别人不知,心里可确信为真,心里头不由都有些胆寒。</p>

小笼抱看府小兰抢入林内,低头一看,只见府小兰双目微闭,面色安详,不但无丝毫痛苦表情,反倒像睡看了一般!</p>

想起府小兰平时性情,这阵子大概又是故意顽皮装作,心中一动,童心大起,伸手探入府小兰腋下一搔。</p>

这一着,果然灵光,只见府小兰“格格”一笑,妙目大张,纤腰猛挺,便欲脱出小龙怀抱。</p>

小龙这一来更加证实,她故意放刁顽皮,见她怕痒,那肯这般轻易放过!</p>

双臂用力不放,左手更在府小兰腋下,抓搔不止。</p>

直把府小兰笑得,樱唇大开,脆笑如风中银铃骤鸣,绵长不断,双脚乱蹬乱踢,粉拳更连连对看小龙的胸膛,槌打不休。</p>

小龙脚下并未停止,早已穿林而过。</p>

月光下,怀中玉人,脆笑娇态媚人,酥胸起伏,娇喘急促,阵阵处子芳香,似兰似菊,扑鼻直入沁心入肺。</p>

此际府小兰,已笑得上气难接下气,低声软语乞降,道︰“龙……哥……哥,你饶……过这……遭,下次……小妹……再……也不……敢……顽皮了……”</p>

小龙心中一荡,同时也心中一软,停手不搔,继续抱着她朝前飞奔,中却装着生气︰“哼,念你初犯,尚知悔过的份上,权且饶过你一次,下次再犯,看我不让你笑个痛快!”</p>

府小兰自与他相识以来,小龙一直不苟言笑。</p>

今晚,府小兰随粟雄出来,根本不知道小龙也跟在后面。</p>

故此,当小龙向她投土示意之时,府小兰乍见小龙,芳心里又惊又甜蜜。</p>

惊的是自己竟未能觉察墙外有人,甜的却是,小龙既暗暗跟看自己,可见他并非对己了无一点情意。</p>

这起码表示,小龙对她的安危行动,甚为关心,否则小龙为何要召唤自己呢?</p>

芳心一动,身在半空,突的一软,果然小龙怕她跌着,赶过来将她接住。</p>

她偎在郎怀,只觉得舒适无比,率性妙目一闭,任凭他抱着,掠进林内。</p>

因之,故意凑趣装成愁眉苦脸,快生生惹人怜爱的模样,委委屈屈的答应一声:“是!龙哥哥,小妹下次再不敢犯啦!”</p>

小龙见状,心头一乐”哈哈大笑,府小兰说罢,觉得有趣,便再也忍不住,亦跟看“嗤嗤”脆笑起来。</p>

二人笑作一堆,笑声划空而过,静夜中万籁俱寂,最易傅音。</p>

此际,他两人虽离开适才村屋,已有二三里地。</p>

但是,村屋内诸人,仍然清晰的听到笑声。</p>

莽飞矛张元,大吼一声,站起来骂道︰“他妈的,什么人这么猖狂,半夜三更鬼叫鬼叫,待老子去找来打他妈的一顿,看看他妈的他还鬼叫不鬼叫!”</p>

文昌诸葛龚人傑,人历江湖,见多识广,听声辨立,已知发声之人,功力绝世,莽飞矛张元,虽有一身横练蛮力,却万万追赶不上。</p>

故尔,立即出声将张元劝住。</p>

小龙两人,只顾得玩笑,可未虑及其他,也未认准方向,笑声稍住,府小兰首先发现,问道︰“龙哥哥,你这是到那里去嘛?”</p>

小笼闻言,霍的止步,放眼一看,果然方向弄错,正好与回店道途,背道而驰。</p>

想欲转身回头,府小兰却已悄声说道︰“龙哥哥,你看前面村子里,也有灯光透出,我们再去探探好吗?”</p>

小龙看看天色,也不过刚过三更,一想多探几处也好,正欲举步,却听府小兰又道︰“你,龙哥哥,你放我下来吧!抱……”</p>

小龙一听,一阵耳热,这才惊觉事势有点不对。</p>

不待府小兰说完,他赶紧松手。府小兰一语未竟,骤不及防,若不是赶快挺腰施力,差点儿被他摔在地上。</p>

府小兰白他一眼,方欲埋怨撒娇,一瞥小龙踌躇羞惭之态,垂头不语之状,却又不由奇怪,道︰“龙哥哥,你怎么啦!”</p>

蓦地,小龙突然道歉说道︰“适才小兄一时忘形,诸多失礼冒犯,想来心实愧煞,望兰妹妹原谅一遭,下次决不再犯!”</p>

府小兰聪慧之极,那能不懂,闻言心头一凉,暗中气道︰“我府小兰那点不好,你这么看不起人,我女孩儿身体,清清白白,可是能随便糊涂得的!”</p>

不过,她外表可也装糊涂,故意“嗤”声一笑,舒玉臂挽住小龙右臂,柔声儿说道︰“龙哥哥,看你真酸的可以,什么,失礼潜犯的,我不懂,你叫我原谅什么呢?”</p>

小龙右臂,被她挽在怀内,肘间触着小兰酥胸,软绵绵,如触电殛,可是抽不回来,又不便用强。</p>

一听这话,小龙心里头更暗中叫苦不迭!</p>

皆因,府小兰之言,表示着两个意思,其一表示她情窦初开,天真末凿,不晓得什么是男女之防,认为开个玩笑,没什么了不起的。</p>

第二个意义,府小兰已有意以身相许,此身自然已属於君,如此则拥抱玩笑,正是两情洽欢的表现,又何必斤斤计较失礼潜犯?</p>

小龙这一想明白,顿时吓了一跳,心知如不早些抽身,将来怕不要弄个灰头土脸,落得个不义的骂名。</p>

他一想,便赶紧採取措施,道︰“咱们快去那村中探探,就赶紧回去吧!否则等会粟兄先回,找不到你,又发急了!”</p>

说看,也不等府小兰回答,率先朝前掠去。</p>

府小兰闻言,心里暗“哼”一声,忖道︰“你别老拿话点我,弄急了我乾脆和粟雄绝交,看你还有何话说!”</p>

想着,早一把拉住小龙右手,随着他向前飞驰。</p>

二人手拉手,一掠五六丈,眨眨眼已至村前。</p>

小龙纵目一瞧,那村落建筑得较好些,村内房舍约有廿余家,外边尚有一道木栅,将全村围住。</p>

方待越栅跃入,突由栅内,飞快的迎出两条人影,前面一人,更已发话喝道︰“何方朋友,深夜驾临,贫道衡山浮沙子在此迎候!”</p>

小龙心知行藏已露,乾脆停步不进,伫立以待。</p>

那两个人一掠数丈,停身在两人身前,一丈之处,对小龙和府小兰打量一阵,乃瞥见府小兰右手所提花篮,敞声哈哈一笑,道︰“请问姑娘,可是来自武夷,但不知梅凌霜女侠与姑娘怎的称呼!”</p>

府小兰先闻得那人自报姓名,便觉耳熟,闻言一看,只见那人年约六旬,一身灰布道袍,长及膝头,云履白袜,身背单剑,面圆多肉,颔下长髦又长又浓,一双电目,精光四射,分明内力十分深厚。</p>

心中一动,脆笑一声反问道︰“你可是老道叔叔吗?我是兰儿哇,老道叔叔不认得我了吗?”</p>

那老道闻言,仰天哈哈朗笑,道︰“兰儿嘛?黄毛丫头十八变,这话真是不假,兰儿,你不看你现在长多大啊!”</p>

府小兰“啐”了一,一掠欺近,伸手便拉那老道的黑鬓,同时,中还嚷道︰“老道叔叔,你还是一样老没正经,看兰儿不拉下你的假鬍子来!”</p>

小龙一皱眉头,暗暗好笑,这一老一少,真叫做棋逢对手,一般的顽皮好耍!</p>

却见那老道,“哈”“咳”了两声,挫身挫腰,转到府小兰背后,伸手反抓府小兰的后飘长发,边抓,中也嚷着︰“好丫头,你要拉老道叔叔的鬍子,老道叔叔也得拉拉你的小辫子尾巴,看谁……啊,小辫子呢!”</p>

府小兰一把抓空,眼前失去老道身影,知他已转到自己背后,不等他手爪递到,扭头一摆。</p>

“唰”的一声,将长发摔到前面,脚下“倒踏莲步”,大转身“五凤朝阳”,“呼”的一下,左掌电般伸出,同老道胸前黑鬓抓去。</p>

这一串动作,轻灵快捷,姿势曼妙,小龙看了暗暗点头称讚,老道却大吃一惊。</p>

老道不等地纤掌递近,跺脚后退一丈,双手在胸前一阵乱摇。道:“慢来,慢来,多年不见,小兰儿不但只长大成人,一身功夫,怕不也得了梅女侠真传,老道叔叔自承已年老力衰,再闹下去,怕不被你拉光鬍鬚吗?”</p>

府小兰“嗤”的一笑,瞟了小龙一眼,转对老道说道︰“老道叔叔,你不在衡山纳福,到这儿做什么啊?”</p>

老道顺着府小兰目光,对小龙一看,见其面容丑虽,却生具一付百年难遇的上好练武骨格。</p>

先不作答,反而问道︰“这位秀才,既与你兰儿同来,想必也是会“三下子”的人,兰儿怎不为老道叔叔介绍介绍哇!”</p>

别人都说“二下子”,这老道偏多加了“一下子”。</p>

小龙庄重沉稳,暗中好笑,却不显出。</p>

府小兰顽皮,早已笑弯纤腰,好半晌方才忍住,指看小龙,说︰“他,岂止会三下子,本领可大着呢!”</p>

说着,对小龙招招手,说︰“龙哥哥,我为你介绍介绍,这位是我的老道叔叔,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大侠客,衡山派长老之一,人称笑面黑发浮沙子……”</p>

笑面黑鬓闻言,嚷嚷道︰“得了,得了,我的好侄女,别给老道叔叔高帽子戴啦!”</p>

府小兰脆声一笑,又道︰“这位是我龙哥哥,姓石名小龙,以后老道叔叔可得多多照顾,他也是刚出道呢!”</p>

浮沙子伸指划脸。羞她道︰“好丫头,真不害踪,龙哥哥就龙哥哥,还什么你的我的,难道还怕我老道叔叔,抢你的龙哥哥不成?”</p>

小龙面对这一老一少,小的百无忌禁,当看外人面前,叫唤得那么好听亲热,老的是故意调侃,刻意玩笑,顿时羞得红了脖子,赶紧上前见礼,垂头不语。</p>

但他心头确也甜蜜蜜的,深深被府小兰的柔情感动。</p>

皆因,若非府小龙已有决心,深种了爱苗,则无论她多么天真,也不会对外人说出这种话来。</p>

府小兰听了浮沙子调侃,玉靥上微泛羞红,偷眼瞥见小龙的尴尬模样,却又“嗤”的一笑,乱以他语,道︰“老道叔叔,那位是谁啊?”</p>

浮沙子“呵”“呵”两声,拍拍自己脑袋,点手招过与他同来的青年,道︰“兰侄女,这小子是老道叔叔的徒弟,名叫焦仁,虽然大你几岁,功夫可不如你,不过,你以后还得委屈委屈,尊他声师兄才对呢!”</p>

府小兰瞥了焦仁一眼,只见他身躯高大,虎臂熊腰,浓眉环眼,一身密扣劲装,更显得十分雄壮。</p>

遂福了一福,唤声︰“师兄!”,又与小龙介绍。</p>

那焦仁早在一边看了半天,心里对小龙可瞧不起,纳闷为何这美若天仙的娇艳师妹,会喜欢这个又丑又弱的小子!</p>

焦仁淡淡对小龙袍了抱拳,算是见过,却对他师父浮沙子放开洪钟似的喉咙,道:“师父,师妹远来,您老人家怎的也不让师妹进去坐坐哇!”</p>

浮沙子“叭”的一声,打了自己后脑一下,嚷道︰“你看你这个糊涂劲儿,还不如傻小子聪明哪,唉,兰侄女可别见怪,老道叔叔愈老愈不中用了,快里请,快里请!”</p>

说看,举手让客,逗得府小兰与小龙两人,想笑又不便笑,不笑又忍不住。</p>

府小兰纤手捂嘴,低头疾行,小龙尽力忍住笑容,抱拳道︰“老前辈请!”</p>

浮沙子见小龙认真,可又哈哈笑了,边笑边道︰“好小子,倒蛮知礼数的,难得难得。”</p>

四人鱼贯而入,浮沙子哈哈笑着,一一介绍。</p>

小龙与府小兰上前一一见礼,只见正中者为首一名,相貌其古,鹤发白鬓,面如重枣,一望而知,功力精深。</p>

他,正是众人之长,衡山派首席长老,“三阳剑浮云子”。</p>

另外两人,一名“浮风子”,一名“浮土子”,均是浮沙子的师弟,皆已年逾六旬。</p>

那“浮风子”右袖虚悬,似无手臂,“浮土子”左耳不见,想是被人创去。</p>

浮云子位列衡山派长老首席,为掌门人浮尘子的师兄,不但剑术精绝,阅历见识也无不高人一等。</p>

此际,他一见府小兰,忙即哈哈一笑,道︰“兰姑娘与石少爷多礼,说起来浮沙师弟,与令先师交称莫逆,可都不是外人,老道卖个老,也称你一声侄女如何?”</p>

语毕,又是放声一笑,道︰“贤侄女年纪轻轻,令师便放心让侄女独自下山,可见贤侄女必已得令师绝世真传,诚然可喜可贺,此次远临巢湖,可亦是为了紫金蛟吗?”</p>

府小兰嫣然一笑,道︰“老前辈过奖,侄女愧不敢当。这次侄女路过此地,途中传言纷纷,一时好奇,与龙哥哥赶来瞧瞧热阔,老前辈与老道叔叔,想已来此多日,不知可能让侄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吗?”</p>

浮沙子十分喜欢府小兰,闻言哈哈大笑,道︰“兰侄女,让老道叔叔告诉你吧……”</p>

浮风子舆浮土子,闻言同时一皱眉头,齐齐向浮云子看去。但见浮云子对他俩微微摇头,示意无妨,两人无奈何,却一同起身告退出去。</p>

府小兰见状,芳心颇气,正想告辞回去。</p>

浮沙子哈哈一笑,道︰“老大,我老道与兰侄女久别重逢,还有几箱子话好讲,这里没你的事,我看你还是也去睡吧!”</p>

浮云子哈哈一笑,站起身来,道︰“好,好,贤侄女我失陪了。”</p>

浮沙子命焦仁送来点冷盘酒菜,让两人随意食用。</p>

他自己执壶在手,自斟自饮,一连灌下五杯,用袍袖一抹唇边酒渍,道︰“唉,说来话可长啦!兰侄女你知道我老道叔叔,素来爱玩爱耍,不拘小节,但这一次,可实在不好耍了。”</p>

小龙对浮沙子相知不深,但见微知着,却晓得他约为人,必定十分豁达。</p>

此际闻他歎息,满呈淡忧,不由十分纳闷,弄不清怎的事态会如此严重。</p>

府小兰可不会在意,见他老是饮酒,便催促道︰“老道叔叔,到底是啥事,你快说嘛!”</p>

浮沙子皱眉注视她片刻,破颜而笑,道︰“侄女还是老脾气,想起从前,你那时梳着两只小辫子,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真……”</p>

府小兰听他老不说正经,樱唇一呶,浮沙子见状改道︰“好啦!别发脾气,老道叔叔怕你,马上就说……”</p>

府小兰“噗嗤”一笑,得意的流盼小龙一眼,却听浮沙子继续说道︰“这巢湖紫金蛟,据说是武林人人欲得的宝物,蛟脑能洗毛伐髓,蛟皮可制宝衣,剑刃不伤,最宝贵的,还有许多髓珠,能治百病。</p>

因此,这消息一经传出,武林黑白两道的贪欲之徒,都纷纷赶来此地,连几个轻不出世的魔头,也动了贪念。”</p>

浮沙子又道︰“黑道人物,多是些贪得之徒,自不肯轻易放弃争夺蛟宝,侠义门中,即使不愿贪得,却不能让这宝物,落在黑道凶人手中。”</p>

府小前奇道︰“为什么啊?”</p>

浮沙天笑道︰“这道理可真简单,若蛟宝落在凶人手中,岂不等於是助长了他的凶焰?自后,万一无人能够治他,天下武林生灵,岂不都要遭殃了吗?”</p>

府小兰“啊”了一声,小龙却凛然而惊,想道︰“老道叔叔这话真对,怎么我以前没想到呢?”</p>

这一来,小龙不由深深敬佩浮沙子见识阅历,同时也暗自决定,不让那紫金蛟落入恶人之手。</p>

三人又闲聊几句,小龙正想告辞,突然,外间传来一阵淒厉无比的惨叫之声。</p>

此际,夜静更深,万籁俱寂,这一阵霍来的惨呼之声,令人听来,分外的耸人毛发。</p>

尤其府小兰,只吓得面色骤白,一伸手挽住小龙,道︰“龙哥哥,这是什么声音,这么怕人?”</p>

小龙剑眉一挑,道︰“可能是有人被害,兰妹妹你在这等着,我出去看看!”</p>

浮沙子闻声,亦是愕然,他一见小龙这般说法,哈哈长笑一声,推杯而起,道:“少侠侠义肝胆,令人佩服,我老道与你同去一探,看看是那个魔头,又在湖边下手害人!”</p>

府小兰这时定下神来,侠胆立壮,才接道︰“要去大家同去,走!”</p>

“走”字音落,她已当先掠出房去。</p>

小龙与浮沙子一同起步,一走正门,一穿前窗,在院中微一停顿,齐齐施展轻功,同府小兰追去。</p>

湖边,有一条小舟,小舟旁卧看四五个人,似已气绝!</p>

府小兰抢前探视,只见五人一般的腹破肠流,五脏散落遍地。“哎啊!”一声惊叫,纤手掩面,转身不敢再看。</p>

浮沙子行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微一辨识,便认出五人正是巢湖孤山寨寨主,浪里蛟王占元,鄱阳三霸八爪乌贼荀志海,三叉手陶银,及赣江双鲤兄弟,但此五人,虽属绿林黑道人物,生平作恶极多,却也不致该如此惨死!</p>

这位惯於嬉笑的老顽童,却再也笑不出来,他“咳”了一声,愤愤自言自语道:“魔崽子可恶可恨,我老道非碰碰你不可!”</p>

府小兰惧意已消,侠胆复炽,接道︰“好,老道叔叔,后天十五,碗儿算上一份,要斗斗他什么魔杖竹杖。”</p>

浮沙子豪性又发,哈哈大笑,大拇指一竖道︰“女娃儿有种,不愧是一朵云的传人!”</p>

小龙不声不响,在附近找了个乾净草地,俯身躬腰,双手运集丹铁神功,虚空连挖,不多时,挖了个大坑。</p>

浮沙子与府小兰一齐瞥见,各皆又惊又佩,尤其浮沙子,第一次见小龙施展功力,凭他的见识,竟非但见所未见,却连听都没听说过,一时愕然呆住,竟忘了上前帮忙。</p>

二十六府小兰倒是有意相助,但却怕沾那惨死五人,妙目一转,见小龙已开始埋人,便即掠身找来一方扁长大石。</p>

小龙将屍体,一一平放坑内,双掌运劲,用土埋上,堆如一坟。</p>

他单手接过石块,在坟前一插,三尺巨石,入土半截,用掌在石面一阵擦磨,石粉散落一地,石面顿时光滑如镜。</p>

他这时才注意到浮沙子忘神之态,脸上暗地一热,道:“后辈班门弄斧,老前辈千祈勿怪!敬请老前辈运指一挥如何?”</p>

浮沙子这才回过神来,心中暗暗叫道:“惭愧!”,哈哈长笑,以饰羞颜,道:“一客不烦二客,少侠何须过谦!”</p>

小龙不知他自忖无此腐石之功,信以为实,恭敬应命,回告不识众人。</p>

浮沙子心中暗歎,这小子貌虽不扬,一身绝俗功力,却尤难虚怀诚挚,看来今日天下,魔道虽猖,此人却正似运应而生。遂一一报出诸人姓名。</p>

只见小龙,手挥指划,如锥划沙,浮沙子说完,他也在碑上写好了。</p>

但见那字迹龙飞凤舞,铁划银钩,最难得字字腐石五分,犹胜刀削斧凿,由之可见,功力文事,精深超俗,确非普通可比。</p>

小龙写毕,一看天色不早,立向浮沙子告辞。</p>

浮沙子坚留不住,相约后日白石山再见,两人答应,一揖别去。</p>

花开两朵,另折一枝。</p>

且说石辅基自从服下赤龙丸后,再经小龙替他打通了任、督两脉,功力更是突飞猛进。</p>

尤其是,每当静坐调息之时,丹田里,也隐隐有一股热气,慢慢的凝结成丹。</p>

这个发现,令他大为振奋,立即告诉柳小倩与小梅。</p>

柳小倩功习魔功,深悉邪帮绝学,一些高深的绝艺,因功力未达此种境界,便无法修练。</p>

此刻,一听石辅基能将丹田凝结成丹,便转授了他一套“收缩功”舆“颤功”。</p>

前者即所谓“以意驭气”,胯间的“玩意”,要它硬就可以硬,要它不泄,它就是“盘肠大战”三天三夜也不泄。</p>

至於后者,还真可怕,就是大傢伙在女人桃源洞中,只要一运气,大傢伙就会颤抖不已,这种功夫练成,再淫荡的女人也受不了。</p>

这两套功夫,也只是“天欲秘笈”中记载,据说魔帮中人却从没有人修练成功。</p>

柳小倩也只是听桃花三娘子说过,一时好奇之下,向桃花三娘子讨来阅读。</p>

人世间的事,本来就极为奇妙,有一首箴诗如下:善有善报恶报恶,事机未到非无报,前世种下今世因,今世已成后世果。</p>

这是因果论,有因必有果,而果反为因而成果,如此循环不息。</p>

桃花三娘子怎会料到自己的爱徒会背叛她,而且将这邪帮最高秘技转授给她的心腹大敌,而导致“天欲宫”解体,“天魔帮”覆灭呢?</p>

石辅基在柳小倩指导下,而且用自己试法,真个是日进千里,最后连柳小倩展开“魔女阴功”,甚至“元阴锁阳”也抵挡不住了。</p>

为什么魔教中人,没有人修练成这两门绝学呢?难道魔教中历代祖师就没有人能打通任、督两脉,答案是:有。</p>

那又为什么无法修练成这两门绝学,而石辅基反而能够练成呢?主要原因是石辅基服用了“赤龙丸”。</p>

前文说过,这“赤龙丸”乃玄贞子以五条孽龙的内丹,配合灵药所炼成,他自己吃两颗便成仙了。</p>

试想,石辅基得到这种灵药帮助,怎能不助他功力速成呢?</p>

小龙能连御三女,使甲纯、乙荃脱阴而致死,也完全依赖这灵药的功效,要不是迷药使其失去控制,也不会泄真元给丁玉了。</p>

这天,三人行抵圩石镇,意外的发现一个年轻女人,石辅基一看,居然就是绝色动人,行为却十分下流,险使他枯竭的李秀英。</p>

仇人相见,份外眼红。</p>

於是,他向柳小倩说了,要讨回这笔债。</p>

柳小倩也深信他神功已成,但是还叮咛他小心。</p>

李秀英一个人投宿在“平安客栈”,她是一个关不住的女人,正感旅途寂寞,突然响起“剥剥”敲门声音。</p>

她以为是店夥计来添茶水,起身去开了房门,一看,奇迹出现。</p>

原来,石辅基立在门前。</p>

她姣美的脸上,露出很惊奇的脸色,立即笑脸相迎道:“石相公,请进。”</p>

她娇滴滴的声音,仍然像银铃般悦耳动听。</p>

她为石辅基倒一杯热茶。</p>

石辅基接了过来,像是久别的情侣相遇,紧紧的握着她的玉手,道:“谢谢!”</p>

“要这样客气吗?”</p>

“不这样客气,恐怕会唐突了美人。”</p>

“美人,我是美人?”</p>

“你若不是美人,我那有耐与你在石洞相处,如久长久的日子,可惜我命薄福薄,不能保住如花美人。”</p>

“你今天真奇怪。”</p>

“有什么奇怪的?”</p>

“你不是恨透了我,恨得咬牙切齿吗?”</p>

“太恨了!”</p>

“为什么?”</p>

“这远用问吗?还不是想重温旧梦!”</p>

李秀英脸呈喜色,道:“真的?”</p>

“不是真的,就算是咱们唱开锣戏好了!”</p>

李秀英格格一笑,道:“你呀!这张嘴真甜,就算你说的是假的,我也很窝心。”</p>

石辅基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势:“一点不假,我现在只想回忆那段甜蜜的往事,幸福的时光。”</p>

“真的?”</p>

“你以为我是猪八戒吞钥匙——开心!”</p>

该是上戏的时候了,他反手将门扣上,脸上表现了出迫不及待的样子,他的手,老实不客气的往上滑动了。</p>

“嗯……石相公……”</p>

他的手像蛇一般的在她大腿上游动,使得她像触电一样的又痒又麻。</p>

隔着亵裤,她摸着了小馒头一样的阴阜。</p>

“呀……”</p>

“我爱死你……我爱死你……”</p>

石辅基把她推倒在床上,迅速的除去了她身上的衣服,然后压在上面,并且主动的吻着她。</p>

李秀英故技重施,从嘴里透出了媚药,但石辅基早有防范,故作不知的用舌尖在她腔内搅和,然后暗度一真气,送入了她的喉管。</p>

想抗拒已来不及,心知要糟。</p>

机会稍纵即逝,石辅基急就章卸除自己衣裤,把阳货推出来,就了射击位置,打算扣引“扳机”。</p>

她竭力挣扎着,娇叫道:“石相公……不要……不要……这样……”</p>

经过一阵子的折腾,而女人天生很敏感,尤其喜欢刺激,这种强暴式的“霸王硬上弓”,也引起了她的春情。</p>

更何况,媚药还在发酵哩!</p>

田里,注满了足够的水量,就等着“插秧”了!</p>

石辅基也不先打个招呼,臀部用力沉下。</p>

陡地,响起一声杜鹃泣血似的哀鸣:“哎哟喂……”</p>

她的脸色已变得苍白无比,额上已经渗出了冷汗,美眸翻白,樱唇打哆,大声呻吟着。</p>

“石相公……好痛……痛死了……你的那东西为……为什么……格格……变成这么大……喔……好痛……又好过瘾……”</p>

石辅基习得神功之后,首度出马,即受到女人的讚赏,何况又是他的肉场死对头。</p>

於是,他默运“伸缩功”,将那“玩意”伸长到了顶点,直抵花蕊。</p>

他是存心报复,所以肉棒抵紧花蕊之后,并不立即採取抽送。</p>

为了折腾她,他先运功将阳货暴涨,然后使用“颤功”,使阳货就像“按摩棒”般,在骚幽里抖动个不停。</p>

这一来还得了,她何曾遭遇过如此打击,就好像十万只毛毛虫在花房里爬进爬出,直逗得她哭笑不得,嘴里吱吱唔唔乱嚷。</p>

“格格……亲哥哥……伟大的丈夫……好舒服……我全身骨头……都快散了……我会被……被你整死……你就……饶了我吧!”</p>

石辅基一见她舒服得透顶,心想:“不对啊,我是要折磨她,适得其反,让她得到了快活……”</p>

於是,他毫不考虑,低头咧嘴把乳头咬在中,用着牙齿啃噬着,由於出於报复,所以咬得很重。</p>

李秀英起先觉得痛快,渐渐地因咬得重而产生了痛楚,她发出了如诉如泣地低吟。</p>

“石相公……你……你咬轻点……会痛呀……求求你……拜託……”</p>

石辅基可不是铁石心肠,本身就是宅心仁厚的人,经她这么哀求,因此,把乳头给吐了出来。</p>

继之一想,既然是採取报复,怎可如此仁慈,兵家有句话:“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p>

於是,紧扣扳机,开始“连续放”,眼见他那根“镖枪”一进一出,抽送个不停,其快“如流星赶月”。</p>

那“卜滋”“卜滋”的声昔,也就不绝於耳。</p>

若是平日,李秀英早就高举白旗了,但此刻她在自己媚药催动下,虽然遭到猛烈的攻击仍死瞪眼,咧着嘴,玉腿像青蛙似的一伸一缩,粉臀像筛子般摇晃着,很有节奏地迎合着。</p>

虽是如此,臼已是浆泥模糊,秽物狼藉。</p>

看样子,她一定吃不少的苦头。</p>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过了约莫盏茶时刻,石辅基仍然是愈战愈勇,看来毫无倦容。</p>

“我……我受不了啦……”</p>

一阵阵“啪……”声响,继续响起。</p>

在石辅基连连挥出百余记“长打”之后,李秀英经不起一泄再泄,尖叫一声之后,立即四肢一摊,昏迷不醒了。</p>

继之,她的额角汗珠淋漓,钗乱发散,吐白沫,面色如纸,她的娇躯就像中了“羊癫疯”似的。</p>

她仅能像徵性的抽搐,就好像鱼儿在作垂死挣扎。</p>

总算报了一箭之仇,石辅基怕弄出人命,“横冲直撞”几记“密集安全”后,才提前鸣金收兵。</p>

回到客栈,他把经过告诉了柳小倩舆小梅,二女不由一阵侧然。</p>

一宿无话。</p>

次日略一打听,才知李秀英并没有死,不过仍处於虚脱现象,不经过长时日调养,是怕恢复不了元气的。</p>

於是,三人继续上路,向韶州故园走去。</p>

府小兰与小龙回到店中,粟雄早已回来,他见他俩人并肩而入,心中微怒,但转念想及利害,强自忍下,装出笑脸,招呼道:“石兄与兰妹到何处去啦?可发现紫金蛟出没之处吗?”</p>

小龙想起府小兰对他的纠缠,心头暗愧,连忙抢先将经过情形,及所见所闻道出。</p>

粟雄跑了一夜,所知还不如小龙,因见他述及铁杖叟湖滨杀人时,灵机一动,作色道:“想不到凶残魔头竟又出动,若紫金蛟落入其手,江湖中,日后岂有宁日,我等身在侠门,倒不能不早为之计呢!”</p>

小龙出道日短,不怀心机,见他说得诚挚,态度激昂,信以为真,问道:“粟兄之言有理,但不知有何高见?”</p>

粟雄略一沉吟,方道:“以小兄弟之见,不如消弭於未然,先设法将紫金蛟除去。”</p>

府小兰性急,忆起湖畔惨案,犹有余悸在心,忍不住促问:“这该怎么办哪?”</p>

粟雄见妙计将售,暗自得意,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继续道:“以小弟愚见,我们在期前偷入湖中,斩杀了紫金蛟,则白石山比武大会目标自然消失,如此,一场大劫便消祛无形!”</p>

小龙与府小兰闻言,均未深思,各皆大喜赞同。</p>

粟雄见状,俊目掠过一丝得意之色,接着道:“既然都赞成,事不宜迟,故此,必尽一天之力,赶到巢湖对岸不可,因恶蛟虽然出现近岸,却均一沾即走,并不多留的!”</p>

小龙两人齐声答好,正准备各自归采,收拾行囊。</p>

粟雄却蓦地“哎啊”一声,跳起来道:“小弟糊涂,一时忘却那紫金蛟皮坚逾钢,必须有前古神兵利器,不足制它死命,这……”</p>

小龙先是一惊,旋即一笑,道:“粟兄放心,小弟倒有一利剑,想来尚可一用。”</p>

说着,自长衫里取出丹血宝剑,递将过去。</p>

粟雄接过一看,剑鞘奇古,全剑长只二尺有余,剑方出鞘三寸,已感觉出红光耀目难睁,寒气冷锋迫人,心中暗骇且羨。</p>

府小兰被剑光一映,“哗”然娇呼叫好,趋前抢过抽出,玉腕轻震,霎时间龙吟霍鸣,剑尖锋芒,暴射半尺,满室通红,桌上油灯,顿时黯淡下去。</p>

方赞“好剑”,骤觉剑身自震,鸣声大作,几乎把持不住。</p>

府小兰连忙收剑入鞘,忙问於小龙,道:“龙哥哥,这宝剑果是奇宝,竟具灵性,过去听师父说,灵剑能自择主,现在看来,确实只有你配使用它呢?”</p>

粟雄见府小兰一反往日刁蛮顽皮,满面敬佩真诚之态,不由心中微酸,暗“哼”一声,却接道:“有此一剑,紫金蛟死期已至,唯闻蛟皮至宝,明晚吾兄下手之时,尚请剑下留情,勿使蛟皮破坏才好。”</p>

小龙点头笑诺,出门回房,心中却暗自决定,斩蛟之后,将蛟皮送给粟雄。</p>

三人一夜未睡,各自在房中,盘坐运功,祛除倦意。</p>

翌日,算清房钱,上马起程。</p>

三人顺道绕湖而行,中午时分,便在“高林桥”地方落店。</p>

巢湖,原系安徽巢县境内。</p>

位合肥、卢江、巢县、舒地四县之间。</p>

地陷为湖,一名巢湖,一名焦湖,港汊三百六十。纳诸小於大江,为淮西巨浸。</p>

高林桥,乃是一座小镇,与巢湖中的姥山,岸边的白石山,成三脚鼎立之势。</p>

粟雄打听清楚,白石山明日便举行比武大会,今晚武林知名之辈,必多云集,晚上行动,极易被人察觉。</p>

因此,他主张先落店,一来行动自由,二来可养息精神,以利晚上斩蛟搏斗。</p>

晚上,粟雄唤来店家,声言自己三人,要往白石山去。</p>

店家知道是去参加比武之会,连忙躬身应承,心中可不由替他担心。</p>

三人结束停当,小龙仍是葛布长衫,只背上多背了一些乾粮。</p>

正准备起行,天边忽闻隆隆雷声,按着霖霖细雨,自空泻落。</p>

府小兰秀眉紧皱,暗怨天公故意捣乱,粟雄却喜形於色,认为是天助我也。</p>

皆因,湖边多有魔头潜伏,阻挠入湖之人,如今骤雨霍降,一者可令人视线不能及远,二者或致令魔头大意,根本就放弃出巡。</p>

这岂非天意相助?</p>

粟雄赶紧催促上路,小龙见府小兰愁眉苦脸的神色,心知她是怕衣衫淋湿,湿衣贴身不雅。</p>

他便双出身畔盛放避水宝珠的小囊,递於小兰道:“兰妹妹,你将这囊挂在胸前,自有妙用,现在我们走吧!”</p>

府小兰不知囊内何物,但对小兰极为信服,闻言也不多间,果真将它扣挂胸前。</p>

粟雄早已不耐,说声:“走吧!”当先穿窗掠出,奔向湖滨。</p>

小龙双目被鲸珠液体洗过,不受夜暗限制,略一搜索,自破舟群中,找出一条较好的小舟,暗施神功,轻飘飘将船推入湖中。</p>

府小兰自挂上小囊,只觉得周身二尺之内,细雨不进,心知这囊内是有辟水宝贝,反观小龙,长衫头巾,湿水淋淋,不由她不暗暗感激个郎,体贴温柔。</p>

粟雄冷眼旁观,心中暗惊小龙的一身功力,也怀疑他那里来这么多异宝,同时,瞥见府小兰对小龙关切神色,心中不由更恨更嫉。</p>

小龙久居海上,水性驶船,均极拿手,找过桨来,坐在中央,轻一划动,船如飞矢,继续向湖中姥山驶去。</p>

粟雄在后梢也帮忙划,手下可不曾用力,皆因他心存异志,欲省下力气来,斩蛟取脑,得珠剥皮。</p>

姥山与孤山对峙湖中,却孤山为小,山顶本有一庙,却已荒废多年。</p>

三人登岸,小龙将船搬上山坡,方议探蛟穴何处?</p>

陡然,风雷大作,细雨如疾。</p>

小龙目聪耳灵,早闻得后山脊对面,传来湖水泛涌之声。</p>

小龙急告二人,粟雄反臂亮出兵刃,当先沿山边奔掠,府小兰右篮左剑,跟纵疾进。</p>

小龙方欲追下,霍见山顶似有人影一晃,心中一动,施展出“水波流”身法,转身扑向山顶。</p>

这水波流,实乃罕世轻功之最,这一施展开来,蹑虚腾行,快如流星奔电般,霎眼即达山巅。</p>

山巅上破庙庙伫,雨苦风淒,别说无人,便连只活物也未找着。</p>

他正欲细搜,陡又闻山下“哗哗”水声暴起,粟雄长啸颇厉。</p>

小龙晃身扑下山峦,身在树巅,目光到处,正瞥见山脚下,粟雄双戟,府小兰剑篮,皆舞得风雨不透,与一条金光闪闪的巨蛟,斗在一起。</p>

那巨蛟,身长数丈,长尾似鞭,巨头如锥,大怒张,中两排剑齿,森森泛白,却是又细又尖,而两只碗大豆眼,金光暴射,如两只孔明风雨灯笼,开合间射出尺余锐光,十分骇人。</p>

此际,那巨蛟四肢踞地,一条长尾前扫后打,石飞树折巨啄左咬右噬,霍进霍退,却也奈何它不得。</p>

小龙掠至,正欲抽剑加入战圈,粟雄与府小兰见久战无功,陡的齐声而叱。</p>

只见粟雄飙忽抢进,双手擎天戟,暴击紫金蛟额,戟到中途,收劲挫腕,双戟一翻,两大拇指,齐扣戟柄,“卡卡”两声轻响,戟心中央,立射出数十指牛毛细针,“万蜂归巢”,齐射向恶蛟双睛。</p>

府小兰同时发动,趁着蛟张嘴咬来之势,挫身后退,自在空中,右手花篮,骤然的一拧“唰唰唰”轻锐鸣啸,篮边玫瑰,连贯而出,直向蛟投去。</p>

这两处,可说都是要害,只要中上,恶蛟再凶,却也禁受不起。</p>

小龙在一旁,一声“好”字,尚未叫出来,却陡的大吃一惊。</p>

那蛟看似体巨笨拙,却不料反应灵敏之极,粟雄的双戟飞针,距离它双眼三尺暴射来,紫金蛟两眼轻合,飞针霍弹,反射向粟雄。</p>

同时间,十数朵飞花,鱼贯投入蛟。</p>

紫金蛟大嘴一闭,双目再睁,“卡□”“卡□”,竟瞧着目瞪呆的府小兰,津津有味的嚼吃起来。</p>

粟雄身悬空中,那防到飞针竟这快倒飞回来,大惊之下,再想变式藏闪,已然是时不我予了!</p>

堪堪在粟雄危及一发,小龙霍然清啸,快似电光石火,抢至粟雄身畔,一式“单撞掌”。</p>

“呼”的一声,将数十百根牛毛细针,扫数数劈空击飞二丈。</p>

粟雄死里逃生,晃身点足,一换气,正欲抢近再攻,小龙已然抽出了丹血宝剑。</p>

利时间红光彻照三丈,剑身抖颤,鸣若龙吟。</p>

小龙叫了一声“哇塞”,说道:“兰妹请暂退!”</p>

身躯微闪前挪,让过巨蛟长尾扫来的一鞭,双手齐施,左手飞快的顺蛟尾去势一抓,将尾尖抓住,右手丹血宝剑一挥。</p>

剑芒红信吐焰,红光到处,二丈许的尾尖,已自硬被砍断。</p>

但,巨蛟那一扫之力,何止万千,小龙虽早已运集起丹铁神功,仍被带得凌空飞起,二丈外方始疾使千斤坠法,翻下地来。</p>

那紫金蛟一闻丹血宝剑出鞘声,已生祛退之意,但小龙发动太快,才一举手,便将它尾尖斩下。</p>

尾尖虽非致命要害,却等如是紫金蛟的兵刃一般,这一被斩,不但痛入肺腑,却等如夺去了它的兵刃!</p>

紫金蛟似是自知不敌,霍然亘一张,发出一声雷鸣也似的厉啸,四足齐伐,疾如飘风般向湖中退去。</p>

府小兰舆粟雄骤闻紫金蛟厉啸,不由掩耳疾退。</p>

小龙呆了一呆,陡然一声长啸,人化“天龙行空”,掌中剑龙吟相和,在空中剑身合一,式化“飞龙回空”身躯在空中划一半弧,投向紫金蛟前方。</p>

就在他化式回旋之际,丹铁神功霍凝剑上,以气驭剑,丹血剑精芒霍炽,脱手向紫金蛟脑上射下。</p>

这一下若被射中,必然是蛟死脑坏,粟雄醉心食脑伐髓换骨,情急下,大声疾呼道:“手下留情,勿坏蛟脑。”</p>

小龙功力已达意转气随之境,闻言意一动,气转剑随,堪堪剑芒距离紫金蛟头顶不及一寸之际,霍的转刺为削,“唰”的一声,将蛟皮划破一道五寸血槽。</p>

紫金蛟连番受创,恶性爆发,大吼一声,若似雷鸣震耳,巨体一让,扭头张啄,向宝剑咬去。</p>

小龙大喜,心忖,“这真该是你气数已尽。”但见那丹血剑,似自具灵性一般,剑芒一敛,在空中兜个小圈,霍向蛟中电闪投去。</p>

丹血剑穿射疾快,紫金蛟利齿猛合,竟未能及时将剑咬住,只见它突然一跃,高达二丈,“叭哒”一声,落在原地,直震得地动山摇,巨躯连翻带滚,直滚出十数丈远方才四足一阵乱登,腹天背下而死!</p>

府小兰一直又紧张又担心,妙目圆睁,一个劲的盯着小龙,准备着危急时好打接应。</p>

后睹小龙以气御剑,功力深如仙佛中人,芳心里也不知是惊是喜,是敬是疑,忐忑乱跳不已。</p>

等小龙落在她的身畔,府小兰剑篮一丢,玉手疾抓住小龙的左边膀子,又跳又叫,一时连她自己,也不知是闹什么?</p>

粟雄全神贯注在紫金蛟上,心无旁骛,根本未在意这边。</p>

小龙心中既感她为已胜利,喜极忘形之情,又觉愧对良友,让粟雄看见了不好意思,突觉山峦近处林内,传来声极其轻微的“哼”声!</p>

小龙心忖:“不知是何人竟具如此身手,跟踪前来。”意动间,身形倏然而起,向发声处扑去。</p>

方待细搜,粟雄也已发话喊他。</p>

小龙倏忽掠回,只听粟雄道:“石兄,你速将宝剑取出,咱们快剥皮取脑如何?”</p>

小龙转到蛟头前面,双手扳住上下蛟唇,奋起神力,一下将蛟唇扳开,道:“兰妹妹,你快拿剑来撑住!”</p>

府小兰依言用剑撑住,不使蛟合死。小龙放手,顺势运功一吸,红光一闪,丹血宝剑自蛟飞回,蛟血亦随之涌出,但宝剑之上却未沾染一丝血迹。</p>

粟雄俊面含笑,道:“石兄神功绝世,当今无人能匹,方才救得小弟危难,心感无已,这剥皮琐事让小弟代劳,敬赐贵剑一用如何?”</p>

小龙含笑将剑递过,道:“粟兄何必客气?你我相交以义,些许小事,望无挂齿才好!”</p>

粟雄微微一笑,也不多说,晃身纵上蛟腹,一连数剑,先将头尾砍下,再自腹部中央,划一直线,用剑尖依线砍开。紫血横流而出,腥臭之气,顿时瀰散空中。</p>

此际,暴雨已停,空中乌云四散,显出一片皎洁月辉。银月团团,高悬当空,映入湖水,鳞片起伏之时,似有无数皓月,粼粼波动。</p>

府小兰怕那种腥臭气味,皱眉走开,方行数步,突回头呼唤小龙。</p>

粟雄正着手剥那蛟头,闻得府小兰唤声,便促他道:“石兄到兰妹那边去吧!这味儿太臭,确不好闻。”</p>

府小兰等小龙过来,问道:“龙哥哥,这紫金蛟脑确有洗毛伐髓,轻身益气的功效吗?”</p>

小龙沉吟一会,有心让粟雄听见,故意大声道:“这紫金蛟脑有何功效,我也不能确知。不过,无论如何,我是不吃,要吃你和粟兄分着吃吧!”</p>

粟雄一面加紧剥皮取脑,一面扬声道:“石兄盛情,小弟与兰妹至为心感,只是石兄你出力斩蛟,论功第一,怎能不一尝异味呢?”</p>

府小兰可听出粟雄言中之意,同时也愤他竟将自己与他联在一起,像把自己视作他的“什么人”一般,樱唇一噘,道:“这么臭的东西,我也不要,要吃你一人吃好了。”</p>

粟雄心中暗骂:“小丫头不知好歹,你不要,好,我一人独享更好。”</p>

府小兰见他不答,芳心中更是不悦,回眸一瞥小龙,周身仍自水湿,一阵怜惜疼爱,温声低语道:“龙哥哥你真好,把宝贝给我,自己却弄了一身水,你看,到现在还没乾,怎么办哪!”</p>

小龙微微一笑,道:“没关系,请你把小囊给我用用?”</p>

府小兰解下小囊,递给他,只见小龙用小囊各处一拂,身上的水珠,一一落下,霎眼间,衣服竟然全都乾了。</p>

她惊奇的瞪大双眸,问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p>

小龙答道:“辟水珠。”</p>

府小兰拍掌一跳,道:“真的吗?那咱们试试好不好?咱们下湖去,找找蛟巢,看有没有蛋或者小蛟,好吗?”</p>

小兰一想也对,若有小蛟一并除去,岂不省事,扬声道:“粟兄,小弟与兰妹妹下湖看看,一会便回如何?”</p>

粟雄答应声:“好。”</p>

他一心一意,剥取蛟脑,不一刻,用剑挖出一块骨壳,呈椭圆形,迳约一尺,小心破开一缝,顿时有一股异香散出。</p>

抬头一看,四周寂寂,并无半点人影,这才想起小龙与府小兰已然入湖。</p>

粟雄心想:“这倒好,省得让那小子闻到这香气又想指染,只是兰妹妹你既有言在先,我也可顾不得你了!”</p>

只见那骨壳厚有五分,中间脑浆尚有丝丝暖气。</p>

双手捧着脑,一阵大嚼,但觉脑浆入即化,又香又甜,像是豆腐一般,不多时吃了个乾净,骨壳一抛,提剑再去剥皮。</p>

他一边工作,觉得自己体内渐渐的再起变化,那蛟脑似乎变成一团热气,散到周身四肢,而周身四肢,霎时间,充满无穷劲力,向外膨胀。</p>

他伸个懒腰,全身骨节,在这一伸之下,“喀喀”暴响,似在霎时间长高数丈。</p>

雄心骤发,陡然一拳捣出,拳风忽哨如风,三尺外刚刚去皮的巨大蛟首,顿时直飞开去“噗通”一声,跌落在四丈外湖水之中。</p>

粟雄环视四周道:“想不到我粟雄遇此奇缘,天下何人不服,能与我粟大爷相抗百招?石小龙,可笑你今日成全大爷,可知大爷就要你好看吗?”</p>

说罢,复又呵呵大笑,边笑边手舞足蹈,将丹血宝剑抛在地上,乱打乱劈,一时间,树倒草偃,石飞沙走,方圆数丈之内,真可谓风云变色,星月无光了!</p>

粟雄劲力稍泄,静下来只觉得身心舒泰,体轻似羽,心想:“何不试试轻功,是否有长进。”</p>

在过去,粟雄全力施展轻功,顶多也不过直纵四丈,拔高三丈,此际一试之下,竟各增了半倍。</p>

大喜若狂之下,他在姥山猛展脚程,一圈兜下,却突然发现异事。</p>

原来,那蛟皮他本只剥了个头,此际回来,却见蛟身蛟尾之皮,亦被剥下,三块蛟皮,连地下的丹血宝剑都已不知去向。</p>

他冷冷一笑道:“好小子,竟敢在粟大爷面前耍花枪,想猛吞蛟皮可没这般容易,你若再不出来,粟大爷找着了,不剥下你的皮来才怪!”</p>

那知,他一语方毕,霍闻一阵娇笑脆音,冷笑骂道:“呸,龙弟交上你这种忘恩负义的朋友,真算瞎了眼。你别以为吃了点蛟脑,便可以天下无敌,说实话你还差得太远。”</p>

这一阵脆骂,已叫人够惊的了,何况,那语声,似从四面八方涌来,忽东忽西,根本令人测不出发话人身在何处。</p>

粟雄循声追扑,但语声不断,方向却变在另外一边,几次之后,粟雄即怯且惊,直到了语落,方才喝骂道:“何方贱婢,敢戏弄你家大爷,有种的出来与大爷走上百招!分个真章吧!”</p>

脆声刺入耳鼓生痛,粟雄惶然四顾,却听得那娇音叱道:“你若敢再出不逊,姑娘非废了你不可,不过,你现在不用怕,姑娘还不愿和你动手。”</p>

粟雄不由气馁,皆因他此时突然想起,这种发话的功夫,乃江湖中失传已久的“虚幻魔音”</p>

相传此种功夫,不但能随意变换嗓音,功力深时,可以音杀人,如果是真,则自己无论有多高功力,又岂能与之对抗。</p>

粟雄面目变色,果然不敢再骂,乃转变话题问道:“姑娘,这蛟皮与宝剑。可是被姑娘取去了吗?”</p>

发话人冷声答道:“蛟皮果是一宝,以你这种小人,怎配使用,姑娘当然要取,那宝剑嘛……姑娘不愿夺人所好,暂借用一下,烦你对剑主人说,过几天一定还他!”</p>

幻音乃由山巅一方传下,粟雄猜知,发话人必在山巅,但此处与山巅,相距最少有六七十丈,从这远距离,送话如在耳边,功力若不精湛,曷可臻此?</p>

粟雄心中虽怒,却不敢妄动取祸,而筹思退敌抢回蛟皮之策!</p>

正想发话将那人缠住,突见湖中升起一团银辉,湖中“哗哗”中分,显现一洞,银辉中裹着两条人影,电急上升,急目一瞧,正是小龙与府小兰。</p>

粟雄不及细辨,银光发自何物,陡的转向对山巅道:“姑娘,剑主人来了,借剑之事,你自己与他说吧……这我可作不了主的!”</p>

说罢,复转身对小龙低声道:“石兄,你的宝剑与蛟皮,被一位姑娘拿走了,她现在山巅,你快去追回吧!”</p>

丹血宝剑乃神兵利器,小龙岂能让人取走,一听之下,不及细问,朗声发话道:“何方朋友取走在下宝剑,请显身一见如何?”</p>

身形方起,山巅密林间,蓦地飞起一道朱虹,接着一阵苍老女声,道:“不知好歹,不分善恶的小东西,谁稀罕你的宝剑,拿去!”</p>

小龙心中骇然:“何人有此功力,掷剑五六十丈?”同时也怀疑,“分明语声苍老,粟兄怎还说她是个姑娘!”</p>

赶上前去,信手抄住剑柄,果是丹血宝剑。</p>

粟雄心痛蛟皮,急急道:“石兄快追,蛟皮全被她愉走了!”</p>

小龙在高处尽目四眺,果发现一条人影,在湖中施展“一苇渡江”绝顶轻功,背上背着一大卷东西,想来便是蛟皮。</p>

他目测距离,心知那人轻功不输自己,此时追下,已然无及。好在他无得失之心,便道“那人早走远啦!追也无用,咱们还是去取些紫金珠吧!”</p>

说罢,忽又想起一件事,向粟雄道:“粟兄,你可已吃下蛟脑?”</p>

粟雄不知他用意何在,微“嗯”一声算作回答,心中却想道:“怎么?你小子想分一杯羹吗?哈哈!可惜晚啦!”</p>

小龙又问道:“粟兄吃下蛟脑之后,是调息运功,以运导蛟脑之热?还是打了趟拳法,以发散四溢劲力?”</p>

粟雄随应道:“哈哈,我打了一阵拳脚,这有关系吗?”</p>

小龙与府小兰对望一眼,方略为沉吟,道:“这关系可大了,服后若即时以气运,加以精练,功效可抵一甲子面壁之功,但若以拳脚散力,却只有三分之一的功效了。另外还有一事,便是这紫金蛟乃天下凶恶之物,不以自身三昧真火,将筋中恶质炼化,则日久性情变更,趋向恶境。”</p>

粟雄闻言大怒,暴声相问,道:“好丑小子,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p>

小龙见他出骂人,并不生气,反劝他道:“粟兄休气,小弟事前不知,不信兰妹可以作证,方纔所说!是小弟与兰妹在蛟巢中知道的!”</p>

粟雄怒问向府小兰道:“兰妹妹,是真的吗?”</p>

府小兰见他出伤人,骂小龙“丑小子”已然生气,闻言没好气的答道:“怎么不真,不信你自己不会去看?”</p>

粟雄剑眉一扬,待要发作,但瞥见府小兰生气的模样,美如仙子。便发作不出来了!</p>

他转向小龙,冷然问道:“那洞现在何处,情形如何?石兄可肯带小弟去一趟吗?”</p>

小龙安慰他道:“粟兄休要愁急,这是并非无补救法子,说到那洞,因见里面有一个大蛟卵,生怕日后出蛟,出洞害人,故此,将卵洞一齐坏去,此时便去,已经无法入内,也看不到什么了!”</p>

粟雄暗暗冷笑不止,怀疑小龙所言不实。</p>

不过他并不心急,便不动声色的请问,有何方可以补救,以及二人入洞经过情形。</p>

小龙在山腰中一方巨石坐下,道:“所谓解救之方,乃是今后二年之内,寻一清静地方,终日心无杂念,如老僧面壁一般,二年一过,不但恶质化除,功力亦可激增三倍。”</p>

粟雄心中“嘿嘿”冷笑,认为这全是鬼话连篇,不置可否,复促问两人入洞的经过。</p>

小龙依言,一一述出。</p>

湖底距水面深有五丈,辟水珠出囊,发散出闪闪银霞,罩在两人身上,丈许内点水无存,全被逼退。</p>

小龙目力特佳,虽然湖底珠光之外,一片漆黑,在他眼中,却仍舆黄昏情景,并无太大区别。</p>

凝目四瞩,石笋林立。石笋竟然似人工佈置,列成一方阵式。</p>

小龙暗忖,哇塞-这石笋阵可能与紫金蛟来历出处有关,一念及此,便带着府小兰,向阵中走去。</p>

府小兰目力根本不能看清较远的物。不过,她全心信赖着龙哥哥,心想:“反正有他在,便不致出错!”</p>

三转二弯。两人已走过许多石笋,但似乎前途街有石笋无数,小龙心中一惊,知这阵法余威尚存,不敢轻进,便拉着府小兰跃上一笋。</p>

眼前景物立变,却出现一个黑洞,以小龙目力,竟无法看清黑洞中是何情景,这不由令他凛然戒备。</p>

洞里也充满湖水,却似乎压力奇重,辟水珠一入洞中,光圈陡然内缩五尺。</p>

珠光之外,仍然一团黑墨,小龙诧讶之余,好奇之心大起,心底虽然存戒念,那更想探个究竟。</p>

府小兰紧紧拉着龙哥哥的膀子,也不知她是觉得害怕,抑是别有用心。</p>

洞中有一条甬道,洞壁广阔,足足有数丈,行不多时,转了三五个小弯,外间压力陡的一轻,珠光霍又大盛,恢复了原先模样。</p>

小龙放眼四顾,发觉那洞既深且广,洞中空无一物,壁角下有二团紫金微光,一大一小,但奇怪,那大的反不如小的光亮。</p>

府小兰瞥见那二团霞光,提议过去瞧瞧,奔近一看,只见那大的圆圆的形似桌面,小的只有香瓜般大,看上去透明泛亮。</p>

府小兰欢呼一声,正要去拿,突见小龙指着石壁上,道:“兰妹妹瞧,这上面还有字哪!”</p>

府小兰抬头一看,石壁果然有大片字迹刻着,字迹上遍生苔藓,已然看不清了。</p>

遂用宝剑,将苔藓之属刮去,那字迹乃一元初“巢湖僧人”所留,详述紫金蛟功效用途,以及发现经过。</p>

原来那僧为避暴元,来到姥山,无意中发现紫金蛟,正是天下绝种的异种恶蛟。</p>

这紫金蛟已长千年,性喜晕睡,非百年不醒,回醒一次,历时一年,一年后则又睡去。</p>

他发现这紫金蛟,深知蛟脑功用服法,顿时大喜,那知手无宝刃,却无法将蛟头切开。</p>

自知无缘,先在洞中刻石留字,以备有缘者有幸按法取脑,后又在洞,以石笋布下一座阵法,防止日后恶蛟回醒,出外害人。</p>

按巢湖僧留字所说,蛟脑服后,必需立即用三昧真火,将恶质炼化,以气引导吸取精华,始克功增徒倍。</p>

若以拳掌动作,发泄蛟脑祈化气劲,则不但效力减低,恶质不化,日久性情变易,恶性加深,虽大仁大智者,亦必转而为恶。</p>

补救之方,是服脑后十日之内,清心寡欲,面壁炼功二年。</p>

至於蛟皮,若制成衣衫,再以居延海弱水精英渗泡百日,则不但柔软如绸,且还能增其坚实,虽宝双宝剑亦不能损伤了。</p>

紫金蛟五百年产卵一次,幼卵大如木鱼,皮壳尚软,壳内尽集精华,若得而服之,不仅功效舆蛟脑相同,且无恶质作祟之害。</p>

府小兰与小龙看到这里,都不由低下头去,看那地上的两团蛟卵,府小兰举剑一砍成卵,“梆”的一声,如砍铁石,成卵未破缺毫,她的左臂,却震得有些微酸。</p>

小龙俯身拾起那枚,幼卵人手皮壳果软,心中一动,微笑递予府小兰,道:“兰妹妹,这卵大约是刚产不久,我看你吃了吧!”</p>

府小兰接过幼卵,妙目深情的注视着小龙,道:“我一个人怎么吃得了?我俩分着一起吃!”</p>

小龙笑道:“目前,我的功力已达九成以上,何必再借诸药物之力呢!兰妹妹现在赶快服下运功吸收,我现在先出去告诉粟兄一声,免得他不知服法,减弱功效尚在其次,恶质入体,那才冤枉呢?”</p>

府小兰娇然一笑,道:“粟哥不会不等我们回去,便把蛟脑吃了吧?你别走,继续看看这壁上还写着什么?我听你的,便立即吃卵运功好了!”</p>

小龙他也认为,粟雄不会这么快独吞蛟脑的。</p>

适才,府小兰虽曾说过不吃,但站在她的情人爱侣份上,这等千载难得的灵药,岂能不顾及心上人,而独自享用呢?</p>

适才府小兰之所以留住小龙,则有意藉此机会,试探粟雄对己的爱心,若粟雄真个爱她,必会等她与小龙回去,再食蛟脑。</p>

否则,似这等无情无义,自私自利的人,虽有俊容丰仪,又有何用?</p>

小龙依言,继续看那壁上的留字,府小兰则放下剑篮,好整以暇的准备服卵。</p>

但抓弄半天,仍然不破,无奈求助小龙。</p>

小龙运集丹铁神功,用小指轻轻一刺,顿时将皮壳刺破两孔,一股香甜之气,霎时散了出来。</p>

府小兰玉靥一红,尴尬的瞟了小龙一眼,小龙知道她不好意思,便将目光转到石壁的字迹上,中却道:“兰妹妹你快吸!”</p>

府小兰将樱唇放在孔上,用力一吸,只觉似有一股琼浆玉液,顺喉而下,霎时间,卵黄吸尽,仅剩下一个皮壳。</p>

府小兰用丝巾抹抹樱唇,遂即垂帘跌坐,运起功来。</p>

小龙继续看那壁上字迹,原来紫金蛟不愧武林至宝,除脑与幼卵之外,蛟筋可以作绳,蛟尾可以作鞭,蛟齿共有一百零八颗,可作暗器当镖使用。</p>

紫金蛟脊骨之中,每节都藏一颗紫金珠,具有祛寒祛毒除热之功,练武人带在身畔,吐纳练功时,藉紫金珠灵气,可收事半功倍。</p>

小龙看完,府小兰亦喜悠悠站起身来,道:“龙哥哥,这幼卵之力果然不凡,我觉得功力真的大大增加了呢!”</p>

小龙笑道:“恭喜,恭喜,兰妹妹大功告成,我们快出去吧!”</p>

说着,小龙将手中辟水珠递给府小兰。</p>

他凝立紫金蛟在成卵三尺之外,双掌连擦,霍的一扬,掌心对准成卵,劲力猛吐。</p>

但见有两股白色气柱,迳约半尺,一近成卵,气柱霍散,如云似雾,将成卵整个包没了。</p>

紧接着,“丝丝”连响,火花骤爆。</p>

刹那间,成卵如雪向火,化成一堆炭烬。</p>

府小兰瞥见,龙哥哥的三昧真火,竟炼得如此纯厚,正要叫好之时,空地之中,突然充满一股恶臭。</p>

小龙知是成卵灰烬所发,忙拉着府小兰向洞外掠去。</p>

那一堆灰烬,被水一沖,霎时间,四散开来!</p>

顿时,将水色染成墨一般黑了。</p>

而洞外本来墨黑的湖水,一触那股灰水,立即变稠变浓。</p>

片刻间,竟然变成石质。</p>

小龙两人发觉有异,加疾驰向洞外。</p>

他俩方到洞外不远,回头一瞧,身后,那洞在刹那之间,竟然被黑水所化石质,完全堵死了。</p>

府小兰与小龙两人叫声“好险”,相视一笑,立即掠飞上岸。</p>

二十七粟雄听小龙述出入洞大概,心中又悔又恨,他瞧瞧府小兰,只见地外表虽无异样,但一双黑白分明的秀目,却更加清澈明亮。</p>

不过,粟雄尤不信蛟脑恶质,有变性为恶之事。</p>

他到是有意再加潜修,设法找本秘笈,再练绝艺,以夺回失去的紫金蛟皮。</p>

他记及小龙的奇学,学自一册古籍,而小龙曾告诉他,目下尚存在海外一孤岛上。</p>

故此,他早想探法探知那孤岛的正确名称与方位,好去愉偷的取册练习。</p>

小龙说完经过,见粟雄坐在一边,默默不语,只当他在难过,方想劝他几句,府小兰却已抢先说道:“龙哥哥,天快亮了,咱们快去弄那紫金珠吧!”</p>

小龙答应一声,三人掠至蛟屍处,只见地上,蛟血遍地,又腥又臭,却不见蛟首。</p>

粟雄想起,那蛟首已被他丢落湖底,小兰自告奋勇,下湖去取。</p>

小龙将辟水珠给地,府小兰一跃入湖,不一刻便将蛟首,用宝剑挑了上来。小龙用宝剑割肉取骨,粟雄抽筋,小兰取珠,直忙到五更将近,方才弄完。</p>

府小兰与粟雄各将紫金珠,蛟筋洗涤乾净,小龙则忙着挖坑掩埋。霎时弄好一算,共得紫金珠三十六颗,蛟齿一百零八枚,筋九十八丈。</p>

府小兰将这些分成三份,每份紫金珠一串十二颗,蛟齿三十六枚,蛟筋各约三十余丈。</p>

三人各取一份收了,正欲离开,小龙突然想起那蛟尾,找来一看,只见那长尾约有二丈五尺,本来粗如小臂,此时大概是血液流出,已然缩成八九分粗。</p>

尾中无骨,全是蛟筋构成,坚韧柔软之极,皮呈紫金色,上面遍佈细鳞。</p>

小龙执在手中,只觉份量不轻不重,十分衬手,略一摆动,劲风呼呼,威风八面,不由得心生喜爱。</p>

府小兰瞥见他爱不释手的样子,忙道:“龙哥哥,你的宝剑太利,不宜长用,我看这鞭你留着吧!”</p>

粟雄心中不愿,面上可不得不慷慨一番,也道:“石兄若会使鞭,就留下自用好了。”</p>

小龙见两人这么说,便道了声谢,欣然收下。</p>

三人找着船只,入湖划向对岸,不一刻到了岸边,上岸回店。</p>

三人折腾一夜,各有收穫,越屋回房,那里再睡得着。</p>

尤其是粟雄,心中充满了喜、恨、悔、疑的各种情绪,前思后想:总觉得小龙对他不起般。</p>

他觉得近来府小兰渐渐的变了,她似乎对丑陋的石小龙有了感情。</p>

他想:“我该单独找兰妹妹谈谈,若是她愿意陪我去清修更好,否则,最少也得让地自己证实,是否还爱着我!”</p>

对於小龙,粟雄又有了一番新的判断,他觉得,目前自己的功力,尚不能与小龙抗衡。</p>

故此,粟雄想骗取小龙的古籍之心,更形坚定,他认为非如此不足以称霸武林。</p>

至於府小兰此时静坐在房中,也在想着心事。</p>

她想到小龙的谦沖仁厚,也想到粟雄的自私自利,由於今晚的一切,发现粟雄并非真的爱她。</p>

粟雄平日的表现,只不过惑於地的美色,但临到紧要利害开头,便充份显露了本性,只顾他自己的利益,连什么都忘却了。</p>

而小龙呢?</p>

此际无论他对自己有无爱怜之心,却竟能这般慷慨地,将整个千载难逢的灵药,人人欲争的至宝让予自己。</p>

这种伟大的精神,岂是常人可及。</p>

因此,地满心的柔情,便抛向小龙,她决定,无论小龙现在爱不爱自己,她都是要设法争取。</p>

她一定要获得小龙的爱,同时也决定以全力去爱他,她并不介意小龙的黄脸黑疤,相反的,地认为这是小龙应有的特徵。</p>

地又想道:“我应该表现得更积极些,我要佔住他整个的心身,如今,我不必再顾粟雄了,他不值得我爱。我要龙哥哥从我这里得到安慰与满足,同时我也将以他为我的骄傲,因为,我得到了天下第一奇人!”</p>

小龙没有想到别的,他目前一心只想着,怎样才能化解掉明日白石山比武大会。</p>

若直接当众说出,紫金蛟已然被斩,则天下群雄,必找自己的麻烦,向自己索取蛟宝不可。</p>

他并不吝惜蛟宝,但要给哪个,则不但颇费周章,甚或亦可能因之引起打斗与争夺。</p>

因此,思考了半天,仍然想不出一条不着痕迹的方法来。</p>

没法子,只得决定先到白石山现场看看再说。</p>

三人有三个不同的心思,冥想中外面的天色,已然大明,店中的客人,都纷纷起身,呼唤夥计倒水开饭的声音此起彼落,吵个不停。</p>

三人各个开门,一齐在房内食用早餐。</p>

在桌上,小龙提起他的顾虑的问题。</p>

粟雄表示,以他三人的武功,大可以挺身而出,宣告於众,紫金蛟已被他三人除去,哪个不服,或意图分滋蛟宝,则不妨上台来较量较量。</p>

目下府小兰不仅深受小龙的薰染,却也瞭解,龙哥哥仁心厚宅,是不愿看到有打斗流血事件发生的。</p>

因此,她不赞成粟雄的主张,她想了一会,喜道:“龙哥哥,有了,咱们不如让老道叔叔出面,向天下群豪宣佈,蛟已被人除去,只要他不泄露咱们姓名,则那些贪得量小之徒,便不会找到我们头上来了,你看这主意好吗?”</p>

粟雄大大不赞成这种作法,他认为这是一种怯懦的行为。</p>

不过,粟雄并没有说出,因为他私心之中,尚不敢笃定,能技压天下群雄,祈以,他乾脆把这意思存在心里。</p>

果然不出所料,小龙颇为讚赏府小兰的主意,他道:“兰妹妹主意甚妙,不过,武林中好些魔头,如黄山铁杖叟等人,均存必得之心,骤闻此讯,定是气愤不已,可能会向报讯人迫问消息来源。”</p>

语音一顿,又道:“目下时机迫促,已不容我等他想他法,但以我之意,浮沙子前辈,虽属江湖知名之士,却并不见得能对付铁杖叟一千恶魔,所以我等万万不能连累到他!”</p>

府小兰秀眉微蹙,道:“那么去找谁呢?谁有把握能担任这项任务?”</p>

小龙安详一笑,说:“这事既然是我们发动,当然由我们担任才是!不如由我改扮成另外一人,上台宣告此事,若万一有人追问,亦可相机对付。”</p>

府小兰立即鼓掌叫好,连促小龙快去改扮。</p>

粟雄却又是另外一种想法,他想:“既然你要登台,还怕你不动手吗?我以助拳之名,正可以大打一场,试试功力!”</p>

於是,事情便这么决定了。</p>

饭后,小龙回房,府小兰跟进来看他改装,自动为他弄这弄那,像贤妻对待丈夫,像个快活的小孩,在等着看什么稀奇物儿。</p>

小龙在她的情态中,恍似看到了苏婷婷的影子,心中又感激又有点难过,暗想:“若是没有婷婷姐姐先佔我心,我与她岂非美满的一对?”</p>

他想把府小兰请出房去,但又觉不忍打断她的兴头。</p>

府小兰依着小龙的提示,将一切道具都准备好,小龙道:“兰妹妹,你请吧!我要更衣哪!”</p>

府小兰樱唇一呶,佯歎道:“你赶我我偏不走,我又没搅着你,你更衣就更衣好了。”</p>

说虽如此,但那有姑娘看着男人更换衣衫的道理。</p>

不过,她并未走远,站在门外,不时的敲门,催问好了没有。</p>

好半晌,小龙在房内开,道:“兰姑娘,请进来吧!”</p>

府小兰迫不及待推门入室,妙目闪处,顿时吃了一惊。</p>

那里还有龙哥哥?这分明已换了人嘛!</p>

前面站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脸上没有黑疤却有皱纹,慈眉雪白,祥目含笑,体态稍显佝楼,身着青绸长衫,足履长峒青布靴,无一点与石小龙相同之处。</p>

府小兰怔怔的盯着打量,好半天,方才发现了二点,与小龙相同的地方。</p>

老人的一双眼睛,仍然是黑而又亮,尤其是眼中的一股浓厚笑意,在地心底,是再熟悉不过了。</p>

还有一点,那颗颗洁白如银的细齿,也正是小龙所具有的。</p>

但她还有些不敢相信,她迟迟疑疑的娇声唤道:“龙哥哥……”</p>

那老人哈哈一笑,笑声低沉苍老,指指开着的后窗,用一种老人们特有的低沉语音,道:“龙哥儿从这儿出去啦!老朽云鹤,乃是龙哥儿知友,今日过访,得见兰姑娘芳兰之质,实为幸甚!”</p>

府小兰粉脸一红,真当自己认错了人,下意识的向窗瞄了一眼,强自镇下心神,对老人捡衽一礼。</p>

突闻得老人笑声霍变,边笑边说:“兰妹妹,你真的认不得我了吗?”</p>

这笑声与语音,正是小龙的声音,低下的螓首霍地抬起,发话音正是老人。</p>

府小兰这才知老人正是小龙装成,不由樱唇一呶,佯嗔撒娇,一下扑过去,便拉小龙的假须,娇瞠道:“好啊!你怨我,会装,我试试这鬍子是真是假!”</p>

小龙后退一步,双手乱摇,保护住颔下白髯,语音又是一变,道:“慢来!慢来!老朽非是老道叔叔,怎能与姑娘抓须为戏?罪过!罪过!”</p>

府小兰抓不到鬍子,却抓到了小龙的左手,不依道:“不行,我非拉一下试试不可!”</p>

小龙问道:“这是为什么?”</p>

府小兰道:“若不试试,等会你与人动手,一下掉了,岂不大出洋相?”</p>

小龙见她无赖歪缠,只得依她。</p>

府小兰抓住鬍子,“咯咯”脆笑,一连拉了两下,未曾拉下,却拉得小龙哎哎呼痛。</p>

府小兰乐得“咯咯”大笑,粟雄在隔壁听见,又是嫉妒,又是好奇。</p>

过来一瞧,瞥见府小兰拉着个老人的长髯,娇笑不已,顿时一怔,问道:“石兄呢?”</p>

府小兰瞥见粟雄进来,放松纤手,仍在癡笑。</p>

小龙一手梳须,笑道:“小弟在此!”</p>

粟雄盯着他打量半晌,歎服道:“石兄易容之术,真称得上神乎其技,若再能稍变声音,天下何人能够猜出,是由於化装而成的呢!”</p>

小龙莞尔一笑,语音一变而为低沉,说:“多承指导,老朽敢不从命!”</p>

粟雄闻声大惊失色,笑声讚道:“石兄果奇人也!小弟万万不及,自今而后,小弟当勉力傚法吾兄奇行,不敢再称能矣!”</p>

小龙瞥见粟雄一脸真诚,便道:“粟兄过奖,小弟何能,配称奇人,倒是粟兄你能於白石山事完之后,潜修二年,则功力精进,才真是武林异彩奇葩呢!”</p>

粟雄闻言,不由沾沾自喜,心中一动,道:“弟久居华山,久慕海上,气象万千,尝思一游,小弟昨夜熟思,不如乘此机会,到海外孤岛面壁两年,一者可以尽情领略云海之变幻,二者也可省去若干俗务打扰,石兄过去,久处海上,可有什么适当地点,助小弟了此心愿吗?”</p>

小龙信以为真,歉然道:“说来惭愧,小弟幼年,虽曾在虎牙屿中住过几年,实不知尚有何岛,堪作久居,如往虎牙屿,水陆两途,均须月余行程,粟兄潜修之事,迫在眉际,万万不能鱿搁恁久……”</p>

粟雄心中暗喜,将“虎牙屿”三字,牢牢记住,不待小龙说完,接道:“石兄不必作难,小弟此时,倒忽然想起一个去处,“霍山”、“三元观”,乃我华山支脉,观主天权真人正是小弟最小的一位师叔,今日事完,小弟便去三元观便了!”</p>

府小兰默不作声,悄悄为小龙理好行李,道:“天不早啦!该走了吧?”</p>

小龙粟雄一齐道:“好!”</p>

於是三人嘱咐过店家,小心门户,粟雄将两柄擎天戟斜背背上,府小兰背剑携篮,二人均换上一身新的劲装,与小龙并肩出店。</p>

白石山舆姥山隔湖相峙。</p>

山下有一大镇,以山为名,倒有数百户商民百姓。</p>

自紫金蛟出现之后,白石山镇上,突然的热闹起来,所有的客栈,不但租借一空,便是有些民房,差不多也全住满。</p>

比武大会,设在山顶白石庙前的广场上,铁杖叟等人,也都借居庙中。</p>

这日清晨,住在镇上的群豪,均纷纷登山,一时万头拥挤,盛况空前。</p>

小龙三人到达山顶,也不过辰初时分,府小兰瞥见这么多人,早已喜笑颜开。</p>

小龙打量山上形势,只见那广场稍有斜度,全部以白石磨成,广有卅丈方圆,庙门前搭着高台,高有丈半,上架彩蓬,蓬前横悬着一块红布,上有“比武大会”四字。</p>

两旁看台上上有遮阳席蓬,下有桌椅板凳,想是供有名的人物用的。</p>

此时,只上满六成坐位,倒是正面台下,黑鸦鸦挤满广场,或坐或立,语声喧哗,热闹异常。</p>

小龙目光锐利,早已看清,衡山四子,列坐在西看台上,浮沙子的弟子焦仁,舆另一位青年,也站在一边。</p>

他悄悄对府小兰一说,府小兰立即提议,也过去与他们坐在一起。</p>

二人自无异议,挤过人群,跃登西台,粟雄立即发觉,竟有不少的秦中熟友!</p>

他稍事寒暄,府小兰两人,已走到浮沙子那边。</p>

浮沙子与浮云子瞥见府小兰,一同起身招呼,浮风子与浮土子,却均微微点头。</p>

府小兰一气,便另找了个空桌坐下,浮沙子知地性情,忙即过去,对她打哈哈,道:“小丫头,你的心肝儿呢?”</p>

丫头并不答腔,只是一股劲的傻笑。</p>

笑得浮沙子,有看没有懂,也跟着尴尬的嗨嗨二声。</p>

在大战一触郎发的片刻,笑倒是可以轻松一下当时的气氛。</p>

合肥。</p>

是中国历史上的一座名城。</p>

合肥旧称庐州,为皖省的地理中心,北依皖山,南控巢湖,为南北之孔道,西北为一广大平原。</p>

所以,在风景上,习俗上,则完全北方气味。</p>

因其介於江淮之南,故为历来兵家必争之地,合肥则是一个问鼎中原的大战场。</p>

县城之南为肥水,周围为运河沟渠所环绕,南淝河通巢湖,间接与裕溪河相通,水运比较便利。</p>

这天,苏婷婷抵达合肥,因为心系龙弟弟,因此日夜兼赶,在她的直觉中,认为那丑少年就是龙弟弟。</p>

人,是肉做的,尽管地功力高绝,玄关已通,但经过多日长途不停跋涉,也就感觉到有点疲劳了。</p>

这天,刚抵西梁山附近恶鬼巖,山上草不长,花不开,鸟不生蛋,据附近居民传说住有恶灵的凶煞。</p>

因此,人烟稀少,游人绝迹,日子一久,就更显得阴森恐怖的气氛,越发令人不敢入山探险了。</p>

太阳整个儿落下去了,只见西天一抹红霞,苏婷婷一看四下无人,便靠在一块岩石处调息。</p>

蓦地——;一阵人声惊扰了她,探首望去,只见路中央躺着一个大汉,中梦呓似的叫道:“他奶奶的!那保暗镖的两个杂碎,怎的还不来?这夜深露重,荒山野地睡觉,叫俺怪难受的!”</p>

苏婷婷闻言之下,不免有些惊异,心忖:“这人忒也大胆,抢劫镖局哪能这么大声嚷嚷,虽说是梦呓,可也有违常情!”</p>

继之,地又想到这人绝不会如此粗心大意,唯一可能,就是此人武功奇高,根本不将镖局的人放在眼里。</p>

另一个可能是发觉自己,这些话是有意冲着地说的。</p>

冲着自己?为什么?</p>

难道把我也当同路人?</p>

果然不错,那人又有气无力的道:“小妮子,想看热闹吗?就窝在那里别动,俺稍时打发了那两个废物,说不定分你一点花红!”</p>

苏婷婷差点笑出声来,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便乾脆留下来,看个究竟。</p>

这时,地已看清了这人的模样。</p>

他是一个袒胸露腹的胖大汉,红光满面,头皮刮得青光闪亮,再配上一副小鼻小嘴,极为滑稽可笑。</p>

胖大汉忽然一翻身,贴耳於地,面带喜色道:“来了,来了,奶奶的!可教俺等久了,小妮子,快找个地方藏起来,免得少时吓着了。”</p>

苏婷婷觉得很有趣,依言将身体藏起来,就在此刻,已响起一阵“得得!”蹄声,急骤的向这边奔来。</p>

顷刻间——两乘白马,在两名中年人驾驭之下,如泼风洒雨般驰至。</p>

胖大汉忽然像杀猪似的唱着:“呃唷!</p>

媳妇不上炕啊!</p>

为了俺尿床啊!</p>

可恨哪!你这小没心肝,狐狸精哟!</p>

就忘了俺喜饼、喜礼、喜金送嫁妆哩!”</p>

这首小调词儿本就不怎么高明,在胖大汉的怪腔怪调的嗓门中唱出,就更不敢恭维了。</p>

苏婷婷强自忍笑,而那两个骑士,更是惊得急策马韁,两乘健骑已“希聿聿”嘶叫,人立而起。</p>

胖大汉换了一个较为舒适的睡姿,双目已缓缓睁开,里依旧怪声怪气的唱着:“老哥唷!</p>

月光照得心痒痒哪!</p>

奴问你,怎么还不来呀?”</p>

唱完之后,哈哈笑道:“咦?来矣,来矣!二位老哥啊!奴家还以为你变了心肠呢!”</p>

一曲小调,分做三段唱,且刚好把时、地、景配合得恰到好处。</p>

二名骑士,俱是江湖上风里浪里打过滚的,睹状之下,已知有了麻烦,陡地勒马后退,炯然注视着眼前的胖汉。</p>

右边一位颔蓄短髭的中年人,一抱拳道:“阁下拦路相戏,莫非与咱“金剑”、“银钩”有什么过节?”</p>

胖汉一摸肚皮,搓下一团污泥,在手中把玩了半晌,说道:“乜野!岂敢,岂敢!俺不过有一件小事,意欲麻烦两位当家的!”</p>

二人互视一眼,仍是右边的中年答腔:“阁下如有昕示,但请明言,只要在下等力之所及,无不从命。”</p>

岩石后的苏婷婷不由暗讚一声:“这金剑、银钩果然是老江湖了,行事老练落槛。光棍已极,看来行走江湖,还真是一门大学问哩!”</p>

胖汉皮笑肉不动的一笑,说道:“乜野!客气,客气!只怕俺这个要求说出来,二位非但不会从命,说不定恨不得剥下俺这身老皮呢!”</p>

金剑、银钩二人听得心头一凛,但仍强笑说道:“阁下请明示,以便斟酌。”</p>

胖汉一龇牙,笑道:“乜野!好说,好说!俺这点小要求嘛!实在不大好意思开,就是俺想“笑纳”二位鞍内分藏的一对“寒玉马”!”</p>

一言出,金剑、银钩同时神色一变。</p>

苏婷婷看得很清楚,她见的珍珠、古物太多了,但却为“寒玉马”引起了好奇,她不想占为已有,却想见识一下。</p>

右侧中年人脸罩寒霜,冷冷喝道:“朋友,话不能说过大,这人不可逼急,朋友既是道上同源,当知兄弟这行饭难吃,若是其他要求,尚可设法周全,此事则断断无法从命!”</p>

胖汉不愠不火,细瞇着双眼,说道:“乜野!这是自然,用把式向二位商求,定然徒费唇舌,不过,若改用手把式嘛!二位就会另当别论了。”</p>

这话,不啻是摆明了挑战,换句话说,不答应也得答应,看谁的道行高。</p>

金剑、银钧二人双手一拍,同时抛锾下马,行动整齐划!,乾净俐落。</p>

胖汉“啧啧”称讚道:“乜野!盛名之下,果无虚士,不愧为皖北第一大镖头。”</p>

说起金剑、银钩,并不是简单人物,他俩是亲兄弟,同为少林俗家弟子。</p>

老大“金剑”冯仲雄,老二“银钩”冯仲傑,二人尽得少林外家真传,在正阳关开设“双英镖局”创业不出三年,便被他们闯出万儿来了。</p>

双英镖局迄今已有十二个年头了,真可说是一帆风顺,无往不利。</p>

此次护送一对奇珍至祁门,也就是胖汉说的“寒玉马”,想不到行抵合肥附近,竟然有人拦路劫镖。</p>

胖汉吁了气,懒散的舒展了一下四肢,倏地长吟道:“乜野!道路条条连,宇内尊狐偃!”</p>

金剑、银钩一听胖汉自报名号,俱不由全身一震,脱惊呼道:“狐偃头陀!”</p>

二十八那狐偃头陀,乃武林一中一脉异枝,功力精深高绝,成名於五十年前,几与天下第一刽独芳客齐名。</p>

只是,这狐偃头陀远居塞外,少履中土,功力虽高,却很少有人看见。</p>

只有一次,独芳客远游塞外,与狐偃头陀不期而遇,比划数昼夜,终於一剑之差败北。</p>

这一来,狐偃头陀虽然一剑败北,却因之名动宇内,声灭大震。</p>

岩石后的苏婷婷也为之一惊,此人竟是与恩师独芳客齐名的狐偃头陀,此人成名在五十年前,就以他十几岁就成名来说,现在该是古稀之年了,但看起来像是四十多岁。</p>

狐偃头陀一摸光头,洪声道:“乜野!於风专程伺候二位来了!”</p>

紧接着又道:“二位当家,乜野!俺老於要得罪了。”</p>

金剑、银钩虽慑於狐偃头陀之名,且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p>

金剑冯仲雄首先发难,旋身斜步,一溜光芒闪处,已如毒蛇般插向於风胁下。</p>

银钩冯仲傑也不甘落后,向相反的方向跃进,但见银光闪闪,钩影倏猝,卷向敌人的下盘。</p>

狐偃头陀身手果然不凡,倏地一声大笑,右掌并指如戟,点向冯仲雄腕脉,左掌却穿过一片劲风,奇诡无比的折向震来的冯仲傑,一招两式,狠辣刁钻,兼而有之。</p>

冯仲雄厉叱半声,手中金剑急偏而上,反挂敌人手臂,双腿陡起,踢向於风腰部,而另一道钩影,也配合得恰到好处的轮攻於风背后。</p>

狐偃头陀忽然将浑身肥肉一抖,“劈啪!”声中,竟在瞬息之间矮了半截。</p>

於是,剑刺、腿伤、钩挂,就在这一线差异之中,全部落空。</p>

於风这时的形态十分可笑,宛如一个随地溜滚的大肉球一样。</p>

只见他招式如风,在一连串反击中,尚且呵呵笑道:“二位当家的,俺老於这两手庄稼把式还差强人意吧?”</p>

冯仲雄厉叱道:“姓于的,你也是成名的前辈人物了,这种以大欺小行为,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吗?”</p>

於风避开了冯仲傑疾攻的三钩,长笑道:“乜野!冯大镖头,别拿话扣我,俺老於软硬不吃,你就加把劲,尽力施展绝活保护你的宝贝吧!”</p>

三人在笑骂叱喝声中,身形交泻,如同电闪掠空,绝学交互迭出,如同长江大江倾泻,人影、掌风、剑舞、钩挂,幻成一片,打得难解难分。</p>

苏婷婷隐身在岩石后,对他们打斗看得很清楚,目光随着眼前跳跃的人影流转。</p>

她忖道:“这狐偃头陀於风不愧是塞外一流高手,看他目前出手情形,虽然故作慌乱,却是未尽全力,金剑、银钩这趟镖只怕是保不住了。”</p>

须知,高手过招,点到即变,绝不会将招式用老,而旁观者,能看出三人激斗的武功高深,其本身功力,已是佼佼之流了。</p>

苏婷婷屡获奇缘,以她目前功力,实已超出当年独芳客了,只是欠缺历练而已。</p>

这时,冯仲雄蓦地狂吼一声,将手中兵器挥舞成一片金网,密不透风的攻向於风,中同时大叫道:“老二,双功连一!”</p>

冯仲傑在避开於风攻来的六掌之后,左手疾伸,立时与老大所腾出的右掌相连。</p>

二人手掌甫一接触,但见剑影钩芒,顿时威力大盛,有如飞瀑倒挂,带起一片锐风,呼轰压到。</p>

於风哈哈长笑,肉球似的身躯,已迅速无匹的在地面上旋转了一个微妙的弧形,双掌挟着劲风,猛震二人背心!</p>

於是,在瞬息之间,一道凝结成金银光网,竟如乾坤倒旋一般陡然移转,不但适时挡住了於风攻来的掌势,反而凌厉迎卷而上。</p>

在呼吸之间,於风怪叫一声,滴溜溜地贴地游走,双腿几乎不分先后的扫出了十六腿。</p>

罡风更炽,人影加速,在冯氏昆仲施出他们压箱本领之后,抢制先机的激斗,已更为凶猛的展开了。</p>

时间很快的溜走,而三人已经拚斗了两百多招了。</p>

此刻,就可以看出真功夫了,狐偃头陀於风在这两百多招中,信手拈来,全是妙着,没有重覆招式。</p>

反观冯氏昆仲,金剑、银钩已反反覆覆的使了两遍了。</p>

就在他们将由第三遍开时,於风忽然大叫道:“喂!二位莫非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俺头陀善心已发够,可要拿出屠刀了!”</p>

金剑冯仲雄运出一股真力,传到银钩冯仲傑身上,在冯仲傑挥出厉烈的七钩之后,亦怒声喝道:“姓于的,休要做你的春秋大梦了,“寒玉马”可以给你,却需要连我兄弟俩贱命一起拿去!”</p>

真力反涌,冯仲雄在愤怒中,亦挥出九剑。</p>

於风仍然一味游斗,指东划西,指南打北,身形在急速闪晃中,笑骂道:“乜野!好傢伙,二位可真是“吃了秤钝铁了心”,如果非要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赔本生意,老於也不能再念上天好生之德了,就要开始超度二位了。”</p>

苏婷婷旁观者清,她已自於风多肉的面孔变化中,看出这位假头陀已开始不耐烦了。</p>

但直到现在,她还搞不清楚,这“寒玉马”究竟是什么玩意儿,直得他们如此的舍生忘命?</p>

蓦地——只听得於风声如裂帛的长笑,继而又加狼嗥,端的慑人心魄。</p>

笑声初起,於风缩小的身形“呼!”的一声恢复原状,不进不退,右掌迅疾无伦的劈出,在第一劲力甫失之际,左掌又紧接而上,如此循环不息,一气攻出了三十掌。</p>

雄浑的劲力,连续而形成一股恍如铁杵般的气流,直冲而至,不容许冯氏兄弟有丝毫喘息的余暇!</p>

冯氏兄弟在短暂的惊愕下,已调匀体内的真气,发挥出“双高连一”武技最高的功能,将真力逼入兵器之中,倾力抵挡铁杵般的气流。</p>

於风大马金刀的钉在原地不动,掌势循环,劲气如流,彷彿永远不会停止的凌厉推出。</p>

武学一道,招式有变化,内力则丝毫不能取巧。</p>

武林人相斗,最忌讳的就是硬接硬碰,全以内力相斗,一分功力,一分货色,功力差的,重则伤命,轻者势必造成残体的痛苦。</p>

现在,强弱揭晓了。</p>

金剑、银钩二人所佈成的那道金网,在每一次劲气相撞之下,就如白昼遇阳春,纷纷波散震荡!</p>

二人的脸色,也随着震荡的压力胀得通红,汗珠顺颊而下,但是,二人依然咬紧牙关,尽量作困兽之斗。</p>

歎息声从苏婷婷樱唇轻轻发出,她知道,若无奇迹出现,胜负之分已不远了。</p>

但奇迹,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p>

此刻,於风的脸色也开始凝重,嘴唇紧闭,以雄厚功力,将他最适於正面拚斗的“拔山三连环”掌法,淋漓尽致的发出。</p>

气压变得令人鼻皆窒,劲力充斥四周……</p>

倏而,苏婷婷神色微动,目光向右前一丛矮林望去。</p>

就在此刻,那片矮林中,响起一阵冷峭得毫无一丝感情的语声道:“老狐狸,假头陀,你也未免有些贪得无厌了吧?一对“寒玉马”全归了你,不觉得有些烫手吗?”</p>

於风闻言之下,毫不惊慌的把肥大的肚皮暴缩,一团较前更为猛烈的劲气暴卷涌出。</p>

一阵“轰”然巨响中,光芒顿敛,金剑、银钩踉跄地退出了五、六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惨白,喘不成声。</p>

苏婷婷看出这是狐偃头舵手下留情,要不然,二人早就五脏离位了。</p>

於风看也不看冯氏兄弟一眼,霍然一个转身,狂笑道:“乜野!俺早就料到你这一半像人,一半像鬼的杀胚会跟踪前来的,呵呵!出来亮个相吧!别一个劲的躲躲藏藏,羞人答答的像个未出嫁的大闺女一样……”</p>

矮林中微微一响,随即出现了一个形状怪异,吓人的老者。</p>

苏婷婷凝目望去,不由偷偷吸了一冷气。</p>

只见这位现身的老者,半边脸孔佈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疤痕,血红乌紫,沥沥瘰瘰,一只眼球突出眶外,闪映着暗淡得有如死鱼一般的光泽。</p>

但是,他的另一半面孔却是一如常人,皮肤细润光滑,与左边的脸孔恰好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p>

他冷森森的站在那里,再衬着一身麻布长袍,越发显得鬼气逼人,全身竟找不出丝毫活人气味。</p>

於风皮笑肉不动的一摸肚皮,又搓下一团污垢,在手中搓捻了一会,大摇大摆的走近两步,说道:“乜野!姓宫的,别这么死眉楞眼的瞪着俺行不行?有话就当面说,别怕难为情不好张嘴,你如果真想插一腿,也并非不好商量……”</p>

说着说着,突然朝苏婷婷隐身的岩石一龇牙,道:“乜野!小妮子,你知道这半边美男子是什么人?”</p>

苏婷婷被他这么一叫,不好意思再隐藏了,缓缓走了出来,同时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人的来历。</p>

於风笑道:“乜野!这位便是昔日轰动武林“天魔帮”帮主宫天成,被我那老夥计——独芳客打散了……”</p>

语音一顿,突然哈哈大笑道:“乜野!本来他是因祸得福,天魔帮解散后,跟“三手无盐”结了婚,而且生了两个儿子,原可享天伦之乐,乜野!偏偏老来入花丛,姘上了桃花三娘子,现成的太上帮主不当,却去做天欲宫的使者,所以,本头陀替他改名叫宫皮厚!”</p>

他这介绍,苏婷婷不由对宫天成多看了几眼,因为这人跟独芳客有过过节,凡是与独芳客有过节的人,她都纳入了黑名单,现在又多了一个。</p>

一旁调息的冯氏兄弟,不由暗暗叫苦,暗歎自己时蹇运乖,竟又多了一位煞星降临。</p>

宫天成要死不活的阴阴一笑,说道:“老狐狸,你说完了没有?嗯!让你痛痛快快的吐露一下,免得等一下没有机会信雌黄了。”</p>

於风嘿嘿一笑,毫不动气,依然懒散的道:“乜野!老夥计,我想劝劝你,“色是刮骨钢刀”,桃花三娘子真的会爱你吗?它是利用你,你又何必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卖命?”</p>

宫天成脸上一无表情,全身未见怎么移动,一下子就向前移出寻丈之外。</p>

此刻,二人相距已不足五尺了。</p>

於风忽然歎了气,一睑忧伤之色道:“乜野!人各有志,我想你也不会接受我的忠告,唉!就拿我自己来说吧!又何尝不自怨自艾,什么不好做,却偏要做这种没有本钱的勾当,唉……”</p>

宫天成早已暗蓄真力,准备发难,却不料於风忽然如此形态,最后说出这种话来。</p>

他对於风瞭解很深,知道这个假头陀诡谋百出,鬼计多端,却仍然忍不住问道:“姓于的,你无须假死装活,是汉子就用不着唉声歎气!”</p>

於风摇摇头,说道:“乜野!俺是在歎俺又要作孽了,眼看俺要毁掉老朋友你那半边面孔了,如此一来,你岂不是“半面美男子”也做不成了?”</p>

宫天成万万没有料到在这种情形之下,对方竟如此促狭自己,故意出言讽损,不由得气得全身微抖,鬚眉俱张。</p>

大战眼看一触即发,苏婷婷却飘进场内,朝於风一拱手,说道:“於前辈请稍等一会,小女子想跟宫帮主问个问题!”</p>

於风一楞,突然龇牙一笑,道:“好!好!我原本就打累了,难得有机会歇歇,你问吧!”</p>

苏婷婷单刀直入道:“宫帮主,昔年群殴独芳客前辈时,你参加了没有?”</p>

假如是言词委婉一点,宫天灭或许会说出来,像这等形同逼问供,以宫天成的身份,如何能够接受,嘿嘿一笑道:“参加了又怎么样?”</p>

苏婷婷利时面罩寒霜,冷冷道:“你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p>

狐偃头陀於风虽然败在独芳客手下,但对独芳客却十分敬佩,此刻见苏婷婷形状,立刻感到这女娃儿与独芳客渊源不简单。</p>

他不相信苏婷婷斗得过宫天成,於是暗暗运起功力,以便随时抢救。</p>

这一切,看在苏婷婷眼里,心存感激,不由对狐偃头陀增加了几分好感。</p>

此刻,宫天成已经接上了话:“女娃儿,就凭你?宫某人是“严嵩做寿——照单全收”,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好了!”</p>

大战即将一触即发,而狐偃头陀於风却於此时进言道:“女娃儿,可否让老於说两句话?”</p>

苏婷婷螓首微点,道:“於大侠请说。”</p>

於风道:“如果我老眼不花,娃儿想必与老夥计渊源很深,乜野!老夥计遇害之时,我正在塞外,过了很久,我才知道,但即以时日来说,半面美男子那时正是众叛亲离的时候,谅他在自身难保下,恐无力参与围殴一事。”</p>

苏婷婷道:“那他……”</p>

於风微微一笑,说道:“乜野!人在气头上,总有几句气话,是不?”</p>

语音一顿,接道:“现在你可以替我掠阵,等这边事情一解决,乜野!我们再好好长叙,如何?”</p>

苏婷婷颔首退到一侧。</p>

宫天成见於风肯为自己见证,怒气稍平,而於风却在此事闷声不响的骤然闪进,并指如戳戳向他上盘十五处重穴。</p>

他说打就打,事前毫无一丝徵兆。</p>

宫天成怒火刚息,戒备难免松怠,於风身起指到,宛如泼风似的疾点他要穴。</p>

宫天成究非省油灯,就在不及寸许之时,冷叱一声,连出七招,上拦下截,左挡右架,才手忙脚乱的应付过去,但已被逼退出三步。</p>

他不由气得目瞪如铃,凶光闪射,嘶叫道:“姓于的,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卑鄙,也罢,老夫从现在起,与你誓不两立!”</p>

於风半声不吭的一抡急攻猛打,毫不迟疑的重又展开狂猛凌厉的攻势。</p>

直至抢到先机之后,才哈哈笑道:“奶奶的!半面美男子,你也是老江湖了,打架难道还要先下请帖再出招,呵呵!你可真是老天真啊!”</p>

宫天成已因愤怒,脸孔也剧烈地扭曲着,更觉得狰狞可怖,形同厉鬼,但他却闷声不吭,竭力施展身法,在劣势中做最为阴毒的反攻。</p>

二人出手捷如电掣,俱是稍沾即走,身形跃闪中,更是不带丝毫气息,较之适才与冯氏兄弟之战,又是一种不同之势。</p>

一旁观战的苏婷婷,现在却安闲地置身事外,目不转睛的看着二人打斗,同时默察他们的招式。</p>

冯氏兄弟则在运功调息,他们适才在与狐偃头陀於风以真力硬拚之下,受了内伤。只是尚不十分严重。</p>

苏婷婷对冯氏兄弟所保运的什么“寒玉马”,可说毫无贪念,压根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p>

这时,它看着正在含怒拚斗的两位黑道高手,心中付道:“这狐偃头陀功力之高,竟是如此惊人,难怪能够与恩师缠都数昼夜。看情形,宫天成要比他稍逊一筹!”</p>

蓦地——宫天成沉喝一声,两只手掌缩成鸡心形状。利用空间,跃身向前,紧密如繁星似的点向敌人全身重大要穴。</p>

出手之下,不仅变幻莫测,更是阴损异常,任谁要是被他点上一下,不死也要重伤。</p>

於风见状之下,心头亦不禁微凛,他见微知着,知道这是“天魔帮”的镇帮绝技——“魔火沾身”点穴术。</p>

於是,在他还攻九掌九腿之后,身形倏象钉立木桩,随即双掌循环疾使,罡风狂刮重重,再次破空而出,这正是於风擅长的绝技——“拔山三连环”。</p>

劲力涌处,宛若巨浪排空,及卷而回,闪幻的鸡心掌影,已在瞬息间被摒绝於外,空自散飞,始终无法突破这浑厚的气墙一步。</p>

须臾之间,战势再变。</p>

在急不容发的激斗之中,二人的身形越来越快,招式施出,也越来越险,掌影漫天,劲气纵横。</p>

宫天成早已怒发冲冠,气愤至极,他除了竭力施展着“魔火沾身”的点穴绝技,更在招式中挟杂着天魔帮的“一绝”掌法。</p>

但是,於风亦非纸糊灯笼,长笑声中,掌势更急,浩荡得有如波涛千里,绵绵不息。</p>

他藉着深沉雄厚的内力,倒赶千层浪,已将眼前的空间变成一道无形的气墙。</p>

在威力惊人的罡气劲力中,一片片恍加落叶的掌影,时而闪击而出,实是神鬼莫测。</p>

转瞬间,百招过去。</p>

於风在激门中,时而睥睨正在运功疗伤的冯氏兄弟,他在连出十一腿中,冷冷笑道:“乜野!半边美男子,咱们要打到什么时候才能终止?”</p>

宫天成小心翼翼地拆招还击,阴侧恻地道:“到你这条老狗不再动弹,破胆不会狂吠的时候!”</p>

於风一个旋身,连连攻出一十九掌,笑骂道:“乜野!半边美男子,你那心肝可真狠哪,老於那里得罪了你呀?”</p>

宫天成闷不吭声,兀自拚命寻隙出招,自他右眼闪烁的凶芒之中,可以看出,他此刻已萌无以复加的杀机。</p>

於风毕竟是老江湖了,所谓一岁年纪,一岁狡,宫天成心中狠念,他如何会看不出来。</p>

不过,他是老谋深算,把一切情形置於心中,不予叫破,表面上仍是嬉皮笑脸,不择言的胡扯一通,好似完全不曾发觉对方的杀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