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风雨故人(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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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秘道里疾步而行,司马晚晴犹自沉浸在适才看到冰儿的快乐中。

冰儿已醒,秦妈妈正在喂他喝粥。

小家伙虽有点乏力,但精神还不错,她总算可以稍稍放心。

三年不见,秦姨鬓上已有丝丝白发。

她哄冰儿的模样,那么熟悉。

司马晚晴尚记得自己幼时,她也是如此慈爱细心。

遥想当年万喑堂上,秦姨言之凿凿的说她不是司马烈的女儿,想来是被武力所逼。

除了这事,秦姨始终是疼她爱她的呀。

轻叹一声,她不愿再怪责秦姨什么,连陆敬桥她都能理解宽恕,何况是自小照顾她的人呢。

不觉间,已到梯子边。昨日命人查探西湖边那些神秘人的来历,如今该有些眉目了。司马晚晴匆忙上梯。

“回来了。”云纹黑裳的身影在桌前看书,看到她从秘道出来,一点也不惊奇。

“嗯”。

“云来居的环境不错吧。”

盛希贤冷冷的打量她,那样的娇腮欲晕,丽若朝樱,可想而知昨天她和段喻寒的纵情。

他就知道,她中了浪蝶,唯一接受的解药仍是段喻寒。

司马晚晴略带诧异的望着他,她的行踪他了若指掌。是关心她,还是监视她?

“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想起云来居,她莫名的有些羞赧,随即定了定神,“我没忘。”

“是吗?”盛希贤自顾自的品了一口茶,淡淡的说,“你毕竟还是没杀他。”

“师兄若觉得晚晴太心软,尽可以自己动手。半个烈云牧场不是师兄一直想要的吗?”

她一时心乱如麻,不明白自己还想对段喻寒怎样,心中顿生烦闷,出语已非素日的淡然。

盛希贤玩味的瞧着她不加掩饰的烦躁,“我动手也可以,就怕你日后拚命找我报仇。”

她的心怦怦乱跳,他的话正刺中她内心的秘密。

段喻寒,绝不能死;就算死,也只能死在她手上。

可重逢后,共同经历这么些生死关头,她还下得了手吗?

“昨日湖边的事,底下有了回报。”盛希贤似乎明了她的心思,慢条斯理的岔开话题。

“是什么人?”她心中一凝,敢和段喻寒作对,又有组织,武功也颇精湛,那些人必定有些来历。

盛希贤眼中寒光如流星飞逝,她是担心司马冰,还是关心段喻寒,抑或二者兼而有之?若她真的不能忘情,他是否该毁了约定?

“是什么人?”四周的迷蝶香味陡增冷凛之气,她直觉的后退一步,但还是追问下去。

“十天前,杭州南郊的赵家村,突然来了二十个年青汉子。他们租了农家屋子住,几乎没出过门。昨天,有人看到其中的五个往村里的废井扔东西。经查看,井里都是身首异处的死尸,加起来大约是十五具。”

想起属下回报尸体的惨状,盛希贤可以想象昨日早上司马晚晴出手的残酷。

她是秉性善良,可若被人逼到绝境,她反击的惨烈冷绝,未必会输给他。

十天前到的人,躲在偏僻的郊外,然后突然冒出来,对六天前到的司马冰图谋不轨?是否表示这些人到杭州,早有目标?

足不出户,却知道司马冰大清早出现在西湖边?是否表示他们必然有同伴,且对云来居的动静极其清楚?

同伴被杀,为何还要冒险取回尸体?是否表示若不取回,段喻寒会很容易从尸体方面查出他们的底细?

司马晚晴低头思索片刻,一个可怕的推测突然浮上心头,顿觉指尖丝丝寒意,浸入心间。

盛希贤是否也猜出了这些?

他若毁约,只怕形势大变,她和段喻寒都无法控制。

对着沉静凝重的黑裳,司马晚晴浅笑盈盈,“杭州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师兄的耳目,所以现在剩下的五个人应该已在清心雅苑,是吗?”

“找到时,他们都死了。那几间农屋也被烧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幕后主使对自己人痛下毒手,因为他们已暴露?司马晚晴看着雪亮如刃的锦帐银钩,寒意更甚。

“为什么相信我?也许命人抓冰儿是我的主意,我刚才说的都是骗你的。”盛希贤摩娑着素面琉璃茶托,突然问。

“师兄何必这么说。师兄这样高傲的人,又岂会为难一个小孩子?何况我们有约在先。”

“你就那么相信我不会毁约?他日你也这样天真,怎能驾驭烈云牧场?”

盛希贤瞧着她典丽柔美的脸庞,忽然有些感慨。

自古以来,成大事者,怎会拘泥于约定和诺言?

“我对别人自然不会轻信。”

司马晚晴当然知道和一个意图控制武林的人讲信用,是极其不智。

此刻,她只想稳住他,却没想到这话还有别的意思。

她明澈如水的美目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一丝莫名的情愫在盛希贤心头浓浓的漾起。

她眼中,他到底是和别人不同吗?

就为她这句话,他仿佛能说服自己再给她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