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不错。”
“其实,我想的和师兄想的差不多。就象冰儿被袭那件事,相信师兄已有些眉目。”经昨夜一事,她对他信任了许多,很多事索性说开来。
“依我推测,是烈云牧场内部有人搞鬼。所以,他们很清楚段喻寒的目的地,先到杭州,来个守株待兔。云来居内,他们也有眼线,但这眼线必定处于外围,否则在云来居内,他们就可以很轻易的偷袭段喻寒,根本不必到湖边对付司马冰。取回尸体,自然是因为段喻寒对他们很熟悉,他们怕有蛛丝马迹被他看出,推断出幕后主使。”
他不紧不慢的把自己的分析一一道出。
她瞧着他,眼底突地浮了一丝似有还无的嘲讽。
他继续道,“你想的没错。你没杀段喻寒,我是有毁约之心。半个烈云牧场,不是必须和你合作才能得到。那个牧场的内贼,只要我稍稍暗示,相信他自会找上门来,和我合作。杭州毕竟是圣武宫的势力范围,他要在这里对付段喻寒,我不理也就罢了。我若帮段喻寒,那内贼势必死无葬身之地。”
“他死了,所以你现在还想和我继续合作?”她语声虽轻却冷静无比,深邃如潭的眸子后隐了无限哀戚。
“他死了,我要半个烈云牧场更容易。只是和那内贼合作,即便成功,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我不会对你失信违约。”
真实的想法,他不想说。
因为爱她,因为要她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所以他绝对不会帮那内贼。
他停了一停,专注的看着她眼睛,一字一字说,“我一定会帮你,揪出内贼杀了他,再夺回牧场。”
她不曾回避他的注视,破天荒的凝视他良久,再没说话。
“前几日,凌珂舟去云来居想给冰儿再诊治一番,在大门那儿就被挡了。你知道吗?”他只想她对生者多些关心,忘却那刻骨铭心的男子。
“是他的命令,任何外人不得进入云来居。”她的目光游离开来,思绪渐渐飘回那日,俊雅青衫望着她微湿的衣襟,那样的关切温柔。
他看到她脸上漾起梦幻般的淡淡笑意,知她必然又想起段喻寒。
或许,时间是治疗伤痛最好的良药。
段喻寒和裴慕白已死,只要他有足够的耐心和诚意,最后赢得美人归的一定是他。
“启禀宫主,云来居的封主事前来拜会。”有人匆匆来报。
“告诉他,我恰好不在。客气一点。”“是。”
她这才如梦初醒,“封四是否得到什么消息?”
“不能让他们知道段喻寒的死讯,否则那内贼立刻会出来造反。”
她沉思片刻,忽然说,“内贼是谁,尚未可知。与其我们在这里费心费力追查,不如引他出来。我想,他一定在等段喻寒的死讯。只要确定段喻寒死了,他马上会跳出来,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借辅助幼主之名,趁机独揽大权。想控制牧场,最快、最稳妥的方法莫过于此。而他既奉冰儿为主,也算名正言顺,其他想打牧场主意的人,也不好说什么。”
“可引他出来,实在太冒险。他如果早有部署,只怕烈云牧场很快会被他完全掌握。到时候,他势力强大,对付起来会更加困难。”
他不得不提醒她。
“我想,牧场中人短时间内未必会服从那个内贼。当前,要引他出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服他,自然可解牧场的危机。”
她冷冷的笑着,“最重要的是,帮他们报仇。”
“好,你决定这么做,我会帮你。我会即刻派人把段喻寒的死讯告诉封四。”
她的目光有些闪烁不定,最终滑向远方,寒意顿敛,悲凉而决然。
“你担心冰儿?”
“他不会有事。他们不敢伤他。”她好像在说服自己。
她的冰儿,才三岁,可不得不卷入惨烈的争斗中。
身为司马晚晴和段喻寒的独子,是所有人公认的烈云牧场继承人,多少人艳羡的身份地位。
可福祸相依,一旦他成为内贼借以控制牧场的傀儡,他的一生将何其悲惨?
那样的事,她发誓绝不会让它发生。
如果非得流血甚至杀戮,才能保证冰儿此后的幸福,才能保全牧场,她不怕自己变得不择手段,冷酷狠绝。
“你放心,如画会尽全力好好照顾他。”他想宽慰她。
她黯然低头。
当初训练如画,全是为了对付段喻寒,可他却这么快的离去。
现今云来居,她唯一可信任的人只有如画,只盼如画不负所托,代她照看冰儿。
“其实现在把冰儿偷回来并非难事,只是如此,必定打草惊蛇。稍等几天,等看出内贼是谁,立刻把冰儿带回来就是。”他权衡再三,提议着。
她勉强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赞许,“是,这样是最好的安排。”
“有消息。”他手一扬,湛蓝空中一道雪白的影子飞掠而落。取下它的脚环,抽出一张小纸条,仔细看去,他的脸色越来越严肃。
“什么事?”
“刚才云来居又到了一批牧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