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你姨裤腰带松呗,见了鸡巴就走不动路。”她也轻喘着,间或一声低吟,“这当官的哪个不是老狐狸,那股子骚气还能闻不到?”
如你所见,没准是戏演得有点多,我姨总是揣着股戏剧化的夸张。
虽然这种夸张让人不舒服,但你还真不知说点什么好。
又搞了几下,陆宏峰说自己口渴,想喝水。
张凤棠说,喝就喝呗,又没人拦你。
于是陆宏峰就郑重其事地请求他妈把桌子上的水给他递过来。
“劳驾。”他说。
“自个儿去。”他妈回答。
于是他就“自个儿”下去喝水。
于是扁平而倾斜的影子便在窗口晃了晃。
于是他就撩开窗帘,往外瞄了几眼。
我紧贴着墙,头发都要竖起来。
陆宏峰的头发却平直顺滑——不知啥时候这厮搞了个齐刘海。
于是他就摸摸齐刘海,喝起了水。
一时咕咕作响,仿佛打哪儿飞来了只老母鸡。
“不过女人啊,在外面就是不好混,是是非非又咋说得清楚。”张凤棠拖长调子,一声长叹。
“那你还说我姨。”窗帘放了下去,堪堪露着一角。
“你姨就是骚咋了?还不许说啊?凉不凉,让妈也喝点儿。”
蛤蟆叫。
“嘿,你还别不信。”这当妈的也是“咕咕咕”,“嗯。”
两下蹭地声,影子又爬上了窗帘:“冬冬他妈那样的才叫骚。”
“你倒是眼尖,学习不行,旁门左道挺上劲儿。”
“这谁看不出来啊,上次我去冬冬家,他妈……”戛然而止,陆宏峰嘿嘿直笑。
“咋?”
“不咋。”
“你说不说?”
“真不咋。”
“切,你说我还不听嘞。”
“妈。”蹭地声。
“干啥?”
“妈。”
“啧,作践你妈吧就。”
蛤蟆叫。
“咋,不洗洗去?”
蹭地声,开门声,水声。陆宏峰再回来时嘿嘿直笑。于是他妈就给了他一巴掌。相应地,他便哼了一声,不,哼了两声。
“作践你妈吧。”
好一会儿,张凤棠舒口气,又说。
接着,呱呱呱中,房间里一阵滋滋作响。
如你所料,这个看毛片时永远快进的烂俗桥段让我挺直脊梁,半天才悄悄地喘了口气。
“行了行了,恶心死人,水给妈拿来。”
陆宏峰闷声不响,但很听话。
于是我姨就如愿以偿地漱了漱口。
不幸的是她需要亲自下床,跑到卫生间,喷出一道水雾。
我都感到麻烦。
等她再回来,陆宏峰又开始蛤蟆叫。
“还弄不弄?”没好气。
“妈,”表弟显然上了床,紧跟着,“啪”地一声脆响,“从后面来呗。”
“德性你,”张凤棠咂咂嘴,“要求还挺多,快点弄完,几点了都。”
咚地一声,一阵窸窸窣窣,陆宏峰哼了哼。
“屁眼上毛又长出来了。”
他喃喃道。
我搞不懂这话什么意思,不由冒了一头汗。
当然,更有可能是我听错了,因为张凤棠对此几乎没有任何反应。
“冬冬他妈啊,我看是个说媒的。”几声吱扭后,我姨突然谈起了牛秀琴。声音有点小,应该是背对着我。
“啥?”
“媒婆不知道?专门给人家说媳妇儿的。”
“她不文化局的吗?”
“说你傻你就流鼻涕,”我姨笑了笑,却不屑于给儿子作任何科普,“我看要没她啊,你姨跟这当官的还真不一定能牵上线。”
正是此时,楼下的挂钟敲了一下。
老实说,这冷不丁地,吓人一跳。
我望了眼光怪陆离的走廊,又瞥了瞥楼下微弱的天光,然后就放了一个屁。
冗长而醇厚,也幸亏闷声不响。
而嘴里的烟已悄无声息地少了一半,我这才惊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印第安人。
“她这有啥好处啊?”
“啥好处?好处可多着呐,水浒传里边……废话贼多,快弄完睡觉,真拿你妈当驴使啊。”
蛤蟆又开始叫,接着“啪”地一声脆响。“驾。”他说。
“你就作吧。”
张凤棠一声闷哼后骂了句什么。
略一停顿,她又说:“不是妈眼红,你说说秀琴这样的,啊,除了吃吃喝喝岔开腿让人弄弄,她还会干啥?”
这个问题恐怕陆宏峰回答不了,所以他就没吭声。
“你瞅人家混的,车是车,房是房——光平海起码有四五套房,凭啥啊,就凭一个月千把块钱工资?”
“那冬冬他爸也不知道?”
“不知道?人家可精着呢,不知道。”
“那他不管?”
“管得了么管,他一个初中老师给调到教育局,凭啥啊?”
“妻管严。”陆宏峰猛搞了几下,啪啪脆响。
于是相应地,张凤棠也叫了几声:“犯啥病呢你,给你说啊,你要娶了媳妇儿也那样,妈可就没法活了。”
回答她的是蛤蟆叫。
“笑啥?”
还是笑。
“切,你这样我咋瞅着危险呢。”
陆宏峰不搭茬,而是用力挺了几下。席梦思的呻吟中,他问:“妈,爽不?”
张凤棠似是哼了两声,然后就没了音。她应该是誓死也不想搭理这个未来的妻管严儿子了。
席梦思呻吟得愈加热烈。啪啪声也变得密集。
“轻点儿你。”我姨压着嗓子猛叫了几声。
“妈,你屁股真圆。”
两声细碎的“啪啪”,陆宏峰气喘如牛。
当然,牛是怎么喘气的,我还真说不好。
只隐隐记得,每逢寒冬腊月那些老伙计们都要从鼻孔里喷出悠长的热气,令人无比着迷。
不知道我亲爱的表弟会不会喷点什么出来。
“你姨的更圆,还肥。”张凤棠也喘。
“妈,给你说个事儿。”不知是不是错觉,陆宏峰的嗓音突然变得清亮,速度也慢了下来。
“嗯。”张凤棠轻哼着。
“我见过她的屄。”他声音有些发抖。
“啥?”
“我见过我姨的屄。”他略一停顿,又是“啪”地一声。我感到嘴里苦得厉害,只好吸了吸鼻子。
张凤棠不吭声,还是哼。
席梦思的呻吟几乎要停下来。
“暑假那会儿。”
“我在剧团办公室玩电脑。”
“我姨在里面睡午觉。”
陆宏峰断断续续,时高时低,像个即将断气的我军战士。这长征煎熬得我满手心都是汗。但战士停了下来,躺地上打滚,不走了。
“咋嘛?”半晌,张凤棠终于问。
“我到她屋里上厕所,就看见了呗。”
“哦,你姨没穿裤衩,光屁股等着你哩。”随着床板猛一吱扭,我姨叫了一声。
“穿了,可小,屄毛都露出来了,又黑又多。”
张凤棠又哦了一声。当然,也可能只是一声稀松平常的呻吟。
“跟你的有一拼。”陆宏峰笑了笑。
没音。
“屄也肥,大屄唇翻着,屄洞都能瞅见。”他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像是被钢丝勒住了脖子,没准下一秒就会挂掉。
“骚不骚呀?”张凤棠声音轻飘飘的,说不出的奇怪。
“啊?”
“我问你姨的屄骚不骚。”
陆宏峰不说话,啪啪声又渐渐响起。
“你没弄她?”张凤棠轻声叫着。
陆宏峰誓死不吭,啪啪声越发剧烈。
“想不想弄……你姨,啊?”张凤棠嗷嗷直叫。这些字词翻过圆滑的喉头,又被拉扯成一根根紧绷的丝线。“弄你姨的大骚屄,大浪屄!”
回答她的是小屄蛋子儿的低吼声,哼哼唧唧的,像是被人捏住了睾丸。
但床板的运动振聋发聩。
屋里的两人像是发疯般制造出一袭巨大的风暴。
它将我席卷而起,四处颠簸。
我发现自己几乎喘不上气来。
好一阵,公鸭嗓总算吐出了几个字。他一字一顿地说:“我日死她!”
“你……要弄你姨,妈就让林林弄。”我亲姨的呻吟充满了弹性。她极力压着嗓子,声音却针尖般发亮。
席梦思的运动立马停了下来,房间里只剩粗重的喘息。
“林林这又高又壮的,下面肯定大。”
“骚屄!”陆宏峰猛然挺动起来,像是遭雷劈了一样。他一连喊了好几声,公鸭嗓在啪啪声中被削去一截,低沉却又尖利。
回答他的是嗷嗷叫。
我不由攥住了自己的裤裆。
“反正,”好半晌,陆宏峰才放慢速度,缓了口气,“不许给他唆鸡巴!”
张凤棠没吱声。她边喘边哼,像一滩兀自消融的糖浆。
“听见没?”陆宏峰似是在他妈屁股上来了一巴掌,“妈!”他甚至咬了咬牙。
“妈有啥法子?”一声闷哼后,张凤棠轻颤着说。
“啥?”陆宏峰索性停了下来。
“他硬把大鸡巴头子往妈嘴里戳。”
“骚屄!”一时啪啪作响,“那你就唆了?骚屄!”这表弟的嗓音干涸得像块龟裂的泥巴,滑稽而夸张,却又怪异得令人窒息。
“妈就是骚屄!”张凤棠仿佛要哭出声来。
“俩鸡巴日不死你啊,骚屄!”兴许是过于激动,小屄蛋子儿打了个嗝。我能想象那热气流里羊肉和白萝卜的味道。
“嗯,日死妈,妈快给你俩弄死了,”我亲姨的嗓音温暖多褶,“还有冬冬,一起弄妈!”
陆宏峰射精时,我也友情射了一管。
区别在于,他射在他妈屄里,而我射在了自己裤裆里。
这热烘烘黏糊糊的感觉让我恍若化身为一块口香糖。
张凤棠并没有马上去洗澡,而是让陆宏峰去。
但这小屄蛋子儿当然磨磨蹭蹭。
于是母子俩又温馨地聊了好一会儿。
我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离开机会。
张凤棠让儿子期末好好复习,争取拿个名次。
“这下你该心满意足了吧。”她用普通话说。
然而陆宏峰并没有心满意足,他说:“记着给我买电脑。”
“你这阶段要啥电脑?”
这话实在伤人心。于是陆宏峰就恼了。他说了句什么我也没听清,之后就是漫长的沉默,再后来他就哭了起来,委屈得差点把自己噎死。
“行行行,班级前三十,年级前五百,明儿个我就跟你姐说。”
“写个条儿。”
“能耐你,”张凤棠似是哭笑不得,“快洗洗去,三更半夜的,明儿个再说。”
陆宏峰不吭声。
“切,还能蒙你?”
一番权衡之后,陆宏峰姑且答应了。就在他走向洗澡间时,张凤棠突然问他偷看母亲的事是真是假。
“瞎扯的你也信?”蛤蟆叫了两声。
“你瞎鸡巴乱搞,我可不饶你!”她这嗓音又如在戏台上一般清亮,“还有,嘴严实点儿,别啥都往外捅。”
陆宏峰有没有说话抑或说了些什么,我不清楚。
我只觉两脚发软,而一截粗硬的屎橛子几乎戳到了体外。
正是此时,张凤棠一把拉开了房门。
一股暖风袭来,宛若一堵坚硬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