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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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俩孩儿适应快,就是孩儿他妈脑瓜子笨,这都快一年了,学英语还跟吃药一样,不过啊,都是咱华人社区,日常生活啥的,也用不着英语。”

“那就好,前段时间丽云和乐乐还跟她们那个……网上视频来着。”

陈建军轻笑。

“不是我说,你啊,也准备准备,嫂子她们该出去就出去了,不说其他的,国外环境要好得多啊。”

陈建军不搭茬,好一会儿说:“很难适应吧。”

“爱英这傻缺都能行,我嫂子适应不了?再说啊,这国外医疗技术也发达,是不是,不正好给乐乐看病?”

没音。

“还有这小鸡巴陈晨,也别逼他高考了,直接出去得了!”

“算了吧,”陈建军叹口气,“吊儿郎当的整天,在家啊,还能管着点,真要出去,那还不闹翻天?你呀,在平阳时也多看着点。”

“放心,这小子还算听话,哪有你说的那么混?”

二郎腿又翘了起来,“我看他也就不怕你,在我面前,啊,那还不得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的。”

“那就好,那就好啊。”

陈建军笑笑。

“来来,这瓶儿弄完。”

倒酒声。

“又给乐乐弄了个账户。”陈建业嘿嘿笑。

“你嫂子最介意这个。”

“你看看你,啧,非得说到嫂子跟前啊?”

碰杯。

咕咚几声。

陈建军笑笑:“主要啊,还是你上次拉那个啥慈善基金把她惹毛了。”“没把你惹毛?撇得清。”

大笑,隆隆隆的。

豆沙嗓也笑。

“你嫂子咋说的知道不?”

“陈建军我告诉你,想怎么着我不管也管不了,但是,别把乐乐当你们的捞钱工具!”

这声音太监一样,尖着嗓子,边说还边拍着火腿。

黑熊颇有喜剧天分。

两人都笑了起来。桌子都在颤抖。

“哎,上次我给你说那事儿……”好一阵,陈建军拍拍牛仔裤。

“哪是事儿啊。”

“一定要稳妥点儿。”

“放心吧哥,哎,人咋没来?光见这老牛了!”“啪”地又是一巴掌。牛秀琴哼了哼,还啧了一声。这位也是好演员。

陈建军似乎嗯了下,却啥都没说。

“哦,我的凤兰小乖乖!”陈建业夸张地笑了笑。非常夸张,乃至让我心里一沉。

“日!”陈建军说。

陈建业继续笑:“那剧场……啊,啥剧场翻新完,也是给她用?”“是租。”

“哦,租,收租金啊?”

“你收不收人家都会给。”

陈建业又是嘿嘿笑:“有原则啊,不知是裤腰带紧还是屄紧?”陈建军笑笑,很轻。

“不过啊,其他不说,我二哥找女人那是真有眼光!”

陈建军不说话,杯子在桌面上刺刺响。

“我给她捐辆大巴咋样?这演出啥的也有用。”

“你呀,就是跪着求,她也不会要,”陈建军拖长调子,紧跟着又说,“咋,基金会出款有问题了?”

“嗐,花钱谁不会,能有啥问题?我是觉得这娘们儿就那么带劲儿啊,看把省杰出青年专家我二哥迷得,搞得我都心痒痒了。”

陈建军抿了口酒。

“咋,也让老弟弄弄?”西装裤靠近牛仔裤,嘿嘿笑。

陈建军也笑。

“又笑,妈个屄。”

陈建军又是咕咚一声,叹口气才说:“你不觉得她……”他的话没能说完,就响起了敲门声。我倒真想听听这头病猪能说点什么出来。

“谁啊?”

“我!老姚!”

“进来啊,瞎客气!”

“哎呀,”女人说,“我进来?谁知道你们在里面干啥呢!”“还能干啥?老姚啊老姚,我看你这性观念是越来越开放了!”众人大笑。

“咋样,姚经理,咱这平海有进步没?”陈建军,普通话。

“老姚说啊,跟俺们平阳比,顶多算个五星级厕所!”黑熊又捏起了嗓子。

这伙人又笑了起来,简直没完没了。

“还真没的比,”来人走近,就站在陈建军身边,桌沿外露出黑裙摆和灰色打底裤,“赶明儿啊,我也给你们传授传授管理经验,哎——开窗干啥,这冷风呼呼的。”

她说的是普通话。

不知道为什么,隐约有些耳熟。

西装裤打个嗝,起来去关窗,一路踉踉跄跄。

“慢点儿你!”老姚笑得像朵花,“这就多了?”

牛秀琴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画而晃了晃。

“喝不死你,我多了?”

陈建业似乎回过头来,恶狠狠的,“哎,李红旗走了?”

“走了,整个人都瘫了,也是妻管严的极限了!”

说着,老姚哈哈大笑起来。

“龟孙子没占你便宜吧?”西装裤踉踉跄跄地回到画面里来。

“他敢!”“啪”地一声,女人应该在陈建军肩膀上来了一巴掌。于是后者叫了一声。

画面便终结于此处,拢共三十八分钟。

说不上为什么,竟有些意犹未尽。

在几个文件夹里乱翻一通后,我试着点了几个音频,要么是效果不好,要么是太过“实验性”。

然而那些个实验噪音我己听得足够多了。

值得一提的是,就这几个音频里,光陈建军的笑声我就听到了几次,还是在拖拖拽拽的情况下。

如前所说,这头病猪清冽、怪异,简直狐臭般特征分明。

关掉播放器,我又翻了会儿照片。

反复拖拽浏览,也没发现传说中的艳照一一除了母亲那一组套图。

照片里那热气熏腾般的眼神总让我心里压了块石头般坐立难安。

说实话,我很诧异这组照片是在什么情况下拍摄的,毕竟陈建军的汗水都要从画面里淌出来,更不要说那青筋虬露,宛若挥舞的皮鞭。

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翻了一阵,突然一张老照片现于眼前。

很老,应该是上世纪的胶卷照转过来的,画面温暖敞亮,一片绿吟吟中透着抹淡黄的光晕。

一家三口。

陈建军白衣白裤,脚蹬一双凉鞋,就那种灰黑色的硬皮,印象中父亲也有这么一双。

他看起来很年轻,冲镜头浅笑,难得不见法令纹。

中间男孩应该是陈晨,十岁光景,背心短裤,也是个小平头,笑起来很阳光。

右边女士戴了顶遮阳帽,一袭碎花长裙,单手叉腰,右手放在男孩肩头。

不得不说这女人很漂亮,特别是笑起来,那唇角眉眼生动得仿佛时光都要为之逆转。

不知是不是转换的缘故,一缕朦胧的光从他们的衣裳上飘散出来,蔓延至周遭的绿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