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秀琴就那么趴着,一动不动。
有那么一会儿,我琢磨着她是不是晕了过去,甚至——更糟糕的,心肌梗塞,嗝屁了。
我觉得无论如何不该打女人。
我心说得把她扶起来,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
好一阵,牛秀琴总算哼了一声,微弱却实在,像什么游戏里的女鬼叫。她撑起胳膊,很快又趴了下去。然后她笑了笑,说:“打女的。”
我听到自己喉咙里咕咚一声响。我确实有些害臊。但除了僵硬地看着她爬起,我还能做点什么呢?
牛秀琴捂着脸,缓缓在床上躺下。
片刻,她又爬起来,冲到梳妆镜前瞅了好半晌。
她轻哼着,不时还吸溜吸溜嘴,一会儿又坐回了床上。
毫无疑问,丰腴的脸颊上浮着一抹红印,像漂在鱼汤上的油花。
“打女人,”她说,“有本事儿回家打你妈去!”
除了站着,我大概也无事可做。右手掌上擦着一道嫣红,不知是血还是口红。
“你妈个屄的!”她扔了个抱枕过来。
我顺势抱到了手里。
牛秀琴突然笑了,她翘起二郎腿,半撩着头发,也不看我:“你妈啊,跟野男人搅和一块儿时,那个风骚劲儿啊我给你说……”
说不好是不是错觉,那抹红晕随着表情在她脸上四下跳动,我头一次发现女人的面目竞能如此可憎。
别无选择,我一脚踹了过去。
再冲上去时,我犹豫着要不要打脸,最后抡到了屁股上。
肉很敦实。
牛秀琴似乎在叫,骂骂咧咧的,她挠我脸,针扎一样。
我只好攥住她的手。
她张嘴就咬。
何止是嘴,这头疯狂的野猪浑身上下都在颠动。
我只好把她紧紧抱住。
她打我脸,挣脱,撕扯。
劈头盖脸的是肉,爪子,头发和浓郁的香水味。
直到眼前呈现出一抹雪白的屁股沟时,我才重新感受到自己的呼吸。
牛秀琴又疯狂地挣扎几下,随后就不动了。
她也喘。
外面传来鞭炮响,随之是汽车的警报声,除此之外,只有喘息。
就这一瞬间,我突然就勃起了,毫无征兆。
那抹雪白勾出一股甜蜜,让我险些喘不上气来。
愣了好几秒,我一把扒下了打底裤。
牛秀琴在挣扎,我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凄厉而悠长,像童年暑假的白日里声嘶力竭的压井。
屁股很白,奶子很软,股沟里的腥臊令我晕头转向。
我记得自己掰开臀瓣使劲嗅了嗅,我记得内裤小而透明,我记得屁股蛋红得刺耳。
我压了多少水啊。
我光着脊梁,被太阳晒得黝黑,汗水不断垂落,又不断蒸发。
母亲在屋里叫我,声音慵懒,她说:“再捣蛋,出去不把屁股给你打肿!”
我用一只手脱裤子,皮带扣叮叮当当响。
我凑近大盆,看自己在水里的倒影,看蓝天和巨大的梧桐。
我一头扎进了水里,沁凉似一支麻药瞬间侵入肺部。
牛秀琴在哭,偷偷摸摸,小心翼翼。
她不知何时放弃了挣扎。
棕色毛衣挽着衣袖,黑色打底裤一条腿还挂在膝上。
我埋头看了眼红肉包裹着的老二,突然发现有些过了。
就发愣的功夫,牛秀琴开腔了。她撅着屁股,头埋在臂弯里,说:“你妈个屄的!”
条件反射般,我又挺了起来。
于是牛秀琴叫了一声。
我轻抚眼前的白屁股,那些橘皮组织,疤痕和红印,它们湿漉漉的,不知何时被汗水浸了个通透。
这么闷声不响地搞了一会儿,牛秀琴慢慢哼了起来。
我也是气喘吁吁,只好俯下身子,摸住了一只奶子。
牛秀琴又开始骂,不停地说“妈屄的”。
我只当没听见,揪住奶头,轻轻扯了扯。
她哼了一声,说:“干妈,妈是个骚货。”
我以为听错了,但接下来一串串热气流如咒语般从发丝间涌了出来:“妈是个骚货,快干妈……”
她拱拱腰,尖着嗓予说:“快……”
她说:“林林……”
我让她闭嘴,她却害了失心疯般充耳不闻。
我只好在白屁股上轻轻来了一巴掌。
我觉得应该更粗暴一点,比如骂她,扇她屁股,掐她奶子,拽她头发,但这些影视作品里都少有的东西于我而言太过夸张了,何况时间上也不允许,没两分钟,我便在牛秀琴的喘息中一泄如注。
牛秀琴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就那么撅着个屁股,一动不动。
我觉得她在哭,尽管细若蚊鸣。
等我穿上裤子,点上一支烟,她才慢慢爬了起来。
说不好为什么,我竞没敢抬头。
牛秀琴做的第一件事是照镜子,吸溜着嘴,哼声连连,好一阵她说:“你个兔崽子下手真够狠的啊!”
声音略显沙哑,这么说着,她扭过身来。
或许是嗅到一丝笑意,我偷瞥了一眼。
她立马抿住了嘴,可惜嘴角的那抹残留并没能从梨花带雨里剔去。
毫无疑问的是,她左脸肿了起来。
“还你妈打脸!”又照了会儿镜了,她扯下打底裤,补充了一句。精液味扑鼻而来。
我埋头抽烟,没说话。
“连你老姨都敢打,非得给你妈说。”她扭身进了卫生间。
水声响起之前,牛秀琴又嚷嚷了几声,至于说了些什么,我当然无从知晓。
满地都是衣物,瞅见那条开了缝的长裙时,我再次觉得自己有些过了。
洗完澡出来,牛秀琴二话没说,径直下了楼。
一连抽了两支烟,她都没能回来。
我怀疑她是不是走了,或者——报警去了?
这么一想,整个人反倒松弛下来,这苦涩的解脱甚至带来一种愉悦,使我飘忽忽地离地板越来越远。
牛秀琴当然还是回来了。从天而降般,她猛然出现在眼前,我的脊柱都禁不住一阵痉挛。
我听见自己说:“举报他狗日的!”
“谁啊?”她从身旁走过。
我没说话。
她也没说,而是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但终归,我希望她能说点什么,所以我摁掉烟头,指了指电脑:“那些材料够了,录音、录像,word文档。”
搞不懂为什么,说这些话时,我感到脑袋木木的,不太真实,仿佛什么电影里的狗血桥段硬生生地切进脑子里来。
我看看窗帘缝隙里的亮光,摸摸身上的抓痕,还好,它们都是真实的。
“随便你,”好一会儿,牛秀琴扭扭屁股,“我没啥意见,不过你要当心,这陈家势力可大着呢。”
“那你搞这些东西有啥用?”我有些气急败坏。
牛秀琴笑而不语,像是吞了个闷屁。半晌她转过身来:“还有啊,这陈建军要被查,你妈可就真成了情妇。”
“我妈是被强奸的。”我一字一顿地说。
“我也是被强奸的,你信吗?”她扬了扬手里的毛巾。于是那红肿的脸颊就露了出来。
真的肿了起来,泛着光,让我恍惚想起五六十年代红色年画中的人。
“还有啊,甭管啥名目,你妈可从陈建军手里拿了不少钱,这要算起来可都是糊涂账,你……”
牛秀琴的嘴翁动个不停。
我看着屋子里的一片狼藉,突然就一阵头晕目眩。
急切地,我点上一支烟,猛抽了两口。
瞬间,一袭清晨的大雾在胸腔里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