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帮我挡住!” 汉琳在桌子上放了两部玩具车,看着它们横冲直撞的乐得不行,只是容易掉到桌子下面,所以她急切的召唤来了自己的嬷嬷。 “哎呀!好快,快挡住!” “接住了,接住了……” “……” 苏越就坐在窗户边上,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杯酒。 ——酒是高度酒! ——心是杀人心! 天色朦胧,空气有些湿润,苏越伸出手去,过一会儿收回来,感觉湿漉漉的。 “呀!快跑!” “你们不许动,看谁跑得快!” 汉琳已经开始和自己的嬷嬷玩赛车了,苏越微微一笑,然后就看到了一个人。 刘明觉得自己很倒霉,一辈子顺顺当当的,眼看着就要踏入春闱的考场时,却因为一场意外被中断了自己的锦绣道路。 看着对面的贡院,刘明的神色痛苦,他忍着想冲过去的欲望,无声的叹息了一下后,继续前行。 “丧家之犬!” 苏越看到刘明蓬头灰脸的模样,不屑的忍住了把酒杯扔下去的冲动,只是对着在刘明远处跟着的舒然点点头。 这几日刘明每天上午都会路过这里,大概是心有不甘。 回过头,苏越招手。 “老爷。” 苏越淡淡的道:“跟着舒然,若有不对,你可临机处置!” 瘦猴点点头,出去时和十七得意的一笑,等十七的脚踢出来时,他已经灵活的冲下了楼梯。 “猢狲!” 十七笑骂着,然后又在楼梯上来回寻走。 “苏越!” 十七的脚步一滞,看着大步上来的汉离躬身道:“王爷万安,我家老爷在……” 十七看到汉离抱着的那只鹅有些愣住了,心想今天中午难道是吃鹅吗?可酒楼里就有鹅,用得着专门带来吗? 难道是贡品? 十七觉得这只鹅还没有家里的小黄漂亮! 当汉离进入房间的时候,汉琳的小脸明显的沉了下去。不过在看到自己二叔的手中只是抱着一只鹅,而不是牛肉干时,马上就转忧为喜。 “琳儿在玩什么?” 汉离敷衍的问了一句,然后眉飞色舞的冲着苏越道:“苏越,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家那只小黄可在?咱们今儿来斗鹅吧!” 苏越一怔,问道:“王爷何时喜欢上这个玩意儿了?我家的小黄不在。” 汉离不爽的道:“昨日我的大将军横扫四方,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不和你家小黄决一生死,本王决不罢休!” 苏越看到这货不依不饶的模样,担心他误了自己的事情,就叫道:“十七,让人回去把小黄给带来。” 十七在外面应声,汉离这次心满意足的把自己的鹅放在脚下夹住,他自己则是喊道:“肚子饿了,来两蹄髈,要炖的烂烂的,再上点好酒。” 汉琳嘟嘴道:“离王叔,这里是琳儿的地方,您不能霸占了。” 汉离瞪眼道:“今日宫中有课,我家的都去了,琳儿你怎地还出来玩?还不赶紧回去!小心被责罚。” 汉琳生气的道:“离王叔,有苏越在,琳儿才不怕呢!” 汉离看到吓不住汉琳,只得叫人重新搬来了一张桌子,然后等菜一上,就开始大快朵颐。 可这边在吃饭,汉琳那边却在捣乱的叫喊。汉离本想凶几句,可想到上次被汉平帝训斥就是因为凶了汉琳,他恼怒的看着苏越,示意你赶紧把这小丫头给弄安静了。 苏越摊开手,示意自己没辙。 汉离还没吃完,十七就进来了,手中抱着被封住了嘴巴的小黄。 “被啄了?” 看到十七一脸的菜色,苏越就知道小黄又发飙了。 小黄在苏家就如同是大黄的待遇,只是两只萌宠却为了宠爱多番争斗。 大黄当然不会怕小黄,可有小玲儿的偏帮,几次打架都已经是鹅入狗嘴了,最终还是不敢下口。 当然,和大黄多次战斗的小黄,那战斗力肯定是杠杠的。 苏越接过小黄,把封住它嘴的绳子解开,马上警告道:“乱动嘴就喂大黄!” 小黄悻悻的把脖子扭回去,汉离看到它凶悍的模样不禁喜道:“正合与我的大将军来一场,开始吧。” 这时十七走进来,到苏越的身边后,俯身下来,低声道:“老爷,刘明进了一个商贾的家中。” 苏越把小黄放到地上,不用挑逗,小黄就已经开始低头,目标就是被汉离的双腿夹住的那只同类。 汉离大喜,把脚松开,喝道:“大将军速去,斩将回来本王重赏!” 两只鹅瞬间就缠斗在了一起,苏越瞟了一眼,低声道:“马上查清那人的背景,还有,让舒然去,看看这人可曾犯事,若是有,找到证据再来回报。” 十七转身而去,苏越看向战场,只见小黄张开翅膀扑闪着,那长长的脖颈弯曲,直接啄住了对手的背部,一时间叫声不绝于耳。 汉离手中拿着酒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大将军被大黄压在地上,只是叫唤着,全无还手之力。 “这是公鹅啊!” 小黄可不会管什么公鹅母鹅,它压在对手的身上,得意的叫着。 “把小黄送回去。” 两只鹅在扇动翅膀,弄得房间里灰扑扑的。 在捉小黄的时候,十七又中了几下,他愁眉苦脸的抱着这只鹅大爷出去,心中恨不能把这货给宰了吃肉。 可汉离却把这个想法付诸实施了。他叫来掌柜,怒道:“白费了五十贯,拿去炖了。” 于是中午就吃了一顿炖鹅,味道还不错。 只是苏越和汉琳都没吃,是汉离说不错。 十七再次进来,手中多了一张纸。 苏越接过仔细一看,原来刘明去找的那人叫做胡煌,乃是京城有些名气的商贾。 “老爷,这胡煌据说和宫中的内侍有些关系,在外面以此为依仗,很是嚣张。” 苏越点点头,看到后面有私盐的交易后,就冷笑道:“好菜不怕晚,这不就送来一个契机吗?” 吃完午饭,汉琳不愿意回去,苏越没辙,只得带着她去找汉仪。 “可是真的?” 汉仪看到那份胡煌的资料,不禁讶然。 苏越说道:“宫中内侍和外间的商贾合流,而且还涉及到了私盐,其中必然有份额和源头,这事你想大还是小?” “大如何?小又如何?”汉仪问道。 苏越的脸色转冷:“大就是连根拔起,犁庭扫穴,小嘛,那就是只动胡煌和宫中的那个内侍。” 汉仪犹豫了一下,“大!” “伯爷,上次在冼州府金伟就没有深挖,结果让那几个大盐商侥幸逃脱,这次您真的要动他们吗?那些人的手下可都是些亡命徒啊!” 回到家,栾金铜听闻此事后,就有些担心那些盐商的反扑。 苏越说道:“不管这胡煌的背后是谁,可我总得要对文人的挑衅做出回应,否则那些人还以为我苏某人是吃素的呢!” 上次苏越只是看着金伟处置那些拐卖案的嫌犯,察觉到金伟漏过了那几个大盐商时,他并未吭声,一直等待到现在才爆发出来。 栾金铜全程知道这些事,所以到了此时,他对苏越的隐忍和对时机的把握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几个大盐商就是南方最大的私盐分销商,而上次只是查拐子案,所以苏越没有打草惊蛇,留待以后处理。 “现在时机成熟了,不管胡煌是不是从他们的手中拿的货,我们都可以顺藤摸瓜,直接把那几个大盐商给揪出来!” 苏越起身,活动着身体吩咐道:“等太孙那边动手拿下了胡煌,你写一份关于冼州私盐的举报书,让十七他们投送到那个叶凡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