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只听“啪”的声,余连文把录音笔往桌子上砸,“叶胜军,你他妈的以为你是谁,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弄死你!”说着余连文就往叶胜军这边就走来。
“你要是敢打老子下,老子就告你刑讯逼供!”叶胜军撒开嗓子大喊大叫,论及对审讯的了解,刑警总局里很多警察都不见得比他清楚,这么威胁,余连文果然憋红着脸又坐回了原位。
目视此景,任霞凑到余连文身边,耳语道:“余厅,您不要着急,人都在这儿了。”余连文听罢,摇摇头,看着任霞,示意其继续审讯,他本人则端起茶杯,当甩手掌柜了。
任霞站起身,阵淡淡的香味飘到叶胜军鼻子里,他嗅了嗅,随口骂道:“还局长呢,我看你这老不正经的骚货是摇着屁股当上的吧,哈哈哈!”
突然,“叭”的下,个硬硬的夹纸张的木板砸到了他的头上,叶胜军刚要破口大骂,那个木板的角就抵在他的嘴里,叶胜军怒视着对面的任霞,鼻子上喘着粗气,任霞连咬牙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任霞把胳膊握在胸前,冷笑声道:“叶胜军,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你再废话我就拔了你的舌头,让你再也说不出来话,懂了吗?”
叶胜军用力用力摇晃着秃头,想从木板的压制下挣脱,却发现承受的力量越来越大,嘴角都快被撑破了,只好点点头。趁任霞把木板收回转身之际,叶胜军再次大叫起来:“你们说老子绑架余棠,还说老子强奸白洁,你们给老子听好了,这些事情老子件事也没干过,别把屎盆子往老子身上扣,有本事你们就拿出证据来证明啊!”
“呵呵,嗓门挺大嘛,接着喊,怎么哑了,要不要喝口水再喊啊!”余连文十分满意任霞拷问的手段,坐在对面悠闲的翘着二郎腿,看到他拙劣的表演心里暗爽不已。
“余棠现在在哪?”任霞对叶胜军的叫嚣视而不见,坐如泰山自顾自得开始了正常的审讯流程,叶胜军咧嘴笑,晃着脑袋说:“不知道!”
“你这混蛋!”余连文见叶胜军到了这个地步还在装傻充愣,坐不住了,怒吼道:“快点说!你把余棠到底藏在哪里了,藏在哪里了!”说罢,余连文怒气冲冲,挥起拳头就要朝叶胜军脸上打。
任霞轻而易举的拦住余连文的拳头,冷言道:“你以为我们没证据就敢抓你进来?今天是你主动交待犯罪行为的最后次机会,如果成立立功情节你还能宽大处理,你若是消极抵抗,那我整治你的办法可还多着呢。”
叶胜军神色未动,心里却转了几十个圈,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自己又该如何?可他转念望余连文,马上就放心了,任霞的上司都拿自己没办法,她个小小的局长也不过是故作镇定来哄骗他主动开口的,不理会就是了。
“叶胜军,只要你老实交待出余棠小姐的下落,我会向上级申请考虑对你从轻处罚的。”
叶胜军心神定,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望着任霞美丽而充满希冀的眼睛说:“哦,我还可以戴罪立功是吧?只可惜,你们的算盘打错了。实话告诉你,大屁股局长,你们说的那个叫余棠的,我从没见过,她在哪我更是无从得知。我人都在这儿了,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叶胜军,你可要——”余连文提高音量强压住任霞的问话,道:“好,好,好你个混球,嘴可真严实。”任霞个劲把余连文往回拉,但余连文的拳头此时已经落到了叶胜军的脸上,留下个红色的印记。
余连文怒极反笑,死盯着叶胜军的眼睛说:“我再问你次,说还是不说?”
“余大厅长,我真就知道这么多,进来三天我能交代都交代了,让您个大领导这么上心,那个叫余棠的,不会是您的亲闺女吧?唉,真是家门不幸啊,我有罪,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国家,您看您把我抓起来解气,就抓起来吧,就是不知道啊,那小姑娘什么时候能回来,哈哈哈!”
不等叶胜军把话说完,余连文面红耳赤,气冲冲的就摔门而去了,只剩下叶胜军欢畅的笑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余连文不曾想到这叶胜军竟是如此老奸巨猾,他原以为他这个厅长亲自审问能有所突破,可叶胜军抓住警方没有确切的证据的把柄,死活就是不开口,对于叶胜军他真是又恨又气,看见他那嚣张的气焰,对自己说话不敬的态度,实在是气不过也斗不过,干脆摔门,走了。
任霞仍保持着镇定,拿起对讲机低声嘀咕了几句,外面就进来了两个面色铁青的警察,人手里拎着个审讯用的炽光台灯。叶胜军马上联想到这是美国FBI审讯犯人用的办法,再次嚷嚷起来。
“你们这是在刑讯,不知道现在严查吗,赶紧把那些家伙拿走,我要检举你们,我要去告你们。”
“省省吧老弟,等你能活着出去,你随便去告!”个警察狞笑的把桌子抬到他的身边说道。很快,两盏大功率的台灯就布置好了,他的脚也被拷在椅子上,可能是怕他把桌子踢翻了。
开关插,两个像小太阳样的光球出现在叶胜军的左右,随后那两个警察与任霞、审讯笔录记录员并退出了房间。
“叶胜军,我就在你对面的玻璃后面,什么时候想通了,就告诉外面的警卫,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要去吃中午饭了。”审讯室墙壁上的扬声器里,响起任霞的声音。
叶胜军难受归难受,番表演算是解了心中的疑问,见到任霞宠辱不惊的模样,确实印证了红蜘蛛对刑警总局新任局长的评价——“作风强硬,百折不挠,为求目的不择手段”,也从余连文气恼的摔门而去看出来警方现在确确实实没有证据把自己送到法庭上,现在这么折磨自己,无非是疲劳审讯罢了,受受也就算过去了。
而此刻,在监控室内,怒气冲天的余连文却把肚子的火都撒到了任霞身上,骂她的话难听极了。
“任霞,叶胜军在你的地盘上如此嚣张,你竟拿他毫无办法,人都抓到了,你连句话都问不出来,我看连白洁那婊子都比你有用,你做这个局长是吃干饭的吗?”
任霞心里跟明镜似的,了解这是领导拿她撒气呢,连声应和,没顶撞上级句话,“……我看,你这局长是不想当了吧!”余连文骂了半天,也累了,总算是喘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余厅,叶胜军这样做无非是断定了我们没有掌握能证明他罪行的证据,打算用拖延战术挺过拘留期,但是他却打错算盘了,目前我们已经掌握了十分确凿的证据,即便他不开口也可定罪,刚才您的审讯无疑会进步麻痹他本就自大的心理,我相信,今天之内他定会交代出切我们想要知道的信息。”
女局长逻辑缜密,娓娓道来,席话就让焦心的余连文笑逐颜开,他重重拍了两下任霞的肩膀道:“很好,从叶胜军嘴里问出我女儿的下落后,你无需向我请示,可以动用专案组切资源解救棠儿,我等你的好消息。”
话音刚落,余连文便取走大衣,在随从的陪护下,走出了监控室的大门。
任霞神色凝重,透过魔术玻璃注视着表情痛苦的叶胜军,但此时此刻她心里所思虑的并不是叶胜军,而是自己的上级领导余连文。原先任霞判断这个靠着趋炎附势爬到高位的男人根本不关心破案与否,他之所以如此重视只是迫于舆论和更高层的压力,目的也只不过想要早日救回自己的女儿罢了。
然而,在今早余连文对叶胜军的审讯中,任霞却察觉到余连文绝非看上去那么庸碌无能。余连文在审讯室中系列鲁莽冲动的举动,哪怕是为了唯的独女余棠,他也断不可能如此失态,这些反常之举更像是在自己面前的刻意表演,欲盖弥彰之下,余连文在听到自己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后的微笑就显得别有意味了。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余连文在新闻发布会之时肯定已知晓那两盘老田拼命保下的录像带的存在,甚至可能比自己知晓更多有关于这起绑架案的内情,比如,录像带究竟是谁拍的,又是谁将录像带放到那辆注定要被警方找到的面包车里,并且在车中放置了炸弹,可让任霞最想不明白的也就是这点,此案涉及到余连文的女儿,如果他真的知晓内情,又为何毫无动作,甚至隐瞒自己的所知呢?这样做对找到女儿可是点好处都没有的呀!
任霞隐隐觉得,余连文似乎是在竭力避免自己与此案的侦破有实质性的联系,只是不断给自己施压,好似是要把所有的宝都压到自己身上,听到自己掌握了证据,连问都不问就心满意足的走了,加之余连文又是警界公认的好爸爸,这两件事情放到起看,她竟得出了个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想,那就是这起案子背后的操盘手应该是个连省公安厅厅长都要唯命是从的厉害人物。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任霞用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快步离开了监控室,因为比起在这里胡思乱想,此刻她还有更要紧的事。她先是回了趟办公室,把身上的警服换成了普通的女士外套,然后避过主要工作区,直接坐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
驾驶着红色海马轿车,任霞穿行过距离警局只有两个街区的时代广场后,把车开进了闹市区家酒店的停车场里,自己则戴着墨镜,若无其事的坐在了酒店大堂咖啡厅的卡座上。
在她的对面已经做了个身穿便装的年轻男人,任霞谨慎地向四周观望了下后,才小声问:“小李,事情都办得怎么样了?”
男人咧嘴笑,从裤兜里掏出了根录音笔放到桌上,有条不理的说:“局长,正如您预料的那样,赵鼎国在知道他的老婆和孩子都被我们秘密控制后就把切都招了,与录像内容完全致,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送他回宜家酒店了。目前,赵鼎国的老婆和孩子还在楼上的房间里被我们的人看守,您有何吩咐?”
任霞沉默了片刻,淡淡笑道:“家属继续关着,钱不够了你找我要就行,我先简单问你几个问题。”
“局长您想问什么就问吧,属下已经把赵鼎国的口供烂熟于心了。”
任霞的脸又板了起来,冷冰冰道:“好。我问你,赵鼎国在酒店和叶胜军见面时出现的第三人是谁,他是否知道那个人的名字或者代号?”
男人点了点头回答说:“据赵鼎国的交待,事发前天出现在酒店房间中的第三人被叶胜军称为『阿力』,脸上有道很明显的刀疤,第盘录像带矿洞中的录像带就是他拍的,第二盘录像带是谁拍的暂且还不知晓。”
任霞皱起了双眉,望着男人说:“小李,赵鼎国是否交待了在酒店张贴『通缉令』的人是谁?”
男人连连摇头,刻意躲过任霞的目光,低声说:“没有,我问了他好几遍是谁张贴的『通缉令』,赵鼎国就是口咬定不知道,而且还认为是咱们贴的,所以才给咱们打电话询问情况,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任霞“哎”的叹了声后,将桌上的录音笔收进了口袋里,语带宽慰地说:“小李,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录音方便的时候我会细听,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你现在还要去做另外件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是最关键的……”
说到这里时,任霞顿了顿,男人立刻会意把头凑了过去,任霞欣慰地笑,在他的耳边阵微微细语后,男人的脸上满是诧异,而任霞的脸上却还是依旧平静如水,完全看不出是喜是悲,亦或是惊是恐。
…………
晚上八点钟,F市刑警总局审讯室。
“怎么样,现在想说了吧!”耳边传来任霞的声音,叶胜军裂了裂嘴想要笑,却发现自己竟然完不成这个简单的表情,脸部已经麻木了,只好使劲摇头,表示他不合作的坚决态度。
过去的八个小时里,叶胜军的日子着实不好过。最开始的灯光烤了他几十分钟以后,叶胜军开始出汗,个多小时后,他觉得口干的要命,头也昏昏沉沉的。就在叶胜军就要昏迷的时候,外面进来两个人,把他从椅子上解了下来,拷在旁边的根暖气管上,手铐的铁链在上面卷了几圈,正好让他的脚尖刚刚能够着地板。
“王八蛋,狗杂种,牛逼把你爷爷弄死……呜,呜!”
个警察用地上的块污迹斑斑的破布堵住了他的嘴,拍着他的脸蛋说。
“叶老大,蛮精神的嘛!还有六十多个小时,慢慢熬。”
这种刑罚他最长被这样拷过四个小时,就已经是难以忍受了,听到六十个小时,叶胜军度想头撞在墙壁上把自己弄晕算了。身体才摆动,手腕处传来阵钻心的疼痛,他又老老实实踮着脚尖站在原地。
个小时,二个小时,三个小时,四个小时……叶胜军微笑的看着墙壁上的钟,刚才他们拷自己的时候,他做了点小动作。个子高就是有好处,他现在有半个脚掌可以着地。五个小时过去了,除了口渴,瞌睡外,身体比上次受刑舒服多了。
又个小时过去,叶胜军觉得自己的嘴唇揪在起生痛,他知道自己快脱水了,迷糊中突然盆凉水倒在他的身上。刺骨的寒冷,刺激的他又清醒过来,接着是透着心的舒爽,但是没过会干渴、饥饿、疲倦,再次啃噬着他的肉体,他的精神。
就是在这种令人发狂的折磨中,朦胧中个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那正是任霞熟悉的嗓音:“叶胜军,你没必要再死撑着了,你干的事情我们已经全都掌握了,你只要说出余棠的下落,我就给你饭吃,给你水喝。”
他拒绝了任霞的提议,可是却被放了下来。桶清水,份盒饭摆在他的面前,叶胜军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狼吞虎咽的吃着喝着,筷子都顾不上用,直接用手抓东西往嘴里塞,就象刚从沙漠中出来的人,其实他处的环境比那些人还要恶劣。
“别着急,慢点吃,吃完再看录像带也不迟。”
在吃掉四份盒饭,喝了三大桶水后,叶胜军拍着自己涨得溜圆的肚皮,舒服的斜靠在椅子上,才觉得任霞的态度好的不对劲,他明明给了她脸色,任霞却和颜悦色,叶胜军又回想起刚才任霞说的录像带,心里咯噔下,难不成是矿洞里拍的录像被警方掌握了?
不过,叶胜军毕竟是老江湖了,很快便认定这是任霞在跟自己玩心理战,因而反客为主,色迷迷的盯着任霞格外高翘的臀部,毫无顾忌地调笑道:“怎么,任局长您要给我你的大屁股被男人捅的小电影了?好啊,好极了,这下午你给我整的,真是……”
“啪——!”
叶胜军的话还没讲完,伴随着声脆响,只见左脸颊上刹那间出现了个鲜红的手掌印。接着,只见任霞拽着叶胜军的衣领,玉面寒霜,凤目冷冷的盯着他,同时咬着唇字字恶狠狠说道:“听好了,人渣,我可以可以割了你的那根丑陋得而阳具,我可以割了你的舌头,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有你受的。”
可叶胜军这样的老油条根本没有被任霞的话语吓到,只见他任任霞抓着自己的衣领,在她的香腮边深深的吸了口气,接着淫笑道:“任局长,像你这样的女人,缺的就是男人的滋润,要不然我来帮你这块田『犁犁地』?”
任霞闻言登时玉面寒,拽叶胜军衣领的纤手用的力更大了,同时举起了右手。叶胜军知道她肯定要再扇自己耳光,干脆闭上眼睛任她打。
但出乎叶胜军意料之外的是,任霞并没有出手打他,而是寒着俏脸冷冷的望着他,冷然道:“看来你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看录像吧。你没有你想的那么聪明,我任霞这块田就算我让你犁,你也犁不上,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叶老大』!”
任霞若无其事的站起身子回到了审讯桌旁,然后在笔记本电脑上敲击了几下,把屏幕转到了后面,叶胜军马上变脸了,煞白片,毫无血色。这段录像记录的正是他在余棠失踪前天在宜家酒店和酒店经理见面,并将其妻还给赵经理的过程,开始于阿力从房间门口往自己走来,结束于阿力走到门口拿起扫把准备离开。而且画面清晰,声音清楚,可以很直观的辨认出他自己、阿力和赵经理及其妻儿。
叶胜军就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段录像的存在,更不会想到是他无比信任的阿力背叛了自己,之前笃定的所有计划在这刻都化为了空想,毫无疑问,有了这盘录像带,即便他再继续坚持下去,他还是会重回大狱,而且这次将再不会有人花重金保释他。叶老大败了,败给了余新,败给了石冰兰,败给了王宇,败给了那些卖主求荣、唯利是图的叛徒,败的彻彻底底,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美梦破碎后的叶胜军神情惶然,任霞倒是潇洒的娇躯往椅子里座,然后翘起了二郎腿,皱着秀眉,依然玉面寒霜,如水的双眸若有所思的盯着叶胜军动不动,“说吧,都说出来,如果有立功情节,你会少坐几年牢。”
听到任霞的话,叶胜军不由得咽了口吐沫,改之前跋扈嚣张的态度,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任局长,我跟你说实话,我的确绑架了余棠,我也知道她的去向,但我是被人构陷的,他们——那些要送我进监狱的人,我如果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你也会查办他们的,对吧?”
任霞从口袋里取出录音笔,打开了录音功能,严肃道:“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这是我们人民警察的工作方针,我也知道你没有非法拘禁和强奸白洁,但这些事情都先搁边,你先从头到尾把绑架余棠的原委动机目的给我说清楚说明白了,咱们再谈你被构陷入狱这件事。”
任霞步步为营的审讯策略正如她白天所预测的那样,完全奏效了。只看叶胜军愁眉不展,长吁短叹,又咳嗽了几声后,最终还是悠悠地开口了,这场谜般的绑架案也终于被叶胜军揭开了它的部分真相。
“其实吧,这单生意……不对,按照你们的话说,应该是这起绑架案,我只负责把余大小姐从酒店里绑走,剩下的部分根本不关我事,这单『肉票』是你们刑警总局出来的王宇策划的,对,王宇这混小子被我拉进黑社会里面做老大了,然后这小子用个女人把我给送到警察局了,操他妈的,老子迟早要宰了他,看他还……”
“叶胜军,打住,说正事,美国何人雇你们团伙绑架余棠,这个人付了你们多少钱,你们又是如何得知余棠会在2月5号这天在宜家酒店开房与罗成相会的,你就照着这个顺序说,与余棠无关的事情我改天再问你。”
任霞出声打断了叶胜军的咒骂,叶胜军长吸了口气后,再度开了口:“我刚才已经说了,我只是个负责绑架的,其他的事情我有些知道,有些并不知道,我只能告诉你我知道的。那个美国人叫汤姆森夫人,是个有钱的贵妇,谁知道她怎么找到的王宇,王宇又是怎么找到的她,反正这个美国女人联系我们,她要用千五百万美元买十个中国女人搞什么『美人犬调教』,余大小姐是他点名要的,剩下的九个也有严格的要求,最小的有个10岁,最大的也不过28岁,小女孩可爱的能捏出水来,年轻姑娘也全都是水的大奶子骚屁股,余棠这票是我负责绑的,剩下的九个女人是其他人负责绑的,现在除了余棠,剩下九个都已经走私到美国了,余棠现在还在T市港口等着美国女人派来的船呢,今天初三了,哦,我记得是初五吧,还有两天,你们派人去找找,应该能找到她。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余棠2月5号会在宜家开房,你应该去问王宇,他给我的回答是『余棠2月5号在宜家,可靠消息。』,余棠这个事情,我把知道的统统都交代了,现在能说说我被那小子和余新、石冰兰陷害的事情了吗?”
任霞摇了摇头,“不可以,因为你还没有事情没有说。”边说,她边从桌上的文件夹里取出张2月14号的《F市日报》,将其中张照片高高的举在叶胜军的面前,厉声道:“九天失踪九女,『变态色魔』回来了!酒店监控里的那张『变态色魔』的脸是谁假扮的,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可要想好咯!”
“任霞,那小子说你不是个省油的灯,今天老子见识了,确实见识了。”
任霞喝了口水,清了清嗓道:“你不说是吧,那我说,王宇策划了绑架余棠的犯罪手段,你和他都参与了这起绑架,他先你步到达酒店,戴上了跟『变态色魔』的假面具,正如背叛你的那个叫『阿力』的家伙脸上带的面具样。我再问你最后遍,是谁给你们做的面具?”
“我可以告诉你,任局长,但你不会想知道的,哈哈……”叶胜军开始不知所谓的大笑起来,他还想鼓掌,却因为手铐在桌上做不到,他的笑声越来越嘶哑,任霞只是双手抱于胸前冷眼看着他疯癫的表演,丝毫不作阻拦,自顾自地埋头开始写起了审讯笔录。
突然,叶胜军的笑声戛然而止,任霞抬起头望,他的脖子上已经显现出数道血痕,转瞬间他的头倒在了桌子上,全身也开始不断抽搐起来。
“叶胜军,你怎么了?”
叶胜军试图应答,声音却卡在喉咙里。他努力想吸进空气,结果只咳出细得吓人的嘶声。
看到这场面,任霞意识到大事不妙了,这种情况可是她没有预料到的,她赶紧解开了叶胜军的手铐和脚镣,背着叶胜军以最快速度冲出了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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辆窗户挡的严严实实的加长林肯轿车穿过康州夜晚热闹的街道,沿着西湖北山街熟门熟路地开进了座依山傍水的豪华宅邸的庭院。
车子刚刚停稳,身黑衣打扮的年轻男人就从车上下来,和闻声迎出来的管家打了个招呼,大摇大摆地走上了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台阶。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厅和曲折的走廊,年轻男人推开扇厚重的橡木大门走了进去。这是间布置奢华的小客厅,背对门口的张长沙发上,个满头白发的中年男人闻声转过来,看到来者,咧嘴笑了。
这中年男人面部颧骨高耸,眼窝深陷,看上去颇有种深不可测的味道,尤其是他那锋利的眼神和嘴上留的那撇八字胡,最为特别的还是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满头银丝。
年轻男人看到中年男人,脸上也露出了兴奋不已的笑容,不等中年男人说话,他就急不可耐地说:“父亲,刘东来的消息,叶胜军在被任霞审讯时毒性发作,不治而亡了!”
中年男人神色坦然,拍拍沙发,示意年轻男人坐下来。年轻男人落座后,他才缓缓道:“毒酒治毒人,叶胜军这厮死不足惜,就怕他死前多言,坏了我们的计划,小心起见,我会叫老刘了解下他都说了些什么的。不过,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父亲,您放心吧!儿子切都听您的安排。”年轻男人喝了口水,走到中年男人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我先带你看样东西,你就明白了。”
中年男人引着年轻男人走到走廊尽头,开门进了右手的间屋子。
这是间书房,里面有张硕大的写字台、写字台后面是宽大的皮转椅和成排的书柜。中年男人从书架上取了本书,随着阵低沉的响声,屋角的排两人高的书柜缓缓移开,露出了扇浑厚的铁门。
在铁门上的个小键盘上捣鼓了几下,厚重的铁门无声地打开了。中年男人看也不看,带着年轻男人快步走进门里条光线昏暗缓缓下行的走廊,铁门在他身后缓缓地关闭了。穿过长长的走廊,这里显然已经进入了宅后倚靠的巨大山体的下面,前面却豁然开朗,光线下明亮了起来。
这是个宽敞的大厅,黝黑的石壁没有任何装饰。四周开了几个小门,却都静悄悄的,听不到点动静。中年男人毫不迟疑地走到左手第二个小门前面,伸手抓住门把手轻轻拧,小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那看似普通的小铁门居然有十几公分厚,王宇闪身跨进门去,随手关上了门。
门内的世界与门外的大厅判若两个不同的世界。和外面几乎毫无装饰的大厅相比,这里的装潢极尽奢华。纯白的房间内布置着寥寥无几的家具,两张宽大舒适的沙发,床头柜、五斗橱,还有个摆满女人化妆品的梳妆台。陈设虽然不多,但看得出来件件都是价值不菲的奢侈品。唯独在放床的位置空出了不小的空间,感觉像是主人家没来得及购买床具样。
中年男人走到房中央,用力拍了拍手,只见在那空闲之处,从地板上缓缓升起两个玻璃罩,玻璃罩里面赫然是两个僵硬而萎缩的干尸,至于尸体所摆出的动作就更奇怪了,他们竟然齐刷刷的跪着。
年轻男人满脸疑惑,看起来惊讶不已,中年男人无比严肃的看着年轻男人,语重心长道:“王宇,我王文这辈子没有娶妻,只有你这么个儿子,这么多年来,你直都想知道你的生母是谁,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了。”
就在王文讲话之时,那空白之处渐渐形成了个女人的影像,随着光线越聚越多,那影像也越来越清晰,当最终的立体影像呈现在王宇面前时,他高声直呼:“瞿卫红!瞿卫红是我的母亲,那我和石队长不就是……”
那影像无论远近,都好像是真人样栩栩如生,洗得发白的旧军服上挂着个鲜红的主席像章,双马尾辫贴在胸前,胯间背了个印有“为人民服务”的小包,右臂戴着“红卫兵”字样的袖章,腰带系得很紧,衬托出她异于常人的挺拔乳房,两手端起支步枪,搭在肩膀下,发黄的脸上上挂着内敛的笑容,两腿微微岔开站立。
尽管眼前的美女穿着几十年前的衣服,也没有暴露出任何的肌肤,但那清新脱俗的气质,迷人的微笑与傲人的巨乳,都与沦为余新性奴前的石冰兰极为相似,王宇被这虚无的影像迷住了,伸出手想要抓住“她”。
“我想,你现在心里定要很多问题吧,小宇?”
王文行至儿子身旁,把王宇伸出的手臂放了下来,缓缓道:“十年了,这个家你还是回来了,看到自己的儿子与他的母亲见面,我已经心满意足,为父的心魔也就没了,可你的心魔却直在滋生,如果你直放不下,恐怕是会重蹈为父的旧辙啊!”